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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婷儿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心地善良童真,并无多少城府。若是在几日前,她必然是死也不愿意做这类事情的,但如今,她却来到了秦先羽房内,自行褪去了衣裙。
这几日间,梁婷儿帮忙稳定家族局势,或许已经认识到了什么。
现实总是十分残酷的,可以摧毁许多人心中美丽的场景,可以让心中童真毁去,取而代之的,则被称作是成长。
为了她父亲的性命,为了梁家的传承,只在短短几日间,这个天真无邪的少女,已渐渐变得成熟,变得懂事,变得有了想法,有了心机,甚至有了城府。
这并不是秦先羽愿意见到的。
“这里的气息极为纯净,没有尘世间那般污浊。但这里的人,与尘世之中勾心斗角的人,并无不同。”
秦先羽自语道:“梁婷儿……比起眼前这个梁婷儿,我还是喜欢数日前那个天真善良的少女……只盼她能恢复过来,保持本性。”
世上各类勾心斗角之事,其实便是无数色彩,人心纯净无色,但在世间活得久了,终究要染上这些色彩。若是没有染上这些色彩,便只能说明,那人心境高到了极致。
而这类人,万事不拘泥于心,定然便是一颗赤子之心,又或清净之心。
“梁婷儿来此,或许是她自身的想法,但恐怕免不了某些人看似有意无意间的引导。甚至,她来到我房中的行迹,也瞒不过梁家的人,但梁家上下俱是沉默。”
秦先羽摇了摇头,低笑道:“不论是她的父亲,还是梁家的叔伯,恐怕是十分希望她与我能够攀上关系,故而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叹了声,然后秦先羽运气在双目,看出了窗外。
有个少女,在月色下,蹲着身子,抱着双膝,不断抽泣。
一个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不曾受苦,不曾受累,不曾接触过人心险恶,其心中天真且善良。这数日间,从梁家上下所见到的,使得她成熟了许多,但她依然是个天真的少女,她仅仅是在这几天来,才开始懂事的。
她来到秦先羽房中,褪去衣裙,不知鼓起了多少勇气。
但这勇气被打破之后,便有无尽的委屈,无尽的心酸,甚至羞燥惭愧,乃至于对自身的鄙夷不屑,都在此刻迸发出来,迸发成了泪水。
秦先羽推开房门,来到她身后。
梁婷儿吓了一跳,忙起身来,显得极为慌乱,不断抹泪。
秦先羽叹息道:“许多事情,不必你来承担……待你父亲好了之后,梁家上下,便还是由他承担的。即便没有了他,也还有其余的长辈,他们的分量比你重,能够担下的事情也比你多。总归是轮不到你一个姑娘的……”
“人若是能一直那般天真善良,才是难得。”
“虽然并非所有人都是天生的赤子之心,但修道之人,有修身养性之说,便也是修得真我,本我,得到本性之我。”
“你本性善良无邪,不要走错了迷途。”
秦先羽伸手一挥,有股暖意拂过。
梁婷儿似是被这股暖意感染,抹去眼泪,嗯了两声,退出了这里。
秦先羽在月色下站立许久。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难得的天生清净境,其实承担了许多东西。
如若不是清净境,或许他年少时的诸般遭遇,困苦生活,早已让他变得仇恨偏激,何来这等平静淡然?
“修身养性,求得真我本我,去尽心中的俗世尘埃。”
秦先羽闭上双目,脸上仿佛有月光的冰凉感,心中道:“难怪林景堂那本书中,把赤子之心,清净之心,以及清净之境,都看得那般重。毕竟在这世上,能够保持本性如一的,太少了……”
“正如佛祖所说,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这个我,便是本性如一的真我。
三百六十六章眼前事
两界山外,人来人往。
此山乃是两界之间隔,唯有仙人可以来去,如今有**力之人将之打通,令得寻常修道人也有穿梭两界的机会,于是便聚齐了许多人来。
来到这里的,未必都是想要过去南州秘地的,也并非全是修道人。
有许多修道之人,也有许多习武之人,另外一些,则是未曾修炼过的寻常百姓。
有些人是抱着侥幸,来寻修道之人,试图拜师的。有些人则是来跑腿干活的,若是得以赏赐,今后积攒得够了,或许能以身上积攒的东西,跟某些修道人换取一本修道功法。
这上界之中,修道之事并非奥秘,常人亦是知晓,因此便有无数人想要修仙炼道。
但真正踏上修道之路的并不多,修炼有成的更是稀少。
便如同凡尘百姓,都知晓状元郎会是衣食无忧,荣华富贵。而许多百姓也盼望自家有个读书人,盼望能够出一个状元郎,得以光宗耀祖,三代富贵。
常言道,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谁都知晓,读书是极好的出路,但百姓之中,有多少识字之人?而识字之人中,得以科考中举的,又仅几人?
同是如此,世人谁都知晓,修仙炼道乃是极好之事,不乏寻仙访道之人,但有多少人能够遇上修道的机缘?即便有修道机缘,又有几个得以修成道法?
上界之中,修道人众多,然而一州之域。广袤无尽。分布之下。修道人便显得颇为罕见。
许多寻常凡人,终其一生,都寻不到修道的机缘。或许见过修道人,但却极少有谁能够拜师成功,或者得赐功法。
另有些人,得了修道的机缘,却无法修成。
他们没有修道的缘份,便换了道路。
要么有幸习得武学。要么便连武艺也学不得,也就只得认命。
可他们心中终究还是不甘,于是便有了许多人开始拼搏,为了遇上一个机会。
这个机会,或许是他们自身要修道的机缘,或许是为后辈子孙谋求的仙缘。
……
秦先羽立身于土丘之上,看着远处许多人影。
许多人在寻求一个机缘,但却不知机缘何在,不知此生是否有幸能够获取一份缘法,因此眼中都有许多迷茫之色。
在秦先羽眼里。这里的人其实与大德圣朝的百姓没有多少不同。
但大德圣朝的百姓,不知世上有修仙炼道之事。便将希望放在读书科举上面。
“大德圣朝之中,禁止修道人在世人眼前显法,勉强把控住了秩序,但在这广袤上界,却没有太多规矩了。”
秦先羽想起这几日所见,暗自默然,“修为高深者,若心性不正,常是抬手便即杀人,不拘是凡人还是修道人,杀了便杀了,人命皆如草芥,更有甚者,一旦出手,便是成千上万的无辜之人葬身道法之下。”
这里是云州边界,稍显乱象,但其实放眼整个云州,倒还十分太平。毕竟玄庭宗乃是仙宗,把控着云州秩序,对于云州修道人有极大约束。据说玄庭宗也立下了规矩,倘如有罪恶滔天之辈,便会派出门中弟子或长老,将之诛杀。
秦先羽暗想,若非有玄庭宗把控秩序,恐怕这秘地之中的修道人,乃至于仙人,便如同荒野里的飞禽走兽一样,弱肉强食,全无礼仪规矩道德可言。
传闻蛮荒疆域之中,荒州神宗虽也是无比庞大,但却不会约束修炼之人,于是便是一片蛮荒之景,弱肉强食。许多修炼之人,肆意屠杀,甚至有精修邪术之人,豢养人族,视作猪羊,任意宰杀。或有修炼鬼道之人,取人魂魄怨气,炼制阴邪法物。
九州秘地之中,有仙宗坐镇,故而不曾有所乱象。
只是秦先羽倒发觉,玄庭宗对于云州秩序的把控,并没有像大德圣朝钦天监那般严格,修道人只要不是肆意屠杀,罪恶滔天,便不会有太大麻烦。
两相比较之下,秦先羽终是觉得大德圣朝有钦天监把守,是极好的幸事。
“大德圣朝之中,钦天监多半与上界有所联系,而掌控世俗秩序,恐怕也是上界仙宗授意。”他思忖道:“钦天监的做法,其实是效仿上界,犹如仙宗对于秘地修道之人的规矩约束,但钦天监对修道人的约束,显然更为严厉。”
这些事情,想必都关乎隐秘,此时,秦先羽倒也无意探知太多。
看眼前情景,他还是对两界山更有兴趣。
……
梁家此行有七人随秦先羽一同前往南州。
这七人之中,一个是梁元凯,一个是阮清瑜,而另外五人却并不是修道之人,而是武道大宗师。
在这上界,没有污浊,不单是气息,便连食物,药材,诸般花草都显得较为纯净。在这上界的习武之人,调节呼吸,锤炼自身,并辅以许多药材,内服外用,勤修苦炼,修成内劲其实并不算难。
上界习武较易,而地域广袤无边,武道大宗师便显得有不少。
梁家只能抽出梁元凯这一位罡煞人物,而阮清瑜则是梁正商妻子那边的后辈,至于其余人手,便只能抽调练气级数之人。然而罡煞境界以下,真气外放的修道人却也比不过武道大宗师,于是梁家便派来了五位武道大宗师。
其实梁家此行七人,真正仰仗的,还是秦先羽这位龙虎真人。
此刻要前往南州,诸般条序,许多杂事,倒只能由梁元凯去办。
两界山依然凶险重重,并不容易过去。
“两界山之间的虚空断裂之处,被大神通者打开,但那里依然是险山恶水,且凶禽猛兽无数,精怪妖物众多,不乏堪比龙虎真人的大妖王者,据说还有妖仙隐居在内。”
阮清瑜一身淡色衣裳,丝带微飘,神色颇显淡漠,说道:“那山中凶禽猛兽无数,我们便不能在山中行走,只能从空中去。”
秦先羽平静道:“要想腾云驾雾,该须得有龙虎交汇的道行,才能风云齐聚,驾驭升空。”
“正因如此,才要乘坐踏月舟。”阮清瑜说道:“踏月舟是云州仙宗的法宝,以龙虎真人操纵,能够飞空而行,但十分昂贵。我们一共八人,乘坐一趟踏月舟,大约须得付出一件龙虎法宝的代价,一个来回便是两件龙虎法宝。对于梁家而言,两件龙虎法宝几乎要掏空了家底,但姨父是梁家的一家之主,罡煞圆满的修为更是族中支柱,不得已,也只能取出这两件法宝。”
秦先羽说道:“至少在梁家人眼中,一位罡煞圆满的族中支柱,勉强可以付出这些代价。”
梁正商是梁家支柱,只要他不死,梁家便是河灵郡第一家族。
两件龙虎法宝换回罡煞圆满的家主,值得一搏。
即便取不到广林石,但十年之中,有梁正商坐镇,梁家也不至于倒下。
三百六十七章乾元大舰,踏月舟
踏月舟是玄庭宗法宝,在这两界打通之时,可允许让人乘坐。
只是八个人乘坐踏月舟,就相当于要付出一件龙虎法宝,算是颇为昂贵了。
其实玄庭宗堂堂仙宗,自然看不上什么龙虎法宝,之所以让人乘坐踏月舟,也只是给个方便罢了。但乘坐踏月舟,总不好任人来去,不收任何东西,否则早被人潮人海淹没,于是玄庭宗便有了收取宝物的规矩。
两界山被大神通者打开,而九州年轻一代弟子的登天峰比试,还须一年有余。提早一年打通两界,便是为了让两界有交易往来,甚至两大仙宗之间,也有许多交易。
因此便有乾元大舰来往两界之间。
乾元大舰,乃是仙宝。
而踏月舟,与之相比,便与小鱼小虾一般。
“踏月舟可以载人飞空,能够抵御高空之上的罡风。但要飞过这两界山,必然要面临许多飞禽的袭击,那两界山中,除凶禽之外,还不乏可以踏空飞行的大妖,甚至是修炼成就的妖仙。”
梁元凯站在秦先羽身后,躬身说道:“踏月舟不能贸然飞渡两界山,否则必然毁在猛禽或大妖的手上,因此这里的二十七艘踏月舟,都要等候乾元大舰启程,尾随其后,才有希望渡过两界山。”
秦先羽皱眉道:“还有多久?”
梁元凯低声道:“乾元大舰每月往返一次,我们来得正巧,两日后。那乾元大舰便会前往南州。”
秦先羽嗯了一声。
他目光看向远方那艘大舰。
乾元大舰约是木质。与寻常的海上船舰并无不同。形状并不出奇,船帆也似寻常,但却显得极大,宽有四十余丈,长达二百多丈许,极为庞大。且它漂浮在空中,竟未曾触及地面。
这是一件仙宝。
只有这件仙宝,才能使常人穿过两界山。
而秦先羽等人乘坐的踏月舟。便只能尾随在后,借着乾元大舰的余威,一并通过两界山。
……
相较于乾元大舰,踏月舟显得娇小了些。
这艘踏月舟,长约八丈,宽有丈许,但要乘坐二十人,显得颇是拥挤。
操纵踏月舟的是玄庭宗一位外门弟子,白发苍苍,皮肤枯槁。目光浑浊,他是一位龙虎真人。已经伏虎,但还未降龙。他神色冷漠,闭目养神,就坐在前头,一身气息逼人,使人不敢靠近。
秦先羽看了一眼,便把目光收回。
“请真人委屈一下。”
梁元凯低声道:“一艘踏月舟,便是二十人的座位,且不允许携带包袱,不得占据踏月舟之上的位置。原本我想多占几个名额,使得这里宽敞些,但一来乘坐踏月舟的代价太高,二来争夺名额之人亦是不少,便只得如此了。”
八个座位,便相当于一件龙虎法宝的代价,对于梁家而言,着实太重。即便想要占据几个位置,给这位羽化真人一个方便,却也难以承受。
待到归程之时,若是真的得了广林石,恐怕便真的要占据几个座位,用以放置广林石了。
秦先羽深深看了梁元凯一眼,没有说话。
这个梁元凯确实是个办事干净利落的人,在两界山这里,人人都想乘坐踏月舟,但二十七艘踏月舟,座位有限,于是,也就免不了争夺,但梁元凯却能从其中夺得八个座位,着实是个有些手段的人。
通过两界山,从云州到达南州,实是一件令人十分向往的事情。
虽然乘坐踏月舟要付出许多代价,但对于某些底蕴深厚的家族或是门派而言,几件龙虎法宝并非承受不起。即便是一些底蕴不深的家族,也不乏有人咬牙忍痛,去南州走一趟,一来游览南州天地,二来也有吹嘘的资本。
当然,不乏有些人穿梭两界,实是怀有另外的想法。
总而言之,想要穿梭两界,去南州的人,并不少。
许多人准备了足够的宝物,却也争不到一个乘坐踏月舟的名额。
但梁元凯却得到了八个名额。
为了这八个名额,梁元凯断了两根手指,胸前还有一道被法宝划过,深及内脏的伤势。
不难想象,为了争夺这踏月舟八个名额,暗中产生了怎样一场血腥杀戮,而两界山外,却又添了许多个土堆,里边埋了许多尸首。
对于这些事情,若是放在大德圣朝,钦天监多半要彻查。可在这里,玄庭宗未必没有发现,但他们睁一只眼,又闭一只眼,故作不知。
当那夜梁元凯受伤回来之后,秦先羽才发现暗中有了一场杀戮,且在乾元大舰的威压覆盖下,连秦先羽都感觉不出来。
对于此事,秦先羽有些沉默。
当发现这八个名额,其实是以争斗杀戮及血腥残酷而取来的,终究让他心情有些低沉。
……
秦先羽上了踏月舟,目光所及,便发现这上面布满了纹路,但十分隐蔽。
踏月舟也是木质,树木天生就有纹路。
秦先羽发觉这些纹路,便与符纹,阵纹,极为相似,与天地间某一种轨迹相合。他心中猜测得出,这些看似天生的树木纹路,其实是有人绘刻上去的。
“这艘踏月舟之上,被人绘上了许多阵纹,也是因为这些阵纹,才有载人飞空的效用。”
秦先羽坐在位置上,微微闭目。
他向来是腾云驾雾而行,唯一乘坐法宝而腾空的经历,则是钦天监的那架仙辇,亦属仙宝。
他原以为,只有仙宝,才有载人飞空的效用。
但在上界,一艘寻常的踏月舟,就能让人腾空而飞。
“这上界之中,人杰辈出,不仅是修道之人众多,还有那些精通符法,阵法,炼器,炼宝之人。他们制作出这类法宝,能够承载凡人,承载货物,在天空来去,当真了不起。”
秦先羽暗自道:“这在尘世之间,是不曾听过的。”
正当他这般想着时,前方传来响声。
那是乾元大舰的声音。
其实乾元大舰乃是仙宝,以法力驱动,内中阵法自行运转,本是无声无息的,但它过于庞大,稍有动静,便十分惊人。
此刻这一艘乾元大舰,便缓缓往前行去。
空中传来轰隆响声,那是大气被排开的声音。
然后那一艘庞大的乾元大舰,便越来越快。
轰隆隆声音响动。
数百丈长,数十丈宽的乾元大舰,轰然而行,撞破大气,使得空中翻起涟漪,声音滚滚作响。
它极为庞大,仿佛山丘动荡,可却飞在空中,速度极快,仿佛把虚空都撞得穿破。
二十七艘踏月舟紧随其后。
三百六十八章仙人阻路
秦先羽微微伸手,抚在那木质纹路上,仔细感应,便发觉这些木板的纹路之中,确实有法力流动的痕迹。
随着法力流动,这踏月舟也去得越快,且还有一层气息,抵御住了高空中的罡气。
秦先羽乃是龙虎交汇之人,自身便可腾云驾雾,对此显得极为平静。
然而,在秦先羽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