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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把俄国和我国屏除在外,恐非明智之举。英美各国——其实俄国也是如此——都是想通过修铁路来控制贵国的经济,只有我大日本帝国,抱着东亚共荣的理想,真心实意地帮助贵国。我们一衣带水,实际上是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哪。”
“此事我国民众的反响也极大。拟议中的粤汉铁路,川汉铁路等,我国可能倾向于向英美各国借款修筑。可是,我国民众却坚决反对,群起募银,要自行修路,不让西方各国赞助。我以为,俄国百年来秉持扩张野心,其修满州铁路,再欲往南延伸,恐怕是要将其势力深入到我国内地,其野心已不只限于蒙古满洲了。美、英、法、德等国向贵国收买南满铁路,很明显,是想把贵国从南满挤走。他们进而提出‘世界大铁路计划’,对贵国不利,对我国是经济侵略,也是主权干涉,且其野心也不止于此。对这些,贵国难道能袖手坐视吗?”
“我国拼力从俄人手里夺得满州铁路,可是美国狂妄无比,鼓动各国要夺取我日本用鲜血换来的成果,偷天换日,我国政府绝不会答应,绝不会允许西方列强在东亚为所欲为。不过,恕我直言,对这些问题,贵国政府似乎是鼠目寸光。”
“你我看法一样,我们两国还为你所说的是一衣带水的邻邦,应携手共进,以中华之物力,以贵国之才子,两相结合,必能雄立于世界。可是,摄政王如今对英美似乎有特殊的兴趣,我非常忧虑,可也无可奈何。”
“贵国若能多一些似亲王这样的有识之士,那么我们两国必会像亲王所期望的那样,繁荣富强,雄于地球。我还是希望亲王殿下不要恢心,多做工作,多努力,巩固我们两国的传统友谊。”
善耆点头哈腰地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份内之事。”
川岛浪速道:“奕亲王已是风烛残年,干不了几年。在中国最有途、有见识、有才干的政治家,是您——亲王殿下。我们大日本帝国政府一定会支持您这样识才兼备的人。”
“对不起,只顾讲话了,竟忘记了老朋友的晚饭。请——”
晚餐的丰盛自不待言,善耆的二十一个儿子,有五个陪坐在周围。善耆的家里总是打破常规的,他对儿子特别是对女儿们的纵容和荒唐,是非常闻名的,所以他的两个小女儿,当然包括宪(王子)也一起在坐。
酒到酣处,川岛浪速道:“我差点忘了,这次我从日本回来,给贵公子带来些礼物。”说着他转向宪七道:“你托我带的东西,我给你带来了。”
“太好了。”宪七叫道。
川岛浪速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时把包打开,宪七急步跨过去,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原来川岛浪速给宪七带的礼物是日本军警服,有军帽、军警上下衣、军靴、军刀,一应俱全。宪七迫不及待地穿上,好不神气!
“七哥太帅了!”宪(王子)叫道。
宪七挺胸在屋里跨起步来,走的是警察正步。满屋子的人都羡慕极了,大家再也没有心思饮酒吃饭。
“我也要穿!”宪(王子)跳了起来,直走向哥哥,扯着他的警服。
“姑娘家穿什么,去去去!”宪七又迈起了他的正步。
“我就要!”宪(王子)死缠着不放。
川岛浪速道:“就让格格也穿上试试!”
“看在川岛先生的份上,就给你穿着看看。”
宪七脱去警服,宪(王子)拿着到里屋换上,不一会儿出来,一亮相,大家都惊呆了:宪(王子)穿着这身衣服虽略显大了点,但英姿飒爽,比宪七更神气。
川岛浪速心里一紧,生出邪恶的念头,盯着宪(王子)看了半天。
宪七道:“今天晚上就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到西郊去打猎。”
“我也去!”完(王子)叫道,“我就穿这身衣服去!”
肃亲王善耆道:“好吧,你们明天都去。”
“亲王殿下也放我两天假了?”川岛浪速道。
“只要先生乐意,就也随他们一道去,也好就旁指点。”
第二天,宪(王子)到底还是没有争过宪七,把那套日本警服给了哥哥。宪七穿着警服,腰悬东洋刀,站在马车上,神气活现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一伙狗腿子见了,老远就喝彩叫好,宪七好不得意。
肃亲王善耆的儿女们几乎全部出动,带着猎犬猎枪,浩浩荡荡,直奔西郊。一场围猎下来,各人都有收获,于是便兴尽扎下帐蓬准备过夜。善耆的大女儿保书舫叫道:“我们去游泳如何?”
没有人响应。
“那我就自己去了。”保书舫骑在马上就准备杨鞭。
“姐姐,我也去。”宪(王子)叫道。
其他的几个女人劝道:“宪(王子),可别去,你远不知道大格格的脾性吗!”
“我就去!”宪(王子)叫道。
“真不愧是我的妹妹,走!”保书舫叫道。
宪(王子)也牵过一匹马,跨上去,和大姐并马而行,不一会儿,就隐没在树林中。
全北京城乃至城郊没有不知肃亲王府中大格格保书舫的。她从来都是男人打扮,在城中城郊认了一些干儿子,专事包揽词讼,介绍捐官鬻爵。她经常行围打猎,驱车跑马,叫戏赶庙,逛二闸,手下地痞流氓云集,恶吏劣绅影从,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女魔头。
二人驱马来到一个山窝,这里有一潭碧水。保书舫道:“妹妹,就在这里了!”
于是二人下马,保书舫去掉头饰,三把两把扯下衣服,立即脱得精赤条条,一纵,跃进潭里。
“快呀!”保书舫在水中叫着宪(王子)。
宪(王子)也不再犹豫,迅捷地脱下衣服,往水中趟去。
“老十四平时成胆大的,这会儿怎么这么胆小了,往里来呀!”保书舫喊她。
宪(王子)便紧走几步,来到深水处。
太阳刚被山尖衔了半边脸,天上红红的一片霞。
游了一会儿,保书舫和宪(王子)来到岸边,保书舫上上下下盯了好一会儿宪(王子),摇头啧啧赞道:“唉呀老十四,老姐要是有你这身段,还不迷倒天下,说不定能当上女王哪!”
说着保书舫来到宪(王子)身旁,伸手摸了一下宪(王子)隆起的臀部,那眼顿时射出淫邪的光,舌头伸出来左右的摇着。
“老姐干什么!”宪(王子)叫道。
“哈哈,干什么——”保书舫的舌头突然舔向宪(王子)的乳房,宪(王子)来不及闪避,被她舔个正着,顿时浑身一阵酸麻。宪(王子)连忙闪避着,往后急退。
“老十四,我像你这个年龄已经尝过男人的滋味了,现在我已经有五十多个男人,可你看样子还一点不懂呢。”
“你说什么呀——”
“嗨——”保书舫又急步走到宪(王子)面前,道,“这一步,都要走的。妹妹,不如我就给你启蒙吧,我实话不瞒你,当初……当初,我,就是哥哥给我开的苞,这有什么!”说着她一把抓住宪(王子)。
“怎么会有这种事!”
“怎么不会有这种事?你看阿玛,生了二十一个儿子,怎么生的?我们兄妹姐弟无论怎么张狂,父王也是不问的——你不也是这样吗?你回避过男人吗?”
“我不怕男人。”
“你没想过男人?想过男人的好处?”保书舫拉妹妹坐下道,“都十几岁了,还没想过?我不信……”
噼……啪……。
不知是什么响声,保书舫忙穿了件衣服往那片树林走去——她心里好不懊恼,她的手刚摸向宪(王子)的大腿深处。
过了一会儿,太阳已没人山里,宪(王子)等姐姐不来,急地喊起来,姐姐不应,她于是往树林走去,走到树林边,她突然听到里面咦咦呀呀的声音,好像是姐姐的声音,便继续往里走去,声音越来越清晰,又听到男人的吭吭声,男人的声音也很熟悉,她已经明白是什么事了,不由自主地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悄悄走过去。近了,近了,她的心怦怦地跳着,喉咙发干,她看清了,虽然树林中有点暗,但天还没有全黑,她看见那个男的正是她的七哥!
“老七,我要回去了,老十四还在那里等我呢——她可是个绝色的美人,那身段……”
“很好吗?我离很远看着,看得很清晰。”
“你个混帐王八蛋可不许打她的主意,不然我撕吃了你,她可是我的!”
“我说老大,恐怕那老头得手了。”宪七道。
“什么?你说那个日本人?你说得有理,还真得防着他点。”
宪(王子)听到这里急忙闪身回到潭边。
另一丛树的后面,一个秃头鹰眼的家伙看到这情景,听到这话,恨恨地在心里说:“她是老子的,她是老子的了!”
宪七行猎回来后,还没进府门,就接到巡警密报,说摄政王府邸前有可疑的人在行动。宪七不敢大意,急忙来到派出所。
载沣当上摄政王后,载涛主持宫廷和摄政王府的安全保卫工作,他特地在摄政王府邸加派了禁卫军一个连。建立警察后,肃亲王善耆为民政部长主管巡警,又在摄政王府邸加了一个派出所以加强守卫。宪七主管各王府的护卫工作,接到报告后,所以迅速来到摄政王邸巡警派出所。
巡警祥和报告说:“小的在这一片巡视,发现有两个人不分早晚,总是在摄政王府附近徘徊,我就把这事告诉了长官,长官让我跟踪侦察。侦察了几天,我发现那两个整日在摄政王府周围徘徊的人在琉璃厂开设了个照相馆,照相馆的名字叫‘守真’。那两个人,一个姓黄,叫黄树中;一个姓罗,叫罗世勋。另外还有一个人姓汪,经常来这照相馆——基本上是每天必来,一来就扯上大半天。这几个人讲的满口都是南方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更为可疑的是,这几个人行动总是鬼鬼祟崇,总是不自安宁。这几日,又察到他们在菜市口铁铺中定购铁罐子。老爷们想想,他们定购铁罐子干吗?”
“如此看来,这几个有重大阴谋。你们不要打草惊蛇,但一定要把这个人的行动牢牢控制住,严密监视。再派一些便衣,加紧警戒,特别是摄政王出人经过的地方,要严加防范!”宪七布置了一番,最后说:“谁要是疏忽酿成了大祸,他自己的下场是不用讲的;如果立了大功,他一辈子都会显耀。现在我就命令,把祥和升为巡官,今后还有重赏。”
这一天,已是掌灯以后,祥和等人发现黄树中和罗世勋来到甘水桥下,这是摄政王每日上朝的必经之地。他们围拢过去,依稀看见照相馆的黄罗二人正在埋罐,几个便衣巡警突然出动,一举将他们逮捕。同时,火速到琉璃厂东北园,抓到了那个姓汪的。
巡警迅速将这三人押到警察总厅,宪七审了一会后,觉得事情重大,即刻报告了他父亲肃亲王善耆。
善耆坐堂,先问黄罗二人姓名,黄罗据实以告。
善耆道:“地安门外甘水桥下的炸弹、地雷是否你们二人所埋?”
黄树中道:“确实是我们所埋。”
“你埋地雷何用?”
“明知故问——特来炸摄政王。”
“你与摄政王何仇了?”
这时姓汪的答道:“我们与摄政王本人无仇,可是这载沣却是满清首脑,所以我们要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汪精卫,字兆铭。是追随孙文孙中山的革命党人!”
善耆道:“本朝开国以来,待你汉人不薄,你何故恩将仇报?”
汪精卫大笑道:“满清夺我土地,奴我人民,剥我膏血,已二百多年。这且不必细说,现在强敌四逼,已兆瓜分,摄政王既握全权,理应实心为国,择贤而治,大大地振刷一番,或尚可挽回一二。讵料监国数年来,毫无建树,中外人民请开国会,请求实现宪政,一再不允,坐以待亡,将覆巢之下,还有什么定卵?我所以起意要杀他。其实,杀他只是初步行动,我们要废除封建帝制,建造民主共和国体。”
善耆叫他言语,停了一会儿,问他:“你是编《民报》的那个姓汪的吗?”
“正是。
“我觉得你革命党人也不是自己标榜的那样清高,我还记得章炳麟曾散发过《伪(民报)检举状》,里面指斥孙匪中山在经济上贪污,政治上卖国,把国家分送给南洋、美洲各地。我记得传单上说:”孙中山怀挟巨资,而用之公务者不及。‘可见你们革命党人也没有资格说满人搜刮民脂。我还记得,章炳麟的传单说’昔之<民报>为革命党所集成,今之《人民报》为孙文、汪精卫所私有,岂欲伸明大义,振起顽聋?实以掩从前之诈伪,便数子之私图。诸君若为孙氏一家计,助以余资,增其富贵可也;若为中国计,何若掷劳苦之余财,以营饕餮穷奇之欲?‘我记得不错吧?“
汪精卫道:“你记得不错。可章炳麟是一派胡言,是造谣。”
“可他也是革命党人,可见你的动机也不一定救国,正像你们革命党人章炳麟所说,你们也是为一人一姓而谋取天下的。”
“章炳麟是叛徒,你也不要诬蔑党人。”
善耆看汪精卫底气不足,便觉得此人可利用,于是问道:“你们几个人谁是主谋?”
黄树中忙道:“是我!”
注兆铭忽然对黄树中道:“你何尝主张革命?你曾向我劝阻,今天反来承认,为我而死,真正是何用意?”他回头对善耆道:“主谋的人是我汪兆铭,决非黄树中。”
黄树中道:“主谋的人是我,炸弹是我到桥下放的。”
汪精卫道:“主谋是我无疑,我在同盟会中,地位之高,天下共知,而且此次谋杀摄政王之背景,我也可说出一二。自镇南关、河口诸役迭遭失败后,我同盟会情绪有点低落,我悲愤欲绝,想以一死来激励革命。于是便约黄树中等从事暗杀。我曾写信给胡汉民兄:”此行无论事之成否,皆必无生还之望。弟流血于菜市街头,犹张目以望革命军人之人都门也。‘最初欲杀载洵、载涛未遂,便又决定杀载沣。此等细节,我都能一一说出,黄树中能说出吗?主谋是我!“
善耆道:“我钦佩你们的壮烈,却鄙弃你们的行为。你们各人要写出供词,然后等候发落。”
善耆回到府中先给摄政王载沣写了汇报,之后叫来他家的家庭教师程家柽。
善耆早就和革命党人有来往。善耆的想法是,如果他要是做了总理,主持国政,革命党是一支不可回避的政治力量,甚至可以说是影响到自己政治生命的政治力量。他没有载沣的那种武力铲除的想法——或者说暂时不采用这种政治,而是以笼络为主要手段,以缓和时局,将来总理的位置到手又坐稳后,再作进一步的打算。所以。这几年,他已通过关系和革命党有了联系。他是通过他的内亲崇铠、家庭教师陈家柽、陈家柽的朋友谷思慎进行联系的。
善耆知道他家的教师陈家柽是同盟会会员,所以现在把他叫来商议汪精卫等人的事情。
善耆道:“我们抓到几个革命党人,他们要谋害摄政王。”
“居然有这种事?”陈家柽假意道。
“是的。抓到了三人。”
“都是谁?”
“汪兆铭,黄树中,罗世勋。”
陈家柽大吃一惊,问道:“对这几人将如何处理?”
“那肯定是杀头了。”
程家柽道:“国家如果杀汪、黄等人,则此后党祸日夕相寻,并不是朝廷之福。”
善耆道:“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程家柽问。
“你是同盟会员,汪、黄等人是你的同志。”
“这从何说起?”
“我的意思很明白,请来王府,就是便于这种联系,就不要在遮掩了。”
程家柽道:“既然如此,亲王必是同情革命党人的,若能在汪、黄等人的生死问题上有所通融,将来同盟会对亲王必有所回报。”
“还望先生通知贵党。”
“一定。”
摄政王载沣召来法部尚书廷杰、民政大臣善耆。
摄政王载沣道:“地安门外是我上朝出人必经之路,他们竟敢在那里埋……埋地雷,谋为不轨,若不是探悉密谋,我的性……性命恐怕不……不保。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廷杰道:“杀以儆其余。”
善耆道:“还是‘怀柔’为好。革命党人都不怕死,近年以来枭首剖心,也算严酷,可是他们却越聚越多,胆子越来越大,党闹到京城中来了。依愚兄看来,就是将其立即正法,余外的革命党人又至,办也办不完。不如暂从宽大,令他们感朝廷恩惠,或许消解怨毒,也未可知。”
“肃亲王这是何居心?岂有谋杀监国摄政王而不加以正法之理?”延杰叫道。
“我正是为摄政王今后着想,为国家的稳定着想,才觉得对那些被邪说一时迷惑的匪人应当怀柔感化的。这和以前的‘招安’是一样的策略。当然,我们并不是丧失了警惕,而是加倍地警觉。不然,汪黄等人怎能被掀出?”
“好吧,肃亲王是如何想法?”载沣问。
“就判他们终身监禁,与死也是一样的。”善耆道。
“就按肃亲王的话办吧。”载沣道。
叛刑后,善耆多次探监,和汪、黄、罗等人进行密谈。
巡警厅丞王治馨对善耆道:“亲王爷,您老人家到狱中不便,一切还是交给小人吧。小人一定会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