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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话,要是父亲还没回来,这个我怕”小豆丁有些犹豫。虽然他没有证据证明昨晚他的遭遇和几个哥哥姐姐有关,但这事用脚趾头也能乡道。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万一白施淹还没回府,他贸然回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现在是大白天,人多眼杂,你的那些亲人没那么大的胆子。再说。有我们在你身边,他们也不敢。”秋词说道。
小豆丁眨眨眼,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放眼一看才发现这里是自己府上的后山,他走出几步,往下一看,只见山下白府中一片狼藉。到处都是人影,忙忙碌碌的或收拾坍塌的防护石梁,或从垮掉的房屋中抬出受伤的人…
他立刻记起昨晚似乎有一场地震,只是后来他被震落水中,迷迷糊糊中昏了过去,以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秋词起身去冥月处,然后将冥月变化成悬浮车开过来,让几人上车后,直接从山腰处朝地下的白府冲去。
悬浮车很快便引起底下人的注意,白府规矩甚严,原本不允许悬浮车在府中行驶,即使白施淹自己,也在大门口便会下车步行。上次秋词三人跟随他到白府时,便知道这个规矩,然而此时秋词哪里去顾忌这些事情?上一次他们是为了伪装,骗取白施淹信任后带他们去国师府,而这次她是来找茬,怎会将这规矩还放在眼里?
不过白府到处都是残根断壁,被破坏的十分严重,一时之间也没人来管盘旋在白府上空的悬浮车。
秋词驾驶冥月挑了一块干净平整的地方落下,马上便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脸含煞气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白府护卫。
这名男子看着有些眼熟,她却实在想不起对方的名字,旁边的萧春水看她皱眉,提醒道:“这是白施淹的二儿子白相人。”
白兜町也点头道:“是的,是我二哥白相人,如果他看到我还好好活着,估计脸色会很不好看。”
冥月变化而成的悬浮车,通体呈宝蓝色,造型优雅富贵,瞧着便知拥有者绝非等闲之辈。白相人走到车前,脸上虽不好看,嘴里却依然客气的问道:“不知是哪位贵客?今日鄙府正在修葺,未能远接,还望恕罪。”
修葺宅院,白相人之所以这么说,原因便是白府周围这几十公里的地面上都是他白家的产业,除了他白家的房屋建筑便没有别的人家。
而这地震怪就怪在震级很小,小到除了他们白府受了印象,其他地方和其他人都没有受到波及。就好像地震的震源就在白府附近,只震他一家一样,其他地方甚至都不知道有地震这一回事。
因此白相人只说是在修葺庄园,却没说是地震的缘故,想来他也无法解释这个原因。
秋词打开车门。和萧春水一左一右的下了车,笑道:“白二公子,莫非不认识我了吗?”
白相人抬眼一看,略微思索片刻后恍然道:“你是…奥尔卡特家的阿加莎小姐?”
秋词点头。朝四周望了一眼道:“白二公子果然好记性。”
白相人摇头道:“阿加莎小姐过奖了,奥尔卡特家的族人长相异于常人,就是想忘记也难。”
后车门打开。阿拉米斯和达达尼亚从车里下来,白相人打量他们一样,倒也没有大惊小怪,只奇道:“魔族中人?阿加莎小姐怎与魔族的人在一起?”
“她是我妈妈,当然要跟我们在一起。”秋词还没说话,阿拉米斯已经张口说道,顺手就抱住秋词的大腿。一副娇憨的模样。
“嗯,她是我娘。”达达尼亚不甘落后的接道,秋词的大腿他是抱定了,不然以后谁供应他进阶所用的能源?
“啊!”白相人不出所料的露出一副吃惊的神色,看了看秋词。又低头看了看她脚边的两个小魔族,最后有些接受不了的摇摇头。
秋词嘴角抽搐,十指用力的捏紧又松开,好半响后才忍下给他们一人一脚的冲动,朝白相人勉强笑道:“呵呵,就是无意间碰到了,可能‘妈妈’在他们魔族的语言中,和‘阿姨’差不多,你千万别误会啊。”
“二哥。”最后从车上下来的是白兜町。他看着白相人,笑着打招呼。
“兜町?”白相人大吃一惊,忍不住惊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白兜町略带讥讽的笑了笑:“二哥这话说的可真有趣,这里是我家,我不在这里,那该在哪里?”
白相人震惊片刻。神色马上又回复自然,淡淡的道:“昨晚不知何故,地面剧烈波动,导致府中房屋多有坍塌。五弟所居住的听荷居也未能幸免,府中下人正在听荷居中四处搜寻五弟,却不想你和阿加莎小姐在一起。”
白兜町到底年幼,听他这般风轻云淡的话,忍不住就冷声道:“是啊,真是奇了怪了。昨晚我在听荷居睡得好好的,结果两个蒙面黑衣人将我挟持到了甘泉池,我瞧他们的样子是要扔我下池子。可惜这阵地震来的不巧,恰好将他两人砸死了,我也掉进了池子,若非遇到阿加莎姐姐,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二哥了。”
白相人神色一敛,神色讶然的问道:“竟有这种事?若五弟所言是真,那就是府中的护卫失职。”他冷哼一声,神色狠戾道:“看来府中的护卫们也该整顿一下了,有人潜进府中劫走了小少爷,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还以为我白府的工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他这三言两语就把责任推到护卫身上,走上前来关切的上下打量白兜町一番,问:“五弟可有受伤?你放心,二哥一定帮你找出凶手,狠狠的为你出这口气。”
白兜町目瞪口呆,狠狠的看了他一眼,明明自己都说了凶手被石头砸死了,他还要装模作样的说这种话,当真当他是小孩子吗?但他能怎么样呢?凶手被砸死了,即使没死,又能如何?
于是他略过这一茬,直接问道:“父亲回来了吗?我要见父亲?”
白相人双眼一眯,漫不经心的问:“五弟何事这样着急见父亲,父亲还没回来,若是小事,跟二哥说也是一样。”
“呵~”白兜町冷笑一声,心里当然知道白相人什么意思,自己这个二哥平日里便是一幅伪君子的模样,以为他那副假好人的样子可以骗过所有人。可惜在白施淹面前,一眼就能瞧出他的伪装,虽然白兜町没有证据证明自己被人劫持一事和他有关,但此事原本就不需要证据,只要自己对父亲一说,父亲心中自有决断。
不过此事显然不止白相人参与在内,还有其他的人,又没有证据,白施淹也不会轻易听信他一面之词。而且白施淹原本就纵容自己子女之间的相互争斗,所以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白施淹将府中的大骂一通,然后不了了之。
白兜町人虽小,对这些事却了然透彻。原本也没打算真把此事告诉白施淹。
一来他没有证据,两个黑衣人被石头砸死,现在说不定尸首都找不到了。
二来即使白施淹真相信他的话,白施淹也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他的几个哥哥姐姐。万一只是一两个参与其中,结果白施淹一视同仁全部责罚一通,他反而落得里外不是人。更加招人怨恨。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告这个状呢?
按照白府的规矩,暗斗就讲究一个暗字,千万不要摆到明面上来,吃亏就吃亏,输了就输了,万没有找大人帮忙的道理。
这就是白施淹的道理。他便是这般成长过来。老鹰欲要翱翔于天际,必先学的铁石心肠狡猾狠辣,出生后第一个生死对手便是自己的同胞。
“二哥多虑了,不是我要找父亲,是阿加莎姐姐想要见父亲。你也知道父亲对奥尔卡特家族的人都十分礼待,若是知道阿加莎姐姐到了,必然会马上接见的。”白兜町讥嘲的说道。
白相人哦了一声,转头朝秋词歉意道:“阿加莎小姐,实在对不住,父亲大人去了十三王子府中还没有回来,不过我已经让人通知他了,想必很快父亲大人便会赶回。”
他又朝秋词感激的拱手道:“我还没有谢谢阿加莎小姐救了我家五弟,此事与我白府有大恩。等父亲大人一回来,我必然会告知于他。”他感慨的叹了口气:“说起来当初阿加莎小姐的祖父奥尔卡特老爷子救过我父亲,如今阿加莎小姐又救了我五弟,奥尔卡特家对我白家可谓有大恩大德,我白家实在是难以报答。”
秋词神色古怪,难道白家的人还不知道她是个冒牌货吗?小豆丁如此。白相人也是如此,依然把她当成阿加莎。奥尔卡特对待。她脸上的面具虽然一直没有取下来,不过在国师府时,白施淹应该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为何却没有告诉白家的人?
萧春水显然和她一般想法,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都是茫然不解。两人原来想的是直接将白施淹抓起来,然后问出林枫的下落。
秋词想回联盟,她此刻归心似箭,恨不得马上回到潘多拉星系,确认红胡子老爹是不是真的被时空裂缝给带走了。
要回到联盟,首先要做的事便是找到林枫,通过他两人才能搭上独立者同盟会的那根线。毕竟现在是联盟和帝国大战时期,双方的航运飞船都暂停了航班,除了独立者同盟会能将他们悄无声息的送回联盟,也许就只有黑山羊公司有这样的能力。
可惜霍苏曾经是黑山羊公司驻帝国的负责人,因此秋词和萧春水不敢相信他们,最后只能求助于独立者同盟会。
秋词暗中苦笑,她时时刻刻巴不得弄死林枫,结果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救他,这算怎么回事呀?
真是孽缘,她只能如此感慨。
白施淹确实没将秋词和林枫的身份告诉家人,原因便是国师府中的神圣权杖差点失窃。最后大祭司亲自出手,虽然将神圣权杖夺了回来,但神圣权杖顶端的神石却被捏下来一块,大祭司的怒火可想而知。
神圣权杖一直存放在国师府,由历代大祭司执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当今的大祭司更是历代大祭司中的佼佼者,论神术早就超越了先前所有大祭司,却运气不好,遇到了这趟子倒霉事,这注定是他光辉一生中无法抹去的污迹。
后人若是说起来,为什么神圣权杖上的神石缺了老大一块啊?
就会有人回答,还不是那一代的大祭司保护不力,致使神圣权杖破损。
他,竟成了千古罪人了!
因此大祭司绝对不会允许这等事情发生,当时便下了禁言令,白施淹带去的所有护卫全部被留在了国师府,终生无法外出。至于那些白衣神侍,因为信仰的存在,大祭司倒不虞他们会说出去,毕竟神圣权杖失窃与他们也有关系。
白施淹身份特殊,与大祭司关系又非同一般,大祭司自也是相信他不会泄露此事,因此许他自由出谷,装作和平时前来国师府一样。
白施淹自知此事重大,不需要大祭司吩咐。便会守口如瓶,连自个家里人也只字未提。白兜町有一次偶然问起,他也漫不经心的说秋词三人在半路就与他分开,回船尾星去了。是以白家人都不知道秋词三人的事。待她还如以前一般,因为白施淹看重奥尔卡特家族,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秋词和萧春水自是不知道此中缘由。不过两人稍微思量一番,也大致猜到其中原因。国师府号称两大圣地之一,结果被他们三人大闹了一番,自会藏着掖着,不会弄到人尽皆知。
白施淹既没有向白家人点破她的身份,她到乐的如此,与萧春水一起。并阿拉米斯和达达尼亚,在白相人和白兜町的引领下,进了一间稍微保存完整的屋子中坐下。
期间白家两位夫人也来进来招呼了一下秋词和萧春水,见到白兜町坐在两人身边,目中诧异之色俱都一闪。随后又都不动声色的收起,含笑和秋词说了几句。
倒是白相人的双胞胎妹妹白佳人看向萧春水的眼神十分火热,白家的小女儿白流苏也悄悄的暗地里的打量萧春水,萧春水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容,只装作不知。
上一次萧春水也是来过白府的,只是当时他带着薄皮面具,相貌十分普通,又跟在林枫和秋词身后,显然身份只是一个贴身护卫。当然入不了白家两位小姐的眼。
但这次萧春水以本来面目示人,清俊样貌世所罕见,又与秋词平起平坐,言谈举止从容得体,最是吸引女人的眼光。
白佳人不由暗自揣测萧春水的身份,如此相貌。她自问长那么大,除了她见过的几位皇室王子之外,世间竟没有几个男子比的上。而论风度,这不知哪里来的男子也丝毫不输于别人,她心下不由有些倾心。
她今年都二十岁了,这样的年纪在帝国已经算是大龄未婚女子,白施淹并不子女的婚事,再说,以白家的声势富贵,她就算三十岁还未出嫁,也没人会嫌弃她。
白佳人心心念念要找一个配得上自己的人,以至于挑来挑去挑花了眼,这才至今还未婚配。如今乍见萧春水,她忽然有种灯火阑珊斯人近在眼前惊喜之感。
这种惊喜来的那般突兀,直如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之际,那人却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脸上笑意盈然。
白流苏何尝不是如此,少女情怀总是诗,她的年纪比白佳人小两岁,倒不像她那般急切的想为自己寻个配得上的良人。只是这种事情向来没有相让的道理,就算是姐妹,也不可能。更何况白家的兄弟姐妹之间,从来没有所谓的亲情,更不可能相让。
她眼中的火热丝毫不比白佳人少,眸子中全是欲说还休的绵绵情意。
这两姐妹虽然表面上还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模样,但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的异样,白家两位夫人顺着两人的眼神也将萧春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两人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因为萧春水的容貌气度毫无瑕疵,诚然配得上白家的女儿。摇头是因为萧春水与秋词并肩坐在一起,想来身份地位相当,应该是一个小星球上的世家子弟。但是要做白家的女婿,只是一个小星球上的贵族,却是万万不够。
甘夫人伸手扯了扯自己身边的亲生女儿白佳人,示意她收敛一点,不要丢了白家的面子。白流苏转头看着她,目中流露出来的意愿甘夫人哪里看不出来?不过甘夫人只是转过头,假装没有看出,惹得白佳人愤愤的瞪着她。
而糜夫人则是拍了拍身后站着的白流苏,白流苏回过头,见糜夫人朝她含笑轻轻点头,立刻含羞带怯的欢喜的低下头。她知道母亲看出了她的心思,而且看母亲的脸色,似乎要为她做主。
秋词在旁边冷眼旁观,哪里会不知道白家两位小姐的心思,就连白兜町都能察觉到,有些不自在挪了挪身子,她又怎会一无所知。
这时候糜夫人笑着看向萧春水,随意问道:“这位先生看起来很是面生,想是第一次来白府吧,不知如何称呼?”
秋词等的就是这句话,萧春水还没开口。她已经淡淡的说:“他是我的贴身侍卫,自小便由我们家抚养长大,不是什么先生,我一向叫他小欢来着。”
这话一出。白家人齐齐脸显异色,一介护卫,怎敢与主人平起平坐。秋词看出几人眼中的疑虑。笑着接道:“让两位夫人笑话了,我这人一向不太讲究规矩,尤其是出门在外,不喜身边的人站在身后。所以一向要求他们随我坐下,这倒有些让夫人们笑话我们奥尔卡特家族没有规矩了,如此”
她转过头,朝萧春水淡淡的吩咐道:“小欢。你便站在我身后吧,我们入乡随俗,休要让两位夫人见笑。”
萧春水转头看了看旁边的秋词,见她脸带寒霜神色正经,看也没看他一眼。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顺从的起身站在她椅子后面,还回了句:“是,小姐。”
白佳人脸色一白,心中顿觉晦气,竟然只是一个护卫,还是家养的护卫,这样的身份如果配的上自己?她惋惜的咬了咬唇,随后招呼也不打一声便出了门。她亲娘甘夫人倒是松了口气,自家女儿她了解。若非眼高过顶,也不会耽误到二十岁还没曾婚配。
而糜夫人听到秋词的话,本来还留在肚子里的话自然不会再说出,就算她心疼女儿,希望给她找个合她心意的意中人,也坚决不会同意她与一名护卫来往。
白流苏想来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晶亮的眼神一黯,再次看了萧春水一眼,才扭头出了屋子。
秋词神色淡淡的坐着,对白佳人和白流苏的离去甚是诧异,奇道:“糜夫人,两位小姐为何离去?我瞧着她们好像是负气而走,这又是为何?莫非见我家护卫没规矩,因此不屑与我等粗鄙之人同处一室吗?”
“阿加莎小姐误会了,小姐远道而来,想必还没用餐,我白府刚经历一场天灾,一时考虑不周,竟忘了给小姐安排午餐。刚才我才想起这事,所以吩咐她们去叫人准备一些饭菜,阿加莎小姐吃了再等老爷回府吧。”
糜夫人也没有办法,厨房都已经塌了,只能叫下人们乘坐家里的悬浮车去外面买些现成的饭菜回来招待客人。
“吃饭?”阿拉米斯一听到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