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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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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灯的提把摔坏了,但整个灯是完好无损的,灯壶里的半壶油还在,卡在灯盏底座旁的洋火还在;而且,这灯躺在一堆干煤渣上,没受到水的浸泡。    
    他的手哆嗦着,将那卡在灯盏底座旁的洋火取了出来,尔后,又将一块半个巴掌大的磷纸取出来展开。    
    他擦火了。    
    第一根洋火擦着了,不料,因为灯头上的灯芯缩到了铁皮卷成的灯管里,油灯没点着。    
    他拨了拨灯芯,又擦着了第二根洋火,极顺利地点着了灯。黑暗的地下重现了一星微弱而可怜的光明。    
    小兔子激动得浑身颤抖,呆呆望着那黄豆粒大小的灯光愣了良久、良久!在那微弱的灯光中,他仿佛看到了大地上那早晨和傍晚的太阳,看到了母亲凄苦的笑脸。    
    他开始打量他栖身的这个地方。    
    这地方的冒顶是严重的,灯光所及之处,至少有三架棚梁冒落了,有些冒落的棚腿和棚梁的表面已被烧焦了。他头上的两架棚梁还没冒落,架在两架棚梁之间的顶板安全而稳妥地保护着他头上的一方天地。煤帮边上的水沟已被冒落的煤块、矸石堵住,沟里的水溢到了地面上,有一段地方的水淹没了走马车的小铁道。    
    他决定立即离开这里,寻找上窑的道路。他揣摩,只要沿着找马的道路退回到西平巷的大巷口,就可以得救了。他记得他在这条黑暗的支巷里没走多远,充其量不过半里路。这条支巷的一端连着一条装有照明灯的、斜插过来的支巷,他要先走到那里,然后,朝西平巷的大巷口摸。    
    他没有把握,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走。    
    这时,他无意中看到了一个他所熟悉的带箭头标志的小木牌,那小木牌吊在一架歪斜的棚梁上,那个红红的、标志着通向西平巷道路的箭头,坚定地指着他刚刚摸过来的那个方向。    
    他有了一丝疑惑,不是对那木牌,是对自己。他不能怀疑那木牌,尽管他不认识那木牌上的字,可他知道:红色箭头指的是上窑的道路!他下窑的头一天,柜上的工头就向他郑重交代过:下窑不能乱跑,迷了路就看木牌,红箭头指通向井口的路,白箭头指通往各个迎头,各个窝子的路。这一点,他记得清清楚楚。    
    他怀疑自己从昏迷中醒来时搞错了,在黑暗中朝大巷的深处摸了几步。    
    他不再犹豫,端着灯,按照红色箭头指示的方向,一步步摸过去。他重新穿过那两架塌落的棚梁,机灵地越过正在往下掉渣的冒顶区,然后,脚蹚着溢满地面的黑水,顺利地向前走了大约十余丈。    
    再往前,道路不通了,横七竖八的支柱、棚梁、冒落的矸石几乎将整个巷道堵死了。    
    他用灯照着堵在面前的障碍物,最终发现,这些障碍物当中有许多空隙。他试着往里钻,没钻进去。于是,他一跃爬上了几乎连着棚顶的废木乱石堆,硬是贴着棚顶的木梁爬了过去。    
    又走了不过丈余,整个巷道完全被冒落下来的矸石渣堵住了,这堆矸石渣堆得严严实实的,像山一样挡在面前,根本没有任何缝隙。    
    他只好用手去扒。他将灯火拨得更小了一些,把那半截挂在胸前的湿漉漉的褂子脱下了,和灯一起,摆在一根打断了的棚腿上。    
    冒落的矸石很松,他扒得不算太吃力。几块大矸石被掀掉后,他发现了一根圆圆的、光滑的木头柄。他不知道这是一把镐,还是一把锹,他拽了几次没拽动,只好又伏下身去扒。    
    这时,他扒出了一个人的脑袋,一个已经血肉模糊、无法辨认的脑袋。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直往他鼻子里灌,他简直吓坏了,猛然转过脸去,继而,便是一阵痛苦的呕吐……    
    这是他碰到的第一具尸体。    
    二牲口年轻时据说是很英俊的,腰杆决不像如今这么弯驼,脸上也没有这么多的伤疤、皱纹,两只眼睛大而有神,曾使田家铺的很多女人为之倾倒。那时,民国尚未开元,大清皇上还在北京坐着龙廷。皇上热衷洋务,要自强求富,于是乎,便钦命直隶总督李鸿章操办此事。李大人派了一个年轻的候补知县到邻县青泉开办官窑局,二牲口在那时就下了窑,地地道道是个老窑工。那时节,这地方上的风气尚没有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但已世风日下,男女之间的事也已无法防范。二牲口就是在开窑的第四年春上,被一个在野地里挖野菜的年轻女人勾上的。那时节,他刚刚二十出头,在年轻的女人面前,是无论如何不能保持冷静的。    
    他脱了那女人的裤子……    
    他和那女人结了婚。


第一部分第14节 第一根洋火烧完了

    似乎为了报答他,又仿佛是为了惩罚他,那女人开始卖力地替他生孩子,一年一个,十二年中生了八个;其中,一个儿子,一个女儿,没满月便死了,活着的六个孩子像六只狼羔子,一睁眼就要吃。他只得没黑没夜地干,累弯了腰,累驼了背,累得只剩下一张松弛的老皮和一把僵硬的骨头……    
    那六只狼羔子把他从一个英俊的男子汉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干活的牲口。    
    灾难发生的时候,二牲口正往五号柜的窝子里送木料。运木料的马车通过西平巷,通过有灯的西一支巷到达无灯的西三支巷后,脚下没有铁道了,马和车都进不去了,车头子便叫大家扛,一人一次扛两根。他扛了两根木料没走多远,肚子便一阵阵隐隐作痛。他想忍着,想把肩上的料送进窝子后再找个地方去方便。然而,他忍不住。他把木料往大巷边一竖,便猫腰钻进了一个不通风的老塘。    
    车头子在身后看见了,吹胡子瞪眼地骂;一边骂,一边还用赶车的马鞭“叭叭”敲着料车的车帮:    
    “二牲口,我操你娘!你他妈的哪来的这么多屎?这么多尿?能干就干,不能干明儿个就给我滚!”    
    他不答茬,又猫着腰向那不通风的老塘里跑了几步,然后,急急忙忙脱下了裤子。为了怕车头子看见,也为了不招徕那些肮脏的屎苍蝇,他把手中的灯熄掉了火。    
    就在这时,他觉着发生了点什么事!他蹲着的那个地方恍惚颤动起来,继而,他面前的整个巷道也颤动起来,一阵轰隆隆、格啦啦的可怕声音从支巷的一端排山倒海般地压过来。在那可怕的声音压过来的同时,一阵强大的、乳白色的、夹杂着火光的气浪,在他面前的老塘口呼啸而过……    
    他当时是吓懵了,竟慌忙提起裤子往老塘外面跑,结果,刚刚跑到老塘边上,一阵带着岩粉、煤尘的气浪便把他掀翻了。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大半个身子都被碎煤屑、矸石渣埋住了;额头上冒出了血,那腥湿的血已经凝固了,一些像孑孓般细小的屎苍蝇在叮他的脸,他感到一阵阵难忍的奇痒。    
    他抖落压在身上的煤屑、矸子,倚着一根长满绿苔的、潮湿的木柱坐了起来,叮在他脸上的屎苍蝇便在黑暗中四处散开去。    
    依着木柱不知坐了多久,他才木然想起他的破裤子后面的一个小口袋里装着一包洋火,他从那口袋里掏出了洋火。洋火是包在一块黄油布里的,总共只有七根。他知道。他太穷了,连下窑必备的洋火都买不起,只要别人的灯亮着,他决不会浪费自己的洋火。有时候,他能连着三五天不用一根洋火哩!这口袋里装的七根洋火,是他前些日子一根根数着放进去的,下窑后就一直没用过。    
    他展开磷纸,擦着了第一根洋火。    
    骤然爆出的炽黄色的火苗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切,他意外地看到,他置身的这个老塘依然和以前一样,长满白白绿绿霉毛的一根根支撑顶板的木柱安然无损,无数屎苍蝇仍像往日那样迎着火光上下乱飞。他还发现一只活着的老鼠,那只老鼠正趴在一块尖尖的矸石后面探头探脑地向他张望着。    
    第一根洋火烧完了。    
    他凭着第一根洋火留下的记忆,向老塘深处摸了三五步,又划着了第二根洋火。    
    屎苍蝇又嗡嗡飞过来了,那只老鼠已蹿到矸石前面的一块朽木旁,正用牙齿飞快地咬着那块朽木,发出轻微的“格格”声。他看见,老鼠的长尾巴拖在地上不停地动,像一根被刨出了土的蚯蚓。    
    第二根洋火烧疼了他的手。    
    他划着了第三根洋火。    
    不知咋的,他竟觉着那只老鼠有点像他。洋火擦着的一瞬间,他看到了老鼠绿幽幽的眼睛,那眼睛里闪动着一种警觉的光亮。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想,想把这只可怜的老鼠带回地面;他觉着,它不应该像他一样,整日生活在这危险而阴森的地层下。    
    他捏着那根燃烧的洋火,试探着向那只老鼠走了几步。    
    老鼠逃走了,闪电一般消失在老塘深处的黑暗中……    
    第三根洋火眼看要燃尽时,他看到潮湿的地上有一盏灯。    
    他划着第四根洋火,将拿到手的灯点亮了。    
    他提着灯向外走,仿佛这里根本没发生过什么灾难似的,他还记挂着他竖在大巷边上的那两根木料,还准备着用自己的皮肉去领教车头子的马鞭。然而,一走出不通风的老塘,他惊讶了,他觉着自己仿佛在做着一场可怕的梦,在梦中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巷道里,几架棚子正在燃烧;火光一明一暗,火光照亮的地方,许多棚梁塌了下来,倒塌的棚梁下压着一具具焦煳的尸体。运料的铁皮车不见了,车上的料也不见了。那匹拉车的枣红马已像一堆烂肉,倒在巷道一侧的煤帮上,它的两只白色的前蹄别到了支架的棚腿里,身上的皮肉有一大半被烧焦了。整个巷道里散发着木头、人肉、马肉燃烧后发出的腥焦的气味。    
    他的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起来,两条腿一下子竟不能支撑住身体的重量。他像中了什么魔法似的,软绵绵地跌坐在地上。    
    他怕,怕得不行;他挣扎着要站起来,要走出去!他不能死在这座地狱里,他有六个未成年的孩子。他的生命不是属于他个人,而是属于那六个孩子的!    
    费了很大的劲,他才挪到一架倾斜的棚腿旁,扶着棚腿站了起来。    
    他四处打量着,准备寻找逃生的路。    
    这时,他再一次注意到那匹死马。他极为聪明地想到,得充分利用这匹死马。直到眼下,他还不知道这场灾难到底有多严重,他要在这深深的地下挣扎多长时间,他得为自己的生存,做好长期准备。    
    他决定割一些马肉带走。却没有任何刀具。    
    他急切地四处寻觅。先找到了一块尖削的石块,割了很长的时间,花了很大的力气,也未能将死马的厚皮割破。他扔了石块,又找到了一块木楔子进行新的试验,结果还是失败了。    
    他气急了,像饿狼一样扑向死马的臀部,用黑黄的牙齿去咬,用僵硬发直的大手去撕,用穿着破布鞋的脚去踢。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原始的、野兽般的低沉而可怕的吼声,鼻孔里流出了鼻涕,流出了血。    
    马皮终于被他啃破了,他用脚蹬着马的腹部,硬是连皮带肉、带血地咬下一大块来。他迫不及待地试着将马肉放在嘴里咀嚼起来,嚼得满嘴流涎,腮肌发酸……他还是未能将那块马皮、马肉嚼烂,便一使劲将它吞了下去……“呜哇”一声,他又整个儿将它吐了出来。    
    人类长期的进化,已使二牲口无法消受他的祖先们可以消受的东西了……    
    呕吐之后,他清醒了些;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割下一块肉带走。    
    他想起了死去的工友,他记得他们当中有人带着一把砍料用的斧头!他们人死了,这把斧头不应该死!    
    他翻动着一具具尸体,像翻动一截截没有生命的木料。最初的一阵恐惧过后,他变得麻木了。最后,他在车头子孙胖子的尸体下找到了那把斧子。    
    他顺利地砍下了整整一只马腿,把它背在背上,然后,嘴里咬着油灯的提把,手提着那把斧子,踏上了逃生的路。    
    马腿太大了,他背不动,仅仅穿过两架燃烧的棚子,他就气喘吁吁的了。沉重的马腿顺着他弯驼的背脊使劲往下滑,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一身热汗。而且,巷道损坏严重,每一架棚子、每一寸空间几乎都潜伏着危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久留。    
    于是,他将马腿一截两半,然后背起那小半截马腿向前走去。大约走了二三十丈,穿过了残火燃烧的区段,在一大堆冒落的矸石面前,他停住了。    
    二牲口开始凭借手中的斧头和面前这堆矸石拼搏,他不知道他是否能成功,但他还是要拼拼看……    
    小兔子只要昏昏沉沉睡过去,便能看见他慈爱的母亲。母亲永远穿着件整洁的蓝底白花对襟褂子,褂子的前襟、后背上打了几个同样是蓝底白花的补丁,使人一下子看不出是补过的。母亲的针线活很好,据说在娘家做姑娘时就很好。她还会绣花。父亲在世的时候,她绣过,小兔子记得,他儿时的肚兜上就有母亲绣的花,他的小鞋子上也有母亲绣的虎头。在朝夕相处的儿子眼里,母亲总是这么年轻、温柔、美丽。他刚记事时是这样,现在,母亲还一点没变,依然是这样。    
    小兔子爱他的母亲,从小,他就和母亲睡在一起。每天夜里,都是在母亲温暖的怀里、在母亲亲昵的抚摸中入睡的。下窑做工之后,母亲给他在外间屋搭了一块铺板。他开始还不习惯,还和母亲闹了几天——直到后来他终于发现了母亲的一个秘密……    
    知晓了那个秘密之后,他很震惊,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敢问母亲,也不敢问任何人,他觉着自己受了欺骗。他曾经想过,要像父亲一样,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杀掉那个既污辱了父亲,又夺走了他母亲的人!    
    他真的动过手。    
    那是一个雷雨夜,他从睡梦中醒来,发现一个高个男人披着一件水淋淋的蓑衣,轻手轻脚地绕过他的床沿,撩开母亲房间的破布帘子……他听到了母亲和那男人的喃喃细语声,听到了破木床有节奏的摇晃声,他那男子汉的热血一下子全涌到了脑门,他顺手抄起锅台上的一把切菜刀,踉跄着要往母亲房间里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母亲惊恐而严厉的声音:    
    “别进来,兔子!”    
    为了不使他母亲难堪,为了他这惟一的亲人,他没有掀开那条破布帘,只是握着切菜刀守候在外头。    
    他默默地哭了。    
    许久,许久,母亲才穿着衣服从里间屋里出来,流着羞愧的泪,给他讲了许多——关于那个男人、关于他们母子俩以往的生活来源,关于生活的艰难。    
    那夜,那个男人是从母亲屋子的窗户逃出去的……    
    他梦见母亲又在向他哭诉。他清楚地看见母亲睫毛很长的大眼睛里聚着泪,甚至感觉到了母亲眼里滴出的泪,在他的瘦脸颊上缓缓地流,泪水流过的地方痒痒的……    
    睁开眼时,母亲已不见了,他面前依然是一片无边无际,没完没了的黑暗,他依然像狗一样地蜷曲在这片冒顶区段的矸石堆里,他的两只手被煤镐把磨得血淋淋的,衣袋里最后一粒黄豆已经吃完,油灯里的油也耗掉了大半,而前面的路还没打通……    
    他干活时已不敢点灯。


第一部分第15节 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的呢

    在黑暗中,人变得十分渺小;他有时甚至觉着自己的肉体已经不存在了,已经被这地层深处无所不在的黑暗融化了,他自己也变成了黑暗的一个组成部分。    
    黑暗能使人发疯。    
    从睡梦中醒来后,他又一次点亮了灯。当他端着灯转过身子时,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已把矸石堆扒开了好大一段,他用脚量了一下,竟有三大步。他兴奋极了,他固执地认定,堵住这段巷口的矸石,不会再有一个三大步,因为他知道,巷道冒顶,一般来说规模不会太大。    
    然而,就在他准备抡起煤镐继续开拓道路时,他看到了一块画着白箭头的木牌。这块木牌是用大钉钉死在一架棚子的棚腿上方的,棚腿没倒,木牌也是完好无缺的,木牌上的箭头明确地指着他为之努力的那个方向。    
    他怔住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两块木牌上的箭头,怎么会指向同一个方向呢?红箭头所指的方向,是上井的通道;白箭头所指的方向,是大井的纵深部位,它们无论如何也不该如此一致!    
    他拨亮灯火,睁大眼睛,又将那木牌看了一下:没错!他的眼睛没有欺骗他。    
    他又试着用手上的煤镐去打那木牌。    
    木牌发出“砰砰”的响声,纹丝不动。    
    他还不相信,又手忙脚乱地退回去,想到那块红木牌跟前去看个究竟,然而,向后跑了没几步,脑子马上就转开了,他想起来:那块画着红箭头的木牌不是钉在棚梁上的,而是用铁丝松松地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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