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事。
高斯忙走向前去,俯下身,在那个男人的鼻端,伸手探了探,以他的经验而论,
那两个男人,全已死了。那女郎说「他们全在卧室中」,但他们却全死了!
高斯站起身来,望着那神色苍白的女郎,道:「小姐,你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报
警!」
高斯讲完那一句话,那女郎发出了低呼声,但是她的低呼声却并不十分真切。因
为那时,正闪起几道强烈的闪电,令得屋中的灯光,看起来也暗了许多,而接着便是
隆隆雷声。
那女郎立时来到了高斯的身边,她急促地道:「先生,不要报警,只要你帮我的
忙,你帮帮我,我……甚么都可以给你。」
她整个身子,那时几乎都向高斯靠来,抬着头,高斯猜她是个舞女或外室,并没
有猜错。因为只有那一类「职业」女性,才会在如此情形下,在一个陌生人前,突然
现出这样的媚态来。
她还在道:「我也有钱,先生,我可以给你好多钱。」
高斯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臂,她将头仰得更高,等待着高斯去吻她。
高斯并没有吻那女郎,他握住了她的手臂,只是为了将她身子推开些。同时,他
道:「小姐,除了代你报警之外,我不能帮你做甚么。」
「可以的!」那女郎的手在微微发抖着,但是她却力持镇定,「譬如说,你可以
代我将他们两人搬出去,搬到较远的地方,然后你再回来,我会等着你。」
那女郎又作出一个十分诱惑的神态来,高斯不免有些心动,但是眼前的这种诱
惑,还未到使他放弃为人原则的地步。
所以,他皱着眉,道:「小姐,这两个人死因不明,你有极大的嫌疑,如果再私
自将尸体搬出去,那么,你的罪更大了。我决不会帮你犯罪,也不会让你再有第二次
找人帮你犯罪的机会。」
高斯在最后一句话上,加强语气,因为他感到即使是他,要抵受那女郎如此俏丽
的脸庞,和那么动人的胴体的诱惑,也十分困难。如果他离去的话,那女郎一定不费
甚么力量,就可以找到另一个人,愿意替她做搬运尸体的事情。
那女郎的脸色,在听到高斯如此讲之后,变得很难看。她缓缓地吸了一口气,令
得她丰满的胸脯,挺得更出,而她的身上,几乎是没有穿甚么衣服的,这大概是她的
最后努力了,她问:「你非报警不可?」
高斯坚决地道:「是!」
那女郎苦笑了一下,道:「那请你代我拨电话。你看,我的手在发抖,我……甚
至不能打电话了。」
高斯早就打定了主意,就算对方不让自己报警,他也非报警不可,现在她既然那
样说了,高斯自然立时向电话走去。
电话在床头柜上,高斯跨过了一个死人来到电话前,俯身去拨电话。
可是,他才拨了一个号码,他的后脑上,已受了沉重的一击!
那一击是来得如此沉重,以致高斯在受了一击之后,根本连抬起头来的机会也没
有。在剎那间,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耳际「嗡」地一声响,身子便已向前倾跌下
去。
他最后的感觉是,当他全身向前跌去时,撞倒了放在电话旁边的相框,那相框所
镶的,正是那女郎的一张发出十分动人的微笑的相片,高斯只觉得那女郎的脸在他的
眼前,突然扩大,扩大得像是无边无涯一样,接着,他便甚么感觉也没有了。
当高斯受到那一击而昏过去之际,他甚至还来不及产生疼痛的感觉。
但是,当他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时,他的后脑,所传来的阵阵剧痛,就像是有一块
烧红的铁在炙烙着他一样。他的脑后有着烙红的铁,但是他的身子,却像是浸在冰中
一样,冷得发抖。
同时,似乎还有许许多多怪异的声音,在他的四周围传进他耳中。一时之间,高
斯也无法明白,那究竟是甚么声音,而他感到最清晰的,是不断有水在往他的身上泼
来。
高斯终于清醒到可以睁开眼睛来了,而当他一睁开眼睛后,更令得他大吃一惊。
有两股强光,正在向他照射过来,同时,他听到有一个人惊呼了一声,道:「看,有
一个活的,」
到了这时候,高斯已完全看清楚,自己是在甚么地方,也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了。
他躺在马路边上,天还在下大雨,不断地有闪电和雷声。马路边靠近人行道处,
积水有三四吋深,他的身子就浸在那些积水中。
而在他面前的,是三四个穿着雨衣的警察,向他照射过来的强光,发自警察手中
的手电筒,在他的身边,另外还有两个人,也浸在水中。
那两个他的「同伴」,自然是在那女郎家中见过的那两具死尸。而他,是在被击
昏过去后,和那两个死人,一起被人抛出来的!
当然,高斯绝对无法知道是谁将他抛出来的,因为他在昏迷过去之后,直到这
时,才算是恢复了知觉。
高斯在那警员的惊呼声中,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全身都湿透了,那种湿腻腻的感
觉,真不好受。但是比起脑后的疼痛来,倒又不算甚么了。
他发出一阵阵的呻吟,一个警员连忙过来,将他扶起来,这时,「呜呜」的警车
也传了过来,高斯用十分大的力气,才说出一句话来,道:「快,快到那女郎的家中
去!」
扶住他的警员将鼻子凑近他的口,想闻闻他的口中是不是有酒气喷出来。
但是,高斯根本没有喝酒。
警车停下,几个警员一起跳下来,另外两个人,已被证实死亡。事情变得严重起
来,几个警员围住了高斯,生怕他跑掉。
高斯忍着脑后的疼痛,将经过的情形,说了一遍。可是每当闪电亮起,在电光闪
耀之中,他所看到的,都是表示不信任的脸。
高斯最后,只好指着后脑道:「你们不信,看我的后脑,我……还受着伤!」
他实在支持不下去了,一个倒栽,又向地上跌去,两个警员将他扶上警车。在这
以后,一直到高斯舒舒服服,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为止,他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中。而
当他躺到床上之后,医生大约又替他注射了镇静剂,所以他昏沉沉睡了过去。
在他再次醒过来时,病床中已然是阳光普照了,高斯翻了一个身,发现自己是在
病房中,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他已全都想起来了。他觉得他的体力也恢复了,是以他
一下子就在床上坐了起来。
病房中有两名武装警员,那两名警员,一看到高斯坐起来,便现出一副十分紧张
的神态来。
高斯苦笑着,道:「现在,我可是受拘押么?」
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很沙哑,在讲话的时候,喉咙也有隐隐作痛的感
觉。
那两个警员并不回答,其中的一个,连忙对着无线电联络机,道:「李警官,他
醒来了。」
高斯不再出声,他已经知道谁会来看他,他可以向李玉芳说明一切,自然不必再
对那两个警员,多费甚么唇舌了。不到一分钟,李玉芳已经推开了病房的门,走进
来。
第三章
李玉芳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就道:「高斯,这次你真惹下大麻烦了!」
高斯急急地说道:「我有甚么麻烦?」
「两个人死在你的身边,一个是头部受殴击而死,另外一个是被刀刺死的。」李
玉芳的神情很严肃。
「那不关我的事,和我不相干。」高斯分辩着。
「看你怎样对法官去解释。」李玉芳皱着眉,「那柄凶刀,就在你的上衣袋
中。」
高斯呆了半晌,摊开手,道:「玉芳,你说我像是杀人的凶手么?」
李玉芳叹了一口气,道:「高斯,你对我讲这些话,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
高斯道:「你们找到了那女郎没有?」
「甚么女郎?」
「唉,」高斯用拳敲着床,「昨晚在雨中,我就叫那些警员去找那女郎,但是他
们却不肯去,现在去,只怕已经晚了。但如果那女郎认为我已死了的话,她可能还在
那里。」
李玉芳的双眉,蹙在一起道:「地址呢?」
「就在戏院后面的那条街……我记不起门牌号码,但是我可以带你们去,那两个
死人是在她卧室中,我也是被她击昏过去的。」
李玉芳用疑信参半的眼光,望了高斯半分钟,才道:「你可以行动了么?」
「就算不能行动,我也要去。」高斯着急地道:「昏倒在街上,总比背上了谋杀
两个人的嫌疑好得多。」
高斯站了起来,当他才一站起的时候,他还有一点天旋地转的感觉,但当他走出
病房时,已经和平时没有甚么两样了。
高斯是在李玉芳和大队警员的「陪同」下,离开医院,又来到昨晚出事的那女郎
的住所。
在门外,李玉芳不断按着铃,没人应,在破门而入之后,所看到的是一片凌乱,
屋子中根本没有人。
警员立即展开搜索,那女郎虽然走得匆忙,但是她却走得十分彻底,因为屋中根
本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她身份的东西留下来!
高斯苦笑着,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警员向四邻去调查,调查的结果,对高斯
是稍有帮助的,证明这屋子,的确是有位十分艳丽的女郎居住的。
而据邻居说,那女郎的职业,大概是女人最原始的职业。因为经常有不同的男
人,在她的屋中,进进出出,令人侧目。
但是,对于高斯所称那两个死人,原来在屋子中的这一点,却找不到任何左证!
虽然高斯是李玉芳的好朋友,但是在那样的情形下,李玉芳也爱莫能助,高斯又
被带回医院,受到更严密的看守,一直到了下午,李玉芳才又来到,她的神色比第一
次来的时候,更加严肃。
高斯一看到李玉芳,便迫不急待地自病床中欠身而起道:「怎么样,言明我是无
辜的了么?」
李玉芳望了高斯半晌,道:「你将你昨天晚上的事,再说一遍,从头到尾说一
遍。」
高斯有点不耐烦,他挥着手,道:「我已讲了不止一遍,为甚么还要讲!」
李玉芳并没有告诉高斯,为甚么还要他讲一遍。她只是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
「你再讲一遍,高斯,我以警官的身份,命令你再讲一遍!」
高斯叹了一声,他用十分不耐烦的语调,将他昨天晚上,冒雨来到车边之后的情
形,详详细细,又讲了一遍。李玉芳一声也不出,只是用心地听着。
只不过高斯可以看得出,李玉芳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当高斯发现李玉芳面色变
得十分难看之际,他曾停了一停。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讲得有甚么不对之处,他只知道自己全是照事实在讲述着,所
以在停了停之后,他继续讲述着他的遭遇。
然后,他道:「好了,我昨晚的全部经过,就是那样。如果说我有杀人之嫌,那
是天大的冤枉!」高斯以为,当自己那样说了之后,李玉芳定会深信自己是无辜的
了。
可是李玉芳的神色,却更加难看。她俏丽的脸上,充满了如此严肃的神情,那是
高斯从来未曾见过的,高斯以前,总不免怀疑,像李玉芳那样美丽,那样讨人喜欢的
女郎,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好警官?但是现在,看到了李玉芳如此严肃的神情后,高斯
绝不再怀疑了。
高斯没有出声,因为他知道,李玉芳这时,正在对他的话作判断,但是高斯料想
不到,李玉芳竟会作出如此令他吃惊的判断!
李玉芳沉默了足足有两分钟之久,才一字一句地道:「高斯,你是一个卑劣的说
谎者!」
高斯陡地一呆,一时之间,他甚至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张大了口,好一会,
才道:「玉芳,你……你在说些甚么?」
「我说,你是一个最卑劣的说谎者。」李玉芳的话丝毫也不留情面。
高斯的心中,也不禁十分恼怒了。他本来是坐在床上的,这时,他突然跳了起
来,手叉着腰,道:「李警官,你以为你是一个警官,就可以随便出言侮辱别人
么?」
自从认识李玉芳以来,高斯可以说,从来也未曾用那么重的语气和她说过话,但
这时,高斯却实在有了忍无可忍的感觉!
高斯气势汹汹,他以为李玉芳在考虑了一下之后,一定会向自己道歉的。
却不料李玉芳取出一只十分小巧的录音机来,她扬了扬录音机,道:「你刚才说
的一切,我全都录下来了。」
「那又怎样?我说的是实话!」
李玉芳望了高斯几秒钟,她的那种眼光,就像是高斯是无可救药的人一样。然
后,她将那具小录音机放在桌上,调弄了一下,录音机中,开始播出了高斯的声音。
高斯在道:「我在听到了叫声之后,抬头向上看去,刚好有闪电,闪了一闪。我
看到一个窗口中,有两个黑影,一个双手高举着,不知道举着甚么,另一个向他扑
去……」
李玉芳突然按下了一个键,冷冷地道:「你听到这段话了没有?」
「自然听到了,」高斯理直气壮地回答:「那是我自己说的,何必再听一遍。」
「高斯!」李玉芳叫高斯一声后,停了片刻,「你还不承认自己在说谎么?」
如果在高斯面前的,不是李玉芳,而是一个男警官的话,高斯可能已忍不住心头
的怒意,而一拳挥过去了。但这时,他只是「哼」地一声,道:「承认甚么,当时的
情形,就是这样。」
李玉芳的声音十分冷峻,她的话也说得十分缓慢,她道:「高斯,你在说话之
前,为何不想一想,在窗外亮起的闪电,如何会使房间中的人映在窗中,给你看到所
谓两个黑影?」
高斯听了,不禁陡地一呆。
剎那之间,他的脑中,乱到了极点。
他立即感到,李玉芳说得对,在窗外亮起闪电,是决不可能看得清楚房间中的情
形的。照自己的叙述看来,闪电应该从房间中亮起,才会使自己看到房中的两个人,
黑影映在白纱窗帘上。
然而,闪电又怎会从房间亮起?
但是,高斯自己却又知道,自己所讲的,全是实话。当时他所看到的情形,的确
是那样的!
高斯张大了口,他知道自己真的陷进了困境中。他不但和那两个死者躺在一起,
而且,凶刀还在他的衣袋中!
而最糟糕的是,他的叙述,虽然是事实,但是其中却出现了这么大的一个「漏
洞」,而他绝没有法子来解释这个「漏洞」的由来。
高斯呆住了,作声不得,李玉芳叹了一声,说道:「高斯,我真为你可惜。」
在那剎那,高斯不是感到可惜,他只是感到后悔。他想到,昨天晚上,如果他答
应了那女郎的要求,那么他非但不会有甚么事,而且还可以成为那女郎的入幕之宾,
渡过一个风光绮旎的晚上。
而如今,他却成了一个谋杀的嫌疑犯!
李玉芳一直望着他,高斯心中乱得很,好一会,才苦笑着道:「你……相信我杀
了那两个人?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我可以不相信,但是首先,你要将昨晚上的全部事实都告诉我。」
「我已经讲过了。」高斯大声嚷叫着。
「我要听的是事实,而不是你捏造出来的故事。」
「那是事实!」高斯声嘶力竭地叫着。但是,他却没有再叫下去,因为他知道,
这时他叫得再大声也没有用,李玉芳根本不会相信他的。
在高斯一生中,可以说从来也未曾有过如此可怕的经验。那真是太可怕了,他明
明讲的是事实,但是却令得他自己也难以自圆其说!
他双手捧着头,颓然在床上坐了下来。
李玉芳站了起来,道:「高斯,你考虑一下,甚么时候你愿意讲实话了,就立即
通知我。」
「你们,」高斯苦笑着,「你们为甚么不去找那女人?为甚么不去找她?」
「我们正在找她,但是我不妨告诉你,在警方对你的叙述,根本不表示信任之
际,是不会出力去找那女人的。」
高斯在那剎间,心中已有了决定,他的决定是:他自己去找那女郎!
当他一想到这一点后,他几乎不再考虑别的,因为他的叙述,完全是事实。但是
其中却有着那样的「漏洞」,他实在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了,根据现有的证据,他已
可以被送上电椅了!
高斯突然站了起来,他双手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