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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舒克不以为意,只是说道:“绿血还有吗?只要再来二十瓶,我必然能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道都金龙说道:“过些天你便过来,本龙给你二十瓶绿血。”
王舒克越发高兴,笑道:“我那便宜老爹不会抽血过多,死了罢?”
道都金龙没有理会他。
良久,冥冥之中那威严声音才说道:“凭你这区区六七寸内劲,若是招惹了人,被人所杀,本龙也管不了你。秦先羽看似平和,但你若再去惹他,被他斩杀,谁也保不住你。”
王舒克眼中闪过几分不以为然,嗤笑道:“我要是能守规矩,你会挑中我?”
道都金龙那边再没有声音传来。
王舒克转头看向那草庐,停了片刻,才把手一挥,嘿嘿说道:“走……去青楼找咱娘喽,可惜胯下那活儿被人切了……真是扫兴。”
三百十七章虚实黑影
草庐。
秦先羽坐了片刻,收拾些东西,那两半撕毁的婚书,他原想顺手扔了,但又觉得不妥,便顺手放入了怀中。
至于王舒克,此人癫狂疯魔,心性邪恶,但他修炼内劲,前景有限。并且,王舒克年纪颇大,根骨定型,就算有意转为修道,却也难以孕生真气,除非身怀先天混元祖气的人物自耗修为,为他点化。
其实王舒克此人不足为虑,只是其心性过于阴冷森然,使秦先羽极是不喜。但这人倒不算什么心腹大患,略微猜测一番,便即抛在脑后。总之,碍于道都金龙,也不好杀了他。
秦先羽整了整衣衫,踏出草庐之外。
他一身淡色道衣,手执东岳拂尘,在山峰林木间,显得清淡如水,出尘脱俗。而背后一柄清离剑,又平添几分锐气,略显英朗之态。
秦先羽下山而去,明显是要离京。
隔壁山上,明王及皇玄策有心相送,然而见他一身淡然道衣,不染尘埃,如行云流水,父子对视一眼,两人便都顿住了。
秦先羽下山而行,便要回返大德圣朝。
然而走到山下,他眼睛稍微凝了一凝,只觉身上稍微有些不太自在。
先天混元祖气直指大道,体天心,合自然,有莫名预感。前方似乎有些寒意,一种令秦先羽都觉得吃惊的寒意。
似乎有人在山下路上布置了什么东西,并且足以威胁到自身,不必多想。这明显是冲着自身来的。
秦先羽默然片刻。不走山路。偏了路线,行走于草丛之间,换个方向下山。
但那一种寒意还在。
“适才上山时,根本没有这种感觉,为何下山时,反而有足以威胁我性命的布置?”
秦先羽足下生风,往天空飞去。
云雾萦绕。
他笼罩于云雾之中,往高空而去。
轰然一声响。天上有一股巨力压了下来,狠狠撞在秦先羽身上,似是一柄透明无色的巨锤。
秦先羽身周云雾溢散,正面打中,从天空落了下来。
那一股仿佛无形巨锤般的压力并未伤及自身,但却足以把他压下,无法腾云驾雾飞空而去。
“也罢,既然对方费了这么大心思,贫道便会一会你这场布置。”
秦先羽略显无奈,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往后拔出清离剑来,向前迈出一步。
他进入那处位置当中。
嗡地一声响。
随后寂静无声。
风儿拂过树梢。掠过草丛。
秦先羽遍体生寒,略有刺骨之感。
忽然有道黑影现身于眼前。
那身影浑身黑色,看不清高矮胖瘦,像是一个真正的影子,飘忽而至。
秦先羽神色平静,一剑划过。
清离剑划过空中,剑上的灼热之感,竟仿佛令得虚空也都扭曲。
黑影中了一剑,浑身一颤,瞬息化作虚影,消散成空。
“虚影?”
秦先羽略显诧异,这明显是虚影,但与一气化三清的化身不同。这道虚影只是一道影子,不能伤人,饶是如此,却也是极为难得的一类秘法。
“本身隐匿气息,化虚影来攻?”
秦先羽有胜于龙虎巅峰的感知之力,仍然没有察觉对方气息。
方圆百丈,似乎都被蒙蔽了。
忽地,脚下一紧。
两只手掌从地下探出,握住了他脚踝。
秦先羽运力一挣,顿时挣脱,而那两只手掌立时崩碎,却不是散成血肉,而是许多泥块。
这两只手掌,赫然是泥土所化。
身后又传来劲风,声音略显尖锐,那是兵器划过空中的声音。
“这回是真身?”
秦先羽感应到身后有实物兵器,踏蝉翼步,横移丈许,回手一剑过去。
清离剑划过半空,往后扫过。
忽然,眼前一花,有一只手掌从半空探了出来,抓向他胸前。
秦先羽瞳孔微缩。
清离剑扫过身后那道手执匕首的黑衣身影,身后黑影顿时消散划开,而那匕首则坠落在地。
原来匕首是实物兵器,而身后那黑衣身影依然是个虚影。
眼前这一只手掌,才是真身。
这一掌按在他胸前,指尖锐利,堪比利器,似要刺透进去。好在有剑道真解那一页金纸,否则便是龙虎真人的肉身,多半也要受伤。
秦先羽正要回击,却发现那一只手掌把五指都往内一曲,屈指成爪。
嘶啦一声。
秦先羽胸前道袍被抓去一片,露出白皙胸膛。
而那一只手掌抓裂了他一片衣袍,往内一收,顿时把这片衣袍攥在手里,内中还有那两片婚书,以及一页金纸。
得手之后,这手掌便收入虚空,消失不见。
秦先羽双眼蓦然一凝,蝉翼步往前迈出一步,清离剑从上而下。
半空被他一剑划过,清离剑上的灼热感把空气扭曲,顿时便划出一道痕迹,乍一看去,空中仿佛是被裂开的透明布匹。
清离剑落下,空中有白烟蒸腾,红雾灼灼。
那是清离剑斩中了对方,剑上附着火符灼热质感,将对方皮肉灼伤起烟,将血液蒸发成雾。
那人中了一剑,浑身血气蒸发成雾,居然未死,且一言不发,迅速离去。
秦先羽也未料到这一剑居然杀不了人,面色微变,来不及再次出剑斩杀对方,只得顺势一挑。虽然看不见,但这一剑是顺势朝着对方手掌而去,意欲将对方手掌斩断。
这浑身黑衣的人影似乎也察觉到了,立时松手,把那片道袍碎布弃了,而内中的两片婚书,一页金纸,便都飘落。
轰!
这人迅速退去,但犹不死心,往后扔出一记道术,是个火球,朝着那片金纸抛去。
既然得不到,便要毁了这页金纸。
秦先羽虽然知道金纸质地极为特异,无法损伤,但也不敢托大,剑势一转,把火球劈开。
那页金纸被秦先羽顺势挑了回来。
火球散开,变作满地火焰。
草木俱都起火。
隐约间,秦先羽能够感应到适才那人迅速远去。
正当要追,却发现浑身都在泥泞之中,火焰烧至身周。
秦先羽颇是遗憾地叹了口气,身上罡煞之气往外施放,扑面火焰。
“即便不死,对方这条命也去了七七八八,此刻虽然逃脱了性命,但一身血气蒸发,回去之后未必能活。”
秦先羽把剑道真解的金纸握在手中,倒也庆幸这页金纸没有丢失,只是胸前被撕裂了一片道袍,适才那两片婚书掉落,而随后满地火焰,想是和道袍碎布一起烧成灰烬了。
秦先羽目光微微闪动,思忖道:“虚虚实实,难以分辨,以往不曾遇上这等人物,颇为被动。若有下次,便能把人留下了。”
他扑灭了火焰,适才那一种能够威胁性命的寒意,便即褪去。
秦先羽把剑往草丛一拨,略显惊异。
地上有许多痕迹。
三百十八章阵法纹路,故地重游
“阵法?”
周边有许多纹路,十分复杂。
这种纹路像是符纹,属于一种特异的轨迹,与天地间的气息相合,于是便有了特异的效用。但比起符纹,显然更为宽广,更为复杂,用处也比符纹来得多变一些。
秦先羽眉头紧皱。
他登山之时,还没有这些阵纹。
但他下山之后,阵纹便无声无息布下了。
“王舒克?”
秦先羽略微思索,除了皇玄策以及那个书童之外,就是王舒克领人前来,莫非这就是王舒克暗中布下的阵法?这厮临走前朝着自己胸口看过一眼,露出贪婪之色,明显是看出了记载剑道真解的金纸,而适才那人也是朝着剑道真解而来。
王舒克被道都金龙看中,或许真有不凡的阵法造诣。
可他仅是六寸内劲,没有隐藏的本领,如此,他凭什么布下这等阵法?凭什么能与龙虎真人斗法?又有什么本事能够受下一记清离剑得以不死?
秦先羽略微沉吟,再看那些阵纹,眼中来了许多兴趣。
“天空之上有一股巨力,压着我无法腾飞,如此,先是把我困住,能够让泥土化成手掌将我脚踝握住,后来又是虚虚实实,能够变化幻影,又能隐藏真身,这是什么阵法?”
秦先羽用剑拨开青草,观看每一处痕迹。
他把每一处痕迹都记在心中。
不过多时,阵法纹路便都记下了。
“阵法纹路虽然记下了,今后按照这些纹路走向。想必能够绘画出阵法来。但要从哪一处开头。哪一处结尾,都该细细揣摩,一个出错便无**成,这是最大的麻烦,一时之间难有得益。不过记下了阵法,静心钻研,就算不能重现,倒也能够对绘符有些帮助。”
秦先羽发觉这阵纹其实与符纹相似。只是效用较为复杂,又较为庞大,但本质上依然是暗合天地轨迹的诸般纹路。他暗自思忖,若是把火符也当作阵法刻画,又会如何?
火符自然是剑道真解之上的那一道火符,秦先羽虽然修成龙虎交汇,依然觉得这火符效用极高。
“这应当是我第一次遭遇阵法罢?”
秦先羽颇感兴趣,但只是兴趣,依然是以修行为主。这些阵法符纹记下之后,只待今后闲暇之时解析。心知不能舍本逐末。
其实大德圣朝之中极少见到阵法,只有各宗山门有护山大阵。据说有些是刻画阵纹,另有一些是借助特异宝物。
当初商羊谷少主用阵法困住观虚老道,就是借助了一种蕴含蜃气的宝物,与阵法相合,挪移之后,就能产生种种妙用。
传闻湖海之上,经常有虚幻倒影,见到山脉,奇禽异兽,实则是蜃气所化,也有些是把远处景色倒映在了近处,这类场景唤作海市蜃楼。而商羊谷凭借蕴含蜃气的宝物,以及许多纹路,便组成了护山大阵。
“阵法虽好,但不是长生之道,只能略加习练,不能精深。”
大德圣朝之所以少见阵法,便是因为修道人大多修炼自身,极少有放弃自身修炼,转而修习阵法的。
真气法力毕竟是自身的道行,且能延年益寿,乃是长生正道。
而阵法则是外物,属于对敌防身,守护山门,围杀大敌的本事,与道术神通相似,但却不是自身的道行修为,因此极少有人修炼阵法。
倒是符法,与自身息息相关,虽然也类似于阵法,但却又不同。比如太青符宗,便是修炼符法,可以用符纸对敌,而绘画符纸时更能对自身修为产生助益,不过也只有少数符宗修习此道。
记下阵纹之后,秦先羽便即离去。
这一回腾云驾雾升空而去,便没有那股巨力阻路了。
他飞在空中,隐在云雾中,顺势换了一身道衣。
从上往下看,偌大一座京城,只剩小小一点。
这回设阵法对付自己的,也不知是否就是那个王舒克,不过这厮泯灭人性,秦先羽对他极为不喜,倒也想不管不顾,直接把他认定为凶手,顺手斩了。可终究顾忌道都金龙。
“道都金龙。”
秦先羽低语道:“既然你看中他,自有你的道理。”
“但只有这一回。”
“下一回再有此例,我便亲手斩了他。”
秦先羽语气稍冷,说道:“或许……你亲自出手相救,与我斗上一场,可以尝试一下是否能把人带走。”
冥冥之中有个声音答道:“本龙要救人,你便杀不掉他。”
秦先羽露出几许笑意,说道:“这一回或许杀不掉,但下一回,你未必能够把人救下。”
道都金龙默然不语。
秦先羽进境太快,下一次相见,会修成何等地步,谁也不知。
就算是这头道都金龙,也不愿和秦先羽交恶,更何况,它与秦先羽之间还有一场承诺。
空中寂静。
云雾飘向南方。
……
时过半日。
秦先羽来到庆元府。
相爷在京城,但苏文秀不在相府,据管事说,苏小姐是早上得了消息,匆匆去京城一趟,似乎想要去见什么人。
秦先羽没有见到苏文秀,只觉有些遗憾,便转了一条路,去了黑风山。
当年他在村庄这里得了红阳石,得了青古藤,又在黑风山凝结煞气,实是有缘。
来到村庄这里,秦先羽见了当年的成树公,但这位老者已经老迈得几乎走不动了,而他当年被凶猿擒走的那个孙女,则长得亭亭玉立,知晓自己年幼时的遭遇,而当年这少年道士不惜孤身入黑风山寻找。因此对秦先羽十分感激。
秦先羽发觉成树公寿元无多。但好在无病无痛。只得叹一声,留下少许丹药粉末,命那少女每日做菜时撒上一些,对两人都有不少好处。
少女千恩万谢,而成树公则躺在床上,精神萎靡,却也睁开眼,朝他点了点头。
秦先羽又去了李应那里。当初从李应手里得了青古藤,挂念至今。
这里不使银两,秦先羽只好画几张安神符,几张驱邪符,送与李应,另外,把他手中的寻常兵器也都一并相送。
这些兵器虽然是寻常,但也只是以秦先羽的眼力来讲,不算法宝便只是寻常,可实际上。这些兵器都属神兵利器。
李应得了这些,大喜过望。极为感激。
当夜,秦先羽便留宿于村庄之中。
……
月至中天。
秦先羽趁夜入了黑风山,回到当初凝煞之地。
这里已经没有凶兽,也再没有鬼物,他来到当年埋葬那个道士的地方,躬身下拜,口称祖师。
如今已经知晓,这位师祖就是白云观的祖师。
秦先羽拔出清离剑,划出一片山壁,给白云真人立了碑,也仅是立碑,并未再把白云真人的尸身葬到什么风水宝地,毕竟入土为安,不好再打扰祖师。
“当年祖师被人追杀至此,便是上界仙人在后追杀?”
“难怪,祖师死而不腐,明显道行深厚,但一身没有多少宝物,而一柄符剑也是残缺,如今想来,却是被人追杀,宝物用尽的缘故了。”
“记得祖师手上曾有大道至简的字迹,想是修炼先天混元祖气的关键?”
秦先羽已明白昔日大概事情。
白云观祖师因为创出有关先天混元祖气的法门,因而惹了灾祸。而观虚师父天纵奇才,居然也凭此创出先天混元祖气的法门,或许其中还有祖师遗留什么字句,稍有点拨之效。
秦先羽叹了口气,施礼之后便即离开。
“当年跟我一起来此凝煞的那位姑娘,也不知去了哪里?”
秦先羽心中微动,思忖道:“当今天下,重男轻女,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是识字的女子也是极少,何况是能够修炼道法的女子?我自修道以来,只有寥寥几位女子修道而已,却也不曾听过有这样一位姑娘。”
“她年纪轻轻便修成地煞,而且是女儿身,大德圣朝之中,应该是大有声名才对。”
秦先羽觉得当年那少女浑身迷雾,倒是看不透了。
……
天明。
秦先羽辞别了李应等人,离开村庄,来到淮水。
淮水依然汹涌奔腾。
当初蛟龙的两个爪趾痕迹,已经被青草覆盖。
当初就是在此观看蛇化蛟龙,从而凝成苍龙,可是蛟龙如今已经离去。
昔日那个樵夫也不在此,多半是受过惊吓,不敢再到附近砍柴伐木了。
想起那个樵夫,秦先羽默然半晌。
原本他对这个樵夫观感不错,但在太上离尘天玥宝珠之中,抽掉了这个樵夫的影子。如今忆起昔日与这樵夫的对话,一字一句还在心中,十分清楚,可对于这樵夫,已经没有半分亲近感觉,只有一种陌生疏离。
倒是成树公和李应没有抽掉虚影,依然有感激之意,因此才会故地重游,再度往那村庄一行。
可是对于这樵夫,已是形同陌路。
秦先羽默然片刻,叹了声,足下一点,有风吹拂,有云雾绕身。
他腾云驾雾,飞过淮水两岸,已不必再借渡船过河,轻易在南岸停下。
“淮水六府?”
秦先羽笑了笑,往前走去。
他行走在山林之间,行走在小路之中,有时顺着大道官路而行,时而翻山越岭。
不管前方是有何阻碍,都拦不住他。
他一直往南行。
他只认得南边,不识得道路。
“回来了……”
“丰行府。”
三百十九章弃文求道者
丰行府。
“城东那个秀才,今年居然放弃科考,每天只在荒山野岭晃荡,像是疯了。”
“听说他满口胡话,说是年前在山里见到了神仙。”
“如此看来,果然是疯了。”
“你看,那秀才又背着柴刀进山了。”
……
酒楼之间,龙蛇混杂,这里酒水价格低廉,菜肴口感一般,只要不是家里穷困得揭不开锅,都能饮上几杯酒,点上几个小菜。但许多人只贪个热闹,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