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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王舒克降服龙虎巅峰,招揽一批修道人,然后创立八犬阁,四处搜罗女子,不论是凡尘百姓,还是修道之人,但凡美貌,便一并掳来,不论有夫之妇,还是闺中少女,最终甚至看上有妇之夫。如此过得一年半载,他似有厌烦,然后以劫掠为主,聚敛大量俗世金银,以及许多天材地宝。又到后面,纯粹以杀戮为主。
然后直到两年前,他一时兴起,似乎要谋朝篡位,自立为帝。但不知为何,从此不了了之,反而留下他们。
他们几人心想,钦天监前后不过几位龙虎真人,他们共有八位龙虎巅峰,联起手来,要压下钦天监,并不艰难,故而有些异动。
“修道之人,想要称帝?”
周主簿冷笑道:“大德圣朝生灵无数,不论达官显贵,还是百姓平民,不论家畜鱼虾,还是飞禽走兽,但凡国境之内,俱为臣子。一旦称帝,就要把他一身法力散到这无穷生灵的身上,共同均分,哪怕他是妖仙,又能留下几分本领?”
那几个真人无不变色。
周主簿嗤笑道:“想必是知晓此事,不敢狂妄,才就此逃了罢?”
秦先羽略微沉默。
大德圣朝,或是因大德圣龙之故,比之他国不同。
在这大德圣朝之内,国运之说,尤为看重。
地仙之辈,一旦出手,足以抹灭一国,但若是在大德圣朝之内称帝,则会把自身本领,都散到国土内所有生灵身上,共同均分。哪怕有浩**力,无数人均分,又能分得多少?
王舒克本身是龙龟,后来多半也是记得这点,才打消了念头。
“他之所以离开,恐怕不止是如此……”
秦先羽说道:“这人非同小可,尘世之间,可谓天下无敌,不论他想要做些什么,谁也阻不了他。想来,他只是一时兴起,才会作下这么些事,如今弃了八犬阁,多半是寻其他的乐趣,或是觉得无趣,再度归山隐居。”
周主簿心有暗生忧虑,说道:“他若还在大德圣朝,终归是个枕头下的刀子,难以令人安稳。要不然,我继续寻他?”
秦先羽摇头道:“哪怕动用国运,你也寻不了他。更何况,如今八犬阁事发,他必然知晓我要寻他的麻烦。”
周主簿沉默片刻,问道:“他会怎么做?”
“要么,因为有所顾忌,避而不见,隐世不出。”
秦先羽目光稍凝,寒声道:“要么,会找上门来。”
周主簿倒吸口气,惊道:“他怎么敢?”
七百一十六章善事及善人
庆元府。
王员外是一位大善人。
他常修桥铺路,斋僧布道,也常放粮送米,救济穷苦。
虽然大德圣朝如今风调雨顺,以往饥寒交迫而冻死路边的事例,已较为罕见,但对于常人而言,米粮食物,终究难以富余,仅能裹腹。王员外施放粥米,却让穷苦百姓,不再受冻,而让寻常人家,可以省下银钱,吃上鱼肉。
今日,各家领了一袋白米,欢欢喜喜回到家中。
途中走过玄武路,又过行善桥,都是王员外耗费巨资所建。
……
苏里长出一口气,气朦胧,如迷雾,似长剑。
雾剑直出一丈许,方自扩散。
凝气成剑,气出一丈,此乃内脏运动所致,换句话讲,便是内功修为深厚。
“爷爷。”
一个青年,背着一袋白米,徐徐走入门内。
这青年看着自家爷爷,目露敬畏之色。
他的爷爷乃是武道大宗师,曾是苏府祖上那位相爷的侍卫,后来也在那苏府任职多年,直到年岁已高,才隐入幕后,如今颐养天年,但功夫也不曾落下,本领愈发深厚。
作为一个用命去护卫大人物的侍卫,能够有这么一个晚年,实是难得。
传闻爷爷之所以能有这等成就,乃是当年与苏府侍卫演示武艺时,推倒了一株树木,而树木上面掉下一个红果。
那红果被他服下,未过多久,成为武道大宗师。
据说那树木不是果树。有此异状。被视为仙树。至今仍然是苏府的宝物。
但他听爷爷讲过,那红果并不是树上结的,而是一位仙人所赐,正因仙人所赐,才有这般成就,才有这般长寿。
苏里收了功,见他背上一袋白米,皱眉道:“是从王员外那里领的?”
青年道了声是。声音稍低。
“我们家虽然谈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缺这么一袋米,你简直……”
苏里冷声说道:“那王员外是个善人,他要救济穷苦,但我们不是穷苦,你领了一袋米,真正穷苦之人就少了一袋米。送回去……”
青年低下头,点头道:“好的,爷爷。”
“这个……”苏里喊住了他,说道:“小丫头昨日染了些风寒。我也算识得药理,给她开了张方子。你去取药。”
青年接过药方,然后转头离开。
行过许久,把白米送回王家领米之处,如今还有许多人在领,可谓大排长龙,青年送回了那米,然后退去,又往药堂处来。
这药堂也是王员外家的产业,平素里极为和善,时常对贫穷人家减免诊金,甚至有时连药钱也都免了。
青年按药方抓了药,正要付账,却又被免了药钱。
掌柜说道:“东家说了,今日是十五,按例免账。”
青年推托不过,才接了药。
正当这时,有个妇人急匆匆抱着个孩子进来,带着哭腔。
大夫把了把脉,摇头叹道:“晚了……你怎么不早送来……”
那妇人瘫倒在地,哭喊着道:“孩子病了两三日……我只听说今日药堂减免一切费用,所以……”
言语未毕,她已说不下去了。
青年心下叹了声,暗想药堂此举为了行善,居然惹出了这么一桩事情,真是……
他叹了声,然后加快了脚步。
家中,他那六岁的小女儿,静静躺在床上,偶尔呻吟哭泣两声,哀弱可怜。
想起这小丫头平日里古灵精怪的模样,如今精致的小脸蛋儿全无人色,不禁心头一慌,出门时,这孩子的症状,可没有这般重。
苏里须发皆白,他抚须说道:“没什么大事,你爹娘出门了一趟,这里有你媳妇看着。你去熬药罢……”
青年应言而去。
苏里拍了拍小姑娘粉嫩的脸颊。
拍了这两下,确有少许名堂,乃是他劲力外放,通了些血脉。
苏里笑道:“小丫头,快快起来哦。”
那小丫头低吟两声,说道:“太爷爷……我要学武功……”
苏里点头笑道:“好好好。”
过不多时,青年端来了药,喂了小丫头服下。
“王员外真是善人,今日的药钱也是免的,这回可是推托不过了。”青年朝着爷爷笑道:“可不是我贪便宜。”
苏里哼了一声,不去理会。
青年又把当时药堂里那妇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苏里眉头紧皱,说道:“也不知是作恶还是行善。”
青年叹了声,又说道:“实话说来,王员外如此行善,他那药堂势必是亏了本的,每次又施放粥米之类。我看这几年,王家的生意,但凡对穷困之人,都非常照顾,几乎都赔了本,也不知……”
“这些年,有了王员外的事,让庆元府的药材生意,可不好做了。”苏里说道:“王家不盈利,反而亏本,这是谁都看在眼里的,他实在不是一个生意人,虽然心善,但这般下去,再大的家业,也要见底。积德行善,总也不能挖空了自家的金山银山,他若是好好把生意做下去,日后行善,才能长远。”
青年也极为疑惑,摇了摇头。
然而就在这时,床上的小姑娘忽然哭出声来,脸色惨白得吓人,顷刻间又是一阵碧青之色。
苏里面色骤变,宛如一阵风,来到床边,伸手一按,就有内劲传导。
“小丫头,你可别吓太爷爷……”
苏里低语道:“你不是要学武么?太爷爷教你……”
一阵白烟,从他头顶冒了出来。
青年面色骤变,和他妻子对视一眼,都有惊惧之色。
小妇人哭道:“怎么回事?难道爷爷的药方……”
“闭嘴。”青年喝道:“爷爷乃是武道大宗师,当年行走天下,对于各类药材都有涉猎,虽然不是大夫,但他老人家比大夫的医术,只怕都要精深。”
小妇人道:“那这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苏里把手收回,脸色一片阴沉。
“孩子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但……今后腿脚恐怕不便……”
“怎么会这样?”
那小妇人已经捂着脸,泣不成声,“她才六岁,她这么善良……前天见了小兔小狗有伤,她还吵嚷着要去给它们包扎,她还这么小……”
苏里闭着眼,再度睁开,已经是一片阴沉。
“去王家药堂。”
“怎么?”
“药里有毒。”
……
这一日,庆元府数百户人家,数千人口,误食毒米,全数暴毙。
毒米来自王家。
而在当日,王家付之一炬,在火焰中烧成了灰烬。
据说王员外死在火中。
玄武路塌了。
行善桥断了。
……
而在丰行府奉县,则来了一个浑身罩在黑袍之内的人。
王家的王员外,便常是这般打扮。
风吹起黑袍,露出一方侧脸。
那侧脸赫然是一片森绿之色,细细密密无数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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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百一十七章斩妖【上】
时近黄昏,天色黯淡,令人昏昏沉沉。
夕阳斜斜照射在树上,映衬着一片金光。
“这就是当年随道剑而来的树种?”
他浑身罩在黑袍之中,他抬起头,目光微凝,低语道:“前些年用它养出了一个盖矣,最终被那小道士所灭,阴差阳错落在这小道士手中,似乎真的被他看出了什么玄妙的地方?”
这般想罢,摇了摇头,似是然后露出几许笑意。
“小道士,你去杀我,却也未曾想过,我会来到这里罢?”
黑袍下的笑音,显得森然冰冷。
“秦府的秦夫人,大德圣朝最为神秘的女子,世人相传,此女雍容华贵,高不可攀,宛如神话之中记载的仙妃王后。”
他笑音稍显尖利,桀桀作响,“虽说传言未必属实,但你这小道士的人,倒是让我兴奋……据说还有个女儿……”
他微微闭目,然后手中微微朝上一拉,仿佛扯下了什么东西。
天穹渐渐变色,逐渐暗淡,然后一片阴影。
云霞流散,天穹扭曲。
一个巨大阴影,笼罩住方圆百里,把大道之树罩在其中。
“乾坤隔绝!”
他淡淡说了一声,赫然便将方圆百里,尽数笼罩其中。
而笼罩这方圆百里的,乃是一个龟壳。
龟壳巨大,内中血肉俱无,只余一个空壳,竖着落下,将大道之树所在。笼罩其中。困在龟壳之内。
“隔绝此方天地。看你如何感应得到……”
王舒克伸手一抹,将头上的黑帽往下扫落,露出一个森绿色的脑袋,头顶生角,好似指头粗细,长仅两寸,侧旁还如枝桠延伸般,生出半寸龙角。
他鳞甲细密。双眸狭长,时而探出一条尖利舌头,仿佛蛇舌。手上动了动,只见五指细长,末梢尖细,上面有着细密鳞甲,显得极为惨白。
“你不要找我麻烦,我也就忍了这口气……日后待你有虚弱之时,再送你上路……”
“可你怎么非要寻我?”
“何以让人……唔……让妖……如此为难?”
他叹了一声,然后往前迈去。
大道之树。簌簌摇动,仿佛抗拒。
王舒克目光微凝。说道:“几乎自称一界?难道这树种的用处,其实是这样?”
尽管惊讶,但他着实不把这生长才仅几年的大道之树放在眼中。
于是他伸手一按,仿佛按碎了大片瓷器,虚空遍布裂纹。
就在这时,一声长鸣,万分嘹亮。
长鸣听似一声,实有数百声。
金翅大神鹰乃是妖仙之类,鸣啸之音合并起来,就如摇动苍穹,令人心悸惊骇。
王舒克嘿然笑了声,不去理会,但见他把手一挥,狂风舞动。
所谓树大招风,越是大树,承受得便是越重,这狂风一起,树冠摇曳,那大道之树仿佛也都难稳。
许多金翅大神鹰意欲扑下,竟然都被这狂风卷了回去。
狂风之中,倏地一道金光而来。
正是诸多金翅大神鹰,无法近前,于是合并起来,化作一道金光。
这金光足有八转地仙施展洞虚剑光的威势,能够伤及九转地仙。
龙龟夺舍王舒克,如今尚未重返巅峰,自是难以抵挡,但他依然不惧,伸手一招,手上就多了一物。
此物乃是龟甲上面的一块。
龟甲天生纹路,号称天书,分作许多块,这便是其中一块。
龟甲天生防御较高,何况乃是龙龟,并是当年巅峰之时的躯体。
纵然这金翅大神鹰所化的金光,足以伤及九转地仙,但面对善于防御的龟甲,竟是无法穿透。
“区区几头小鸟……”
王舒克嗤笑出声,然而又是一声低吟。
一头蛊虫悬在半空,停在眼前十丈外。
这蛊虫仅巴掌大小,底色嫩白,带着蓝色斑纹,头顶一双触须,背上已有九对通透薄翅,正微微摇动。它双眸如雾镜,朦胧之中,倒映着王舒克的身影。
“蛊虫……”
王舒克说道:“我认得,你是最粗浅的一类蛊虫,又被先天混元祖气养成,产生异变。正因为你是最粗浅,最原本的蛊虫,所以能够转化出许多蛊虫特有的本领,因而又是祖虫。当年那个杀了小道士父母的蛊道小辈,就是为了得到祖虫的培育之法……”
他双眸闪过异光,寒声道:“但你知不知道……虫豸鳞甲之类,乃是以龙族为长……而我是龙龟啊……”
他往前迈了一步,强行闯入大道之树的树冠之下,立时便觉得陷入泥沼之中。
但秦先羽本人不在,他便无须忌惮,露出几许狞笑,便朝着雪蚕蛊而去。
雪蚕蛊悬在当空,背上薄翅摇动,全无惧色,那朦胧如水雾般的眸子,忽然闪过一缕嘲讽。
王舒克一爪擒了过去。
面上的狞笑,几近疯狂。
然而下一刻,他的笑意,便僵在了那里。
……
“我等你许久了。”
雪蚕蛊身后,树木枝桠垂落,树叶茂密,然而,此刻便有人拨开了树叶,徐徐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年轻道士。
王舒克呼吸陡然一滞。
“不可能……此刻你还在八犬阁那里……我在那里设下了一些手段,如今还感应得到……”
王舒克厉声喝道:“我隔绝了这方天地,此乃我天赋神通,你不该知晓的。”
秦先羽缓缓说道:“既然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是我所不能知晓的。”
王舒克那狭长的眸子稍微凝起,看了片刻,忽然说道:“化身。”
秦先羽背负双手,说道:“一气化三清之术,你应当知晓的。”
王舒克说道:“就是你本体来此,也未必胜得过我,区区一具化身,未免太狂妄自大。”
“我在这里有三具化身,但我也不欺你,不会一拥而上,只是一个一个来。”秦先羽顿了一顿,然后继续说道:“只是,我并不认为,你能胜过我眼下这一具化身。”
王舒克顿了一顿,问道:“你真要杀我?”
秦先羽点了点头,认真说道:“是的。”
“我不能杀你,下手必然有所顾忌。但你要杀我,下手必然无所顾忌。哪怕我本领胜过了你,但有此限制,也必败无疑。”
王舒克说到这里,默然片刻,然后看着秦先羽的双眼,道:“这不公平。”
秦先羽问道:“世上何来公平?”
七百一十八章斩妖【中】
“世上本来不公,从一出生,就有高低之分,注定了不公不平。比如你,天生龙龟,天赋异禀,便不是一般人所能相比的。”
“世上没有公平,而有两类人,一类是借用不公的优势,欺压别人,另一类是处于劣势,被人欺压。”
秦先羽平淡道:“既然没有公平,那我便只能争取作为前一类。”
“我不会坐以待毙。”王舒克的声音,好似铁器划在岩石上,颇为刺耳,他缓缓说道:“你要杀我,我若还束手束脚,势必死于你手。所以,我定会竭尽全力,尽力杀你……哪怕受父王责罚,也顾不得了。”
“大德圣龙不会责罚于你。”
秦先羽平静说道:“他会打死你。”
王舒克顿时沉默,然后沙哑着声音道:“是的,他会打死我,但既然如此,我又该顾忌什么?与其死在你手里,不如杀了你,毁了他的谋算,最后,即便他要杀我,也不亏。”
“你杀不了我。”秦先羽语气古井不波,好似阐述一个事实般地说道:“你没有这个本事。”
“小辈,你太狂妄了。”王舒克狭长的眸光中,掠过一缕难以察觉的焦急之色,然而表面仍是不动声色,说道:“你出生之前,我就已经是触及了龙王之境,触及了那所谓真仙道祖的级数。”
秦先羽说道:“但你如今还是没能突破此境。”
此言宛如利箭,直刺要害,王舒克语气稍滞,然后才继续说道:“但我有数百年的底蕴,哪怕重来一遍,底蕴犹存。”
他看着秦先羽。沉声道:“我知你修得先天混元祖气,非是寻常九转地仙可比,但我生来为龙,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如今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