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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帆淡淡道:“他充其量算是一头野兔,何来放虎归山之说?”
五百三十九章吃肉吗?
放走了蒙宗,燕地分宗之人方自到来。
并不是燕地分宗的反应较慢,只是因为元帆在此,足以应付。
“这尊雕像乃是部落之神灵,但虚弱老迈,他受仇家追杀,逃至此地,试图借本门之力为他庇护。适才他仇家已然到来,被小师叔祖打退。”
元帆说道:“这老神该当是何罪责,以门规照办,不必容情。至于他那仇家,打上本门境内,对本门师叔祖动手,我与小师叔祖自会上门斩杀。”
几位分宗的外门长老俱都应是。
秦先羽看着蒙宗离去的方向,正是他往蛮荒神宗去的路径。
其实似这一类事情,秦先羽此前倒也不曾有过。
以往要么便杀人,要么不想杀,便放了回去,恩怨两散。而这一次,放人家归去,再上门去杀,其实自己心里总也有些好笑的。
但蒙宗对他而言,修为不高,确实不算放虎归山。
他此举不过只是想要见识一下神灵真正的手段,行走蛮荒,开展见识,与神灵较量也可算是其中之一。
一路行来,不缓不慢。
秦先羽在树林间徐徐而行,淡淡说道:“你说他敢不敢回去?”
元帆微微沉吟,说道:“神灵的源头乃是香火愿力,失了信徒,失了愿力,无香火供奉,便如无根之水,只剩身上的神力,用一分则少一分,直到最后,烟消云散。重归虚无。但他是后天生灵。并非从香火之中诞生。不似先天神灵那般依靠香火愿力,所以,若说他一时动念,弃了信徒,也未必不能。”
“对于他而言,无香火愿力供奉,不会烟消云散,最后只是重新化为凡人。不复神位。不过,倘若他当真放弃了信徒,除却要跌落神位,重归凡人之外,还要受到这些年来香火愿力的弊端压身,就如同气运压身。”
说罢,元帆略微思索,说道:“也许真是如此。”
然后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点头道:“确是如此。”
“倒也未必。”秦先羽说道:“他虽然不是回返那淮阴山十八部落,但去的地方。好像有些动静。”
元帆看了片刻,说道:“这是蛮荒神宗的分部。”
蛮荒神宗号称掌控蛮荒大地。而这蛮荒大地广袤无边,更甚于九州大地,即便有门中弟子在大地之上游历,却也不能顾及到每一处,于是就有了分宗镇守各方。如同燕地在中州南部的南梁国所设立的燕支观。
但蛮荒神宗在此附近设立的分宗,比之于其他分宗,更为底蕴深厚,虽比不上根底深厚的一流宗派,却也相差不远。分宗之内,甚至有一位九劫不朽真身坐镇,不乏制衡燕地分宗的意味。
秦先羽缓缓说道:“他来燕地分宗撒野,自恃不入分宗范围之内,只在边缘,便如此横行无忌,便是因为在他身后,有蛮荒分宗庇护。只是,此人在分宗范围边缘动手,且对你我这燕地之人动手,死罪难免,你说蛮荒神宗是否还会为他庇护?”
元帆默然道:“按理说是不会的,但这所谓是神灵,既然有这个胆量,如此行事,想必背后确有几分底气。倘如他杀过老神之后便走,无凭无据,再有蛮荒神宗庇护,我们要追究他的罪责,恐怕不易,但现在,他对本门之人出手,蛮荒神宗的一处分部,是保不住他的,但多半会在其中加以阻碍,不让我们称心如意。”
许多年来,各方势力来到蛮荒疆域历练。
在这里,各方势力交错,弱肉强食,杀戮不止。
莫说是和蛮荒神宗的较量,就算是九大仙宗之间,表面同气连枝,暗地里也互有杀戮,只是各宗从未点破。而其中,三地剑仙以剑法为重,攻伐最利,心性凌厉,于是杀戮最多。
燕地身为三大剑仙圣地之一,门下弟子亦是如此凌厉,杀戮极多,与蛮荒神宗弟子之间的血腥较量从未缺乏。
但仙宗与神宗之间,亦是未有点破,至少大致上还是颇为和气。因为在上面的大人物眼中,弟子间的较量,终究是磨砺的手段,哪怕流了血。
可是即便如此想法,但各宗弟子经历杀戮,仍是有些芥蒂的。
比如蛮荒神宗三代弟子中,号称蛮荒年轻第一人的孟星然,被燕地三代弟子林景堂击败,此事令蛮荒神宗上下震动,上至长老,下至弟子,无不惊怒交加。于是,底下行走蛮荒大地的弟子,互相之间更是冲突不少,不乏死伤,而这一段时日以来,可算是蛮荒神宗与燕地关系最为冰冷的时候。
“他想必是知晓此中紧张不善的关系,所以借蛮荒分宗的势,自觉有得撑腰,且只在燕地分宗边缘,于是便有恃无恐。”
秦先羽眉头一挑,说道:“既然连外人都知晓此中变故,那么,你说我去蛮荒神宗借用观疆录,而蛮荒神宗未有阻碍,反而应允此事,是否有些异常?”
元帆心中微凛,沉思说道:“虽然小师叔祖的身份尚未宣扬出去,但蛮荒神宗多半已经知晓。就算是一名寻常的弟子前往蛮荒神宗,他们也该守护安全,而以您的身份,更不应有任何变故。尽管底下弟子关系紧张,但宗门之间的关系,却并非那般不善,倘若小师叔祖在蛮荒神宗出现变故,那便是两大宗门之间无法弥补的巨大裂痕,乃至是血仇。”
倘如燕地的小师叔祖,因本领不济,死于闯荡蛮荒疆域的途中,便无话可说。倘如死在蛮荒神宗之内,便是蛮荒疆域护持不力,甚至是蓄意所为。
秦先羽微微摇头,说道:“我说的并不是生死。”
元帆迟疑道:“那小师叔祖的意思是?”
秦先羽微微笑了笑,说道:“也不算什么事儿。”
他言语轻快,笑意吟吟,分毫未有半点忧虑。
两人偏了路线,循着蒙宗的痕迹而行,往蛮荒分宗行去。
约是过了千里。
前方有一山峰,山腰上树木交结,隐约形成一座凉亭,别有一番韵味。
木亭之内,有一人坐在木椅上。
在他面前有一堆火。
这人身着灰色衣衫,手执一根木叉,末端似是一块肉团,在火上烘烤。
秦先羽停下脚步,隐约有些寒冷之意。
元帆目光骤然一闪,把手搭在剑上。
那人抬起头来,挤出一丝笑意,说道:“吃肉吗?”
他把木枝往上一抬,移出火焰之外,末端的肉团显露出来。
那是一个头颅。
一个烧得皮肉焦黄的人头。
已经浑浊熟透的双目,似乎还残留着无法置信,痛苦挣扎的光芒。
这是蒙宗的首级。
淮阴山十八部落共尊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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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四十章凶榜第三,宋野
这人约二十七八的岁数,面貌普通寻常,身着灰色衣衫。
他举着木枝,朝着上面咬了一口,然后露出些许笑意,说道:“神肉,味道不错。”
秦先羽目光微凛,只觉四周都尽数冰寒。
这不是寒气,而是杀气。
那人的衣衫也不是灰色,而是青色,然而杀气仿佛凝成实质,一切俱都灰暗绝望,于是便如一身灰衣。
凉亭也是灰色枯木。
但这原本是青葱翠绿的树木。
只是因为他来到了这里,于是草木不生,为之枯萎。
他一举一动,杀意荡漾。
在此人眼里,杀机已经融入了骨子里,杀气无处不在,只要心中起意,必是杀意。
他只是想要杀人。
“我名宋野。”
那人微微一笑,普通的面容上,似乎蒙上一层灰暗的尘埃,他徐徐说道:“有人称我为血魔,但我本名是宋野,不怎么喜欢别人用其他名字称呼我,为此,我已经杀了一些人。”
秦先羽眼神沉静。
元帆在身后低声说道:“宋野,此人乃是淮阴山赫赫有名的凶人,以血魔为称,嗜杀成性,在这三万里淮阴土地之中,列为凶榜第三。此人多年前已被蛮荒分宗列上凶榜,但凡神宗弟子遭遇,便即诛杀,可他本身修为不低,并且蛮荒分宗虽然名义上追杀,却因为门中弟子未有遭遇此人屠戮,故而不甚尽力,于是让他逍遥至今。”
秦先羽眉头微挑,思忖道:“凶榜第三?”
元帆说道:“此人一言不合便即杀人,不论对方是何来历,不论神魔仙佛。乃至于普通部落凡人,只要他心有不喜,便即杀戮。而他最为有名的一次,便是因炼宝不成,心中不喜,然后以杀戮泄愤。一记道法打平淮阴山的一座浩大部落,将其部落神灵抹杀,余威蔓延,部落上下十万人,不分男女老少,无一生还。”
秦先羽默然不语。
十万人部落,无一生还。
只听这一句,便能想象出此人凶性,但也仅仅如此。
他毕竟没有生活在那部落之中。没有与部落之中的人交集,因此只觉得这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但实际上,一万与十万,都似乎并无不同。
然而仔细想来,却又是不同。
十万人中,男女老少皆有,有善者,有恶者。他们之间是夫妻,是父母儿女。是诸般亲人。他们中有情思深重者,有智虑出众者,有热血沸腾者。
不论是平庸还是低劣,不论是否有情有义,不论是否欢笑还是痛苦,不论是生活富庶。还是贫困度日,都在劫数之中,尽都化作一具枯骨。
当初大德圣朝之中,魔僧枯达焚烧三镇,死伤千人。已是悲声震天,哀鸿遍野。而十万人众,该是何等惨状?
而劫数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人。
只看他面貌普通,与常人无异,可谁又想得到,此人杀戮无数,多少万人的性命,俱都如草芥一般。
秦先羽心中道:“这厮有血魔之称,果然名副其实。”
他把手搭在剑上,缓缓拔出守正剑,立身在元帆身前。
宋野没有理会,他张口扯下手中的肉,啃去上面的骨,然后剩下一个骷髅,扔到一旁。
“听说中州燕地四代弟子中,出现了一个惊才绝艳的后辈,本领不亚于三代弟子中的林景堂,而狂妄桀骜之心比之于林景堂还要更甚一筹。”
宋野淡淡说道:“据说这小辈自称于百岁剑仙无敌,而剑诀号称诸般万法攻伐第一的手段,于是便自认为天地修道人之中,百岁以下,无人可敌?”
秦先羽眉头微皱,说道:“本门四代弟子中,还有这么一个人物?”
宋野说道:“据说此人名为善言。”
秦先羽目光一凝,只觉十分怪异。
元帆也知小师叔祖曾化名善言,于是不免惊讶。
“这个燕地的弟子,比林景堂还狂,引起了不少宗派的不满,上至蛮荒神宗,中土仙宗,东海仙岛弟子,下至蛮荒诸般部落宗族的年轻后辈,无不沸腾,如今大多在搜寻这个善言的行踪。”
宋野说道:“近一日来,许多人在找他,但我已经寻找了一年,找的是一个年轻道士,负剑而行,并且身怀至宝,有一面容纳虚空的玉牌,一头真龙为坐骑,数千神鹰为手段,似乎也是燕地的弟子。”
元帆觉得惊异,朝着小师叔祖看去。
秦先羽心中记起初至蛮荒之时,曾斩杀堪比四转地仙的一头神魔,后来有人自称宗门豢养此神魔,讨要交代,开始争斗,最终他施展陷仙剑决,击败那五劫不朽真身的老者,却让他和另外一人逃离了。
除却此事之外,他便一直在分宗之内修行,未曾再显露出玉牌,真龙,神鹰。
“那老头传出此事,似乎有心借刀杀人。”宋野说道:“此事传入我耳,颇有兴趣,于是我为了截止消息外传,便替你杀尽那老头以及他满门上下三百余弟子。此外,但凡听过这个消息,知晓有个年轻道士身怀宝物的人,都被我灭了口,合计千人,加上他们可能会告知的亲朋好友,或者妻儿老小,约有六千人。”
他言语平淡,仿佛一把洒落了六千粒尘沙。
“现在,知晓此事的,仅我一人。”
“那年轻道士施展的是燕地的剑诀路数,身怀至宝,颇为年轻,但似乎并无多少声名传开,应是初入蛮荒。而四代弟子善言号称惊才绝艳,百岁无敌,亦是初入蛮荒。这两人应是同一辈,且都是极为出色,按理说,应是同一人才对。”
宋野抛了那木枝,问道:“你就是善言?携带宝物的善言?”
秦先羽点头道:“是我。”
“看来这宝物,只能落在我身上了。”宋野笑着说道:“之前听说时,只当作是一个年轻后辈,不谙世事,天真无邪,执长辈至宝护身,行走蛮荒大地,最后的下场便是被人所杀,被人夺宝,实是一个前来送宝并送命的小家伙。后来听了善言的豪言壮语之后,颇有热血沸腾之意,却是一个自负到了极点的家伙。”
“我此生杀人无数,最喜你这一类天才。”
“天才者,素来自负,自觉前程远大,潜力无穷。然而每当被我所杀,在断了性命时,他们便知道技不如人,且再没有了未来,于是心中便没有了半点自负,只能在尘埃中痛哭哀求。”
宋野微微闭眼,颇觉陶醉,说道:“杀这么一人,比轰杀十万凡人,尤为舒畅。”
五百四十一章杀气冲霄,阴云满天
猛然一声震响。
那是一声雷音。
地面都震了一下。
没有预兆的雷霆,突然而生的震动,让树林间的虎狼鹿兔等物,俱都亡命奔走。
雷霆是秦先羽打出去的。
宋野还未动手,而秦先羽已经出手。
既然话已说到这个地步,秦先羽不指望和这个凶榜第三的嗜杀之徒平息干戈,也不愿多费唇舌,反正都要动手,便先行出手。
宋野所在的凉亭已经被打成碎片。
这凉亭是许多树木的一部分枝桠交结而成,变作亭子形态,如今被一记雷霆打灭,连带着那些树木都尽数毁灭,变作碎片,或者起火焦黑。
宋野在其中,安然无恙,他一身以杀气所凝的灰衣,水火不侵。他神色不变,头发在火焰中都不曾有半分焦枯。
他在雷霆之下,似乎安然无恙。
元帆心中惊讶至极。
秦先羽面色不变,身子一晃,闪出三具化身。
他知晓自身的掌心雷有多少威力,只要未曾踏过三重地境,谁也不能站着不动,生生受下。
就像是一个武道大宗师,武艺登峰造极,可却也不能站着不动,生生受刀剑劈斩。哪怕手执刀剑的人还只是不曾练武的普通人,也足能要了大宗师的性命。
宋野明显未有踏过第三重地境,他在雷法之下,只是勉强用道法抵御了一下,看似安然无恙,实则已受了些轻伤。
秦先羽打出雷法后,便放出三具化身,朝着宋野而去。
“来得好。”
宋野露出陶醉之色,似乎沉浸在杀意之间。
他身上的灰色气息骤然冲天而起。聚在高空,化作云层。
阴云滚滚,遮蔽数百里。
灰色的阴云,使天地为之黯淡,内中时而有血芒闪烁,仿佛血色雷霆。乃是血腥所化。
仿佛无穷无尽的杀戮之气,令草木枯萎,令岩石迸裂。
饶是元帆这等燕地的正统剑仙,也不由为之屏息。
而秦先羽修得先天混元祖气,对于外界感应最为敏锐,尤其是他修为高于元帆,于是对于杀气的感知,更为强烈。
方圆数百里,森寒如冰。渗入骨髓。
秦先羽握紧守正剑,法力运转,道剑之气流转,体内才算回暖,免去影响。
宋野杀气滚滚,凝结成阴云,面对秦先羽三具化身,分毫不惧。便即迎了上去。
“此人几乎与杀气不分彼此。”
秦先羽凝目看去,便见他身周阴云之中。有无数怨气,阴森至极。
宋野杀戮无数,待到杀得多了,此后每杀一人,便有人死之后的先天混元祖气附身,反而更增杀机。平常对敌之时。根本不必多说废话,杀机一涨便足以震慑大敌。
秦先羽面色颇为凝重,三具化身不过一个照面就被破去,他手上一张,雷霆骤生。
五雷正法。迸射登天,打入阴云之中。
雷法最克阴邪!
天空阴云缺了一块,连同宋野的气息都稍微降了一些。
秦先羽手上一按,又是一道掌心雷,朝着宋野本人而去。
宋野握拳打去,手上登时生出灰色火焰,砸在雷霆上。
轰然一声响!
雷芒消散,火焰腾空。
咻!
有剑光倏忽而至,穿过雷芒火焰。
宋野面色一变,手上翻出一柄匕首。
只听一声响动,匕首碎裂,而剑光余威不止,划过他一条臂膀,然后臂膀断落。
元帆心中暗道:“虽然此人修为比小师叔祖稍高一些,但小师叔祖的洞虚剑光,实是攻伐最利的一门手段,尽显燕地剑仙之法。宋野固然厉害,但我燕地号称攻伐第一,却也不是他所能匹敌的。”
宋野血液从断臂处喷涌出来,他面色不变,另一只手抹过,就见灰气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