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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转身走进屋子,厅里也没人。
他将两只烤鸡放在桌上,走到后头察看。
“阿艳?阿义?”敲敲房门,没有回应。奇怪了,也不在房里。
走回客厅,刚巧看见一只癞痢狗咬着一只烤鸡跳下桌子,听闻人声,迅速的瞄了一眼,便飞快的逃跑。
“哎呀!”欧阳禹昊只是低低一呼,抓抓头,没有追过去的意思。“算了,那只狗儿看起来瘦骨嶙峋的,好可怜的样子,阿艳他们胃口小,一只烤鸡就够吃了。”
不过……都快午时了,平常他这个时间回来,阿艳已经在厨房忙了,今天他们怎么还没回来呢?
他有些心神不宁的在桌边坐下,一会儿又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口,左边望望、右边望望,可街道的两端都没有他们的人影。
阿艳他们出门还是做乞儿的打扮,所以一定是绣品还没卖完,才耽搁了回来的时辰,没事的,不要瞎操心,阿艳很凶,阿义很精明,就算他们遇到什么麻烦事也不会吃亏的。
那如果遇到凶狠的人呢?会武功的人呢?地痞流氓?或者……骁勇骑士?
愈想愈心急,他再也无法呆呆的等着,他连门都忘了关便快步的走到街上,往阿艳他们常去贩售绣品的慈航寺奔去。
他知道自己想太多了,阿艳他们一定没事,不过……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就当作是去逛街好了。
可是,愈接近城里最热闹的中心慈航寺,他的心就愈不安。
前方慈航寺的大庭广场为什么围着一群人?大家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又是为了什么?
然后,他看到从另一头匆匆赶来的数名骁骑卫士,正往那群人快速的奔去。
难道……
心跳加快了,带着满满的恐慌,他无暇细想,倏地飞身而起,点过围观群众的肩头,直接飞人人群中间。
“阿……”艳字在口中转了一圈,及时吞了下去,人群中间,不是阿艳和阿义,而是一名坐在阶梯上的老人家,以及一名跪在老人家旁边的大汉。
欧阳禹昊倏地松了口气,幸好不是阿艳他们……
那阿艳他们呢?
糟了,那些骁骑卫士!
欧阳禹昊倏地又拔身而起,在众人惊呼声中飞掠而出,果然看见那些骁骑卫上刚好经过人群奔入慈航寺。
眼微眯,耳里突然听见四周的窃窃私语……
“好像是抓通缉犯的……”
“对啊,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看那些官差更像恶霸。”
“嘘!小声一点,被听见可不好!”
“我只是实话实说,像刚刚不是才押走两个,我看那两个人一点也不像什么钦命要犯,看起来好可怜哪!”
“好了,别说了,免得惹祸上身,走吧!”
欧阳禹昊心慌了,难道阿艳和阿义已经被抓走了?!
不!不可以,他一定要去救他们出来,那些骁骑卫士心狠手辣,一定会将他们折磨致死。
可是……骁骑卫士都将人押到哪里?暂押府衙的牢房吗?如果是,事情就好办了,那里的环境他熟,牢头他也认识,也许他可以顺利的将人救出来……
“欧阳大哥?”
突然,宛如天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猛地转过身,就看见他牵挂的两个人儿朝他走来。
是他们!
他们没事,他们自由自在的行动着,没有被骁骑卫士发现,没有……
“欧阳禹昊,你怎么会来这里?”姬光艳在他面前站定。奇怪,他怎么了?为什么一脸要哭的样子?
“阿艳……”欧阳禹昊低喃,真的是阿艳,她没事。
“怎么了?”她皱眉。“难道你的银子又花光了?”
“阿艳……”他摇摇头,终于压抑不住心中的激潮,一把将她抱进怀里。“阿艳,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担心死了,我以为你们被抓走了……”
“喂喂!”姬光义翻了一个白眼,赶紧将两个人拉到一旁。“欧阳大哥,大庭广众,又是在寺前,你疯啦!”
欧阳禹昊涨红了脸。“我……我很担心你们啊!刚刚又听到骁骑卫士押走了两个人,我还以为……”吁了口气,他没将话说完。“总之你们没事就好。”
“你以为我们被那些人抓走了?”姬光艳轻轻的握住他的手。“我们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不要担心。”
“阿艳,我决定要多抓一些犯人,早点存到两千两,然后早点带你们回去,到时候就不用担心那些人找到你们了。”他认真的说。
两姐弟相视一眼,最后姬光艳道:“先回去再说,我们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他好奇的问。
“回去再说吧!”拉着他的手,姬光艳对他微微一笑。
欧阳禹昊脸更红了,低头望着她握着他的手的样子,然后轻轻的回握住她。
姬光义走在两人后面,似笑非笑的,看来欧阳大哥好像有点开窍了呢!
回到小屋,两姐弟直接回房,一会儿之后,姬光艳捧着一个方盒走出来,不过没见到姬光义。
她走到欧阳禹昊面前,将方盒交到他手里。
“这是什么?”他疑惑的看着她交给自己的方盒。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她笑道。
“喔!”欧阳禹昊又被她美丽的笑容炫花了眼,傻傻的一笑,慢慢的打开盒子。
下一瞬间,他瞠大眼,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向她。
“这是……”
“给你的。”姬光艳说。
“为什么给我?”他皱眉。
“你不是说需要两千两银子吗?”
他沉默的盖上盒盖,将盒子交还给她。
“抱歉,我不能收。”
“为什么?”姬光艳一双柳眉微拢。“这些银票和元宝,是我爹让我们带出来的,来源绝对清白干净!”
“阿艳,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担心它们来源不干净,而是我不能收你们的钱,尤其你说这是你爹留给你们的,那你们就应该好好利用,不能让它们浪费在我身上。
“为什么用在你身上就是浪费?还是说,你也认为当初你帮助我们姐弟也是浪费吗?”姬光艳气极,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见外?她以为他们已经有所不同!
“当然不是,阿艳,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他焦急的解释。“你不要胡思乱想啦!你把这些银子好好的存起来,以后可以给阿义啊!看他是要做生意或者是什么,反正总是会用到的。”
“你不收?”她轻声问。
“我不能收啊,我需要的银子,我可以自己赚,真的。”欧阳禹昊保证。
“也就是说,你只想帮助别人,却不愿意接受帮助就对了。”她怒哼一声。“如果你这么见外,非得跟我划清界限,我看我们就分道扬镳算了,我和义弟会马上离开这里,至于你的禽兽窝,我们不会去了。”气冲冲的说完,她转身走向后面寝房。
“等一下,阿艳!”欧阳禹昊以为她真的要去收拾行李,急急忙忙的拉住她,将她扯了回来。“你不要生气,也不要离开,外头骁骑卫士正胡乱抓人,只要看见一男一女就抓,你和阿义一离开,肯定会被发现的。”
“我们的死活又与你何干?”她冷睨着他。
“当……当然有关啊!我……我们是……朋友嘛!”他小小声的说。
“朋友?”姬光艳挑眉,只是朋友?!
“对……对啊!”他有些结巴。
还说对!
姬光艳这会儿可气死了。
“我不是你的朋友!”她娇怒大吼。“我才没有像你这种大呆瓜朋友!”笨蛋、蠢蛋、呆瓜,竟然敢说她只是朋友!
“啊……”欧阳禹昊错愕,有点尴尬的笑了笑。“也对啦,我这么笨……”阿艳嫌弃他,好伤心喔!
“你……你这个笨蛋!”见他竟当了真,她简直是气炸了。“算了,既然你不要,我也不勉强,这东西既然没用,干脆丢了算了!”她恼怒的将盒子从窗户丢出去,盒子落在门外积雪的小庭院里,盒盖弹开,几个元宝散落在雪地上,银票则随风飘起。
“啊!”欧阳禹昊错愕的大喊,立即翻身掠出门外,动作迅速的在空中抓了几抓就抓回一把银票,然后弯身捡起元宝和盒子,将东西全都放进盒子里,才走进屋子。“阿艳,你的脾气好大,这东西怎么可以丢呢!”
“反正没人要,留着也是浪费空间!”她冷哼。“让开啦,我要回房收拾行李,好趁早离开这里。”
“阿艳,不要走啦!”他手忙脚乱的将盒子放在桌上,张手挡在她面前。“不要啦,阿艳,是我不对,你不要离开,好不好?”如果阿艳走了,他……他怎么办?
“我们留下来做什么?”姬光艳望着他。“我根本不可能当你是我的朋友,这样你还要我留吗?”
“当然要留,就算你不当我是朋友也没关系。”欧阳禹昊立即说,他不本来就知道他配不上她,瞧,连当朋友都不够资格,更何况是其它,他很有自知之明,绝对不会去妄想得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们进了荒谷之后,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帮你们找个漂亮又隐密的地方建屋,绝对不会去打扰到你。”
“够了!”这个笨蛋,真是气死她了!“我留下就是,你不要再说了。
“好,我不说。”欧阳禹昊开心的笑了。“阿艳,你放心,两千两银子很简单的,只要我多抓几个悬赏的犯人就可以了。”
她心里又生气又心酸,望着他好一会儿才捧起桌上的盒子,头也不回的进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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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日,平安城以及其四周各村落小镇大镇,榜上有名的犯人全都消失无踪,有的是被抓了,有的则是闻风逃逸,短时间怕是不敢再接近这个地方了。
“糟糕,怎么办咧?”欧阳禹昊有些烦恼的搔搔头,看着布告墙上空虚的通缉榜文。
“有麻烦吗?”熟悉的声音在他后方响起。
他讶异的回身,低头一看。“阿艳,你怎么会在这里?”
“凑巧。”她敷衍的说。
欧阳禹昊立即拉着她到角落,四下张望,生怕被发现。
“阿艳,你明知道骁骑卫士还在城里走动,被发现可不得了。”这几天骁骑卫上的行动愈来愈大,他还听府衙的捕头大哥说,骁骑卫士好像决定挨家挨户的搜查!
“你放心,对我这种小乞丐,那些人都是视而不见的,就算见到,他们都避之唯恐不及了,怎么还会注意到什么?”姬光艳身上是以前乞丐的装扮,她今天和那些骁骑卫士擦身而过时,可不见其中有人瞄她一眼。
他望着她,绝色容颜又被炭污和散发给遮掩,好可惜喔!
“阿义呢?”他问。
“他说贩售绣品他自己一个人就够了,叫我来找你。”
以义弟的说法是——去盯着欧阳大哥,否则我们一辈子也不可能回他们的兽窝。
因为义弟没有解释清楚,她只好过来看看了。
偏头望向那片布告墙,她再次问:“你刚刚看着这面墙说什么糟糕的,你有麻烦吗?”
“哦……也不是什么麻烦,只是发现城里的犯人好像都不见了。”
“都被你抓光了?”姬光艳讶异,他抓了很多悬赏犯人吗?
“哦,好像是耶!”他抓抓头,墙上的通缉榜文都被他撕光了。
“那很好啊,这城里太平了,总算名副其实。”她听不出来麻烦在哪里,她想那些人万万没料到,平常只挑硬柿子下手的“苍鹰”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不分软硬见人就抓。
对平安城的百姓确实是好事啦,他叹气,看来他得追踪到其它地方去才行,要不然到过年前也筹不到两千两这个数目。
“对了,阿艳,既然你刚好在这儿,这银子你就帮我拿回去。”欧阳禹昊伸手入怀掏了老半天,却只掏出一个扁平的布包,一看就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两百两之多。“这……”他傻眼,瞪着扁扁的布包,他的银子呢?
她迳自拿过他扁平的布包打开,里头有五两,嗯,和他每天拿回去的银子差不多数目,所以她没有特别的反应,不过他是怎么了?
“有问题吗?”姬光艳疑问。
“我的银子……‘好像’少了一些。”他犹豫的说。
“是吗?”她一点也不意外,如果他身上有银子却不会减少,那才是奇事一牛。
“是……是啊,本来有……两百两的……”欧阳禹昊有些苦恼的咕哝着。
她一顿,两百两?!
“你今儿个到现在为止,抓了几个犯人?”她忍不住问。
“今天两个,各得赏银一百两,所以……应该有两百两银子啊!”
姬光艳皱眉,一名犯人一百两,这么多啊!她一直以为那些犯人的赏银可能都只有一二十两,所以他领了赏银,散个十几二十两出去,然后拿着三、五两回来是很正常的,可是……一人一百两。
“我想了解一下,过去几天,你到底抓了多少犯人,领了多少赏银?”她双手环胸,仰头斜睨着他。
“唔……我算算,第一天五个,各是七十两一名、一百二十两两名、一百五十两两名,第二天……”他掐指数了数,随即讶异的张大眼。“咦?总共有两千一百五十两,原来我已经赚那么多了,太好了,阿艳,我们可以回去了!”他开心的握住她的手。
“你……”她无言的瞪着他,他交给她保管的银子,加一加根本不超过五十两!“你最好想想,这几天你都做了什么,花了多少银子。”
“我没有花什么银子啊!”欧阳禹昊摇头。“我只是……对了,我想起来了,有个小姑娘被她爹卖到青楼,我看了可怜就替她赎身,是花掉了一些银子没错,后来她说回家去还是会被卖,她不能回家,所以我又给她一些银子让她安身立命去,嗯,对了对了,这几天我还有施舍些银子给路边的乞丐们,总觉得这几天乞丐特别多呢……”他有点疑惑的低哺。
“笨蛋,那是人家知道你笨,呼朋引伴来骗钱的!”姬光艳恼喊,总算知道义弟说的乞丐们口中提到的蠢蛋是谁,也了解义弟为什么要她出来找他了。
“怎么会呢,他们……”他小声的想反驳,可被她一瞪,又缩了回去。
“还有呢?”肯定不止这些。
这……阿艳,我很少去记这些事的,一时要我想我也想不起来……”
“想清楚一点!”姬光艳坚持。
他有点委屈的看着她。“阿艳,你不要这么凶啦!姑娘家这样会找不到婆家,没人敢娶你的。”
“没人敢娶我最好,我就一辈子赖着你!”
“啊?”欧阳禹昊错愕的望着她,心里有些欣喜。阿艳说……要一辈子赖着他耶!
“怎样?你有意见吗?!”她吼出来之后立刻红了脸,见他错愕的表情,又有些羞恼,只得强忍着羞窘,故意强硬的瞪他。
“没有,没意见,阿艳想赖,我就让你赖,一辈子、两辈子、三辈子都没关系。”欧阳禹昊咧开嘴。
她的脸更红了,娇怒的横他一眼。
“废话少说,快想!”
“好好好,我想……”欧阳禹昊无奈,只得继续努力的挖脑子。“啊,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城郊桶儿胡同的大杂院里,老的老,小的小,没有谋生能力,我每次经过都会替他们买些衣裳和食物……”抓了抓头,还在努力的回想。“对了,他们说屋子破了要整修,我没时间帮他们,就拿了一笔银子给他们,让他们请人修……”
她差点翻白眼,难怪他的银子留不久,大杂院那些被施舍的人,个个吃的、穿的、用的,都比他高级!真是烂好人!
有点尴尬的望向姬光艳,发现她的表情变得和师兄他们差不多,他赶紧好声解释,“阿艳,他们真的很可怜的……”
“对,他们是很可怜!”她没好气的打断他。“他们可怜到餐餐大鱼大肉,可怜到穿着崭新保暖的棉袄,可怜到吃饱睡,睡饱吃,反正有个呆瓜会定时孝敬供养他们,他们就可以继续可怜得不事生产,继续可怜得好吃懒做下去。”
姬光艳嘲讽的撇唇。“请问你能供养他们一辈子吗?如果你不能供养他们一辈子,那你现在的作为就是在害他们,而不是帮助他们,你懂不懂救急不救穷啊?你养大了他们的胃口,养成他们好逸恶劳的个性,他们不老不小,只是在你面前装老装小,一开始他们或许真的可怜,但现在的他们,已经被你害到变成可恨了。”
他叹了口气,“我只是尽自己棉薄之力……”
“你根本没有量力而为!”姬光艳大吼。
“我有啊……”阿艳好凶喔。
“有在哪里?人家根本当你是呆瓜、是笨蛋、是凯子的爹!”这个笨蛋根本执迷不悟!“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