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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有多少?”“什么?你也有没‘子弹’的时候?我的钱你也用得起?”“放心,去一次‘康港’就什么都有了,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你要多少?”“一个整数吧!”“你想好了,一月之内还我一万五!”“放心吧!”
阎理从兜里拿出一沓美元:“这是‘贼窃秘’(罗语:一万),你把钱拿好。我看见了一个阎某人感兴趣的同胞!”说完,阎理把美元往李振眼前一丢,向那个中国人走过去。阎理拍了拍他的肩,露出罕见的假笑:“真是少见呀!”这人一看是阎理,脸色唰得一下变得灰白,显得紧张起来,说话都有点口吃了:“您,您好!我,我正在想办法呢!”
阎理的脸阴森可怕:“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蹭顿饭吃!”“今天正式通知你。这可是最后一次了。”这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腮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您,您能不能网开一面,给我留条生……”阎理没容对方把那个“路”字说出口:“哼!我这里根本就没网。这样吧,给你找个吃饭的地方,明天就走……”这人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上下打颤:“去哪?”“锡比乌,我在那里有一个饭店。你去找一个叫‘老七’的人,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你到那里打一年工,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记住别偷懒!”
这个中国人听完阎理的“处置”,心脏才从嗓子眼处落回到原来的位置,松了口气,连忙点头哈腰:“好,好,明天我就走!”
第八章用“大腿”写出的文章够精彩
于一心走进“中国城”饭店。阎理见他进来,赶忙迎上前去,用拳头轻轻捶了一下于一心的肩膀:“你回来了,发什么货了?”“鞋、服装什么都有!”“坐吧,什么时候到货?”“还得一个月。你那 15 万美元我都用来发鞋了,也没经阁下同意!”“哪有那么多,救完人就没多少了!再说,你电话里不是讲了吗,算借!”“赚了,算你的股份。赔了我还你钱!”
“我不是早就说过吗!你赚了也不多要你一分。钱的事就这么地了。赵男怎样?”“我在‘67’夜总会里见到她了。”“谁干的?”“赵男曾在布达佩斯‘龙宫’中国饭店打工,那家老板叫全全……”“听说过。他在匈牙利很有名!”“全全大字不识几个,非要尝尝大学生的‘味道’!”“别往下说了。赵男不从,全全就把她送了进去!”“大体就是这么回事。”
阎理用右手拇指在桌上做了一个碾蚂蚁的动作:“死期到了!”于一心明白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你想杀他?”“对,全全!我让他尸首全不了!”“你得容我先把赵男救出来!”“这事你能办到?”“问题不太大!”“还是那句话:事你去办,费用我出。只要能把赵男救出来,那十五万美元你一分不还也行。”见于一心想说什么,阎理阻止:“你别说了,就这么定了。你还得帮我办两个去匈牙利的签证。”看于一心没讲话,又加了一句:“你放心,不会把你扯进来!”“不是这意思。我是说,从感情上我也恨不得杀了这个全全,因为赵男毕竟是我的同学,可是杀……”
“这事就到此为止。你我不要再讨论了,没有意义。那个德国老板是怎样使赵男就范的?是不是折磨她了?”“那倒没有。据说,他们那里是这样:新人进去后先不理你,好吃好喝‘待你’。他们在食物中放进一种类似‘激素’的药。慢慢会使人发生变化,最后不做那种事都不行。而且长期用这种药,人会显得年轻,同时对这种药物产生很强的依赖性,离不开了。如果猛然断药,人一下子就会干枯。他们是用这种方法达到控制……”
“行了,别往下说了。他更该杀。你就给我办签证吧,就算帮我办事,越快越好!”“我就提一点,等我把赵男接到罗马尼亚,你再动手。”“不宰他俩,我心中不快!”……
王伟达在客厅里算账。费武坐在一旁看当地的中文报纸,他因老花镜不合适,把报纸放得尽量远些,即使这样,眯着眼睛,读起来仍然很吃力。他自言自语:“都是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全是男女那点事。现在的作家真是堕落了,离开了‘性’,就无所适从,床下的事不会写。文章里的人物一穿上衣服,马上就用删节号了。‘操作’过程写得过于细,尽管用词华丽,语句高雅,可就是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出虚汗。”
王伟达没有接他的话,指着账本:“我那个老关系户给咱们公司发的这几个集装箱还行,平均每个货柜有 3000 美元的利。”
费武不知被报上的哪个段落吸引住了,随口“噢!”了一声。王伟达见他没听自己讲什么,仍在全神贯注地读那张被他称之为“糟粕”的“黄报”,有意提高了嗓门:“这个月的饭费每人超了 17 美元,怎么走账?”“什么?饭贵?噢,饭费嘛,走招待费……你等会,先让我把这段看完。我想知道这个女的光着屁股是怎么回的家!”说完费武把王伟达的花镜也带上了,变成“六眼”。
王伟达没有等“文章里的女主人公穿上衣服”,继续问:“上次咱们公司来人去夜总会的 370 美元呢?”“走招待费!”“还有去‘ CASINO ’您输的那 170 美元,和给咱老总的那 80美元,您看……”
费武听完这话,放下手中的报纸:“要说那次,我手气也真背。咱老总倒赢不少!”“也不多,不到三百美元!”“是呀!他赢了,倒是把本钱还我呀!”“人家好不容易从国内大老远来了,还不让他高兴高兴。再说,您不是事前告诉过老总,赢了算他的,输了算您的吗!”“对呀,可是他赢了!本钱就该还给我了吧?”
王伟达更关心的是钱怎么下账。他又问:“那您说这笔……”“他那 80 算送礼费!”“那有这项呀!也算招待费吧!”“我那 170 美元划入办公费。”说完这句话,费武有意把话岔开:“这次赚了钱,咱们是不是回次国呀?放松放松,顺便发些货过来。”“不习惯这里的生活,您就自己再回去一趟吧!”王伟达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走了最好别再来。什么忙都帮不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得当爷爷伺候着。“不太合适吧!我才来这里 5个月就回去四次了,太频了,容易让别人说闲话:拿国家的钱不当事。再说我发的这些货都不大好卖。”
王伟达心想:人贵有自知之明。要说你是个酒囊饭袋,肯定和我急,可是看看你发来的这些货,没有一样能卖得动。还真没听说这里的中国人有谁像费武你这么“屎”,发一个柜,压一个。王伟达把账本合上:“好卖不好卖也得回去发,资金不能总这么压着。银行不管你借的钱用还是没用,一样要付利息!”“我不知道发哪种货好卖!来了这么久,我至今没摸到罗马尼亚人的‘脉搏’。”“不行,您回去发点旅游鞋?”“发多大号的?”“不能全发一个号,那样没法卖。女鞋 35…40号,男鞋 39…45号。”“现在我知道了。”
“别再像两周前提出来的那柜子女皮鞋似的,全是一个号。就算当初没人告诉您,可是稍微动动脑子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另外,定购货协议时,包装方面您也没提出具体的要求,结果厂家图省事,每箱装了 200 双鞋,三百多斤重,这还怎么往‘批发点’放货。搬运时两个人都抬不上车!像您这样的身体条件,挪一下都困难。”
费武听这些“平淡无奇”的琐事时,常见的条件反射是打哈欠。王伟达一见他那昏昏欲睡的样子,有意加大音量:“下次发货,每箱鞋的大、小号也别装一样多!”
费武猛地被惊醒:“嗯,我知道,每箱一样十双!”“不是,要按‘配号比’装。”“什么叫‘配号比’?”
王伟达快气“疯”了。卖了大半辈子鞋了,连“配号比”都不知道。他强忍怨气:“就是一个包装箱中,大、小号鞋数量的比例!”“不都一样呀?我还是头次听说!”“大、小号少装,中间号要多装一些。”“那你把鞋的‘配号比’给我写在一张纸上。”“我和您一说就明白了……”“等等吧,你还是写吧,太乱!我脑子不够用。”“费总,不是埋怨您。来罗马尼亚的时间不算短了,您一点不像是在做生意,始终没有进入角色、不在状态!”“我本人就不是这块料。奸商,奸商!我真是做不了呀!”“您的意思,我是个奸商?”“多虑了,不是这个意思。好了,好了,不要争了嘛。小王呀!生意上的事你就多费点心。我嘛,把把舵,看看大方向!”
“真是没法和您怄气。在这里有什么大方向?改革开放都这么多年了,您的思想怎么还停留在‘早请示、晚汇报’的那个年代啊!”“你别说,我对现在的有些做法就是看不惯,那还有党的……”“得,您也别看不惯了,咱俩根本就谈不拢。说真的,现在能和您说到一块的人越来越少了!”“原先你在单位不是这样,来罗马尼亚以后怎么变了?”“我一直就这样,在国内那是给您留面子。其实公司里大部分人都和我一样,嘴上不说就是了。有一次您在会上讲话,台下没起哄吗?”“提起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查呢!那次是谁带得头?”“您别查了,我告诉您吧!”“谁?”
“时代!”“时代?咱们单位还有叫这个名字的?”“费总呀!我说您什么好呀!真是没法和您‘喘气’。有叫时代的吗?美国倒有个‘时代广场’!”“咱这里追查起哄的人,你提美国干吗?”“我得让您给气死。您要是还总抱着以前那些过了时的思想不放,很快就会被淘汰!”“等我们这代人一闭上眼,中国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只会越变越好。对此我坚信不移!”“我保留意见!”“世界上最难也是最有意义的事就是转变一个人的思想!”“我恐怕是变不了了!”“剩几个和您一样的‘古董’并非是件坏事。和现在的年轻人说那个时代的人如此这般,他们要是不相信,我就把您介绍过去,让他们来一个眼见为实!”“你这是和李振他们一起待的,油腔滑调!”“说起李振,他现在可发了!先甭说他挣了多少钱,据说仅去‘ CASINO ’玩,就‘玩’进十几万美元!”“我说什么来着。像李振这号人,有了钱也不会干正经事。这些钱回国捐个小学校,好不好?为国家做点善事,行不行?”“这点我不和您抬扛。不过我觉得李振去‘ CASINO ’狂赌和您把上夜总会的钱摊入招待费,本质上没什么区别;要说不同,您的性质更恶劣,因为李振的钱是他自己在这里挣的,而您是拿国家的钱去‘合理’消费!”
费武的脸一下就红到了底:“你……”“您别生气,这里没有外人。其实人呀,都差不多。说人家时都不糊涂,一旦换了自己,有几个是明白人呢?”“好了,我真是和你谈不到一起!”
第九章十四万美元引发“国际争端”
在“纠纠”海关,等待过境的汽车排了足有一公里长。长长的“队伍”里有一辆绿色的“达契亚”轿车,里面坐着蒋泽勇、蒋燕和司机蒋伟。终于轮到蒋伟他们了。两个海关工作人员一见是中国人,马上示意他们下车。蒋燕叫醒蒋泽勇,与父亲、哥哥一起钻出“达契亚”。三人被那个仅穿了一半“官衣”的人(裤子是中国货,没戴官帽)带进一个小房间。“半官衣”问:“你们会罗语吗?”
蒋燕向前迈了一步:“我会一点!”“你们干什么去?”“玩!”“玩?不像,你们身上有美元吗?”“有,不多!”“多少?”“我们三人加起来共有五千多。”“你们车上藏有美元吗?”“没有!”“前几天我们发现一个中国人在车里藏钱。后来他的钱都被这里的海关没收了!”“我们没有!”蒋燕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
小屋外,几个海关工作人员正在“检查”蒋泽勇的车。“达契亚”轿车的内部构造本来就简单,加上罗马尼亚人对自己国家产的车了如指掌,不大一会的工夫这车就被拆得七零八落。
小屋里,蒋泽勇一家三口不安地坐在那里,彼此无语。一个工作人员走了进来,他将手里的一个布口袋扔在桌上:“这是刚从车里找到的!”
三个中国人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蒋燕的“你们不能……”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半官衣”打断:“这是你们的钱?”
蒋燕点了点头:“是!”“你刚才不是说没有钱吗?”“……”蒋燕想解释,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蒋泽勇对她说:“你问他要多少!”“你们要多少?”“半官衣”没有理睬蒋燕,和几个同伴嘀咕一番之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的钱被没收了!”
蒋伟、蒋燕上前想把钱袋夺回来,几个海关工作人员护着不给。屋里的嘈杂声,惊动了外面的人。又进来两个海关工作人员,其中的一人还掏出了枪。蒋泽勇见状急了,一个健步冲上前去,用胸膛挡住枪口。他脸上的青筋凸起,用生硬的罗语说……,更像是在喊:“你冲这打!吓死你,敢开枪?我花几万美元,要了你们这些人的脑袋!”这人见老蒋这个架式,收起了枪。蒋泽勇冲他的两个孩子挥了挥手:“你俩也过来吧!咱们占不着便宜!”
双方渐渐地冷静下来,都松了手。蒋伟兄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屋里恢复了“平静”。后来进屋的那两个人退了出去。一名海关工作人员填写单子,剩下的人数钱。美元堆了一桌子。门外站了一些等候过关的罗马尼亚人,在那里看热闹。“想开枪”的那个海关工作人员过去轰他们走,不让这些人围观。看着工作人员数钱,蒋家人脸上的表情痛苦……
“半官衣”手里拿了一张单子,冲着蒋泽勇说:“中国人,你们谁在这个收条上签字?一共是 14 万美元整!” 蒋泽勇看了一眼蒋燕:“你签吧,没关系!”……
吴玉正在家里拖地板,听到门铃声,出来开门,一见来人是刘畅,连忙热情地打招呼。刘畅进屋,换上一双拖鞋:“你叫我?”“又得给你添麻烦了!”“哪的话!”“你先看看这是谁?”
刘畅和吴玉一起进了卧室。床上躺了一个小孩,正是吴玉的“洋儿子”。“小伙子”醒了,咧着小嘴,笑呢。刘畅显得惊奇、兴奋:“小宝贝儿,你回来了!长大了,也胖了!”说着话,她把小家伙抱起来,亲了一口:“这是怎么回事?”“今天早晨四点多钟,我被电话铃吵醒,心说谁呀,这么讨厌!你猜怎么着?外交官家出事了!”“怎么?”“昨天晚上,外交官回土耳其。他太太由于‘有了’这孩子,不能和老公一起出国,开车送外交官走。‘也里,塞啊啦’(罗语的意思是:昨天晚上。)不是下雨了吗?从机场回来的路上,她被一个酒后开车的罗马尼亚人给撞了,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呢。他家的佣人一早给我打电话,请我帮忙带几天孩子!”
“得!这回你成‘客情’了!”“这孩子也怪,离开我都这么长时间了,到家后一点也不闹!”“你是他亲妈呀!”“又得麻烦你了!”“别客气,我没事!”“你们的货柜快到了吧!找库房了吗?”“你还说呢,20 个柜子一起到,那得找多大的库呀?”“那可怎么办?货到了‘康港’就得提出来,要不然超过期限还得付昂贵的‘滞港费’!”
“也不知我家‘老鱼头’是怎么想的。反正成天不在家,不知忙什么呢?我听他嘀咕,说要卖单。”“卖单?这是不错的主意,就是利少点。细想起来不一定少赚钱,它可以直接收美元,货款‘回笼’后,又可以发货了。这样做,资金周转快,算大账也合算。说起汇款,几天前有个叫蒋泽勇的人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他们的钱被‘纠纠’海关扣了,让我帮着要。他们这都是哪得到的消息呀,知道我有这种本事。我与这个姓蒋的根本就不熟悉。只记得刚来罗马尼亚时,一次我要拉这老东西的拖鞋,他死活不让,非叫我现金‘吃’。真是岂有此理,我要有钱,也不‘吃’他那破拖鞋呀!这回遇到事了,想起我来了!”
“你说不管了?”“那倒没有。昨天在电话里我跟他说:人家那边开价了,得拿出一半钱用来打点。他一听我这么讲,把电话挂了。嘿,爱办不办,好像我欠他似的。咱先把话放在这儿,最后弄不好一半都回不来。到那时再找我呀!还不伺候了。姓蒋的,你上火去吧,反正不是我的钱!你瞧他们带的这个‘傻数’,14 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