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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以陌不禁动容,如若娘是真的糊涂她倒可以点醒,但如今她还能说什么呢?娘何尝不是个明眼人,只是在爱情面前,她自愿选择糊涂而已。即便她是慕容婉的女儿,她也没有权利去干涉娘的感情。须臾,她只能问道:“那么,娘你打算要如何报仇?”
“你还记得玄誓门吧,祁国第一大杀手联盟和情报组织。玄誓门在各国都有一定的势力,天朝也不例外。过去七年里给你送消息的,正是玄誓门的人。”慕容婉不意外地看到蓝以陌诧异的眼神,继续道,“我不是玄誓门的人,只是和玄誓门的副门主林溯浩深交,他管辖范围恰好是天朝。这次蓝谦的人搜集到关于你的情报,正是我们有意放出的。蓝谦和左相表面和谐,内里矛盾却积压已深。不过,即使蓝谦以为你的失踪是赵慧涓所为,他也暂时不会追究,以免打破目前的局面。因为以他目前的势力,与左相作对尚有危险,他从不打没有把握的战。而我要做的,就是要搅浑这趟水。”
“娘,这样太危险。”
“无妨。”慕容婉安然一笑,“我会算好的。”
蓝以陌心一紧,蓝谦和左相无论谁胜谁负或是两败俱伤,对娘来说都是好消息。只是娘亲终究想得简单,政治权术,局势多诡,又岂是她一名局外人能全然控制?搅浑水的同时,又怎能确保自己不湿身?这么多年,蓝谦难道真的毫无察觉吗?
“娘,我相信你计划周密,可是这种事情,怎是计划就能顺利?即使你能迅速获得情报,但毕竟是在府内,若有意外岂能及时抓住时机把控外面的局势?虽然我们不在意蓝府的兴亡,但在外人眼中我们就是蓝府的人,蓝谦出事我们也必会处于不利的位置,娘亲你又是否考虑过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茶水已冷,雾气消散,慕容婉的眼睛却变得更加朦胧,看不透其中的内容。许久,慕容婉从沉思中醒来,避开话题微笑道:“陌儿不用担心。时间不早,你奔波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蓝以陌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看来,有机会她得去见见一个人。
八卦无论在什么年代都会以神一般的速度传遍大江南北,尤其是四大名府之一的蓝府失踪七年的庶女飞上枝头变凤凰,打着妙手神医徒弟的头号强势回归这样的劲爆消息。
第二天醒来的蓝以陌看着各种赏花会、茶会的请帖眼皮直跳,只好暂时放下出行的计划,果断以诊治太君为由,拒绝所有邀请顺便连蓝晓芊她们都拦在院外,就这样呆在太君的院里悠哉游哉地平静度过一个星期。
然而,平静就如同一潭无波无浪的深水表面。等的,不过是借激起千层浪的石头,揭开平静的假象,展现隐藏在深处的漩涡。
而打破这个平静的石头,是瘟疫。
朝文七年六月十五,紧挨帝都的浦城爆发瘟疫。
六月十六丑时,朝文帝连夜惊起,下令封锁浦城,急召重臣进宫商议。
六月十六清晨,帝都限制人员进出,城门处出现小型暴乱。
六月十七,浦城死亡人数上百,朝廷派去的两名御医其中一位不幸染病身亡。消息传出,人心惶惶。帝都内更是一片恐慌,下至百姓上至高官都有人企图出帝都逃往远离浦城的地方。朝廷不得已下令帝都禁止人员进出,并加强兵力维持秩序。
明月楼内。
“不过几天没见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华医男子轻佻地握住女子的纤纤细手缓缓摩挲,直勾勾地盯着她。
女子手指微动,压住内心的厌恶娇斥:“三殿下,如今之际,安有闲情开玩笑?”
三皇子见美人动怒暗道不好,急忙正襟危坐:“芊儿莫生气,都怪我见到你太高兴了。”
蓝晓芊心里愈发不喜,三皇子好色昏庸,软弱无能,跟太子同为皇后所出,怎么就相差这么大?可惜太子已有正妃,他再好当他的侧妃也终究比不上三皇妃的身份。如此想来,若荣世子没有残废,也是个好归宿啊。
三皇子看着蓝晓芊变幻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试探:“芊儿找我是为了瘟疫的事吗?”
蓝晓芊回过神,颔首问道:“近来父亲早出晚归,我都无法见上一面。不知朝廷打算如何处理?”
三皇子顿时找到倾诉对象,一吐苦水:“去的御医死了一个,现在在商讨接下来派去的人选。午朝时要制订对策。照我说,直接一把火烧了浦城算了,害得我们提心吊胆,几日来睡不安稳。”
“你听说蓝以陌的事了吗?”蓝晓芊垂眸抿了一口茶,看不清此时的神色。
“听说她是妙手神医的徒弟,医术高明,真的吗?”三皇子恍然惊醒,两眼放光。
“真不真,现在不正有机会验证吗?”蓝晓芊抬头,笑得温柔,“殿下也该睡个安稳觉了。”
☆、朝廷暗涌
“夫人,吃点东西吧。”赵嬷嬷端着饭菜,一脸忧愁。
赵慧涓无力地挥挥手,扶着额头问道:“拿下去吧,有清集的消息了吗?”
赵嬷嬷不忍地摇摇头,赵慧涓不禁掩面哭泣:“我的儿呀……”
蓝晓芊一进门就看到痛哭的赵慧涓,撇撇嘴,都闹了三天还没够吗?走上前接过赵嬷嬷手中端着的饭菜放到赵慧涓旁边,说道:“娘,不用担心,哥吉人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反而是你,掌家的在这种时候不顾大局哭哭啼啼,让别人怎么想?”
“都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我就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年纪轻轻当上浦城提辖我还没高兴多久,现在出了这档事,你叫我怎能不伤心?自从那贱蹄子的女儿回来后,我们的日子就没好过。”
蓝晓芊眼神晦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哥哥不会有事,若真的出现意外,我也要蓝以陌陪葬。”
赵慧涓猛然抬头:“什么意思?”
“大夫,这种时候总该发挥作用的。”
赵嬷嬷被蓝晓芊犀利的眼神惊得身子一抖,在不利的情况下还能冷静地思考,二小姐果然不简单。甚至可以说,不简单得,可怕。
荣王府。
侯爷拦在端木弈面前,说道:“如果你称病留在府中,将鬼手神医留下会好办很多。可一旦你上朝仍拒绝鬼手神医前往的话,舆论的风向就会倒向你。所以,你是已经打算让他前往灾区了吗?”
“赫连大夫无法眼睁睁地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死去。”端木弈的声音低沉,放在腿上的手白晢修长,泛着浅浅的青色。
“其实,鬼手神医不去,也还有人选。”侯爷皱了皱眉,这样貌似也不是好办法,毕竟那是姑娘人家。可是端木弈的病情不稳定,实在不能没有鬼手神医。
“太医院还有人愿意去?”一声惊呼乍然响起。
侯爷看了看突然冒出的赫连规,做好心理准备才说道:“不是太医院的人。刚刚收到消息,妙手神医的徒弟被考虑在内了。”
“慕容初的徒弟?”赫连规不出意料地大声吼道,“那个整天玩神秘的老头还收徒弟了!”
侯爷摸摸被震到的耳朵,还在谈正事,先不管那两个怪老头的事情。他看着穿上朝服的端木弈,心里莫名地有种不安感,“你突然去上朝,我知道你都想好了。莫怪我多啰嗦一句,所有名声地位,都抵不过一条薄命,我不希望你拿生命开玩笑。”
端木弈淡淡一笑,知他者,侯爷也。世人只道侯爷傻,功名正盛时抽身而退,甘心隐于一府之内。却不知凭军功建立起的勋名最是招人记挂。然而能像侯爷那样看得透彻做得干脆的又有几人?若不是忠诚聪明之人,皇上又怎会安心把自己托付给他?
“那年我既然活了下来,那么,他们就不要再想着夺我的命。”
端木弈平静的语气里带着莫名的冰冷,站在身后的宋歌神色复杂地看着端木弈的轮椅,若是没有当年那件事,世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别扯开话题呀,慕容初的徒弟是谁?小男孩?老大叔?”
侯爷终于有点哭笑不得了,这大夫就是一根筋,除了医术和妙手神医,其他在他眼里都不是事。“是蓝府失散在外多年的庶女,十天前回来,被蓝府承认其身份。姓蓝名以陌,十四岁,具体底细不详,民间关于她的传闻主要是驱邪救人。”
“哼,也就一小片丫头,还驱邪?”赫连规不耻道,“那老头绝不会收这种装神弄鬼的人为徒。”
“驱邪是人们的说法,因为她用的方法奇特,而且病人症状都比较奇怪。传闻道,那天一个人突然倒在明月楼附近,像鬼魂附身般怪异。她往纸袋里撒了东西让那人一吸,鬼魂离体,那人就好了。”
若这话让蓝以陌知道,她绝对感叹,封建迷信,真可怕;三人成虎,更可怕……
赫连规听了又是一番长篇大论,端木弈却在瞬间心头一静,宛若置身在朦胧的仙境中,一阵悠远而模糊的古音响起,拨动了他的心弦。他无意识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侯爷和宋歌同时诧异地望向端木弈,他不是从来不关心这些事吗?
“好像是十天前的早上。”侯爷努力地回想,这又不是重要信息,想准确记起还是有点困难。
“世子,这件事发生时,我们应该刚刚经过那里。”宋歌适时答道。
端木弈猛然想起那天异动的空剑,有没有可能……
侯爷看到端木弈突然浮现的笑容,条件反射地走开半步。这厮笑成这样,心里肯定又在打什么算盘了,避免被阴,远离端木弈。
不过,午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侯爷压下心里的不安,看着万里无云的蓝天,毕竟,有天子罩着……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响起,一位身着黄色龙袍的男子在一群人的跟从下缓步登上皇位,众人伏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端木弈由于行动不便,只需躬身行礼。
朝文帝一扫下面,看到本不应出现的某人,脸色微暗,沉声道:“众卿家平身。”
“谢皇上。”
朝文帝憔悴的脸庞下掩不过强烈的担忧:“近日,浦城疫情严重,不得缓解。此外,浦城内多处动乱,经济遭到破坏。京城亦受到相关影响,不知众卿家有何建议?”
“依臣之见,我朝名医众多,可加派医员前往疫区。浦城太守和众多官员染病,故浦城百姓失去领导,城内混乱。为今之计,只有在疫区紧急任命临时太守。”太子不急不缓道。
“蓝爱卿,听闻令女精通医术,是妙手神医的徒弟?”朝文帝望向蓝谦,和声问道。
蓝谦眉间微跳,三皇子竟然未经他同意就跟皇上提及蓝以陌,实在在他意料之外。他走出,为难地说:“臣母近来身体抱恙,所幸有小女照顾。小女失散多年,臣未尽父亲责任,让她在外餐风露宿。每每念此,着实愧疚。”言下之意是,蓝以陌很忙,而且身为大家闺秀,他不希望她继续在外抛头露面。
“不知令女可否让妙手神医来帮忙?”
蓝谦听到朝文帝死抓住蓝以陌不放,不动声色地朝一位大臣使了个眼色。
“皇上,妙手神医行踪不明,找他总需要些时间。此事势不容缓,臣听闻,鬼手神医就在荣王府内,不知可否请他出手?”那位大臣立即意会。
“荣世子身体不好,鬼手神医会不会不便离开?”右相穆正添开口道。
皇上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端木弈,心里微恼,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来,到底他是怎么想的!
“多日未见荣世子,今日看来,荣世子脸色好了不少。”太子笑着对端木弈说道,笑里却未融进丝毫暖意。既然能来上朝,那就说明身体没有大碍,凭什么留下鬼手神医?
“多谢太子关心。”端木弈淡淡回道,“臣今日来是转告赫连大夫的意愿,他愿意前往疫区为朝廷分忧。此外,臣自愿请求前往疫区,掌管疫区事务。”
端木弈的话恍若重石掷地,惊得殿内陷入一片沉寂。
☆、以命相赌
“你怎可如此鲁莽行事!”朝文帝充满怒气的声音在御书房内回荡,端木弈半垂的眼睫毛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掩过他的眼睛。
朝文帝看着沉默着听候发落的端木弈,再看看他坐着的轮椅,心里终究一软,怒气不由消去大半,语气稍缓,“说说你这样做的理由。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莫怪朕为难侯爷。”
“怎样才能让人们重新记起一个人?”端木弈缓缓抬头,眸色清冷,“这是最有效的途径。”
朝文帝心一惊,直视端木弈,竟觉得他那像极她的双眼深不见底。半晌,朝文帝低声问道:“为了这个位子,你不惜以命为赌注?”
“我的确是在以命为赌注,可是不是为了皇位。父皇,只要你在位的一天,我都无意望向它。我所做的,不过是以命赌命。一个被人遗忘的世子,一个背负着罪孽的世子,即使有一天重新站在世人面前,也难以得到认可。无法得到认可的我,凭什么保命?”
“人们都是健忘的,他们已经忘了当年那场战争,况且那场战争的失败于我国没有造成过多的损失。”朝文帝对端木弈的回答还算满意,即便端木弈是他内定的继位者,他也不希望端木弈不知分寸地对皇位虎视眈眈。
“可是在为政者看来,我导致他们到嘴的利益飞了;在百姓看来,我害死了我国众多无辜的士兵,从而破坏了无数的家庭。百姓的确是健忘的,他们可以忘了我的过失,连同以前所有的战功。但百姓有时候也是记仇的,只要有心人提起,他们就会想起那无辜的同胞,却想不起我的战功。”
端木弈望着前方,既像在看着过去,又像在展望未来,“民心所向,事在人为。我要的,是在百姓遗忘之际,让他们能够记住我的功绩。一个足以与我的过错相抵的功绩。我用我的命来赌,赌赢了,我可以重新光明正大地走在世人面前,赌输了,不过烂命一条。”
朝文帝深深地看着端木弈,没有说话。他的眼光没有错,端木弈比他的其他儿子都更适合皇位。甚至,比他更适合。
“哈哈……”如意听到屋内不时传出的爽朗笑声,不禁莞尔一笑。跟三小姐相处下来才发现,三小姐看着淡漠,实则随和近人。老太君身体好了很多,平日里最爱听三小姐讲故事,经常笑到直不起腰。
“如意。”一声轻唤唤醒了如意,如意转过头去,是蓝大人的侍墨如画。如画平日里少有走动,但在丫鬟里地位很高,她来这里是不是意味着有什么紧要事?
“三小姐在房里吗?”如画轻声问道,“我来替大人传个口信。”
如意点点头,领着如画敲门进了房间。屋内的人齐齐看向她,如画不慌不忙地行礼。
举止优雅,语气恰到好处,高级别的丫鬟。蓝以陌心里迅速做了个判断。
老太君认出如画,亲切问道:“大人让你来的?”
“近来国事繁忙,大人难以脱身来探望太君,但又心有挂念,故让奴婢来代为问候。而且,大人担忧太君的身体状况,托奴婢传个口信劳烦三小姐走一趟。”
“你这丫头就会说好听话。”老太君笑着打趣,“本来我还恼着大人不管不问,被你这么一说,什么怒气都没了。”说罢,老太君回头看向蓝以陌,“以陌你赶紧去吧,莫让大人等急了。”
蓝以陌暖暖一笑,吩咐如意照顾好老太君后,随同如画往蓝谦的书房走去。
“大人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如画微微诧异地看了蓝以陌一眼,不知是诧异于蓝以陌称呼“大人”而不是“父亲”,还是诧异于蓝以陌知道大人找她不是了解太君近况那么简单。
“奴婢只是奉命传口信,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
蓝以陌挑挑眉,原本就没有期待如画会告诉自己,她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走了半刻钟,就在蓝以陌这个路痴再次被兜兜转转的路绕得头晕的时候,如画突然停了下来,不卑不亢地行礼:“二小姐。”
蓝晓芊看到如画身后的蓝以陌,也来不及搭理如画,直接绕过去上前握住蓝以陌的手,眼泪“哗”地就落了下来。
正晕头晕脑的蓝以陌活活吓了一跳,哪个人来告诉无辜的她,她有干什么事吗,最多就是之前找蓝谦要了个禁令禁止闲人进入太君院子求个安静而已,至于把这人给弄哭吗?
“以陌妹妹,都怪姐姐。我……只是太欢喜……妹妹回来了……太君也得治了……”蓝晓芊泣不成声,“我没想到……”
“二姐,我知道你现在很欢喜,可是不管你有没想到,我现在很烦燥,真的。”蓝以陌抽回自己的手认真回道。我认路认得正烦着,你还哭哭啼啼的,半天也说不到重点,有完没完。
蓝晓芊心里一个哆嗦,暗暗扫了如画一眼,看到如画微皱的眉头后再顾不上哭了,赶紧对蓝以陌解释,“妹妹,都是姐姐的错,我知道你怨我,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哭都哭不及,怎么会欢喜……”
“我还以为你喜极而泣了。话说,连我自己都不知我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