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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悦难过地点头,她知道蓝以陌不会做没用的叮嘱。“不过,你拿这个手镯有什么用?难道它有什么问题?”
“或许吧。”蓝以陌翻动着手镯,听着连续不断的叮当声,眸色变幻。这手镯真的会是有人无意中掉的吗?若是故意让林徽悦捡的话,那么,会不会这就是刺激太后癫狂的原因?
林徽悦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其实我捡这个时特意留意四周,当时隐约看到一个宫女的身影。现在仔细想想,后来我被押走时远远见到皇后,发现她身边有个宫女的身影挺像我见到的那个宫女。不过你别轻易告诉别人,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恰好经过,或者是我认错,要是冤枉了别人像我这样困进监狱,我可内疚了。”
蓝以陌点头,没有多说。有些事情不需要林徽悦知道得太多,虽然在她看来,那宫女并不是恰好经过,甚至就是等在那里确定林徽悦收了那手镯。
出了监狱,蓝以陌看着森严林立的宫殿,缓缓握紧手中的手镯。
在这雕栏玉砌,缦廊高阁的背后,隐藏的,到底是怎样的腐烂黑暗?
☆、密谈
某座寝宫的暗处里,人影静止。本是潜伏监视寝宫的他们此时安静地闭着眼睛,沉沉睡去,完全不知周围的情况。
顾琰的贴身侍女夜锦神色如常地在长廊走过,因此其他天朝派来照顾质子的宫女中,没人留意到几只特别的蝴蝶从暗处飞出,藏进夜锦的袖里。
寝宫内,顾琰手指沾水,轻轻在眼瞳上一碰,指尖突然多了层软膜,眸色顿时由幽深的黑色变为清冷的紫色。他一边将软膜放在特殊的药水上浸泡,一边听着夜修对祁国的报告。
“十皇子掉进湖里后染上肺炎,爆病身亡。老将军昨日在朝廷上指责大皇子心狠手辣,今天便惨死街头……”
沉默着听完全部消息后,顾琰缓缓从衣服里抽出一封完整无损尚未拆封的信,漫不经心地问道:“夜修,你说顾连政会在信里说什么?”
每逢这种时候,夜修就会觉得主子越发猜不透,由此给人以说不出的压力。他小心谨慎地答道:“皇上的心思,属下不会猜。”
顾琰嘴角微微勾起,笑意却未达眼底:“大皇子果然了得,把自家兄弟全部斩草除根,将所有不服的人清理干净。连病秧子十皇子都死了,顾连政承认的儿子里,可是只剩他了呢。这次,顾连政是会把杀掉其他儿子的大皇子继续当儿子呢,还是承认我这个他一直不当儿子看的儿子?”
夜修犹豫地说道:“皇上在朝里表达了想让您回国的想法,只是……有人反对。”主子回国是他们的愿望,可是明明觉得就要成功,却总会有阻碍。
顾琰款步走到烛台旁边,将信件凑近蜡烛,火焰就像突然张开血盘大嘴般猛地蹿高变大,很快便把信件尽数吞没。
跳跃的烛光映在顾琰的眼里摇曳,辨不清他此时的情绪。直到信件化作飞散灰烬,顾琰才收回手,冷声答道:“现在不是回国的时机。顾连政虽然萌发了召我回国的想法,但他只是想借我的存在使大皇子有所收敛,最后选的,还会是大皇子。哪怕他有一丝偏向选我的意思,朝里的反对意见也拦不住他。”信里的内容,无非就是试探他的心思,若自己回国的愿望表现得急切,只会被顾连政看低。有些时候,人就是犯贱,你越顺着他的意他越不想看你一眼,逆着他的意他反而才会时刻想到你。
夜修不明白,疑惑问道:“少主,大皇子已经只手遮天,你要是再不回国,岂不是让大皇子站稳阵脚,牢牢掌控祁国大权?”
“就像我方才所说,顾连政在犹豫。我现在回国,即便对大皇子造成妨碍,顾连政最后选他,大皇子不也是掌控大权?只是晚点而已。我要的,是顾连政来求我回去。”
夜修更加不明白,皇上现在虽不像以前那般不待见少主,但也谈不上看重。要让皇上主动求少主回去,怎么样才能做到?
顾琰唇边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大皇子自然猜到顾连政那点心思,多疑猜忌的他等不了多久,就会逼宫的。”
夜修顿时心潮澎湃,他知道,少主撒的网谋的局终于要揭晓答案。
顾琰淡淡看了他一眼,徐徐说道,“狗逼急都会跳墙,皇上逼急了怎么可能干坐等着?大皇子越是逼他,只会让他改变主意,越是坚定选我的意志。那么,我回国,顾连政的势力自然会站在我这边,我便有更多与大皇子相斗的资本。”
身为属下,最大的喜悦莫过于有机会看到自己的主子终于可以大展宏图。夜修浅紫色的眼眸里涌动着兴奋,“那要等多久?”
“一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内对北番人民的安抚工作好好安排。”
北番自从被祁国吞并,由于北番人民与祁国百姓眼睛的差异,一直被当作异类无法完全融进。加上为政者刻意禁止北番人执政,使得歧视更为严重。北番人在祁国统治下过得并不好,心里难免希望有人带领他们摆脱这样的生活。而顾琰拥有一半的北番血统,因此在北番人眼里,他相对来说是更值得依靠的统治者。身为北番子民,夜修当年便是因此而选择追随顾琰,事实上一路走来,他也越发坚信自己的选择很正确。
有了北番人的支持,再加上祁国内部看不惯大皇子作风的势力,顾琰即便长时间待在天朝,回到祁国后实力也并不会比大皇子差。当然,这都是顾琰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谋划,方会造就如此有利的形势。
夜修想起另一个问题,“那么,在天朝的任务……”
软膜在药水中浸泡得完全舒展开来,顾琰随意挑起,在眼前一滑,眼瞳再次变回墨黑色。这种东西是北番秘制,不得不说北番是个神秘而强大的种族。
“顾连政派我来取朝文帝若干人的性命,若我不知道其中的真相倒好,知道后我对满足他的私欲没有任何兴趣。”顾琰的语气带着莫大的嘲讽,“我们在这边的任务已经不是那个,而是搅乱天朝局势。我与大皇子间不可避免会发生战争,引起内部动荡。齐梁统治者野心不强,但求国富民康,但天朝不同,他们有扩充疆域的野心。因此祁国内乱时天朝若一片太平,必会趁虚而入,祁国江山难免岌岌可危。但若天朝同时内乱,他们就无暇顾及祁国。”
夜修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之前疫情期间顾琰为何会插手天朝各党派间的斗争。
“不过除此之外,我们现在有一个更为紧急的任务要办。”
“少主请吩咐。”
“劫狱。”当两个字清晰地从嘴中吐出时,毫不意外地,顾琰看到夜修惊讶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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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疑云
蓝以陌在宫内直接住了下来,与此同时,她与宫外的人的联系受到极大的限制,基本都需要经过皇上的审查和同意。这让蓝以陌隐隐觉得,皇上并不是止于找出当年真相那么简单,仿佛还另有谋划。然而,事情不容她多想,因为太后的情况比她想象中的棘手。
按照她的猜测,那个镯子是关键。但事实上,无论是镯子本身还是镯子铃铛发出的声音,太后都完全没有反应,也没有发生癫狂状态。自始至终,她只是躺在软榻上绞着手指,两眼盯着天花板低声哼曲,偶尔发出几声诡异的笑声。
太后是朝文帝的亲生母亲,本是普通的宫女,后被临幸怀上孩子方才封为“美人”。太上皇子嗣单薄,朝文帝出生后交由贵妃抚养,与太后的感情极为生疏。而太后一直不受宠,不但没有母凭子贵,反而因此处处受到刁难,甚至奴婢们都会瞧不起她。但在宫里,只有一个人例外,她跟太后关系很好,一直关照太后。那人便是钟宓,朝文帝的侧妃,端木弈的母亲。
朝文帝当年是贵妃抚养,上面还有皇后所出的皇兄,太子之位本轮不到他。后来,他娶了左相妹妹即今日的皇后为皇妃,朝文帝才在赵府的支持下坐上皇位。朝文帝当上皇上后,贵妃已逝,太上皇的皇后封为太后没多久后也爆病身亡,朝文帝的亲生母亲才得以封为太后。后来,钟宓难产死去,太后随之不久便疯了。
蓝以陌不死心地继续摇着手镯,在清脆的铃铛声中,太后不仅没有惊恐,反而变得更加开心,拍掌哼曲,笑得像个小孩子般开怀。蓝以陌见没有收获,只好收回手镯问一旁的宫女,“你们中间,最早开始照看太后的是谁?”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宫女站出来,“正是奴婢,奴婢从太后生病后便一直跟随太后。不过,在这里的宫女,大家都是同一批进宫。”
“太后生病前的宫女呢?”
“奴婢一进宫便负责照顾太后,长年呆在太后寝宫,其他的事情不清楚。”
蓝以陌了然。太后寝宫里的宫女不过数来人,若要隐瞒太后的病,这几个宫女的生活必然会受到严格控制,对以前的事情不知道很正常。
其中一个宫女小心地看了蓝以陌一眼,蓝以陌示意她说,她才开口:“奴婢比杨姐姐晚几天进太后寝宫,那段时间有听到其他宫女讨论过,后宫里的宫女太监有两次大洗牌。第一次是皇上登基时,第二次是太后生病前后。”
皇上登基时后宫天地随之大变,洗牌是惯例。但后者却不正常。太后生病前,是宓妃难产而死,在这段时间内换宫女太监,与这两件事情难免脱不了干系。蓝以陌神色一凛,那时候后宫掌权的,是当今皇后。
如此想来,有些问题本身很能说明问题。宓妃难产,母子不保,这是所有人知道的真相。但是皇上却说太后知道宓妃为何去世,也就是说他知道宓妃难产这事有异。而且端木弈能够不为人知地存活下来在荣王府长大,若皇上没有事先安排如何做到?而宓妃的死,若是他人所为,那么是不是正与皇后有关?皇后又是否清楚,端木弈是宓妃的儿子?
蓝以陌知道,左相的势力是从朝文帝登基前已经发展起来,在朝文帝登基后壮大达到顶峰,权倾朝野多年,比皇上权力更甚。与此同时皇后牢牢抓住后宫主权,赵府可谓一府独大。只是近几年,朝廷方才发展为多个党派相互抗衡的局面。
蓝以陌猛地惊醒,医治太后的事情拖到现在,宓妃的死也等到现在才打算翻案,皇上等的,是不是正是左相权力削弱的契机?如今左相与蓝谦斗法,无法顾及方方面面,所以趁此机会翻出旧案,找出真相。那就是说明,当年的事情,不仅与皇后有关,还与整个赵府有关系。
蓝以陌不禁头疼,她就不信这么关键的信息皇上是忘了告诉她,其实是想看看她的本事吧。真心麻烦。
蓝以陌起身,吩咐道:“药煮好放温了给太后服下,我出去走走。”太后的病虽不能确保根治,但服些作用于神经的药对缓解病情还是大有帮助。她是受长时间的刺激而疯,只有找到致病根源才能更有效地治疗。但照现在太后完全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状态,蓝以陌得知不到任何信息,而其他线索人物,经过那般洗牌,只怕知情者不好找。
关于后宫方面的情况,皇上那边估计也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那么比起皇后,现在先去见一见另外一个人。
贵妃。
☆、不忍
蓝以陌对皇上的其中一点做法非常满意,那就是给予她足够的信任,没有过多限制她在宫里的活动范围,否则,她绝对会糊里糊涂地误闯禁地,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想到这里,蓝以陌叹了口气,无语地看着四周,有没有人来拯救她这个再次迷路的路痴?
“你是林大夫?”一个具有磁性的声音淡淡地响起,蓝以陌闻声望去,阳光下,黑袍男子挺拔而立,风华绝代。
祁国质子?蓝以陌眯了眯眼,如此近距离观察,真的除了眼睛,其他与四年前的紫眸少年完全相同。“不是,我是蓝府三小姐。”
顾琰微微诧异:“你们的背影太像,我认错了,不好意思。”
蓝以陌不介意地笑了笑,状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认识林大夫?”
“不认识,见过而已。”顾琰掏出一枚玉佩,“那天看到她掉了这个,最近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她,可不可以麻烦你转交?”
蓝以陌接过玉佩,圆润剔透,“琰”字仿佛像有生命力一般流动。蓝以陌在脑海里搜寻,印象里林徽悦的确有这玉佩来着。蓝以陌翻着玉佩研究:“你叫顾琰对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玉佩是你的呢。”
“怎么会?”顾琰不慌不忙的语气让人听起来觉得蓝以陌说的就是个玩笑话。
“林大夫入狱了,我不一定还得了。”顾琰表现得越是无害,蓝以陌反而越是不信他在宫里的消息会如此不灵通。
顾琰眉间微动,“那蓝小姐先拿着吧,我的身份,更加不好还。”
蓝以陌不再推脱,收下玉佩,看向他,“不过我们是不是也见过?除了宫宴那天。”
顾琰有一瞬间的晃神,蓝以陌的眼睛,总令他有种熟悉感。他嘴角微微勾起,噙着礼貌而疏远的笑意,“是吗?我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蓝小姐说的是什么时候?”
蓝以陌笑道,“不过那时候我见到的那人,眼睛是紫色的。”
顾琰神色没有任何变动,“紫色?是北番人?我是祁国土生土长的人。”
“蓝小姐。”许宫女款步走来,看清后行礼,“琰皇子。”
“贵妃娘娘找我?”
“是,贵妃娘娘想请教小姐一些问题。托奴婢来请小姐过去。”
蓝以陌暗喜,有人带路对于她这个路痴来说绝对是天大的福音。眼前这男子,礼貌而内敛,与印象中的人实在不符。照那紫眸少年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好好和自己说话,他可是巴不得占尽口头上风呛死自己。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蓝以陌随意客套两句后跟着许宫女离开,顾琰在原地停留须臾,转身回寝宫,若有所思。他在蓝以陌面前只有一次紫眸示人,蓝以陌刚刚的意思,是怀疑上自己是那天暗杀她和端木弈的人了?可是又不太像,因为他感觉蓝以陌问这话时没有任何恶意,甚至,隐有一分期待。
期待?顾琰眼皮一跳,猛地惊觉,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优柔寡断了?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漏杀一个,蓝以陌只要有怀疑到自己是玄誓门少主身份的可能,自己就不应该放过她。可是刚刚他竟然完全没有对蓝以陌动手的想法,甚至还想这么些不靠谱的理由来说服自己。
顾琰敛了敛神,试图逼迫自己狠下心,但脑里一浮现出“杀了她”的想法,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抵抗。
“少主,您没事吧?”
顾琰回神,发现不知觉中已经回到房内,而自己一路上竟然都在为这个小问题纠结。
夜锦关切地看着他,她没有忽略掉,方才少主矛盾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少主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神色。她知道的顾琰,脸上不悲不喜,实际运筹帷幄;表面冷漠无情,实则爱得深沉,自从那位姑娘的出现,一直如此,目标坚定,手段狠绝,从未犹豫矛盾过。
顾琰缓缓阖上眼睛,睁开眼后,又是夜锦平日认识的少主,平静如斯,深不可测。“无碍。有什么事?”
“林姑娘被转进锦狱,守卫森严,毫无漏洞。若是劫狱只能硬拼,恐怕会有暴露的危险。”夜锦低声禀报,稍显犹豫,“锦狱虽然仍是监狱,但待遇与软禁差不多,林姑娘不会吃很多苦,要不少主你看……”她想劝放弃劫狱,但跟随数年,自知林徽悦在顾琰心里的地位,不确定少主听不听得进;不劝,若因此暴露,因小失大,所有计划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顾琰沉思半晌,问道,“门主那边呢?”
“门主得知林姑娘的消息,告诉了大皇子。”
“先静观其变。”顾琰冷笑,门主打的算盘真好,锦狱不好劫,借急于抓住自己弱点的大皇子来达到目的。大皇子沉不住气,会出手的。既然如此,不利用大皇子岂不浪费?
“是。其实林姑娘原本是关进低等牢房,蓝府三小姐不知道跟皇上做了什么交易,林姑娘就转至锦狱,蓝小姐也接手诊治太后。”
顾琰冷不防地听到关于蓝以陌的消息,微怔。“今日特意与蓝以陌有所接触,她这人不会不管林徽悦,应该是以医治太后为条件保林徽悦的命。”说罢,顾琰终于放下心里的石头,自己对蓝以陌手软是因为她是林徽悦的师妹,对,是这样。
“那么太后的事情……”
“你好好留意锦狱那边,太后那边我亲自观察。”
夜锦不觉得天朝后宫的事情值得顾琰亲自出马,错愕片刻又转念一想,少主做的事情都有特别的理由,太后那事其中肯定有不容小觑的问题需要少主插手,只是她参不透罢了。如此想来她便不再意外,俯首遵命。
然而,这次她错了。顾琰亲自出马,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而是因为蓝以陌置身于其中。只是,她不清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