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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这时候还这么镇定,顾山不觉朝她点点头,轻轻舒了口气说道:“还好咱们身上还有水和一些吃的,暂时不会有事。”
“嗯。”春霞亦笑道:“咱们等着吧!”
说着叫顾山一起进了洞穴里边,两人安安静静的在一处坐着,熄灭了火折子。
火折子禁不得烧多久,春霞可不敢一气儿让它燃尽。有它握在手中,就好像握住了光明,心里多多少少有了安慰和寄托,时不时还可以打亮看一眼。若是燃尽了,那就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在无尽的黑暗中,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两人都没再说话,简单吃了点东西,喝了口水,便安安静静的靠坐着。也不敢多吃,因为谁也不知道外边的人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顾山惊醒过来,感觉到春霞牙齿咯咯作响的一个劲往自己身上蹭,他不由大惊,伸手摸索着扶住她摇了摇叫道:“表妹!表妹!”
春霞身子瑟瑟发抖,喃喃的只念着“冷……冷……”顾山吓了一跳,摸索上她的额头顿时吃了一惊,触手滚烫的温度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春霞发烧了,而且烧得十分厉害。
“冷……我好冷……”春霞脑子里混沌似的搅成了一团,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泡在数九寒天的冰水之中,透心透骨的冷,可一会儿又感觉烧得厉害,特别是脑袋,如同伏天大暑在烈日下曝晒,热得脑门几乎要炸裂开来,两边太阳穴剧烈的跳动起来。
迷迷糊糊间,仿佛有一双手温柔的抱住了自己,春霞立刻主动靠过去,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那人,一阵温热袭来,她舒服的低低舒了口气。
误打误撞间,春霞紧紧环抱住了顾山的腰,顾山心上大震,身子猛地僵住,黑暗中睁大了双眼直愣愣的望着同样黑暗的前方,脸上一片臊热通红,红得能滴出血来。
那双柔软的手紧紧的抱着他,透过衣衫,他能感觉得到透过她的掌心传来的温度,还有她的身体,也这么紧紧的靠在他身上。虽然是残冬时日,
两人身上的衣裳都不薄,可是他却那么清清楚楚的感觉到了!他的心剧烈的狂跳起来,就像那次她为他看病,那双手肆无忌惮在他胸膛上按压触摸一样的狂跳起来。
顾山轻轻的弯起自己的手臂,下意识将她搂了搂,手臂和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脸上更热,呼吸也骤然灼热起来,心跳快得自己几乎不能控制。
刹那间,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每一个眼色,她的每一句话潮水般的涌上他的心头,在他脑海中走马灯似的不停转换、交错,变得越来越生动、越来越清晰。
从没有人关心过他的死活,他爹不用说,就是他娘,也是对着他哭诉的时候多。那次他伤得那么严重,他很好的瞒过了众人,虽然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可是也不无失望。如果娘真正的关心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呢?可事实是,谁也没有发现!除了她……
从那时起,他的心里眼里便再也挥之不去她的身影,越看她越好,越想她也越好。
可是有什么用?他动心的时候她已经嫁做人妇,而且嫁的还是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着宠着的丈夫,是她两情相悦的丈夫。
自那之后,每每看着她笑,特别是看着她对他笑,他的心里既偷偷的欢喜又微微的发酸。欢喜的是她的笑容很好看,像阳光一样照进他的心底,令他的心情也莫名的跟着轻快起来;发酸的是这样灿烂的笑容却是给她的夫君,他甚至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看着那个男人时眼底的柔情和甜蜜,他知道她是真的爱那个男人。
渐渐的,酸楚大于欢喜,于是他不再愿意看到她,想方设法的避开同她见面,好在她随那个男人住在城里,他见她的机会其实也不多。另一方面,他又努力的学习一切她交代的东西,他要留在作坊,要为她分忧,要让她重视他,在她心里占上一席之地。
只要她记得他,说起他来的时候会由衷的道一声“好”,笑着夸他做的事、将更重要的事交给他来做,他便心满意足了。
他心里很冷静的清楚,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她,即便她没有婚约、没有嫁人,她那么聪慧能干,自己穷得一无所有,又有那样的爹娘,怎么可能配得上她?只要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好,便够了!
顾山从来想也不敢想,自己和她竟会有如此亲近的一刻,他一时有点晕了头了,浑浑噩噩的只觉有点飘飘然飞上九霄云端了。
一个声音突然从心底蹦出来,一遍遍的蛊惑着他:这里没有外人,只有你们俩,你不是喜欢她吗……
顾山呼吸急促而紊乱,甩了甩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他不能,绝对不能!趁人之危那是小人行径,他顾山最看不起就是那种人,他怎么可以那样!
她那么爱她的丈夫,她又是那么信任自己,如果自己做出了什么禽兽不如的错事,那还算是个人吗?就算她一无所知,他能安心吗?将来,他要怎么面对她!
可那蛊惑的声音却不肯罢休,一点一点的蚕食着他的心志和理智: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以后就再也不可能有了!你以后再想同她这么亲近无疑是痴人说梦!你将再也无法触碰她一丝一毫!你……真的甘心吗?真的一辈子不会后悔吗……
顾山心乱如麻纠结痛苦不已,脑子里一个邪恶、一个正义的小人在打架,正义的那个明显占了下风,每当想要反击,却换来邪恶小人一顿更加猛烈的敲打,很快就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顾山的手颤抖着抚摸着春霞的脸,滑腻的触感令他愈加心跳如鼓,口干舌燥,指腹不小心轻轻划过她的唇,引得她微微偏头,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顾山火烫似的慌忙收回了手,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他深深的呼吸了几回才微微缓了过来,却是越来越忍不住的想:我就亲亲她,亲亲她的脸而已……我,我是她的表哥,当她是——妹妹一般,亲亲她的脸应该……没什么的吧?
这个念头一起,顿时越来越强烈,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下去了。
顾山的心怦怦的剧跳着,微微颤抖的都轻轻抚摸着春霞的脸颊,轻轻的勾勒着她面上的轮廓,受着那无声的诱惑,慢慢的低下头去。
就在他的唇即将落在春霞的脸颊上时,春霞突然轻轻的偏了偏头动了一下,轻轻的呢喃道:“东南。。。。。。”
顾山心头大震猛的坐直了身,呆呆的望着暗夜中其实根本看不见的春霞,心上如同挨了重重一击酸涩不堪,所有的绮念、所有的邪心统统被击得粉粹,重新恢复了清明。
他不觉扬起手“啪”的一张掴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令他羞愧而内疚。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趁她神志不清的时候起这种龌蹉的心思!她不是别人,是唯一令他感到温暖的美好女子,在他心里那是神圣不可亵渎的。明明知道她肯定不会愿意的,他却差一点就冒犯了她,他将来还有什么脸面对她!
“顾山,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混蛋之极!”顾山咬牙低骂着自己,对刚才的行为羞愧不已。
“表妹!表妹
!”他抱着她轻轻摇了摇,心中已是一片坦然澄净,“表妹,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春霞叫他这么摇晃着从冰与火交织的煎熬梦幻中猛的惊醒,她努力抓住那一丝丝清醒的神智,低低道:“表哥?”
“表妹你醒了!”顾山听见她叫自己不由大喜,连忙道:“表妹,你忍忍,很快有人会来救咱们的!你一定要忍着!”
“我……我头疼……我发烧了……是不是……”春霞的声音含糊而恹恹,有气无力。
“是,”顾山心疼不已,紧紧抱着她道:“都怪我不好,都怪我!就差几步,就差几步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儿了,都怪我!”
黑暗中春霞低低的笑了笑,说道:“不,不怪你……是我……连累你了……”
“别这么说!别再说胡话!”顾山既心疼又微微的生出几许他明明知道此时不该有却控制不住有的甜蜜。怎么会是她连累他呢?不管为她做什么,只要她说出口他都是愿意的。
就算,就算最坏的打算他和她没能及时离开这里,陪着她在这儿走到生命的尽头,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本来……就是啊!”春霞却是笑笑坚持。
顾山轻轻道:“你别再说话了,养着精神。”
“嗯……”春霞实在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了,两边太阳穴一下一下快速而剧烈的鼓动着,搅得她头筋一阵一阵的发痛,脑子里煮开的沸水般沸腾翻滚,难受之极。
“我渴……”嗓子里几欲冒烟,她低低的说道。
顾山如梦初醒,连忙答应一声,摸索到身边的水壶,拧开盖子摸索着递到她唇边小心的喂了她几口。
冰凉的液体入喉,略略消退了那火烧火烤般灼热的感觉,春霞舒服的叹了口气,身子无力一松,又沉沉的欲睡了过去。
顾山用力揽了揽她,低头说道:“表妹,你一定要坚持住,杭东南,东南他还在等着你呢!他一定会带人救咱们出去的。”
顾山说完这句话,心口一痛,微微有点窒息。他最不愿意的就是提起杭东南的名字,可他知道她喜欢听,也知道此时唯有这个名字才能最大激起她求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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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营救(8000+)
“东南……东南他,他会来的……一定会!”果然,提起杭东南,他能明显的感到她的身子一震,徒然生出了一股精神,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有力了些。哪怕是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他也能想象的出此刻她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充满着怎样的柔情和欣喜纺。
“是,他一定会来的!”顾山咬咬唇,涩然说道。
再说一场大雨从天而降,车夫连忙钻进了马车中避雨。他与他们一样的想法,料想这样的急雨下不了多长时间。
谁知这一场大雨足足下了有大半个时辰方才停歇。
山雨停歇,头顶沉沉的云层却没有散去,天色也迅速的暗了下来,地上是因大雨而汇集的一股一股流水哗哗的流淌着,树叶草叶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水珠。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山中,车夫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烦意乱起来。压着性子等了一会儿再也等不住,他便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山中去寻找春霞和顾山,一边走一边大声呼喊。
又是小半个时辰过去,车夫在雨后山间这一番折腾滚得跟个泥人似的全身湿透狼狈不堪,喉咙也差点没喊哑,回声荡荡,却是丝毫不见两人的回应。
车夫心中顿时有了种不太妙的感觉,再看看周围,暮色重重,黑魆魆的,他一咬牙,便自己赶车回去了。
车夫不敢怠慢,因为春霞是和顾山一同失踪的,车夫不敢上杭家去说,便悄悄的去了左家,将情况同左光和杨氏说了。
左光和杨氏急得不得了,忙叫小霞去请了周经过来商量。
周经也急了,忙道:“这下子可糟糕了!那儿荒山野岭的,这大晚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伯父伯母你们别急,我这就带人上山找去,无论如何也得找到他们!杭家那边,伯父还是去说一声吧!到底小霞是杭家的媳妇,若不告诉他们一声也是不妥……瓯”
这一点左光和杨氏何尝没想到?虽然肯定少不了会惹亲家和亲家母不快,但女儿如今已经算是别人家的人了,这话再难开口那也得说呀!
“成!我这就说去!唉!”左光叹了口气,又道:“小周啊,这事儿就拜托你了!找些妥当的人辛苦一下,刚下过雨那山上路滑,你们也多加小心!”
“放心吧!那我这就去了!”周经不敢耽搁,点点头连忙就去了。
“等等!”只见彩霞站了起来说道:“周经你还是叫个人赶着马车这就进城一趟,跟我那妹夫说一声吧!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不告诉他怎么好?”
周经想了想也觉得有理,便答应一声,匆匆去了。
左光厚着老脸来到杭家,吞吞吐吐将事情一说,杭赞和叶氏果然吓了一大跳。
“我还以为她直接就回城里去了呢,怎么好端端的在山里出了事!哎哟这可怎么好呀!”叶氏拍着大腿苦叫起来。
一开始她以为春霞去了城里,连招呼也不跟自己打一个,正在家里头生气同杭赞絮絮叨叨的,还嚷嚷着明天要进城里同她算账,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不由也急了。
急得抱怨道:“你说这个人她有多糊涂!眼看着变天了不晓得回吗?明天再去不行呀!她急个什么!这下好了,这可怎么办呀!”
“可能是下大雨一时被困住了,不要紧不要紧的,对了,请人去找了吗?这大晚上虽然不方便,那也得叫人去找呀!要不然万一发生什么事可就麻烦了!”杭赞瞪了一眼唠叨个不停的妻子同左光说道。
左光见他们如此说不安的心略略一宽,连忙点头道:“已经有人去了,周经带人去了!定会把他们找回来的!”
“那就好,那就好!”杭赞点了点头。
叶氏却是叫左光这一句“他们”给提醒了,立刻蹙眉说道:“我家小霞和她那个什么表哥顾山一块儿失踪的?也就是说他们俩在一块儿?”
面对叶氏突然咄咄逼视的目光和质问的气势,左光有些尴尬,心中更是暗叹:果然这事儿绕不过去,到底叫亲家母给问了出来了!
“应该,应该是吧……”左光舔了舔唇,说的有点儿艰难,忙又陪笑道:“小霞那孩子是个懂分寸知规矩的,我那外甥也是个稳重懂事的,亲家母你——”
“那也是孤男寡女呀!”叶氏急得差点儿要跳起来,急道:“这怎么行!这孤男寡女在山上过上一夜,我们杭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行了这不一夜还没过去吗,你怎么知道这会儿不能找着人?”杭赞见左光脸上窘得不成样便瞪了叶氏一眼,呵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眼下最要紧的是找到人!小霞是什么人咱们还能不知道!”说着便又宽慰了左光几句。
“亲家公和亲家母放心,小霞她与东南感情那么好,一定不会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的,出了这事儿谁也不想,还请亲家母多体谅!”左光听见杭赞这么说心中微松忙又道。
“那是那是!最要紧是人没事儿,人没事儿就好!你也回去等着吧,看看周经他们怎么样!”杭赞点头,一眼瞪住了还要说话的叶氏。
左光心乱如麻也不想再待下去,他也怕叶氏再说点什么,便也匆匆告辞去了。
“你干嘛拦着不让我说,难道我说错了吗!”叶氏忿忿道:“是,小霞和我们东南要好,我虽不太喜欢她,我也相信她不是那种没羞没臊没廉耻的女人!可光咱们相信、光咱们知道有什么用呀!人言可畏你懂不懂?这事儿能说得清吗!我可不想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那你想怎样?”杭赞其实何尝不是同她一样心烦意乱,听她这么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不觉有点儿恼羞成怒,冷着脸道:“难不成你盼着她出事?”
叶氏顿时一堵,哼道:“我可没那么毒!”
“那不就行了!”杭赞烦躁道:“你管人家怎么想呢!人家还能替你过日子呀!这事儿咱们都得听东南的,看他是个什么态度!他说怎样便怎样吧!”
“你!”叶氏气道:“你这话说了不等于没说一样吗!”儿子是个认死理的,要不然当初也不会明知道左家那么穷死活都不肯退亲。自打娶了这媳妇儿回来之后,更是笑得脸上都开出花来,那模样自己见了都觉他欠揍!不用问,叶氏也知道儿子肯定会相信儿媳妇,肯定不会因此休了她的。
“你知道就好!”杭赞又没好气道:“你既然知道就少说两句!东南那脾气还有什么好说的!”说毕心烦意乱的叹了口气,扭过脸去不吭声了。
杭东南从城里赶到那荒山中已经月上中天了,冷清清的月色淡淡的照下来,处处静谧得近乎压抑。周经带了江家兄弟以及顾林等十来个人举着火把、披着蓑衣分头在山中寻找,杭东南循着一点火光找过去,恰好是周经。
“东南哥,”周经朝他迎上来,苦笑着摇了摇头。
杭东南脸上一片漠然看不出什么表情,那目光却冷得令人害怕。
“什么都没有发现吗?”杭东南低沉着嗓音问道:“也没有发现他们的脚印?或者留下的什么痕迹?”
周经如梦初醒:大伙儿光急着找人、找人,光知道他们在这一片山峦中失踪,急吼吼的便分散开去乱找一气,竟然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他脸上一热,微微发窘,嚅嚅道:“我们,我们光急着找人……”
“这时候天色暗,想必也看不出来什么。”杭东南倒是没有责怪的意思,四下里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