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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它总算未有泯灭于剑阵之中。
一声充满暴怒的吼声响起,但只吼了一半就即止住。
因为有一道青红雷霆随之打了过来。
六阳至境神雷!
秦先羽几乎没有停顿,在打出洞虚剑光之后,便施展出了六阳至境神雷。
一声雷音响彻天地。
那凶悍巨猿被雷霆打中胸口。浑身雷霆电芒。焦灼万分。而胸口处已被打了个通透。
但它仍然未死,一双硕大的猩红眸子落在秦先羽身上。
“你还有多少本事?”
“尽都使来!”
巨猿口中传来苍老的声音,低沉至极。
秦先羽脸色苍白。
不论是洞虚剑光,还是陷仙剑决,或是六阳至境神雷,都是极为厉害的手段,同样消耗亦是不少。饶是他已经是仙中之仙,修炼的是先天混元祖气。却也觉得体内隐约有法力耗竭之感。
神宗长老正是看出了这一点,因此才如此开口喝问。
尽管受创极重,但六劫不朽真身,却终究未死,因此他便胜了。
百丈巨猿自行消去,只剩一个老者站在当空,脸色铁青,目光阴沉。
老者衣衫破损,浑身染血,头顶有剑痕伤口。几乎切开了额骨,此外又断了一臂。胸口处几乎被打得通透,脏腑都有损伤。好在他是以不朽真身的状态相迎,否则剑气入体肆虐,雷芒通身破坏,脏腑损伤,胸口通透,乃是必死无疑。
但既然不死,那一切都不再重要。
六劫不朽真身的人物,要恢复这些伤势,并不艰难,至多耗费些时日。
他看着秦先羽,说道:“你还有多少本事?”
秦先羽目光沉静,说道:“自然还是有的,但也杀不死你,那便不使了。”
神宗长老冷声道:“你总算要束手就擒了。”
秦先羽听出他杀意极盛,似乎要将自己当场打杀,而不再是生擒而走。然而秦先羽并无惧色,他淡淡笑道:“你要杀我?”
神宗长老说道:“以你的罪责,定你死罪足矣……不过燕地弟子中出了你这么一人,想必是四代弟子中最为杰出的一人,必受师长器重,就算我占了道理,可要杀了你,大约还是不免有些麻烦。”
他抬起手来,忽然冷笑道:“可惜老夫不惧怕麻烦!”
秦先羽不缓不急,说道:“你这一掌下来,我保你必死无疑。”
神宗长老眉头微皱,心想这后辈竟然还有后手,但细想下却又一声嗤笑,道:“你在威胁我?”
秦先羽说道:“提醒罢了。”
神宗长老眉头紧皱。
道行越高,所能感应到的便越是清晰。
这后辈言语笃定,全无波荡,极为平静,似是述说事实,未有半分虚假之状。
“我此去蛮荒神宗,何须你来擒我?”
秦先羽收回守正剑,体内法力运转,渐渐恢复,他平淡说道:“我此去蛮荒神宗,要定我的罪责,也是在神宗之内,不是这荒郊野外。再者说,要定下我的罪责来,也是本门掌教的事情,莫说是你一个二代弟子,就是你蛮荒神宗的掌教至尊,也没有这个资格。”
神宗长老顿生不屑,冷笑说道:“区区一个四代弟子,再是何等惊才绝艳,你又哪来的自信?哪来的分量?老夫身为神宗二代长老,乃是你师叔祖一辈,对付你一个四代弟子,还没有这个资格吗?”
“师叔祖?”
秦先羽冷声道:“我不是四代弟子。”
神宗长老怔了一怔。
然后便听秦先羽说道:“我是一代弟子!”
神宗长老仿佛又被六阳至境神雷打中,脑海中一片空白。
待他醒悟过来,唯有一阵惊怒交加,喝道:“胡说八道!”
秦先羽说道:“论辈分,我乃当代弟子,你是二代弟子,你还须唤我一声师叔,你有何资格处置于我?莫说是你,就算是你蛮荒神宗的掌教至尊,也仅是与我同辈,仍无处置我的资格。”
“论出身,我乃中州燕地的弟子,非是你蛮荒神宗人士。”
“要论罪责,也是本门掌教真人的事,何须你蛮荒神宗多管闲事?”
秦先羽背负双手,冷声道:“滚回去!待我亲自登门,再与你神宗掌教讨个公道。”
神宗长老脸色阴晴不定,手中光华闪烁不定。
四代弟子忽然变作一代弟子,身份天翻地覆。
他可以设局斩杀四代弟子善言,灭去这位燕地未来耀眼的奇杰,至多遭到门派重罚,但无性命之忧。可一代弟子,与掌教同辈,身份极高,倘如他动了手,必死无疑,哪怕此刻收手,也免不了重罚。
他脸色阴晴不定,既有怀疑,又想杀人灭口,一了百了。
从那年轻道士的身上,没能感应出任何异常,似乎并未说谎。
但此事明显过于不可思议,于是他心中仍是质疑居多。
“一代弟子,年岁极高。”神宗长老沉声说道:“老夫可以看得出来,你确是未满百岁。”
秦先羽平静道:“怎么?你认为我需要向你解释么?”
神宗长老面色一滞。
两人只在空中僵持。
神宗长老有心下杀手,但终究惊疑不定。
秦先羽默然不语,持守正剑。
似乎过了许久。
随着时候过去,神宗长老心中澎湃的杀意终究不能保持,渐渐平歇。
而秦先羽恢复了几分法力,手中的守正剑则渐渐有金芒孕生,洞虚剑光蓄势待发。
神宗长老深深看了秦先羽一眼,身子往后飞退,退了百丈远,才收回目光,转过身子,消失于天际之上。
秦先羽提起法力,说道:“此事还未完毕,待我登上神宗山门,必然如实告知贵门掌教。”
言语落下,他脸色阵红阵白,然后捂着胸口,咳出血来。
纵然有五色烟罗护身,但无奈自身道行不足,仍是被神宗长老那青色光团所伤。
且伤势极重。
若无五色烟罗,几乎要被打杀当场。
秦先羽收了守正剑,抹去血丝,抬手放出数千神鹰,以及一头灰黑长龙。
野龙脱出玉牌之外,望向那神宗长老远去的方向,心有余悸。
哪怕已经重伤在身,但那毕竟是六劫不朽真身,几乎使它感到窒息,就仿佛面对一座无比跨越的高山。
不!
比高山更为可怕!
真龙堪比地仙之流可以搬山填海,但却不能撼动那神宗长老分毫,它甚至觉得,对方只需吹出一口气,就可以灭杀自身,就算已经是重伤之身,亦有这等本领。
秦先羽放出数千神鹰,把血蚕蛊也放了出来,然后返身坐在野龙身上,仿佛失了力气一样,俯身入睡。
“找个地方,我要闭关!”
声音细弱蚊蝇,几乎听不真切,但它可以听得出来,这个年轻道士已经虚弱到了极点。
适才与神宗长老的对话,不过强撑着罢了。
野龙下意识便想把他翻倒下去,却忽然记起,这年轻道士已然能与那神宗长老对敌,不再是昔日连自己都斗不过的小道士。
虽是四转地仙,却能力敌六劫不朽真身。
这也是一个能够挥手之间斩杀自己的人物。
这等人物,确有资格将自身作为坐骑。
野龙俯下头颅,心中已有三分服气,但总有许多不甘。
血蚕蛊领着数千神鹰环绕在侧,低吟催促。
然后便见一条黑龙在空中腾飞。
黑龙之上,有个年轻道士,正静静熟睡。
五百五十二章不见停歇的杀戮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天上曾有阴云滚滚,风雷随行,内中有一头黑龙盘旋,满空游走,身周有数千神鹰环绕,仿佛众星捧月,蔚为壮观。
眼尖的人,可以从黑龙身上看见一个人影。
“谁人能以真龙为坐骑?”
“必为神仙矣!”
据说那黑龙席卷风云,落入了前方的山中。
见到那一幕的人,不单是附近部落的凡人百姓,还有许多修行中人。
山中有水,名为洗涧。
从那一日起,清澈的水流,时而泛起嫣红,时而会有衣衫的碎片,漂浮的虫尸,洁白的羽毛,以及若浮若沉的黑色鳞片。
其余的也便罢了,但那黑色的鳞片,有巴掌大小,威势不灭。
有附近部落之间捡了回去,一路之上,豺狼虎豹尚未近身,便即奔逃。回到部落之后,竟然再也没有什么野物在部落之旁窥伺。
有族中老者说,这是龙鳞。
这是龙神赐予的礼物!
部落中许多人沿流而上,但都没有回来。
族老说,龙神不愿见到凡人。
于是部落再也没有人沿流而上去求见真龙,而是从此雕刻出真龙形象,供奉叩拜。
但近日来,有许多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有少数是附近追寻龙神而来的其余部落宗族之人,也有一些是不明身份之人。
这些不明身份的人士,便都是修行人。
其中便包括顾柏尔。
顾柏尔来自于遥远的部落。距此数十万里之遥。他游历至此。听闻燕地四代弟子善言,自称百岁无敌,而自身亦是未满百岁,不免心有几分跃跃欲试。
游历途中,他身为散人修行者,却也自觉不怎么逊色于一流宗派的弟子,倒有心领略一番号称攻伐第一的燕地手段,更何况是善言这等年轻俊杰?
他并无杀意。只想要挑战一番,领略燕地手段罢了。
他走过那溪涧附近的部落,发现部落中已经把那妖龙当成龙神拜祭,心中不免莞尔,但也并无嘲讽之意。因为在他的家乡,曾有一头妖禽,也被供为神灵,直到他自身修炼有成,才得以斩妖。
其余修行人经过此地,都不免嗤笑嘲讽。唯有他是如此平静。
沿着溪流行走。
溪水清澈。
渐渐地,从上流漂来一些血迹。在水中扩散。
有黑色的鳞片夹杂在其中,浮沉不定,染着血迹。
顾柏尔伸手一招,落在手上,仔细端详。
忽然,又有一物,沉在水流底下,但却被水冲着翻滚而过。
“这是……”
顾柏尔伸手一招,把水底下翻滚的物事取在手中,目光微凝。
“龙角……”
他有些兴奋,因为那黑龙必定就在上流。
黑龙之上,是燕地的善言。
那么善言就在溪流之上。
“游历三十余年,这一次见识过后,我便回部落成亲了。”顾柏尔心想,“这一次要向那位善言讨教燕地的手段,又见识过了真龙,游历时的心愿,倒也差不多尽数了结。”
他想起族中心仪的女孩,那是一个较为羞涩的女孩子。
当年他落魄时,她曾送来食物。
当初他获得修行典籍,苦于无法认字时,日夜苦读,是她送来油脂灯火,为夜间添了些暖意,在黑暗中升起一丝亮光。
在他离开时,羞涩的她曾鼓着勇气,壮着胆子,说要永世等候。
游历到了今日,他已经修行有成,而闯荡外界多年,心愿亦已满足,也该回部落之中,守护族人。
顾柏尔沿流而上。
在溪涧尽头的水流中,是一处深潭,而附近的杀气与烟火气还未散去。
树木断裂破碎,土地翻转,一片狼藉。
“散人顾柏尔,闻燕地善言惊才绝艳,尽得燕地真传,特来讨教。”
他躬身有礼,笑意吟吟。
然后水流泛起涟漪。
一支鹿角渐渐探出水面,然后旁边又有一支鹿角探出来。
那不是鹿角,那是龙角。
但左边的龙角缺了一截,于是才先后出水。
那是一个龙首,双眸森冷,龙须飘动,尽显凶野之态。
顾柏尔正要说话,忽然眼前一黑。
他低下头一看,只见一头雪白之中泛着蓝色斑纹的蛊虫展翅而起。
“中毒了……”
他眼前一黑,极为眩晕,连忙运使法力压下,好在他法力深厚,毒性虽是剧毒,却也不伤性命,正要开口呵斥时,就见那黑龙出水。
昂然一声龙吟,黑龙往上冲出水潭,带起无数雨雾。
尽显惊人之态。
顾柏尔被雨雾洒了一身,恍惚间,他似乎看见部落中那个心仪的姑娘。
她如水流一般,依偎在自己胸口,吻着自己的脸颊。
有冰冷的水,像是她的泪。
法力一震,然后眼前一清,见到的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然后眸子上抬,一双血盆大口出现在眼前。
“我回不去了……”
他心内自语。
……
这许多日来,寻找善言的修行人,数不胜数,而寻到了这里的人,亦是不少。
来人有满怀杀意的,也有心怀善意的,或是一心来此挑战的,也或是附近部落之人。
但那又有什么区别?
主人就在潭水之下闭关,恢复伤势。
不论是谁,不论来者有何想法,俱都不能近此。
哪怕你心无恶意,哪怕你是俗世凡人,哪怕你怀善意而来,但是……来者俱死,便想想走,也是妄想。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身的故事,不论他是善是恶。
但那又如何?
秦先羽从来不愿伤及无辜,也不愿对心无恶意之人下杀手。
但这头野龙,这头蛊虫,它们并不是人,它们本来就布满凶野之性。
野龙一口吞下了顾柏尔,然后又有声音传来。
“古灵部落苏哲,为幼弟挫败之仇而来!”
“善言!”
“出来与我斗个高低!”
回应他的是一声龙吟,然后满空白羽神鹰结成燕地周天星斗剑阵,虽形态不合,但在血蚕蛊操纵之下,已得几分神妙韵味。
事毕,野龙顶角又断一截,龙爪被切去一指。
血蚕蛊断了一片薄翼。
白羽神鹰死伤三十余头,数量不多,但这是因为结了剑阵,共同抵御对方手段的后果,虽然死伤较少,然而数千铁嘴神鹰,每一头都有伤势。
“阴山阁弟子林啸……”
“昂!!!”
一声龙吟作了回复。
杀戮在继续。
杀死一个,还有下一个。
五百五十三章阴山阁
天是阴暗的。
仿佛染了血。
“阴山阁长老林弭……为昨日师侄林啸之死而来……”
来人面貌约有六十来许,灰衣加身,手执一杆长幡,一手持印,脸色冷漠,杀机凛冽。
深潭中探出一个龙首,双角俱都缺了一截,额骨裂开,鳞片破损,但它双目野性愈发凶厉。
天空中众多白羽神鹰,结成剑阵。
血蚕蛊只剩两对薄翼,触角断了半截,双眸宛如蒙上水雾的镜子,隐约间也多了几分血腥气。
阴山阁?
昨日那个也是阴山阁的弟子,他的手段十分诡异,折了七十二头白羽神鹰,才把他撕杀下去,众鹰分食。
而这一个所谓的长老,似乎比昨日那个年轻人厉害了许多。
以道家境界而论,此人恐怕过了二重地境。
林弭左右四顾,脸色冷漠。
他已过了好几个百岁轮回,但对于那个自称百岁无敌的燕地善言,仍然是不喜的。如今自家后辈被人所杀,正好成了他出手的借口。
阴山阁虽非一流宗派,却也是二等之列,位在蛮荒,除非有燕地道祖之流前来报复,否则便无灭宗祸患。
善言固然惊才绝艳,但仅是四代弟子,想来应当引不出道祖人物。就算有道祖惜才,为徒孙复仇,但蛮荒大地,终究还是神宗做主的。
“听闻善言技不如人,身受重伤?”
林弭淡淡说道:“就凭一条龙,一只虫,一群鸟,便自以为能守得自身稳妥?”
白羽神鹰将他围住,血蚕蛊隐在暗处。蓄势而发。
野龙森冷的双眸中,有着许多凝重与忌惮。
昨日那个阴山阁弟子的手段,十分诡异莫测,今日这厮比昨天那个道行更高,恐怕不太好斗。
这两日来,每日都有许多人来送死。但眼前这个,修为应该是最高的,当然,岁数也是最大的。
此前送死的,大多是年轻一辈,未满百岁。而这老者,不知有了多少个百岁。
野龙默默想道:“都说了是百岁无敌,你个老东西还来凑热闹,不要脸的老货。”
林弭伸手一打。手中大印顿时迎风见长,刹那间变作一尊小山,朝着下方压落下去。
那四方印骤然涨大,宛如小山,但落在野龙眼里,便如一座浩大山岳。
深潭中的水,都禁不住压迫之力,下沉了三丈。
野龙昂然咆哮。顶着压迫巨力,艰难地往上迎去。
轰然一声响。
四方印压了下去。那野龙无法抵抗,终被压入深潭之底。
而身周数千神鹰环绕,林弭依然面色不变,他把幡一抖,上面灰暗之色往外蔓延,顿成灰暗之气。罩住了周身。
有白羽神鹰上前撕杀,甫一接触,顿时颤抖着摔落下去,生机消逝,白羽变灰。仿佛时光错落。而它双目灵动光泽渐渐消去,变得暗淡浑浊。
血蚕蛊隐在暗处,眸子如同蒙上水雾的镜子,倒映着那人的身影。看见这一场面,它目光稍微凝重,于是那水雾似乎渐渐浓郁了一些,让它的眼眸都变得模糊,不再清晰。
林弭看着水底地方,四方印已然把野龙死死压在水底,并不断让水潭底部为之下陷。
野龙死命挣扎,但渐渐无力。
过不了一时三刻,四方印足能将它生生镇压。
这等真龙,非是寻常妖类可比,乃是和天生神魔所并列的仙兽,殊为难得。
林弭无意屠戮真龙,倒是有意将它镇压,再慢慢降服。
至于现在,野龙被他镇压,不足为虑,只是那善言还未现身。不过他知道,善言就在水中,在四方印没有压住的地方。
“老夫虽已过了百岁,但倒还想看看你这百岁无敌的后辈,究竟有几分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