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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人在喝醉的时候,想法总是可笑的,高斯也是一样,他一面担心自己会撞在车顶
上,一面却接连闯了三个红灯。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红灯是可以通过的讯号。所以看到红灯,就加大油门,车子
向前直冲而去。幸而那时已经是深夜了,高斯居然未成为红灯烈士。
可是,他的车子突然震动了一下,接着,便不动了。他用力踏着油门,听到「呼
呼」的声响,他睁大眼向前望着,眼前一片模糊,他用手在玻璃上抹着,希望看到车
前的情形。他不明白何以他的车子忽然不动了。他的心在想,我并没有喝醉啊,但
是,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他长叹了一声,心想,我真喝醉了!
他看到,在他的车子前,是一辆大卡车。那辆大卡车横在他的车前,阻止了他车
子的去路,他的车子,一定还曾在那大卡车上撞了一下,因为卡车的车厢离他的脸,
看来不到一呎。
高斯不认为自己看到的是事实,他只肯承认自己是喝醉了。在酒醉的情形下,是
可能看到任何东西的,而当他一想到自己喝醉了时,他的头更沉重。他伏在驾驶盘
上,一动也不动了。
高斯并没有睡着,他还保持着良好的听觉,但是他却在驾驶盘上,一动不动。被
酒精过度刺激的人,其实并不是真正醉了,只不过他的思想,变得十分固执。
像这时的高斯,他就那样伏在驾驶盘上,固执地认为外面的一切,全是幻象,包
括他听到的声音在内。所以他根本不会抬起头来看看。
他的确听到不少声音,他首先听到的是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有人打开车门的
声音,然后,一个人道:「他怎么了,死了?」
再接下来的事情,不怎么妙。高斯觉得头发一紧,像是被人抓住了他的头发,硬
将他的脸扳了起来。高斯仍然闭着眼,心中在骂着:他妈的,幻觉就像真的一样,头
发还痛得很哩!
他又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没有事,是醉鬼,正合我们用。」
首先讲话的那个人催道:「快!快!」
高斯觉得头上一松,他重又伏在驾驶盘上。他的心中感到十分满意,甚至发出了
「唔」地一声来,因为「幻觉」已成过去了。
高斯又感到有人在摧他,他这时经不起一推的,他向驾驶位旁倒了下去,他心中
在想,我躺着更舒服,所以他也不在乎他的车子「自动后退」又「自动」向前疾驶而
去。
高斯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他也不知道在迷糊中想到了甚么有趣的事,是以他笑
了起来。
这时,在他的车子中,已多了两个人,一个人在高斯身边驾车。另一个人,在高
斯的后面。那两个人,大概有三十四五年纪,神色十分紧张,不断地在注视着高斯。
而车子,则在冷僻的街道上行驶着。
不一会车停下来。那两个人的神色更紧张了。他们合力将高斯从车中拉了出来,
架着高斯向前走着。酒精的力量发作,高斯实在已甚么都不知道了,他并不是向前走
着,而是被两人架住他的胁下,拖着在向前去的。
高斯的头低垂着,自他的口中,不时发出一阵怪异的声音来。只怕宇宙之间,没
有任何生物,可以明白他发出的声音,究竟是甚么意义。
那两个人将高斯一直拖到一扇铁门前,才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将高斯的身子
转了过来,令他背靠在铁门上。那人就站在高斯的身边,而另一个人,则蹲了下来,
用铁丝在铁门的匙孔中试探着。高斯和那人将这个偷开铁门的人完全遮住了。
不一会,街角处传来脚步声,两个警员,走了过来,那个开门的人,连忙站了起
来,另一个人也大声道:「快到家了,你走啊!」
他一面大声说着,一面大力推着高斯。高斯又发出一阵含糊声音来。
那两个警员来到近前,问道:「要我们帮忙么?」
那两个人忙道:「不用了,这位朋友喝醉了,他就住在附近,快到了。」
两个警员又看了一看,一起走开去,警员一走,那人继续开铁门。
不到两分钟,铁门上发出「啪」地一声。那人直起身子,移开了铁门,两个人又
拖着高斯,迅速地进了铁门,又将门拉上。
铁门内很黑,两个人一进去,一个就道:「快开灯,好办事。」
另一个墙上摸索着,「啪」地一声,扳下了灯掣,一阵明亮,令高斯挺了挺身
子。他好像清醒了一些,睁开眼来。
尽管他的双眼睁得很大,可是他却一样看不清楚眼前有些甚么。他只看到一阵阵
的光亮,好像有很多箱子又在摇晃着。
然后,他的胸前,被人用力推了一下,他也不由自主倒坐在椅子上。当他坐到椅
子上之后,他才看到一张脸,渐渐地向他凑近来。那张脸是凑得如此之近,以致他根
本看不清那是怎么样的一张脸,他只觉得很模糊,对方的眼在注视着他。
高斯有点厌恶那样的注视,他想伸手将那张幻影也似的脸拂开去,可是他双手,
却无法动弹,像是他的手已不在他的身上一样,他发出了一下含糊不清的呻吟声,
道:「我的手呢?」
在他眼前的那张脸,那个口忽然动了动,高斯听到了一个不悦的声音,道:「你
的手在我这里,你整个人也都听命于我!」
高斯感到头眩,他张大了口,喘着气,那声音不断地在重复着那两句话,高斯越
来越觉得昏沉,那是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高斯竭力挣扎着,想摆脱这种声音。可
是那两句话,还在持续着。终于,高斯点了点头,他愿意接受那人的命令了,只求别
再听到那样的声音。
当他点了点头之后,那人的脸,离得他更近了。他不住地点着头,从那时候开
始,他就完全陷入一种毫无知觉的状态之中,在他的脸上,现出一种好像傻瓜一样的
笑容。也就在这时,那两个人都向后退了开去。
那两个人,有一个是将脸凑在高斯的面前,在向高斯施用催眠术的。通常,饮了
过量酒的人,更容易接受催眠,但是高斯却很顽固,是以当那人终于成功了之后,他
额上已冒出汗来。
而另一个,则一直在高斯的身后,他抓住高斯的手腕,按住高斯的双手。这时,
他也后退了开去。两人互望了一眼,那施展催眠的人沉声说道:「站起来,向前走两
步。」
高斯站了起来,他的动作十分缓慢,但是却很稳定。当他站了起来之后,他向前
走出两步。那两个人又互望了一眼,高兴地笑了起来。
高斯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一阵冰凉,使他感到很舒服。是以他不想动他的身
子,他听到一阵海水冲击的声音。当他慢慢睁开眼来时,他发觉自己躺在水泥地上,
海水离他很近。他是在码头上,如果他转一个身,他可能跌进海里去!
高斯吃了一惊,脑子也清醒了不少。他双手按住地上,身子先滚了一滚,然后才
站了起来。
他站定了身子,海边的风相当大,吹得他不由缩了缩身子。他的头一阵剧痛,他
一面伸手按着后脑,一面看着手表,手表告诉他,现在是四点半。
第二章
高斯的脑中,一片混沌。他在一时之间,甚至难以明白四时半是甚么意思,他只
是机械地移动着脚步,向前走着。当他来到一根电灯柱下,站定,再看了看手表时,
他才想起来,现在是凌晨四时半了!
高斯摇着头,他拚命想着,发生了甚么事,怎么会在海边的?渐渐地,他就记起
了,他喝了很多酒,大家起着哄,每一个人都喝了很多酒,然后他走了出来,驾车回
家去,可是,为甚么他没有回到家中,而会在海边,躺在水泥地上呢?
高斯无论如何想不起来了,他无法知道自己在那几小时之内做了一些甚么,他也
不知道自己的车子在甚么地方。他站了好一会儿,又向前走去。
直到他看到一辆出租车迎面驶来,他才伸手截住那辆出租车。他进了车子,那司
机回过头来看他,他觉得那司机的脸,离得他太近了,他挥着手,说出了家的地址。
他是腾云驾雾般回到家中的。他吞了半片安眠药,喝了一大杯水,便倒在床上,不到
十分钟,他已经睡得像死人一样了。
高斯在熟睡中渐渐醒来时,他心头突然又震了一震,因为他感到自己像是睡在菜
市场中一样,周围闹哄哄地。然而,怎么会呢?他不是睡在自己家中吗?但是,自己
的家中,又怎么会那么热闹。
那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说话,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翻箱倒箧所发出的声音,令得
高斯感到剧烈的头痛,他双手先捧住了头,然后才睁开眼来。
他的确是在自己的住所,然而,这是怎么一回事?
光线十分强烈,高斯从来不是喜欢那么强烈光线的人。可是他的住所,这时,所
有的窗帘,全被拉开,窗子也大开着,是以高斯睁开来之际,强烈的光线,使他几乎
甚么也看不到。
然而,那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的事,接着,他看到了许多人,有穿着制服的,有
着便装的,全是警员,在他房子里,至少有二十个警员之多。
高斯坐在一张沙发上,他勉力撑起身子来,他的头还十分重,每一个警员转过来
看他,发出令高斯心乱的讲话声。
高斯的头胀得厉害,根本没有法子分辨警员是在讲些甚么。然后,突然之间,所
有的人都静了下来,李玉芳和一个高级警官,从高斯的卧室中,走了出来。
高斯看到了李玉芳,紧张的神经,便有了一阵松弛,他软弱无力地道:「玉芳,
怎么一回事?」
李玉芳的眼神很严肃,和那高级警官,直来到高斯的身前,道:「你先坐下。」
高斯瞪大了眼睛,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是,他还是坐了下来。
李玉芳向几个警员挥了挥手,那几个警员放下了百叶帘,光线不再那么强烈,高
斯的头脑,似乎也清醒了一些,他又问了一声:「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李玉芳先向身边那个高级警官指了一指,「高斯,这位是杨警官。」
杨警官的身材很高,很神气,年纪也很轻,高斯向杨警官望了一眼,心中忽然有
一种酸溜溜的感觉,是以他的语气,听来也不怎么友善地道:「那么多的警方人员在
我家中,是为了甚么?」
杨警官道:「高先生,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高斯略呆了一呆,他已可以模模糊糊地记起来了,是的,昨天晚上,可是喝醉
了,但又和警方有甚么相干?他的话中仍然带着讽刺的意味,道:「原来警方那么关
心喝醉的市民。」
杨警官却只是不在乎地笑了一笑,道:「高先生,你一定记不起昨天晚上喝醉了
之后,做过一些甚么事情了,你不妨想一想?」
高斯紧皱眉头,他又感到一阵头痛,真的,晚天晚上,我喝醉了之后,做过一些
甚么事情?我开车回家,不对,好像曾有一些非常的事情发生过,但是,那究竟是甚
么事情呢?
高斯感到头痛越来越烈,他站了起来,推开身前的杨警官,他不喜欢杨警官,他
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冲进浴室中。
在浴室中,他用冷水淋着头,淋了又淋,他已经变得十分清醒了,头痛也好了许
多,然后,他才一面拿着干毛巾擦头,一面打开浴室的门。
大队警员,已经离去了,但是杨警官和李玉芳还在,高斯倚在浴室的门边,道:
「对不起,我想不起昨天晚上,我在喝醉酒后做了些甚么,你们可以告诉我吗?我闯
了甚么祸?」
李玉芳轻轻地叹了一声,杨警官道:「很难说你闯了甚么祸,但是昨天晚上,有
一家仓库被人偷了,偷走了四箱贵重的摄影器材,价值十分巨大──」
杨警官讲到这里,高斯已经有点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道:「那不见得是我干的
吧!」
杨警官望了他一眼,继续道:「仓库附近的警员,找到一辆可疑的车子停在仓库
附近,而且,还有两个人扶着一个喝醉酒的人停留过,警员记下那辆车子的车牌,今
早窃案揭发,查到了车牌的号码。高先生,那是你的车子,你能解释昨天晚上,为甚
么会在那仓库的附近出现?和你在一起那两个人是谁?」
高斯张大了口,他不但又感到了头痛,而且,还有一种近乎窒息的感觉。
他想不起了,实在想不起了,所以,尽管李玉芳和杨警官两人,都望着他,在等
待他的回答,但是他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玉芳柔声道:「高斯,你可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高斯苦笑着,摊了摊手,道:「或许,或许是我昨晚喝醉了,开车回家之后,没
有锁上车门,所以才给不法之徒偷走了我的车去做坏事的。」
李玉芳缓缓地摇着头,道:「不,不是那样,高斯,在仓库中,似乎到处都有你
的指纹,你的确曾经到过仓库之中。」
高斯震动了一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连他手中的干毛巾,也不期而然,
掉落地上,他的声音有点发颤,他道:「玉芳,你相信我是一个窃贼?」
「不,」玉芳的语气很坚定,「但是,我要你好好想一想,昨天晚上,你遇到了
甚么事。」
高斯向前走出了几步,突然坐在一张沙发上,他双手捧着头,昨天晚上发生了甚
么?昨天晚上,一定曾发生过一些非常的事,但是他却无论如何都记不起来了。
高斯抬起头来,苦笑了一下,道:「我像是记得一点事发生,但是,我记不起来
了!我在驾车离开之后……后来我醒过来,是在码头的水泥地上,我回到家中,我实
在记不起,我何以会在码头,睡在地上的,我……好像在离开酒楼的时候,和人撞过
车……」
高斯苦笑了一下又道:「但是,我也不能肯定,那种模糊的印象好像……好
像……」
高斯不知道如何形容才好,杨警官已然道:「就好像努力要去记忆好久之前的一
个梦一样,根本抓不着边际,对不对?」
「对!对!」高斯表示同意。
杨警官转过头去,向李玉芳望了一眼,道:「和以前的四宗事件,完全一样?」
李玉芳点头道:「是的,完全一样!」
高斯焦切地道:「完全一样?是甚么意思?」
「在你之前,已经有四个人,和你有同样的遭遇,他们也都是酒醉后驾车,时间
是在深夜,然后,到了第二天,他们的车子,停在失窃的现场之外,而窃的现场,也
全是他们的指纹,而他们自己,一点也记不起曾经发生过甚么事。」
高斯苦笑道:「我要为窃案负责?」
杨警官道:「这件事,警方感到十分棘手,从警方的观点来看,你和那四个人,
自然都蒙受极大的嫌疑,但是我们第一宗遇到这种的案件,失窃的是一批金饰,被嫌
疑的人,却是一位著名的律师。那位律师,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对窃案发生关系的。接
下来第二宗,是一个运动家,第三宗是一个洋行的高级职员,第四宗是一位报纸编
辑,第五个就是你了。」
高斯苦笑着,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第三章
杨警官走过来,拍了拍高斯的肩头,道:「警方不会对你们起诉,但是要请你们
合作,在整个案子未破之前,别离开本市。」
高斯道:「那么,案子是谁做的?」
「是你们做的。」杨警官沉着地回答。
「我不会去偷东西。」高斯大声的叫了起来。
「是你偷的,但是你不必负责,你在被催眠的状态下,去进行偷窃,你明白了
么?有人掌握着高深的催眠术,又利用酒醉的人特别易被催眠的特点,将你们催眠,
利用你们去盗窃。」
高斯瞪大了眼,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玉芳道:「你算是鸿运当头的了,高斯,那个仓库的守卫昨晚因病请假,一时
又没有找到替工,要不然,你可能当场死在守卫的鸟枪之下。」
高斯感到自己的背脊在冒汗,他仍然一句也讲不出来,杨警官道:「这几宗案
子,令警方感到十分为难,虽然我们料定你们是由于受了催眠才被指使行事的,但是
在主犯未落网之前,却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警方暂时不提控诉,是在等待主犯的落
网。」
高斯这才点头道:「是的,我明白,我不会离开本市,我会尽量和警方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