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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忍不住又笑斥道:“你这小崽子,难道额娘就不疼你了吗?”
胤祯吐了下舌头,缩了缩脑袋,不敢再言语了,只是用可怜的眼神注视着胤禛。
胤禛不动声色地看着他耍宝,半晌,直到他再也憋不住气,就快要爆发的时候,眼中方闪过了一丝笑意,点点头道:“时候不早了,也省得再回去麻烦。额娘若是不嫌弃的话,收留我们吃个午饭吧。”
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来,德妃先是一愕,随即便笑成了掩口葫芦,指着他道:“平日没发现,原来你也会耍嘴皮子啊好好好,既然你们三兄弟都有心,就在这儿一起用膳吧。”
胤祯听了,欢喜得欢呼了一声,绕到德妃身边不停地说起了好话。胤祥别有深意地看了胤禛一言,胤禛却又恢复了那种冷冷清清的样子,无动于衷,似乎什么都没看到。
晴鸢心中微微一叹。能够得到他们如此的维护固然很好,却又何尝不是种压力?不过此事可没有她置啄的余地,也只能歇了心思,陪着德妃等人说起话来。
宋氏的事情就这样在宫中交了差。康熙帝那边自然有德妃去说,而且他日理万机,对于儿子府中一个小妾的流产其实并不是太在意的,若不是如今他的儿子中育有子嗣的少,怕是连问一声的兴趣都没有。这种事情他见得多了,实在不足为奇,况且儿子们还很年轻,日后多的是机会给自己添孙子,一个两个孩子的流失还是承受得起的。
四贝勒府小小的滑胎风波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了。晴鸢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隐隐发寒。皇子的亲生儿啊就这样没了,却基本上没翻起什么波浪变过去了。虽然这也是有心人刻意压制的结果,但会有这样的结局还是免不了令人心寒,这皇家之中果然是个虎狼之地,一不小心怕是就会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啊心中对皇家的生活又再忌惮了三分,晴鸢如今更加的小心了。因着这滑胎之事也不是什么好事,各府的福晋、夫人们也就没有如平常一般前来探望,正好晴鸢也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绪,倒也算是歪打正着。又歇息了几天,一直卧病在床的宋氏前来给她请安了。
因为流产的关系,宋氏看起来憔悴了许多,脸上不但没有一丝血色,反倒有些病仄仄的蜡黄。一双眼睛又红又肿,想来是哭得太多的原因,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虽算不上皮包骨头却也可以说瘦骨嶙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半丝风采。晴鸢默默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心中一叹,不自觉地对她生出了一分怜惜。
不管怎么说,一个女人失去了孩子,乃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这宋氏倒也确实有着几分可怜的。
宋氏心头惴惴地看着一言不发的晴鸢。她跪也跪了,头也磕了,若是没事的话晴鸢早该让她起来了。如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余怒未消,还在琢磨着如何惩治她?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中一寒。这些日子她日夜难安,固然是因为失去了孩子所以心力交瘁,多少也是因为担心着晴鸢会有怎样的反应。当日她伤心过度,一心只想着找个人泄愤,所以在胤禛面前说出了那番话。但当她一清醒下来,立刻便察觉了其中的猫腻,且不说晴鸢不会用这么浅陋的法子来害她,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该如此直白就把话说了出来。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无法证实晴鸢确实对她做了手脚,这便是污蔑。小妾污蔑正室的下场是什么,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有数。因此,当这些天她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过后,便时时刻刻都处在恐惧之中。再加上看到这些日子以来,晴鸢似乎根本就没受到此事的影响,胤禛一如既往地宠爱,宫里头的赏赐、补品也是源源不绝送过来,她心中不禁又是放松又是悲哀。
放松是因为晴鸢并未因此事受到影响,应该就不会对她太过严苛了吧?悲哀却是觉着自己的孩子没了,于情于理,就算没有自己的那一番话,身为正室的晴鸢也应该被查一查吧?可却连一点类似的消息都没有,可见胤禛心里是绝对不会怀疑晴鸢,也真的没把她和孩子放在心上的。同为后院女子,却如此厚此薄彼,怎能不叫她心中悲戚?
不过此时,最重要的却是如何平息晴鸢的怒气,在这个宅子里活下去。她咬了咬牙,重重磕下头去,说道:“嫡福晋,奴婢罪该万死,不该在滑胎当日蒙蔽了心智,说出些不知轻重、无凭无据的话来,败坏了嫡福晋的名声。奴婢自知罪不可恕,请嫡福晋责罚”
她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与其被动等待晴鸢惩罚,倒不如自己先认了罪,让晴鸢无法借题发挥,或许还能有一条活路。更甚者,晴鸢想要维持自己贤惠的表象,就不得不表现出一副大度的模样,自己认了罪之后,最多小惩一番,却是动不得大刑的了。
晴鸢也是一愣,没想到宋氏竟会这么爽快自己认罪。不过她本就没有什么兴师问罪的兴趣,毕竟这件事宋氏也算是个受害者,真正需要为此负责的人并不是她,也就无所谓惩罚不惩罚的了。但身为正室,如果不好好惩治一番宋氏,又何以立威?若是日后人人都效仿宋氏,这日子可如何过啊正在为难之中,宋氏却送了这么个好使的台阶过来,她自然便笑纳了,想了想说道:“宋格格,此事无需我说,你也应该知道,污蔑我害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不小的罪名,轻了说那是善妒,乃七出之罪,重了说那是害命,是要吃人命官司的。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饶恕的罪过。”
她的声音不大,却处处透着冷漠和威严,宋氏只觉得心中一阵战栗,难道终究难逃一死么?
面如死灰,她似乎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爬不起来。颤抖着翕动着嘴唇,她无神地喃喃说道:“奴婢知罪,奴婢知罪,请福晋责罚……”
晴鸢不忍地看了她一眼,见阻吓的作用到了,便话头一转,转了个弯儿道:“不过,念在你当时没了孩子,受创巨大的份上,我便姑且相信你是一时糊涂,一念之差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再说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陪伴贝勒爷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免你一死。”
宋氏的眼中蓦然有了光泽,惊喜交加地看着晴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那么好的运气“多谢嫡福晋多谢嫡福晋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必当做牛做马来报答您”她几乎是喜极而泣,重重地磕着头说道。
晴鸢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你也先别谢我。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虽是在伤心过度的情形下乱说一气,却也终究是犯了妄言的罪过,就罚你半年禁足,抄写佛经一百卷,修心养性,忏悔己身,你可服气?”
“服气服气多谢嫡福晋开恩多谢嫡福晋开恩”宋氏喜出望外。
比起被杖毙、驱逐等等的惩罚,这禁足、默经实在是轻松得不像话了尤其是她现在身子虚弱,就算想要出门或是服侍胤禛也是力有不逮,禁足半年实际上等于修养半年,抄佛经也正好可以打发时间,这样的处罚实在是太舒服了,她不由得狂喜。
晴鸢也知这样的处罚实在过轻了。但一来确实无法昧着良心将不属于她的罪过强加在她身上,二来不论如何她总是没了孩子,自己处罚过重很容易落人闲话。她倒不是怕了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只不过想着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给自己找麻烦,于是也就从轻发落了。
挥了挥手,命人将宋氏送回了院子,关上房门派人看守起来,半年时间内这里就是软禁的场所了,除了日常的用度之外,一切人和事都禁止出入。
而在另一边的院子里,听到这样的处罚结果,李氏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继续默默地做着手里的针线活计。
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太软第一百五十七章 心太软自从胤禛和晴鸢在德妃宫里走了一圈,便算是把这件流产事件告一段落了。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事情到了这份儿上已经没有什么追究的意义。究竟有没有背后黑手?有的话又是谁?晴鸢一概不知,每日里只是安心养病,再不为此花上半分心思。
她算是彻底放开了。任谁怎么去查都无所谓,反正与她无关,她心中无愧就行了。至于查出来是否有人存心陷害于她,她倒是全不在意的。如果真的被人诬陷成功,胤禛和她翻脸的话,也只能说是两人的缘分尽了,对于这样肤浅的婚姻,她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不过好在并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歇了几日,琪歆便带了礼物上门来探望。晴鸢迎了她进到房中,她拉着晴鸢的手好一阵打量,然后叹道:“这些日子你也够辛苦的,人都瘦了”顿了顿,又不无愤慨地说道,“四哥也真是的,不管怎么说你总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怎么着也不能为了个小妾和小妾的孩子而让你受委屈啊”
晴鸢一愣。这些天她天天深居简出的,两耳不闻窗外事,倒真的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怎么流传她和胤禛、宋氏的事情的。不过听琪歆这口气就知道必定不会是什么好话,于是抿嘴一笑,她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爷并没有对我生分,还是一样的好,你别担心。”
琪歆也是一愣,随即注视了她半晌,然后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是那些三姑六婆以讹传讹了吧既然四哥对你好也就行了,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原来的伤还没好利索,偏生又遇到这样的事情,可怎么受得了”
晴鸢心中一暖,拉着她的手笑道:“我没事,爷、德妃娘娘、十三爷、十四爷他们都是极向着我的,别人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倒是劳你为**心了。”
琪歆也笑了起来,说道:“说什么呢众多妯娌当中,咱们俩是最合得来的,恰好府邸又在两隔壁,我不关心谁关心?如今看你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晴鸢心中感激,拉着她东说西说,两人之间倒是更加亲密了。聊了一会儿,只听下人来报,说:“启禀福晋,李姑娘求见。”
琪歆闻言住了声,撇了撇嘴,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什么李姑娘,不过是个包衣奴才,得了四嫂你的赏赐才能飞上枝头。照我说,也就是四嫂你了,心肠太好,尽顾着宠着这些下人,结果差点把自己给绕进去。似这般忘恩负义的小人,换了我,早就乱棍打出去了”
晴鸢微微笑着,顾左右而言他,避重就轻地说道:“你也是太偏激了,奴才中也总有几个好的,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琪歆却是得理不饶人,理直气壮地说道:“就算有,那也是凤毛麟角,至少咱们府里是见不到的。”
这话却说得太过绝对了,秋玲站在晴鸢身后,闻言不由得头上黑线三根,再看了看琪歆的贴身丫鬟飞烟,发现她也跟自己一样,面露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主子。
晴鸢抿嘴笑了起来,道:“你这话可说差了谁说咱们府里没有的?至少你背后的飞烟不就是一个么?”
琪歆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的话说得太过,竟然将从小一起长大的飞烟给说了进去。又看了一脸站在晴鸢身后,黑了张小脸的秋玲,顿时眼皮又是一跳,“呃……我所说的,可不包括飞烟你们啊”她赶紧急急说道,却更加的显得做贼心虚,画蛇添足。
晴鸢“噗嗤”一笑,插科打诨引开了琪歆的注意力,这才命人把李氏放进来。
李氏走进来,看到晴鸢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心中一跳,赶紧墩身道:“奴婢见过嫡福晋、八福晋。”
“起来吧。”晴鸢淡淡地说道,琪歆则是哼了一声,转过头去根本就不看她。
李氏站了起来,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
“找我有什么事么?”晴鸢问道。
李氏看了看她,急忙说道:“回福晋的话,奴婢的娘家派人给奴婢带信来,希望奴婢能回去一趟。奴婢不敢自作主张,特来求嫡福晋能让奴婢去一去。”
晴鸢不由得奇怪道:“既是如此,早上的时候你为何不说?如今已经是未时末了,你怎么来得及?”
李氏忙腆着笑脸说道:“回福晋的话,家里的消息也是刚刚才送到的,奴婢早上并不知道。奴婢寻思着,若是可以的话,今儿个晚上就住在家里,明儿个一早回来,还请福晋成全。”
琪歆在一旁听了,忍不住冷笑道:“你原是个包衣奴才,不懂规矩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当了姑娘都那么久了,还一副山野村姑的无知模样?羞也不羞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出嫁的姑娘能想回就回、想住就住家里的,你以为你是谁?敢公然漠视礼教了?”
李氏听了,脸色“唰”一声变得雪白。
这也是她的疏忽了。原本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无意外是不能在娘家逗留过夜的,但其实在普通百姓中间,包括包衣奴才们中间,这样的规矩却并不是很严格地被执行着,大家也都没讲究那么多。
李氏的家里原也是知道些规矩的,尽管李氏被胤禛收了房,算是飞上枝头了,平日里却也并不曾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劳烦女儿,不曾得意忘形、忘乎所以。这次会特地找人捎信给她,想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她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这才会冒然来求晴鸢,并且说出这种不合规矩的话来。
“噗通”一声跪下,她磕了个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嫡福晋责罚。”
晴鸢还未说话,琪歆却已经抢着说道:“你这刁奴仗着平日我四嫂对你们宽容就蹬鼻子上脸,胆敢肖想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照我说,就该拉了出去,活活打死了事”话中颇有狠戾之气,直听得李氏倒抽一口冷气,心中发凉。
“福晋饶命福晋饶命啊”她悲泣着,连连磕头不止。
晴鸢意外地瞟了琪歆一眼,没想到平日里看上去那般活泼单纯的人竟然也有着如此狠辣的心思,看来世家大族里面出来的,又有几个是真正纯良的?
琪歆给她打了个眼色,她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却是摇了摇头,转眼看着李氏,淡淡说道:“起来吧,八福晋跟你说着玩儿的。”顿了一下,又道,“你进门也一年多了,一直都没回去看过。既然你母亲家有急事找,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也是好的。只是毕竟是出嫁的人了,不能在外面停留太久,更不可回娘家过夜,你就辛苦点儿,不管多晚也得回来就是了。我自会派人给你留门。”
李氏松了口气。琪歆是不是开玩笑她自己最清楚,好在自个儿是四贝勒家的,她八贝勒福晋还管不着,否则这次怕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没想到看上去柔弱温顺的八福晋却原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也难怪八贝勒到现在也没有收过任何妾室。
听了晴鸢的话,李氏这回可是真的感激涕零,急忙说道:“多谢嫡福晋开恩,奴婢一定快去快回,绝不会丢了贝勒爷和您的脸。”
晴鸢笑了笑,说道:“自家姐妹,就用不着那么客套了。”旋又对秋玲说道,“李姑娘第一次回娘家,咱们可不能让她空手回去,免得外人说我们四贝勒府小气吝啬。你去库房里支两匹绢子,连同四根老参、一副镶金的首饰,再加上两盆红珊瑚的盆景,给李姑娘一起拿回去,算是我们四贝勒府的小小心意。”
秋玲应声去了,李氏却听得早已经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急忙劝道:“福晋,算了吧,您的好意奴婢心领了,却当不得您如此破费……”
晴鸢打断了她的话,笑道:“不妨事的。就如我方才所说,你头一次回娘家可不能太寒酸了,让人笑话,也坏了我们贝勒府的名声。”
李氏听了这话,倒也不好再推辞,急忙谢过了晴鸢,下去收拾东西去了,这一番道谢也罕有地多了几分真心。
看着李氏走出去,琪歆又是撇了撇嘴,道:“四嫂,你怎的没看懂我的意思?这是她送上门来的破绽,正该抓住了好好惩治惩治,让她知道这府里做主的人究竟是谁,不要成天想着如何狐媚四哥、争风吃醋”
晴鸢淡淡笑着,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我身为嫡福晋,有时候也不能太过严厉了,不然怕是会给人狠毒的印象,对我、对四爷都没什么好处。”尤其是在这个时候,宋氏的事情刚刚过去,如果李氏又出了什么事,还不知外间会把她传成什么样子呢“况且,人都有为难的时候,通融一下,与人方便,也是件好事。”她又补充着说道。
琪歆叹了口气,看着她无奈地说道:“四嫂,你就是心太软了”
咳咳,香香多嘴两句,下面的字是不用花钱的有的朋友说胤禛反应失常,不该那么冲动暴躁,不过在香香看来,此时的四阿哥其实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孩儿,虽然有些心机,却并不可能十分深沉,再加上丧子之痛,一时会性情大变也是情有可原的。大家大可不必把这个时候的四阿哥跟后来夺嫡时候阴狠狡猾的四阿哥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