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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国之妖后倾城 作者:公子妖(潇湘14.05.19vip完结)-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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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雪无声,疲q宫中一片安静。
    乐正锦虞咬着手里的苹果,味同嚼蜡。
    南宫邪乖巧地坐在她的身边,“娘,好不好吃?”
    他的手指还是被匕首割破了,小块的鲜血已经凝固,像一粒红豆黏在皮肤上,教人看着不舒服。
    乐正锦虞把咬了半天才只咬了一小半的苹果扔还给他,“你自己尝尝。”还装什么白痴!
    她突然踢了踢他,“乐正彼邱大婚,你会不会出手?”
    南宫邪就着她的牙印咬了口果肉,口水晶莹,“娘说什么?”
    他这种毫无心机的表情,给了乐正锦虞分析错误的错觉。
    乐正锦虞索性不再搭理他,早先的杀他之心已经逐渐淡到无痕,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南昭毁在乐正彼邱手里,便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可她还是忍不住又问道:“这可是次好机会。”
    利用乐正彼邱大婚时的松懈逃回南昭,杀了葵初后再坐回自己的皇位上等死多好。
    就算自损八百,也要杀敌一千,得不偿失也好过什么也捞不到!
    听见葵初的名字,正在啃苹果的人微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地继续跟着她的牙痕舔咬。
    乐正锦虞没了耐心,他愿意待在这里,她可不愿意,“我们——”
    余光瞥见到突然进来的乐正彼邱,她立即换了口,笑容满面对南宫邪说道:“我们等会儿去看新娘子好不好?”
    南宫邪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恐怕你们的愿望要落空了。”乐正彼邱淡声道。
    乐正锦虞这才意识到他的身上所着的还是之前白裘,讶然道:“皇上怎的还不换衣裳?”
    乐正彼邱竟释然一笑,“慕容绮苏死了。”
    “你杀了她?!”乐正锦虞音量拔高。她不在意那个公主是死是活,只是对乐正彼邱的执念与疯狂感到心惊。
    她从没想过帝王会产生只她一个的思想,后宫向来都是女人的憩息地,斗争的最佳场所,更是维系政权的纽带。
    娶了慕容绮苏对他百利而无一害,是出兵帮助西陵的最好借口。没有南宫邪,短期内推波助澜拿下南昭绝不是问题。更何况,不喜欢娶了放着便是,后宫又不差她一名女子,实在厌倦了,冷宫的地盘也宽敞,最不济,等得到想要的再杀了她也不迟。
    对上她的怀疑,乐正彼邱却摇头,“不是我。”
    他将脸转向南宫邪,“那支箭上刻有南昭国的印记。”
    见他与自己说话,南宫邪咧嘴一笑,将果核递到他面前,“你也要吃吗?”
    乐正彼邱紧紧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具体还有待勘查。”他确实也打算动手,只不过有人提前帮他做了,且滴水不漏。
    但他心知肚明,那人绝对不是葵初。“北宜国对南昭出兵,势在必行。”
    乐正锦虞怜悯地瞥望南宫邪,是她太过肤浅了…谁说死人就不能加以利用?
    上位者的冷酷与漠然,她早就领教过。
    只是,一切会如他所愿么?
    乐正锦虞想起去年中秋之日,她与宇文睿在楚京的街道遇刺的事情,当时有两拨刺客出现,最后也是南昭国背了黑锅。
    当初的场面还记忆犹新,第一拨黑衣人出手狠辣,处处不留情,直取她与宇文睿的性命,可第二拨却冲着宇文睿而去,借由她的性命做跳板,伤了宇文睿之后便不再恋战地快速撤离…
    眼下细想开来,这两件事情虽然完全不能相提并论,却存在着异曲同工之妙。
    她牢牢地看向乐正彼邱,“去年八月十五之夜的刺杀,是不是你做的?”
    乐正彼邱抿唇不语。
    乐正锦虞有些嘲笑自己的后知后觉,这件事除了他还有谁?
    被囚禁却不翼而飞的藩王…济安城的作乱…。楚京的水闸…乐正锦虞想突然起了许多蹊跷的往事,很多过往若不追究根本无法明白其中的原委,如今她一件件自脑海里搜刮出来。
    许多看不清的,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桩桩,一件件,在东楚的那场覆灭中全部都起了最大的作用。
    害死那个人的最锋利的一把刀是她,其中斜插的使他伤痕累累的长枪却是乐正彼邱。
    只是如今再去追究,似乎已经毫无意义。
    雪山处,数名侍卫守护在慕容绮苏的尸体旁。除了给乐正彼邱报信之外,有人已经飞鸽传书,将消息第一时间送回西陵。
    箭羽上的标志,顺理成章地将凶手直指为南昭。
    众人怀揣着恨意,为本该绽放所有的美丽却如烟花陨落的妙龄女子哀恸。
    两国纷乱不休中,刺杀公主再理所当然不过,人们总是带着感情的目光去看待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几乎笃定了杀人凶手就是南昭,再无其他。
    只是,送嫁的队伍中有婢女呜咽道:“咱们公主跋山涉水远嫁异乡,却连新帝最后一面都未见到…奴婢听说新帝不日便会纳妃,到时候还怎会记得咱们公主…呜呜…公主,你死得好惨啊!奴婢为您不值啊!”
    这一番话如同砸入水波中的石子,荡起了一圈圈涟漪。
    阿宝与阿絮痛哭不止,帝王向来只闻新人笑,哪里还会记得尚未进宫便身死的嫔妃?
    等等——新帝不久后便会封妃?
    长年生活在皇宫的女子自然比寻常人多了分心思,她们不约而同地猜想,会不会是有人…
    阿宝与阿絮向来最得慕容绮苏喜欢,吃穿用度与大家小姐无异,慕容绮苏死了,她们除了害怕陪葬之外,更多的是情真意切的伤心。
    是以,阿宝也不管什么揣度忌言,立即抓着送嫁将领的衣角哭道:“公主在此处身亡,北宜国也脱不了干系。奴婢想,指不定就是有人趁咱西陵与南昭不和而故意将杀害公主的罪行嫁祸给南昭…将军,您可一定要为我们公主做主,将事情真相查个水落石出啊!”
    将领的衣角被捏了道深深褶皱,就像真相般弯弯曲曲,叫人无法轻易看清、抚平。
    不多时,在西陵送嫁队伍痛哭之际,北宜国的禁卫迅速赶到。
    藏在云杉之中的人将身形藏匿地更为隐秘。
    将领得了阿宝的暗示,连带着看北宜国禁卫的目光也多了分怀疑。
    禁卫直接说出乐正彼邱的口谕,绮苏公主虽然还未正式册封,但也算是北宜国的皇妃,三日后会安排入皇陵。
    然而西陵国的将领并未配合这些禁卫将慕容绮苏的尸体抬走,言明等六皇子派人前来再行定夺。
    是南昭刻意杀害还是北宜国的自导自演,一切总该查清。
    但不管如何,队伍总归还是要进城的,出于规矩,一行人皆在驿馆落了脚。
    一时间,全京的喜红被人们自发地撤走。
    新帝第一桩婚事就成了白事,北宜国的子民皆有些沮丧。仁政爱民的乐正新皇怎么就不能顺顺利利地抱回如花似玉的公主呢?
    绮苏公主的好名声在外,有人不禁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可怎么就不能像他们北宜国心狠手辣的五公主,命再长久一些。
    不公平啊不公平。
    百姓们对慕容绮苏的死从白天叹息至深夜,而被众人拿来作比较的乐正锦虞却安安稳稳地待在疲q宫中,未受丝毫影响。
    在她看来,不管是谁动的手,人死了再多的也是空谈。
    夜燃的灯烛明亮地灼烧着,乐正锦虞还没有睡意,在她的强烈抗拒下,乐正彼邱搬去了侧殿。
    她也不明白为何他对她这般容忍,除了不放她离开之外,几乎是有求必应。
    也不知是他长时间居住的缘故,寝殿内总是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雪莲香气,比清神香还要管用。
    南宫邪不在,她索性坐起身又捣弄起墨玉簪来。纤长细腻的簪体,握之令人浑然一震。
    她摆弄时很小心,生怕弄坏了这件贵重的东西。
    每个人年少时所遇到的第一个人,不管是错误的还是正确的,总是会造成一生的影响。
    她不愿承认,很早之前,她就意识到了心意,只不过那时如一只蚕的浅薄,稍有半分风吹草动,便吐出细细密密的丝网,将自己的心严严实实地绑住,不让其他人窥见。
    后来越积越厚,裹成了一个茧,外面有人用温度捂着,便咬破一点,更多的时候任自己藏在里面冬眠,总是不愿化成能展翅高飞的蛾子,生怕自己再一次扑火而自取灭亡。
    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即便硬如铜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在她依然不相信爱情,踩着无数人鲜血却不痛快地活着,不敢轻易交出自己时,宇文睿所做的一切都是让她试着相信她所害怕的东西,它真实地存在着,并不是如她想象地那么虚无。
    当初慕容烨轩说要带她走时,她迟疑的那段空白,贮存的便是他,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提及。
    好吧,她承认宇文睿的死成了心中永远的痛,心底留存的那个位置,任何人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她轻轻转动着手里的簪子,“君临”,君临天下呵~
    若真是如此,她的手里岂不是拥有通天的财富,足以建造支撑一个庞大的帝国。
    要不,取了这些财富自个儿做皇帝吧!
    她为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多么地不切实际。
    即便真的有了这些财富,谁会拥护她?她的才智还不远远不能够处理那些朝堂之事。她宁愿屈居在帝王的身后,统筹整个后宫,压制着下面不本分的妃嫔。
    她不是没有想过就这样与乐正彼邱在一起,不用颠沛流离,奔波四方。站在最强大的人身边,享受着天下的臣服,高贵又惬意。
    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可具体她也不知道。
    人往高处走,唾手可取却不取的后位不要是傻子!
    她扬笑,以前那个自私且无畏的乐正锦虞哪里去了?如今倒矫情地追寻起心意来了。
    她抬手,熄灭了殿内那唯一一盏灯。
    黑暗中,有人突然来到她的身边,本是极淡的龙涎香却搅乱了她的一夜好梦。
    天亮时,慕容烨轩连夜派来的人却吩咐西陵的将领,按照北宜新帝的口谕将公主安葬,任何人不得借机在北宜国生事,违令者斩!
    预备掀起轩然大波搅浑北宜国雪水的人们立即泄了气,阿宝与阿絮跪在慕容绮苏的灵前,心较之北宜国的天气更加寒冷。
    慕容绮苏一死,最开心的莫过于被她压在下面的女子,凭着在乐龙殿伺候时偶尔一两次见到乐正彼邱的记忆,她们纷纷躲在闺中挖空了心思揣度着新帝的喜好,以及思考入宫后当以什么妆容出现。
    翌日,边境的战火又染红了天空,这一次,依靠北宜国增派的二十万大军,西陵大获全胜。
    万人庆贺之际,慕容烨轩却忧心忡忡地坐在空荡荡的帝殿中。
    慕容烨天失踪了近一月,西陵前往寻找的人却依旧未得到他的下落,他想前去寻找乐正锦虞的脚步也被牵制。
    长此以往下去,他定会被困在西陵的龙位上。
    前几日开始,他就醒悟过来,现在的一切就像一个局,他被璃心悠困着,而告诫他莫要轻举妄动的这个女人却也玩起了失踪的把戏,暗下里不知道在进行着什么阴谋。
    另一方面,他从暗卫那边得到消息,除了皇兄之外,连南宫邪也一同失去了踪迹。依南宫邪的势力,就算杀了人也绝不会选择逃避躲藏,这结果太过荒谬!
    有鹰隼突然从窗牖处扑腾而来。他大喜着伸出手臂,鹰隼立即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他微微低头,鹰隼立刻“嗷嗷”唤了几声。
    慕容烨轩目中带寒,别以为将虞儿藏起来,他就不能找到!
    他愿以为乐正锦虞落在璃心悠手中,若自己不配合,她就会对她不利,没想到人竟然是在北宜国。
    “来人!”
    “六皇子。”立即有人恭敬地跪下。西陵暗卫之首在万圣山顶被杀,取代他的是慕容烨轩的属下。
    “给本皇子备马!”前方战事停歇,西陵眼下还算安稳,朝堂中的事情就容易处理地多,即便他暂时离开也无大碍。
    “是。”
    慕容烨轩抚了抚鹰隼的羽毛,得到了乐正锦虞的下落,他半刻也等不及地想去寻她。
    三日一晃而过,转眼便是慕容绮苏的灵柩下葬。
    在乐正彼邱的示意下,慕容绮苏的葬礼规格皆按照皇后之仪。今日他亲自前往帝陵,给足了西陵的面子。
    阳光出奇地灿烂,乐正锦虞带着南宫邪站在御花园中,享受这难得和煦的天气。
    远处有宫人不停地走动,见到她行了礼之后,又继续忙活。
    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忙活着,无一闲置之人。
    对此场景,乐正锦虞暗暗称奇,无论是东楚还是南昭,她从没见过这么有秩序的宫人,乐正无极的恶风竟半分都没有流传下来。
    整个皇宫到处洋溢着笑脸,阴霾不再,温和地似要融化北宜国的冰川。
    北宜国的御花园也与诸国不同,因天气缘故,每一株奇花异卉的旁边都是用暖炉熏蒸着,维持着盛开的姿势。
    高树上的腊梅花开得格外绚丽,每一朵都散发着沁人的香气。乐正锦虞想起前两夜睡梦中闻到的那股熟悉,不禁暗笑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风也很暖和,刮在脸颊上少了凛冽的感觉。
    她正闭着眼睛陶醉在梅花的清香中,挥霍着得之不易的悠闲与清净。突然感觉到发间有异物插入,她立刻警戒地睁开眼。
    南宫邪指着她的头发,拍手调皮笑道:“娘,真好看。”
    乐正锦虞抬手,自然地在发间摸到了一枝梅花,顿时明白了是他在作怪。
    她朝他妩媚一笑,“是么?”果然,他讨好女子的鬼主意最多。
    南宫邪立即被她的笑闪了神,那股天真的赞美也换成了赤裸裸的惊艳。
    乐正锦虞得意地转身,任他呆愣在了原地。
    她慢悠悠地向前走去,却在另一株梅树前看到了一张面孔,站在那里的人正对她扬唇微笑。
    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乐正锦虞下意识转头,身后的南宫邪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她吸了口气,慢慢朝那株梅树走去。
    那人一身宫婢的打扮,依旧是熟悉的眉眼,但原先的那份稚嫩却被沧桑替代,身上的嫩色着装也遮盖不住。
    “沐雨。”她走近,轻声唤道。





     141。沧海桑田
     更新时间:2014…5…19 10:36:23 本章字数:11913

    “圣上的演技真好…”南宫邪听见她不痛不痒地说道。言悫鹉琻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松动,原先摊开的手掌也不自觉地缩了回去。他低下头,身上穿着的衣衫颜清色浅,却在他的心头划了浓重的一笔。
    乐正锦虞瞧着他的动作,嘴角的冷意更深了一分。她等着他被揭开这层虚假面具后的行动,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需要再做作地扮成傻子来博取她的欢心。
    “今日听那侍卫禀告说西陵与南昭开战的那瞬,你就清醒了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对乐正彼邱出手时的眸光就明显与之前不同,可她却以为是自己眼花。
    摆出这么明显藏兜衣的小聪明,还有抱着自己时的那份安静。她想起原先的怪异感从何而来了,她情绪低落地倚靠在他的肩膀时,有人曾安慰性地抚了抚她的头发!
    傻子或许会安慰人,却不可能会这么有眼力,还是说他天赋异禀到即使痴傻了也懂得人心?
    而最大一处的露陷便是他身上所藏的那些东西。就算乐正彼邱“君子”风范地未曾搜过他的身,可每日都有宫人伺候他梳洗换衣,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身上藏着这么多东西?一件可以,两件可以,这么一大堆却不可能一直无人发现,反常即妖!尤其这把有攻击性的匕首,凭着乐正彼邱的慎重,怎么会允许他怀揣着匕首靠近她?尽管以南宫邪的身手,不需要用匕首就能取她性命。
    要么就是乐正彼邱明知却装作不闻不问,要么就是他施了什么障眼法瞒过了那些伺候的人,才使得所有的东西一分不少地继续待在他的身上。
    前者她不敢确定,乐正彼邱的心思无人能够猜透,后者却极为可能。两者均衡,她更愿意相信南宫邪是故意装作失忆,等着伺机而动。
    她不说话,静候南宫邪的不打自招。
    南宫邪却仿佛听不懂她的似的,扬起脸依旧无辜地看着她,“娘,你在说什么?傻瓜不懂。”
    他将那兜衣又快速地翻了出来,捏在手里,谨慎小心地递给她,“娘,你是不是生气了?”
    乐正锦虞没有接,盯着他的装模作样尤其刺眼,她索性坐了下来,“有乐正彼邱在,你是出不了北宜国的。”
    南宫邪笑嘻嘻地回道:“不,傻瓜跟着娘,不要出去。”
    乐正锦虞冷笑,她若老死在北宜国,他也要陪着一起么?
    可显然南宫邪不想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见乐正锦虞不接手里的东西便将它重新收好,而后竟拿起匕首蹦跳到一旁为她去削苹果了。
    他背对着她,乐正锦虞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只能观察他握着匕首的手掌。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并没有一丝的停顿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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