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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人大门,只感院内浓荫笼罩,阴森森的,往居中一看,只见桌上灯火高涨,显然是刚才点着不久。
“哇操!机关敢在仓库,瞧一瞧!”略一沉思,只见当中巨宅闪出微光,于是拉着毛青青径朝灯光之处走去。
哪知,二人行未两丈,一阵冷风吹过,身后“呀!”的一声,那道巨门竟似有人推动般“砰”的一声关上了。
二人吃了一惊,回首一瞧,见无人影,方始定下心来。
二人在院中又叫了几声,仍无回音。
毛青青忽想起白头老翁之言及那两名中年汉子,心中一惴,悄声道:
“大哥,这地方有点不对,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旷“哇操!咱们到灯光处看看再走吧!”
毛青青点头应允。
二人加了几分戒心面行,来到这巨宅的大厅。
只见庭门是十二扇高大的朱格红窗门,门户紧掩,格门上裱糊着白纸,窟窿累累,破纸鸣风,灯光即是由破洞中透出。
二人又叫了一声。仍无回音,用手将格门一推,朝里张望。
只见这庭房深远,靠里地面摆着一盏油灯,灯焰泛出碧荧荧绿光,阴森森昏沉沉的.使人心生恐怖。
离油灯五尺外地面,成半月形摆着几件长形之物,因灯焰昏暗,庭柱掩饰。一时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
“哇操!啥子玩意!”
云志径自朝庭当中走去。
走未数步,只感庭中阴森得窒人呼吸,为恐有变,双拳蓄势暗中戒备,这时距那灯焰已近,云志定睛一看。
只见苇席铺地,上面摆着的竟是六具死尸,尸身仰卧,面上遮盖一张黄表纸,颈项之下血迹殷然。
一阵冷风吹来,格门上的被纸孔瑟瑟作响。
地上那盏油灯,本就倏明倏减,再被这阵风扑过来,把那碧焰吹得缩小如豆,忽又灯焰一长,令人如处阴曹鬼域。
“哇操,有够恐怖!”
云志心头发毛,汗毛倒竖,叫了一声后,稍觉胆壮,毛青青惊得紧紧抓着云志的手臂,目瞪口呆,做声不得。
蓦的,庭门外传来一声吱吱鬼叫。
跟着庭中“呼”的一声,接见遮盖在那六具尸首面上的黄表纸向飘了起来,倏又坠下。
“哈!惨啦!尸变啦!”
毛青青二人一见尸变,骇得亡魂俱冒,冷汗淋漓,四条腿就好似被钉在地上一般”心中想逃,却又移动不了!
只见尸首每吹一次,那张黄裱纸就飘得更高些,吹到第四下对。那六张黄裱纸竟凌空朝二人当头飞到。
跟着六具尸体跃了起来,扑向二人。
地面上那盏油灯,被六具尸体跃起的劲风一扫,灯焰陡一长,将六张自修惨的面孔照了一清二楚。
刹那间,云志及毛青青同时看清六张面孔之中。有午间在清化客栈中所遇见的那两名中年凶汉在内。
“哇操!假的,妈的!”
心中戏一打开,精神陡震,脚也可以移动了,这时那六张黄裱纸距离二人头顶不足五寸,正好挡住视线。
二人齐声大喝,四只手掌朝上一翻,意欲拨开黄裱纸。
岂知那黄裱纸张是柔软之物,而且那飞来的劲势十分巧妙,二人手掌刚一接触,各人手上缠了一张。
另外两张仍飞贴在二人面孔上,立即遮住视线。
二人正在错愕之时,只觉四周劲风飒飒,暗叫一声不好,正要提聚全身功力护住要害,却已迟了一步。
只听“砰砰”二声,各人背上均挨了一掌。
这两掌力沉劲足。二人身形被震得朝前一倾,毛青青因有金缕甲护身,尚没异状,云志却是身上一凉,打了一个寒噤。
“哇操!惨啦!老和尚说的话果然应验了,‘金蝉脱壳功’果然无法抵挡阴毒掌力,今晚麻烦大啦!”
心知情况不对,但因大致当前,不敢露出形迹,赶紧敛聚心神,右手在左胸前—划,护住二人前胸。
左手一招“反弹琵琶”,反手拍了出去,毛青青那双玉手一翻,一掌击敌,一掌护身,紧守住二人侧面。
那六具尸体,果然是活人所装。此时一见二人中掌之后,居然尚能迅速出手反击,心中不由大骇不已。
不约而同的齐至一旁,瞪视着二人。
此时,厅房外一阵啾啾鬼鸣,涌进数十人来。
人人手中明火执杖,火中泛出炙炙续光。
只见这数十人脸色被照得阴森森的泛青,不是形销骨立,就是长得凶神恶煞似的,端的形同鬼魅!
云志虽已受伤,又处在这鬼域似的场合之下,因知这些全是活人所扮,心中已是大定,一声冷笑后,喝道:
“哇操!胡搞!咱二人打从这里经过,只是向贵庄求借一宿,与各位根本无冤无仇,为何要装神弄鬼的暗算——”
话声未落,已为一阵凄厉的狂笑打断!
“哇!哭爸!”
此时半轮残月由天边升起,月光透过树梢,由厅门斜斜照在这狂笑之人身上,只见这人身材高大,赤身披肩,阴惨惨的面上,突出一对铜铃似的巨眼,目光碧绿,端的形同厉鬼,令人神跳神摇!
这人狂笑一阵,笑声敛,鬼嚎似的说道:
“无知小子,若不说明,谅你死也不会瞑目,这地方叫‘鬼王庄’……”
毛青青心头猛地一跳,暗道:
“糟糕!这是撞上鬼啦!”秀目扫了六人一眼,口中却行若无事的抢着道:
“喔!阁下原来是‘鬼王庄主’鬼见愁,这五位不用说乃是有名的催命五魅,牛头周晋,马面齐鲁,无常张楚,铁手杜白,冷血李林。”
她随说随指,竟将五人名号指认得一丝不差,皆因毛青青聪明绝顶,且颇知五鬼名号,鉴貌知人,故能一口气说出。
原来这鬼见愁不但功力高深,他手下的催命五魅,亦是顶尖高手。
六人练有一项极为厉害的功夫,名“鬼手印”,打上人后,子不过午,午不过子,伤处会显出淡淡的一个手印。
这手印由淡而显,由显而红,同时伤者渐渐全身痉挛抽搐,不过三天,手印殷红如血,人即痉挛而死。
除非是得到他的独门解药,否则,无论功力再好之入,虽能将伤治好,那掌毒却是驱除不净,一身功力也就散去。
鬼见愁及其手下催命五魅手段狠辣,行事锲而不舍,只要与他们结下梁子,真个是死鬼缠魂,至死方休。
尤其他们行踪飘忽,江湖人根本不知“鬼王庄”之确实所在,因此,黑白两道人物无不惧怕他们三分。
鬼见愁等人料不到毛青青这位花朵似的姑娘,居然能够说出他们数人的名字,不由齐是一震。
再看她从容不迫神情,不由一阵惊讶!
本来吗,人不怕鬼,鬼必怕人。
双方默然半晌,无常张楚狞声道:
“你们这两上娃娃,既然知道我等大名,识相一点,早点把金缕甲献出来。”
“哇操,怪啦,他们怎么知道金缕甲呢?”二人不由相顾惊视。
鬼见愁见状之下,已明二人之意,呵呵一笑道:
“你们以为在绵阳金龙堡得了金缕甲,别人就不知道呀?告诉你,人家早巳来信请咱们在这儿候驾啦,正主儿大概也快到了。”
原来风流公子当夜率众退出坟场,暗中已打好主意。因见云志二人在金龙堡中出现,猜知二人必是为金缕甲来的。
惟恐宝甲落人二人之手,打算先回金龙堡寻得宝甲,再追踪二人,先用计除去云志,好将毛青青弄到手来。
风流公子一提,蔡立自然赞成了。
因此,天明后,一面派人暗中探听群雄动静,一面全力在金龙堡中搜寻金缕甲之藏处了。
风流公子果然有一套,居然被他发现假山秘密,可惜已经迟了一步,金缕甲已被人捷足先得了。
细察痕迹犹新,一再研究,判定是毛青青二人所得,方悟出毛青青一定是穿着金缕甲,才伤不了她。
二人略一商议,立即率领手下追了下来,由于云志二人,—男一女同行,又是穿着显眼,很容易的就打听到了二人行踪。
风流公子与云志动手,只觉对方功力深不可测,根本无法力敌,因此不敢托大,一直小心翼翼的跟踪着。
到了黄淮交界,想起师父知友“鬼王庄主”鬼见愁,立即派人抄捷径赶到鬼王庄,请鬼见愁就近阻截。
鬼见愁虽是江湖一霸,不受任伺人差遣,但他生性只服“血煞书生”马行空一个,接信后,立派催命五魅在各要道等候。
云志二人一人清化,立被无常张楚及冷血李林二人发现。
二人本想在荒野截击,后见二人径奔鬼王庄道路,便改变主意。
他们算定云志二人必定可以在黄昏后到达鬼王庄附近,届时必定会投向鬼王庄,于是在厅中布下了这骇人的尸变情景。
云志一听鬼见愁之盲,方始悟然:“哇操!原来他们与风流公于是—伙的色鬼,恶鬼,真是鬼气相投。”
“哇操!不妙,眼前这些恶鬼就已经不好打扰了,要是风流公子等人再赶来,那就更加不好脱身了!”
思忖及此,云志决定先求脱身,只见他笑道:
“哇操!不错!金缕甲被咱得了,各位可知那宝甲是谁家之物吗?”
边说边游目四顾。
原来,云志藉机打量退路,只见靠东边窗口无人把守,于是暗中捏了毛青青一把,示意她向东边窗前退去。
众鬼被云志问得一怔。
那牛头周晋怒骂道:
“直娘贼,这金缕甲乃是毛家之物,谁个不知,还用得着你这个臭小子来考问咱们呀!”
云志虽挨骂,却仍笑道:
“哇操,标准答案,各位既知金缕甲是毛家之物,那么物归原主,本是天经地义的事?”
牛头周晋一愕,脱口道:
“小子,你姓毛么!”。
云志摇头道?
“哇操!猪脑筋l你认错啦!这位姑娘才是金缕甲的正主儿!”边说边已和毛青青向左面窗前退去。
马面齐鲁叱道:
“老大,别听这小于胡说八道!”转首对云志骂道:
“小子,再罗嗦,别说咱们欺侮你们两个娃儿。”
云志亦大声回喝道:
“哇操!你的脸皮有够厚,我看连宝剑也刺不入,你们六个人方才还装死扮鬼骇人,还说不欺哩!”
马面齐鲁大怒,喝道:
“找死?”左掌一扬,右掌挟着一股飕飕冷风,迅速的击向云志左肩。
云志一斜肩,右足一曲,左足轻点地面,借机纵跃到窗前,正要穿窗而出,在窗外接应毛青青逃走。
却见眼前人影一晃,窗前多了一个高大身材之人,正是在清化所见的那身形魁梧汉子冷血李林。
“哇操!真是活见鬼!”
原来李林见二人—面说话,脚下却缓缓向左面移动,已知二人心意,于是悄悄的掩到左面,适时挡住窗口。
厣魄见云志撒身,一跨步正要跟时,恰好云志被阻于窗前,只见他人又迅速弹回,一掌又朝马面侧面劈了过去。
马面见状倏一扭腰,双掌使了九成力,朝云志劈过来的掌势猛迎过去,口中喝道:
“躺下!”
二股掌风相接,只听“砰”一声,马面齐鲁双臂一麻,只觉有般无形的压力,人已迫在一根庭拄上。
“砰!”一声,直挺挺的跌在地上,
“哇操!你还是捧自己的场‘躺下’了!”
所幸那庭柱极粗,并未撞得离开了石碑。
只见大庭柱上瓦片,飞落如雨,那班刚进来的鬼卒,大吃一惊,狂叫一声,奔出大庭逃避。
云志在二股掌风相接时,陡的周身打了一个冷颤。
“哇操!麻烦啦,伤毒内侵啦!”
那“鬼王庄主”鬼见愁道:
“小娃娃,年纪轻轻的,下手却这么狠辣,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声音冷峻刺耳,令人感到一股寒意。
“哇操!太过份啦,难道要我站着挨打呀!”
毛青青冷笑道:
“是呀,你们不说自己心狠手辣,反过来说咱大哥下手太辣,真是亏你还说得出口!”
鬼见愁听他如此一说,面色陡现狞笑道:
“想不到你这个娃儿,居然敢在鬼王庄来撒野!哈哈……”
狂知声激得庭院中宿鸟冲飞,枝叶簌簌作响,云志二人见状,暗自心惊:“这家伙出手,必定非同小可。”
二人不约而同的双掌平胸戒备。
鬼见愁笑声一敛,喝道:
“还不动手给我拿下!”
堵在门窗前的四鬼,齐一晃身。朝云志二人猛扑过去。
“哇操!拼啦!”
云志忽觉毛青青拉了他一把,身形不由一顿,只见毛青青一个回旋,嵌肩云披上突然银光四射,挟着一阵叮当悦耳的铃声。
“哇操!真妙,‘银铃刀’还能如此发射出去哩!”
云志立即凝目一瞧,只见毛青青那十数只银铃,在大厅中交叉飞舞,曲曲折折的使人难以捉摸出方向。
明明是飞向左边扑过来的冷血李林,却在半路上倏一拐弯,射向从厅门这方奔过来的大常张楚。
看来是朝鬼见愁胸前射到,倏的一折,转而奔向牛头周晋右肋口,真是变化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再加上铃声清脆悦耳.乱人心神及耳力,立刻将鬼见愁及催命五魅等人弄得手忙脚乱,吼骂连连。
毛青青见状,双手一扬,又连射出立只银铃,随即一拉云志,双双纵身扑向左门外,打算趁机逃脱。
二人身形方出厅门,只听厅中哎哟一声,原来铁手杜白一时躲闪不及,腿上嵌了一只银铃,痛得叫出声来。
二人身形亦在庭院树荫下,云志忽觉心头发闷,脚下一软,几乎栽倒在地,毛青青扶住他悄声问道:
“大哥,你受伤啦?”
云志虽觉身体有异,但在这个紧要关头,为了免得毛青青担心,强自笑道:
“哇操!抽筋而已,现已没事了,走吧!”
精神一振,拉着毛青青往正门奔去。
正在这时,陡闻前面树荫下,响起一阵得意的轻笑声:
“二位,原来你们还在此地,可把咱们追惨了……”
“哇操,伤脑筋。”
仔细一看,只见树影婆婆下,有二人并肩而立,左面是鹰鼻鹞目的老者,天上是金龙堡主蔡立。
右边是位华服公子,除了那风流公子,还会有谁?只是二人泥泞满身,面色不整,神情甚是狼狈不堪。
云志二人见状同感诧异,心忖:“以风流公子二人这狼狈模样,显然来此之前,吃了人家大亏。”
二人心中正自惊疑,风流公于却笑道:
“喔!二位要走呀?莫非是嫌弃这里的主人招待不周,那我得替主人向二位告罪,请二位暂留大驾!”
说罢跨前二步,双手一分。
明看是肃客之式,暗中含着一招“幻影拳”中的“力托泰山”,正好堵住去客,以防云志二人逃去。
这时,鬼见愁等人已追了出来,一边是鬼王庄高手,一边是风流公子二人及锦衣童子,立刻将云志二人困在核心。
毛青青对风流公子啐了一口道:
“连这群厉鬼也留不住咱们,凭你这副狼狈模样也想留住人吗?”
风流公子今午一入清化,就被人暗中戏弄个够,最气的是居然连戏弄自己的人的面目也没有看清楚。
一闻毛青青讽刺,心虽系极,却又接不下话来。
毛青青见状,心下十分得意,正要再损风流公子几句,忽见云志身形摇晃,额上冷汗如豆,不由大吃一惊。
顾不得再说下去,急忙伸手扶住云志。
原来云志一见形势紧张,准备动手一拼,哪知刚一运气,心头似被人猛击一锤。一股热血几乎喷出口来。
毛青青一察,知大哥受了极重的内伤,方始忆起方才在厅中,二人在慌乱中,曾被人在背上打了一拳。
只因自己有金缕甲护身,是以未曾伤着,思忖及此,心下一凛:“难道那一掌就是‘鬼手印’吗?”
越想越骇,不由星目含泪,深情无限的柔声道:
“大哥,你是受伤啦,赶快坐下来调息一会儿吧!”
说时就要将云志身子扶坐在地面,完全漠视四周之强敌。
云志见毛青青如此,心中又是感激,又是安慰,略点了点首,游目四顾,只见风流公子与鬼见愁等人已经打过招呼。
无形中一股力量合而为一,紧紧围住自己二人。心知危在旦夕,急忙强忍住身上的痛苦,悄声急语道:
“哇操!青青,不要管我,你快点逃吧,我替你阻挡这批人!”双掌一错,就要朝风流公子奔去。
毛青青闻言,百味交加,急忙拉住了云志,正色道:
“大哥,要走,咱们一道走,要是走不了,咱们就死在一起。”
这几句话,说得斩钉截铁。
“哇操!何苦呢?”云志身子一震,止步回过身来,登时四目交投,四手相握,两颗心溶在爱的热流中。
片刻之间,云志精神陡然大振。
他早已看清了挡在右面的鬼王庄鬼卒,乃是最弱的一环,当下大吼一声,拉着毛青青径奔了过去。
云志双臂一分,势如猛虎出押,领先冲人鬼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