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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 永恒时钟
……325、永恒时钟……
黑山羊公司在距离首都星三万光年的一颗小星球上建立了自己的宇宙港，黑山羊公司在联盟所属的商务舰队和护航舰队皆停驻在此处。冰@火！中文秋词和莱昂教授首先到达的便是这个小星球。
因为不知道此行究竟需要面临什么，耗时多久，莱昂教授将带领大约三十艘商务舰以及一百五十艘护航战斗舰进行寻找乌托邦之旅。
商务舰上装载的几乎全是生活用品，而一百五十艘战舰则是星际航行所必须的能源池。这样的资源准备，足够他们在星际生存三十年而不用担心饿死。充沛的能源保证舰队就算经历上百次战斗也不会能源枯竭。
莱昂教授为了回归故里，花费的代价不可谓不大。更重要的是秋词陪会陪他前往，他更是不惜耗费黑山羊公司无数年的财富积累。如果回归之路失败，他至少要为她回到联盟准备下足够的能源。
舰队从宇宙港中依次起航，声势异常浩大，沿途的中转站和空间站都为黑山羊舰队肃清障碍，让舰队可以顺利航行。
乌托邦自由领，让无数星际探险家倾尽生命也未能找到的神秘之邦。几千年来的传说，葬送了无数大名鼎鼎的探险家性命的寻找之路，为乌托邦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莱昂教授选择的航道是潘多拉星系以北，据他说他的祖辈便是自潘多拉星系以北的茫茫星际进入。然后经由潘多拉星系，进入了迪卡尔星系，最后才是魔族盘踞的拉威尔星系。
秋词取下神圣权杖上的神泪石，递给了莱昂教授。
莱昂教授郑重的接在手中，摩挲着莹白润滑的透明的石块，微微感叹道：“祖辈们的手札曾经记载过。神泪石是当时机甲团最常用的能源矿，能够直接替代能源池作为战舰和机甲的动力中枢。可惜啊……再多的神泪石也会消耗殆尽，后来不得不将机甲的能源系统改良为可以吸收精炼其他能源。”
“对了，”莱昂教授看向秋词，笑道：“你的流火应该也可以吸收其他矿物质用以修复破损，对不对？”
秋词点点头，流火不仅可以吸收其他矿物质修复，还可以通过吞噬以达到进化的目的。
莱昂教授笑了笑，将永恒时钟取出，又翻转过来露出三角底座。底座正中有个壮汉拳头大小的凹痕，正好与他手中的神泪石大小一致。
他将神泪石放置其中，底座上自动滑出一块小小的挡板固定住神泪石。接着，他将永恒时钟翻转过来。
片刻后，秋词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眼睛。
原本死寂沉沉的“水晶球”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颗颗微笑的光点齐齐亮了起来，那些原本勉强能看出形状的星云也清晰了起来。
整个水晶球内部焕发出无数璀璨的星光。里面完全星点散发出明暗不同的光彩，甚至能清晰的看见环绕星球的光环。
永恒时钟，里面真的是畏缩版的宇宙。
秋词俯视着“水晶球”，突然有种飘渺的感觉，似乎她高高在上的俯视着整个宇宙一般，茫然无边际的星际。在她眼底一览无遗。
这就是神的感觉吗？
秋词一瞬间有些怔愣，这种掌握世界掌握宇宙掌握时间和空间的绝对把握感，让她内心无比震撼。
仿佛在那一刻。她就是神，她就是天地，她甚至有种感觉，她要光球内哪一颗星球灭亡，哪颗星球马上就会自爆。
永恒时钟。难怪要叫这个名字。
时间本是流动的，谁也无法掌控。但她感觉自己此时就是能掌控时间万物。如果她原因，宇宙便是静止的，那些自传和公转的星点马上就会静止至永恒。
“好看吗？”
似乎过了很久，莱昂教授在她的耳边轻轻的问道。
秋词茫然的点了点头。
“若非靠着永恒时钟，黑山羊公司不会在短短的五千多年积累如此庞大的财富和让三大星系都不敢得罪的势力。”
莱昂教授自傲的说道：“星际贸易公司，靠的便是星际航道。我们手中有永恒时钟，可以清晰的看到三大星系之间的‘通道’。从联盟到帝国，别人需要半年的航行时间，我们只需要十五天。到达拉威尔星系，别人需要十年，我们只需要一个月。”
他抬头看了秋词一眼，笑道：“这就是我们的优势，三大星系只有一个星际贸易公司，那就是黑山羊公司。”
说完，他为她展示了永恒时钟的奥妙。永恒时钟由人的脑波控制，心中所想，光球便会自动展现出主人的要求。
秋词一边听着，一边盯着永恒时钟。在她眼中，永恒时钟那些密布的星云时大时小，当要观看某个星系时，该处星系自动放大，让她可以看清里面纵横交错的空间通道和时空跳跃点。
这些通道和时空跳跃点，联盟政府只掌握了不到万分之一，更别提里面的空间捷径。
难怪当初她交给黑山羊公司音罗王子，要求换取神泪石，黑山羊公司只在一个半月就完成了任务。
要知道从潘多拉星系到达拉威尔星系，依照联盟目前掌握的空间航道，最少也需要五年的时间。
秋词正是有前世的记忆，知道黑山羊公司有两个月在联盟和魔族之间来往的本事，才会想到交给黑山羊公司替她完成交易。
但她不知道黑山羊公司掌握的竟是如此强大的神器。
一时间，她看向“水晶球”的眼神无比火热，仿佛在下一刻，她就要将“水晶球”一把抢过，然后宣布：这件东西是我的了。
好在她还记得永恒时钟是自己导师的东西，抢不得。
“哎。”秋词遗憾的叹了口气。
莱昂教授不由感觉好笑，摇摇头道：“别急，等找到乌托邦自由领，永恒时钟就给你；如果找不到，它也是你的，以后就由你来继承我在黑山羊公司的职务。”
“这不太好吧。”秋词假意谦虚道，手已经放在了“水晶球”上。
莱昂教授笑眯眯的看向她：“你难道没有感觉到，你其实可以控制永恒时钟吗？有没有一种作为神的感觉？”
“导师？”秋词讶异的看向他。
“我已经将你加入水晶球的控制名单了。”莱昂教授淡淡的说道：“这个永恒时钟，除了我，能控制它的便只有你。”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接着房门被轻轻推开。
秋词胸前微微一热，愣了愣，愕然的转过身，只见萧春水斜倚在门上，眼角含笑道：“两位需要用午餐吗？”
秋词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现在是黑山羊公司的人，出现在这里很奇怪吗？”萧春水反问道。
秋词一时间没了言语。
莱昂教授放下手中的永恒时钟，对萧春水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只笑道：“还真有些饿了，萧春水，吃完饭之后陪我下盘棋？”
对莱昂教授的建议，萧春水选择了沉默。他不会忘记眼前的老头棋艺极差，棋品更差。
对于萧春水的到来，秋词只诧异了一会儿便接受了。她明白萧春水此时的处境，忽然发现离开三大星系，对他来说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这一次黑山羊舰队只带了不到三百人，其余工作皆由智能机器人代替。黑山羊公司之所以神秘，让外人难以打探其内部消息，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真正属于黑山羊公司的人极少。
在黑山羊公司内，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成员属于人类，而其他部分完全由他们制造的智能机器人构成。
用莱昂教授的话来说：机器，远比人类忠诚。
莱昂教授很高兴，身边有秋词陪着说话解闷，还有萧春水陪着过过手瘾，舰队上一切生活设施应有尽有，星际航行的日子竟过的十分惬意。
他不由再次庆幸将秋词拉上舰队，是一个相当英明的决定。否则，舰队上其他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谁来陪他说话下棋，难道要和智能机器人吗？
二十天后，舰队离开了潘多拉星系版图，正式进入了联盟至今未知的星际。
莱昂教授看着全息屏幕上漆黑一片的星际空间，叹道：“从这里往东，可以到达拉威尔星系，只需要穿过一条危险重重的虫洞。我祖辈们手札上曾经记载过，当初为了能和魔族做交易，黑山羊公司和魔族之间展开了一场历时十年的战争。最后魔族终于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允许我们黑山羊公司与他们互通有无。”
“我们要往哪里去？”秋词也看着漆黑的星际，茫然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前进。
莱昂教授拿出永恒时钟，找到了这片无光的黑暗星际，在水晶球的光线中，黑暗星系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往西南，绕开电子云，便会有一处空间跳跃点，我们从空间跳跃点过去。”莱昂教授提高音量，既是给操作商务舰的智能机器人下令，也是回答秋词刚才的问题。
舰体一阵抖动，很快平稳下来，所有舰头朝向西南。
326一生的使命
…326、一生的使命…
黑山羊舰队在寂寥的星际中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五个月之久。
这期间，秋词已然不记得舰队驶过了多少未知的星域，甚至他们的舰队还路过一个没有人类的小星系。
这个星系所拥有的星球大约只有潘多拉星系的千分之一，生命探测仪没有发现生命，但莱昂教授在其中一颗星球上发现了水，又在水里发现了一些能够产生生命的的必要元素。
他断定，如果没有任何外来者打扰这颗星球，那么生命将在二十三亿年后，诞生于此。
对于他的推断，秋词和萧春水表示沉默，两人都不是研究生命起源这方面的专家，只是陪着老头在这颗看似能诞生生命的星球上稍事休息。
此后又是漫无目的的星际航行，莱昂教授手中的永恒时钟，据说是当初大长老楚狂人制作。
一共是十二座，当年莱昂教授的祖辈们只带出来五座，在那场星际大爆炸中毁掉了四座，还剩下三座留在了当时元老星上。
永恒时钟无法复制，因为其原理和材质都出自于大长老楚狂人。那是道术和科技的结合，哪怕乌托邦自由领人才济济，也无法制作出另一座永恒时钟。
秋词试过永恒时钟的作用，的确不是科技所能达到的水平。只要启动永恒时钟，舰队所经过的星辰便会自动被永恒时钟复制进球体内，完全一模一样，只是形态缩小了何止亿万倍。
这绝非科技所能达到的成就。
若是用以星际战争，有一座永恒时钟在手，谁能为敌？
在这颗星球上耽误了大约一个星期的时间，黑山羊舰队再次起航。莱昂教授携带了整整三箱复制后的笔记。秋词看过一眼，知道那是他的祖辈们留下来的手札。
其中有一本，莱昂教授几乎每天都要看上几遍。那上面的内容是第一代乌托邦自由领幸存者们留下来的笔记。上面记载了他们一路飘行的星云形状和大体方向，莱昂教授想利用这一点点线索。重新找到他们前来三大星系的星际航线。
这是一个逆向追寻的轨迹，任何一点点小小的差异，便能导致整个航向差之千里乃至万里。如果侥幸发现错误，还能绕道回来。虽然会花费大量的时间和资源。
倘若永远没有发现，便会距离目标越来越远，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宇宙中。
即使有永恒时钟在手，可惜笔记上是文字记载。不是客观的图像资料，难免会有或大或小的描述差异。这些差异，导致了要找到乌托邦自由领。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还有一点。宇宙不是永恒不变的，它会慢慢的以人类无法观察到的速度改变。因此即使前人的记载没有错误，可永恒时钟还停留在几千年前的记载上，而现实中的宇宙，早就不是原来的宇宙。
以莱昂教授的睿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可他依然义无反顾的要重回梦中的国度。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执念。而是遗落在外的所有乌托邦子民后裔世世代代的执念。面对累积了数千年的思乡执念，理智和睿智如一层薄纸般脆弱。
两个月后，黑山羊舰队又到了先前他们停留过的那颗小星球。
这次航行并不顺利，这已经是第四次返回原地，如果不是有永恒时钟可以帮助舰队准确的找到曾经到过的地方，也许他们已经迷失在未知星际之中。
莱昂教授字架上眼镜，仔细的阅读笔记上的记载，他要找出或者推断出前人正确的轨迹。
秋词为他倒了一杯水，没有打扰他的思索，和萧春水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
秋词看着专注的莱昂教授，他深褐色的眼珠渐渐的变得浑浊，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深刻。她很想劝他，生他养他的是联盟，其实联盟才是他的家。可这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念，程度或轻或重。外人可以不认同，却没有资格去质疑，而她是他的学生，更是他预定的接班人，尤其没有资格去怀疑他所做的一切，无论是对是错。
良久之后，莱昂教授从笔记中抬起头，望向身边的秋词和萧春水，缓缓道：“你们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成家？”
秋词老实的摇摇头。
萧春水想了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是不是因为您，想要终结这一条寻亲之路？”
“寻亲之路？”
莱昂教授嘴里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随即摇摇头苦笑道：“与其说是寻亲之路，或许说是一条不归路还要更准确一些。”
他叹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在做无用功？乌托邦自由领已经消失了数千年之久，哪里还能寻的到？”
他苦笑：“我又何尝不知道能找到乌托邦自由领的几率不到千万分之一，可是我不能不去啊。我们乌托邦后裔，从出生那一日起，就背负了一个使命，那就是找到故乡。我们生存的全部价值便是为能回到故乡而努力，哪怕那是个根本无法实现的梦想。”
秋词见他情绪有些激动，连忙趁着他歇气的功夫，喂他吃了药，又让他喝了两口水，才让他的情绪平缓下来。
莱昂教授顿了顿，继续道：“我从懂事起，便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所谓的使命，更是压迫乌托邦后裔的一块巨石。很多时候我会觉得喘不过气，每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我的父亲便会在我的梦里出现，他严厉的指责我背弃了祖辈们的期望，忘记了在他临终之前，我所发下的誓言”
秋词和萧春水默默无言，没有谁会知道，名满天下的莱昂教授，原来只是一个被使命感压迫的喘不过气来的人。
“所以我不敢成家，我怕我的儿子我的孙子我的后代们每一代都要背负和我一样的命运。我无法抗拒父亲对我的期望，我怕我临终之前也会要我的孩子们也去追寻这条不归路。这是一种世世代代的无形桎梏，你们…懂吗？”
…
莱昂教授絮絮叨叨了很久，终于累的睡着了。秋词和萧春水轻轻的关上房门，然后并肩坐在商务舰的观测窗前。
窗外星河灿烂，四周静寂无声。
“你说，我们能找到乌托邦吗？”许久，秋词望着暗蓝色的天幕中，那颗一闪一闪的星子说道。似是在问萧春水，又似是在自言自语。
萧春水笑了笑，轻声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我们这一趟航行，一定能够到达乌托邦。”
“嗯？”秋词转过头，略有些诧异的看向他。
他的眼眸倒映着整个天际的星光，闪烁中点点碎芒，眼神平静温和。
这样的目光让秋词微微一愣，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萧春水这种眼神了。从他身份揭露后的那一刻，他的眼中便似有一层蒙蒙的阴影笼罩，她知道，阴影下掩藏着痛苦。于是，她一直不敢用心去看他的眸子。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秋词微微移开眼，小声问道。
萧春水微微一笑，说道：“因为有你在啊？”
秋词抬头不解的瞪他。
“你想想看，只要有你在，有哪一件事情没有成功过？”萧春水笑出了声。
“你竟然迷信我？”秋词苦笑不得。
“不对。”萧春水坚定的摇摇头，右手轻轻的覆盖在她的左手上，缓慢的说道：“只是我认为，有你在的地方，到处都是乌托邦。”
秋词抽出手，愤愤的道：“胡说八道。”
萧春水又把她的手握住，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没有胡说，我想，也许莱昂教授也是这么想的。”
秋词刚要回答，脑海中忽然传来阿瞒的大叫声：“啧啧啧，肉麻死我了，丫头，找个橡胶堵住这小子的嘴。MD，怎么以前没发现这小子居然有这种口是心非的本事？本大人小瞧他了。”
他的突然出声，完美的破坏了所有的气氛，秋词气呼呼的脱口而出：“你不是在装死吗？又爬出来干什么？”
阿瞒确实很久没有出声了，久的秋词都快忘记了他，自从航程开始，他就没有主动出过声。
“好没良心的丫头，我一直在尝试着修复破损严重的那部分记忆芯片，或许有帮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