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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秦先羽也不恼怒。
他领着柳若音闲走,暗中探看那些侠士的后人,大多因为早年受钦天监的照拂,顺着难得的机会,攀爬而起,脱离贫困,算得是不错。另有少数。在失了钦天监帮助后,迅速衰落。如今穷困潦倒。
秦先羽略微施以援手,暂且解了窘境,但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他又命此处钦天监的修道人加以照拂,给予一些机会,给他们一个好营生。
此外又有继承了家传武艺的武学高手,受了阻碍,秦先羽便又出手,助他解了瓶颈,得以突破。
还有一位侠士,其后人俱都已经被人所害,再无血脉存世。秦先羽仔细查探过后,追寻过去,寻得罪魁祸首,辨得善恶,移交官府。
诸如此类,花费近乎十日,才算探看了个遍。
原本诸般事毕,也游览各方,大多景色几乎看遍,此刻已是该回丰行府,只是有了些许传言,又自停下。
……
这里是城中,中央是一座池塘,方圆十丈许,有一条路绕着池边。
路边摆了许多小摊,也有首饰,也有胭脂水粉,也有小吃面点,也有鱼肉烘烤,颇为热闹。
但今日小面摊子里面的少年,却颇为心不在焉,因为那边桌上坐了两人,一男一女。
男的是个年轻道士,长得眉清目秀,背了把剑,挂了个玉牌,笑意吟吟。
而对面是个白衣女子,面貌极美,温柔婉约,又显端庄大方,好似仙子临凡,亦是面上含笑,甚是愉悦。
“臭道士……”少年暗自骂了一声,心道:“当了道士还不清净,让讨不着媳妇的怎么活?”
他愤愤不已,心头恼怒,看着二人谈笑,心里难免酸涩。
秦先羽和柳若音谈笑许久,然后说道:“你看那边的宅院没有?”
柳若音微微点头,柔声道:“看见了。”
秦先羽说道:“这家人姓方,应是从丰行府来的。”
那边小二忽然接口道:“那方老爷的父亲,原是一个书生,要去寻仙访道,后来醒悟神仙不好寻,才回心转意,跟一个青梅竹马的姑娘结了亲,借着老丈人家的照拂,考了个功名,当了个从七品副职,派来我们这里当县令。”
秦先羽和柳若音偏头看过来,对视一眼,俱有笑意。
这少年见吸引了那仙子般的女子看来,他心头暗自得意,于是又自卖弄道:“据说啊,那方县令早年曾经见过神仙,就在山里,一手就把山一样大的老虎按住,动弹不得,后来惊得许多日子不能动笔,日夜憔悴,最后下定决定要去寻找神仙,求取长生不老,结果被人指点过来,才得以醒悟,回去跟方老夫人成亲。”
“方县令已经死了,但方老爷家里倒是有个二公子,当年听了方县令的故事,也去寻仙访道,最后居然真的被仙人收了弟子,每三五年才返家一趟。”
少年朝秦先羽打量过几眼,说道:“那可是真正的神仙……”
他言语中颇有些复杂味道,但总而言之,还是颇为高兴的,就好像压过了那年轻道士一头。
秦先羽收回视线,笑道:“这小子对我可没什么好意。”
柳若音问道:“这是为何?”
秦先羽笑道:“因为我带了个仙子。”
柳若音顿觉羞赧,霞飞双颊。
那少年看得呆了。
然后就见这年轻道士留下了几个银钱,领着那姑娘离去。
少年恋恋不舍,心中低落黯然。
……
“那书生应该唤作方安,乃是丰行府一个书生。当初我第一次踏足京城,后返回丰行府时,途中遭遇一头妖虎,便以降龙之力,将它压服,结果它性子凶厉且狡猾,最终被我用剑斩杀了去。”
秦先羽想了想,说道:“我记得当初有几位文坛大家,经此事而绘画了一幅道人掷虎图,流传颇广,倒是引起了不小的风波。不过此事对常人而言,还是半惊半疑,相信此事者不多,而这书生则非道听途说,依稀记得,当初就在附近,看见了我伏虎一幕,才起了这般心念。”
地仙之辈,可遍知千里,他念头一放一收,又知晓了方家的秘辛。
“其实那方安当年还是寻得了东西的,应是一块残物,乃是残碎法宝,他钻研不出奥秘。而这残碎之物,对于我等而言实是无用,但对于练气级数的修道人,还是颇有用处的,方家后人也是因此得了机缘,拜入修道人门下,只是那个修道人的修为,有些过于粗浅了。”
秦先羽徐徐说来,笑意吟吟。
在自家心仪的女子面前,说一些有助于自身形象的事情,也是颇为得意的。
……
当年画圣,书圣,史官,三人进京,途遇猛虎,死伤众多,终被一个道人所救,伏虎于地,斩杀妖虎。
道人掷虎图,实为画圣唐大人今生巅峰之作,亦为画坛千古未有之绝迹。书圣酝酿许久,才在画上题字。
而史官大人力排众议,意欲将此事记入正史,然而古往今来,鬼神诸事不入正史之中,因而争议无数,也使得这偌大的史官家族,几乎败落。
直到后来,明皇篡位,因知晓神仙诸事,故而勉强准许记入野史。
道人掷虎图传扬出去,引起无数风波,有信以为真者,有惊疑不定者,但大抵来说,世人终究是将之视作画圣心中臆想出来的虚幻场面,只是他画艺冠绝千古,以假乱真,使人几乎当作实事。
尽管如此虚幻不实,但道人掷虎图,实为画圣绝顶之作,上方题字亦是书圣巅峰之作。
此千古奇画,乃是画坛与文坛之中,名声最为响亮的宝物。
哪怕再过千年万载,这道人掷虎图的传说,也将流传下去。
犹记得野史中有这么一段记载。
大德圣朝天启十二年间,夏末秋初,晨时,雾未散,气清凉。
凶虎来袭,死伤惨重,武道宗师亦不敌。
林间现一道人,貌如少年,清秀俊郎,怀降龙伏虎之力,压凶虎于地。
虎降服,道人心善,释之。
凶虎反噬。
道人侧身,托虎腹而起,掷十丈外。
虎心惧而退,道人观虎心恶,拾剑斩之。
秦先羽微微笑道:“也不知那道人掷虎图落于何人手上,我问过钦天监,并不在皇宫之中。”
柳若音看了他一眼,轻声道:“在我房里。”
六百零七章人圆心意
回了丰行府,又自拜见柳珺夫妇。
柳珺夫妇在俗世间,修为已算是不错,尤其是被秦先羽以点化之术,省去了最为繁杂枯燥的入门步骤,省去了孕生真气的步骤,几乎堪称是节省了数十年的功夫。
如今夫妇二人,已经可以尝试凝煞,然而凝煞一事,非比寻常,一个不慎,煞气入体,便要死去。
柳若音当年得以凝煞,知晓其中凶险,她心知父母修行本就走了捷径,且心性不甚高深,亦谈不上凝神静气,在凝煞这一步,势必极为艰险。
然而秦先羽归来,又是不同,他身为五转地仙,亲自为柳珺夫妇护法,自是全无危险。
试问天上地下,哪一个练气级数之人,能得五转地仙护法?
秦先羽在为他们夫妇护法之前,也传下一些凝煞时的要点,让他们得以在凝煞之后,借力打破窍穴。
待得柳珺夫妇俱是过了地煞级数,不过两日,钦天监便有人来,册封二人为灵台官之职。
按说灵台官册封,该往钦天监一行,但来人却未提起,只给他们夫妇易了官职。
这半月之间,清凝也不再避他,只是没有了以往的刁蛮性子,言谈恭敬,只当他是姑爷,又有当年应皇山旧事的一些愧疚。
秦先羽颇为叹息,有心开解,却不知如何开口,终究叹了一声,心道顺其自然便罢。
……
那一株树木,还在道观旧址附近,由众多铁嘴神鹰看守。
这是从天尊山得来的树种。
盖矣神尊借此树木。深种全山。集一山之力加身。万分不凡。
而在传言之中,盖矣神尊就是此树成精,借体显化,投身为人,以他前生树体为宝物,集合大山之力。
也另有传言,盖矣神尊乃是从这树下生出来的,胎血染到了树上。于是天生和这宝树亲近,甚至得以为自身所用。
秦先羽还是倾向于后者居多。
尽管盖矣神尊对于此树,有天生的亲近感,然而他似乎也不曾得到此树真谛。
秦先羽总觉此树不凡,尤其是得了道胎真玄悟真篇之后,更是如此。
道胎真玄悟真篇,最终便是演化成为树木,变作树种,落在秦先羽身上,化生为无上道法。
尽管两者不同。但总有相似之处。
而飞天血蛇之毒,能够使得此树成长。也是一大疑点。
尤其是如今秦先羽眼力非凡,能够看得出来,这飞天血蛇,其实怀有龙族血脉。
他手中一翻,乃是个瓶子,内中便有野龙的血液。
沉思片刻,把血液滴落树身之上。
刹那之间,树身吸纳血液,忽然泛出光芒。
它茁壮成长,迅速高达三丈,树冠覆盖,几乎有一个庭院的范围。
葱翠茂密,不过只在转眼之间,就即变化。
秦先羽心忖道:“果然须得龙族血脉,但那些飞天血蛇的血脉过于稀薄,且谈不上有什么道行,因而用处不大,可野龙乃是妖仙级数的真龙,它的血液用处便是不小了。”
秦先羽伸手一按,意欲把这青树送入玉牌之中,但却总觉有些阻碍。
他尝试了两遍,终究放弃。
有意把野龙留下,让它每日以鲜血浇灌,但这野龙何等傲气,只怕不会听命。若是把青树放入玉牌之中,倒也可以每日压一压它,让它去给青树施血,但如今不能把青树收走,要把野龙留在尘世,也是不妥。
秦先羽沉吟片刻,想着是否把寒潭那头蛟龙擒拿过来,但仔细想来,依然不妥,于是也便作罢。
“这株青树……来日方长……”
秦先羽这般念了一句。
这里有许多铁嘴神鹰守护,只要不是仙人下界,俱可无事。
只不过这些铁嘴神鹰也算有了些神智,秦先羽将它们留在世俗,而其余的神鹰则在自己身旁,如今身旁这些神鹰都得了大机缘,尽数化为银羽神鹰,且有一百八十头金翅大神鹰,如今总觉对眼前这些铁嘴神鹰有些不公。
但他还不是道祖人物,每次点化俱是耗费颇重,尤其是上一次点化众鹰过后,至今尚未恢复,不能任意施展点化秘术。
“你们的机缘,便留待日后罢。”
……
秦先羽留在丰行府已有多日,每日除却向柳珺夫妇请安之外,便是与柳若音结伴,游山玩水,只留下夜间一个修行的空闲。
但许多事情并不好耽搁太久。
这一日,二人游玩回来,在庭中闲坐,冲了茶水,端了糕点水果,时而互视,眼中满是笑意。
秦先羽心中斟酌言语,便想与她明说,要离家一趟。
然而,他还未开口,便听柳若音低低叹了声,道:“你又要走了?”
秦先羽感应到她心中黯然失落,但终究点了点头。
“你这些日子,带着我四处游玩,又解了你当年许多的事情,想必是在了断尘缘罢?”柳若音静静看着他,说道:“都说仙人要断尘缘,留得清净自在,方有大逍遥……其实我也不求太多,只盼有个孩儿罢了。”
“难怪你在游玩时,总是沉默寡言,略有强颜欢笑之感,我不敢问话,原来如此……”秦先羽苦笑一声,又道:“你修为正值龙虎,应是……”
“莫说修为已至龙虎,就算是龙虎交汇,又是如何?”柳若音低声说道:“你看周先生和颜冬大人,也是龙虎之境,不惜损耗修为,诞下子嗣。当年你自惜修为,我不敢拦你,但如今你已成仙得道,不惧损耗修为,而我……自是不怕修为折损的。”
秦先羽略微沉默。
“这么些年,我修为进境可算不慢,但并不是我多么喜欢刻苦修炼,多么想要长生不老。”柳若音微微咬着唇,说道:“我只是常要想你念你,挥之不去,令人抑郁,更不好受,我受不住这相思之苦,只得静心修行,忘却其余事情,才有了这般快速的修为进境。”
“哪怕你此去不复返,但若有了孩子伴在身旁,我也是心愿的,你也不必当作是你该了断的尘缘,只忘了也罢。”
她素来温柔得体,内心羞涩,但这一次,竟是大大方方,抱住了他。
“我这一生,本就不是要去求什么长生不老……”
“如今,我只想有个孩子伴着我。”
她喃喃低语。
秦先羽忽然叹了声,低声道:“当年本不该惜那少许金汤玉液,不该计算修为损耗的……”
他揽住柳若音,笑道:“当年太上离尘天玥宝珠,只要了断尘缘,就能使我一步登天,当时尚且弃去,如今成仙得道,反而拾起旧路,哪有这般道理?”
“我只是要出门一趟罢了。”
“今日,便圆房罢。”
“只是欠了你一场成亲大典……而那些长辈俱已逝去,恐怕没有机会补上了。”
轻声的低语,悠悠柔柔。
清凝只在隔院处,她抿着唇,亦不言语。
日落西山,月起中天。
光华如轻纱,皎洁而纯净。
一夜无言。
人圆心意。
六百零八章九转妖龙,神秘海潮
京城,钦天监。
秦先羽再一次来到钦天监。
周主簿知他来意,将九重门显化出来。
但见九重大门。
如今秦先羽再看它时,这件仙宝已非那般深不可测。
真正深不可测的,是被拘禁在九重门之后的那头真空烈焰道都金龙。
他把手一指,就见九重神仙锁齐落。
徐徐走去,步入内中天地。
真空烈焰道都金龙,仍与当年无异。
它体型庞大,通体金鳞,形如狮虎,然而乃是龙头,顶上则是龙角,尾部延绵似鳄鱼之尾。
它通体金色,万分威严。
它双眸如焰,灼灼炎炎。
“翅膀倒是硬了,竟敢堵我的话?”
它声音低沉,宛如沉闷的钟声。
秦先羽淡淡笑道:“您老人家等候了不知多少年,如今再等几日,又有什么要紧?再者说,我如今重返尘世,想必也要比你设想的更为快些罢?你就只当我今日才从上界归来也便罢了。”
道都金龙沉闷地哼了声,似乎颇为不悦,“遥想当年,本龙纵横天地,去东海有真龙朝拜,入中土要仙徒避让,进蛮荒众神魔惊惧,倒是你这道士,如今修为高了,竟不把我放在眼里,也亏得这九重门拦住了我,否则倒要让你试试我七皇的厉害。”
七皇?秦先羽眼神微凝。
这道都金龙的道行,秦先羽一直看不清楚,但大抵猜测是过了三重地境,如今一看,却是堪比九转地仙的妖龙。
只不过它受困于此,被九重门镇压。
而九重门连接京城气运。
京城则是大德圣朝的国都。
于是一国之气运。尽数压迫在道都金龙身上。
这不是当前的一国气运,而是从大德圣朝立国以来的千年气运。
地仙之辈,超凡脱俗,挥手间搬山填海,可以抹杀不知多少万凡尘百姓,多少寻常修道之人。他们手段通玄。非比寻常,自然不是区区一国气运可以压迫得住的。
更何况这头妖龙非比寻常的地仙。
秦先羽微微凝目,可以看出气运显化。
且看当前大德圣朝万里河山,繁荣兴盛,百姓安居乐业,因而人口亦是有数以亿计,加上国土之上,飞禽走兽,蝼蚁虫豸。并有河中鱼虾,贝类龟甲,又有花草树木,尽都有灵,因而尽都能化气运。
这仅是当前的气运,然而再看往昔,一代又一代,追溯往前。人以二十年一代,飞禽走兽以数年一代。蛇虫鼠蚁又数月乃至几天为一代,千多年间,不知多少代生灵的气运,都被九重门吸纳,并未消散,尽数压迫在道都金龙身上。
并且。随着光阴流逝,旧人逝,新人起,气运渐沉,越发厚重。
这等气运。压在一般修道人身上,只得顷刻毙命,地仙都不好受,然而这头妖龙却轻松自如。
但秦先羽仔细观看,却也察觉了端倪。
这头真空烈焰道都金龙,有九转地仙的本领,然而在气运压身的情况下,道行已压落了三重地境,如今约是六转地仙的级数。
它修为未损,只是在压迫之中,不能尽显本领。
若能显露真正本领,以这妖龙的性子,恐怕免不了要给秦先羽一个教训。如今只得六转地仙,故而也便作罢,它自忖还不能在一个照面间拿下这个后辈,倘如多费手段,不免掉了身价。
秦先羽微微皱眉,问道:“以你的道行,不知是何方高人,才能将你困顿于此,经受国之气运?莫非是道祖人物?”
“困我?”道都金龙笑了声,颇为不屑,“若非本龙自囚于此,天地之间,谁人困得住我?又有谁人敢来困我?”
“自囚?”秦先羽略感惊讶,正待问话,却见道都金龙眸光闪动,于是便即作罢,他话锋一转,又道:“当年一事,你倒是计算得精准。”
道都金龙低沉着笑了两声,道:“如何精准?”
秦先羽平淡道:“我还未想过是否要去应皇山,便有一个魔僧枯达,擒走了清凝。我到了上界,尚自迷茫,对于蛮荒神宗的观疆录,亦是极为头疼,然而真正到了那时,确是顺理成章,以燕地小师叔祖的身份,得以借阅观疆录,此事又正如你所预料,岂非料事如神?就是袁守风的先天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