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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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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万里点头说:“是的,孙局长,和戒严也差不多。目前情况不明,公安局也给炸了,老百姓肯定人心惶惶,如果爆炸还没停止,很容易引起混乱。除了要防止分裂分子继续搞破坏,还要提防其他的犯罪分子趁机打砸抢,做这些工作,我们公安一家是忙不过来的。” 
  孙局长绷着脸说:“唉,这几年和库从没出过大事,我、我都乱套了,听你们的吧,我这就去联络支援。” 
  孙局长刚离开,一个民警慌张地跑来,一脸惶急之色:“孙局长呢,谁看见孙局长了?” 
  程万里迎上前问:“孙局长刚进楼里,出什么事了?” 
  “在大桥、大桥上发现一颗炸弹,没、没爆!”民警边说边往办公楼跑。 
  程万里吃惊地望刘保山和多里昆,谁也不说话,一齐向越野车跑。孙局长也跟后带人从办公楼里跑出,分别上了警车,顿时,警笛声响彻公安局大院。 
  来到和库大桥上,行人还不是很多,孙局长布置人手封锁两边桥头,程万里带刘保山、多里昆以及两个民警马上去察看炸弹。 
  刘保山俯在栏杆上,打手电筒往下看,一个桥孔边缘有个炸药包,炸药包上绑着一只钟,一节细细的绳索从包体上垂下,随风飘荡。不难看出是有人吊放进去的。 
  程万里问道:“保山,这一包东西能把大桥炸塌吗?”刘保山局促不安地吸了一口烟:“这座桥刚建成没两年,我看要不了它的命,不过,以后载重量要大打折扣了。” 
  多里昆骂道:“妈的,过不了重车,那不跟毁了差不多?”刘保山转脸催促他:“快点,快点,老多,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能是身体太胖了,加上紧张,他已满头大汗。多里昆在他腰间系绳索。 
  程万里交待道:“你当心点,最好别拆了,直接扔到河里去,”边说边把一根绳索的另一头绑到栏杆上,招手叫同来的两个民警帮忙。 
  绳索系好了,刘保山擦了一把汗,有点笨拙地爬上栏杆,多里昆与两个民警一点一点把他往桥下吊。 
  布置完封锁的孙局长跑来了,程万里迎上去给他递烟说:“孙局长,你还说从没碰过大事,不是你们发现的早,后果不堪设想啊!” 
  “我真的没想到,只注意白天交易会的安全。”孙局长还是愁眉苦脸,“吃晚饭的时候,李局长从乌市打来电话,叫注意检查交通枢纽和公共场所,我就布置了一下。刚才有个联防队员眼尖,看见了。唉,今晚全城乱成了一锅粥,明天不知道怎么向市里、县里交待。” 
  程万里同情地说:“你已经尽力了,恐怖事件是很难预料的,不瞒你说,这件事李局长早就提醒过,可是有的领导以为是危言耸听。” 
  孙局长又是一声叹息:“唉,老程,出了事什么时候不是我们公安挑着,只能自认倒霉,我……”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渐渐轰轰作响,夹杂着无数人声,桥面也感觉震动。程万里和孙局长连同拉绳子的多里昆等人睁大了眼睛,望向声音传来的两边桥头,潮水般的人群蜂拥而至。 
  “我的天啊!不是封锁大桥了吗?怎么让这么多人跑进来?”孙局长的脸色惨白,痛苦地叫唤。 
  一个民警跑近报告:“那边有个商店被炸,这些人瞎跑,一下子冲了进来,我们拦也拦不住。” 
  孙局长气急败坏抓住民警的衣领:“怎么不鸣枪警告,你手里拿的是烧火棍?”民警为难地说:“局长,是赵副书记领头上桥的,他马上就到,我们……”他大叫起来:“我才不管谁领头,桥上有炸弹,你知不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鸣枪把人赶出桥面!” 
  程万里拦住已拨出枪的民警,转头向孙局长:“孙局长,现在千万不能鸣枪,人群一乱,弄不好会把人挤到桥下去。” 
  人群越来越近。孙局长跺脚道:“这……你说这怎么办?” 
  “尽力吧,你带人去拦,想办法控制住局面。”程万里说完趴到栏杆上,“保山,保山,怎么样了?”本想催他快点,话到嘴边收住。 
  桥下的刘保山已接近桥孔,一只脚踩进去,刚要踏进另一只脚,炸药包突然冒出火花。惊得他缩起双脚,身体全部悬到空中。桥上拉绳索的多里昆也看见这个情景,喊道:“不好,点火了!” 
  程万里做了个深呼吸,俯身高呼:“保山,用脚勾出来!快,快!” 
  刘保山人在空中摇荡,猛地咬牙,身子一抖,双脚伸进桥孔,顺力向外勾,人又回到空中,却什么也没勾出来。 
  程万里看了一眼已跑近身后的人群,整个上身探出桥外,几乎是哀求地叫道:“再来一次,快,快,保山,这次看准了!” 
  “再放一点绳子!” 刘保山仰头大叫。 
  多里昆和两个民警赶紧松了一下绳子。刘保山再一次飘近桥孔,手扒孔壁,直接钻进了进去,抱起火花闪烁的炸药包,扔下滚滚的河水中。 
  12、 
  丈夫的言而无信,刘丽早就习以为常。 
  头一天程万里说是去办公室转转,谁知竟一夜未归。第二天维维给他打电话,他还在和库县。刘丽也听说了和库发生连续爆炸的消息,整个公安局宿舍区,穿制服的没有一个人在家,想要丈夫回来送女儿是不可能的了。一大早,她起床收拾东西,自己也打扮一番,穿上一件穿米黄色连衣裙子,边安慰女儿边出门,母女俩挤公共汽车去火车站。 
  “王姐,一路麻烦你照顾维维了。” 
  维维学校正好有一位熟人去乌市出差,刘丽也不用亲自护送,既省钱又解决问题,这种精打细算她最是在行。 
  上了火车,维维一直从窗口伸出脑袋东瞧西望,似乎想看见父亲突然出现。 
  火车要开了,刘丽叫道:“别看了,当心掉下来,你爸忙得很,不会来了。” 
  维维不高兴地缩头进车内:“我爸真讨厌,还说开新车送我呢!妈,你告诉我爸,我回来要揪他的耳朵。再见,妈!” 
  “你爸的话几时算数?好了,到了乌市打电话回来,路上听阿姨的话,再见!” 
  刘丽向徐徐开走的火车挥手,火车走出视线才离开月台。出了火车站,她没有马上坐车回家,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她很久没来火车站这一带了,像个旅客一样边走边看。当然,她感兴趣的不是新建的大楼和商厦,她眼睛盯的是沿途各个大大小小的职业介绍所和招工广告。 
  13、 
  和库这一夜,白晓莎感觉像死里逃生,那种恐怖的震撼,超过了在乌市遇上的公交车爆炸。接连不断的爆炸更像处身战场之中,你不知道几时再响,也不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是否安全,最要命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和库县城交通恢复顺畅以后,她们一行三人马上驾车离开,回到乌市走进尼瓦克宾馆大堂,几乎摊倒在地。 
  “哟,白小姐,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相熟的总台小姐先跟他们打的招呼。摄像师小高有气无力地将摄像机撂到总台上,把总台小姐吓了一跳。 
  白晓莎一脸疲惫,叹息道:“唉,别说了,差点回不来,帮我们留房间了吗?”总台小姐为难地说:“以为你们晚上才回来,所以……不过今早上有不少人退房,你们稍等一下。” 
  梁广播点燃烟说:“咱们另找地方吧,一夜没睡,我可不想等了。”小高也道:“我现在站着都能睡了。走,小白,到对面新中亚去,听说那里是新开的,条件也不错。” 
  “小姐,退房!” 
  这时,巴提力克和吐尔洪出现在总台前,好奇地望了一眼搁在总台上的摄像机。 
  总台小姐向正要走的白晓莎叫道:“白小姐,有人退房了,你们还要不要?不过只有一间房。” 
  吐尔洪喝道:“快点,老子还有要紧事。” 
  总台小姐眉头皱了皱,没说什么,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小白,你留下吧,我看你都走不动了。”小高提起摄像机向外走。 
  白晓莎犹豫了一下说:“算了,还得等他们打扫房间,我也跟你们去对面。”拖着脚走向旋转门。出了门,小跑穿过马路,跟上老梁两人,进了新中亚大酒店。 
  这时,刘丽正好经过尼瓦克宾馆门外,走过了几步又回头。宾馆门外有一块招工广告,和库交易会带动了旅游业、服务业,宾馆酒店人手不足,要招几个勤杂工。她认真的浏览广告内容,突然,头顶响起一声大爆炸,许多被炸碎的混凝土像大雨一样倾泄而下。她根本来不急躲闪,尖叫一声重重压倒。 
 
 
 
  
 第十一章
 
  1、 
  有人出来了,没戴帽的那个。是出来抽烟的,躲在房子后面。塔里甫不是不谁抽烟吗?看来干什么都有人作弊,恐怕偷偷喝酒也不定呢? 
  天没亮,马赛趴在排碱沟里,透过几棵矮小的胡杨树望向一间房子,房子又走出一个戴白帽的人,前头出来的人赶紧把烟熄灭。 
  “喂,人都出来了,开始吧?”马赛推了一把身边打瞌睡的亚里。另有几名警察坐在沟底。 
  亚里搓了搓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呀,老是担心人质问题,照我说,管他们出不出来,冲过去得了。” 
  “小马的担心也对,小心点好。”恰克镇派出所卢所长探出脑袋说:“这些家伙狗急跳墙,说不定会拿孩子们开刀。” 
  亚里也伸头看了看房子说:“不争这个了,开始吧,所长,你带人冲进去,我和马赛收拾外边这两人。”说完和马赛爬上排碱沟,匍匐前进。 
  戴帽的人吹着口哨,站在一棵沙枣树下撒尿。抽烟的人正要往房子走,快到门边时,马赛从地上跃起,一下将他扑倒。卢所长立即带领几个警察跳出排碱沟,冲进房子。 
  “举起手来!”亚里笑嘻嘻地走向那个撒尿的人。 
  那人高举双手,手里的裤子掉下,露出两片光屁股。 
  “妈的,穿好裤子,没人想看你的臭屁股。”亚里边说边把枪收起拿出一只手拷。 
  那人系好裤带,冷不丁反手一拳把走到身后的亚里打倒在地,抬腿就跑。倒地的亚里情急之下伸出一只脚把那人绊倒,两人相互撕打,扭成一团,那人身高体壮三两下便大占上风,亚里很快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 
  马赛制服了头一个人,看见亚里吃紧,跑了过来,一脚将压在亚里身上的人踢翻,检起掉地下的手拷,踩住那人后颈将他反手拷上。 
  “妈的,我完了,程头知道我连一个人也对付不了,肯定赶我去守马路。”亚里躺在地下呼气,四肢展开成一个大字。 
  马赛笑着拉起他说:“没关系,我嘴严,绝对帮你保密。再说了,你怕他干什么?你是他的债主呢!” 
  “二球的,这是拒捕袭警,你他妈罪加一等!”亚里解恨地踢了地下那人一脚。 
  卢所长从房子里领出二十多名面黄肌瘦,表情痴呆的孩子。一个小男孩走了几步突然摔倒,昏了过去。亚里上前把他抱起,手碰到小男孩大腿,小男孩像是吃痛,从昏迷中醒来,大声哭喊,满地打滚,亚里慌了,手足无措,不敢再去碰他。 
  马赛走近说:“看看他是不是身上有伤?” 
  亚里扶起男孩脱下他的裤子,忍不住惊叫。只见男孩背上,屁股上,伤痕累累,好多地方已经开始腐烂化脓。 
  这时,艾买江带着一大批村民赶来了。一个维族妇女喊叫着冲过来,抱住小男孩大哭。又有十几个男女也在寻找自己的孩子,家长们找到自己的孩子后,分别脱下衣服检查,几乎每一个孩子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顿时,房子外哭成一片。 
  艾买江看了这个情景老泪横飞,望同来的一个中年人道:“校长,你应该早一点报告,那样孩子们就少受几天苦。” 
  校长黯然道:“大叔,我没想到是这样。这个学期来上学的孩子少了许多,我们上门去做工作,这些家长……唉,他们有的说孩子转学了,有的说孩子病了,有的干脆不理不睬,我也没办法呀!” 
  说话间,几个愤怒的男家长跑向被拷在墙边的两人,一阵围打。亚里和马赛急忙去阻拦,与派出所民警围成人墙才把家长们劝开。 
  一个家长悲愤地说:“大叔,是、是他们逼我们的,他们说,如果不把孩子送来,就是异教徒,异教徒要受真主惩罚。我、我们……” 
  艾买江长叹一声,向家长们大声说:“大家都看清楚了吧?他们是怎么对待孩子的?简直没有人性,我希望各位家长,再碰上有人逼你们送孩子去学经,马上向政府报告。现在,赶紧把孩子带去卫生院检查,走吧,别耽误了。” 
  民警们把让出警车给家长和孩子们,那个受伤最重的孩子被一个警察抱递上车,孩子的母亲兀自在哭泣。警车开走了,民警们和艾买江等几个镇干部一起步行回镇里。 
  “大叔,这种讲经点一定不少,要尽快想办法找出来。”马赛走到艾买江身边给他递了一根烟。 
  艾买江点头道:“是啊。我已经叫各学校统计退学的孩子,查明原因,及时上报。以前我们只注意一些成年人,想不到他们已经把手伸进了学校。野心倒小啊!从小向孩子们讲这些东西,想得很长远啊……” 
  马赛道:“如果再不阻止,十年以后,这些小孩可都会变成分裂组织的骨干,我们就没有今天这么省事了。” 
  亚里也在后面嚷嚷道:“妈的,绝不能让我儿子长大了也像我一样整天反分裂,我宁可他去守马路。” 
  艾买江说:“我问了一下,有人认识那两个看守,是买买提的塔里甫,是他搞的讲经点。” 
  卢所长插话道:“这个买买提可不好惹,没有确凿证据,恐怕动不了他。” 
  “又是买买提!”亚里不耐烦了,“怕他干什么?这一次来,只要我抓住他一点把柄,看我不把他拿回市里去!” 
  马赛看了一眼卢所长担忧的样,没再说什么。这里是离镇上不远的一个绿洲,步行不到一小时,一行人回到镇上。 
  “到所里马上审那两人吗?”路过巴扎,马赛想进去看看。 
  亚里道:“急什么急?我先回去睡一觉再说。” 
  “那好,等下你打我电话。”马赛走进巴扎。来南疆这么长时间了,虽然也下地几次乡,马赛一直没机会逛一逛乡下的巴扎。他想感受一下古朴的民风,感受一下当年丝绸之路的余韵。 
  2、 
  太阳已跳出地平线,从各个绿洲村庄赶来的人挤满镇子里的街道。一辆破旧的班车停在巴扎口外,买买提和打扮成普通农民的海达尔从背着货物的人群中挤下班车。 
  “可惜昨晚没能亲眼看一看和库的大火。”买买提一脸轻松。 
  海达尔笑说:“想看热闹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一次,老头子以后要更加依重你了。” 
  “我算什么,师兄,没有你,我什么也做不成。” 
  买买提拍拍海达尔的肩,看往经过身前的人说:“今天镇里也挺热闹的,是巴扎日吧?” 
  “好像是。”海达尔自然在摸出香烟,看了买买提一眼又收好,“这两天是运粮的日子,正好买点好吃的,也应该改善一下兄弟们的伙食了。” 
  买买提道:“你心里总是想着弟兄们,怪不得我的塔里甫训练才几个月,就变成了你的士兵了。先找个地方歇歇,一会儿我找辆车来买。” 
  两人走进巴扎大门,迎面碰上了戴面纱的帕夏正快步而行。 
  “你等等,你听我说……”少了一只耳朵的阿迪力在追。 
  帕夏没有停脚,看见买买提,露出又是羞惭又是害怕的神情,走得更快了,消失在巴扎外的人群中。阿迪力摸摸耳朵,对错身而过的买买提瞪了一眼。买买提视而不见,昂首走开。 
  帕夏钻出人群,走到了一块空地上,渐渐放慢脚步。阿迪力跟来了,跑到前头拦住去路。 
  “我没喝酒呀?”阿迪力苦苦哀求,“我去了你家两次,你干吗不开门?你听我说,我攒了两千块了,最多到明年,我就娶你。” 
  帕夏呆呆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头扭到一边不看他。 
  阿迪力转了一个方位说:“喂,你、你怎么啦?是不是嫌我少了一个耳朵?你说话呀?” 
  “我、我的身子不干净。我、我配不上你。你……”帕夏哇地哭出声来。 
  “唉,你又来了,不是跟你说过了吗?”阿迪力跺脚道,“我妈不同意,我也娶你,大不了和她分开过。” 
  “不是的,我、我又被人欺负了!”帕夏哭得更凶了。 
  “啊!谁欺负你?是谁,谁敢欺负你?”阿迪力像是明白了什么,吃惊抓住帕夏的肩头摇动,“他妈的,我阿迪力也不是好惹的,你说,是不是你们村的?老子找他去!” 
  帕夏摇头说:“你、你斗不过他的,我、我……刚才、刚才在巴扎门口你也看见他了!” 
  阿迪力一怔,转而目露凶光,放开抓帕夏,发狂地跑开了。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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