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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更不打话,冷冷地说:“王师爷,我的房间在哪里,我累了,想歇歇!”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何彪大叫一声,竟然气得晕了过去。
就在云飞扬在府衙厢房内大打出手的时候,府衙的内院,一个娇俏的身影一蹦三跳的跑进了了一间房内,大声道:“小姐,小姐,那个云飞扬来府衙当总捕头了!”
坐在窗前的林钰娇躯一震,站了起来,失声道:“真得么,是真得么!”
跑进房来的小丫环铃铛笑嘻嘻的说:“自然是真的!”
林钰猛的意识到自己失态,满脸羞红的坐下来,目光不由投向床头那叠得整整齐齐和一件粗麻布衣裳。
第一卷:祸福两相倚 第六章
换下身上母亲亲手织的粗麻布衣,穿戴上总捕头的服饰,王师爷站在飞扬的身前,连声惊叹:“哎呀呀!俗语人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云捕头,你这身衣裳一穿,可真是与先前大不一样,不仅威武雄壮,而且还真是一表人才,堪称人中龙凤啊!”
飞扬不好意思的整理着自己的服装,道:“王师爷可真会取笑我!”
所谓的总捕头的服装,其实与一般捕头的服饰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一般的捕快是黑衣红帽,捕头是黑衣红帽外加在红帽上多了一道金边,而总捕头则是在帽子左侧又多了一根白色的翎毛。
不过飞扬七尺的个头配上这套衣裳,倒真是显得英姿勃发,王师爷倒也没说假话,任谁此时看到飞扬,都不会知道他其实就尖昨天还不过是山中一打猎砍柴为生的猎户。紧身的捕头服装恰好勾勒出飞扬强壮的身体,修长匀称的身材配上飞扬一张英俊的脸庞,使其凭生一股英气。
王师爷摇头晃脑的说:“难怪我们府尊大人对总捕头另眼相看,云总捕不仅功夫高强,就连这人材也没得说,那像那何彪一张死鱼脸,整日像别人欠了他银子似的,今日总捕杀了他的威风,实在是大快人心啊!”
眼看着王师爷在那里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飞扬不得不打断他的话:“王师爷,我今日方才进城,尚无住处,不知……。”
王师爷恍然大悟,拍拍自己脑门,“你看我这记性!”
引着云飞扬向后院走去,边走边说:“怎说我们府尊大人对总捕高看一眼呢?以前的总捕或捕头们要么是自己在外住宿,要么就住府衙厢房,可这次对云总捕却是大大不同,府尊大人特意命人在后院给总捕腾了一套房子,那可是府尊大人和家眷们住得啊。前有花园鱼池,后有一块空地,特意是给总捕平时练功时用和,这可是我们府尊大人亲自为总捕选得啊!”
飞扬感激的说:“林大人对在小实在是太好了!”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沿着假山花园绕了一个圈,飞扬终于看到了自己的住处,一间青砖碧瓦的独立建筑矗立在飞扬的面前。“这就是总捕的住处了!”王师爷手一指。飞扬惊鄂的道:“我一个人住这么大一间房?”
王师爷笑而不答,引领着飞扬向屋内走去。
一进一出的房屋并不是很大,但对于飞扬来说,却是不同凡响。外间是一间客厅,几扇大大的窗户让其采光甚好,屋内窗明几亮,一应家俱明显是刚刚置办的。走进里屋,飞扬更是眼前一亮,一张雕花大床上,鲜红的大绸被面几乎映花了他的眼,伸手一按,床上软绵绵的几乎让飞扬疑似在梦中,以前自己那一张硬板床和薄薄的被褥与此一比,真是天上地下,临窗的书案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一个大大的花瓶中,一束明显是刚刚折下来的花朵鲜艳欲滴,为房内凭添了一股香气。
“这可是我们大小姐今日亲自布置的,云总捕,你可还满意么?”王师爷在一边问道。
“满意,满意。”飞扬傻傻的点点头。
“那就请云总捕休息吧,今儿晚上大人还要为总捕接风呢!”
“多谢师爷,王师爷慢走!”
送走王师爷,飞扬仍然疑似在梦中,难怪爹娘一听说自己要做官了如此兴奋,还要去烧香多谢祖宗,原来一当官,生活与以前相比竟是相差如此之大。缓缓坐在书案前,飞扬想到,好好干,争取早点将他们也接到城里来。
此时,花园对面的一座高高的绣楼上,一个曼妙的倩影倚窗而立,痴痴地望着对面的青砖碧瓦的楼房,一手无意识的拨动着身旁案上的琴弦,丁冬之声不绝于耳。
捕头的生活与飞扬想像的大不相同,整日里大部分的时间只不过是在街上巡逻,很少有什么事发生。由于神剑山庄就在梅县境内的武夷山中,武林帮派为了表示对其的尊重,相约在神剑山庄方圆百里之内不设任何分支。所以其它一些地方官最为头痛的帮派械斗在梅县也是绝无仅有。本来对于飞扬来说,他是不必要上街去做这等苦力的,但在府衙厢房中干坐了几天之后,飞扬终于忍不住跑了出来。这些天中,他唯一做的事就是知道了手下几个捕头的名子并与他们混得熟了。特别是黄格生,现在对飞扬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至于何彪,在与飞扬比武后的第二天,不顾林府尊的挽留,执意离去了。
现下真正在飞扬手下的五大捕头,除了黄格生外,其余四人分别是马维,众人都叫他小马哥,最是好勇斗狠,没有正经拜过师父,一身功夫均是从小与人打架,干了捕头之后又与罪犯干架打出来的。所以他身上的伤最多,经常是伤疤叠伤疤,他自己也说不清到底受过多少伤。出招简单而有效。为人沉默寡言。
林一枫,出身不详,擅使飞刀,随身携有十二把飞刀,他是飞扬最为注意之人,以飞扬看来,他的武功绝不会如他表现的那样,为人看起来八面玲珑,人缘极好。
彭刚,使一根齐眉棍,五台山伏魔寺的外支弟子,体格庞大,比飞扬还高了半个头,一脸的络腮胡子,说话粗身大气,最是没心眼的一个人,经常被同僚甚至下属捉弄,他倒反以此为乐。
另一名捕头没什么武功,已年届五十,叫谢达夫,完全是靠熬资格升上来的,在本县已干了三十年,是府衙里资格最老的捕头。他有一个长处就是对县里和四里八乡的人或事最为熟悉,甚么盘根错节的关系到了他那里立马给你剖析和清清楚楚,对本县的一些势力豪强更是了如指掌,一般都是在衙门坐镇,不过因为他有这个长处,所以历来的府尊都对他甚为倚重。
今天,飞扬实在是闲不住了,终于决定晚上要和值夜班的弟兄一起去转转,总不成一直窝在府衙里,每月白拿十两白花花的纹银。
县城的夜晚比较冷清,街上基本没有什么人,唯一灯火通明的只有城东头的飘香院了,那是县里一家最红的青楼。
今天当班的是林一枫,带上四五名捕快,飞扬和他一起在街上巡逻起来。
“云头,咱这梅县什么都好,就是晚上太清冷了一些,您看啊,弟兄们晚上巡逻,连个宵夜的地方都找不到。”
一名捕快笑着说:“林捕头,你可以带我们去飘香院宵夜啊!”
众人轰的一声笑了起来。
林一枫啐了一口:“小王,你别口花花的了,小心被你媳妇听见,不让你上床!”众人又大笑起来。
叹了一口气,林一枫又接着说:“凭咱们这几俩晌银,去得了飘香院?哪里可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
小王道:“其实咱这梅县晚上又什么可以巡逻的,托神剑山庄的福,什么江湖匪类也不敢在这儿乱来,前些天唯一来了个岳珂,也莫名其妙的死在城外梅林中,我看哪多半是神剑山庄下的手,那家伙竟敢来这里,不是想找死吗?”
云飞扬不由暗笑:什么神剑山庄下的手,他是死在我的手里的。想来林老爷为了女儿的清誉,蒙混了过去。
众人齐声附和着,都道那岳珂实在是活腻味了,居然跑到这里来送死。
说笑着又转过一条街道,耳边已是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众人已是沿着城转了大半个圈。
飞扬吁了一口气,抬头望去,连飘香院都已关门歇业了,哪高高旗杆上飘着的红灯笼也已落了下来。差不多可以回去了。正自想着的飞扬,忽地眼角一闪,眼尖的他猛地瞧见一个淡淡的黑影在不远处的一间瓦房上一闪,飞扬心里一动,将手一伸,众人立时安静了下来。飞扬暗道:自己不会这么好的运气吧,第一次出来,就碰见了江湖匪类作怪。
伸手指指前边,又指指林一枫,众捕快明白肯定是云头发现了什么,都会意的点点头,悄无声息的散了开来。
飞扬脚尖一点,如同轻烟般的掠上了街旁的房顶,如同一片枯叶落下,毫无声息,盯睛看时,却见一黑衣人正自一个倒挂金钩双脚倒挂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手里执着一个吹管,正自向屋中吹着什么。飞扬一看不由暗骂一声,又是一个和岳珂一路货色的家伙。
身边瓦片格的一声轻响,林一枫也拔地而起,落在飞扬身旁,却是不小心踩破了一片瓦。飞扬暗道一声糟糕,果不其然,那人警觉得抬起头来,已是发现了二人。紧接着双臂一振,已是飘然而起,落在另一户屋顶上,拔脚飞逃。飞扬哼了一声,身体拔地而起,如同一抹轻烟般贴着屋顶,脚不点地的随后追来。
散落在暗处的几名捕快,见已暴露了形迹,纷纷拔出刀来,大声呼喝着顺着街道追来。奈何他们不会这种高来高去的功夫,不大会儿,就失去了二人的踪迹。
飞扬心里奇怪,前边这个武功相当不错,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虽然在一点点接近,但要追上他却也还要一段时间,此时除了林一枫还不远不近的吊在身后外,其它几名捕快早已不见了踪影,眼看已追到了城西,要是让这小了跑出城去,一头扎进密林中,再找他就难了。飞扬心里纳闷:怎的现在采花贼武功都很不错啊,岳珂如此,眼前这人也是如此。
心念一动之下,脚尖在房上一勾,一片瓦片已是向前激飞而出,直射向前面那人。听到风声,黑衣人无奈之下一个转折,在空中划了一个弧,躲过袭击,速度却示免漫了下来。飞扬已是接近到他身后十丈之内,随着一声低喝,飞扬脚尖连踢,十余片瓦片连二接三的飞了出去,黑衣人左躲右闪,一一避过,但就是这一耽搁,飞扬已是追了上来,半空中已是拔刀在手,搂头一刀劈下,黑衣人身形一错,手中已多了一把长剑,当的一声,刀剑相交,溅起一片火花。
飞扬更不打话,闪电刀法展开,匹练般的刀光已是将黑衣人牢牢缠住。蓦地一声痛哼,二人身形分开,黑衣人左臂左腿,已是多了两道伤痕。黑衣人两道凶厉的眼光狠狠的盯着飞扬,如果眼光能杀人,那飞扬此时早已死了无数次了。
“好贼子,吃我一刀!”两把飞刀嗖的一声向黑衣人冲去,却是林一枫此时赶到了。黑衣人大喝一声,长剑一圈,将两柄飞刀一带,呼的一声,两把飞刀反转方向,径直向飞扬飞去,飞扬冷哼一声,长刀振处,已是将两柄飞刀绞碎。
黑衣人将两柄飞刀拔向飞扬的同时,身形已是向后急退,同时长剑脱手,也向飞扬击去,竟是将手中兵器当做暗器来使了,掷出长剑,黑衣人又从怀中一摸,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跟着飞了出来。
伸刀打掉长剑,飞扬正欲追赶,那黑衣人掷出的最后一件东西忽的凌空爆炸,火光一闪之下,漫天的烟雾四散而开,烟雾中哧哧的声音不绝于耳。林一枫猛地想起一种暗器,不由大惊:“云头小心!”
飞扬没有想到这暗器威力如此之大,其中还夹了无数的钢针,危急之下,凌云渡的轻功已是使到了极致,整个身体如同托螺一般向上急旋,钢刀护身,一圈白光将飞所护在其中,勉强躲过了这致命一击。
身体落在旁边一家楼房上,飞扬伸手一抹头上的冷汗,心惊不已,刚才反映要是稍慢一步,此时自己只怕已浑身是针眼了。心里暗道:“好家伙,想不到今日却是岳珂的功夫救了自己一命!
烟雾散去,街上早已空空如也,飞扬摇摇头,捡起黑衣人扔下的长剑,同林一枫一道向府衙走去。
几个捕头坐在厢房内,盯着面前的这把长剑,谢达夫翻来覆去看着这支长剑,“这剑质地细密,显是打造的甚是精细,实在是一把好剑,别说是我们县,就是大同府的工匠也打造不出来。而且用得是软钢,看来这贼人来历很不简单呢!”
“是啊,”林一枫接着说:“最后他打出的暗器,叫风火弹,是蜀中唐门的暗器,最是歹毒不过,今是也就是云头,换了我们任何一个人,只怕浑身都会扎满针眼!”
这些江湖经验,飞扬是一概不知,就只有听得份,几人计较了半天,仍是不得要领,不得不闷闷散去。
与此同时,梅县城西的一栋宅院内,黑衣人已是包扎停当,正坐在桌旁,端着一杯酒,细细品尝着。
“关老三,你是不是又犯了老毛病,才被别人盯上的。”一个胖胖的人坐在对面,问道。
嘿嘿!黑衣人干笑几声,“今儿进城的时候发现一个尤物,本想采了她再到你这儿来,没想到碰上了扎手的点子,差点栽进去了。幸好我手中还有一枚唐门的风火弹。”关老三心有余悸。
“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上报主上了,如果误了爷的大事,您吃罪得起吗?”胖子怒斥道。
关老三身子一缩:“别,您这回就饶了我罢了,谁想到这梅县一个小小的捕头功夫如此厉害!”
胖子狠狠的说:“你小心点,这个人相当不简单,据我所得的情报,玉面郎岳珂就是死在此人之手,你要是再不检点,小心落入到他手中。你要是虚火上升,不会去找个婊子么?”
关老三嘿嘿一笑:“哪滋味可不一样!”
“你!”胖子戟指着关老三,一时被气得无话可说。
第一卷:祸福两相倚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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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其郁闷的度过了一个晚上,飞扬从那软绵绵的被窝中爬了出来,别说这人吃苦惯了还真享不起福,这不才在这安乐窝里睡了几天,飞扬就觉得浑身不得劲。还不如自己的硬板床呢!早早地从床上爬起来,飞扬伸手踢脚地打开门,伸一个大大的懒腰,吸一口清晨的空气,飞扬这才睁开睡眼惺松的眼睛,抬眼瞧去,心里不由打了个突。那穿越花园正向这边走过来的可不是林家大小姐林钰和小丫环铃铛么,揉揉眼,再定睛一瞧,可不正是他们吗!铃铛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右手提着一个盒子,看她们的目标,正是自己的住所。
飞扬心里突突乱跳,一转身,冲进里屋,将随意扔在地上,椅上的乱七八糟的什么衣裳啊之类的统统三脚二脚地踢到床底下,又手忙脚乱的将被窝整理得稍微好看了些。刚刚做完这些,门外已响起了林钰清脆的声音:“云大哥起来了吗?”
“起来了,起来了!”飞扬连忙答道。伸手在脸上摸了两把,又将衣裳整理一下,这才装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早上起来发现院子里又开了好多花,想起云大哥房间的花过了这几天,说不定早就枯了,就采了一束了送过来!”林钰低着头,小声道。一双手不安地扭着自己的衣角。铃铛早已快手快脚地进到里屋,将尚带着露珠的鲜花换了上去。
“还有啦!”铃铛笑着从里屋走了出来,说:“云总捕你可真有口福,我们小姐可是从不轻易下厨的啦,也就是老爷夫人生日时才下厨做几个拿手的点心,这不,今个小姐起个大早,亲手为总捕您做了几样点心!”边说边打开放在桌上的盒盖,将几个小盘一一端了出来。
林钰的脸更红了,“不是啦,今天想给爹娘做几样点心,就顺便给云大哥端了点来。”快移几步,走到桌前,“云大哥,你来尝尝,可还合口味么?”
“好吃,肯定好吃!”
飞扬手足无措,坐在桌前,伸手拿起一样,一口塞进嘴里,三两下就吞了下去,一个不小心,噎在喉中,只呛得大咳起来。
正自狼狈间,一只水葱般的玉手递过一杯清水,飞扬抬头看去,明眸亮齿,杏眼桃腮的林钰正自笑吟吟的看着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接茶杯,却一个不小心,连对方的小手都给握住了,两人如同触电般的一震,同时缩回手去,啪的一声,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要时觉得好吃,我以后经常给你做!”如同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在飞扬的耳边响起,林钰羞红了脸,转身三步并做两步的跑了出去。
铃铛蹲下身子,收拾起地上的碎瓷,嘟啷道:“两个人这么不小心!”
飞扬也不答话,将自己的一双手举到眼前,目不转睛地看着,仿佛手上突然开了几朵花。
除了那一晚上的风波,梅县依旧是那么的平静,犹如一潭死水,让人闷得发慌,但平静之下是否波涛汹涌,却是外人所不能得知了。
云飞扬现在却是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