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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恩——?”三个字被狐狸咬牙切齿念得九曲十八弯,一股电麻之感从头皮开始一路往下直达我的脚指头。
我赶紧解释:“那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说,我到底在解释些什么呢?!
可爱的牛婶及时出现,拯救我于死亡边缘:“你们三个还在这儿楞着做什么,赶紧过来吃饭啊!”
“吃饭吃饭!”我立马顺着竿子往下爬,搀着狐狸往饭桌旁边走。吃饭比天大,就算要死,好歹也让我做个饱死鬼吧。
下面,让我来为你描述一下饭桌上的座次顺序,顺时针下来,依次是:牛叔牛婶牛娃莫小楼程狐狸萧楚。
牛叔一见我们落座就问萧楚身体怎么样了什么的,然后把话题引到了我们两个身上:“小兄弟,你看这两位就是你要找的人吧?”
萧楚突破程狐狸的身形阻隔,笑着看了我一眼,回答说:“正是。她就是……”我也回他一笑,再怎么说我对他的感觉还是挺好的,一笑还一笑,你笑我也笑。
还没等他说完呢,程狐狸立刻拦过话茬:“妹妹。是不是啊,小楼?”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如果我说是的话他就收刀,否则就给我一刀。
其实我现在的感觉是想笑又不敢笑,所以只能憋着干笑,没想到程狐狸还真是挺逗的,居然说是我和萧楚是兄妹,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我还真没听说过有谁小情侣两个搞私奔还带着个大舅子的。奈何霸狐主义,强狸政治,识时务的莫小楼只好又一次好女不吃眼前亏,忙不迭的在那儿点头说“是是是”,顺便给萧楚递过去一个抱歉的眼神,希望他不要见怪。萧楚还是我印象中的那个谦谦君子,见我这样便不再多说。山民思想淳朴,牛叔一家对我们这番对话也毫不起疑,一场饭前风波就这样在莫小楼的聪明才智下化为无形。
风波平息,我顿觉胃口大好,狼吞虎咽,连本来不喜欢吃的青菜也嚼得津津有味。你还真别说,人一轻松下来就特别有闲情逸致,我瞅着我们这一桌子人就想笑:牛叔牛婶牛娃坐一起就像字谜的谜面——老师问,“三只牛挤一块儿是什么字啊?”下面的小朋友回答,“犇”;程狐狸跟萧楚搁一起就像一幅幽默漫画,题目简称《兄弟》,中称《难兄难弟》,全称《缺胳膊断腿》;当然了,我和程狐狸坐一起那就叫“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金玉良缘”,诸如此类,等等等等;最后,我们三个和牛叔一家围着桌子一起吃饭那就叫“众生平等”或者“世界真美好”……我想着想着,乐不可支。
晚饭过后,牛婶收拾了饭桌,连一根手指头都不让我插,让我和程狐狸这对“小夫妻”赶紧进屋休息去,我差点没把刚咽下去的饭给喷出来。牛叔家一共三间卧室,他们俩夫妻一间,牛娃和萧楚一间(前两天萧楚发高烧,牛娃打地铺就近照顾),还空着一间房就是那个嫁出去的女儿的,现在就分配给了我和程狐狸。按理说我和程狐狸在山洞里都已经搂着睡了两个晚上了,也应该习惯了,可眼下众目睽睽的,被牛婶就这么给说出来了我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脸皮子一个劲地烧,两只手都不知该摆哪里才好。
程狐狸也有些赧然,踌躇了一下,咳嗽一声,牵过我的手,轻声说了一句:“进去吧。”率自掀开了门帘子。
诶,我的脸更红了。
门帘子一放下来,我的心就开始扑通扑通直跳,眼前的气氛实在诡异。MMD,睡都睡过了,还怕个鬼!(当然了,此睡非彼睡。)
脱鞋。解衣。上床。熄灯。睡觉。
事实再一次证明,莫小楼这孩子就是喜欢胡思乱想。程狐狸这小伙子还是很值得信赖的,依旧像前几次那样除了紧搂着我睡之外就毫无动作。可是我的心刚一放下来程狐狸就开始了审判工作,直奔主题,问我萧楚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略一沉思,想着该怎么回答,他的手上立刻一紧。算了,实话实说吧,反正也没什么好欺瞒的。我乘着程狐狸的手把我勒窒息之前,竹筒倒豆子,一说说到底,从渚子洲的第一次相遇开始讲起,讲到了我和小六子冲进西宿军营被抓,再讲到了小七婚宴上的那个照面,直到自己觉得无所遗漏了才停口。程狐狸听了之后轻叹一口气,说了句:“我想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救你了。”
我听的稀里糊涂的,怎么我想半天也没明白的事程狐狸一下子就给想通了呢,奇怪。我转过身子,面对着程狐狸,问他原因,可恨的是他就是不吐一个字。沉默了半天之后又问我知不知道萧楚其实是西宿国的四皇子,这次是特地来参加北辰狼大婚的。
乖乖隆地冬!
我运气真是好到没法儿说了,在南宇的酒楼里蹭饭竟然遇见了西宿的皇子,这唱的到底是哪出啊?南宇的国姓是宇,北辰的国姓是辰,怎么轮到西宿了国姓就成了“萧”呢?!匪夷所思。
谁家年少足风流 第四十四章 山中生活(上)
小毛村,小村,扎根于一片穷山僻壤之中,前临水,后依山,猎户六七十,农人八十余。
牛家院,小院,坐落于小毛村村尾,落草打猎占山为屋,举目四望,一片白茫茫,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头一次在公鸡的打鸣声中醒来,一睁开眼,就看见程狐狸单手支着脑袋对我笑。淡淡的光透过窗户,在他脸上染了柔和的光晕。神思一阵恍惚,我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变得满满的,呵呵,或许掉下悬崖也不是一件那么糟糕的事呢。
屋子里,牛婶已经给我们准备了洗漱用品还有替换的衣服。我有点脸红,看样子牛叔一家早就起来了,就我和程狐狸两个还赖在床上。赶紧收拾完毕,搀了程狐狸出门。
刚掀开门帘子走了出来,牛婶就笑着迎了过来,先帮我把程狐狸搀到饭桌边坐下,再拉过我的手往卧房里走:“闺女啊,来,牛婶给你梳个髻。既然已经嫁人了,就不能再梳你现在的发式了,呵呵。”
我一时愕然,还真是没想到这点,呆呆地被牛婶按在镜子前坐下。牛婶解开我的长发,梳子缓缓从发丝间滑落,“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她缓缓念道,我的眼睛立刻湿润了,分不清楚此刻涌上心头的是什么感觉。我想起了原来世界的父母,想起了身在南宇的苏老爹,要是我还在他们身边,此刻对我说这些话的,就不是牛婶了……
盘好了头出来,我有点不好意思,本来是装着私奔的,现在搞得跟真嫁人了似的。我一径低着头,坐在了程狐狸旁边。毫无疑问,他很得意,得意到我不用眼睛看也能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那种嚣张气息。眼不见为净,眼不见为净……呸!这句话谁说的,真是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我终究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程狐狸完全无动于衷,甚至无赖到扯开嘴给了我一个欠扁的笑容,差点逼得我淑女发飙。这一激动,本来就不甚坚定的那点腼腆立刻很识相的自动消失了,我抬起头来,向早饭发动进攻。
一抬头,才发现饭桌上就坐了四个人,牛叔和牛娃压根儿就没出现。牛婶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诉我他们两个天还没亮就出门去了,说是去看看以前布的那些陷阱里有没有猎物什么的。几句话说得我有点儿心虚,也是,前一阵子过年肯定是不打猎的,刚过完年家里就接二连三的来了吃白食的,再不出去活动活动就得坐吃山空了。不过,好在还有个萧楚垫底,怎么说他都比我们多吃了两天的白饭也没见他这会儿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不好意思,真要比丢人和皮厚,我们也只能甘拜下风。那我还心虚什么,牛婶他们一看就知道是热情好客的,我要是跟他们客气人家说不定还不高兴呢,干脆敞开了吃。
清粥小菜,都是些寻常人家的吃食,看样子牛婶也没打算跟我们客套,把我们当自家人了,于是我更加心安理得。正吃着饭,牛婶说今天她得出趟门,去看看即将生产的女儿。牛婶这一说,我立刻来了兴致,继续昨晚的“牛人名字传奇”,我得说,我不是故意想提这茬儿,可是大家也看见了,人家牛婶都已经把话题给扯过来了我怎么也得应个景不是?所以我为了应景,问起了牛婶她女儿的名字。
“牛囡。”牛婶半刻没含糊,立刻回答了我。
“咕嘟”一声,嘴里的那口热粥顺势而下,沿途顺道替我热乎了一下喉咙,然后一头栽进我的肚子,差点没烫得我嗷嗷直叫。牛囡——>;牛腩——>;牛奶——>;……虽然我被烫着了,但让我稍感安慰的是,幸好她女儿不叫牛B,不然我非得把肠子烫穿了不可,幸好幸好。
我连喘几口大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牛婶又絮叨开了。场面有点冷清,牛婶一个人独挑大梁,程狐狸和萧楚表演寂静的东北二人转,你瞪我一眼我回你一呲眉来眼去不亦乐乎,剩下我这个还有点羞耻心的时不时出来跑个龙套,毕竟吃人家的嘴软。牛婶从她女儿自呱呱落地裹尿布穿开裆裤讲起,势不可挡的讲到了她女儿为人妻和马上要为人母,我听得直晕乎,赶紧趁她咽菜的空挡抢过了话茬,问她女儿嫁到了什么地方。诶,唐僧何其少,为何总让我遇到……
“不远,就我们小毛村。”牛婶喝了一口粥,我也喝了一口粥,“翻过我们这山头,再翻过一个山头,淌过清水河,接着再翻过一个山头,最后再翻过一个山头,就到了。”
我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值得庆幸的是,到最后那口气我终于又提上来了,要补充说明的是,我又被粥烫着了。诶,这年头,跑龙套也不是说着玩的,光是体力好没用,心理素质不行的迟早玩完儿。
早饭吃到了尾声,牛婶的话也说到了尽头,有的没的闲扯了半天,总算是扯到了正题上——午饭。牛叔牛娃不在家,牛婶又得出门,本来不是问题的午饭问题眼下就成了大问题。牛婶完全没搞清楚状况,下意识的认为我是家庭煮妇,把午饭重任交给了我,说是伙房里什么都不缺,想吃什么就自己张罗,又交代了只需要做我们三人份的就好了,牛叔他们今天回不回得来还不一定,如果赶得及的话她回来给我们做晚饭,否则的话她就歇女儿家里了,连晚饭也一并交给我做了。赶鸭子上架,我只得点头答应,总不能说自己不会非得让牛婶留下来吧,莫小楼一向脸皮薄。
早饭完毕,牛婶收拾了碗筷就出门了,还说等下会有郎中来给萧楚换药,到时候也让程狐狸检查一下小腿的伤势。估计是雪天路滑,又遇上了个慢性子郎中,我们等了好半天,才把人给等着了。慢郎中的年纪和牛叔差不多,是个沉默寡言的,进门就没见他开过口,在萧楚身上折腾完了又搁程狐狸身上折腾,然后收拾收拾药箱,貌似就要打道回府了。我一时没忍住,一把拉住他袖子问程狐狸的伤势如何。慢郎中甩开了我的手,连着掸了好几下,眉头皱得像腌黄瓜,慢悠悠地吐了一个字:“养。”然后……飘走了。我总算见识到什么叫牛人了,佩服得目瞪口呆。怪人处处有,这里特别多。
饭也吃了,药也上了,我们三个人围着桌子开始商讨大计。虽说程狐狸和萧楚由于昨晚的小楼撞名事件有点不对盘,但是经过了饭桌上两人配合默契的二人转表演促进了感情交流,眼下在共同目标的驱使下总算也是化干戈为玉帛了。一开始讨论,就发现我们的处境十分被动。地处偏僻,四面环山,山的外面还是山;天气恶劣,连日大雪,雪的下面还是雪。我们三个人当中两个是受伤的,剩下那一个又是弱女子,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出去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叫牛叔他们帮忙也不太实际,一人搀断胳膊的,一人扶折了腿的,加上我这个跟在后面直喘气的,大雪飘飘的搁山头上集体打着颤,这场面光是用想的就相当之壮观。讨论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具体来说就是白痴而热烈的讨论结果却化为虚有,除了失望就是绝望。白热化,白热化,一白热就化了,此次讨论的结果就两个字:没戏!
一番折腾,肚子饿了,又到了饭点了。
我把做午饭的希望寄托在了程狐狸身上,虽然他从来没说过他会做饭,但往往这类不说自己行或者一直说自己不行的人到最后反而是最行的。我敢说,程狐狸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我的这种念头,见我把温柔而又充满魅力的眼光投在了他身上,他挺骄傲,挺直了胸膛,然后笑望着我说了一句相当之经典的话。这句经典的话统共只有三个字:我不会!简单扼要,开门见山,一下子将我的幻想扑灭。狐狸兄,拜托你,说这种话的时候不是应该很心虚吗,你骄傲个什么劲啊,难道骄傲自己的一针见血吗?!阳关大道堵塞了,我改走独木桥,看向了萧楚。在这一点上萧楚绝对强过狐狸,是个君子,我目光才看过去他就十分谦虚的低下了脑袋。很好,没一条路通向罗马的。连着被泼了两盆子冰水,我彻底清醒了。在这种绝望的时刻,我想起了党和人民的教育:莫小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虽然没见过猪跑,但好歹也吃过猪肉,我决定自我摸索。程狐狸怕是想起了山洞里那锅肉丝面,又给我泼了第三盆冰水:“你确定?”
说实话,要不是考虑他是现在跛着个腿我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的话我真想劈头给他一记闷棍。惟狐狸与程然难养也,这句话还是很有现实意义的。我只是失败了一次难道就代表要失败一辈子吗,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忍住怒气,憋肚子里喊了一声KAO,面无表情的给他回了一句:“勉强试试吧,应该可以的。”没有金刚钻,莫揽瓷器活;若是非得揽,话别说太满。我吸取了以前老是中激将法的教训,话只说七分,要是等下午饭真做的很糟糕也有个托词,毕竟我是授命于危难之时,不得已而为之。所以说,书读的多还是很有好处的,可以培养一个人说话做事的细致劲,我刚才所作所为的可都是照着书上来的。你要是没看过那就真是孤陋寡闻了,赶紧回家去翻翻《伟人莫小楼》吧,别说我没提醒你。
伙房不大,一下子涌进三个人还真是有点挤的慌,看来人口问题还真是个问题。伙房里的东西摆得一清二楚,油盐酱醋,小米白面,我严重怀疑牛婶让我做午饭一事是早有预谋的。越俎代庖,程狐狸绝对是个中好手,我这个大厨还没发话呢,他就开始发号施令了,也不能因为鼻子上插了根葱就把自己当象啊。程狐狸这人,忒不厚道,明明伙房里整整齐齐地码着一堆细柴,他非得说是有些潮了,让萧楚去柴房再劈一堆过来。让一个缺胳膊的去劈柴,程狐狸你当他是独臂刀客还是神雕大侠啊?我看不过去了,拦了萧楚,递给他一篮子菜:“你还是帮着洗菜吧。”我也是急了,脑子没转过来,一只手洗菜和劈柴也就是个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本质上没有任何改变,所以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我刚想改口,萧楚就笑眯眯的接过了菜篮子:“好的,小楼。”小楼?!看来这人也绝非善类,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程狐狸目光灼灼,我只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这下死定了,萧楚你自讨苦吃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了,你干吗非得自己点导火线啊,还把我也给拉了下来?算了,洗菜就洗菜吧,耶和华都说了,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阎罗王都讲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观世音会保佑你的,阿门!
水缸里没剩多少水,萧楚提着菜篮子去院子里的水井边洗菜了,程狐狸坐在灶头前生火了,莫小楼开始做饭了。不得不说,我是个雅人,煮饭炒菜这类凡尘俗事一向是不曾沾手的,对于我来说,粥和饭的差别在于水多水少,馒头和包子的不同则是一个实在另一个花心,怎么做饭,实在有够为难。牛家的灶头是个单灶,也就是说要不煮饭,要不炒菜,得一样一样来。我淘了米,倒进锅里,盖了锅盖,索性也坐程狐狸旁边帮着往灶里塞柴火。
大冬天的,坐灶头前倒是一件美事。我浑身上下都烤得暖烘烘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程狐狸聊着,然后就问了一个所有恋爱中的女孩子都会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喜欢我?”我承认,这个问题的确有点小小的狡诈,因为我想听程狐狸夸我两句,比如说因为我漂亮,温柔,聪明,可爱,机灵,等等等等。程狐狸侧过脸来看着我,我的小心肝跳的无比欢畅。一秒。两秒。三秒。……就在我快要石化的时候他开口了,还是继续之前的三字箴言:“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竟然说不知道?!如此暧昧的气氛酝酿了半天你居然还说“不知道”!我不甘心,拿死不瞑目的眼光看着他。程狐狸笑了,右手抚摩着自己的下巴,一脸的不可思议状:“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