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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下去找到钻石。她等待水底的火焰上来后,他们正准备收绳索时。相瑜突然抓着绳索再次溜下。
俩大男人一时都怔住。尚领队喊:“危险,快上来!”
“她是安心的,她会上来吗?”水底的火焰赶紧拽着绳索往上提。相瑜一直在往下溜,溜到绳索的尽头了,水底的火焰手里不停地提升绳索,带着相瑜也往上移动,她被提离地面二十米高了,光滑的岩石,没有树枝可以攀援,她没办法下到沟谷了。
相瑜情急之下,竟然松手,身体如断线的风筝啪地坠落在地上。
下坠了二十米的高度!茶花沟的地面是坚硬光滑的岩石!
“糟糕!”
“摔坏了吧?”
他们站在崖边往下瞅。他们只是觉得她下坠时就像电影的慢镜头,缓缓地飘落下去,通常的情况应该是一块石头那样加速度的坠落,没有!她就是如一只风筝、或者风托起一片纸在悠悠然地飘落一般。也许是错觉吧?
相瑜纤细的腰身在地上慢腾腾地蠕动,如蛇一般蜷缩然后昂起头来,最后她站起来向他们挥手:“我好好的。你们别管我了,你们回吧!”
“危险!快回来!”
“别怕,黑嶂峡吞不下我的!你们自己回去吧。远山到哪里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快回吧。”相瑜挥挥手就跑开了。
“不好!她要到哪里去?难道,要寻死吗?”尚领队着急了。
“她在玩什么花招?奇怪的女子!”水底的火焰醒悟过来,他不甘心她就这样摆脱自己的监视。他把绳索再次放下,握着绳索快速地往下溜。
“这小子要搞啥名堂?”尚领队眼看水底的火焰也要逃开,也赶紧抓住绳索紧跟着下来。
相瑜很快地就跑没有踪影了。
刚攀升出峡谷的三个人重新回到茶花沟。
相瑜跑在最前面,紧接是水底的火焰,尚领队追在最后。
第二十一章 蚂蟥沟
峡谷里峰回路转,岔路众多,相瑜一通急跑,几次转折以后,身后的尾巴被甩掉。
现在她孤身一人在峡谷里游走。
此时已经黄昏,夕阳掉进来后更加曛暗,但还是把嶙峋的石壁抹得一片血红,把碧绿的树和草叶也抹成红色,色彩浓烈到触目惊心。只有脚下的道路正陷落在阴影里,阴影正一点一点地拉长,黑夜在快速地长大,它要把所有一切的都裹挟在黑色羽翼下。
相瑜在阴影的笼罩下感到特别地茫然无助。她并不能辨清方向。自己当初被围困在哪一段峡谷里呢?那些灿如繁星的珍贵的雪宝钻石躺在那一片波涛下呢?
找吧!走遍峡谷一定能找到。
当她来到这条路口时就感觉有些异样,有股浓烈的土腥味,记忆里没有这种奇怪的味道。她走进后就发现路旁所有的树叶上都长有茎须,这些茎须本来是奄奄一息地倒伏在叶片上,但听到脚步声后纷纷直立起来,细细的茎须顿时在空中缭绕。茎须会有听觉吗?更多的茎须在晚霞中弯曲,空中弯曲成一张张弓形,它们如忠实的舞者听到脚步声的指挥,立即呈现出一派欢心鼓舞的样子。而且这些茎须会弹跳、会飞!摇摆着就突然射离叶面飞向自己,如一蔟蔟箭矢。有的落在衣服上滑落下去,有的落在手臂上、脸上、头发上就叮牢了不肯落下来。
射在脖项的细茎须在瞬间就长大了,相瑜把它扯下来时居然有火腿肠般的粗细了。而且手背上也粘上几条,正在长粗变肥大。不好!是蚂蟥!
相瑜以前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但是听说过它们的厉害。蚂蟥是最善于等待的小生物,它们会在一张叶片上蜷缩很多年,不吃不喝,身体枯萎成一段细线,悬挂在那里仿佛死去,但一旦嗅到血气便立即复活,伸展饿得细细的身体,反复弯曲然后弹跳在猎物上,用尖锐的口器钉进皮肉,外科医生一般先释放麻醉剂然后猛吸鲜血。数量众多的蚂蟥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过往的生物的血液全部吸净,甚至让被吸的没有感觉到疼,没有叫喊出来就失血而亡!
更多的蚂蟥在叶片上弹跳,而且从高处、远处纷纷弹跳过来,相瑜急速地往后退时它们也在追随,更多地蚂蟥如更密集的箭矢射过来,如飞翔的蝗虫般黑沉沉地压上来。
完了!相瑜手忙脚乱地扯动和跺脚时,突然听到一声唿哨,仿佛一声歌吟,有无数条黑影从身后突然冲出来,是蛇!一群细小的蛇突然从身后窜出。
密集的蛇群仿佛有谁在驱动它们,冲锋般地从身后窜出。是谁能驱动这么多的蛇?
绿色的竹叶青、琥珀色的金棍蛇,黑色的乌梢蛇,花纹斑斓的蛇,围绕着她身旁的是一群彩色的飘带,小蛇们有的在地上潜行、有的腾跃在半空,纷纷迎向蚂蟥。好像她在不停地挥舞起各色彩带。蛇奋力地琢食、吞食着蚂蟥。有几支乖巧的细蛇窜上手臂、脖项上把已经钻进血肉的蚂蟥吸出来,如喝一股流水一样。蚂蟥被吸出后,血液跟着从伤口汩汩地流出。
鲜血的气息让整个沟谷里的蚂蟥们兴奋了,几乎所有的叶片上都摇摆着细茎,它们向相瑜靠过来,追逐着鲜血的来源。更密集的跳跃的过来,它们弹跳在叶片上声音响彻起来,如细雨点悉悉嗦嗦地敲打声。
小蛇们一刻都没停下来,奋勇地向前冲,打开一条向前的通道。
小蛇们在身旁不断地窜跳和腾跃,如果它们一旦停下来,立即会有若干的蚂蟥吸附有躯干上,这时蛇会更加猛烈地翻滚蜷曲,试图摆脱蚂蟥地吸附,但蚂蟥群集、除了被蛇吞下就会牢牢地粘在蛇身上。一般来讲,蚂蟥对冷血的蛇没有胃口,但是它们可能饥饿了很长的时间,两年?或者是五年?它们不会放过任何进入沟谷的生物,虽然蛇有鳞片,但蚂蟥也会钻透鳞片,汲取蛇不多的冷血。最后蛇也会慢慢地变僵直,死去。
相瑜在瞬间看清楚了这一点。所以她拚命地往前,跟着蛇的前行而跑动。
蛇不断地死去,在身旁腾跃的蛇也越来越少,好在蚂蟥的追随也在减少。当她跑出沟谷到达一个较为宽敞的平地时,蚂蟥没有了踪迹。相瑜不知道若干世纪以来,〖Zei8。Com电子书下载:。 〗她是唯一从蚂蟥沟里走出来的生物。
相瑜停步,回头望去,确认蚂蟥没有追上来。她颓然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散落在脚边的五、六条蛇说:“真要感谢你们!”蛇们也停止了腾跃,累坏了,全部趴在地面慢慢地挪动。
“为什么呢?你们为什么要帮助我!”
蛇们当然不能回答。它们纷纷扭动着腰肢,滑没在草丛中。活动的物体瞬间没有了踪迹,四围重现阗寂。
相瑜抬头四顾,沟谷里黑暗已沉重:“是谁呵?是谁在驱动这群蛇?是谁在暗中护着我?是恩人还是别有企图的人?”
风在峡谷吹过。风不能回答。
风哪个方向吹呢?
相瑜这小女子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第二十二章 地陷
黑嶂峡里是最好的潜逃的地方,幸好尚领队和水底的火焰没有追随到相瑜,当然他们也没有进入蚂蟥沟。
水底的火焰失去了目标,他扭头盯着尚领队:“如果不是你在阻拦,我会拽住她的。”
尚领队也用严厉的目光逼视:“你为什么要追她?为什么对一个弱女子这么警惕?”
“她不是弱女子,她是最奇怪的女子。”
“她伤害了谁吗?”
“是她在制造假像,引诱我们下落到沟谷,她可能知道远山的去向。也许就是她制造了远山的失踪!”
“是她?相瑜?”
水底的火焰把在画蛇屋下在发现远山的狐尾牌毛巾疑问讲了出来。在远山失踪后没看见毛巾,却在尚领队送走袅袅返回后发现了毛巾,是谁丢下的呢?当时就我俩,一定是相瑜丢下去的,是她丢的!为什么她会有这张毛巾?远山在昨晚上睡觉前都没有取下的毛巾。她最可能知道远山的踪迹,处心积虑地引诱我们下落到黑嶂峡,现在又甩开我们独闯峡谷,她是多蹊跷的人?
这一说让尚领队恍然,“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每次要置疑她时,你都阻拦着。让我迷惑你与她的关系,我也弄不清你与她之间是否有什么秘密的关节,我要观察。现在我确认你也是蒙在鼓里,不知道缘由,我才敢说出心里的疑问。”
“你早说了,我们俩人把她拽住,好好盘问她。也许能盘问底细来。唉,但是她现在跑远了!”
“人哟,就仨人,都这么复杂。多麻烦的事!”
说到这里俩人都沉默。冷风吹来,脖项一阵瑟缩,感觉到夜的凉意。
尚领队说:“队员自行离队,与我们没有干系了。我们要抓紧上去。”
“她钻进黑嶂峡,寻死吗?”
“她死不了,上次发大洪水时,超行领队和另外十八人都死了,她却活着出来,她是奇女子。”
“那么——她在寻找什么呢?”
“能有什么呢?在这黑嶂峡里她能寻出什么?不管了,我们走吧。”
天色曛暗时回到茶花沟。这时他们发现茶花沟似乎有了变化,茶花树丛也不是刚才的排列,地面也不是刚才的起伏,有些花朵在离开这段时间竟然枯萎。这不过是一个小时的时光,能有这样的改变?他们以为走了岔路,揉揉眼睛,绝壁上的绳索悬挂在那里,这是在滑落下来的茶花沟,没错的!
两侏茶花树飘移起来,如梦似幻!整侏花朵和树枝都在原地旋转,它们商量好换位一般,须臾间就互相改变了位置。接着更多的茶花树在飘移。
伴随着喀吱喀吱地响声。
他们俩人面面相觑,“哪里在响?”
“脚下!”
俩人同时低头,看见地面裂开一条缝隙。接着无数条缝隙张开,地面的土地和岩石绽裂开来,裂纹如花纹,他们的双脚站立花纹间。而且花纹还在不断地延伸、不停地贯通,让茶花沟变成了一块碎裂的龟板。
尚领队想到一种可怕的自然现象:地裂!
跑!他们俩人同时想到撒腿向后跑!但是水底的火焰刚抬起腿来,脚下的土地顿时塌陷,身子陷落进瞬间形成的陷洞,情急之间他抓住了陷洞边缘的一棵茶花树根。
溪涧的小股流水灌进洞里,碎石头和土屑也纷纷从水底的火焰的身旁滚落下去。茶花树根也在缓慢地松动,整株树在往洞里倾去。陷洞里产生强大的吸附的力量,把坠进来的所有的一切加速地拉向洞底。
整个沟谷里石崩土落、地面上飞砂走石,一时间竟然有天地翻覆的感觉。
这紧急关头尚领队扑在地面上,在陷洞边抓牢水底的火焰的手腕,“抓紧!”
“谢了!”水底的火焰握住的茶花树根已经落进陷洞。他全靠尚领队的拽着。
“兄弟,坚持住!向上来!”
水底的火焰奋勇地向上攀爬,洞底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坠着他的腿,这是风洞的效应。风洞把他往下拖尚领队向上拽引,两个力量拔河一般拉扯着水底的火焰,下坠的力量最大时,尚领队已经被拖到洞的边缘,尚领队咬着牙瞪圆了眼睛,身子使劲地贴向地面,把脚尖插进泥土里,一刻也没有放松,全力地向上拽引。
水底的火焰觉得快支持不住了,急促地讲:“是我引领大家来到画蛇屋的,但是不要怀疑我。我没有做任何伤害别人的事。”
“明白。是相瑜引领我们来到这绝地的。”俩男人的目光相互瞪视着,交换着坚定的信念。心底的纠结与猜忌全部冰释了。
实际上尚领队的呼吸越来越沉重,他趴在地上无所支撑,也一点一点地被拽向洞口,他没有松手。
“你坚持!挣上来!”
“好哥子,你放手吧,我下去后不会怨你。”
“胡说!坚持住,出去后,我们联手把所有的真相找出来!”
“不行,我的腿上坠有千斤的重量。你…松手吧!”
尚领队的手臂已经被拽进洞里了,眼瞧着俩人都可能下落。水底的火焰突然感觉风洞的力量变小了,他用尽力气向上挣,双手已经攀在陷洞的边缘,马上就能蹬上来了。
水底的火焰感谢地点头。
“好了,快上来!”
这时一股强劲的激流从洞里冲出来,白花花的巨浪升起洞口一丈多高,带着地底挤撞而来的强大的压力喷涌而出。而这股激流的压力之强可以托举起千斤石头,水底的火焰不由自主地被这股激流冲上浪端,垫在他身下的就是一块石板。可能是这块石板阻挡在上升的途中,水流把它也冲上天空。
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吞水,说是土地镇压的一条孽龙被压得难受,它会翻身,一翻身土地就塌陷,但皇天命厚土死死地压住孽龙的身躯,孽龙愤慨之余的长声嘶叫,喉间滚涌出巨浪,浪击长天!
果然,激流冲击几秒之后又退下来,孽龙终于又被压服。咽回喉间的长声嘶叫,龙吞水倏然退回。水底的火焰以及他身下的大石板又被水流带向下,带进洞里。
水流的下降速度太快,尚领队抻向手臂欲再次拉住他,俩人的手指尖相碰,还来不及来握,水底的火焰就彻底的坠落进洞里。
速度之快!任谁也不拉住。
尚领队伸长手臂,怔怔然地很久没有收回。因为他看到陷洞正在合拢,山崖的坠石和跑动的砂土纷纷滚进洞里,快速的充塞,须臾间洞口已经被填满。填得平平的,只是填土上的草根暴露在外,仿佛只是被人深耕过一样,除此以外好像此处就没有出现过地陷。如果此时身后有人走来,尚领队想如果我把刚才经历地讲给他听,他一定认为在说谎。
皲裂的土地正在弥合,岩石间相互挤压发出喀吱吱地摩擦声,几经咬合,岩石层叠在一起,泥土地更是浑然一体。这真是奇怪的事情!
这一切让尚领队很久都没明白过来,他没有来得及细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思维一时间凝滞了,动作僵硬地攀援着升上峡谷,退到知青屋,找寻旧路、回到画蛇屋前的大树下。
此时天色已经黑尽,鸟雀噤声。
回望黑嶂峡谷,浑成一条宽阔又曲折的黑暗地带,黑得纯粹和深厚。凌厉的寒风吹得逼仄的峡谷似乎空旷无边、夜空也深邃末测。
心寒呵!尚领队不禁仰天长叹,昨天清晨从渝州长途车站相聚时有三男两女,一时间欢声笑语。现在只剩自己伫立在悬崖之上,心里充塞着渺茫的孤单。
远山渺无踪迹。
相瑜在黑嶂峡里自行离队,生死未卜。
水底的火焰被黑嶂峡的陷洞吞噬,掩埋,应该确认死亡。
这一切发生得这么突然,难道是没有缘由吗?尚领队向悬崖伸出手掌,恨恨地向黑暗的虚空抓去,夜色如水,攥回空空的拳头。
第二十三章 聂明帆来到旧地
“哗!”帐篷的拉链被撕开,帐篷洞开,紧跟着睡袋的拉链被拉开,尚领队的手臂已经被人揪住。尚领队的帐篷在画蛇屋外。
“人,都哪去了?”
“不见了!剩我一个人了。”尚领队沮丧的回答。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来的是谁。是他昨天送袅袅下山时,叮嘱她打电话,向某人救急的。
聂明帆带更多的人来到了。
“说,怎么弄的,这么几个大大的活人都丢了?”
“丢了,都丢了!”
“远山到哪里去了呢?死?活?”
“不知道,他失踪了,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尚领队摆动头颅。
“相瑜呢?”
“她自行离开,在黑嶂峡里,也是生死不明。”
“笨蛋!你…为什么?”拐杖在地面顿击,来人中的老者气得浑身颤抖。
尚领队没有什么害怕的了,他要把昨夜思考的一种可能说出来:“远山会不会是你安排他离开的,你让他悄悄地走,可能现在躲在城里哪个角落里花天酒地!然后让我们进入峡谷。”
“我会让他自行离开?再让你们进入峡谷?放屁!你算老几,比你强悍的探险队伍我不能组织吗?非要你们进去?”
“为什么远山要走雪宝山来,为什么呢?”
“走雪宝山是因为相瑜会来,是我想让他认识相瑜,让俩年轻人走在一起培养感情的。”
“你那么有钱,难道还找不到一个漂亮的女孩吗?”
“胡说!你知道相瑜对我们聂家有多重要吗?”
“有多重要?她——普通的平民女子,稍微漂亮一点而已。”
“这不是你应该关心的。现在远山失踪了,你有责任!很大的责任。”
“当然,他是你的独身儿子,你的接班人!”
“你知道其中的份量就好!我把他交到你的手上,是让你保证安全,不是弄丢他的。知道吗?没有他,百亿财富有什么意思。”
聂明帆训得尚领队低下头,他低头的原因还因为看清楚了聂明帆身边的一群人。聂明帆的人都是穿着较为严谨的正装,只有两个人穿着登山靴和作战服,是越野界顶级的牌子货,专供美军的眼镜蛇山地特勤队,尚领队虽然做户外用品设备,但也是首次见识,而且这俩人有幸得识,王明强和柴桑鲁巴!他们是国内越野探险方面顶尖的人物,他们也来了?而且来得这么及时!他俩鹰隼一般地目光扫过来,让尚领队感觉强大的气势。
到底是聂明帆,这样的人召之即来,不得不让人心底悚然。
聂明帆不理睬他,转身对着旧屋长声叹息,“画蛇屋!画蛇屋!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