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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姨娘对他微微一笑,“我还要去伺候老爷,先告退了。”
骥远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哎,你等等!”话已出口,只可惜人已不在。
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好熟悉!
“额娘,额娘!”骥远带着满腹的疑问来找雁姬。“额娘,那个慧姨娘是怎么回事?”
雁姬正和甘珠说着话,被骥远鲁莽的打断,有些无奈。“骥远,额娘告诉你多少遍要沉稳,不要像个孩子一样,你怎么都不听的。”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在额娘面前,他有足够的理由放松自己,不用时时绷紧自己。“您快告诉我,为什么府里会多一个姨娘出来?”
他不平的样子娱乐了雁姬,她把手抚上儿子的脸蛋,温和的说:“这是你额娘分内的事,有什么可奇怪的。”
“可是您和阿玛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也挺好的,干嘛突然要加进来一个?”骥远替他母亲愤愤不平。
“额娘年纪大了,想好好休息一下,多一个人帮照顾你阿玛,也是件好事不是?”
“照顾阿玛还有下人,她算什么!”骥远讨厌这样,这种习惯已经在他家维持了十几年,已经成为他的认知,怎可轻易打破。
要告诉他真相吗?不,还不行!骥远的性子还没改过来,现在告诉他只会有反效果。雁姬忍住心里的冲动,感慨到:“你要是在长大一点就好了。”
“我现在已经很大了,我都十六了!”
雁姬笑笑,“是啊,十六了,要成婚了。”
骥远红了脸,说话有些打结,“额娘您不要转移话题。”
雁姬表情沉下来,看向窗外,眉目间带着忧郁,“不是不想,是不能。”不敢确定以你的性子会闹出个什么乱子,毕竟你喜欢的人,也是新月。
亲生父子,喜欢上同一个女子,真是让人恶心。
努达海,你贪恋新月的时候,可有没有为你的儿子想过丝毫?
骥远没从雁姬这里找到自己想要的,便想到了珞琳。那个丫头,天天呆在府里,肯定知道什么。他要好好问问,这个慧姨娘存在的意义。
珞琳的住所在府里阳光最好的地方,路面上全部种植着女孩最喜欢的鲜花。骥远想到自己活泼的妹妹,才发觉自己已经好久没来看她了。
珞琳要参加下一届秀选,现在正和请来的嬷嬷学习基本礼仪,忙得不可开交。
“是少爷。”珞琳的丫鬟一见骥远就赶紧过来请安,“孟柳见过骥远少爷。”
“珞琳还在里面学习规矩?”骥远指了指屋内。
孟柳毕恭毕敬的答道:“刚刚学完,小姐正在休息,少爷您若有事可以现在进去,已经不碍事了。”
骥远点点头。
他推开门,对里面的人笑笑,“我家妹子真是刻苦,竟比哥哥还劳累呢!”
珞琳见他,哼了一声,“你还记得你是我哥哥,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是是是。”骥远讨好的对她笑,“哥哥不小心冷落了妹妹,在此赔罪了。”
“假死了,你可一点愧疚的感觉都没有。”珞琳噗呲一笑,“说吧,为什么忽然来我这里?”
“来看你呗!”被珞琳的眼睛一扫,骥远只得说实话。他从小就瞒不过她。“咱们家里来了一个慧姨娘,你知道吗?”
“知道啊,她刚进来那天有碰见过。”
“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嗯,奇怪?”
“奇怪?”珞琳皱了皱眉头,“刚开始很不适应,问额娘她也只是说为阿玛添新人。不过久了,就没感觉了。”
骥远倒是惊奇了,“这番话可不像你说的。”
“我的确这样认为。”珞琳很平静,“嬷嬷说了,为丈夫添纳新人,是每个妻子的责任,女戒也是这么教导的。”
“珞琳……”骥远一瞬间觉得这张脸有点陌生,这个妹妹变了。她现在的表情更加稳重了一些,不似当初那副小女儿的娇憨姿态。
珞琳浅笑,“瞧把你惊得,是不是我的变化很大,认不出了?”
骥远茫然的点点头。
“其实额娘说得对,咱们每一个人生到这个世界,都有该尽的责任。我作为一个女子,责任就是孝顺父母,伺候丈夫,哺育子女,没有别的。”
骥远感到很悲哀,“你不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无趣,一点快乐都没有?”
珞琳盯着眼前的茶杯,说到:“你知道吗,只有家人才是长存的,如果没有他们,快乐有趣都是虚无。其实,你有没有发现额娘最近瘦了很多?”
骥远睁大眼睛,想了想,最终很羞愧。
“我们应该长大一些了,不要让额娘操心。”珞琳看向他,那眼睛里的光是骥远从未见过的,那么明亮。“即使额娘不说,我也能感觉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担心我们。我不知道为什么额娘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我真的不忍心让她继续难过,我想,更加懂事,更加沉稳,这样额娘会开心很多吧。”
骥远被珞琳震撼了,他又想起额娘欲言又止的那些话。“你要是再长大一点就好了!”“不是不想,是不能!”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和慧姨娘的到来有什么关系?
骥远沉思着,他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疑惑中。对了!他猛然想起慧姨娘刚才的话,她说要去照顾老爷!老爷不就是他阿玛!
骥远抓过珞琳的手,有些激动,“我刚才都忘记了。珞琳,阿玛回来了!”
☆、谁是月芽儿
“阿玛回来了?”珞琳听见很开心,站起来拉着骥远的手就要去找努达海,“他回来怎么都没有动静,额娘也不通知我们一声。”
“许是忘记了吧。”骥远疑惑的皱眉。
“快走快走!”珞琳催促他,“我都迫不及待见阿玛了,他这次又打了个胜仗,真不愧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马鹞子’!”
骥远和珞琳欢喜的去找努达海,到了雁影阁,雁姬却不让他们进去。
“他太累了,已经休息,你们不要打扰。”
“可是额娘……”珞琳撅撅嘴,有些失望,“我很想阿玛。”
雁姬笑笑,为她捋了捋碎发,“你们可以明儿过来。”
“夫人。”慧姨娘走过来,“见过少爷,小姐。”
“都布置妥当了?”
“是,夫人。将军前边醒来了一会,吃了点东西又睡下了。”慧姨娘的脸有点红,是发自内心的羞涩。
雁姬看在眼里,很满意。只要第一关过了,努达海没有拒绝,就好办多了。
“做得不错,今日不要回去了,留下来照顾老爷。老爷喜欢喝茶,你又泡得一手好茶,就特意为他准备一壶吧。”
说到努达海,雁姬的表情很淡薄,珞琳和骥远不约而同的对看一眼。
回去的时候,骥远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不觉得额娘对阿玛的态度很奇怪?”
连他一个大男人都感觉到的事情,珞琳怎会不知。“额娘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阿玛,谈起阿玛就像谈起一个普通人。”
这是怎么了?
“莫非因为慧姨娘?”骥远迟疑。
“不是她。你没发现其实额娘很看重她?”
那这样又抛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会看重她?为什么会需要她?她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珞琳开始佩服骥远举一反三的思维,“你以前都不是这样想问题的。”
“哦?在你印象里我该是什么样的?”
珞琳托着腮,想了想:“应该更冲动一点。”她拍拍骥远的肩膀,“看来额娘让你去户部没错!”
什么没错啊,他在那里受了多少折磨,不说只是不想丢人。
知道努达海要早朝,骥远第二天起得特别早。天仍是黑的,大风呼啦啦的吹,要把寒冷吹进骨子里。
他看见努达海正准备用早饭,赶紧过去叫了一声:“阿玛。”
努达海转过头来,那张惨无生气的脸吓了骥远一跳,“阿玛,你没事吧,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努达海平淡的说,“我很好。”
“真的没事?”骥远将信将疑,实在是那张脸根本没有说服力。
努达海没回答,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去房里把我的斗篷拿来。”
“不用了,已经准备好了。”雁姬带着慧姨娘从外边进来,“还是慧容细心,知道老爷需要,特地取了过来。”
努达海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奇怪,目光像在望着她却又透过她,那种热切劲,连骥远都发现了。努达海闭了闭眼睛,说到:“费心了。”
“能服侍老爷是慧容的福气。”慧姨娘浅浅的笑,温柔的脸格外好看,像朵鲜嫩的花待人采摘。
她……
努达海的心又不争气的跳动起来,一如昨天醒来时的失态,只会愣愣盯着她看。
雁姬给慧姨娘使了个眼色,她会意的把斗篷交给下人,而自己走到努达海身边伺候他。这个举动,使努达海更不自在了。
“老爷,我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雁姬福了福身。
“嗯?哦!”努达海回过神来,“去吧。”
这唱的什么戏?骥远越来越搞不懂他的父母了。算了,还是正事要紧。“阿玛,我有件事想求你帮个忙。”
“什么事?”
“我现在在户部任职,但是那里不好,我想进军队。”骥远充满期待的望着他,“你可不可以帮我调过去?”
努达海的心里现在就是一片浆糊,哪还有心思管这种小事,他只想着无辜的新月还有自己那颗痛到要死的心。
“户部很好,呆着。”他苍白的吐出这句话,心不在焉。
骥远不敢置信,“阿玛,那里可是户部,你不知道他们有多不待见我!”
努达海被他激动的声音吵得很心烦,喝道:“我说呆着!”
“阿玛?”骥远被努达海平白迸发的怒气吓到,他站起来质问:“这是怎么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好陌生!”
以前意气风发的威武大将军就好像死掉了一样。
努达海自知语失,但拉不下面子,便一声不吭的吃早饭。
“我走了。”他很快吃完,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阿玛……
骥远的心第一次沉下去。
这两日,监察御史申报了好几个早朝失仪官员的名单,这一下,可把那些被记名的官员急死了,他们纷纷喊冤,说是因为努达海那副作死的样子太可怕,吓着了他们才至于仪容不整的。
乾隆仔细瞧了瞧努达海,发现他的表情确实很惊魂。“你气色不太好,就在家好生养着吧!”
“皇上,臣并无大碍,臣……”
“朕见你劳苦,就不要推脱了。”
居然连官职!官职!
努达海在心里麻木的冷笑,那已经不算是纯粹的冷了,是从心内蔓延上来的绝望。他从来没有过这感觉,这么失魂落魄。
在未见到新月之前,他以为家庭就是他的一切,直到新月出现。那种美好的感受,柔弱的触动,还有她的得体和善良,都深深吸引着努达海的灵魂,他愿意为了她,奉献生命。
和新月在一起,他感觉自己变得年轻,活跃,自由到仿佛可以在天上飞。那是一种极致的雀跃,是雁姬从来没有给过的。
新月,新月……
他坚持不坐轿子,走路回家,在路边买了几壶酒,边走边喝,像个没出息的酒鬼。
新来的慧姨娘,第一眼就差点让他以为是新月回来了。她的姿态,她的气质,相差无几,他可以保证,这种相似,只有他能发觉。
慧容,是他的小妾。
努达海心烦意乱的回到家,躺在靠椅上面大口饮酒,神思迷乱。
“阿玛,阿玛!”
是骥远。
努达海强撑着身子,坐起来问他:“怎么在家?”
“我请假了,我不要去!”骥远提到户部衙门就像点上了炮仗,“我求你了,帮帮儿子吧,我真的不想去!”
努达海看着骥远的眼睛,他觉得自己要哭出来,虚弱的说:“我没力气。”
“怎么会没有呢,你是堂堂大将军,对你而言不是难事,你就当只帮我这一次,就一次!”骥远理解错误了,半是撒娇半是恳求。
“说不行就不行!别来烦我!” 努达海怒了,他的心乱到不可开交,成了一团搅浑的毛线,谁也别在这个时候闹他,不然就是给自己找堵!
骥远退后两步,不敢置信。
“阿玛,这不是你,不是……”
“是,这不是我,这个废物不是我!连个大漂亮仗都大不了的人不是我!甚至连保护都做不到的人不是我!”努达海咆哮到,手上的酒壶掉在地上,碎片乱溅。
他知道,这个碎裂的声音,其实发自自己的心。
“阿玛,我不是故意气你的。”骥远从来没有见过努达海发这么大的脾气,底气有些不足,轻声说到:“我只是不想呆在那儿。”
你不想,我更加不想。不想回到和雁姬共住的房间,不想休息在家做一个挣不到功劳的废人,不想让自己和新月临别前的诺言成为一个可笑的大话,不想新月嫁作他人妇,不想……
许多个不想充斥在努达海的脑袋,几欲爆炸,他捂住头,痛苦的呻吟。“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
“阿玛?你怎么了,别吓我!”骥远慌了神。
疼痛席卷着努达海,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挣扎却毫无希望,最终,手慢慢垂下去,呼吸渐止。
“月芽儿。”
这小小的一声,像个魔咒,套进了骥远的心头,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额娘!”骥远大喊一声,冲了出去,甚至不小心撞到了迎面而来的慧姨娘。
骥远冲进雁影阁,里面却只有珞琳在做着女红,安静极了。
“额娘呢!”骥远气喘吁吁。
“怎么了?额娘去库房,很快就回来。”骥远失色的样子,让珞琳奇怪,刚刚还说去找阿玛,怎么这副样子回来?
骥远像是见了鬼,“都下去,我有事情和珞琳说,你们都下去!”
等到只剩他们两个,内心的话题再也闷不住,他双手按在桌子上,愤怒的说到:“阿玛的心里藏着个女人!”
“呀!”手上的针因为太震惊,抖得扎进肉里。珞琳忍着疼痛,问他:“你怎么知道?”
骥远便开始把这两天努达海的反常,和刚才的事情说给她听。
“我起初也以为阿玛喝醉了说胡话,可是联想起额娘,还有那个突然多出来的慧姨娘,就全都明白了!额娘说的什么身子不适,找新人伺候阿玛,那都是托言,不是真话,真话是阿玛心底有了别人,她却不能告诉我们!”
珞琳跌坐下来,阿玛和额娘一直很相爱,现在,现在是怎么回事?
“可是,不对呀。”珞琳觉得这件事还透着古怪,“如果阿玛喜欢,额娘直接帮他把人要过来不就行了,何必大费周章弄一个无关的人进来?”
“所以我才来过来问额娘。”骥远很失望,他发现自己看见的,注意的全都是表面现象,那个第三者是谁,他好想知道。
花盆底发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骥远抬起头。
“你们在外面做什么,都不用服侍小姐了?”雁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额娘!他立刻出去把她拉进来,“你们,继续留在外头,我有话说!”
雁姬被骥远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你……”
骥远却比她先开口,“额娘,你是不是知道阿玛喜欢了那个叫月芽儿的女人?”
回应他的,是珞琳打翻的茶杯……
☆、巴勒奔来京
西藏土司来京的这日,阳光高照,百里无云,天气好极了。季芹带着理藩院的各位大人安静的在宫门内等候。
依照信上约定的时间,应该是到了的,现在是他们迟来。季芹打了个哈欠,干巴巴的站在原地,望眼欲穿。
等人的过程实在难熬,所幸没有别人监督,他们可以十分含蓄的嗑唠两句,聊着聊着就忽然听见前面传来热闹的鼓乐声。
声音很喜庆,调子怪怪的,反正季芹没有听过。
大伙你看我,我看你,有些搞不明白。这架势,倒像是哪家人娶亲似地。理藩院的主事富察大人猛的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是西藏土司来了!这是他们的鼓乐队在敲打呢!”他指着远处,“看,旁边还有鬼面舞和仪仗队!”
听完富察大人的话,众人有些汗颜,在心里不约而同的想到:来就来呗,怎么还搞那么多花样?
等大队人马慢慢靠近,强烈的音乐声传入耳朵,但见中间有两顶华丽的大轿子,由十六个健硕的藏族汉子抬了过来。停轿,下轿,里面出来一男一女,男的高大威武,女的小巧活泼。
季芹走过去,朝他们做了个迎客礼,友好的说到:“大清国乾隆皇帝第五子爱新觉罗永琪带理藩院众大臣见过西藏土司和塞娅公主。”
这边是精心显示的华丽,那边是中规中矩的平淡。
巴勒奔的心里很尴尬,他本以为按照西藏的地位,是需要乾隆皇帝率领大臣们亲自欢迎以显示尊重的,所以才特地把己方布置得隆重非常,哪知到了目的地,却相差巨大,只有一个没爵位的阿哥和理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