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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儿姑娘轻声道:“门槛倒是不低。”
秦先羽叹道:“想是长柳村过于偏僻,否则以你的天资悟性,势必会被南州仙宗收归门下的,到了如今,却也难了。”
尘儿姑娘说道:“此地也是沉闷,那我随你出去走走罢……至于是否拜入你门中,另作商议,如何?”
秦先羽笑着说道:“自然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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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三十章回返燕地
中州燕地,仙宗之一,亦是剑仙之圣地。
山门之宏伟磅礴,自是震人心魄。
“这便是中州燕地?”
尘儿轻声道:“确实比想象中更为惊人,好像这天地之间,都有许多锐气。”
秦先羽略感讶异,他修行先天混元祖气,当初得道成仙之前,也未有这般感知。
这个姑娘确实天赋异禀。
“你且以客人的身份,随我入山,至于是否入门,再看你意思罢。”
秦先羽说道:“其实以你如此不凡,就算入了仙宗,也不该是外门弟子的。”
尘儿笑了笑,不甚在意。
“入门一事,你且想好。纵然本门是仙宗之内,外门弟子也胜于别派真传,但我终究害怕埋没了你。”秦先羽说道:“此外,你入了山,也只能作四代弟子。”
尘儿姑娘不禁问道:“那你呢?”
秦先羽道:“我与掌教同辈,属一代弟子,对于四代弟子而言,属祖师一辈。”
尘儿姑娘怔了半晌,也无言语。
秦先羽微微摇头,说道:“原本以我的身份,要破例把尘儿姑娘收入内门之中,不算艰难。只不过,我本身就是燕地古往今来最大的特例,因而只能收燕地培育长大的弟子,而不能再收外界之人,对于我而言,算是避嫌,此外,这也是燕地对于传承的严苛抉择。”
“我能理解。”尘儿姑娘轻笑一声,说道:“再者说,我也只是来开阔眼界。看一看仙宗风采。未必要拜入山门。即便我不入你门下。难道有些修行上的碍难,还不能询问于你么?”
秦先羽道:“自然是可以的。”
二人登山。
燕地守山弟子来迎,叩拜跪接。
……
秦先羽入了燕地,先去拜见掌教真人。
其实也并无什么事情,只是回山之后,毕竟要向掌教真人报知一声。
他如今身成七转地仙,过三重地境,已经稳稳立身于中州燕地一代弟子的行列。同辈的师兄之中。也还有一些是处于七转地仙级数的,比如丰字辈之中便有许多人,例如丰先。
一代弟子的身份,已是坐稳,但十脉首座的身份,仍还未足。
古剑宝殿之内,掌教真人打量了他许久,颇为满意,点了点头,便让他自行退去。只是又嘱咐了几句。
“冥昼太上长老已然出关,虽未成就圣祖。但也仅有半步,只须温养一段时日,应当可以迈过那道门槛。”
“他老人家如今还在修行,趁着还未彻底入定,你现在先回去一趟,安置一下十脉弟子后辈,然后便快些去见他老人家。”
掌教说道:“以免入定之后,再去叨扰。”
秦先羽点头说道:“多些掌教真人指点。”
掌教真人微微一笑,把手一挥,道:“去罢。”
……
第十脉中。
因燕地对于弟子根基的苛刻,因而众弟子修行进境都谈不上多么快捷,只不过,根基都极为稳固。
当初秦先羽收下五大弟子,分别为善业,善皓,善翎,善无,善愈。
此外,暗中又记下了十二弟子,只不过其中两人逐渐平庸,一人行事不端,被秦先羽逐出外门,只剩九个。另外,在其余弟子之中,又有六个颇为满意,其中一个名为善辰的,可比得秦先羽那五大弟子。
这一番回来,善辰果然不亚于五大弟子,他便将之列为第六弟子。
而剩余的十四名弟子之中,又有一个女孩儿,后来居上,勤勉刻苦,名为善毓,列作第七弟子。
另外的众弟子中,大多如旧,只不过有些人已经渐显天赋,日后未必就逊色于秦先羽记下的这些记名弟子。
七名弟子,总算有了个女孩儿,另其他女弟子失落之余,也不由欢喜,毕竟证实了祖师还不是重男轻女。
玄冲明途等人,得知秦先羽踏足七转地仙,十分惊讶。而秦先羽一番询问之后,也都大抵发现,两人对于第十脉的事务,已逐渐放手交给各弟子,其中善业所执权柄最重,因而他本身沉稳,最善于处理诸事。
尘儿姑娘乃是秦先羽领回来的,并未确定要拜入燕地,只是以贵客的身份,暂居于此,倍受敬重。
其实秦先羽心想这般也好,尘儿姑娘暂居于此,可以与燕地十脉弟子一齐修行,即便不入本门,但这点想必还是可以的。
他在第十脉停留了几个时辰,各自指点了众弟子的修行。
善业沉稳,尽管开始着手处理诸般事情,但修行也不懈怠,如今也踏足龙虎,尝试龙虎交汇。
善皓类似于林景堂一般锐利,修行最为快速,已经开始触及仙凡壁障。
善翎性子与秦先羽相似,只不过他没有秦先羽的许多变化,因而十分沉稳,修行循序渐进。
善无平静无波,反倒和尘儿姑娘颇为相似,如今修为仅在罡煞圆满,但他不骄不躁,反而心境最为平淡。
善愈当初年仅八岁,如今也已是少年,而他仍是极为特异,在五名弟子中,位列中游,看似不甚出彩,但这五名弟子中乃是秦先羽挑选出来,整个中州这一代年轻之人的佼佼者。善愈天生特异,不论放在哪里,都位处中游,不出色,也不低劣。
至于善辰,善毓,也甚是出色,逐渐能与五大弟子并列。
另外十三名弟子,亦是杰出。
其他弟子中,也有崭露头角之人。
燕地第十脉,虽然还显微弱稚嫩,但如今可谓是勃勃生机,如同正在茁壮成长的幼苗。
……
他安置了第十脉的弟子,便去往后山。
后山之中,便有燕地的无数底蕴。
有许多即将寿尽,全力推转金丹的长老。
有九转地仙,尝试破碎金丹,成就道胎的人物。
有道祖之辈,常年闭关,寻求道法玄妙,朝着圣胎之境而努力。
有仙圣之祖,不履人世,一心参悟大道。
他们便是燕地的底蕴。
到了他们这等级数,过往的一切,亲朋好友,长辈同门,心中曾有过的人儿,俱都随风消散,哪怕再入尘世,也是沧海桑田,再无往昔熟识景色。
在他们眼里,便只剩下天仙大道可追求。
秦先羽徐徐登山。
山顶之上,有一人盘膝而坐,却看不清面貌,看不清身材,看不清衣着。
秦先羽来到一旁,躬身道:“羽化拜见冥昼太上长老。”
那人微微张开双目,口中微鼓,淡漠地看他一眼,然后偏头往一旁吐去,徐徐吐出一道清流。
那清流色泽清澈,从他口中透出,化作一条细线,朝着山中落去。
秦先羽蓦然一震。
这清流在眼前是一条细线,在远处也是一条细线。
按说远方的景色,应是较为细微,乃至于无法看见的。
落在燕地其余弟子眼中,便只见一条清澈长河,挂在天空,从山顶之上,折了个弧度,落在山脚一处。
清流落地,撞开泥土石坑,声势惊天动地,刹那积蓄成湖。
一汪湖水,灵气氤氲,白雾在上飘动。
悠悠一片美景。
六百三十一章冥昼
天河悬于空中,落于地上,积蓄成湖。
那是一座灵湖,对于常人而言,能有洗筋伐髓之效。
“你坏了我两年道行。”
那人微微抬头,声音平淡。
当他开口之后,仿佛惊散了天地间无数迷雾。
迷雾散开,秦先羽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
这是一个老者,与秦先羽想象中那鹤发童颜的仙风道骨之状,截然不同。
他似是六十花甲,然而头发墨黑,面容亦是光洁,只不过有些迟暮之态,因而看着已有六十来许的相貌。他身着古朴衣装,色泽灰黄,仿佛满是尘埃。
他膝上横着一剑,全无半点出色之状,锋芒内敛,万分寻常。
这就是冥昼太上长老?
当初还未踏足圣祖之境,就能强行让中州燕地划分第十脉,能让自身成为一代弟子,十脉首座。如今踏足圣祖之境,除却那几位无比古老的人物之外,已无人能够压制得住他。
天地之间,不论何处,均可纵横来去。
秦先羽只是打量了一眼,便即收回目光,不敢有任何不敬。但只是这一眼,他心中就已转过了许多个念头。
最终还是定格在冥昼的一句话。
“你坏了我两年道行。”
秦先羽顿时心惊,忙道惶恐。
至于刚才那道天河清流,他大抵能够猜测得出来。
一般修行之人,除却寻常的运功练气之外,还有一口津液。乃是修行之时。舌顶上腭。截留外溢的真气,最终凝结而成。
这一口津液,在道书中有个名目,唤作长生酒。
一口长生酒,百年命不休。
似冥昼太上长老这等人物,修行吐纳,一口气不知蕴藏了多少道功法韵,又是先天混元祖气所化。因而这一口长生酒,十分不凡。
对于冥昼太上长老而言,未能功行圆满,适才那一口长生酒,其实便算是废了。但却也仅是对于这等圣祖人物而言,倘如放在常人身上,便能有洗筋伐髓,改善根骨的效用,甚至用以炼丹制符俱都有着玄妙用处,实是一座灵湖。
好在只是两年的功夫。倘如太上长老彻底入定,受了惊扰。只怕还要伤及本身,到时才是天大的罪过。
也正是因此,掌教真人才命秦先羽快些前来拜见。
“坐。”
冥昼顺手一挥,一道清气落下,瞬息凝形,化作石桌石椅,又有一壶茶水,两个茶杯。
这等人物,体内尽是本源之气,能变化成任何物事。
冥昼虽然不曾习练道胎真玄悟真篇,但要化成这些物事,却也只是一念之间。
秦先羽躬身施过一礼,然后坐在一旁。
杯中已经有水,乃本源之气所化,效用可比当初玉丹龙珠熬炼出来的玉液,胜于适才的长生酒,若用在常人身上,实则不亚于仙药之流。
其实冥昼这一手,将修炼出来的本源之气化成水流,供人饮下,已不亚于秦先羽的点化秘术。
冥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道:“想来许多事情,你已知晓,不必我来与你讲述了。”
秦先羽低声道:“知晓一些,但还有一些并不甚清楚。”
“也没什么不清楚的。”
冥昼平淡道:“那头老龙作了不少事,也选了不少人,真正能够成就的,眼下就只你一个,大抵还是与脱困有关。这些事情,你只须安心修行即可,不必过多理会。”
顿了顿,冥昼说道:“至于那头老龙,他若有事寻你,到时照着去做也未尝不可。毕竟,他在你身上花费了许多心思,势必早有布置,暗中亦有后手,容不得你反抗。”
秦先羽微微点头,对于圣祖这等高深莫测,几乎不能想象的人物,他也不敢有半点轻视,更不敢有半点侥幸。
“事后他是否要脱困,其余大神通者是否要阻他,便看各人的想法了。能脱困是他的造化,不能脱困也是他的孽债,与你无干。”
冥昼说道:“只不过,你自家也要留些心眼。”
秦先羽道:“多谢太上长老教诲。”
冥昼微微点头,说道:“想来你心中还有许多疑惑。”
秦先羽道:“是的。”
冥昼说道:“也罢,你尽可说来,老夫为你解惑。”
秦先羽说道:“弟子成为本门当代弟子,并得十脉首座之位,此乃前所未有之事。若只说得了本门道剑传承,未免儿戏……”
“没有儿戏,就是道剑。”冥昼淡淡道:“若取你身上道剑之法,要栽培出一位燕地道剑的传人,虽然不易,却也不算难事。只不过,你能够登上这个位置,确实有许多原因。”
秦先羽问道:“例如?”
冥昼说道:“你身上的道剑,来自于大德圣龙,而要得到你身上的道剑传承,势必要从那圣龙眼下抢夺,非是易事。老夫得了景堂禀报,速往应皇山一行,与大德圣龙谈了一回,其中详细你不必知晓,但大约你是猜得出来的。”
秦先羽心想,这一场谈话,势必就与自己在燕地的地位有关。
“单凭那头大德圣龙,还动摇不了燕地无数万年的根基,他只不过是有了这么一个想法,而老夫细想之后,也觉并非全无道理,于是也就应下了。”
冥昼说道:“你若能修成道祖,立下燕地第十脉,其实我燕地也算不亏。至于这第十脉,其实早就是为我师弟冥空所设,只不过当初有些变故,他身死道消,而你作为他的传承,承载燕地第十脉,也在情理之中。”
顿了顿,冥昼叹道:“毕竟……你受过他的恩惠,勉强可算是他的正统弟子。”
“甘心认下的弟子?”秦先羽目光微凝,低声道:“哪一位?”
冥昼并未答话,只是说道:“你知道老夫为何执意要你当上十脉首座?”
秦先羽顿时沉默。
大德圣龙?
道剑?
原本就该立下的第十脉,因而需要传承?
明显都不足够。
“因为老夫千年以来,满怀歉疚。”
冥昼说道:“因为你的师父冥空,是老夫斩杀的。”
秦先羽眸子蓦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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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三十二章无根之水
一言惊破万重风雨。
好似雷霆炸响。
秦先羽良久不知答话。
当年冥空一事,秦先羽并不知晓详情,只知一个大概。
冥空乃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创出前所未有的新道剑。此后,因他诸般表现,令人叹为观止,冠绝一代,不禁令当时的燕地掌教以及各位太上长老,心生念头,要以此人的传承,立下燕地第十脉。
后来在外出现了变故,已经成就道境的冥空,在外头身死道消。
第十脉落定之事,自此搁置。
而道剑失落在外。
秦先羽曾想过,道剑失落在外,最终却从应皇山传出,落于自己身上。也许冥空便是被大德圣龙所杀,而道剑也是被大德圣龙所夺。
但他从未想过,冥空居然是被冥昼所杀。
秦先羽只知他们两人乃是师兄弟,交情极好,也正是因此,冥昼才会不惜背负极大的压力,把自己这个身负冥空道剑的外人,捧上一代弟子,十脉首座的位置。
如今乍听此事,一时间竟无法置信。
半晌为之无言。
“当年他炼成道剑,把自古传下的道剑加以改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冥昼面容不变,眼神深邃,徐徐说道:“自此之后,他沉迷此道,力求改变,甚至因此心生偏执,最终走上歧路,难以回头。老夫追索而去,无法将他劝回,故而与他斗了一场,斩了他的肉身。”
秦先羽默然片刻,忽然想起一事,问道:“大德圣朝分化南北两岸。中间有淮水相隔,此番我回大德圣朝,感应到经久不衰的剑气。那便是当年一剑所化?”
冥昼说道:“正是。”
秦先羽愈发心惊。
“老夫斩杀冥空之后,他肉身溃散,魂魄消逝,然而却有人暗中收拢了冥空逸散的先天混元祖气。重化魂魄。”
冥昼叹息说道:“当初老夫是道境,在圣祖面前,算是道行低浅,因而未有感应。此番得知,冥空的魂魄,乃是被大德圣龙所收拢,魂魄重生之后,更无昔年执念,反而心性纯正。”
“冥空如今在大德圣龙手上。要让他脱困,便要先助大德圣龙一把。至于助了这一把之后,大德圣龙能否得偿所愿,便是他的事情,但冥空势必要脱离出来。”
“也正是因此,你身上有大德圣龙的指望,也有老夫的指望。”
“最重要的是,你得到了冥空的指点。便可算是他的记名弟子。”
“如此,将你视作他的传承弟子。未尝不可。”
冥昼微微闭目,说道:“想要栽培你,那么你便不能是一般的四代弟子……燕地真正能够竭力栽培的,如今只有一代弟子,十脉首座。只有当你坐上了这个位置,你才能受燕地的竭力栽培。”
秦先羽微微点头道:“原来如此。”
冥昼平静道:“但老夫如今的想法。又与当初不同了。”
秦先羽笑了笑,说道:“如何不同?”
冥昼缓缓说道:“冥空毕竟已经死了,用他逸散的魂魄,再度重组,虽然是他。但也不是他。而你终究是冥空的传承,如若你能传下第十脉,那才是根本……这些年来,你确实出色,足以接下冥空的传承……相较之下,你与冥空,如今老夫想要保住的,反而是你。”
秦先羽目光微微闪烁,没有开口。
冥昼也不以为意,轻笑了两声,抿了一口灵液。
秦先羽忽然说道:“太上长老这些年止步于道境,除却因为圣胎难成之外,也是因为这般心境不清罢?”
冥昼低笑了声,说道:“因为你的缘故,已使得老夫看清了一些事情,想通了一些事情,于是便水到渠成了。”
秦先羽道了声恭喜,然后沉思道:“太上长老言下之意,看来我曾见过冥空……不知是哪一位?”
“山河观仙图。”
“原来如此。”
秦先羽心有恍然。
冥昼饮过灵液,内中又有残存,虽还是仙药之流,但对于他这等圣祖而言,已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