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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不快滚?侍会儿若老夫改变主意,要走也走不成了!”
赵子原注视对方片刻,道:
“区区方才考虑到,虽然我在武林中无甚身份地位,但若是说了不作数,那么将来便无
法在江湖上站得住脚了,你说是不是?”白袍人冷冷道:
“年轻人能够爱惜羽毛,自然是一桩好现象,老夫虽非侠义中人,但自问生平就没有做
过一件毁诺背信之事。”
赵子原道:
“我这就一逞上前向香川圣女叫阵,不过阁下可否再回答区区一问?……”
白袍人道:
“怎地?”
赵子原沉声道:
“阁下与香川圣女可是旧识?”
白袍人神情微变,道:
“实与你说,是与不是我自己也弄不清楚。”
赵子原只听得茫无头绪,无法理解。
当下遂举步往前行去,忽然若有所思,再度回过头来,白袍人发觉他的脸上满布着疑惑
之色。白袍人道:“莫非你又改变主意了么?”赵子原道:
“据小可所知,那香川圣女对武学没有一点造诣,更遑论动手过招了,如何当得起扶风
三式一击之威?”
停歇一下,复道:
“而阁下又曾提及,我那对手的武功路数,恰正能克制这套剑法,因此我极可能有当场
送命的危险,更令人匪夷所思了。”
白袍人道:
“你的问题像永远没有完似的,待得你亲自与香川圣女对阵之后,不是便可以知道答案
么。”
赵子原问不出要领,只有快炔越过旷野,走到帐幕前面,车头的马儿见有生人来到,
“希聿幸”长嘶了一声、
帐幕内一道娇脆的女音喝道:“什么人?”
赵子原不答,但见帐门一掀,一个姿色俏丽的宫装女婢娉娉婷婷的走了出来,手里撑一
盏宫灯。
莹莹的彩色光线自灯中透射出来,赵子原望着宫装女婢熟稔的脸庞,立刻就认出她便是
日前在安峪石亭附近,与甄定远动过手黎馨。
那宫装女婢黎专馨冲赵子原盈盈一笑道:
“原来是你来了。”
赵子原错愕道:
“你——你早就知晓我要来此?”
官装女婢黎馨道:
“没错,我不但知道你是谁,抑且能够知晓你的来意。”
赵子原信疑参半,道:
“是么?你且说说看——”
黎馨道:
“你姓赵,叫赵子原,此来是为的找鄙上试剑对不对?”
赵子原吃一大惊,道:
“姑娘从何得知?”
黎馨淡淡道:
“由你脸上吃惊的神情,足证鄙上这一次九成又料对了,唉,圣女智慧过人,又长得美
如谪仙,但世上却偏偏有许多人忍心加害于她,真使婢子感到大惑不解了……”
赵子听出她语中另有所指,心头一觉微微地动。
黎馨轻咳一声,复道:
“我问你,你也是圣女的仇敌对头之一么?”
赵子原皱眉道:
“这个贵上没有对你提及么?莫非贵上在江湖上树有许多仇敌,欲谋不利于她……”
黎馨道:
“这就奇了,你若不是装傻,便可肯定与他们不是一路之人。”
赵子原心中疑云更炽,道:
“姑娘口中的‘他们’是指谁?”
黎馨说:
“你若与此事无关,问之何益,再说不久之后你就可以见到分晓了。”
赵子原愈是糊涂,渐渐的感到不耐烦起来。
他沉声说道:
“既是如此,咱们言归正题,姑娘可否转告贵上,就说有一少年请他赐教几招——”
黎馨道:
“圣女对武学技艺一无所知,此乃尽人皆晓之事实,谅你亦有所闻……”
赵子原道:
“不瞒姑娘,区区乃是受人指示而来,倘圣女不诸武功是实情,其人为何要指示我与他
动手?”
黎馨道:
“信不信在你,贱妾没有那长多闲工夫与你絮那,其实圣女不但在你来到之前,已,料
到你的行止及来意,对那幕后指使你之人,更是了然于胸,因此之故,她已予为嘱咐我应付
之法。”
说着合掌一拍,但闻步履声起,帐幕当口连袂袅袅步出四名宫装打扮,长衫垂履的少
女!
那四名宫装女婢迅速散开,将赵子原围在核心。
赵子原冷静如常,道:
“在下欲与圣女过招,首先得通过你们这一关,是吧?”
黎馨浅笑道:
“不尽这样,圣女不能亲自动手,只有由贱妾等数人向你请教了,但你大可不必据此失
望,动手之人虽是咱们,实与圣女亲自出手无异。”
赵子原不逞费心推敲对方语句的含意,右腕一抖,长剑随之出匣,在彩灯照映下,光芒
闪闪。他低喝一声,道:“得罪了。”
一阵夜风吹过旷野,吹得他们的衣衫头发俱都飞起,拂拂有声,而赵子原的一剑,已在
拂拂声中直推出去。
这正是“雪斋十二剑式”的首招“冬雪初降”,他第一着不敢冒然用新近自白袍人所学
到的扶风剑法。是以所使的仍是本门剑法,去势凌厉异常,所取的对象是距离最近的黎馨。
黎馨身形滴溜溜一转,左掌斜斩赵子原脉门,这一忽,那四名宫装女婢也同时发动了攻
势。
四女身法展动,进退之间,各自拂出了一掌,非但将赵子原的剑势化解了开去,连破带
攻,犹有反击之力。
赵子原抢先出手,却未能抢得先机,心中不禁一凛,一沉剑身,正待变招换式,不料黎
馨玉掌突地一屈,变掌为指弹了出来,几缕尖锐的指风,朝赵子上半身五大重穴急划而至。
赵子原情知对方所弹出的,乃是内家“弹指神通”手法,只要被他五指中任何一指弹
中,只怕立刻便得毙命当地。
霎时一声锐响,赵子原错步向左移动了两步,身子疾地一倾,五股尖厉的指风堪堪扫过
他的衣袂边缘。
他才避过黎馨的“弹指神通”,右侧一名官装女婢的一掌,已几乎地同时伸到了赵子的
肋下。
赵子原紧接着再横跨一步,左时撞出。
那宫装女撤招变招,将赵子原缠住,其余四人趁势迎了上来,各自拍出一掌,刹时间但
见掌影飘飞,宛似飞絮在风中飘忽飞舞,赵子原力竭技穷,再无招架能力,只有眼睛等死。
黎馨突然发出一声口讯,四女齐地挫掌止住去势。
赵子原喘息未定,大呼道: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黎馨缓缓道:
“你为何不发出扶风剑式?”
赵子默默呆了半晌,方才他自己败得莫名其妙,在未及发出“扶风剑式”之前,便已遭
到致命之危,是以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怪只怪他一开始之时,没有立即使用白袍人所传授的扶风三剑,这一败,显然十分不
值。
但对方居然未将他击毙当场,更令他错愕不已。
黎馨道:
“你虽已输了,却是在扶风三剑发出之前,这场比试不算,咱们重来过。”
赵子原道:
“姑娘仍然准备以五敌一么?”黎馨道:
“这是圣女的吩咐,莫说那扶风三剑厉害非凡,你果然为了试剑而来,敌手愈多,愈能
发出你的潜力,是以对你也大有神益。”
赵子原双眉紧皱,忖道:
“听口气,圣女似乎对我并无恶意,反有帮助成全我的意思,真是令人费解了。”
黎馨又道:
“不过贱妾等仍有办法克制你的剑法,到时候可能收手不住,你便有当场送命的危险,
相公得好生小心了。”
赵子原心头一震,暗道那白袍人果然没有危言耸听,对他再三警告之言,现在已由黎馨
亲口加以证实,内心不觉惴然。
五名宫装女婢身形旋动,各据方位,黎馨率先发动攻击,玉臂微抬,长袖轻飘飘拂去。
她这一袖挥出,暗蕴内家真力,可刚可柔,抑且去势劲急有若闪电,赵子原手中的兵刃
险些被卷翻了去。
赵子原退开两步,手上剑子一挑,剑上徒地追出一阵阵森寒凌厉之气,剑星在黑暗里宛
如腾蛟飞舞。
这剑他已施出“扶风三式”第一剑“下津风寒”,须臾间自剑身上透出的森威杀气,己
弥漫到周遭附近,笼罩住对方五人。
五女立觉一股森冷之气迫侵肌肤,便如跌落冰窖一般。
右侧一名宫装女婢脱口道:
“冷极了!”
黎馨道:
“那是敌手施展扶风剑法,自然而然所透出的杀气,不过他剑上火候未足,还未到伤人
于无形的地步,咱们只要依照圣女的嘱咐,自能将他的剑法破去——”
一举掌往前直拍出去,同一忽里,五女身形微闪,在赵子原前后左右迅速移动,宛如穿
花引蝶一般。
五女娇躯移动间,业已化去赵子剑上所透出的杀气,紧接着长袖又是一挑,五只长袖齐
齐卷向赵子原。
赵子原满面凛然,在对方飞袖行将及身之际,手足齐动,“刷”地自东转西,折了一次
方向。
他猛力压腕攻出一剑,“呛”一响,已换招为“扶风三式”第二剑——“风高雁斜”。
五名宫装女婢闪电似的一个转身,竟发掌直袭过来。
她们五人出掌以攻为守,攻时迅快如电,守时又稳如金汤城池,赵子原只觉剑上一窒,
那一式“凤高雁斜,”竟然发不出丝毫威力!
赵子原这一惊诚然非同小可,他自练成“扶风三式”后,雄心陡奋询非昔比,自觉可以
仗持这套威猛霸道的剑法行走天下,想不到出师不利,却被五个女流在举手投足间,将他的
剑法化解开了。
抑有进者,五女的招式手法,自表面看来完全平淡无奇,与赵子原剑上的威力简直无法
相比。
但这平淡无奇的招式,却偏偏将他的剑法克制住了。
赵子原心有未甘,抡剑再攻,剑势猛若迅雷,劲道强绝,施出第三式“风起云涌。”
扶风第三式施出之际、一股剑气迅速布满周遭,赵子原仰天长啸一声,仗着剑气护体,
抢占有利方位,忽地发现有隙可乘,剑随心动,长剑暴吐,朝左斜面一名宫装少女电射迅
击。
霍霍剑芒挟着血光飞溅,在灯光掩映下,格外显得耀目。
那宫装女婢惊呼一声,蹬步急退。
她的左肋已被赵子原一剑划下一道伤痕,鲜血自伤口涔涔滴落,胸口急促地喘息下止—
—
黎馨喝问道:
“银秋,你受伤了么?”
那宫装女婢低喘道:
“我一时大意,致为他剑法所乘,幸好并无大碍。”
这会子,帐幕里忽然传出一道银铃似的语声:
“黎馨快施展萍风拍,尽管放手对付此人。”
声音真是悦耳动听,令人听来舒服之极,赵子原听出那正是香川圣女特有的语音。
黎馨低应道:
“是。”
掌随声起,蓦地发动攻势,跨步揉身欺敌。
四女足下碎踏莲步,开始不停的移形换位,掌法同时一变,云橘变幻,如风中飘萍,使
人难以测度。
赵子原全力驭剑,扶风三式从头施展开来,那黎馨玉手不疾不徐的拂了一圈,他顿时发
觉一股古怪的内力横卷过来,像海边浪潮永无休止地卷拍,自己所攻出的剑气,竟然平空一
窒。
那黎馨及四名宫装婢女出手的部位极为奇特,掌势翻飞间,隐隐发出风雷之声,一忽
里,只见手影重重叠叠,已分不出先后,赵子原剑上的攻势立财为之一挫,手下不禁大见慌
乱。
赵子原情知自己已面临重大危机,显而易见,敌方的“萍风拍”正是“扶风三式”的克
星。
他剑上威力无法发出,被迫完全放弃攻击,双足倒踏,在五女掌影中不住东闪西躲,狼
狈异常。
陡闻一道“嗡”“嗡”怪响亮起,一种不可思议的压力,从黎馨掌上透出,之后风声与
身影俱敛。蹬蹬蹬,赵子原连退十步,仰面一跤栽倒地上。
帐幕内,香川圣女的声音道:
“他死了么?”
黎馨摇摇头,道:
“死不了,婢子遵从你的嘱咐,适才那一拍只用了三分力道,充其量他只是内脏受点轻
伤而已。”
赵子原挣扎着自地上爬起,对方一掌之力,几乎把他震得五腑内脏都移了位,而他初尝
败绩,心中的难受更有甚于肉体的苦痛。
他刚刚自草地上拾起长剑,自觉无颜再呆下去,正欲举步离开,一忽之间,五个宫装女
婢又围了上来。
香川圣女的语声自帐幕里扬起。
“别难为他,让他走罢——”
当前一名宫装女婢娇躯一让,赵子原一转身,匆匆往树林掠去,须臾,便将灯火四射的
帐幕抛在后面。
白袍人仍然等在原地,笔直的身躯一动也不动,生像自始至终,不曾移动过一步身子似
的。
赵子原犹未开口,白袍人已自冷冷道:
“甭多说,一切经过老夫都已收在眼里。”
咯一停歇,复道:
“你败了,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赵子原没好气地道:
“但是香川圣女居然没有下令杀死我,难道也在你预料之中么?”
白袍人道:
“她不杀你,自有她的理由,同时亦证实了一件事——”
赵子原冲口问道;
“证实了什么?”
白袍人岔开话题,道:
“萍风拍虽足以克制住扶风剑法,那只是因为你剑上火候未足,换了老夫上去,他们就
无可奈何了。”冷笑数声,续道:
“除非圣女另有其他专用来对付我的绝招秘技,否则老夫倒大可不必过于耿耿于心了,
嘿!嘿!”
赵子原忍不住插口道:
“你说啥?圣女为何要对付你?”
伯袍人只是冷笑,半晌不发一语,赵子原见他避而不答,虽然疑团满腹,却也不好多
问。
良久,白袍人始道:
“说与你听,你也不会懂的,你受伤不轻,还不尽快运功调息,再过三个时辰便无救
了。”
赵子原一凛,连忙将手中剑交还对方,就地盘膝坐下,运起师门吐纳口诀调气养伤。
白袍人突地一伸手,按在赵子原天灵盖上。
赵子原惊呼道:“你……你……”白袍人低喝道:
“摒除杂念,运气冲向玄关——”
手上一加劲,赵子原但觉一股一股火焰般热气,自对方掌心传下,立刻领悟到对方之
意,忙屏息运功。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忽然赵子原身子一阵颤抖,他体内一股浊气在白袍人掌上真力
的透导下,正逐渐向玄脉冲去。
白袍人脸上较他身上的白袍犹要苍白,整件衣袂被汗水渗湿了,不时有丝丝白烟自他的
顶门蒸出。
一阵夜风呼啸而过,隐隐夹杂着轻微的步履声!
白袍人神色一变,这刻赵子原运气已进入无相境界,人事不知,正是最紧要的关头,万
万受不得外来的任何干扰。
侧耳倾听,在夜风呻吟中,那跫音愈来愈近。
白袍人暗忖:
“此刻我真气仍未散完,不可能分手应敌,万望这人只是个路过的,若是个敌人,后果
就不堪想象了。”
林内一片黝黑,那足步声来到切近,停下了足。
白袍人意识到那人正站在自己的背后,半晌未见有何动静,不知如何他竟有如芒在背的
感觉。
陡地那人仰天狂笑起来,笑声尖厉刺耳,中气之足令人咋舌,一道低沉的语声一字一字
道:
“鬼使神差教我在这等情况下碰着你,谢金印,你也有今天……”
白袍人头也不回,道:
“苏继飞,是你来了么。”
那人道:
“你的记性倒还不差,一听到我的声音就认出来了。”
白袍人谢金印冷冷道:
“咱们算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怎么认不出来,你想要某家这条性命,是也不是?”
那苏继飞道:
“你何必明知故问,还记得那年你受人买雇,仗剑夜闯太昭堡,击毙赵堡主这档事么?
赵门父亡女散,是后苏某曾欲寻你复仇,却是力有不逮,赵堡主的千金赵主兰亦曾……”
话未说完,白袍人谢金印打断道:
“事情已过去很久很久了,那一年,你还是太昭堡的总管吧,听说赵飞星仁而下士,难
怪在他死后,你还如斯忠心不二。”说着,微微叹息一声,苏继飞道:
“以苏某的身法,原本万万无法与你匹敌,但眼下你显然绝无还手之力,命中注定你该
死于苏某之手——”他一步跨上,一掌扬起,直劈下去。谢金印大吼一声,道:
“且慢。”
苏继飞闻言,掌势微窒道:
“姓谢的,你还有何话要说?”
谢金印道:
“某家久闻苏某人慷慨任侠,岂是乘人危难之辈。”
苏继飞哂道:
“若不乘你之危,眼看此恨此仇,一辈子也休想得报了,苏某虽自问于心有愧,却是被
迫出此,你这话不啻白说”
一掌重复扬起,谢金印适时喊道:
“苏继飞,你容某家说了这一句,再动手不迟。”
苏继飞道:
“你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