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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玄机出了暗流,身在东海,想必也已经离去了。
秦先羽先在水流中定住,稳若磐石,不受水流影响,过了许久,确保玄机已经离去,然后才顺着水流而去。
水流滚滚,冲得大海凶狂。
秦先羽立定住了,便发觉自己身在海中。
至于先前那暗流,其实便是在海底一处崖壁上,不断冲出水流,汇入大海之中。
有一条白鱼游荡过来,长达百丈,身躯扁平,好似一条丝带。
这白鱼张口便咬了过来,它牙齿尖利,森然有光,齿尖末端还有少许倒刺。
秦先羽顺手一剑,将之斩杀。
血液散开,在水中飘荡,未至远处,血色便已经渗入海水之中,不见猩红,只有淡淡一缕,并随着海水冲刷,逐渐消去。
原以为无事,然而顷刻之间,便有成千上百的妖物循着血味而来。
秦先羽放开感知,便发觉那都是海中巨鲨。
海中鲨鱼,最能感应水中血味,循迹而来,性子极凶,喜肉食,常有渔民在外打鱼,落水时被鲨鱼吞食。
秦先羽之所以识得鲨鱼,乃是因为在大德圣朝鹤云楼中听过这一味食材。
传闻海中之鲨,皮肉俱都不甚美味,独独背上一块鱼鳍,极为珍贵。
六百八十二章感应
海中鲨,论起凶性,比之巨鲸更甚无数。
鲨鱼肉食粗糙,但背上鱼鳍则十分珍贵。
常有渔民捕捞鲨鱼,猎杀之后,只取背上鱼鳍,便将鲨鱼尸首尽数抛回海中,不去理会。
这背上鱼鳍,号称鱼翅,制作工序繁复,但属一种美味,顺滑清香,入口柔软。
便是大德圣朝的皇帝,也极少能有这般口福。
“我从未踏足东海,倒不曾食过……”
“取些食材回去,也能尝鲜一番。”
“成了气候的妖物,这背上鱼鳍,想来更为珍贵罢?”
秦先羽露出少许笑意。
他手中一放,有剑气发出,顺着水流,转过一圈,把众多鲨鱼背上的鱼鳍尽数割下,然后顺手一揽,全数收取。
他并未斩杀这类妖类,但伤及它们背上鱼鳍,又有血腥之味传出,在这凶险海域之中,这些鱼类未必就能存活下来。
收了鱼鳍只是一时兴趣,日后归返大德圣朝,可请名厨烹饪,与家人一同尝鲜。
他原本还想收下几头鲨鱼,豢养在玉牌之中,但玉牌已失,加上海中鱼类难以养活,于是作罢。
秦先羽飞腾而起,踏出海面,遥望前方。
只见汪洋大海,连天一线。
他在大海之上,不论前后左后,俱都是一望无尽的海水。
水汽潮湿,并有咸涩之味,
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未曾停歇。
无尽汪洋。看不见尽头。仿佛与天相接。
东海!
……
玄机先一步临至东海。以他九转地仙的道行,一念之间,感知万里,发觉不到附近的异状之后,便先离去了。
以九转地仙的速度,几乎能与那一头金翅大鹏鸟齐平,如今早已不知远在何方了。
至于秦先羽,则并不急切。
他看着无尽汪洋。遥想道书中的记载。
传闻东海仙人无数,尤其是闲散游仙,更是数不胜数。
大多是已经得道的仙人,但无门无派,闲散无忧,故而便是散仙,乃是散人修道者成仙。
天地间的散仙,大多齐聚东海,哪怕是中土的仙人,也时常来东海行走。
比如秦先羽就时常在大德圣朝的道书中看到这一类故事。
某某人一心寻仙访道。然后伐木造舟,越过汪洋大海。寻得仙缘,终于得道。
又如某一位道人,出海采药,餐霞吐雾,成就仙人业位。
又如哪一家修道者,得道成仙,往东海而动。
甚至连武林之中,也常听闻某些武道大宗师,已经达到武道之巅峰,出海寻仙,得居仙岛,从此成就大地游仙。
诸如此类故事,数不胜数。
因为幽州临近东海,因而神仙故事中,总是免不了东海的影子。
再者说,幽州确实是有许多修道之人,乃至得道的散人修道者,往东海一行,一去不返。
只因为中土仙宗,对于九州大地的掌控,着实太过精细,仿佛成了九大仙宗自家后院。正是因此,这些散仙便都意欲往东海而去,从此逍遥。
这便类似于当初大德圣朝的那些龙虎真人,为了避开钦天监首正先生袁守风,而从北迁移至淮水之南。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秦先羽心道:“能够从中土来到东海的,势必道行不低,想必以散仙居多,寻常修道人还较少。至于凡人……更不必说,且不说能否出海寻仙访道,就算真能出海,也难以踏足深海之域。”
“海中时常掀起风浪,至于那些伐木造舟来寻仙访道的,只怕也不知有多少人是在其中葬身海底,被海鱼所食的。”
他目光四处扫视,好似一片风平浪静。
八转地仙的气势散发出去,登时便惊走许多暗中窥视的妖类。
海中妖类惊散而逃,顿时海水滚滚,波浪无穷,几乎掀起漩涡海潮。
但这一回,才是真正的风平浪静。
“方向……”
秦先羽仔细感应,然后目光微凝,思索片刻,朝着玉牌所在的反方向而去。
……
玉牌是燕地至宝,许多玄妙奇效连秦先羽都还未发掘出来,想必只有当年炼制玉牌的那些大人物才能知晓。
据说为了炼制玉牌,动用了许多位太上长老,有真仙道祖之辈,甚至也有仙圣至尊,又有许多精通炼器造诣的大师人物。
而这些人物之中,或许还暗中藏了几手,在玉牌中炼入一些其余的妙处,但仅有自家才知,未曾告知一同炼制玉牌的其余同门。
也正是因此,就算炼制玉牌的那些大人物,也不见得都能尽知内中玄奇。
但有一种效用,是必然有的。
那便是认主。
秦先羽已经是玉牌之主,自当初得了玉牌之后,不久便洞穿了玉牌正反两面,阴阳贯通,从此成为玉牌主人。
他既然是玉牌主人,就能感应玉牌所在,哪怕遥遥千百万里,哪怕相隔两界,亦有感知。
然而那金翅大鹏鸟来者不善,早已将这一道感知遮蔽掉了。
燕地之内的人物,都是活了许多年的老辈人物,几乎都成人精,心知那金翅大鹏鸟来者不善,那么秦先羽对于玉牌的感知,势必难以清晰。也正是因此,燕地之内,俱都不曾让秦先羽这位玉牌主人去感应玉牌之所在,因而他们早知是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只能是徒增麻烦。
但谁都猜错了。
因为秦先羽还能感应到玉牌的所在。
金翅大鹏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把玉牌遮蔽起来,让秦先羽对于玉牌的感应,极为模糊。
只不过,玉牌之中,还有一头雪蚕蛊。
雪蚕蛊乃是从秦先羽体内孕育出来的,食他血气而生,依他真气而出,被他道剑斩出体外,实如血脉至亲一般。
金翅大鹏鸟的遮蔽手段,遮掉了秦先羽对于玉牌的感应,却遮不去秦先羽和雪蚕蛊的联系。
秦先羽知晓玉牌所在,但他也知晓,此去必定凶险。
“九幽缝隙之中,虚空湮灭,都未有灭去这一个玉牌。”
“就算是道祖,都未必能够将之损毁。”
秦先羽心道:“至于玉牌之内,没有我亲自施展,或者是我意念许可,谁也打不开玉牌。玉牌之中的野龙及雪蚕蛊等,应当也无任何危险。”
六百八十三章海岛
东海素来汇聚天地间诸多散仙。
或许在海中漂流,就会遇上一张木筏,上面有一具尸首,也或是直接便是一具尸首在水中漂来,经海水浸泡,依然如生,好似熟睡,而海中鲸鲨不敢食之,不敢近之。
或许遭遇的并不是尸首,而是一个活人。
那么遇上的人,也许就是一位仙人。
若是遇上尸首,或许便是仙人死后遗蜕。
传闻仙人遗蜕极为宝贵,恒久不朽,甚至能够入药,能医百病。另外,倘如心诚,将之供奉起来,便能聚合四方灵气,成为风水宝地。
诸如这类传说,并不稀少。
而秦先羽看得最多的,还是海中仙岛的故事。
东海之上,海岛无数,或大或小,数量仿佛天上星辰,数之不尽。
许多无人踏足的荒岛,或许就曾是一位仙人的洞府。
或许会在岛上遇上一位活着的散仙,然后仙缘到来,拜师得成,从此有望得道成仙。也或许那位散仙不是善类,因为冲撞了他老人家,所以就被顺手打杀了。
也或许在无名的荒岛上,发现一个山洞,其实是仙人洞府,然后内中是散仙死后的肉身遗蜕,仙丹妙药,或者功法传承。也或许洞府中布置着阵法,甫一踏足,立时被阵法打作齑粉。
但绝大多数时候,荒岛就是荒岛,荒无人烟,没有任何仙人遗留的痕迹。
或许有些草木,也或许没有。
或许有些飞禽走兽,也或许没有。
或许岛上会有淡水青菜等物。能使人得以维生。也或许荒芜得什么也没有。
只是对于秦先羽这等八转地仙而言。哪怕是荒芜枯寂的虚空之中,都能存活,荒岛是否有水,是否有食物,都不甚重要。
但秦先羽的运道还算不错。
这里确实如同道术所述的故事一般,有一个仙家洞府。
……
这座荒岛,草木青葱,欣欣向荣。有猿啼虎啸,有野鹿山羊,也有鹤鸣鹰飞,有怪蟒奇蛇。
但这里荒芜人言。
秦先羽寻了个洞穴。
却不想洞穴之中曾有人居住。
其实谈不上洞府,只是有人在此隐居,以山洞为凭,开辟出一片居所罢了。
至于开辟这所谓洞府的人,也着实是一位修道人,但却还未得道成仙,还谈不上仙人。只算是一位龙虎真人。
当然,对于寻常人而言。龙虎真人,其实与神仙并无异处。
秦先羽顺手一打,烟尘袅袅,打出一个土坑,然后顺手一慑,把那龙虎真人埋入土中,凭空一扫,又顺手推平。
然后他在这粗陋洞府之中,四下行走。
洞中有功法传承,有道术传承,其中竟然还有两门仙家级数的道法。
至于另外一个石室,则又不同,内中有一座火炉。
这是丹炉,分别按八卦五行分化,底下是一张八卦图。
上方是五头火龙,头朝炉中,作喷火之状。
四方是许多药材,有些保存完好,有些散乱摆放,有些则不曾保存,似是来不及收拾。
八转地仙,对于未足地仙的龙虎遗物,确实也不甚看重。
秦先羽在这洞府走了一圈,然后有些怅然。
……
这是一位修道难成的龙虎真人。
虽然修成龙虎,但要得道成仙,凝成大道金丹,希望着实不大。
于是他便分心丹道,钻研外丹之学,辩大药,识红铅,进秋石,如此之类,以丹炉炼制,试图炼就一粒仙丹,让他以外丹成道,成就伪仙。
毫无疑问,这位龙虎真人并没能以外丹成道,于是便寿尽而亡了。
修道之人,虽然在凡人之中是万中无一的,但天地广袤无边,人口无穷,修道之人却也着实不少。
然而并不是每一个修道人都能成就大道金丹的。
但凡修道之人,机缘,根骨,悟性,毅力,传承,俱都缺一不可,只要缺了一种,那么得道成仙的希望,便极为渺茫。
哪怕你根骨奇佳,并且艰辛刻苦,心性坚毅,却也并非都能成仙得道。
想当初观虚老道,根骨上佳,悟性奇高,毅力坚韧,然而却被人断了机缘,一世无为。
“不成金丹是凡人,不成道胎是地仙。”
“只有成就道胎,才是真仙!”
“元胎乃是道胎的雏形,若能成就,才算踏足天地间第一等的行列。”
“修道绵长,不知多么艰辛,然而,若不能成就天仙,终究还是要化作一堆枯骨的。哪怕生前本领滔天,哪怕生前威名浩荡,哪怕生前横压当世,哪怕已是仙家圣祖,但终究是不能永恒不朽。”
秦先羽叹了一声。
他看着那埋骨之处。
这个龙虎真人的路,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自己还在路上。
但路有多长……却还未知……
只有成就天仙,才是无穷无尽的仙路。
……
东海海域之上。
一道剑光闪过,刹那千里。
下方海水似乎被锐气激荡,随之掀起波浪。
那剑光时而稍微降低两分时,下方的海水,仿佛便被劈了一剑,从中间裂出一道深沉悠长的鸿沟。
剑光散开,乃是燕地二代弟子玄字辈的玄机。
“东海龙族倒是众多,但金翅大鹏鸟也并不多……”
玄机心中忖道:“这头金翅大鹏鸟是顺着暗流过来的,那么便会在这附近出现,哪怕一瞬万里,看不见痕迹,但东海还是有**力的人物,能够察觉的。”
“一头金翅大鹏鸟出现在此,不该无声无息。”
“除非它识得隐藏,又有人接应,然后不再出现?”
玄机眉宇微皱,他已经寻过附近许多修道之人,都没能寻出金翅大鹏鸟的踪迹,也不排除是他们道行低微,看不出金翅大鹏鸟的痕迹。
但连几位散仙都未能察觉,便有些不甚对劲了。
“话说……怎么连羽化师叔都不见踪影?”
玄机皱紧眉头,心中暗道:“按说羽化师叔也是在这附近的……”
“莫非这道暗流其实有着分流,连我都察觉不出来,前后不同之人下水,便会出现在不同的地方?”
“眼下……是先寻本门在东海的那些弟子,还是去仙岛一行,询问一二?”
六百八十四章剑阵围困
一道剑光从北往南,刹那千里。
另一道剑光则从南边往北,也是一闪而逝。
两道剑光在半途相遇,剑光稍缓,但并未停止,直到将要相撞之时,才停顿下来,光芒散开,各自化作一个人影。
两人相距未足一丈。
这一道是燕地二代弟子,玄字辈玄机,九转地仙。
另一道则是燕地一代弟子,丰字辈丰余,八转地仙。
玄机虽是九转地仙,却不敢自恃修为,躬身一礼,恭恭敬敬道了一声师叔。
丰余常在东海行走,也常回燕地,但极少见到这位杰出的师侄,于是面对一位九转地仙见礼,还是显得不甚适应。但他毕竟出身燕地,这类事情当年也并不是没有,一瞬之间便平复了心境。
两人见礼之后,玄机将事情尽数告知。
丰余点头道:“此事我大多是知晓的,只是羽化师弟来了东海,怎么无声无息,全无半点消息?”
玄机摇头道:“这个弟子也不知晓……但不知为何,这位羽化师叔,经过九幽缝隙一事,虽然性情不变,但行事似乎愈发深沉了些。”
丰余沉吟道:“毕竟不是赤子之心,不能保持原本,终究会被世事影响,但他是清净境,倒不会性情大变。”
玄机微微点头。
丰余说道:“羽化师弟似乎不甚上心,但玉牌是本门至宝,我等断然不能坐视。”
玄机凝声说道:“正是因此,弟子才跟随至东海。”
丰余点了点头。
两人又自商议一番。
东海浩瀚。汪洋广阔。要寻一头飞遁之速堪比九转地仙的金翅大鹏鸟。着实不易。
要么请出燕地的太上长老,除此之外,便只能借助东海仙门。
……
东海十三仙岛,距此最近的是蓬莱仙岛。
东海素来是中土之人眼中的逍遥天地,也不乏散仙出海,觅地而居。
总体而言,东海与中土的关系,较为融洽。也有红霞彩雾,尽显仙家气象,不似蛮荒大地那般弱肉强食。
去往蛮荒的人,大多是以磨砺为主,便免不了要有争斗,因而中土九大仙宗,和蛮荒神宗,其实暗地里也有许多不合之处。
至于东海,则没有这般顾虑。
也正是因此,在蛮荒时不去借助神宗之力。但在东海时,却并不忌惮仙岛。
“师叔我常在附近海域行走。与蓬莱仙岛的一位长老关系不错,如今已传讯于他,待他前来,领你我往仙宗一行。”
丰余笑着说道:“以师叔本人和那位长老的交情,或许还不足以让蓬莱鼎力相助,但以中州燕地的名义,想这蓬莱仙岛,也必然会尽力而为。”
玄机皱着眉头,忽然说道:“倘如那金翅大鹏鸟出了这片海域,又当如何?”
“先请蓬莱相助,如若搜寻不到,便去拜访其余仙岛。”丰余眉头微皱,说道:“东海十三仙岛,俱都各自掌控数百万里海域,广袤无边,除却一些偏僻遥远,或是势力交界的地方之外,都难以逃过仙岛法眼。就如在中州境内,我燕地若是有心寻找一头金翅大鹏鸟,也是不难的。”
玄机松了口气,说道:“如此也好……弟子手上恰好有一座楼船,可以赶路。”
……
丰余和玄机两人还未到达蓬莱仙岛,然而那位与丰余交好的长老,已经传回了消息。
蓬莱愿意相助。
……
过了数日。
蓬莱便传来消息,在一座海岛之上,曾有海船行驶时,见一道金光落入荒岛,临近荒岛时,也见过一头金色鸟类。
丰余和玄机大喜,然后迅速召集本门三重地境以上的弟子。
……
一场忙活之后。
那荒岛附近,已经有了许多位燕地的弟子。
丰余则在远方,作为剑阵布阵之人。
玄机乃是九转地仙,自然是坐镇此处,而要擒拿金翅大鹏鸟,也不免要他亲力施为。
玄机遥隔五千里,望向那海岛,目光微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