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茵火龙怒斥道:“我是她亲生爹爹,多年不见,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快让我进去!”说到这里,话语犹疑,以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老孙头一番,老孙头被他锐利的眼神扫得心惊胆战,还好把持住自己,面色正常。茵火龙道:“莫非,你们真的将皇后娘娘谋害了。你们是内庭侍卫,受皇太后那老女人节制的,早听说那老女人不满我家如梦,若如梦有甚么三长两短,哼哼,我茵南城十万将士可不是吃素的,不仅要让你们这干人人头落地,还得杀上京城,向当今皇上讨个说法!”
“父亲,您在说什么呢,看吵得什么样了!”一串清朗而又微带嗔怪的声音从水榭小亭传了过来。茵火龙听得真切,这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当今皇后茵如梦的声音,不禁喜形于色,大声回答道:“啊,我的宝贝女儿,你果真没有事,可急煞痛煞老夫了,还带了这许多乡民族人,为你奔丧来了!”
“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由小亭中传来:“哪有此事,想是别院的哪个小丫头不懂事,瞎敲出了报丧的钟声。”
茵火龙虽觉得事情有些解释不通,但乍闻女儿安然,早已喜开了花,再是个精明的人,也不多想:“好!好!不管他了,我上得亭子来,与皇后聚上一聚,我们竟有五年未见一面了!”说罢,拔脚欲行。
“不可!”亭中传来声音。
茵火龙奇道:“有什么不可?”踮脚向亭内张望着:“皇后你为什么背对我们,是很累么?”
“不是,”亭中的声音已略带娇羞:“父亲不知,女儿现今已身怀龙胎了!”
茵火龙更觉喜从天降:“真的,那可是喜事一桩了!”眼珠一转,说道:“那皇太后现今对你如何?”
“自从知道我怀有龙胎后,太后对我更加好了,”亭中的声音说道:“还特意请来名弛天下的神算周为我与腹中胎儿推算命理,说要母子平安,必须回家乡茵城小住两日,但不得与男性亲故会面,此为大忌。故父亲大人您万万不可上来与我照面!”
茵火龙摇头叹道:“未曾想太后还是这么笃信命理,也罢,不见就不见,我们父女在此好好叙叙话也行!噫,这别院中的其他粗使丫头都哪里去了,怎么让两名衣衫如此破旧的女子在你的身旁,你现今可是万金之躯呢!”他显然已看清了在皇后尸身旁边随待的微雨和碧珠。
“哦,这两名女子是女儿在前来茵南城的路上无意收留的两名无家可归的少女,我也刚来,银姑一直在打理如梦别院的一切。银姑,还不代我去见过父亲大人!”模仿皇后之声,与茵火龙谈话之人正是流霜。她自小苦习口技,模仿旁人之声音,完全可以假乱真。当下,她假意向皇后尸身行礼,低眉低眼的下了亭子,走到茵如龙面前来,深深万福:“银姑参见老爷!”
茵火龙点头道:“五年未见银姑,银姑竟似乎越发年轻了些。不知你以往面上的伤痕,可好了些!”原来,真正的银姑蒙面,是因为面上有伤痕。
流霜浅笑道:“老爷取笑了,面上的伤痕已然成形,岂可轻易好转。”
“十万火急军情报----”随着一声长长的唱喏,一名全身着镶蓝盔甲的兵士气喘吁吁的冲入花木林中,腰间一闪,滑倒在上,但手中兀自捧着一块碧蓝碧蓝闪着幽光的令牌:“报大族长,城守李大将军报:我茵南城半个时辰前被一支不明身份的大军团团围住,该大军在离城不足五里处安营扎寨,不知意图如何!”
二十四 主谋面目
茵火龙眦目欲裂,将令牌捏在手中,稍一用劲,只听“嗤”的一声,令牌碎若泥灰,由他手中滑落,老孙头目瞪口呆。
只见他面上青筋直冒,声震城苑:“我茵南城是朝廷南疆屏障,有我茵火龙在一日,岂容他人染指!”正说话间,突然耳朵一侧,屏息静听顷刻,大喝一声:“什么人!”两手疾如流星,跃起当空一收,两枚闪着绿色莹光的银针被他分别挟入左右两手之中。他闷哼一声,将银针往地上一摔,“扑扑”,两枚银针直插入地,右手中指食指并拢,身弛如电,朝身后众多族人中的一人面门袭去,那人猝生不防,忙以手相格,茵火龙手指灵动,从那人最意想不到的角度转了个弯,连点两下,正中那人胸前膻中、鸠尾两大要穴,立时动弹不得,被茵火龙一把拎起,扔布袋般掷于银姑脚下。
他匆匆抱拳对亭中道:“此人意图对娘娘及诸位贵人不轨,且但凭娘娘方落。前方有紧急军务,请娘娘稍安勿躁,老臣去去就来!”一把拖起那报信的军士,大手向跟来的族人百姓一挥:“各位安心家去好了!”话未说完,大步流星走出花木林,片刻不见踪影。一时族人们也散了。
见一干人等均已走远,微雨方舒了口气,端坐于小亭内的石凳上。巴荷与程平儒也从花木林中走了出来,巴荷松松衣襟,笑道:“这位国丈大人好不厉害,我与程兄在内,大气也不敢出!”
何品秋也被押了出来,满面怨恨之色,见巴荷笑语嫣然,目光更为狠毒。一名侍卫上来,将她口中的毛巾取了,她张口就骂:“你们且别高兴过早,到时城破之日,焉有完卵!”
微雨笑一笑,也不理她。
老孙头上前,一把拉起那被掷于地上的偷袭之人。见他瘦小的身材,穿着一袭最为普通的镶蓝腊染服饰,只是衣裳宽大,与他的身材颇为不符;方脸、直鼻、大耳、大嘴,四十岁上下,长相极为平常,放在人堆中是决计难以认出的。他穴道被制,并未晕倒,被老孙头拉起跪倒在地,只紧闭着眼睛,不出一声。
老孙头断喝一声:“你是甚么人,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那人仍是双目紧闭,只当没听见一般。
程平儒走上来,弯身想取起插于地上的银针,微雨呼道:“有毒,程公子小心!”碧珠从亭中跑出,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来递与程平儒,程平儒点头示谢,小心翼翼的取下银针,放于手绢之中,仔细端详一时,叹道:“好厉害的毒,好厉害的针!”
老孙头点头道:“就老夫冷眼旁观,”努努嘴,指偷袭之人:“这人所发两针,方向各异,竟是要同时取两人的性命呢!”
“不错,一针射向亭中,多半是射向皇后,或者是——”流霜犹豫半刻,与微雨目光悄然对视,终于说出了口:“或者是——姐姐。”
“而另一针,我看得真切,竟似是这一方向!”流霜将手往一片花木林中一指!
“这不是刚才品秋妹妹躲藏之处吗?”微雨道,何品秋面色瞬时煞白。
“好了,好了,不与你们打哑谜了,”微雨冷冷一笑,趋近那被制住之人,低下腰来,正对着他的脸说道:“首谋即将露出真面目,不是吗?”说毕,伸手往那人面上狠狠一掀,露出那个的真实面目。
“姑父大人,别来无恙了!”微雨站起身来,将人皮面具扔于地上。
何品秋待看清此人面目,不由得如受雷击,摇摇欲坠:“爹,爹,为什么,为什么?我还以为爹爹你击钟制造乱象,是为了救女儿,谁知竟会来杀女儿灭口!”
她眼光迷茫,恍入梦中,不自觉的连连摇头:“为什么,为什么?……”
那被茵火龙制住之人,原来是何品秋的父亲、何夏氏的丈夫、微雨的姑父——一介书生何于夫!
眼见面具被揭,身份被识破,何于夫白净儒雅的面色转为铁青,对何品秋之话置若罔闻。一时间,整个花木林中肃静,只听见何品秋坐于地上,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
“孩子,你到了现在还不明白,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老孙头再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哭出声来:“天底下哪里有这样不顾女儿死活,要置女儿于死命的贪财父亲呢?”
“他不是我的父亲,他不是我的父亲?”何品秋抬起头来,眼神空洞无色,让人看了心弦若断:“那,谁是我的父亲,谁是我的母亲,我到底是谁?”
“我相信,我相信,你定是我的亲生女儿!”老孙头走上前去,轻轻将何品秋扶起,一眼不眨的凝视着她:“因为,你与我的失踪了十六年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转过身对微雨道:“姑娘,原谅老奴骗了你,说内人早已故世。其实我的妻子十六年前只是与我争吵一回后,负气出走,继而失踪,一直没有音讯,老奴还以为她,她真遭遇不测了,天可怜见,她出走之时已怀有我的骨肉,如何我定是找着了!”
又急声对何于夫喝道:“何于夫,你老实告诉我,品秋是不是你亲生的孩儿?”
何于夫懒懒一笑,不急不快不痛不庠的说道:“这个秘密除了品秋已死去的母亲,只有我知道,你要我说,我就偏不说,反正我命休矣!”
碧珠在旁怒斥道:“何于夫,你可真是人面兽心,不用说,莹儿是被你所害罢!”
何于夫昂头道:“不错!谁教那丫头如此痴傻,我不过随便花言巧语,哄弄她一番,她就信了我的话,不仅将身子让我享受一番,还让夏二姑娘、品秋进得别院来,共同谋害了银姑,并将这别院中一切机关秘密悉数告诉了我。哈哈!”
碧珠痛心的说道:“那你又何必杀害于她!”
何于夫从鼻中“哼”了一声:“可惜这丫头又太忠心于她的皇后娘娘,听说我们要用计让皇后与夏大小姐两相残杀,无论如何不答应,还口口声声要去告状,唉,我也不可有怜香惜玉之心了,只好先送她上路一步。”微雨见何于夫虽已年过四十,但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能言会道,倒确是能迷住莹儿这类不谙世事、心地单纯的少女之人。
碧珠不屑的朝地上唾道:“似你这样阴狠毒辣的父亲,才教出,才教出……”看了楚楚可怜的何品秋一眼,生生将后面的那句“如此毒辣的女儿”咽了下去。
何于夫视若无睹,慢声斯语的说道:“我便是这样——既然我命数已尽,也不会让别人好过!”
微雨淡淡一笑,字正腔圆的对何于夫说道:“假若我以宝藏的秘密,与你交换,不知你可愿意?”
何于夫闻言眼睛一亮。
二十五 如谜往事
何于夫眼珠一转,对微雨道:“你这女子狡诈多变,嘿嘿,我可不能信你!再说,我现在命已系于你们之手,谈什么宝藏!”
微雨笑道:“既然愿与你交换秘密,自然你的性命我们是不要了!”顿了一顿,又说道:“不过,你这一身绝世武艺,可是留不得!”向老孙头使了个眼色。老孙头会意,从怀中取出一支匕首来,走近何于夫,“咔喳”两声,手起刀落,已将何于夫的脚筋挑断,运劲于指,解开了何于夫的穴道。何于夫疼得冷汗淋漓,牙齿紧咬,颤抖着手撕下衣襟自行包扎了伤口。
碧珠道:“你可以说了罢!”
何于夫喘着气,疼痛让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哼,那可不行!”
巴荷冷笑:“你倒是爱财宝远胜性命!”
微雨走下亭来,温言对老孙头道:“将那幅画拿给他罢!”
老孙头闻言微微一愣,显是颇为惊讶,乃从怀中拿出一物执于手中,对何于夫道:“你可识得此物?”何于夫一看,此物长约七寸如许,入眼甚为熟稔,与流霜二人同时脱口而出:“这幅画,怎么仍在你的手中!”原来,此物便是那晚所有人等被夜萤奇草迷住后,老孙头丢失的那幅画。(见第三章)
“错也,只可说是我失而复得!”老孙头转身对微雨叹道:“姑娘真是神人,怎知这幅画现时在老奴怀中?”
微雨轻笑:“我还知孙叔你明知此画蜡封已开,却从未打开一看呢。”
“这是老爷明言交于姑娘之物,老奴怎么敢擅自开看!”老孙头恭声答道。
“这幅画他们梦寐以求,就把了他罢!”微雨从老孙头手中拿过画卷,轻置于何于夫脚前。自从此画重现,何于夫的眼神便未或离,此时见画就在眼前,欣喜若狂,一把抓起那幅画,匆匆展开就看。
一看之下,何于夫精神一震,见这画上水墨流光溢彩;笔法灵秀生动,勾勒出一幅山中有景,景中有人的山水来,卷内并题有一诗:“踏花马蹄香;深山藏古寺”。心中暗暗思忖:虽然暂时看不出端倪,但看这作画笔法,自是万中无一,便是老孙头想要造假,匆忙之间,也难以寻得如此水墨高手,此画十有八九是真的,且让我回去慢慢思量,必能寻出其中玄机。心中打定算盘,不禁暗自得意。
却听微雨在旁说道:“如何,可满意了?”
何于夫盯着这幅画,头也不抬:“好,好,你有信,我也不食言!”念念不舍的将画卷起,对何品秋和老孙头道:“我就实言告知这二十余年来的往事。”
“我本出身于平南的杏林世家,家学渊源,从小饱读诗书古籍,父亲身怀武艺。只是,平南之地,人人笃信巫术,故而父亲虽有满腹医学,竟不得其所,只得将医术和武艺对我倾囊以授。家中一贫如洗,在我十四岁那年,父母亲相继抱恨而终,所留遗产,不过是一屋子的古书。在为父母守制期间,我无意翻到一本古籍,记载巴城原为硕叶王朝旧址,疑有隐秘宫殿,藏有无尽宝物,于是三年守制期满,携带一批未来得及看完的古书,只身来到巴城。”
“当时,巴城刚刚平息一桩传闻,那便是说夏府藏有硕叶王朝的秘密宫殿图,夏老太爷已于十余日前立下毒誓,并将大公子赶出巴城。我便思量,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说不定夏府真有此图,夏老太爷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如今夏大公子已出巴城,只能着手在夏家小姐身上。便多方设法,与云英未嫁的夏小姐相遇相识,果然夏小姐对我一见倾心,夏老太爷见女儿意已决,也不多话,将她嫁与了我。”
“可恨的是,此后几年,虽然我多次向夏老太爷——我的丈人,旁敲侧击有关秘密宫殿之事,他却充耳不闻,滴水不漏,只说没有这回事。”
“如此过了整整六年。忽有一天晚上,我与娘子刚刚歇下,听得门外一声轻响,起身一看,原来一名妇人晕倒在家门口。我们将她抬入房中,见她二十如许,面色蜡白,神情憔悴,把脉之下,原来已怀有四个月的胎儿,乃是因为劳累饥饿过度晕死过去了。娘子喂了她一些汤水,她才慢慢醒来。醒来后,她便问我们,此城是否是巴城,又问知不知道夏老太爷府在哪里。我听她一口京腔,合中身材,谈吐样貌不俗,心中便起了疑惑,那时我们便已知道,我的大舅子夏大公子已经高中状元,莫非,这女子竟与夏大公子有些瓜葛?说不定,这宝藏的秘密,便着落在此人身上!”
“我便起了心,先稳住那妇人,再将我娘子带至别室,将秘密宫殿及宝藏之事一一说出,我娘子早已穷怕,听说有这等好事,加上平素便对我言听计从,当下答应下来,用计赚一赚那妇人。”
“娘子便回去过那妇人说道:‘此处便是巴城,不过夫人的身子过于虚弱,须得好好将养两日,等身子稍微康健后,我们领夫人去夏老太爷府。’此外,我与娘子便秘密筹划,拟定由我化装一番,找一处房舍,冒充夏老太爷,套取这妇人的话。”
老孙头听到此处,怒不可遏,已一掌扇到何于夫面上:“这位妇人定是我内人,你们夫妇好阴毒!”
何于夫阴笑一声,继续往下说。
“谁知计划虽甚为周密,却人算不如天算。到得第二天,那妇人的身子本该更有起色才是,岂料竟大不如昨,神色怏怏,意识居然开始模糊。我开初还以为妇人怀胎之后,远路奔波劳累所至,只得忍痛打发娘子买了些好汤好水给这妇人服用。然而,服用之后,这妇人仍是一日神色不如一日,连话也不会说了,看来大大的不对劲,我方才又认真的为这妇人把脉检查一番,又彻夜翻阅古书,方知,这妇人不是生病,而是中了一种毒,已经发作了!”
“什么,中毒?”老孙头睁大了眼睛。
“哼哼,不错,”何于夫侧看何品秋一眼:“说起来,品秋你虽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但我对你总算有再造之恩,若没有我,你早已胎死母腹之内,哪里有这般如花年岁。”
何品秋神色已渐次恢复自然,听了他的一席话冷冷相对:“只怕你是自有一番盘算,不然怎会做这样亏本之事!你还是快快说清当年我亲生母亲中的是什么毒吧!”
何于夫脸上稍显尴尬;停一停,又接着叙述前事。
“其实我也不知那妇人中的是什么毒,不过其症状与一本古书上记载十分相似,说是此毒由一些不明药草并蝎子等炼制而成,初时中毒,并无觉察,要待到十五天之后,才会发作。发作之后,其人意识渐失,虽然呼吸暂存,但同行尸走肉一番。”
“我愈加深信此妇人必身怀绝大秘密,不然怎会中此奇毒?为了宝藏,我耗尽心力,熬制了诸多药物与那妇人服用,只可惜,药石罔效,治了三个月后毫无转机,这妇人腹中胎儿愈来愈大,躺在床上的身子却瘦可见骨。我本待放弃,让这妇人自生自灭。不过,此时我的娘子却起了恻隐之心。说来也巧,我与娘子成婚六年有余,居然未能育下一儿半女,娘子便想把这妇人腹中胎儿收为已出,反正这妇人在我家暂住这几个月,也无外人知晓,我便应允了。”
“果然月余之后,这妇人便发作,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