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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收视率、收听率以及纸媒体的发行量稳步上升获得客户信赖之外,那就只能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啦。
听说你在台里新闻部有一帮好朋友,是吗?牛总问。
老五说是。急忙问有何指示。
牛总说外地一家的大型冰柜企业要到星城打市场,总公司业务员前后跟进了将近半年,各种名酒喝了一两吨,三陪小姐找了一个团,每天陪着这帮客户,结果刚刚得到消息说他们竟然因为折扣问题要将两百多万的广告费投到其他电视台。所以,为了不让煮熟的鸭子飞掉,看来必须采取一些非常手段。
牛总的意思很明确,第一业务一定要到手,第二既然他们不仁,我们也只得不义,立即组织新闻部“3·15”消费者专栏突击采访此品牌冰柜质量问题,集中报道,然后逼迫他们主动上门收回恶劣影响,重新将广告投入总公司各大媒体。
我就不信,他们得罪了电视媒体,他们的冰柜还可以在星城卖得好?我更不相信他们的产品就会完美得毫无毛病。老五你立马组织各台记者一起策划统一行动,搞它个关于冰柜质量问题的系列报道,专门挑挑它的毛病。
老五听后心潮澎湃,激动地说:“牛总你放心,就算练成了‘鹰爪铁布衫’,武功再好的高人他还有个‘死穴’在,我马上去新闻部找人。”
牛总说:“好,越快越好。”
老五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回过头对牛总说,牛总,你也是干新闻出身,你看我可不可以给各台参与此次报道的记者每人发个红包?数量您来定,这样我联系采访报道他们积极性肯定会更高。
牛总心里想着两百万的广告费,可能正是气头之上,竟然表现了史无前例的慷慨大方,说,你来定!马上打个报告我签字去财务领钱,不要太小气,关键报道要做到客户投降。
老五平时和向荣、胖子等在一起厮混,各台新闻部早就有一帮“一起扛过枪,一起受过伤;一起下过乡,一起上过床”的死党,就算不给钱,他们也会帮忙,何况每次吃饭、喝酒、唱歌十次有八次是老五埋单。老五想着牛总一直不给他报销三百元的盒饭费,不禁气上心头,同时计上心头,立马草拟了一份费用清单,按照四个媒体,每个媒体一名记者一名摄像一名司机共计十二人的规模,每人八百元红包申请了9600元经费,结果牛总二话不说就给批了。老五给了参与此事的每个人400元,结果自己还净挣4800元,乐呵呵地心想,人要发财看来门板都挡不住。
这种批评报道,对于跑消费专线的记者简直小菜一叠,随便找个消费者投诉做由头,哪怕是一个月不间断也有得闲话好说,结果不言而喻,不到一个礼拜,客户面对急剧下降的销售量就举起了白棋,死乞白赖要求牛总安排各媒体收回影响,重新展开连续的正面宣传。这又是个美差,老五借机让自己的弟兄每人又从客户手中拿到了一个2000元的大红包。
再回到转正问题。毕业第二年,老五找到政治部,填了一大摞表,写了一大叠汇报、自传,结果被告之转为正式聘用。那时老五才知道,第一年,纯粹他妈的就是个临时工。电视台在他之前,就连扫地、做饭、烧锅炉的都是正式职工。
为了这个事老五不知找了牛总多少次。牛总反正坐着说话不腰疼,摆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德行说,这个问题不重要吗?转不转正有什么关系呢?看来摆架子这事真要干得好,就是他娘的有气派。
“不要紧,现在什么年代啦,还在乎这个?再等一年吧,只要表现好,肯定有机会的。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好好干吧。”老五听着牛总打官腔,屁眼里面都是火,心想你他妈的怎么不参与聘用制度呢?只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强忍怒火,心里骂着脸上笑着出来了。
转眼比老五晚进广告部一年的鸟人肖壬也到了该转正的时候了,老五猜想牛总这次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于是对肖壬的一举一动盯得很紧。果然,肖壬那段时间就是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转正的事。老五四处打听,摸清了要转正必须由所在部门主管领导,对政治部开具评定表和推荐函,政治部讨论通过后,再交台务会审核报厅人事处,厅人事处同样要考核、研究、讨论,最后签署意见报厅长签字。说白了,如果按此程序办理转正,意味着从广告部到政治部再到台长,从厅人事处到厅长,每个部门都必须要有人帮他说话、美言几句。这谈何容易?
第四部分 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残酷第29节 聘用工
如果是这样,老五看来便只能做一辈子的聘用工啦。老五干了两年,虽说各部门也认识几个人但仅仅是点头之交,既无家庭渊源,也无合作往来,凭什么他们要帮老五?
世上本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当然,也有一种特区似的最快的办理方式。你可以不鸟他妈的什么这主任那主任的,也用不着什么政治部、人事处,你可以直接找到厅长或比厅长更大的官,拿张白纸哪怕只写四个字:我要转正。大人墨宝一挥,签个名字在上,一天之内就搞定了,就可以和正式职工一样每年多吃三十斤肉了。有人就有这个本事,就办成了。
当年梦游夜摸伊人的成钧同志就有这个本事。老五后来才知道他的转正经过。
众所周知,格格电视人十有八九会说上几句卷舌音浓厚的外地话,人称此话为——德语。除了不能像粤州语那样成为电视播出语言,其他大到全电视台工作会议,小到栏目策划会议,餐桌黄段交流“会议”,你随时可以听到由于大量使用第三声调而极具地方特色的“德语”。德语是本系统的官方语言,即使可以讲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很多里的“德语”人也尽量避免说,取而代之以其实存在着差异的各地方言。就连新婚不久的胖子同志也似乎一夜之间政治上急剧成熟,开始在办公室故意死活咬定一口星城口音的“德语”,坚决使用官方语言,积极向组织靠拢。这是一种荣耀,就像法语、西班牙语和英语在联合国的地位一样,“德语”的地位同样至高无上。说此方言的人在格格电视界也被荣幸地尊称为——德语系。格格电视界所有的重要岗位几乎都可以找到德语系老乡们的身影。
成钧就属德语系。幸亏老五遵从了电视台门口的“广播电视”万事通秋眯子同志的告诫,千万不能得罪他们,老五才很多次没和成钧叫劲,忍字头上一把刀,原来成钧和一位副厅长是远房亲戚。他早在两年前就转了正。程序很简单,打个报告。直接交到他那位当副厅长的亲戚手中。喝了酒后脸蛋红扑扑的副厅长随后一天在餐桌上递给同样喝了酒后脸蛋红扑扑的主管领导签了两个字“同意”,成钧一天之内就立即获得了所有相关领导的签字盖章。
不但这样,学播出技术出身的成钧眼看着格格电视台娱乐节目火爆,突然有一天跑来找老五喝酒,说是从明天开始咱也弄个导演当当,从此只谈艺术!还改了个名字叫成之风,然后留起了披肩长发。直到有一天,老五酒气熏天调戏他说,现在的留长发的男人只有两种人——同性恋人和理发师,成钧才立马跑去干脆铰了个平头。
未对末说∶“你戴上大盖帽就了不起了?”
末对未说∶“削尖了脑袋也没见你爬上去?”
木对本说∶“穿上裙撑也不见你屁股大一点?”
本对木说∶“底裤也不穿就敢出来逛街?”
老五不行,他是个小人物。
有句英谚是这样说的:You are somebody ; I am nobody !
意思是说别人是有来头的人,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有。老五就是没有来头的nobody!老五有老五的办法,他一旦发现牛总准备帮肖壬写材料申报转正,便天天地去主任办公室汇报思想。老五在广告部的表现除了有时迟到外,没有其他任何缺点。相反,他的策划方案他的文采他做起活动来的那种拼命三郎劲是有目共睹的。老五适时地向牛总提出了转正问题,老牛似乎也想通了一个问题:
小五比肖壬早来一年,表现实在无可挑剔,要是只帮肖壬办,看来说不过去,而且容易留下任人唯亲的话柄。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干脆帮他一起办了。
牛总终于在老五找了他将近一个月之后主动跑到策划部来,亲切地对老五说:小五,部里经过研究,对你和肖壬同志地表现相当满意,认为你们两位年轻同志都已经具备了转为正式职工地条件,这几天你们赶紧写份报告,到时我们好向政治部推荐。恭喜你们啊。希望继续努力。
一般来说,到了这一步,转正基本就算是木板钉钉了。老五确实高兴,压在心头的大石头终于要落地了。工作起来也特别卖力,每天笑嘻嘻的,根本就无暇顾及鸟人一如既往的两面三刀、阴阳怪气。老五只想着转了正后如何想办法回到新闻战线去。
希望,或者说是渴盼,会使人精神抖擞!
然而,不幸的事不久就发生了。
请勿随地大小便
请勿随地大小便!这是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的社会准则。
但老五认为有两种情况如果可能的话还是要区别对待。第一是对于前列腺炎患者而言,人们应该原谅他们有时随便找个角落解决问题;第二就是对于喝多了酒的人而言,他们找不到厕所而又不释放出来的话,他们是会憋出病来的!
老五没患过前列腺炎,但知道他们的痛苦,不但尿频而且尿急,那可是说来就来从不给信的。
他自己是个“酒精考验”的老战士,很清楚灌多了啤酒之后的排泄感有多猛烈、急促。健康专家给了现代男人许许多多忠告,其中有一条便是——千万别憋尿。老五相信专家的话,在此问题上从不委屈自己。
儿时的老五有时和伙伴们一起玩累了,实在无聊了,往往会三五成群、一字排开,各自掏出其时都还很精致的小鸡鸡,来他一场射程大比拼,看谁尿尿得更远。到现在老五都很怀念儿时的无忧,只有那时尿尿时才可以不用手扶,难道有谁见过成年男性可以不用手扶吗?反正老五没见过!
老五在这方面和很多人一样是个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
一个正常的人如果在吃喝拉撒睡等等日常问题上突然小心翼翼或者感慨诸多那他绝对是产生问题了。比如说,一个抽烟喝酒的人突然不能抽了,不想喝了,那他绝对是生病了!
老五突然变得对尿尿问题感兴趣了,因为他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尿了一泡错误的水。这泡错误差点让他变成下岗工人,甚至差点让他身陷囹圄,所以他有时自嘲,这是一泡犯罪的水,一泡改变命运的黄汤。
第四部分 人生有时就是这么残酷第30节 耸人听闻
这么形容老五,绝对不是耸人听闻,谁都不会料想这种事对人生的改变有那么大。千真万确的是,这件小事几乎改变了他的世界观,让他走上了另外一条不归路。
事情是这样的。
精神抖擞的老五每天盼望着转正通知书早日下达。等待中,曾经毕业的那所高中不知怎么找到了他的地址,给他发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邀请函,请他回母校参加建校50周年庆典。
老五在他们那一届同学中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知名度,考了所好大学,学了个好专业,毕业后又分配了个好单位,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顺利、美好,别人当然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自从高中毕业,老五就再没回过学校,几个老友经常要他回去聚一聚,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老五收到邀请函后几乎是没多想就决定了去参加校庆。
尽管他知道所谓的校庆不过如同结婚、儿子满月、老人辞世等等红白喜事一样,你人去不去其实是无所谓的,关键是你要捎上一定数额的礼金,越多越好,红包越大越好。当然一般是有个下限的,最低不能低于多少钱。
不同的是,红白喜事你可以吃一顿,可以增进朋友之间的感情,还可以在自己也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收到一份至少是同等分量的礼金,运气好的话可能对方还会在原有的基础上增加一百两百的。校庆不一样,纯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那时的校庆不叫送礼,也不叫红包,有个充满感情的专用名词,为母校献爱心捐助。老五依照大流献上了他那份相当于人民币二百元的一份爱心,没有人请他吃饭,也没有人给他开烟,只有人告诉他可以拿一本最新校友通讯录,如此而已。
老五被冷落得有点寒心,他曾被邀请函上充满感情的诚恳感动,但献完爱心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感动。他问陪他一起的几个高中同学也献了没有,他们异口同声地回答:老子饭都吃不饱,还捐个屁钱。老五很理解他们的境况,落榜后一直就留在小县城日子过得确实艰辛。
他还是顺手拿走了一本通讯录,那时的老五已经开始有点世俗,怎么说二百元买本书总是可以的吧。和老五一样毕业于那所高中的几个早已官至处级的老乡当然也在被邀请参加校庆之列。老乡大哥们热情洋溢地带着年轻的老五一起参加他们中午的私人宴请。
老五于是开着车尾随他们,几辆车一起离开了母校。老五那次是开着广告部的一辆车去的,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开个车总归还是气派些。车前还挂了块“格格电视台”新闻采访车的牌子。威风。
老五和他的同学于是跟着他们去吃饭。主要是喝酒。县城的饭馆到底口味不怎么好,还不如多喝点酒。
酒是一种绿色磨砂玻璃瓶装的山东酒——秦池古酒。
在座的除了老五都是正处级、副处级,至少也是个打了括号享受副处级待遇。
老五很高兴,大家都很高兴。
老五认为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学习的机会,认识认识人的机会。
老乡们也十分愿意介绍老五这个小兄弟多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告诉小弟弟多敬几杯酒。
老五干脆拎着酒瓶打通关,一个一个敬。
有谁不喝吗?那就三杯敬一杯。老五比他们小了将近十岁,谁还会不给面子。
喝!!!
把酒临风,觥筹交错,小五好样的。
老五觉得喝的不仅仅是酒,而是一股气势;举起的不是酒杯,而是武士手中的剑,一把可以砍得树叶奏乐的剑。
酒就是水,酒水酒水吗。
喝多了酒的老五觉得该屙尿了。
老五其实是找了厕所的,但找不到。
老五选择了一堵墙,一堵隐蔽的墙。
然后开始了突然。
一个男声从老五身后传来。
扰乱了他的酣畅!也扰乱了他的痛快!
骂。接着是骂。不堪入耳的骂。
骂老五人模狗样。骂西装革履却不知羞耻。骂要屙滚远点屙别在老子门口屙。骂开台电视台的车胡作非为。
真的骂得很好。很连贯。很像泼妇。
一个男人怎么那么会骂?老五没遇见过。
但他确实是个很会骂的男人。
老五在骂声中撒完了后半泡尿,小心翼翼地把工具送回去,关上大门,这才回过头来。
“是你在骂?”
“是的,没人敢在老子家门口撒尿。”
“我找不到厕所。这不是你家。是你家对面。”老五知道他尿的那堵墙是他们吃饭的饭店的墙。
“告诉你,不要再骂!”老五冷冷地说,然后冷冷地回到酒桌,冷冷地告诉他身边的同学和他出去一趟。
老五和同学重重地敲开了骂街男人的门。
老五有一个奇怪而强烈的愿望,让那个比女人会骂得多的男人住口。
男人更嚣张。
“我告到你们电视台去,电视台有什么了不起。”男人不依不饶地骂着,一边企图推倒老五。
老五突然怒火中烧,举起了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巴掌不但击中了男人,也击中了男人身旁加入骂人队伍的他的女人,老五的同学顺手砸烂了门口的一个杯子,推倒了房中的摩托车。
一场四个人的扭打开始了。
几分钟后,这场四个人的打斗结束了。
老五和他的同学然后扬长而去。
一泡尿,一泡可以撒出如此多麻烦的尿,真他妈的不是泡好水。老五回来的路上恨恨地。
错在哪?错就错在,出自虚荣挂上的“格格电视台”那块平时招摇惯了的牌子,就是那块虚荣的牌子公开了老五的身份,也激发了因为有个亲戚刚刚荣任电视台副台长而刚刚开始在小县城走螃蟹路的那个男人的斗志;
错就错在,老五尿尿的那堵墙对面住着刚刚调到电视台当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