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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铁柱的技术不错,他很自信,心想凭自己的本领,换个地方也许会比在塔基队好。没想到,足球圈子就那么丁点儿大,教练之间一传话,说康铁柱那小子不但不懂事,还特别浑。康铁柱到了新的俱乐部照样坐冷板凳,可怜康铁柱就这么给废了,岁数也大了,只能退役。后来,康铁柱的爸爸给判了刑,家里破败,妈妈去找自己的归宿。除了踢球,康铁柱没有谋生本领,只能屈才到少年宫给孩子们当教练,挣些糊口的钱。
事情发生时,宁宁并不知道,他那天在画室里。
三
齐大庸用手指敲打桌子,提示宁宁注意,并重复提问:“死者是不是因为家庭矛盾被杀的?”
宁宁回过神来:“不……不知道。”齐大庸的这个提问又让宁宁的灵魂飞了。
宁宁自知家里有矛盾,不但有矛盾,还是难以启齿的矛盾。
宁宁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和妈妈就经常打架。有一次,他看见爸爸用脚踢妈妈,妈妈在爸爸脚下滚,不保护自己的头,却拼命护着自己的肚子。
爸爸搞女人,奇怪的是,妈妈很宽容,从来不管。是宁宁最早发现爸爸搞女人的,就在爸爸书房里的那张单人床上,爸爸躺在床上,保姆小琴骑在爸爸身上。那时,爸爸不当足球教练了,在足协当干部。宁宁不太懂保姆小琴骑在爸爸身上究竟在做什么,但知道是不好的勾当,他很慌乱,不知道怎么办,不敢告诉妈妈。过了几天,他实在忍不住了,和妈妈说了。晚上,他听见了爸爸和妈妈的争吵声。
第二天,妈妈就去住院生妹妹了,保姆小琴跟着妈妈一起去了医院。
妈妈住院的当晚,爸爸在外喝了酒,回家后,径直进了宁宁的房,对宁宁说:“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儿子!你是我唯一的根苗!”
宁宁知道,爸爸不喜欢女孩儿。妈妈从医院抱回妹妹后,爸爸看也不看一眼。印象中,爸爸从来没抱过妹妹。
妹妹长到五六岁的时候,保姆小琴走了。爸爸妈妈好像没再打过架,不过,宁宁知道他们貌合神离。
妹妹上小学的时候,家里又来了一个保姆李阿姨。一次,妹妹悄悄对哥哥说:“哥哥,李阿姨骑在爸爸的肚子上了!”宁宁嘱咐妹妹千万不要告诉妈妈。妹妹仰着小脸说:“我告诉妈妈了,妈妈什么也没说。”
不久,李阿姨也走了。
李阿姨走后不久。康铁柱的妈妈来了,康铁柱的妈妈说,康铁柱的爸爸有事出差了,让她把两盒野生人参送来。
其实,康铁柱的爸爸并未出差,康铁柱的爸爸是个聪明人,上次他们夫妻俩到宁全福家去,宁全福的眼睛不时地在自己媳妇儿身上乱转,他知道宁全福好色,于是,让媳妇儿一个人去攻关。康铁柱的妈妈说:“铁柱在梯队踢得不错,是不是让孩子进一线队啊?”
“进一线队嘛,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宁全福边说边站起来往书房走,康铁柱的妈妈相跟着进了书房。
康铁柱的妈妈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恰逢宁静从外边回来。
宁静告诉了妈妈。
晚上,宁静听见书房里传出爸爸妈妈的声音,爸爸说:“不是有言在先吗?我不追究你的过去,你也别管我!”
……
“宁宁!宁宁!你注意力要集中!别总是走神儿!这样对你不利!”齐大庸敲着桌子说。
“对不起!”宁宁把思绪拉回来。
“死者是你杀的吗?”
“不。”
图谱曲线突然上扬。
“你看见死者被杀了吗?”
“不。”
图谱曲线持续上扬。
莫小苹注意到,宁宁的左嘴角好像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个案子是一个人干的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猛然向上跳了一下。莫小苹又看到,宁宁的左眼又好像抽搐了一下。
“这个案子是两个人干的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逐渐回落。齐大庸发现,宁宁在悄悄嘘气。莫小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个案子是三个人干的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平缓。
下一组是目标题。齐大庸继续提问: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家庭矛盾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队的矛盾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家产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被害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被害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这时,三条曲线像火箭一样蹿升到了极限,这是高强反应。莫小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齐大庸眉心紧锁,他觉得奇怪,这道题是他随意写上去的,完全是为了充数,想不到,宁宁在这道题上有反应。
接下来两组题是犯罪情景题,是只有凶手才知道的。
“作案人是比死者先到的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是与死者认识吗?”
“不知道。”
“作案人与死者说话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心里一直恨死者吗?”
“不知道。”
“作案人是不得已杀死死者的吗?”
“不知道。”
“作案人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担心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给被害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样子吗?”
“不知……”宁宁话还没说完,就出现了恶心呕吐的现象,他脸色苍白,不断地干呕。监视器上又显示出一次高强反应。
莫小苹把面巾纸递给宁宁。她不忍看宁宁痛苦的样子。
稍事休息后,齐大庸又用相同的测试题对宁宁测试了两遍,仍然是在提到宁静和给被害者盖沙发巾两个问题上反应最强烈。对给被害者盖沙发巾的问题反应强烈可以解释为宁宁目睹了爸爸被杀的惨状,而一提起妹妹宁静,宁宁为什么有那么强烈的反应呢?
测谎一结束,齐大庸就问:“宁宁,我看别让我重复提问了,你自己心里也明白,你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总在相同的问题上说谎?你必须作解释,否则,于你很不利。”
宁宁沉默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我承认,我刚才是撒了谎,我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干的,是康铁柱!他恨我爸,他爸爸因为我爸爸犯了错误,他被塔基队转会,也是因为我爸爸,所以,他杀了我爸爸!”
莫小苹长长嘘了一口气,在纸上记下康铁柱的名字。
隔壁房间里,监视屏前的副局长问:“怎么回事?刘保国,你们掌握康铁柱这个人的情况吗?”
刘保国摸着自己的脑袋:“前些日子流星雨夜走失的乔纳纳那档子事……”
宁宁离开测谎室的时候,看了一眼莫小苹,抬手拉了拉自己后脑的头发。莫小苹明白,宁宁是让她去医院看马尾长发。
四
莫小苹到医院的时候,光头正在启发马尾长发,想通过马尾长发的记忆,把肇事逃逸者的相貌画出来。
马尾长发虽然醒过来了,可似乎丧失了语言功能,说不出话,神志也不是很清楚,还时不时陷入昏迷。医生说,马尾长发随时有衰竭的可能,所以,不许光头长时间启发马尾长发的记忆。
光头说:“那怎么办?撞他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让他回忆,警察就破不了案。”
莫小苹看到光头的纸上已经有了一个年轻男人的轮廓。马尾长发的神志一直没怎么清醒,光头能把画完成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莫小苹来之前,调查马尾长发被撞案的交警刚走,交警看了光头这幅半成品后说,画上的人谁都像,又谁都不像。
马尾长发显然认出了莫小苹,他的眼神活跃起来,但是,五官却什么表情也做不出来。莫小苹握住马尾长发的手,嘴对着他的耳朵说:“宁宁让我代表他来看你!你醒来了,宁宁很高兴!”
马尾长发的情绪惊动了护士,过来把莫小苹和光头赶了出去。护士说:“你们这是在害他,知道不知道?”
走廊里,光头向莫小苹询问宁宁的情况后说:“你们警察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宁宁的爸爸死了,宁宁已经够难过的了,怎么还要审查宁宁?难道宁宁能杀他爸爸?宁宁这样善良的人,只会做好事,怎么可能作案?”
莫小苹说:“没别的意思,是想请他配合我们早点儿破案。哎,光头,也许我不太了解情况,我怎么觉得,宁宁和他家里人好像不太亲近似的。”
光头说:“是吗?我没觉得。我觉得挺正常的,要是不太亲近,他爸能给他弄一个画室?宁宁对他妹妹可好了,经常带着他妹妹去写生。”
第八回 驱魔清垢英雄泪 剥茧抽丝神探功
一
刘保国带人到少年宫去了好几次才找到康铁柱,让齐大庸他们给他安排测谎。原来康铁柱除了当教练外,还自己做着些小买卖,不在少年宫住。
莫小苹和齐大庸重新坐在康铁柱面前。他俩说定,这次提问以莫小苹为主,齐大庸相机行事。
莫小苹说:“康铁柱,希望你配合我们回答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尽管问吧!我没撒过谎。”康铁柱显得理直气壮。
“你从来不撒谎?”莫小苹问。
“不敢说从来不撒谎,生意人嘛,难免说几句瞎话,但我保证,生意以外的事,特别是一些涉及法律的事,我从来不说谎!”
莫小苹想起她曾见过这个康铁柱。“不对吧?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开车撞过人?”
莫小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康铁柱一惊:“没有!我没撞人!天黑,他们肯定是看错了!”
“天黑?看错了?”莫小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她本来想说半年前康铁柱的车在便道上碰了一个学生后想逃走被她拦住,后来路过的宁宁出来作证的事,可是,康铁柱却说“天黑,看错了”,难道,康铁柱身上还有别的案子?
康铁柱焦躁不安地说:“你们到底想问我什么?快点儿问吧!把我的生意都耽误了!”
莫小苹说:“康铁柱,你得沉下心来,要不然,别说耽误生意,说不定连自由都耽误了呢!我想,你现在肯定猜想我们会问你什么问题,是不是?”
康铁柱不置可否。
“我先给你提个醒,是关于宁全福被杀案的,你可能已经听说了这个案子。”
“你们怀疑我杀了宁全福?笑话!我早就离开塔基队了,他的死和我没关系!”康铁柱一脸的不屑。
莫小苹说:“你别急!你自己说和你没关系没用。呆会儿,测谎仪会告诉我们。”
“是谁冤枉我的?宁全福不是我杀的!”康铁柱气愤地说。
齐大庸慢条斯理地说:“没人冤枉你,是调查结果对你不利。刚才你说了,宁全福的死和你没关系,如果不是你干的,谁也冤枉不了你,我也希望你尽快摆脱这个处境,这种滋味不好受。”
康铁柱又舔了舔嘴唇。
莫小苹说:“康铁柱,咱们开始?”见康铁柱点头,莫小苹接着说,“对我提出的问题,你知道的回答‘是’,不知道的或不清楚的回答‘不’,也可以不回答。”
康铁柱又点了点头。莫小苹说道:“你知道宁全福家有小口径步枪吗?”
“不。”
“你知道宁全福家的小口径步枪放什么地方了吗?”
“不。”
监视屏上的曲线平稳。
“你知道宁全福被杀的事吗?”
“是。”
“你是不是和死者有什么矛盾?”
“不。”
红色曲线上升,说明康铁柱说了谎。
“你是不是恨死者?”
—》文》—“不。”
—》人》—红色曲线继续上升。
—》书》—“是不是你杀了死者?”
—》屋》—“不。”
红色曲线一下子蹿了老高。康铁柱的呼吸急促。
莫小苹心里一阵狂喜。接下来的是一组目标题,测试的是康铁柱的意志行为动机。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塔基足球俱乐部的事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为了钱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妻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儿子吗?”
“不知道。”
“作案人行凶,是因为死者的女儿吗?”
“不知道。”
这时,屏上显示的图谱曲线出现了一次高强反应。齐大庸感到奇怪,难道康铁柱杀害宁全福与宁静有某种关系?
接下来是情景问题,应该是凶手独知的。
“作案人作案时,死者反抗了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为什么给死者盖上沙发巾?”
“不知道。”
图谱曲线又出现高强反应。齐大庸和莫小苹心里都很高兴。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出于习惯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怕被人发现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不知道。”
“作案人作案后给死者盖上沙发巾,是不愿看到死者的表情吗?”
“不知道。”
图谱曲线上的三条曲线一直居高不下,康铁柱的嘴角、脸颊、眼睛等部位也都相应地出现了异常的生理反应。
齐大庸长长地嘘了一口气。莫小苹更是心花怒放,宁宁有救了,宁全福很可能是康铁柱杀的。
刘保国进来了,齐大庸对着康铁柱一翘下巴,意思是:“是他干的,交给你了!”
二
可是,审讯结果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也让莫小苹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康铁柱说:他本来是去杀宁全福的,但是,他去晚了一步,他到宁全福家的时候,发现宁全福已经死了。
康铁柱交代说,他为杀宁全福作了充分的准备。少年宫足球队一个小队员是宁全福家的邻居,康铁柱观察了,两家的阳台紧挨着,他毫不费力就能从小队员家的阳台跨过去。康铁柱趁机把那个小队员家的钥匙偷偷配了一把,又选在小队员一家外出度假的机会,悄悄躲到小队员家里,等待下手的机会。
那天,他看见宁全福从车上下来,沿绿化带独自一人进了单元门,他套上胶皮手套,把事先准备好的一把锤子插到腰上。事先,他敲了宁全福家的门,家里没人。
约摸过了十几分钟,他溜到了阳台上。就在他的腿迈上宁全福家阳台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响,好像鞭炮声,吓得他蹲在阳台上好一会儿不敢动。等到没动静了,他才跨了过去,从阳台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屋里很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几个房间都没人,他最后到了卫生间,看见宁全福半躺在浴缸里,脸上和身上盖着一个沙发巾。他觉得浑身的汗毛竖了起来,他壮着胆子上前,揭开沙发巾一角,只见宁全福满脸是血,吓得他赶快原路回去。跨越阳台的时候,没发现锤子掉在了宁全福家阳台上。
案情研究会上,副局长请大家发表意见。以刘保国为代表的大多数人认为,肯定是康铁柱干的,他这是编造谎言,搞障眼法,干扰侦查视线,给自己争取时间。
刘保国还列举了调查来的线索和证据,他说,康铁柱的爸爸为了儿子的前途没少给宁家送礼,甚至连媳妇儿也搭上了。但在康铁柱面临转会的关键时刻,宁全福能帮却没帮,致使康铁柱先是转会,后又被迫退役,这就是康铁柱杀人的动机。康铁柱也具备作案条件,他去过宁全福的家,对现场情况十分熟悉,小口径步枪就在宁全福书房的玻璃门书柜里,进去的人都能看见。至于子弹,只要想弄,从黑市上都能买到,康铁柱从小玩过气枪,也应该会使用小口径步枪。
刘保国还强调说:“和康铁柱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宁宁身上的嫌疑在下降,他没有作案动机,又不具备作案时间,也没条件接触子弹,应该解除他的嫌疑。”
刘保国发言后,没人持不同意见。副局长点名说:“齐大庸,说说你的看法!”
“我在想,宁宁早就知道康铁柱恨他爸爸,可他为什么不在报案的时候就说出康铁柱呢?不错,他说他没早把康铁柱说出来,是不愿意暴露他家的隐私,康铁柱的爸爸给宁家花过大钱,说出康铁柱,宁全福会很不光彩。但是,和早点儿找到杀死父亲的凶手相比,哪一点更重要呢?在现场发现的那把锤子,现在有主了,是康铁柱丢下的。如果是康铁柱杀了宁全福,那么,他自带了凶器,为什么不用呢?我觉得康铁柱不像是在搞障眼法,他在给宁全福盖沙发巾问题上反应强烈,用他被宁全福的狰狞面目吓着了也能解释通。而宁宁在这个问题上的反应……”
刘保国听得不耐烦了:“大齐,说来说去,你也没离开你的测谎仪,你别忘了,测谎只起辅助作用,还得看充分的证据!”
齐大庸也不爱听了:“我就是搞测谎的,你不让我说测谎仪,让我说什么?我又没搞实际侦查,我如果带人搞实际侦查,也许早就把嫌疑人找出来了!”
“你这是……”
“行了!行了!”副局长制止了刘保国,“我谈谈我的意见。测谎仪显示康铁柱和宁宁身上都有可疑,还要结合调查实际。两个人相比较,我认为康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