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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海腾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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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知他经过方才那阵子奔腾冲突,伤势又已经加重了不少,任他怎么努力,也不能再将功力凝聚了。
  心头一急,伤势立即加深,不由一叹。
  正在这时,倏然脸被一物触了一下,睁目一看,几乎跳了起来,原来他席地坐处,正是一株环抱的大树干前。
  此时由树丫浓密处,沿着树身垂下一条细索,索头紧系着一块树皮,树皮被夜风一荡,在离他鼻头不足二寸处晃来晃去。
  这情形叫他如何不惊。
  幸而他索性沉稳,心虽震惊,知道必有原因,迅即安下心来,藉着树枝空隙透下来的月光,凝目细看那树皮。
  只见上面用着指甲刻划着:“勿慌,紧系绳索。”六个大字。
  云志耳听毛青青正在拿话拖延风流公子,已无暇去思索这绳索来源,当下迅在腰间绕了一匝系妥。
  立感索子一紧,身子被人轻捷的提了上去,只见树上那人,正是在清化打尖时所遇的白发老翁。
  老翁不待他做声,一打手式,示意他隐身树上调息伤势,自己却顺着绳索溜下树去,再挥手令其将绳索收回树上。
  须知当场之人,个个皆系高手,他二人一上一下,怎会不被人察觉呢?皆因一来毛青青有意将身形挡住众人视线,以掩饰云志行动调伤,二来,白发老顽童垂下的绳索,系藉那株合抱大树,掩护身形上下。
  最主要的还是众人皆知云志已重伤难起,全神贯注在毛青青身上,而功夫最高的风流公子,已色迷心窍。
  蔡立又只防着毛青青会突施毒手,毛青青更是全心思索如何支吾其词,拖延时间,因此让白举老顽童轻易的做了手脚。
  云志隐身树梢,略过片刻,伤势突然发作起来,全身一阵痉挛,任他功力如何深厚,再也支持不住,紧抱一枝树干昏迷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夜风吹得神智一清,耳听毛青青彩声不绝,心中一怔睁目俯视,全场一目了然。
  只见那二十五名锦衣童子正被白发者顽童以“螳螂腿法”,踢得不敢上前,毛青青正自在兴高采烈的喝彩。
  同时发现她身后树阴暗影里,正有一人绕圈子朝她身后接近,细看这人,正是金龙堡主蔡立。
  原来蔡立自知不是白发老顽童的对手,便悄然退向一旁。
  他为人阴险狡猾,一见风流公子迷于毛青青美色,有意以金缕甲相赠,以博取她的欢心,便暗自盘算:
  “这小丫头精明鬼怪,若是不早些将她打杀,绝了风流公子念头,那金缕甲恐怕是难以取到手!”
  杀机一起,立在暗中注视着毛青青动静。
  却不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如意算盘落了空,蔡立只得狼狈落荒而逃。
  此时,白发者顽童已来到云志身前。
  只见白发者顽童神色凝重,伸手连点了云志胸前“玉泉”、“幽门”、“中府”三大要穴,。阻住他伤势加剧。
  惟恐众鬼仗人多势众,趁乱攻来,白发者顽童又转过身来,只见众鬼与锦衣童子,已纷纷朝鬼王庄中退去。
  原来鬼见愁一见风流公子出手第一招就吃了大亏,大吃一惊。
  又见白发老顽童使出“螳螂腿法”,心中已明白来人是谁,心想:“今宵就是自己亲自动手,也一定讨不到便宜。”
  趁对方凌空之际,便暗打招呼,溜之大吉了。
  毛青青从鬼门关拾回性命,急忙奔到云志面前。
  只见他气若游丝,性命眼见不保,只呼了声:“大哥!”秀目泪珠簌簌而下,再也说不出话来。
  陡闻白发老顽童说道:
  “痴儿,光流泪,就能治他的伤吗?”
  她-然一惊,暗自骂了声:“该死,怎生忘了他老人家!”急忙收住泪痕,转身朝白发老顽童磕了几个响头,道:
  “弟子毛青青,拜见师伯,方才青儿情急失礼,尚请师伯恕罪!”别看她性子刁钻顽皮,对长辈却是极为恭敬。
  白发老顽童伸手将她扶起道: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快离开此地,找个清静所在,好替他疗伤。”
  说罢,抓起云志,略朝远处跳望,径奔西南面。
  毛青青立即跟在他身后奔去。
  奔行了一阵,星月迷蒙下,只见前面现出一道山岗。
  这山岗岩石错磊,山洞甚多,白发老顽童领先找了一个较大的山洞,毛青青弄些枯枝,在洞中生了个火堆。
  藉着火焰看云志时,只见他面上起了一层黑皮,四肢一阵阵的抽搐,鼻口已只剩下出气的份了。
  毛青青忍不住泪珠又簌簌而下。
  白发老顽童眉头一蹙,倏地伸手撕开云志上衣,赫然在他肩背间,现出一个五指箕张,殷红如血的手印。
  本来被这“鬼手印”打上之后,最快也得三四个时辰。才会显出谈淡的手印,以他这殷红如血手印,非经三昼夜,伤毒爆发了才会出现。
  但有一个禁忌,受伤之人不可强运功力,因为掌毒随着血脉加速流转,行动等于缩短了伤毒发作的时间。
  云志受伤至今,虽只两个多时辰,但因三次运功动手,尤其为救毛青青,硬接蔡立全力一击,震伤内腑,掌毒攻心,已无可救药。
  白发老顽童一见云志伤势如此那重,不由沉着脸,不言不语。
  旋见他探手怀中掏出一粒解毒药丸,塞入云志口中,又将他身体平放地面,盘膝坐在他的身前,手按云志要穴,闭目行起功来……
  陡见他身子一霞,睁目惑然瞧着云志。
  “师伯,怎么啦?”
  “青儿,这娃儿怎会有如此强的内家真气?”
  “这……我也不知道。”
  须知云志蒙三藏活佛灌输真元,及藉着大自然雷电之力练成了“金蝉脱壳功”,一身功力非同小可。
  若非中了毒掌,白发老顽童的内力根本就输不进云志的体内。
  白发老顽童重又闭目行功。
  大约过了一刻之久,白发老顽童双目圆睁,两手齐挥,运如风,片刻之间,点遍云击三十六个穴道,打通游闭关穴。
  虽只片刻之久,白发老顽童却汗透重衫,热气直冒。
  毛青青在旁见状,心知师伯正在以“金钢指”为大哥打通经脉治疗毒伤,只静静观看,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随着白发老顽童指风过去,云志四肢抽搐顿止,鼻息渐匀,待白发者顽童双手一软,云志已沉沉睡去。
  毛青青在火堆上添了几根枯枝,将火苗弄旺了,转身只见师伯满脸倦容,正闭目调息,于是不去打扰,就坐在火堆前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为一阵凉风吹醒,睁眼见洞外射进光来,心知已是黎明时光,转首见师伯正慈详的瞧着自己。
  心中一感激,起身走到他身前,卜地跪倒,恭恭敬敬的磕了几个响头,道:
  “青青先代大哥叩谢师伯大恩!”
  白发老顽童忙道:
  “坐下来,师伯有话要问你!”
  毛青青心想:“师伯必是询问师父的近况?”立即依言坐在他下首。
  只见白发老顽童指着云志道:
  “青青,他是你什么人?”
  毛青青被问得一怔,随口答道:
  “他……”只答了一个“他”字。面上泛起一阵红潮,一时竟接不下去。
  那个时代,男女界限甚严,非亲非故的,这么大的姑娘家,和一个年轻男子同行,一般说来,是长辈们所不许的。
  因此毛青青被问得答不出话来。
  白发老顽童早知二人情爱甚深,不过以为二人如非亲戚,必是师门极有渊源,心道:
  “年轻人脸皮就是嫩些。”
  一见她面红口结,答不出话来,慈详一笑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知道他的师承门派吗?快告诉师伯!”
  毛青青即将云志的身世、师门,遭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白发老顽童边听边点头,听由后来,倏然一叹,喃喃自语道:
  “可惜!”
  毛青青心下猛的一震,忙问:“师伯,你在可惜什么呀?”
  白发老顽童叹道:
  “可惜他这么一个少年英雄,从此再也不能称雄江湖,为武林一伸正义了!”
  毛青青大吃一惊,失声道:
  “什么?师伯你说什么呀?难道大哥他……”心中掠起一阵不祥之感,声音一咽塞,再也说不下去。
  白发老顽童摇了摇头,道:
  “青青,你大哥并无性命之碍,只是要散去一身功夫,成为一个普通之人!”
  毛青青一怔,随即明白了原因,急问道:“师伯,是不是因为大哥中了‘鬼王庄’的‘鬼手印’,掌毒留在他的身上,才要散去身上功力的?”
  白发老顽童连连点首。
  毛青青却喜道:“没关系。”
  白发者顽童闻言不由一愕,但是看她说话神态,似乎成竹在胸,甚感惊疑,正在思索其故,只听她又道:
  “师伯!鬼见愁曾说过,以青青身上这金缕甲,三日内可去向他换取解药,青青即刻去鬼王庄换药不就好了吗?”
  言词轻松,掩不住天真娇憨之态!
  白发者顽童听她说完,一声轻叹道:“傻丫头,鬼见愁的解药若是有效,师伯不会去强迫他拿出来吗?那又何必你以宝甲去调换呢?”
  一听鬼见愁的解药,不能解去云志身上之毒,毛青青不由一愕,只瞪者那双秀目,茫然看着师伯说不出话来。 
  第十一章 柳暗花明 
  白发老顽童如何不知她的心意,缓缓说道:
  “青青,你大哥中了那‘鬼手印’,照理说只要在三日内取得‘鬼王庄’的独门解药,必然无事。
  “只因他在伤后,接连运功动手,致使伤势迅速加剧、最主要的是,他为了救你,与蔡立硬对了一掌,震伤心脏,毒势趁机渗入全身各部,只因为他功力深厚,才能够再留下一线之生机。”
  “师伯‘金钢指’功,只能为他打通筋脉定道,医好掌伤,却不能为他驱除已渗入他身体的掌毒。”
  ‘而且这‘鬼手印’毒势猛烈,既然已经渗入全身,就是‘鬼王庄’的独门解药,也无能为力了。”
  毛青青越听越难过,已是泪痕满面,凄然道:
  “师伯,难道再也没有方法使我大哥完好如初吗?”
  神情凄苦,连白发老顽童亦不由神色黯然!
  毛青青得知云志是为救自己性命,才伤重失去功力,心疚更重,只怔怔看着师伯,希望他能想个法子救大哥。
  白发老顽童俯首沉思,忽然面上掠过丝喜容,道:
  “青青,要恢复你大哥功力,当今之世只有一人有此本领,不过……”
  声音突然打住,面上又掠起一片疑难。
  毛青青一听大哥有救,好似迷航的孤舟突遇灯塔—般,心中喜不自胜,忙道:“师伯,这人是谁?他住在哪里?”
  白发老顽童却不回答她这问题,只是看了她一眼,道:
  “青儿,为了救你大哥,你不怕任何艰难险阻吗?”
  他神情十分的肃穆。
  毛青青一惊,顿知此事并不简单,只觉她脸色庄重,玉首连点,神色刚毅无比,就似视死如归的勇士。
  “唉!痴儿!痴儿!”
  白发老顽童随即面色一变道:“青青,若要你大哥功力恢复,如今,昔天之下,只有‘冷面仙姑’可以办得到!”
  毛青青在师父刁婆婆教导之下,熟谙江湖各门各派的有名人物,但对师伯所说之人,却是第一次听到。
  不,由蛾眉一皱,诧然问道:“冷面仙姑?冷面仙姑?这名字倒从来没有听人说过呀,奇怪啦!”
  白发老顽童嗯了一声又道:“这冷面仙姑,不但性子冷僻,行事手段更是毒辣无以,所以一般人都不敢论及她!”
  毛青青一声轻“啊”,只因急于得知这仙姑之种种事迹,好设法相救大哥,所以她只点了点头,却不答话!
  白发老顽童接着说道:“这冷面仙姑虽是冷僻、狠毒,却是一位歧黄圣手,解毒的专家,什么疑难怪症,只须她出手,无不药到病除。
  “只是有一样事麻烦的,她为人治病,从来不收金钱,完全要看她的心情高不高兴!”
  “要是她高兴,自无话可说,要是她不高兴,不管你怎样的哀求,病人就是要死在她的大门口,她连看也不看一眼!”
  “喔!怪不得人称她为‘冷面仙姑’!”
  白发老顽童一点头,毛青青心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道:
  “师伯,人家好意相求不成,难道不会对她使强吗?”
  白发老顽童笑道:“你认为使武就能逼人就范呀?”
  毛青青心想:“嗯!有理,治病乃是求人之事,若是使强,人家故意将错药给你,岂不是使病人更糟!”
  思忖间,白发老顽童沉声道:“就因为有人使强,方将事弄糟的。”
  毛青青惊问道:“怎么回事”
  白发老顽童叹道:
  “若不是有人使强将事弄糟,师伯不早就告诉你地点,好让你去找她,还用得着说上老半天么?”
  毛青青面色一红,讪讪的不能作答。
  白发老顽童又道:“大约是十年前吧,冷面仙姑隐居之所,来了五骑健马,求她治病,恰值她心情不好,拒绝为老人诊治。
  “这五人一见央求无效,一怒之下,动武胁迫,岂知没隔多久,江湖人却传出这五人突然暴死的消息。”
  毛青青惊道:
  “这冷面仙姑的武功很强吗?”
  白发老顽童摇头道:
  “据说她武功倒也平常。”
  毛青青一怔,随又想起:“她既能医毒,必能识得下毒?”当下说道:
  “啊!这五人一定是被她下了毒?”
  白发老顽童颔首道:
  “不错,正是被她毒毙的,只是这五人的武功,机智皆超一等,居然会被她毒毙,怪不得会骇人听闻!”
  “青青!事情还不止如此哩,这五人被冷面仙姑毒毙之事,在江湖上传扬开后,五人之师友,以及那帮曾去求她医病治伤,未获如愿的江湖人物,立刻聚集了四五十人,去到她隐居之所,打算找她算帐……”
  倏然不说,却问道:
  “青青,你猜这事结果如何?”
  毛青青心忖:“师伯如此相问,莫非她被什么厉害人物捉住,关禁起来,咱们必须先救她出来,才能为大哥疗伤!”
  心中虽想,口中却应道:
  “自然是她吃亏了!”
  白发老顽童摇头道:
  “你猜错了,那四五十人据说连冷面仙姑的面也没见到,全部暴毙在她的居所附近。”
  毛青青蓦的一震,心头掠过了一阵凉意。
  白发老顽童又道:
  “最奇的是,这四五十人为预防她在食物里面下毒,动身之前,皆各自备妥干粮、饮水,在饮食上绝无被她下手的机会。
  “何况这些人中,就有不少是使毒高手,以及心机百出的人物,如此有备而去,仍遭了毒手,立即震慑了武林。
  “自此以后,她不但不再替人治病疗毒,而且凡是进到她居所附近二十里内的江湖人物,就会被她毒杀,于是就将她的居住地方起了一个凶恶名字,叫做‘冷面沟’!
  “到后来连谈论她之人,事后也被毒杀,因此,谁还敢随便提她,而招来无妄之灾呢?
  时间一久,知道她的人渐渐少了!”
  毛青青听得心惊胆颤。
  白发老顽童又道:
  “青青,你大哥体内掌毒,只有她能解,可是,她的为人行事如此歹毒,我若找上门去,恐怕……”
  他一向豁达,说至此。已是神色凝重。
  毛青青虽感此事凶险重重,十分棘手,但一想到为了要使大哥回复功力、立刻勇气百倍,只听她毅然说道:
  “师伯,青青不管后果如何,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去试,请你老人家告诉我,那冷面沟在什么地方吧!”
  白发老顽童见她情义如山,心中十分欣慰,暗赞:“师妹果然好本事,居然能调教出这么个多情多义的徒儿!”
  但一想到她这一去凶古难卜,不由一阵默然。
  正在这时,倏听云志的声音缓缓说道:
  “哇操,不用问啦,青青,我没有功夫,那有啥子关系呢?如果连累你去为我蹈凶履险,我才不会觉得心安哩!”
  委婉平和,情义深切。
  毛青青转首回顾,只见他双手撑地,颤巍巍的站起身子,已经走了过来,跪倒在白发老顽童面前,纳头便拜,口中朗声道:
  “承老前辈救了我这条性命,在下终身铭感,那冷面仙姑的居所,请老前辈不要说了!”
  说得十分诚挚动人。
  原来,他早巳清醒,将二人所谈之话听得一清二楚,惟恐毛青青为他强自冒险,才及时出面阻止。
  此时,毛青青已过来将云志扶起坐在一旁,目光由洞口斜射进来,照在云志脸上,只见他仅是相隔几个时辰,却已英风全失,双眼神光涣散,形容憔悴,心中又爱又痛,眼圈一红,不由掉下几颗泪珠。
  白发老顽童一见二人如此动人深情,心中在大为感动之余,歉然道:
  “哥儿,你何必行这大礼啦,老头子真个要惭愧死了!”
  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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