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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猜测恰好错了,那封电报确是本人所拍。
鄙人对于圣·尼古拉村的凶杀一案,时至今日仍觉其案情简单,简直就是一个
愚弄小孩子的伎俩。
然而,警方却视之极其复杂,传言说什么飞天之金刚,神秘之怪客。真是愚蠢
得可叹可笑,案情哪有那么扑朔迷离呢?实话告诉你,最初,我一听到这一消息时,
也倍觉蹊跷。
第一,汽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而且左右摇摆,警方推测这是酒后驾车,亦或
是开车之人神经不正常,这些都是推测之常理。另外,凶手杀人之手法又是如此不
合逻辑,因此断定这决非一般人所为。
第二,杀害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何必大费周折从远方运来如此大的一
块石头,又把她的脑袋砸得稀烂呢?一块小石块便足以致她于死命呀!凶手想必是
一个有勇无谋之人,可是动作倒十分的矫捷。汽车在森林里撞到树上,一翻的一刹
那,他居然可以迅速地跳出车去,而没被压死,这不是一般人办得到的,这简直就
如马戏团里身轻如燕的艺人。
凶手必是位孔夫有武,身手敏捷之人。可是,根据他用一块巨石砸死那个女人
来看,好像脑筋极简单。
为何他又甘冒如此大的危险,把衣物等丢回现场的周围呢?……如此一来,凶
手的心理便更加难以揣摩了。警方日夜埋伏在现场的周围,而他又凭借什么进过警
员的耳目,冲破警戒如此严密的网,把那些东西丢回原处呢?
他那飞檐走壁的功夫,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首先,他如此折腾一番又有何目的呢?这不是白费力气,惹祸上身吗?不!另
外,他又为何把那生命垂危的女人放在助手台上,使路人看见,而且无所顾忌地穿
街过庄。
只要是一个思维正常的人,他都会把她藏在车后座下,惟恐他人发觉。可是,
他居然毫不考虑这一点,这难道不令人费解吗?
综合以上事实分析,这一举动好像只有醉汉和疯子才能做得出来。不,或许是
个野人也说不定。为何这么说呢?……请你分析一下,总编先生,他可是连一个白
兰地酒瓶都不会打开的呀!而且他用的杀人工具,两次都是石块。他用小石头敲掉
瓶口,用巨石砸死那个男的,又用巨石砸死那个女的。
在这个文明的社会中,人是不会有如此举动的。他难道除了使用石头之外,就
不会用其他的工具了吗?如果真像上面分析的一样,那么他定是个野人。一个野人
喝下了强烈的酒——白兰地,你可以想一想会是什么情形。不容置疑,他的残忍本
性便会暴露无遗,他把那个男人砸死,接着又用石头把那个女人打得奄奄一息。
他身穿羊皮上衣,头戴有毛的皮帽子,被关在汽车后面的车座内。那个小店的
老板透过窗帘看见里面有人挪动的就是他。而坐在汽车的驾驶台上的男人和助手台
上的女人,是他的主人夫妻二人。他们驾驶着汽车行驶,夫妻俩知道他性情残忍,
为此就把他关在汽车后面的车座之内。然而,正当汽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天色
渐渐地黑了下来,于是,他们便打算在野地里露宿一晚,同时又把从小店里买来的
食品当作晚餐。就在二人打算用餐时,他趁主人不注意,偷偷地从车上下来,抱着
一块大石头朝他们走来。此时,夫妻二人正在兴高采烈地用餐,忽然觉得背后不对
劲,扭头一看,是他,便大声地呵责他返回车里。然而这个时候,他以视主人的命
令于无物,举起大石头,猛击男主人的头部。男主人尚未有何准备,便倒地毙命。
女主人见此情形,一声惊叫,可是立刻被石块击晕过去,不省人事。
这时,他似乎才感觉到阁下弥天大祸,于是把男主人的尸首扔到潭边的草丛中,
然后抱起气息奄奄的女主人,放入汽车的助手台上。他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想找一些水喝,这时忽然发现草地上丢着一瓶白兰地,
他认为里面装的是水,但是,他又不会用酒启子。他曾见过男主人使用它,于是便
也试了试,结果失败了,因为他从未使用过这类东西。
然后,他只得拿起一块小石头,很巧妙地把瓶口敲掉。他拿起开启的瓶子一扬
脖便喝了个精光。白兰地如此强烈的酒,全都进入肚子里何滋味,何况,他平常根
本没喝过酒这类东西,于是,便醉意十足了。
他爬上汽车,坐在驾驶台上,虽然他不会开,可是学着男主人的样子,脚踏油
门,双手抱着方向盘,无巧不成书,汽车居然被他发动了,立刻像飞一般向前冲出
去。然而,他不知怎么减速,便操作不好那个方向盘,以至于汽车东倒西歪地向前
急驰,最后,撞在一棵大树上。在汽车即将翻的一刹那,他充分展示了他矫捷的身
手,纵身跃出车外,打算逃之夭夭。
就在他转眼欲走时,放在驾驶助手台上被打昏的女主人,在汽车猛烈地撞击下
醒了过来并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凶手顾忌到她活下来,会对自己的安全产生威胁,
于是,便匆忙搬起一块巨头,猛击仍在地上呻吟的女主人脑袋。
上面所述的残忍行为,非普通人所为的,一定是精神不正常之人,亦或是野人
干的。不,或许是凶猛的野类才会有此举动。
那么,他到底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总编先生,其实这一答案并不繁琐。
我希望警方再去森林里仔细地搜查一番。
毫无疑问,凶手是在森林当中,而且如今仍旧在那里。警员虽说把森林翻了个
底朝天,可是,难免会有疏漏之处。凶手仍旧藏匿其中,他害怕别人逮住他,现在
正在战战兢兢地缩作一团哩!
那么,警员所遗漏之处会是在什么地方呢?据我判断,他正藏匿在树上。那是
一棵参天大树,一般人根本爬不上去的,此刻他应藏在那树的高枝之上。鄙人虽说
不是亲眼目睹,但我坚信我的判断,这是鄙人根据以上分析和他作案手法及多年经
验得出来的。
总编先生,让我再次申明一次,凶手正躲在森林那棵参天大树之上,劳驾你把
鄙人的推理告之警方。
当初,我本打算帮忙去破解此案,可是,由于近来事务繁忙,无法脱身,为此
颇感遗憾。
撰安
亚森·罗宾
罗宾上面的这封信一经报纸刊出,社会人士皆被震惊,而报纸多次增印,均被
抢购一空。
早餐时分,年轻的推理小说家卢布朗一边用餐,一边翻阅当天的晨报。当他一
看到报纸刊出的那封罗宾致G报社总编先生的信后,搁下手中的咖啡,立即驾车直奔
罗宾家中。
“感觉如何?看到那封信了吧?”罗宾笑道。
“当然,这不我就急忙赶来了,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知道了,信中都已写明了,只是,尚未谋面。”
“那凶手果真是非洲或是南洋地区的野人吗?”
“不,不是野人。”
“那么,是个精神病患者?”
“不,也不是。
“是个醉汉?”
“不也不是。
“哦,既非野人,也非精神失常,更非酒后肇事,世上真有那么残暴的人吗?
而且,你还说他藏在参天大树之上……啊,我想起来了,是只大猩猩?”
“也不是大猩猩?”
“是鬼?是妖怪?”
“世上哪有那些虚无飘渺的鬼神之类的东西,是一种真真实实的生物。”
“不是人,也非什么大猩猩?”
“那是介于人和大猩猩之间的动物。换句话说是猴子和人的混血,就像是猴子
进化为人的中间动物。”
“世上真有这种动物吗?”
“以后应该是不再有了。人是由猿进化而来,猿猴当中也有高等的,譬如:灵
长目的类人猿的大猩猩或黑猩猩,他们的智力高于其他动物一等。
“虽说如此,毕竟,它们和那些最原始的野人相比,智力仍旧逊色许多。不论
大猩猩如何聪明,仍旧不能和那些住在澳洲的原始野人族相提并论的!它们虽属高
等猿类,跟人类的智慧相比更是望尘莫及。
“但是,一些生物学专家却认为猿和人之间还存在一种中间动物,它们没人类
聪明,但胜于大猩猩之类的动物。时至今日,世上仍没发现此种动物,不论是在非
洲原始森林深处,还是喜马拉雅雪山之巅。
“虽然曾传闻,在喜马拉雅山上有一种神秘的雪人,可谁也没有亲眼见过,因
此一些人便把它说成是当地的神话。但是,那种动物确实存在着。”
“唔,在哪里?”
“它生存于澳洲的密林深处。发现的人是鼎鼎大名的动物学家兼古生物学家—
—巴勒哥局博士。博士和夫人在澳洲研究了好几个春秋,最近才写了一封信给巴黎
布伦森林公园的动物园园长。
“信中说,博士在澳洲的密林深处,发现一种奇特的动物,于是费尽千辛万苦,
终于把它捕获了。那动物既非人也非猩猩,那是介于二者中间的一种动物,是学术
界从未发现过的,好似是高等猿类和野蛮人的混血儿,博士虽然在这方面颇有造诣,
可仍无法分辨出是人亦或猿类。为此,博士夫妇打算在近期内亲自把它运回巴黎,
以便让其他专家一道研究。
“但是,博士夫妇已于六周之前,乘船抵达马赛,可却至今未见返回巴黎。动
物园园长为此十分担忧。于是,电请马赛警方调查一下。不久,回复说,博士已经
起程,现正在巴黎的途中,这之后,便失去踪影。另外还补充说明一下,博士夫妇
已把那动物从笼中放出来,把它安置在汽车的后座里,并用帘子遮了起来。”
“那么,博士为何要把它放出来呢?”
“据说,它有一些地方像大猩猩,力大无穷且残暴,而另一些地方十分似人,
平常十分听博士夫妇的话。它十分讨厌别人把它看作一个大猩猩。博士惟恐它在途
中兽性大发,尽量把它当作人来对待,给它穿上羊皮上衣,戴皮帽子,甚至还给他
戴了一幅防风眼镜,尽可能地遮住它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同时为了避免惊世骇俗,
于是在后车座拉上了布帘。”
“那么,它为何又要伤害对它呵护有加的主人呢?”
“这就无法知晓了。不过,因为他并非人类,所以就无法用我们人的心理来推
测它的行为举止了。
“也可能是博士夫妇虽说十分爱护它,但是,一个学者在把它当作研究的对象
时,难免有时粗鲁了些。所以,它表面上十分温驯,可是内心深处却十分仇视人类
吧!另外,像大猩猩一类的动物,虽说对人十分驯服,偶尔也会暴露它凶残的本性。
也许是博士对待它过分严厉,以至于兽性大发,用巨石袭击他们夫妇。
“可是,它已经酩酊大醉,居然还能驾车逃逸,这难道不令人费解吗?”
“博士为了测试它的智力,曾教过它一些人类的生活东西。譬如,数东西,分
辨颜色。夫人曾教过它如何使用刀叉。也可能开汽车稍微涉及了一些。
“当我听说这件奇怪案子时,发现它使用的是一块巨石,而且不会开启白兰地
酒瓶的木塞,而是用小石头打掉瓶口,便推测它不是野人,便是猩猩一类的动物。
于是,就立刻去科访森林公园的园长,向他请教一些猩猩的知识。在交谈中,园长
还告诉了我博士在澳洲发现一个怪人的事,而且将来信出示给我。同时,还把他担
忧的事告诉了我,说博士从马赛返回巴黎至今已有六周了,可还是不见人的影子。
“如此一来,我心中便霍然开朗,于是提笔致信给报社。请你稍等,今天报社
或警方一定会有消息。”
罗宾的话音未落,桌上的电话铃便响了起来。罗宾拿起电话听了片刻,放下电
话对卢布朗说道:
“已有消息,卢布朗。是警长打来的,他是我的一个好友,一有消息便马上挂
了个电话,果然不出所料,它藏在大树上。”
“是那个怪物吗?”
“没错。警员费了好大劲,才把它制住。那怪物的酒劲已经全部过去了,好像
对于杀死主人一事十分伤心,据说直淌眼泪呢。”
“别说,还有点人性呢。”
“那是,毕竟它的血里一半流淌着的是人的血液。幸好没有用枪把它击毙。”
“这么说,它仍活着?在哪里?”
“据说已被运到森林公园里去了。这回,那些动物学家、古生物学家以及其他
科学家们应齐聚那里,展开研究了。我想,这对于进化论方面,肯定是一个新大陆,
我为此感到欣慰。”
“它会不会以谋杀罪名而被起诉呢?”
“我认为不可能。因为,他一半是猩猩嘛。到底他是何模样,我们还是去先睹
为快吧!我对进化论也颇感兴趣,我在巴黎有所秘密去处,那里有间各种设备齐全
的研究室。
“我得先去瞧一瞧那个怪物。汽车我已停在外边。喂,卢布朗,快走呀!”罗
宾说着,拿起他的帽子和手杖,并且戴上了他那副单眼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