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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那轮弯月,心情无比沉重。
“当今皇上仁德,即是结义兄弟,就算知道你顶替他人名姓,上朝为官,又有何妨呢?”周祥有些迷惑。
“糟糕的是,他已经知道我是一个女子。”
周祥听了,沉默了好一阵,方才缓缓道:“好古可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明日一早就赶赴军营。”我的语气很坚决。
“此事万万不可,你如今已经犯下欺君之罪,回到军营,岂不是自投罗网。不如明天让我一个人先去查探一番,再作打算。”
“不行,少华如今生死未明,无论有多危险,我都一定要去。”
“小月,听我一句劝。”周祥站起身,双眉紧皱,直视着我,“如果大内侍卫真是奉皇上之命,要抓你回去治罪,你现在回军营,只会连累皇甫将军。不如先行离开,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等我找到皇甫将军的下落,再想办法通知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十分苍白,明亮的双眸中写满了担忧,我不禁大为感动,但这终究是我的事,怎能让别人涉险。
“周将军,这一路让你送我过来,我心中已经很过意不去,有大内侍卫在,明日的军营之行,必然有些凶险,我怎能再连累你。”
“小月。”周祥的脸忽然涨得通红,“你竟把周某人看作这样的人,眼见朋友有难,却不顾而去。这样的事我做不出来。明日之行,你不要去,我去。”
“周将军。”我定睛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脸上神情十分坚决。
我犹豫片刻,只得道:“好,我听你的,我去歇息了。”说完向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周祥担忧的目光,在身后追随着我出了门。
御书房。
门轻轻叩响,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向皇上施了一礼。铁穆耳从奏折上抬起头道:“什么事?”
太监躬身道:“启禀皇上,奴才到兵部查过陈秀的资料,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铁穆耳沉声道:“你说。”
太监低声道:“兵部所有有关陈秀的资料,只剩下出生籍贯和家人,其它的全部神秘失踪了。”
铁穆耳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了几圈,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一变。语气急促道:“陈秀的家人呢,现在何处?”
太监拱手道:“皇上,奴才已经派人查过了,陈秀的家人本来住在大都城北街的锯齿巷,只是几日前不知什么人把他们全部接走了,奴才命人四处打探,都没有他们的消息,仿佛一夜之间,平空消失了一般。”
铁穆耳不禁皱起眉头,轻声道:“看来这个幕后指使之人,果然棋高一着啊,做得滴水不漏,毫无破绽,只是他这样做,于他有什么好处呢?难道三弟还在暗处得罪了什么人不成?”他说到这里,想了想道:“陈秀府中可还有什么人?”
太监道:“只有一个姓陈的老家人,被陈夫人留下守宅子。听锯齿巷的里正言道:这位老家人两日前也突然离开大都,说是要去乡下接亲人前来同住,只是奴才问遍了附近人家,无人知他老家在何处。”
铁穆耳想了想,挥手道:“好,你下去吧。”
太监躬身退了出去。铁穆耳轻轻向后靠在龙椅上,望着窗外淡淡的月色,久久无语。
这日子时,我悄悄收好行装,到包裹中取出一套唱戏用的头套,还有胡须,颜料,对着镜子好好收拾了一番,又换上一身灰布的长袍,这才打开门,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奔到客栈后面的马厩,伸手解开拴在木柱上的缰绳,牵着马转过身,还没走出两步,一个人影挡在我面前。我抬起头,看到他的脸,惊道:“周将军。”
周祥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双手抱臂,瞪着我看了好一会,我慌忙避开他的眼光,勉强笑道:“对不起,我……。”
周祥努力压低声音,咬牙道:“你居然想丢下我,一个人去涉险,此举将置我于何地?”
低沉的声音掩饰不住他的怒气。
我额上顿时汗出,糟糕,这个把兄弟之义看得高于一切的人,又要跟我较劲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周守义。走吧。”周祥转过身,也不看我,到马厩中牵了马,大步行去。
我默默地跟着他,悄悄出了客栈,趁着夜色,快马驰出耶城,驰了几个时辰,一直驰到离军营不远的山坡上,两人方才勒住马,望着远处耸立在夜色中的无数营帐,泪水在我眼眶里打转,从悬崖上坠下,生存的机率有多少,若是少华真得离我而去,我该怎么办,也许从此一个人浪迹天涯,才是最好的选择。
我掏出包里的小铜镜,照了照自己,蜡黄的脸,满脸胡须,把本来面目遮得严严实实,花白的头发,还不错,丑是丑了点,不过最大的好处是阿罕认不出我来。
周祥一扬马鞭,带着我向军营驰去。门前两个军士伸手拦住我们,周祥纵身下马,向他笑道:“我是肃卫将军周祥,朱福将军在不在,我要见他。”
军士飞身进去禀报,过了一会,一个面容瘦削的男子,穿着军服大步走过来,见了周祥,拱手笑道:“原来是周将军到了,快快请进。”
军士忙打开营门放我们进去。我打马驰到营地中间,四处望了望,纵身下马,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大帐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身材魁梧的蒙古人,还有穿着军服的吴浩,这个人正是我极不希望看到的阿罕。
阿罕用疑惑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朱福忙上前道:“阿罕大人,这位是下官的朋友,肃卫将军周祥。”
周祥上前拱手道:“下官参见阿罕大人,上次在庐州曾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今日能再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一旁的吴浩向周祥拱手道:“属下参见周将军。”
周祥一笑:“不必多礼。”
阿罕冰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原来是周将军,却是故人。”随即把眼光移到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第七卷 官场浮沉(下) 第四十九章 缘生缘灭
周祥忙道:“他是我的贴身侍卫周守义。”
我捏着嗓子躬身道:“小人拜见阿罕大人。”
阿罕微微点了点头,不再看我,转身对周祥道:“不知将军到此,所为何事?”
周祥轻声叹道:“下官是过来拜访故友的,听闻勇武将军皇甫少华至今下落不明,不知是否属实?”
吴浩脸上顿时露出悲愤之色:“将军本来已经将晋王拿下,都怪陈秀那个奸贼,他竟然躲在将军身后放箭,将军不慎中了他一箭,这才跌落悬崖。”
周祥讶道:“竟有这等事?”
我站在一旁,只觉一颗心不停地往下沉,一直沉到谷底。
周祥想了想又道:“陈秀呢,他现在在哪?”
“这厮被我发现以后,立刻拔剑自刎了,没有来得及问出幕后指使之人。”吴浩脸上神情沉重。
我迅速转过身,怕他们看到我眼中的泪水。周祥忙对阿罕道:“下官不敢打扰大人,先行告退。”阿罕点头笑道:“将军请便。”
朱福上前领着我们来到一座营帐前,拱手笑道:“周将军请。”
周祥向他点了点头,急忙拉着我进了帐,伸手打下帐帘,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周祥叹了口气,走到我面前,把一块雪白的丝帕递到我手里,我接过去擦了一下,再看丝帕,一片蜡黄,周祥到包裹里掏出颜料,轻声道:“赶紧补上,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至今还未找到皇甫少华,就说明他还活着,而且活下来的希望很大。”
我明知他是安慰我的话,却宁愿相信这是真的,终于劝自己收住眼泪,对着镜子补好色,扭头对周祥道:“我想到悬岸边去看看。”
周祥一把拉住我,“如今阿罕等人都在军营中,你这样匆匆赶去,很容易被他们看出破绽,而且已经过去好几日,吴将军一定已经仔细查看过了。”
“别拦着我,我现在就去江边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我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奋力想挣脱他的手。周祥死死地拽住我,怎么都不肯放手。见我一力挣扎,忽然出手点了我的昏睡穴。
周庄。
这一晚,皇甫少华忽然发起了高烧,烧得很厉害,嘴里不停说着胡话,这是前几日都不曾有过的,翠袖心中又急又怕,慌忙奔到庄子西头,请来那位卖蛇药的郎中。郎中伸手给他诊了诊脉,又看了看他的伤口,叹道:“这位公子的伤口发黑,红肿,还有脓水,想来是开始发炎了,老夫只懂得一些普通的跌打损伤的疗法,无法治愈这种刀箭之伤。”
翠袖急忙拉住他的袖子:“先生,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吧。”
郎中摇头:“老夫也无能为力,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恕老夫直言,这位公子受的箭伤极深,离心肺只差毫厘,如不尽快抑制炎症曼延,再拖两日,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了。”说完便起身欲走。翠袖眼中泪水滚滚而下:“先生,求求你了,救救他吧。”
郎中低声道:“这位公子即然受的是箭伤,姑娘何不将他送往军营,军中常备有金创药,正可对症下药。”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翠袖站在原地,看着床上的皇甫少华,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好,我送你回军营。”
军营。
“小月。”一个声音轻轻响起。我缓缓睁开眼,眼前一片昏暗,周祥坐在离床很远的一把椅子上,压低声音叫着我。发现我正看着他,脸上不禁微微红了一下,笑道:“你醒了。”
我慢慢坐起身,低声道:“对不起,让你受累了。”
“你千万别说这个话,在我心里,一直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老是这么客气,未免太生分了。”周祥笑道,脸上还有些红。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环顾左右,帐外寂寂无声。
“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周祥站起身,倒了一杯水,递给我,“你饿吗?我去端点吃的给你。”
“不,我不饿。”我轻轻摇头。
周祥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我没事,谢谢你。”我翻身下床,蹬上靴子。
周祥看着我,苦笑了一下,没有言语。这时帐帘一掀,朱福快步走进来,大叫道:“好消息,将军回来了。”
我喜得一下奔过去,跃到他面前,拉住他的手道:“他回来了,在哪里?”
朱福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未及答话,周祥立刻伸出手,把我拉到身后,向朱福道:“皇甫将军真得回来了?”
朱福笑道:“是一位女子用马车把他送来的,我已经将他送到军医帐中去了。”
“军医帐?”周祥怔了一下,扭头向我道:“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和朱福身后出了门,向外奔去。来到军医帐前,朱福掀开帐帘,引我们进去。帐中已经聚了好多人,阿罕、吴浩和陈方都在,透过人群,我看到一个模样俏丽的少女坐在床边,正在默默垂泪,我急着想过去,周祥使劲拉住我的手,拼命向我使眼色,我明白他的意思,无奈,只得勉强镇静下来,跟着他慢慢穿过人群,走到床边,站在阿罕身后,探头一看,真得是少华,烧得通红的脸,嘴上都烧起了火泡。
阿罕正在询问少女:“是你把皇甫将军送过来的吗?”
少女双眼红肿:“回大人,小女子翠袖,本是晋王身边的侍妾,那日在悬崖边,和将军一起掉下山崖,被水一直冲到五十里外的周庄。”
“那怎的今日才把将军送回来?”
“将军一直昏迷了五天五夜,庄中的大夫说,不可轻易移动。”
“哦,是这样。”阿罕看着她,心中有些疑惑:“他烧了多久了?”
“已经烧了一天了,大夫说他的箭伤已经发炎红肿,若不尽快医治,只恐有性命之忧。”
我心中大急,忙贴到周祥耳边低声道:“要赶紧唤军医过来。”
周祥点点头,向吴浩道:“皇甫将军的伤势,军医看过没有?”
吴浩出声唤道:“军医,军医。”
一个中年男子走过来,拱手道:“将军有什么吩咐?”
吴浩道:“你过去看看。”
中年人走到床侧,伸手诊了诊脉,又到伤口处仔细看了看,脸上神情变得很凝重。
阿罕向男子道:“怎么样?”
中年人低声道:“大人,将军伤口红肿的十分厉害,而且发黑溃烂,显然拖得太久,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治疗时机,恐怕回天无力。”
翠袖闻言顿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口中连连道:“都怪我,都怪我,若是我早两日送将军回来,也不会弄成这样,呜呜。”
我吃惊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向周祥使眼色,周祥眼神迷茫,象是在想什么想得入神,对我的暗示恍然不知,我急得伸脚在他脚上狠狠地踩了一下,周祥呀的一声,象从梦中惊醒一般,朝我看了看,忙上前道:“阿罕大人,下官的这位侍卫粗通医术,不如让她试一试。”
第七卷 官场浮沉(下) 第五十章 聚也匆匆
阿罕转脸看到我,眉头微皱了皱,点头道:“也好。”
我待他话音一落,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光,迅速奔过去,将少华的手拿出来诊了诊脉,又掀开被子,解开他的衣服看伤口,果然是一处箭伤,伤得极深,几乎穿过来,伤口处黑得发紫,流着脓水,腥臭刺鼻,伤口周围又红又肿,显然炎症已经十会厉害。
我皱起眉头,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马上凑齐几样消炎的良药,再为他动个小手术,把溃烂坏死的部分全部剜掉才行。
想到这里,我急忙叫道:“快拿笔墨来。”立刻有一个军士转身去取来笔墨纸张,递到我手里,我转身坐在书案前,挥笔写下几味草药,递给军医道:“先生,这几味药营中可有?”
军医看了看,指着其中两味道:“这两种药没有。”
我忙道:“先把另几味药备齐拿过来,没有的两种药叫人到一旁的山中采摘,明日拂晓前必须收集齐全。”说完又对吴浩道:“借将军匕首一用。”
吴浩惊道:“你要匕首做什么?”
我道:“皇甫将军伤势很重,必须马上为他切去那些坏死的肌肉,否则很难痊愈。”
吴浩扭头看了阿罕一眼,见他默默点头,只得把匕首从腰上拔出来,递到我手里。
我转过头,正触到阿罕怪异的目光,心中一惊,忙收敛心神,朗声道:“启禀大人,做手术时必须保持安静,周围不能有闲杂人等。”
阿罕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沉声道:“所有人等,全部退下。”众人闻言,犹豫了一下,一起退了出去。帐中只剩下我和阿罕、周祥三个人。
我对周祥道:“你去准备一些干净的棉纱,用水煮沸消毒,再叫人端一盆烧开的热水来。”
周祥立刻转身出去了。
阿罕低声道:“要我做什么?”
我忙道:“小人不敢劳烦大人。”
阿罕皱了皱眉,沉声道:“那我出去了。”
我捏着嗓子道:“大人慢走。”阿罕起步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才掀开帐帘,大步走了出去。
看这家伙的样子,分明是开始怀疑我了,不过现在为了少华,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过了一会,周祥亲自端了一盆热水进来。我把匕首放在火上烧了一阵,走过去解开少华的衣襟,小心地把那些发黑溃烂的死肉,沿创面划开,取出来,把伤口清洗干净,又找来几块煮沸晾干的纱布,为少华包扎好伤口,看着他沉睡中的脸,心中暗暗庆幸,还好少华烧得人事不知,要不象我现在这样在他身上割来割去的,又没有麻药,非把他痛死不可。
远远的帐外响起第一声鸡啼,带着几个军士上山采草药的军医回到帐中,我指挥他把几味药一起熬好,熬成极浓的药膏,敷在少华伤口上,又煎了一碗苦苦的中药,亲自喂少华喝了。就坐在床侧,静静地看着他。这碗中药可以消炎退烧,也有安神作用,喝了它下去,少华至少要睡到明日凌晨方能醒来。
周祥一直坐在身边,静静地看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我抬起头,触到他布满血丝的双眼,这才意识到他陪了我一整晚,到现在没合过一下眼,心中感动,忙道:“周将军,你去歇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周祥徐徐叹了口气,轻声道:“想不到你还精于金石之术,看来我对你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
我笑了一下,正想说话,帐帘一掀,吴浩和陈方、翠袖等一干人大步走了进来,看他们的眼睛都是满布血丝,显然因为担心少华的安危,没有一个人睡了一个安稳觉。我慌忙站起身,拱手道:“吴将军,你来了。”
吴浩一直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少华,低声道:“他怎么样,好些了吗?”
我轻声道:“将军放心,皇甫将军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翠袖喜道:“真得吗,太好了,谢谢你。”说完不理我惊诧的目光,径直走到床沿上坐下。
我看了看她,慢慢钻到人群后面站着,远远地望着少华,受着伤痛的折磨,他瘦了很多,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他一定想不到,我现在就在他的身边,守着他吧。人生的际遇真是奇妙。那个叫翠袖的女子看着少华的目光,深情而又热烈,傻瓜都看得出她喜欢少华。听周祥说:她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