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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步。”苏继飞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子原不必太过相信人!”
赵子原躬身受教,道:
“这个小侄知道。”
赵芷兰见他执意要去,当下也不便勉强,叹道:
“好吧,你去便去,不过沿途如若有便,不妨折道武当一行,顺便告诉武当掌门,就说
仍然按照原计划行事。”
赵子原道:
“便只这句话就行了么?”
赵芷兰点点头道:
“不错!”
赵子原转身前行,任怀中忽道:
“赵兄请先行一步,在下还有几句话要对觉悟大师说,我们在太昭堡见。”
赵子原拱手道:
“好说!”
说着,飞身向山下掠去。
赵子原走了不久,觉悟大师问道:
“不知任施主有何指教?”
任怀中道:
“在下方才已大概说及当今天下武林情势,以后的局势发展极可能是,西后与摩云手一
干人与罡双煞联手,似此则魔道嚣张,势非我等联手对抗不可!”
觉悟大师道:
“任施主说得是。”
任怀中道:
“所以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师可愿意担负一个任务么?”
觉悟大师道:“什么任务?”任怀中道:
“最好由大师或武当掌门出头,柬邀当世好手在少林或武当聚集,以便大家商量一个应
付办法!”
觉悟大师正欲开口,赵芷兰忽道:
“这个办法甚好,大师似可酌允。”
觉悟大师怔了一怔,暗付我们眼下已有行动步骤,香川圣女为何不待我把实情说出便抢
着说话,莫非她还有点怀疑任施主么?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只是对赵芷兰的机智他一向钦佩,情知赵芷兰这样做必然别有用
意,于是慨然应道:
“任施主所见极是,只是老衲一人尚不够这等份量,此事便由老衲和武当掌门一道来做
便了!”
任怀中道:
“如此甚好,但不知大师择定何时何地?”
觉悟大师道:
“兹事体大,老衲还得和武当掌门商量再说,事情如能实现,大约亦须月余光景。”
任怀中道:
“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
“赵子原赵兄这趟去太昭堡,的确有些孤身涉险,在下既有约定,这便赶去瞧瞧,谨此
告辞!”
说罢,拱了拱手,随也向山下飞掠而去。
赵芷兰一直待任怀中去远了,才急声对苏继飞道:
“贱妾拜托苏哥一事!”
苏继飞怔道:
“自家人了,还用这么客气干吗?”
赵芷兰神色凝重的道:
“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以等闲视之,贱妾希望苏大哥即刻动身去追子原,另一方面也
希望你能保持住自己不要被任怀中发现!”
此话一出,不但苏继飞怔住,便是觉悟大师也呆住了。
觉悟大师道:
“圣女此举必然另有用意?”
赵芷兰叹道:
“我也实在拿不很准,这姓任的来路不明,言词闪烁,我总有点担心,不要被他瞒住
了。”
觉悟大师心头一震,道:
“老衲愚钝,请圣女明言。”
赵芷兰道:
“咱们先不谈这些,贱妾有一件事请教,那任怀中适才说到一块铜牌之时,大师似是知
道是一块什么牌子?”
觉悟大师想了一想道:
“不错,老衲的确知道那是一块什么牌子!”
赵芷兰道:
“请问是一块什么牌子?”
觉悟大师道:
“是一块兔死牌?”
苏继飞一惊:“免死牌?是不是独手天王的兔死牌?”
觉悟大师点点头道:
“除他之外还有谁呢?”
赵芷兰对这方面的事,似是知道的并不多,当下问道:
“独手天王,谁是独手天王啊?”
觉悟大师道:
“独手天王任登山,乃是五十年前武林第一人杰,他武功之高固是没话可说,便是为人
之忠厚诚实,也是武林第一!”
赵芷兰喃喃的道:
“任登山,任怀中,难不成任怀中便是他的后人?”
觉悟大师颔首道:
“确有这种可能。现在话得从任登山说起,由于他武功高,为人好,天下各门各派几无
一派不曾得过他的帮助,有的是排难解纷,有的是临危受他仗义相助,但他从不望报,一直
到他封剑归隐那年,天下高手群集,极思要做一件有意义的事以酬谢他!”
赵芷兰道:“最后便铸造了那面兔死牌?”
觉悟大师道:
“不错,这是天下黑白两道公议之事,从无一人反对,只要那面兔死牌一出,那人便是
十恶不赦之人,大家也得兔他一死,圣女试想如是天罡双煞有那面兔死牌在手,他们便更可
有恃无恐为所欲为,任怀中欲将兔死牌夺回,实乃刻不容缓之事!”
赵芷兰又道:
“贱妾请问,那面免死牌原在何人手中?”
觉悟大师道:“自然是在任登山手中!”赵芷兰道:
“这就是了,既在任登山手中,缘何又会落人天罡双煞之手?”
觉悟大师呆了一呆,道:
“难不成是天罡双煞从任家盗出来的?”
赵芷兰道:
“事情只能说有此可能,但大师有否注意,那任怀中自始至终都未说明其来历以及他和
双煞关系,这是为何?”
觉悟大师道:
“老衲也只觉得可疑,只是有些不便追问而已。”
赵芷兰笑道:
“他人在这里时,即便追问他也有理由可以搪塞,只是贱妾事后想起来,越来越觉可疑
而已。”
觉悟大师觉吟一会,道:
“不错,有许多事,他好像都亲眼目睹,又譬如说,他既似不把天罡双煞放在眼里,则
那面免死牌早就可以夺回来了,又何用等到现在?”
赵芷兰点点头道:
“此固为疑点之一,其中疑问还多的是!”
觉悟大师道:
“然则圣女又怀疑他什么?”
赵芷兰犹疑道:
“贱妾怀疑他便是天罡双煞之一!”
觉悟大师心头一震,道:
“有这种可能?”
赵芷兰道:
“当然不敢肯定,适才贱妾在一旁观察良久,每觉他所说出的话,都好像在事前早已准
备好了似的,如非天罡双煞之一,何人有此心意?”
觉悟大师道:“圣女高见,但老衲还有两件事不解。其一,那任施主若是大罡双煞之
一,则他今夜大可乘我少林疲惫之时下手,他为何要错失这个良好时机?”
赵芷兰道:
“其中自有道理,事实上以他们天罡双煞武功,若要毁去少林,随时都可以办到,但他
们目的或许并不仅此!”
觉悟大师道:
“敢问他们目的何在?”
赵芷兰道:
“简单一句话,一网打尽!”
觉悟大师猛醒道:
“不错,不错,怪不得他要问老衲集会时间与地点了!”
赵芷兰道:
“也许是贱妾多虑,但形势严峻,不得不防。万一果如所料,则此人用心狠毒,就十分
可怕了。可能他对子原尚有顾忌,所以追踪子原而去,准备先从子原下手了!”
她顿了一顿,又道:
“要知当今天下对于天罡双煞知道十分清楚之人,委实不多见,任怀中不但知道司马道
元没有死,而且也知道司马道元何以没有死,除了当事人之外,别人何克臻此?”
觉悟大师合什道:
“阿弥陀佛,圣女之论,顿开老衲茅塞,老衲见不及此,几为所乘,险哉。”
苏继飞道:
“然则我此刻便去追子原!”
赵芷兰道:
“这件事非得麻烦你不可,子原如去太昭堡,一旦中人圈套,就算他再机智也没用
了。”觉悟大师肃然道:“老衲派几名得力弟子随苏施主前往如何?”
赵芷兰摇头道:
“人多反而误事,以子原之机警,想必还不会怎么出乱子,只是我放心不下罢了。”
苏继飞一拱手道:
“那么我走了?”
赵芷兰道:
“苏大哥慎重!我随后便会前来接应!”
苏继飞笑道:
“我知道!”
身形一展,飞峰掠向山下。
赵芷兰道:
“大师还需注意那任怀中既然说稍后一些时天罡双煞会前来生事,宁可信其有,此事还
需提防的好!”
觉悟大师叹道:
“少林五老,因妄开杀戒被判终生面壁,如今大敌当前,少林面当生死存亡之秋,老衲
只好破例请五老一出了。”
赵芷兰道:
“大师所言极是,贱妾尚有急事在身,这便告辞!”
觉悟大师也知事情紧急,当下也不挽留,目送赵芷兰登轿高去。
…
幻想时代 扫校
标题
古龙《剑气严霜》
第七十三章 小镇惩凶
夕阳西下,彩霞满天。
黄叶随着秋风飘舞,已是深秋将残,冬天又将降临大地了。
赵子原加速疾行,恨不得马上赶到太昭堡,这一天,他来到一个市集,那市集甚小,堪
堪只有数十户人家,当赵子原到达的时候,镇上已是一片灯火,夜幕低垂之时了。
赵子原第一脚踏入市集的时候,便感到情形有点不对,因为以这么一个小集镇,而四周
却不时可以听到马嘶,他目光环扫之下,觉得这种情形大是异常。
转过街口,忽见数名大汉赶着数十匹健马往街口行去,那些马都没有上鞍,显见不像有
人乘坐的样子,赵子原心道:
“原来这些人都是马贩子,想不到一次竟能贩卖这么多的马,资本也够雄厚的了!”
他向前走着,忽然又碰到几名大汉赶了一群马来,那些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赵子原一
听,却连一句也听不懂,赵子原心头一震,暗暗呼道:
“鞑子!他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来贩马?”
他在街上找着一家店子,只见店中坐了五六个人,而那店伙和掌柜却没精打采坐在一
边,四只眼睛瞪着五六人,露出有若说不出的样子。
赵子原走了进去,那店伙懒洋洋的走了过来,道:
“客官,请坐!”
赵子原自己找了一张桌位,道:
“来两斤黄牛肉,一斤……”
店伙不待他把话说完,便自摇头道:
“抱歉,小店黄牛肉卖光了!”
赵子原笑道:
“好生意,那来只鸡子吧!”
店伙又摇摇头道。
“鸡子也卖光了!”
赵子原怔了一怔,道:
“那么贵店还有什么好吃的?”
店伙道:
“没什么好吃的,猪头肉倒剩一点,假如客官要的话,我便去切一盘来!”
赵子原见那店伙愁眉昔脸,根本不像在做生意,他城府甚深,如是换了旁人,只怕老早
已经发作了,当下笑了一笑,道:
“好吧,便是有豆腐干也弄点来下酒。”
那店伙木然点了点头,也不问赵子原要什么酒,便转身自去。
没多大一会,店伙把酒菜送了上来,果是一盘猪头肉配上些豆腐干,赵子原也不作理
会,问道:
“店家,你这镇子都叫什么名字?”
那店伙淡淡的道:“马镇!”赵子原笑道:“怪不得有这么多马!”
那店伙苦笑一声,转身而去。
赵子原暗暗纳罕,斟了一杯酒慢慢饮着,隔了一会,只见两名乡绅模样的人走了进去。
座中一人冷冷问道:
“事情怎么样?”
那瘦高个子乡绅陪笑道:
“军爷,敝镇所有的马都搜罗尽了,再也没有啦!”
赵了原心中一动,暗忖他呼那些人为军爷,为何他们都没有着军衣?只怕其中有诈!
那人哼道:
“马镇只一百多匹马,谁会相信?哼哼,吴乡绅,难道还要咱们搜吗?”
那吴乡绅慌忙道:
“小的没有说谎,便是军爷去搜也是枉然!”
一人骂道:
“混蛋!”
“噗”地便是一杯酒往吴乡绅脸上泼去,那吴乡绅脸色一连变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忍了
下来。那胖子乡绅冷笑道:“军爷,你们要买马也不是这么买啊!”
一个青脸汉子晒道:
“何乡绅,依你看,咱们该怎么买呢?”
那何乡绅气忿道:
“一匹马至少也该卖四五两银子,你们每匹马只给一两,咱们马镇的人靠养马过活,你
们这样一来,咱们连本钱都不够,如把马都卖给你们,咱们不是都要活活饿死吗?”
这姓何的乡绅显然比那姓吴的要暴躁,一言不合便抖出实话,姓吴的连忙劝道:
“何兄,何兄,你这是何苦?”
那姓何的道:
“吴兄,咱俩是代表全镇的人说话,咱俩已将自家的马全数卖出了,怎么也不能叫别人
也吃这个大亏啊!”
他顿了一顿,又道:
“再说,他们说是京城九千岁那儿派来的人,但是咱们又没看到角书文凭,怎么便能听
信?”
那姓吴的见姓何的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脸上顿时现出惶然之色,本想劝说几句,一时
之间却无从说起。那青脸汉子冷笑道:“你可是想看看角书文凭?”
姓何的道:
“当然,即便有角书文凭,你们也该先上县城去,然后再由县城派人带领前来才是!”
那青脸汉子嘿嘿的道:
“好说,那么在下先给你瞧瞧也是一样!”
手臂一抬,蓦然便是一刀劈了出去!
他出手快捷,又是在猝然未防的情形下出手,看来那姓何的和姓吴的都不会武功,一声
惊呼,刹时脸色惨变。
眼看那一刀即将当头劈落,忽听“嘶”的声,一物电射而至,接着只听“当”的一响,
那出刀的青脸汉子只觉手臂酸麻,大刀险些脱手坠地。
他这一骇非同小可,突然一退,双目炯炯投向赵子原,冷声道:
“相好的,可是你插了一手?”
赵了原手上只剩下一只筷子,微微笑道:
“兄台错了,我只插了一只筷子而已。”
这话明显露出嘲讽,那青脸汉子如何听不出来,哼了一声,伙同另外五人一齐扑了过
去。
赵子原神态自若,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那青脸汉子嘿嘿的道:“阁下好俊的功夫!”赵子原仍是不理,另外一人怒道:
“他妈的,你不能说话么?”
赵子原冷冷的道:
“几位是京城来的么?”
他不答反问,而且态度语气俱是冰冷,可更把那些人惹恼了,另外一人嘿嘿的道:
“是便怎么样?”
“是便甚好,敢问你们是何人属下?”
那六个人听的俱是一惊,因为赵子原问这话,好像对京城情形十分熟悉,他们若说差了
话,马上便要露出狐狸尾巴,是以那五个人一齐用眼睛朝那青脸汉子望去。
那青脸汉子道:
“你不配问!”
赵子原不屑的道:
“你们不说我也知道,就凭你们之中夹杂的有鞑子,哼哼,还瞒得了我赵某人!”
那六人一听,脸上又是一白。
这时那姓何的和姓吴的以及那店家都用感激的眼光望着,赵子原朝那姓何的乡绅道:
“何先生请了!”
那姓何的道:
“请了,适间多蒙救命,何某不知何以为谢。”
赵子原笑道:
“举手之劳,何足言谢,只是小可有一事请教何先生,他们到此一共购了多少马匹?”
那姓何的道:“一百五十六匹。”
赵子原道:
“若按照市价,每匹该卖多少银子?”
那姓何的道:
“大约四两至五两。”
赵了原道:
“他们出了多少呢?”
姓何的道:
“共一百两而已!”
赵子原哈哈笑道:
“本是五两的货物,你们只出一两,转眼获暴利五六百两,这且不说了,别人不再多卖
了,你们还要强迫他人出卖,哼,你们敢欺侮中原无人么?”
一句“中原无人”,有若横空闷雷,只震的众人耳中嗡嗡作响,那姓何的两眼一翻道:
“看来他们都不是中原人氏?”
赵子原道:
“即便是中原人氏也都是一些卖国叛贼!”
那青脸汉子大怒,暴喝一声,一刀猛劈而下。
另外五人见青脸汉子出手,亦自纷纷解下兵刃,这些人都用的是刀子,刹时六把钢刀齐
向赵子原攻去。
那姓何的惊叫道:
“恩人当心!”
赵子原哂道:
“萤虫之光,有何足道?”
突见他单手拿着那根筷子连扬,丝丝竹影一连在那些人眼前闪过,他们看不清对方用的
是什么招式,俱觉腰间一麻,个个动弹不得,尤有甚者,他们个个都还作出恶狠狠挥刀欲劈
的样子,但就是劈不下来。
那姓何的睹此情形,不由耸然动容道:
“恩公真神人也!”
赵子原笑道:
“何先生请别客气,咱们快去将马匹追回来!”
赵子原露了这手武功,姓何的和姓吴的从未见过,那店家也大睁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