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大条、六十小款’的其它部分了。” ……
“大奔”停在两个海关人员的身旁。他俩一见是中国人,马上示意把车停到路边,让出车道。其中一人把他们三人的证件收走。过来两名工人,开始仔细检查他们的车。车门、备胎、车座,和车上车下所有被认为可能藏钱的地方都不轻易放过。他们敲敲这、碰碰那,个别的地方还拆下来打开看。
一个海关警察把周坤叫进小屋,他仔细地打量了周坤一番。然后拖着长腔开始盘问:“你们去哪里?”
周坤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怦跳动,她尽可能地控制住恐慌,让自己镇静一些:“保加利亚、土耳其。”“干什么去?”“玩。”“因为我们听说有些中国人去土耳其那边汇款,所以我们必须对你们的车进行全面检查!”周坤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你随便查,找出钱归你!”……
汽车一进入保加利亚的境内,王伟达紧绷的神经松了“两扣”。“过海关时够刺激,看着两个工人拆‘空气过滤器’时,我冷汗都出来了。咱们的‘钞钞’就在它的‘隔壁’,这次的‘机关’要是被发现了,钱被没收了,就跟‘废物’没关系了,‘地雷’我一人算是踩着了。这么种汇款方法还是不行、太悬了,下次得另想辙!”“咱俩这次是托小周的福!”“我按您原话和那警察说了,钱搜出来全归他。咱到底带了多少呀?”
王伟达显得很轻松:“不到三十万美元吧!”周坤吃惊地张大了嘴:“啊?这么多!”“要不然,怎么不让你事先知道呢!就是怕你害怕,见了警察不由自主地打哆嗦!”“要知道带这么多的钱,我就不跟你们一块来了!”
于一心笑了笑:“不一定,我们可以给你做思想工作:‘这都是国家的钱,没有一分是我们自己的,为了国家的利益,周同志辛苦和我们走一趟吧。’小周你信不信,说三句好话不让来你还不干呢。再说这比起从‘洋牢房’救人要平淡多了!”“你们真是同罗马尼亚的犯人住在一起吗?”“小赵没跟你说呀?可不是真的吗。倘若不是凑巧有一个犯人出来,还不定怎么样呢!”
王伟达说:“我们这些人在国内,怎么也不至于去那种地方呀!出国出大发了,进洋‘号房’了!”“你别说,‘逛一逛’也没什么坏处。进去以后我才真正地感到了自由的可贵。刚一进去我差点没吐出来,以为是臭豆腐和臭咸菜两种混合‘嘎斯’的气罐漏了!”
“当时从兵营里出来,我还以为警察让咱们先到旅馆睡一宿!谁能想到‘饭店’的条件那么差呀!”“当时我也没往坏了想。心说赵铁听话,警察让他先去休息!我表现最差,晚睡一点!”“你俩还当笑话说呢。在警察局一看见你们,我的眼泪就下来了!”“那是心疼小赵吧!”
周坤面露羞色:“不完全是。当看到你们一个个的惨样,我鼻子都酸了。事后回过头来想这件事,那个法官挺坏的,他信口雌黄没一句真话。可是当时给我的感觉真是要天塌地陷了,他讲的相当肯定,入情入理,说你们最好的结果也得判八年!”
于一心摸着自己的头:“现在想起来是有点后怕。那颗子弹要是再偏一点,我的脑袋就开花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于哥,你不怕吗?”“那时没想许多,只是考虑我们是无辜的,被人冤枉了。当时要是想想父母、老婆、孩子,火气肯定要小一些!”
说话间,王伟达发现前面公路边上站了两个人:“于子你看,前面有人,像是招呼咱们停车!”于一心这时也注意到了,路边除了站着的那两个人外,还有一辆车停在道旁。他俩像是遇到了麻烦,在那里寻求帮助。王伟达脚离油门,准备停车。于一心忙提醒:“王经理,减速可以,千万别停车,别熄火!”周坤也往车窗外张望:“他们可能是遇到困难了,需要人帮助!”于一心没有回答,两眼紧盯着前方:“稳住了。”
“大奔”渐渐地靠近了那两个人。一个男子左手指着路边的那辆车,右手不停地在空中挥动。另外一个汉子头上捂着一块白毛巾,上面还带有红色,像是受了伤。两人年龄相仿,约莫有二十多岁,一见“大奔”朝自己开过来,手舞足蹈,嘴里还不停地说些什么,样子挺急,像是在求助!于一心仔细打量那两个人:“慢点,先打转向灯,慢慢减速,做出要停车的样子,从他们身边绕过去。”
王伟达按照于一心的吩咐去做。轿车的速度渐渐变缓,给外人一种要靠边停车的感觉,绕过了那两名男子。开过“出事”地点也就十米远,于一心突然大声叫起来:“王经理,快开车!他们掏家伙呢!快开车!”
王伟达还算镇静,猛踩了一脚油门。车一下就像有绳子拽似的,“飞”了起来。于一心急忙把呆若木鸡的周坤往下一按,自己也赶忙趴下:“王经理快低头,他们手里有枪!”
王伟达没有低头,而是先猛地向左打了一把方向盘,然后再往右急转弯,之后又重复做了一次。汽车在公路上留下了两个不规则的“S”型“轨迹”。“大奔”拉胎的啸叫声异常刺耳,惯性使得于一心、周坤像乒乓球一样在车厢里左右弹了两下。……
于一心坐了起来向后观望:“行了,不用开这么快了。我看着呢!没有追过来。他们的车是个破‘拉达’追不上咱们!”这时周坤也坐起来,用手捂住胸口,脸色煞白:“吓死我了,心都快跳出来了!”于一心赶忙安慰她 :“没事了,他们不会追上来的!”王伟达深深地舒了口气:“唉,于子,你怎么发现不对劲了?”“我看那个用毛巾捂头的人形迹可疑、不怀好意,要是受伤了,不会用那种眼神紧盯着咱们的车。再有毛巾上的红色,凭直觉不像是血!”
周坤感到后怕:“哎呀我的老天爷!幸亏咱们没停车!”王伟达用哄自己女儿讲话时的口气说:“小周,去学雷锋吧!”于一心也乐了:“周坤,要是知道还有这第二幕,是不是就更不敢来了?”周坤笑着答道:“我回去能写小说了!”王伟达的口气没变:“你才经历几件事呀!早着呢,顶多能写一段儿童短剧!”
于一心打趣:“写儿童剧就行了,她要能写历险记,咱们的命就‘进去’了!周坤,你不会嗔怪我俩吧?”“那怎么会呢?你们也不知道能有这么危险呀!我挺佩服王经理,一点也没慌!”“你哪里知道呀!我的坐垫都让汗水浸湿了!”王伟达边说边把车停在路边。于一心开玩笑:“干吗停车?晾裤子吧?”王伟达显然是被于一心的问话逗乐了,嘿嘿笑了几下:“看看车”。
三个人都下了车。周坤发现车的后备箱上有个洞。“这是真弹孔吗?”王伟达用一个手指触摸了一下:“还能假得了,现在还热着呢!”“小周别听他侃。弹孔是真的,但不会热!”“我怎么看您俩的样子,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王伟达故意装糊涂:“于子,刚才曾有过异常的事情吗?”
周坤听完这话,“咯,咯”地笑出声来。笑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啊呀!真悬呀!真悬呀!”于一心坐在马路沿上:“没什么大事,一切都过去了。王经理你歇会,待会儿我开!”
三个人又上了车。这次于一心坐在了司机的座位上。……
王伟达他们的轿车从土耳其海关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开着车的于一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行了,还挺顺利。车开到这里,任务就算完成了 80 % !”进入土耳其境内,“前途”变成高速公路,车速明显快了起来。开出几十公里后,于一心将车停在了高速路的紧急停车带。王伟达不知他想干什么:“怎么啦?”
于一心一边解安全带一边解释:“进了市区人多眼杂拿钱不方便,咱们趁这里安全,先把美元取出来吧!”“有道理!”
于一心先下了车,打开前机盖,从工具箱里找出一把螺丝刀,接过周坤递来的一个大塑料袋,垫在了汽车前机箱的侧挡板上,以防弄脏衣服,趴在上面,干起“活”来。不大一会儿,他从换热器的管道里把一沓沓美元取了出来,放进周坤手里的书包。
她瞧着这些钱仍心有余悸:“差点没要了我们的命呀!王经理,您说保加利亚的那两个劫车人怎么会知道咱车上有钱?”“他们不会清楚。”
于一心的眼睛不时地环顾四周:“要是他们知道了,还能等到咱们的车绕过他们?早就开枪了。小周你打过枪吗?”“上大学学军时打过步枪。”于一心的表情略带神秘:“别急,抽时间到我那里过过枪瘾!”“您有枪?”“都可以有,只要花上几百美元,就可以办一个枪证。”
王伟达帮于一心拧紧换热器盖上的最后一颗螺丝:“于子,你要枪干什么?”“前些日子几个朋友起哄,说能办枪证。我以为他们是闹着玩呢,没想到还真的给办下来了。枪倒不贵,二百来美元,比这里的 21 英寸彩电还便宜呢。其实买了也没什么用,扔在车里防身吧。我那位打枪专业,原来是国家队的射击运动员。快来了,到这里后先教小周学‘放枪’!”
王伟达接过周坤手里装钱的书包:“跟你嫂子学打枪,那是叫找对人了,到头了!”于一心把前机箱大盖往下一按:“咱们不行,打起枪来,让外人一瞧就不是那么回事。吓吓人可以,别动真的。另外赔了钱,想自杀了,(学河南话)这枪,中!”周坤信以为真:“您还有这种想法?”
于一心做了一个上车的手势:“我?你看像吗?说起自杀,我原单位的一位同事,好端端的一个人,去年就因为老婆跟人家跑了,暴殄轻生,老先生在他老丈母娘家的客厅里上吊了。你说这叫什么事呀,都什么年月了,还做这么古老的‘游戏’。要死也不能上吊呀!多勒得慌呀!”
王伟达假装严肃地说:“他真是想不开。换了我,巴不得老婆跟人家走呢!省大心了。现在一听她唠叨,脑仁都疼。”“不过,像我同事这样的痴情丈夫,现在真是少见了!”“这样的男人才好呢!为了一个心爱的女人敢于牺牲自己!”
于一心驾车上了路:“小周,没让你赶上。如果你身边真有这么一个‘傻姑爷’,像大鼻涕似的粘着,也够受的……”
第五章现在“开会”
四月下旬的一个星期六晚上,在于一心的家里,有他和刚到罗马尼亚没几天的妻子刘畅、李振与他近来交了一段时间的女友罗马尼亚姑娘多娜、周坤及赵铁、再加上吴玉一家三口,众人聚在一起包饺子。李振揉着面:“我看刘畅一来,咱们于子干净多了,现在胡子都见不着了。”于一心擀饺子皮:“以前弄那么利落干什么,又不搞对象!”刘畅脸上带着笑意:“李哥,你可比在国内那会胖了!”“眼珠子胖了!”
李振现在已经不和于一心住在一起了。自从听说刘畅要来罗马尼亚,他就和于一心分开住了,在外边租了一套房。生意上也和于一心两清了,现在不开商店了,他认准给中国人提货柜这个“活”能挣钱,就领着多娜一起“涉足”该“行当”。看来他此步棋是走对了,干了没几天,车买了,手机也挎上了。
给中国人提货柜之事,说起来也简单。“集装箱”到达罗马尼亚后,让货主自己去“康港”提货,一般都比较打憷。特别是对于那些初次发货、有语言障碍的人,多花钱不说,还不一定能把货提出来。有了李振这样的“提货人”,对于他们来说就方便多了,只要把提单和税金交给“提货人”,就不用管了,直接在布加勒斯特接车就行了。“提货人”用钱把海关人员层层打通,可以少上税,从中赚这里面的差价,双方都合算。李振算是有点眼光,他是第一“批”做这种“买卖儿”的几人之一。不久人们发现,此“活”实属暴利,纷纷效法。几年后,有人笑谈,“提货人”恨不得比发货的人还多!
看样子吴玉是要生产了,肚子大得出奇。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想动手帮忙包饺子,未被大伙允许。她往刘畅那边挪了一下笨重的身体:“嫂子,来这几天感觉怎样?”“一般,我看比国内差远了。这里的菜市场,除了土豆、葱头、圆白菜,就没什么了!”
李振开始挖苦罗马尼亚的“ 89 革命”:“这你就不清楚了,他们‘革命’前不是这样。现在‘革命’是成功了,齐奥赛斯库是玩完了,人民是自由了、民主了,国家的法律、法规是和西方一样了。可老百姓没饭吃了,生活一天不如一天了。学习西方没错,也得先用尺子量量他们走了多远的路?上来就不知深浅地跟人家‘并驾齐驱’,能行吗?不被人家拖垮,也得自己累死在路上。你别忘了,从迈第一步起,肚子里的营养成份就不一样,吃老玉米的能和啃牛腿的在一起‘散步’吗?前者饭后躺着还饿呢,后者是‘吃饱了撑的’去‘消化食’。”
吴玉原以为现在的李振说不了什么正经话,没想到他还能有这番高论:“俄罗斯也是这样。你看莫斯科的建筑那叫漂亮,可是老百姓的日子过得那叫穷。你们说怪不怪?一个‘超级大国’按美国人的意思一改吧!老百姓喝不上‘粥’了!”
只要一提起美国,李振和吴玉一样都有说不完的话,当然是一些怪话。其实他俩和这里的许多中国人一样,非常羡慕美国人的优越生活条件,同时又十分厌恶美国人的狂妄、霸道。李振怪声怪调:“美国佬这下高兴了,现在世界上就它一个‘人’说了算啦,可以称得上:天老大,它老‘二儿’了!”在座的除了周坤不知“老二儿”的另一种解释没笑外,屋里的人都乐了。
吴玉从心里拥护改革开放,要不然她不会从农村考上大学,毕业后进北京工作,也不会来到罗马尼亚,在这里发了个不大不小的财。挣钱后的吴玉变了,本质善良的她,慢慢变得铜臭气。她土生土长在经济落后的农村,知道贫困两个字的真正含意。可能是穷怕了,反正她嫉恨贫穷。她小的时候因家里穷,买不起洗脸用的毛巾。那时洗脸都用手沾水擦,等脸上的水自然干去。就是到了今天,她每天洗脸仍然不习惯用毛巾。尽管在她血管里流淌着中国农民朴直的血,但是如今的她距离纯朴越来越远了。不过时至今日,她干了错事,有时还能反躬自省,迷途知返。比如她去赌场赌博,所输的美元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有一天她突然感觉这是在犯罪。一美元够家乡的一个农民吃上好几天。为这事她某天夜里还大哭了一场,幡然悔悟,从此再也不去赌场了。又比如她把李振、于一心弄来,扔到机场不管,嘴上不说,心里也觉得这样做太缺德,时常自怨自艾,总想找个机会来弥补。所以这次周坤来求她,托人救于一心他们五人时,本意不愿做这种“无效劳动”,由于有了那个“前因”,加上周坤电话里的抽泣声,最后还是答应下来了。另外,某天夜里她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仍在家里原来的那三间小土房子的外屋做饭,醒来后自惭不孝,为了这个梦郁郁寡欢了一个多星期。最后还是把那个大别墅给退了,换了一套单元楼房,心情才渐渐好起来。
吴玉起身走到电视前,用手压了一下它上面的按键,换了一个台:“美国人也不得不承认,中国改革成效卓著,嘴上不说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服。打高尔夫球的智商与玩桥牌的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李振把面盆里剩下的最后一块面取出,放到案板上:“没错,美国人有时就跟这里的警察似的。本来十字路口的车还勉强能过,你看只要是警察一到,站那里瞎指挥一气,不出五分钟,甭说车,人都走不过去了。美国人不是要当世界警察吗!勿谓言之不预也……”
于一心笑道:“什么,什么?‘雾’什么?您等会吧,说点咱老百姓能听懂的词!”赵铁问周坤:“勿什么言什么也?”“就是:把话说在前头。”
李振待大家笑过后,继续“讲话”:“我把话先放这儿,让它‘逞能’、‘指挥’吧!过几年,世界比现在还要乱,美国还得遭报应!”
吴玉今天显得非常兴奋:“我可是找到知音、‘同党’了。可不是吗,自我感觉良好,关心别国的事比自己家的还上心呢,指手划脚没有它不插手的。就说咱们台湾吧,这是我们中国人家里的私事,碍你美国人哪疼了。”张让插嘴:“不能提美国,只要一开头,吴玉就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