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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一个能够修炼到这等地步的,或多或少都有声名,即便后来修成本领,从而隐匿不出,可钦天监应当也能从过往之事揣测一二。不过,这些传承既然有意隐匿,钦天监多半也不愿扯破这一层遮掩。
秦先羽忖道:“这种隐匿在暗的人物,想来不会太多,只有寥寥几人而已,约莫还要比明面上的龙虎真人少一些。”
虽然惊异,但秦先羽已然修成龙虎交汇,在龙虎真人里也是上等人物,对此倒是不甚在意。他在意的是这个枯达禅师的本领有多么高深。
相正道了声佛号,缓缓说来:“枯达师叔约莫等同于你们伏虎境界,他因心性暴躁,参悟不透佛法真谛,多年修炼不成,无有寸进,故而强行凝结金身,要修成金身罗汉,飞升上界。”
秦先羽听得呆了一呆。
若说一个伏虎境界的龙虎真人,要强行凝结大道金丹,修成地仙,岂非荒谬?
相正也看出他满面惊愕,又解释道:“常言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佛门以悟性为重,若能参透佛法,亦有一念成佛的事例。便是不曾修炼的一介凡身,倘如悟透佛法真谛,亦可一念成佛,成就佛门之祖。”
此事早有前例。
传闻曾有上山砍柴伐木的樵夫,常在山上听寺内讲经,他不识字,也听不懂佛经,却能参悟内中玄理。后来被寺内武僧驱赶,这樵夫再也不去听讲。
然而十年后,樵夫死去,埋于土中数年,经洪水冲开坟地,显露身躯,竟是不腐不坏。有招摇撞骗的术士认为是尸体成僵,要将之火化,只是凡火烧身,竟然无法焚毁肉身,反而让这具肉身渐渐变得金黄。
最终这樵夫睁开双目,站起身来,有丈六之高。
只听他道一声:“参禅念佛劫火烧,修成金身丈六高。”
言罢,禅音接引,佛光普照,丈六金身凭空消失,至此虹化飞升。
后来此事传扬,才知这不识字,不懂佛经,未得授佛门真传妙法的凡夫俗子,实则已修成佛门金身,虹化飞升。
而当年樵夫听讲的那一间寺庙,便把这樵夫尊为祖师,立佛像,供人参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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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二章金身臂膀,罗汉青灯
从伏虎境界,试图一举修成大道金丹,成就地仙。
这等荒唐之事的下场,必然是形神俱灭。
而在秦先羽眼中,凝炼大道金丹,先要修成龙虎交汇,诞出金汤玉液。有了金汤玉液,才有凝炼大道金丹的资本,否则,区区伏虎境界,想要自寻死路地凝炼大道金丹,也是无望。
可佛门之法,明显又是不同。
一念成佛的故事都有,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典故也有。
若是悟性足够,一举凝练金身也非虚妄。
相正低咳几声,面色涨得通红,过了良久,才渐渐平静,略微喘息,说道:“枯达师叔强行凝炼金身,未有成就,但他心智丧失,或许对佛法有了误解,以为自己能够凝炼金身,倒也没有性命之危,反而有了得益。”
秦先羽问道:“何以得益?”
相正双手合十,低声道:“师叔把法相凝于自身,要凝炼金身,也非失败,他凝炼了一只手臂,化作金身之臂,而其余法相则变作了他身外的火焰金云。凭借这火焰金云,便得了在空中飞翔来去的本领,凭借那一只金身臂膀,纵是龙虎交汇之辈,也难降服得住。”
秦先羽甚是惊讶。
佛门金身还能凝结一半?
这也未免诡异。
但相正闭关领悟,修成法相,至今未久,虽说佛门以领悟为重,但相正如何能够抵御这位走火入魔的枯达禅师?以枯达禅师的金色臂膀,可敌龙虎交汇之人。相正如何有本事与他争斗良久?
秦先羽颇是诧异。但知晓这一点触及对方的隐秘。就像自己的道剑一般,都属隐秘之事,不好现于人前。因此秦先羽也未发问。
相正倒是没有什么忌讳,他见秦先羽面露疑惑,于是说道:“小僧手中这一盏青灯,乃是六百七十年前,灵空寺一位祖师修成金身之后所化,可惜出了差错。金身虽成,却未能圆满,一截头顶骨没能凝就,缺了一块,故而无法升至上界,反而在数日间坐化而逝。这盏青灯便是祖师金身所化,内中灯油是其体内油脂,灯芯是其未泯神智,乃是一件世所罕见的佛门至宝,属于灵空寺三大佛宝之一。”
秦先羽听得明白。这就是一件金身罗汉所化的青灯,堪比仙宝。
但佛门倒也奇异。金身居然还有凝炼不得圆满的事例。
像是大道金丹,莫非还有残缺之例?
对于这种堪比仙宝级数的宝物,秦先羽倒是看得不重,这毕竟是外物,对于自身修行无益,相较之下,道术神通这些护身之法,还依靠自身真气法力施展,属于自身本领,比之法宝等外物,还显得更为亲近一些。
相正说道:“小僧仗了这青灯,追出山门,意欲降服师叔,带回宗门,哪知师叔那金色臂膀比方丈预测的更要厉害三分,小僧不是对手。好在这盏青灯厉害,还能以此护身,否则,以师叔已经迷失本性的疯魔之态,恐怕不会留情,小僧性命难保。”
秦先羽见他伤势渐重,适才给他服下的疗伤丹药似乎不甚见效,连忙取出孔雀血来。
这孔雀血得自于天尊山,乃是疗伤圣药,传闻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其名头亦是响亮。
相正出身灵空寺,亦是大德圣朝之内的传承门派,他自然认得这孔雀血。适才秦先羽要用孔雀血给他疗伤时,他觉得过于贵重,推脱良久,才让秦先羽换了其余疗伤丹药。但此刻来看,自身伤势颇重,寻常疗伤丹药难有见效,也不再推脱,接过了这一瓶孔雀血。
饮下孔雀血后,相正面色稍好一些,默默运功,自知伤势转好,没有大碍,才松了口气。
“多亏真君了。”
相正起身来,又告罪一声,才说道:“小僧这便要离去。”
秦先羽看他服下孔雀血,伤势转好,但真正要恢复,至少要七八日静修,此刻只算是不使伤势恶化罢了,相正身上的伤,以此刻来看,仍然不太乐观。秦先羽微微皱眉,说道:“你伤势未复,便要去追你那师叔?”
相正低声道:“小僧伤势未复,但师叔也被青灯灼伤,此刻追去,倒还能趁他未有恢复,将他镇压,免得出现变故。以他如今走火入魔之态,也不知会作出什么事情来,若是犯了大恶,便是小僧的罪过了。”
秦先羽略微沉吟,说道:“镇压?”
镇压,降服,说白了,便是要生擒对方。
想要生擒对方,自身修为便要胜过对方许多,才有希望。
只因下手重了,或许便会伤其性命。而下手轻了,又不能伤得太重,或许对方便会趁机出手,自身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在这反击之中重创,乃至身死。
意欲生擒对方,便该把道术神通威能拿捏得好,根据对方的修为而定,下手太重伤及性命,下手太轻则遭反噬,因此威能便该拿捏得刚刚好。如此,自身本领势必要比对方高出许多,才有希望拿捏得这般准确。
就算擒下之后,也要将之拘禁,免得遭了变故。
秦先羽看了相正一眼,这才明白,为何相正不是对手。
那枯达禅师原是修成法相,后来未有寸进,而相正本身初是修成法相,论修为,与之相差仿佛。而枯达禅师练成了一臂金身,可相正却有一位金身罗汉化成的青灯,要比这金身臂膀都要厉害许多。
按说相正该胜过对方才是,却被枯达所伤,原来是抱着镇压的想法。
“也是,佛门忌杀。若是杀生,则是犯戒。”
秦先羽忖道:“而枯达又是其师叔,相正下不了手倒也正常。”
正当这时,相正收拾好了一些,才托着青灯,有意辞别。
默然片刻,秦先羽才问道:“若无法降服呢?”
相正略微沉默,说道:“那小僧便只好犯戒,想来佛祖也会饶恕罪过。”
佛门之中,多是降妖伏魔的手段,但都不是杀招,只是以降服镇压为重。但也有些法门,以杀为主,若是实在无法降妖伏魔,便只好斩妖除魔。
秦先羽略微点头,正要说话时,便见相正面色微变。
这年轻和尚手中一盏青灯,火光摇曳,他面色微微变化,伸手在火中一探,双指夹出一道火光。
那火光闪烁,似乎记载了什么。
相正面色骤变,变得十分难看。
秦先羽问道:“怎么?”
相正满面自责,甚显悲色:“师叔……良知泯灭,已彻底入魔了。”
二百八十三章天灾
枯达禅师走火入魔,神智迷失,这是早已知晓的事情,但相正说他良知泯灭,彻底入魔,言中之意又是不同。
秦先羽隐约有些担忧。
相正双手合十,口诵佛号,末了,又念许多声罪过。
这年轻和尚一身月白僧袍,清雅脱俗,只是身上染血,满面慈悲,自责之色流露于外。
“适才师叔被小僧所伤,往南逃遁。”
相正涩然道:“师叔早年曾镇压邪术之人,知晓以活人祭法的手段。他如今佛性尽灭,良知全无,最后一点善念也被焚毁,竟大开杀戒,居然……居然对凡人下手。”
秦先羽亦是变色。
“短短小半个时辰,师叔途经三镇,以佛陀怒焰焚烧,或死或伤,人数众多。幸得蒲元子道长出手,惊走了他,使他往无人荒野处而去,才未有造成更大灾害。只是……”
不知是否因为伤势的缘故,相正言语稍微有些沙哑,说道:“如今造成的灾害,已足够惊人了。”
秦先羽心情亦是沉重,低声道:“确实足够惊人了。”
“佛法现于人前,且使得凡人死伤众多。死者受火焰焚烧,尸骨难存,伤者受火毒入体,亦难驱逐。”相正说道:“如今三镇居民百姓俱都恐慌,死的死,伤的伤,就算不曾受到火焰所伤的人,也都人人自危。如今佛法现于人前,三镇百姓之中,有人惊惧太甚。或杀人。或劫掠。又呈乱象。”
秦先羽默然道:“钦天监来了?”
相正叹息说道:“钦天监已至,正着手救人,也在压制佛法道术之事,以免外传,引起其余各地惊惧恐慌。蒲元子道长也已派出门下弟子及道童,着手救人,至于灵空寺,也正派出许多人来。只是灵空寺离得太远,恐怕要过一段时候才能到来。”
说罢,相正朝秦先羽躬身道:“请真君往南边一行,救治伤者,压制此事传播,以此弥补小僧过错,算是替小僧赎罪。并且,此亦为功德无量之事,望真君切莫推辞。”
秦先羽眼瞳微缩,问道:“你要去对付枯达?”
相正托起青灯。灯火转动,把他一张白皙脸庞映照得青芒闪烁。说道:“师叔如今连最后一丝良知都已泯灭,幸得蒲元子道长将他惊走,如今往荒野之地而去,小僧意欲追赶,在他离开荒野之地,再度犯下大错之前,将之阻拦。适才吞服药物疗伤至今,已经耽搁不少时候,若是晚了,恐怕被他逃去,再度害人,到时又是追悔莫及。”
说罢,他眼中神色有些低沉,怅然道:“小僧此去,恐不再容情,必犯杀戒,想来此事佛祖亦不怪罪。若真君见了本门之人,可尽数相告,就说小僧前去清理门户,请诸位同门代小僧救治伤者,为小僧略作赎罪。”
秦先羽拔出清离剑来,说道:“我随你去?”
相正双手合十,说道:“此事怎可连累真君?只盼真君前去三镇,救治伤者,祛除火毒,为小僧赎罪,便是感激不尽。否则小僧心中悔恨,此生恐不得安稳。待清理门户归来之后,必要向三镇百姓请罪,从此回返佛山,禁闭百年,不再出山。”
言语落下,他不待秦先羽说话,托着青灯,已然化作一道光芒,投向天际。
相正虽未达到飞空翱翔的地步,但凭借那青灯,便有了这些本领。
秦先羽看他模样,心知这位天生禅心的年轻和尚,已经有些动荡,今后修行必是阻碍重重。默然良久,秦先羽低语道:“何必?罪过不在于你,只在那枯达禅师,再者说,禁闭百年,不再出山,便是赎罪了么?还不如行走天下,积德行善。”
“你这和尚,恐怕也被自责之意遮蔽了心志,一时难以冷静清醒。”
“天生禅心,莫不是要因此受损?”
秦先羽皱了皱眉,身子一展,云雾绕身。
大风起,云雾飞。
秦先羽腾云驾雾,已然朝着南边而去。
先前那火焰金云飞去不久,就已毁去三镇,又被蒲元子道长惊走,前后不过小半个时辰,可见那三镇离此不远。
飞去不久,还未见到城镇,就已见到有些人背着包裹,踉跄而行,都是青壮男子,看他们模样,像是在逃难。这些人里,以青壮男子为多,想来是年轻力壮之人,逃得较快,逃得较远。
忽然,有一男子掏出匕首,朝另一人刺下,将之刺死,顺手取走此人包裹,又在他身上搜了一遍。
见财起意?
劫杀?
秦先羽在远处见到这一幕,登时一怔。
这种乱象似乎不少,想来是有少数人因为惊慌过甚,行事有些偏激,也有些本身便是为恶之人,趁此作恶,有些人则是彻底过于惊惧,根本手足无措。另有些人,大约是亲眼见到了那怒佛法相,心思想法又有些许不同,已在心中埋下一颗逾越法度的想法,故此不去顾虑大德圣朝律法,任意行事。
但在秦先羽眼中,大多数人倒还算是较为正常,只是因为惊慌,正在逃难。
沉吟片刻,秦先羽在云端隐去身形,用云雾遮掩,稍微把云层降下,临到近了,他随手一挥,便有大风起。
大风席卷,把这些人都吹得寸步难行。
而在后方不远,已经有钦天监之人赶来。
秦先羽这才停手,任由钦天监之人施为。
他稍微看了一些,这几个钦天监之人是为了禁止这些人逃往外地,把此事传扬开去。至于钦天监的手段,并非单是让人封口不说,而是另有手段。
这种手段,属于迷惑。
人生百年,经历过许多事情,有印象深刻的,能记住一生一世,而印象稍浅的,或许转瞬之间便即忘却,难以记起。
而印象深刻之事,若是遭遇得多了,也有许多杂乱之感,未必便会那般刻骨铭心。
今日的事情,可谓是无比深刻,记住一生一世那是必然之事。
而钦天监之人,多半是在迷惑人心,使人对于此事,就像是梦境一般。
有些人作了美梦,醒来之后,便会忘了梦境之事。有些人梦中杂乱无章,迷茫虚幻,难以想起。
秦先羽看得不甚清楚,但隐约猜测,便是类似的手法了。
就算有人能够记起一丝半点,也有虚幻之感,只觉那是某一次睡梦中的场景。
秦先羽看他们善后,才微微点头,正要驾云雾而去,忽然出声问道:“今日之事,死伤者众多,你们如何处置?”
那些钦天监之人,也并非全是修行人,其中有些修道人,其修为亦是不高,忽然听见上空传来声音,无不吃惊。待到见了那云雾,便知是龙虎交汇之人,都有惊讶惶恐之意。
当头一个修道人显得较为冷静,仗着钦天监的身份,勉强消去了几分惶恐,往前一步,躬身道:“今日乃地龙翻身,致使大地震动,乃是天灾。又因土地震动,房屋倒塌,有火焰升起,因而失火,许多人在天灾之中,又受此火焰灼伤。”
秦先羽默然片刻,说道:“朝廷会有发放银两,作为补偿罢?”
那人低声道:“定然会有的。”
秦先羽嗯了一声,驾着云雾而去。
前方城镇就在眼前。
土地没有裂开,房屋也不曾倒塌,但被佛陀怒焰灼得焦黑昏黄,秦先羽知晓,到时候钦天监便会毁去这些房屋,震裂土地,造成地龙翻身,大地震动的天灾表象。
倒不知袁守风的触地印,是否经常用来震裂大地,造成这般模样?
秦先羽降下云层,四下看去,心中立时沉重许多。
许多焦枯尸首在地,也有许多受火焰灼伤之人,悲呼惨嚎,深受火毒之苦。
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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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四章火毒
场中已经有了些钦天监之人在救治伤者,以及一些人在迷惑人心,使之忘却此事,或者视为一场梦境。
另有一些道士,道童,都在着手救人。
这些道士或是道童,都佩戴太青符宗的饰物,道衣也跟其余门派的道袍不同,发鬓也有不同,倒是容易辨认。想来太青符宗的蒲元子道长,在惊走枯达禅师之后,知晓事情重大,派来了门中许多弟子救治伤者。
秦先羽自降下身形之后,也已开始救人。
当他接触到一位烧伤之人后,便知晓,这佛陀怒焰非是凡火,伤者体内都藏有火毒,不是一般药物可治。凭借俗世医术,恐怕难有功效,只有靠真气法力才能祛除火毒。
但这火毒十分厉害,一般修成真气的修道人,都未必能够救下多少。
那边有个道士,救下七八个人来,体内两三寸真气便都耗空了去。
秦先羽身为龙虎真人,挥手之间,能有大风吹拂,吹至众人身上,祛除火毒,但见效不甚快。
片刻后,秦先羽便觉得有些慢。
短短片刻,已经有几个伤者因火毒而死。
秦先羽掏出些疗伤之药,招来一个道士,说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