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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所盼,落兮的面上浮现出淡淡的嘲弄,她缓缓地拉开椅子,坐在林学寅的对面:“父亲,我今日来,只想问您一句,我的母亲。是怎样死的?”
林学寅大睁着眼睛,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久已遗忘的记忆,潮水般涌上心头,那个女人,温婉柔顺的女人,仿佛和面前的落兮重叠了。
他摇摇头,不,怎么会是一个人呢?他使劲地看着面前的落兮,她。是她,她抢走了自己的盛世珠宝,还敢来到自己的面前嘲弄自己。他凶狠地看着落兮,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
“你是来嘲笑我的吧,你抢走了我的盛世珠宝,你让我倾家荡产。现在,你满意了吧。”林学寅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
“我只想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死了?她的死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落兮冷冷地说道。
“哈哈哈哈,”林学寅看着落兮,忽然就笑起来,笑容有些狰狞。面容几近癫狂:“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哈哈。哈哈,我就是不告诉你。”
落兮凝视着自己的父亲,渐渐的,脸上现出一丝怜悯,她淡淡地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母亲留下了什么遗物吗?”
林学寅的双眼仿佛忽然放出光来。他一下子前倾了身子,隔着宽大的写字台。几乎逼近落兮的面庞:“你说什么?”
落兮清晰地,一字一句地重复着:“只要你告诉我母亲是怎么死的,我就把母亲的遗物给你看。”
林学寅慢慢缩回前倾的身子,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好半天,仿佛恢复了自信,脸上几近癫狂的神色消失了,但是,更显的阴郁可怕,他盯着落兮的眼睛低低地说:“你的母亲死于车祸,你早就知道。”
落兮望着林学寅,即便他待自己再无情,都是自己的父亲,她只想听到他亲口说,母亲的死是意外,跟他没有一点关系,哪怕是骗自己。
“车祸,我知道,可是,父亲,真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落兮轻轻地说:“父亲,你不要骗我,你看看你现在的处境,你好好想想,你为何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看着林学寅不敢相信的眼神,落兮的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说不清是得意还是难过:“我只想知道事实的真相,不要骗我,我只是不相信别人说的话,我希望你能亲口告诉我。”
“是……是你?是你让我倾家荡产?”林学寅怀疑地问道。
落兮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半天,点点头。
“你……”林学寅忽然摇摇头,哈哈地笑起来:“你能有这个本事?你凭什么有这个本事?你在骗我。”
落兮还是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直到那笑声渐渐停止。
“就凭你至今不知道我在揭阳是怎么脱险的,又是怎样回去救的你。”
林学寅彻底地呆住了,那样的大案,落兮竟然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还不需要留在警方作证,落兮,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那样厉害吗?
“就凭你至今不知道得罪的是哪一个人,落到如此的下场,怎么样,这些还不够吗?”
“你,真的是你?”林学寅满脸的不相信,可是,落兮的话句句戳在他的心上,让他不敢不信。
“是我。”落兮忽然重重地说:“我原本还想着为你留下些什么,如果,你能告诉我实话。”
林学寅紧紧地盯着落兮,渐渐地,他挪开视线,不,不能说,自己还有一线的机会,他的手抚上额头,他近乎哽咽地说道:“落兮,我不怨你恨我,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想着把盛世珠宝留给恒儿,你应该了解我的心,他的孩子也会姓林的,你可怜一下父亲的心吧。”
这一刻,林学寅的软弱全都表现出来,他无力地捧着头颅,叹息着:“我对不起你,你要恨,就恨我自己吧。”
“你为什么不肯回答我的问题?是因为母亲的死真的是你一手造成的吗?”落兮紧逼地问道。
“不,不,不是我,不是我。”林学寅几乎立刻说道:“那是意外,落兮,相信我,我没有做,我怎么会做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
“那你又怎么解释那个肇事的司机随后发了一笔横财?父亲,你太小瞧人了,那个司机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样三缄其口,他把一切都写下来了。”
落兮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他的家人看到了他记下来的日记,他们害怕了,害怕你不会放过他们,一直忍耐着,直到我找到了他们,答应替他报仇。”
“不,不会的,你在骗我,”林学寅冷笑着:“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房间内忽然沉默下来,落兮缓缓站起来,再也不看一眼面前的父亲,对她来说,她已经没有父亲了。
“姐……”一个胆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落兮的脚步停顿了一下,但,仅仅停顿了一下就绝然而去,即便他是无辜的。
又是一个三天,落兮孤零零地站在空荡荡的盛世珠宝的店铺里,除了柜台,整个店面再没有任何东西了。大概法院从来没有如此的效率吧,落兮继承了母亲的遗产,盛世珠宝的三个店铺,还有就是郊区不大的厂房,这些,本没有八个亿,但是落兮也满足了。
随后,法院又将拍卖所得的四个亿的现金交到了落兮的手上,落兮立刻就将这些现金打到了“落兮救助”里,现在,落兮最不缺多的恐怕就是钱了。
盛世珠宝,母亲的盛世珠宝终于回到自己的手里,不会多久的,盛世珠宝的辉煌就会再现的。
落兮将她的全部心思都投入到翡翠的设计雕刻上。
从揭阳购买的毛料运来了,一块块璀璨的翡翠在厂房里被解开,跟着被设计加工,由最有经验的翡翠雕刻师雕琢,一块块翡翠在灯光下散发着流光溢彩,一件件首饰被打磨出来,沉寂了一个月的盛世珠宝,终于以她最美丽的形式重新展现在京城。
面对着盛世珠宝的辉煌,落兮却令人意外地消沉下来,她躲在自己的房间里,每日里,只呆呆地望着窗外小院里的野花,得到了盛世珠宝,让她重现了辉煌后,落兮却失去了生活的动力。
得到了,即便失去了。
独自一个人时,落兮总会拿起母亲的手稿,她刻意不去读上面的内容,只是看着娟秀的字体,感觉母亲离自己近了一些。
她疏远了钱小宝,有时甚至不肯接他的电话,她不敢相信任何人,即便他的家族很富有,即便小宝从来没有动过盛世珠宝的任何心思。
落兮完全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每天除了翡翠加工厂,然后就是店铺,再就是自己的家里,偶尔,她也到玉石街区逛一逛,挑上几块毛料,可去了两次她就不肯再去了,那里的人都认识了她。
她知道,关于自己的流言在京城满天飞着,大家都流传着她得到了她母亲的庇护,有一双“慧眼”,这双慧眼能让她看到原石毛料里美丽的翡翠在光线下产生的玉晕,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将全天下的翡翠挑到自己的手里。
还有关于林学寅的,他离开了京城,给林恒留下一笔钱,独自到了南方,他不可能再留在京城了,关于他的流言更多,各个版本,但每一个版本里,他财产的来源都离不开他原来的妻子。
让人奇怪的是,他临行前没有和王雅芝,和那个因为强奸罪而锒铛入狱被判处了3年有期徒刑的女人办理离婚。
这些,都是苗早告诉落兮的,落兮只是淡淡地听着,在她看来,这一切已经和她彻底无关了。
第230章走出消沉
一个多月,系统积攒的点数多达二百万,对比器械兑换所需要的二万点数,简直是太多太多了,落兮和系统兑换了雕刻技能,也没有见到系统的点数少了多少。
地下室里,是落兮为自己保留的几块特殊的翡翠,还有一台小型的解石机,擦石的设备,然后就是一个工作台。
兑换了雕刻技能,落兮眼里的翡翠,不再仅仅是美丽的,散发着不同光泽的石头,在她的眼里,这些翡翠就是一件件艺术品。
落兮拿在手里的是一件灰黑色的翡翠,解出来的翡翠足有盘子大小,十几厘米的厚度,表面浓淡相宜的墨色,飘逸婀娜,仿佛神迹造就、天意渲染。
这一块翡翠,还是在揭阳的翡翠公盘上挑中的第一块,当时落兮就被它黑灰淡雅的墨色所吸引,这样的翡翠是市面上不曾见到的。
若是雕刻成一幅水墨山水摆件,单就欣赏的角度,美感应该超过青花瓷吧。
落兮端详着这一块黑冰,不断地勾画着,渐渐地,她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地下室里,不断地传来机器加工的噪音。
好在装修的时候,落兮就注意到地下室的隔音,在落兮听来的噪音,被紧紧地封闭在一个小范围内。
优质的黑冰,天然具备的灰黑相间的花纹,只要稍加琢磨,抛光,就是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画,一个上午的时间,这件摆件就初具模型。
几乎不用过分的雕琢,最主要的就是画面的打磨抛光,云雾笼罩下的山峰,半遮半掩,渐渐在落兮的手下形成。
一直到感觉疲劳了,落兮才放下手里的工具。将工作台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离开地下室。冲了一个澡,洗去身上的疲劳,落兮到厨房拉开冰箱,却忘记几天没有采购,冰箱里已经空空如也了。
叹口气,找到一盒牛奶,插上吸管,落兮慢慢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打开手机。
一个未接电话。一个短信。
电话是钱小宝的,短信也是他的,落兮呆呆地盯着看了一会电话号码。然后打开短信:又没有将手机带在身旁,很想你,很想听到你的声音,晚上给你打电话。
将手机合上,落兮慢慢地躺在地板上。偌大的房间,除了厨房的设备,和卧室的一张床,落兮不曾添上一件家具。
没有心思,没有任何逛街的心思,落兮有的是时间。她可以慢慢地打造自己的新家。
自己的家,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家,眼前。慢慢地,她好像看到了钱小宝的笑脸,还是那样的阳光,还是那样的帅气,可是。那双大大的眼睛里却带着疑惑,带着陌生。
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来。落兮等了一会,才拿起手机,一接通,付仰芷叽叽喳喳的声音就传来:“落兮啊,你总算是接电话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大楼已经建好了,装修也结束了,这几天我们就要搬过去了。”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福利院就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大楼了。
“喂,落兮,你怎么不说话?你都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孩子们都想你了,你再忙,也要回来站一脚,哪怕就在搬家那一天,福利院还等着你剪裁呢。”
听到福利院的孩子,落兮的脸上终于带上些笑意,她轻轻地说:“付仰芷,你们,还有孩子们,都好吧。”
“当然,好着呢,就是想你,王会计也总念叨着你,还有李院长,”付仰芷的声音带着些安慰:“落兮,你不要太辛苦了,孩子们都懂事,都节约着,他们都说,你是在忙着为他们赚钱,在外边挨累……”
付仰芷的声音喋喋不休着,但是落兮听着却是那么亲切,有多久了,自己不敢回想过去,不愿意见到任何人,可是听着付仰芷的声音,不由就想起了福利院的孩子,那些单纯的眼睛,那些天真的笑脸。
落兮不记得自己说些什么了,也不记得付仰芷说些什么,她只是知道,她该回去了,回到孩子们的身边,在孩子们的身边,也许,自己还能振作起来。
她站起来,忘记了身边地板上插着吸管还没有喝的牛奶,匆匆地换上衣服,这个时候,她只想着将北京的特产全都买上,她好久没有这样真心实意地想着为孩子们买上一些东西了。
直到走到小区的门口,落兮才失笑地站下来,只想着买东西了,却忘记了买来的东西要放在什么地方。自己两手空空,到现在也没有买一辆车子代步,更不要想能装下自己想买的那么多东西的车子了。
要不,就快递吧。
就近的一个大型超市,落兮一口气就扫荡了里面所有的京城特产茯苓夹饼,然后就是各样的果脯,这些东西板板整整的,是没有开封的二十个大箱子,当然,都是直接从库房提出来的。
直接打包到快递公司,然后落兮就到了全聚德烤鸭,定下了100套真空包装礼盒,不用说,也是送到了快递公司,果然,疯狂的购物能够让人最快地摆脱忧郁的心情,这一切做完,落兮终于发现自己饿了。
吃了一大盘的饺子,落兮觉得自己精力十足,回到家后,立刻又进了地下室。
一直忙碌到八点多,落兮才上了楼,购物与打磨翡翠,让落兮一直阴郁的心情有些好转,她觉得,该好好地正视现实,面对现实了。自己不能这么一直消沉下去,总要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盛世珠宝,缓慢地走向了正轨,就如同沈城的福利院一样,落兮请宋修文的父亲宋宪鹤介绍了一个副经理,主打的是高档翡翠,中低档翡翠则以样式新颖为主,这些事情,副经理就可以搞定了,落兮只要偶尔到厂子去一次。
当然,送到加工厂的翡翠,也是落兮挑过一遍的了,像那块极品金丝红翡,还有拳头大小的墨翠,落兮都留在自己的地下室里,但是就是这样,送到盛世珠宝的毛料,还是给人视觉上极大的冲击,毕竟,这些毛料里,翡翠的颜色都以艳丽为主。
采购这一块,落兮自己就包下了,成本还低,当然,从揭阳带回的四十余块毛料,足够盛世珠宝两年的销售了,所以,落兮现在可以说没有什么可以忙碌的了。
落兮想了一会盛世珠宝,觉得不需要自己太过操心,接着考虑起点数问题。
系统里的点数还在不断地增长着,“慧眼”还有顶级没有兑换,特殊技能里也就触发了一项“慧眼”,二百万的点数看起来很多了,可距离一亿还有很大的差距。
要想增加点数,还要大量的资金,盛世珠宝的利润里,每个月落兮计划提出百分之五十捐助到福利院和落兮救助里,不仅仅为了增加点数,还是因为落兮觉得她现在赚钱太容易了。
取之于社会,用之于社会,自己还得到点数,何乐不为?
落兮刻意地不去想钱小宝,可是,思绪却不受自己的控制,和小宝相识以来的一幕幕,不停地出现在脑海里,小宝,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吗?
自己和小宝的距离,只有刚刚相识的时候很接近,那一段时间,自己是多么快活,可接下来,就仿佛遥远起来,到现在,越来越远。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钱小宝的二叔回家了,此时,全家人其乐融融,刚刚吃过晚餐,都坐在爷爷家的客厅里。
说是全家人,老少三代,才五个人,保姆冲了茶出来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钱家几代人坐在一起,必定是有事情要商量的。
钱传义这一次回来,也是呆不了多久,若不是为了自己的侄儿,他这样的身份要离开京城,也不是很容易的。
喝了一口茶,他看看父亲和大哥大嫂,最后把目光落在钱小宝身上,和蔼地说:“小宝,我想你也应该明白我这次回来的目的,按理说,你上边还有父母,你的终身大事不该我多言,但是,你毕竟是我的侄儿,作为你的叔叔,我觉得有义务也有责任跟你谈谈林落兮的事情。今天,在座的都是你的长辈,你最亲的人,你的婚事也无需背着他们,所以,我就有话说在当面了。”
钱小宝的妈妈赵淑敏有些担忧地看看小宝,又看看自己的丈夫,作为母亲,她早就发现小宝有心事,旁敲侧击了几次,小宝都避而不答,她了解自己的孩子,自小就有主意,现在大了,更不是父母能说服的了,而这次,因着小宝的女朋友,钱传义能离开军队专程回家,这事情就不是一般的了。
爷爷钱赞尧没有做声,到了他这一把年纪,最不缺的就是耐性,他了解自己的两个儿子,却不了解自己的大孙子,也不很是喜欢,小宝的婚事,他还是秉承着孙媳妇必须要全心全意地为钱家服务,就像自己的大儿媳妇一样。
钱小宝此时反而是最平静的,二叔的语气尽量和蔼了,可是长久在军队里的习惯,让他在说话时不自觉地带上一些威严,钱小宝早就习惯了这种威严,可是此时,他分明感觉到,二叔要说的非常重要,可能是自己一直想了解而一直不了解的东西。
第231章钱家会议
“你们在揭阳出事后,刘队长就全都告诉我了,小宝,你对林落兮不奇怪吗?”钱传义问道。
小宝还没有回答,赵淑敏就焦急地问道:“出事了?小宝,你在揭阳又闯什么祸了?”在赵淑敏的眼里,小宝就是一个能闯祸的孩子,从他大学毕业以来的三年,他到底闯了多少祸,给他二叔添了多少麻烦说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