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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先羽心中暗自思忖道:“只是未来后辈弟子翻阅第十脉的名册时,便会发现第十脉初代首座真人之后的两代弟子,是一片空白,只从第四代开始。”
如今第十脉缺了二三代的长老,便从主峰上划来了玄冲和明途等人,诸般事情俱由他们处置,如同第十脉的中流砥柱。好在第十脉未有落定,琐事不多,绝大多数事情还是以教导弟子为主,因此玄冲明途等几位倒还应付得过来,不必再招更多长老弟子作为帮手。
待得其余琐事也都交代完毕,秦先羽方自前往主峰,登上古剑宝殿。
……
古剑宝殿之中,掌教真人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简。
而在他眼前的桌案上,木简或纸张信件,堆积成了小山一般。
当道童通禀之后,秦先羽踏入宝殿之内,见到的便是这一幕。
掌教真人似是未有察觉,细细观看手中木简。
秦先羽也不急躁,就在一旁等候。
待到掌教真人看完,他放下木简,微微叹道:“金丹四转,仙中之仙,确有闯荡天地,游历八方的本领,但你真的要在此刻便即离山?”
蛮荒疆域一事,秦先羽此前未有提起,但掌教真人既然查过秦先羽的出处,又如何不知?
掌教真人早知有这一日,也在等着这一日。
秦先羽也同样知晓,因此未有先行报备,只是专心处理第十脉的事情,教导十脉弟子。
听见掌教真人问话,秦先羽点头应道:“今已得道成仙,能够丹成四转,实是意料之外。至于眼下,每日修行可以增厚道行,但想要积蓄到推转金丹的地步,已不是近日可以做到的。我等候了许多日子,以海中玉蟾炼丹十九诀要温养大道金丹,得以稳固,又耗时半年教导弟子,如今一切都已稳定,再不能拖延了。”
掌教真人沉吟片刻,说道:“广成白玉楼船暂时不在宗内,不过本门之中,这等飞空航行的宝物并不稀少,甚至你的五色烟罗也有这般功用。但要前往蛮荒疆域,长途跋涉,历经千百万里,还是广成白玉楼船这等专门用以飞空航行的宝物为好,你去宝库之内,取古皇金船罢。”
古皇金船,也是中州燕地著名的宝物,与广成白玉楼船齐名。
忽然,掌教真人顿了一顿,说道:“你若是不急于一两日,我倒想让你顺路去办一件事情,实则也与蛮荒疆域有关。”
秦先羽略微沉吟,点头说道:“既然等了这么些年,也不急于一两日。”
他自登上界来,受燕地教诲指导,恩惠无数,位列一代弟子,作十脉首座,地位极高。如今既然掌教真人有事吩咐,自是不能退缩而拒绝。
“中州极南之地,处在中州边界,与南州相交,沾染南州风气,对中州规矩礼仪反而较淡。”
掌教真人说道:“在最偏东南之处有一座小国,亦是本门豢养人种,选取徒弟的地方,国中有本门外门长老坐镇,唯有燕地本门弟子可以出入,而不容其余修道人踏足国境,哪怕是中州本土的修道人,亦是如此。但近些日子出现外人,似乎非是中州人士,有南州甚至是蛮荒疆域的气息。”
秦先羽微微一怔。
掌教真人说道:“前些日子景叶归宗,恰好驻守南边的外门长老传回此事,他得知之后,便请命去了南边,乘坐的正是广成白玉楼船。”
秦先羽皱眉道:“景叶身为地仙,金丹二转,莫非还镇不住这些寻常小国之中的事情?”
掌教真人沉默片刻,说道:“外门长老传来消息,景叶寻到端倪,追踪出去,数日不归,已然失了音讯。”
秦先羽蓦然一震。
他脑海中想起那个淡泊之态的男子,枯坐山崖边上四十年,一朝开悟,得道成仙,连推二转。秦先羽从他身上得到了不少感悟,也从他那里解了无数疑惑。
而这样一位地仙,却也有了这般难事?
秦先羽上前一步,施礼说道:“尚未成仙之时,蒙景叶解惑无数,感悟良多,今日他既有难,自当前往探明虚实。”
“外门长老等候过了两三日才惊觉事情有变,传回消息,时至今日,距离景叶失踪,已过五日。”
掌教真人说道:“我原本要派玄京前去,既然你要往南边一行,既是顺路,便去探上一探,想来以你如今的道行,加上诸般手段宝物,足以应付许多变化。”
秦先羽平静说道:“静心悟道多年,却也应当是舒展一番。”
ps:下一章非常晚,要在深夜才能写好,为避免影响大家的正常作息时间,我认为还是睡醒了再看比较好,推到明天早上更新吧
五百一十章燕观主
南梁国位于中州极南之地,处在两界山边上,而国都京城有一座道观,名为燕支观,传闻是仙界所传承的道统,而道观主人亦是一位怀有神通道术的修道人,非同凡俗,国中百姓尽都视之为在世的老神仙。
阳机城内,繁华似锦。
城外十里处,有一小山,山腰有一茶亭。
相较于城中繁华,城外山野自是显得荒凉,更时而有山林野兽。
这茶亭正好给人一处歇脚休息的好地方。
今日天气凉爽,且无霜无雨。
茶亭不大,做的是养家糊口的小本生意,亭中只得四张桌子。
靠内一桌,仅坐了一人。
此人面貌清秀,一身淡色道衣,面上含笑,正听着众人高谈阔论。
“小道长,您的茶水。”掌柜的满头大汗,低笑道:“往日里只有天气炎热时,行人口渴,我这茶亭才有这么热闹。今日天气凉爽,原以为没多少生意,竟是遇上了这商队的几位贵客,一时忙碌,招呼不来,让您久等了。”
那年轻道士微微一笑,说道:“不碍事,贫道不急。”
掌柜的说道:“这里离阳机城仅有十里,已是最后一处歇脚的地方。一般商队迎风尘而来,几乎都会在这里略作休息,休整过后,养足精神,才往城池行去,毕竟精神好了才好作生意。而眼前这几位贵客多次往返,倒是熟人了,不好耽搁。您且稍待。点心待会儿就上。”
年轻道士点了点头。笑道:“掌柜的自去忙罢,贫道在此等人,不忙。”
掌柜大喜,自去忙碌。
年轻道士饮了口茶水,这寻常茶亭的茶水,自然比不了燕地仙山上的灵茶清泉,但他两三年间初次下山,倒觉颇有韵味。他看着周边众人,心中暗道:“掌教真人命我前来南梁国,我乘坐古皇金船赶来此地,但不好驾凌城内,才在附近停下。适才发出讯息至今已有一个多时辰,怎么还不见有人来此接我?短短十里,竟然无人赶来,莫非有事耽搁?”
还在这般想着,那边商队谈天论地,已然谈起了城内神仙之事。
秦先羽不禁定下心神。仔细去听。
“话说本朝国师燕观主,就是一位怀有神通道术的人物。凭空能生水火,可在刀锋剑刃之中来去,脚步行走间都有罡风凛冽。据说当初在皇帝面前便是走了七步,风雷之声骤起,唤作踏斗布罡,就得了极大的赏赐。”
“当初他老人家也曾经呼风唤雨,在旱季招来雨雾,滋润大地,真是神通广大,法力无穷。”
“本朝大学士原本认为这些事情都是胡说八道,故弄玄虚,曾上本参过燕观主,后来亲眼见到他老人家施法,才彻底信服,从此尊称为老神仙。”
“像燕观主这等驻世的老神仙,实是百姓之福。”
秦先羽听着众人议论,在心中和掌教真人交给他那些关于梁国的介绍,不断互相补益,丰满充实。
梁国虽然是处于上界秘地,但被燕地豢养,作为选徒的地方,隔绝其他修道人,因此修道人在梁国仍是极为神秘的。不像是其他地方,就算是凡人百姓,也都知晓世上有修道之事,大多也都期盼自己或者后人,能够有幸得遇仙缘。
所谓的燕支观,其实就是燕地驻守在这里的一处传承,燕观主正是燕地派遣出来的一位外门长老。
而这里的风气,确实不像是中州常见的风气,略微添了些南州的彪悍,总体而言,与幽州尘世的大德圣朝略有相像,但却还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大德圣朝杜绝修道人显法于世人眼前,但是在这梁国,只是不允许燕地本门弟子之外的修道人踏足,却是没有限制显法于人的规矩。
其中显法最多的,自然便是燕观主,因而也有了老神仙的称呼。
至于燕地,梁国上下并不知晓这个名字,许多年的古老传说中,梁国百姓只称作是传说中的仙山。
而燕支观就是仙山在人间的道统传承。
“不过最近城中有了不少奇怪的风声,听说邪人在国中各处蛊惑人心,连燕观主这种怀有**力的老神仙都不能尽数清除,还向仙山之中求援,后来请来了一位法力更高的仙人。”
“然后呢?”
“最近那些邪人销声匿迹,但这种仙家事情,总不是我们所能获知的。”
“也是,燕观主这种老神仙,谁也不能揣度。”
“听我爷爷讲,在他年幼时,燕观主就已经是梁国的国师,后来我父亲那一辈,他还是国师,到了我这一辈,燕观主还是国师,当真是长生不老的神仙。据说燕观主接掌燕支观的岁月已经十分悠长,历经了四代帝皇,依然是如此道骨仙风的模样。”
“燕观主是老神仙,能够长生不老,也是情理之中。”
“可惜无缘拜入他老人家门下,没有这修仙炼道的仙缘。”
“我家一位远亲,他家孩子出生之时异象频生,倒是有幸被燕观主选中,送往仙山。而后来我家那远亲也被燕观主重赏,已经是一方富庶人家。”
众人议论之中,时有惊叹。
就在这时,前方烟尘滚滚,又有一行车队,最前方有一支旗帜飞扬,上书一个白字。
众人见状,俱都面色微变。
“白氏商行?”
“这是白家的车队?”
“白家虽然是商贾世家,但据说背后是宰相大人为靠山,并且还跟许多王孙贵胄作生意,实在是惹不起。”
众人纷纷起座,结账离开。
原本打算在茶亭中歇息半个时辰的商队,见到白氏商行。却也都纷纷离开。动身启程。
不过片刻间。茶亭里就剩秦先羽一人。
适才悠闲饮茶,或谈天说地的这些人都离开茶亭,要么启程离开,要么则在亭子外收拾行囊,俱都避开了白氏之人。
白氏商队果然也在城外休整,停在茶亭外。
那茶亭掌柜见状,连忙收拾前边客人的剩茶糕点,让自家婆娘快些洗净茶杯。煮沸水,备茶叶,取点心。
茶亭只有四张桌子,每桌至多坐上八人,已是拥挤到了极点。而白氏商队的人足有数十,自是不够位置,当下就有人朝秦先羽走来。
一个络腮胡的粗犷男子大声道:“那小道士,快起来给大爷挪一挪位置。”
然后这年轻道士只是笑了笑,朝一边挪了挪位置,坐偏了些。
茶亭中响起一阵笑声。
那粗犷男子脸色燥红。怒道:“让你滚开,不是让你腾出个位置就算了。”
秦先羽这才总算明白。为何众人适才喝茶时都迅速离开,腾出位置,原来这白氏商队确实颇为霸道。他微微一笑,说道:“同样是付钱喝茶,怎么贫道就不能坐?”
那粗犷男子扔出十多个钱币,道:“你的钱有爷爷的多吗?”
秦先羽从玉牌中取出些许掺杂金银的器物,运用法力捏成一锭金子,便放在了桌上。
茶亭中倒吸口冷气。
看这小道士如此清秀瘦弱的模样,弱不禁风,居然是头肥羊?
所谓财不露白,那掌柜的也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扯住这年轻道士加以劝说,让他快些起身,腾个位置,这一次茶钱便也不收了。
秦先羽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也罢,反正贫道喝得也差不多了。”
他缓缓起身来,拾起了那锭金子。
络腮胡男子目光闪过一丝贪婪,但终究还算能够克制,毕竟大庭广众,总不好强抢。但适才被这年轻道士如此羞辱,实在羞燥,心中十分恼怒,见他缓缓起身,怒道:“慢吞吞的……”
于是他伸手过去,朝着年轻道士推去。
然而,那年轻道士却已起了身来,悠悠迈出脚步。
络腮胡男子一手推去,落了空,摔倒在地,茶汤洒落满身。
虽然亭中众人适才都在笑他,但都是白氏车队通行的伙伴,见络腮胡男子吃了亏,纷纷起身,围住了那个年轻道士。
有人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掌柜的吓得脸也白了,意欲上前劝说,却被人推了个倒栽葱。
亭外前一批车队的人纷纷摇头,却不敢多看,亭外其余收拾行礼的几位闲散茶客,也都觉得那小道士着实惹了祸事。
正当白氏车队之人围住这年轻道士,眼看便要大打出手时,远方马蹄声起此彼伏,烟尘卷起,仿佛黄龙。
那是一队铁甲重骑,兵锋寒冷。
当头的却不是高大威猛的将军,而是一个道骨仙风的老者,他徒步而行,却快于疾驰的骏马。若细细去看,便能发觉,他脚下未踏土地,竟是凌空而行。
这老者领着众多铁骑,两侧跟随道童弟子,驾马而来。
“那是……燕支观的燕观主。”
“三年前的旱季……我曾在人群中见他呼风唤雨……”
不论是茶亭内外,众人俱都停住动作,屏息而不敢言语。
梁国的国师!
燕支观的观主!
那是一位老神仙!
他在众人崇敬万分的目光中,止住脚步,在茶亭之外停住身子。目光转动,扫视众人,终于落在被人群围住的年轻道士身上。
感应到老神仙的目光,众人纷纷散开。
燕观主的目光直直落在年轻道士的身上。
然后只见这老神仙激动莫名,热泪盈眶,急忙奔入茶亭,分毫没有仙家风度,就即双膝跪倒,头触地面,大声道:“燕地三代弟子元牯,拜见小师叔祖!”
茶亭内外,一片寂静。
白氏车队众人脸色惨白。
适才与那年轻道士一同在茶亭中喝茶的人,尽数呆若木鸡。
梁国重甲铁骑,也都僵了半晌,不时有身经百战的将士握不住手中长枪利剑,使得兵器跌落在地。
清风习习,凉爽至极。
但许多人都觉得极为寒冷。
“起来罢……”
那个年轻的声音,随着微风淡淡传去。
ps:原本想从这一章开始,归入新的一卷,不过细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这几章依然归在这一卷为好。
五百一十一章询问
城中来了一个年轻道士。
当朝国师,燕支观老观主领一队铁甲重骑亲自前去迎接,跪伏在地。
据说那是国师燕观主的师叔祖。
燕观主是公认的老神仙,在许多年以前,他就是梁国的国师,时至今日,他还是梁国的国师,依然是那副道骨仙风的模样。若有上了岁数的老人见过他,便能惊觉,这位老神仙与百年之前的模样,并无多少不同。
燕观主少说也是两百往上的岁数,而他老人家的师叔祖,该是何等年岁?
燕观主的这位师叔祖,辈分之高令人膛目结舌,然而传言称,来的这位仙长,仅是貌若少年,气息温和平淡,实是一个年轻道士,当真是长生不老。
而随着这位仙长到来,也有一件事情令人议论不休,据说也与这位仙山长者有关,乃是商贾世家白氏的倾塌。
根据一些亲眼目睹之人所传,白氏商家得罪了这位燕支观的师叔祖,导致老神仙燕观主大怒,国主震惊,虽不曾株连杀人,可仅是燕支观与宫中传出来的一些风声,已让白家商行一落千丈,黯淡无光,临近破碎倒塌。
另有不可靠小道消息称,当朝皇帝,堂堂梁国国主,亲自驾凌燕支观,求见这位看似年轻,实则已不知多少岁数的仙长。可最终竟是被拒之于门外,无缘得见。
但这消息并未经过宫内证实。
而在燕支观内,秦先羽坐在高位之上。
燕支观的观主则站在下方,他身侧另有一位老者。是燕支观的另外一位掌事人。
在他们二人身后。跪伏了一列。足有二三十人,均是燕支观的弟子或道童。
燕观主名为元牯,而另外一位掌事人名为元凌,两人俱为龙虎真人,自幼生长于燕地,然而修道未有成就,被派遣出来,镇守外地已有一百数十年之久。
两人能被选入燕地。根骨自然不凡,然而根骨不等同于成就,时至今日亦徘徊在龙虎之境。
其余弟子或道童,只知那看似年轻的道士,乃是本门的一位祖师,辈分高得惊人,神秘莫测,乃是真正的神仙人物。他们虽然激动,却还远不如元牯和元凌二人的剧烈情绪波荡。
二人在这封闭的寻常国度之中,渡过百余年。除却每年有燕地巡守弟子照例前来之外,他们几乎如同被燕地遗忘那般。虽然这里有着联系燕地的方法。但平常若无要事,却是不能轻易运转的。
燕支观的寻常弟子道童,未有在燕地成长,因此倒还觉得不甚如何,可他们二位出自于燕地,自幼成长,宗门在他们眼里,正是常人眼中的家门。这些年离开燕地,未得返宗,着实令人极为伤感。
这一回,燕地来了一位长辈。
这是与掌教同辈的人物,属一代弟子,师叔祖级数的长辈。
在元牯和元凌眼里,就如同出门在外的游子,听闻家乡来了长者看望他们,心中之激动,实是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