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岁家大公子一边手忙脚乱的帮父亲拿衣裳一边忍不住抱怨道:“爹,您究竟是什么时候请的永安侯夫妇呀,您老人家好歹也该跟我们说一声啊,这倒好,弄得家里头什么准备也没有,既失礼也叫人看了笑话!”
“出息!编排起你老子的不是来了?我是那么没成算的人吗?”岁院判一边穿衣一边瞪了儿子一眼,说道:“我根本就没有请过他们你叫我说什么?你也不想想,咱们够得上格请人家吗?那帖子我可没脸递出去!”
“那就奇了!那怎么会——”岁大公子惊讶了,然后想不通的事情很识趣的便闭了嘴。
岁院判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永安侯夫人找我说长公主的病情吧!先出去看看再说!”
父子两人收拾妥当,便一起来到前厅见客。
此时春霞和年东南正坐在厅上喝茶,由岁夫人陪着。
岁夫人见丈夫和长子过来,下意识的松了口气。
岁院判笑着拱手上前见礼,彼此道了几句新年里见面常说的吉祥话儿,还不等岁院判开口,春霞便笑着道:“今日实在是我唐突了,岁大人您可别见怪!关于长公主的病情,我突然想到了一些东西,不知可方便详谈?”
“哦?”岁院判微醺的酒意顿时散到了九霄云外,连忙说道:“侯夫人若是方便,请书房一谈。侯爷,您也请!”
这儿不比长公主府,春霞到底是个女子,岁院判总不好叫了她两人单独上书房说话去,横竖年东南也不是外人,并无要紧。
一时三人来到书房,待丫鬟奉上茶来,岁院判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年东南笑道:“你们谈你们的,不必管我。”
“怠慢侯爷了!”岁院判朝他抱歉笑笑,便与春霞坐下说话。
春霞也不多言,直接便道:“您还记得您给我的那张治疗长公主肺疾的药方子吗??
岁院判顿时眼睛一亮,喜道:“年夫人可是看出了什么了?”
“今日偶有所感而已,也不知对不对。”春霞便说道:“这药方子既然是出自臧边医书,想必方子上用的药材多半也是出自藏地。可这方子上所列的药材,并没有哪一种是藏地仅有特产,虽然有二三味比较麻烦,但对太医院来说并不是问题。我想到了一样,蜂蜜。”
岁院判先前听她说着一直在频频点头听她说到蜂蜜不禁一怔,诧异道:“蜂蜜?”
“对,”春霞点点头,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曾经在一本书籍上看到过,西藏有一种通体雪白、眼睛发红的玉蜂,这种蜜蜂仅仅存活于臧边,数量十分稀少,其蜂蜜药用效果十分神奇,尤其对于养气润肺、散寒清目有奇效,您说,会不会那方子上所说的蜂蜜指的就是这一种呢?”
“这——”岁院判睁大眼睛目瞪口呆,一时觉得有些匪夷所思,又觉春霞所言并非不无道理。
药方既然出自臧边医书,多少会有粗糙之处,蜂蜜就是蜂蜜,不会写得太细,也许人家压根就没觉得那玩意有多难得!
而不同的蜂蜜功效各不相同,这一点岁院判自然很清楚,比
tang如桂花蜜润喉通肠、荆条蜜益气补血、杨槐蜜清热解毒兼有养颜功效、枇杷蜜黄连蜜去火止咳、山花蜜则养肝……
当初用这个药方试药的时候,样样都想到了,就是忽略了这一点,用的是最上等的洋槐花蜜,可如果真如春霞所言那般,这蜜显然是没用对,那么药效出不来也并不稀奇。
“年夫人真是博学多才,在下佩服得紧!”岁院判由衷叹赞道:“你这一说还真有这个可能。过两日老夫这就给皇上上折子,请皇上派人向那边要这一种蜂蜜,到时候试试没准会有奇效也说不定!”
岁院判说着微微一笑,说道:“其实长公主的肺疾比先前也好了不少,到底是年夫人细心,您也方便在公主身边随时侍奉,多少能多劝她几句,汤药加上药膳这样调理下来,即便不能根治也强许多了!当然,能够根治就更好了!”
“究竟我想得对不对,如今还说不准,我也只是碰巧想到,这得等皇上命臧边献了这蜂蜜上来才知道。”春霞笑道。
岁院判心中也十分欢喜,如果这一回又治好了长公主的肺疾,那就又是大功一件了。而且,身为医者,能够见识到一种前所未见的入药之物,也是一种幸运。
“这好办,皇上一道圣旨下去,只要臧边确确实实存在这东西,肯定能要得过来!这马上就要开春了,想来天气一暖和,这蜂蜜自然也容易得的。”岁院判便笑道。
春霞点点头:“那就有劳您了!我先回去了,顺便去一趟长公主府,这件事还是先跟长公主打个招呼的好。”
“如此最好!”岁院判笑笑,将年东南与春霞送了出去。
长公主和蓝玉公主听了此事也十分欢喜,蓝玉公主更是不由得挽着春霞的胳膊笑道:“好姐姐,你可真是大皇姐的福星,自从遇上你之后,大皇姐的身体真是一天比一天好了!唉,你要是早点进京就好了!”
说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蓝玉公主又笑道:“大皇姐的嗓子当初是真伤得狠了,好姐姐,我相信你肯定也有法子帮着治好的对不对?”
“蓝玉!你又胡闹了!”长公主不由嗔着她道。
春霞笑道:“公主还别说,我果然是想起了有一样东西或许对长公主嗓子有帮助,只是不知这东西好不好找。”
蓝玉公主听见忙问是什么?
春霞便说道:“这也是今日因那蜂蜜才想到的,两位公主在南疆由来已久,不知可见过一种金色的茶花?”
“金色的茶花?”蓝玉公主偏着头想了想,拍手笑道:“大皇姐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咱们在广西邕宁兰山那边的深山之中曾经见过一种金色的茶花,黄灿灿的花朵有茶盅口那么大一朵,当时大皇姐还称赞好看来着呢!后来那儿的土司为了讨大皇姐的欢心,还特意叫人挖了好几株装盆送到府上,可惜那玩意不好活,没多久都死了。”
“不错,是有这么回事!”长公主点点头,笑道:“那种金色的茶花除了那次在那片山脉中经过的时候见过,之后还真没在别的地方见过!那花朵开得的确好看!难道——那花有什么玄机吗?”
春霞听着眼睛一亮,笑道:“两位公主有所不知,这种金色的茶花有人管它叫金花茶,的确是个难得的好东西,用它的花朵晒干制成花茶,泡茶喝对嗓子是极好的东西!”
春霞记得,在现代的时候金花茶可谓是茶中皇后,上好的野生花茶,能售卖到七八万一两,普通成色也能卖到近两千元一两,除了有降血糖、降血压、降胆固醇、保护心血管、保肝利胆抗肿瘤等等诸多的好处,对修复嗓音的确有非常非常好的效果。
她记得当初在某杂志上看过一篇报道,说是一位香港的女歌星伤了嗓子多年治疗均无效果,后来就是花高价购买了上好的金花茶,便渐渐的调养直至痊愈。只是一开始她也没有想到这一点。
“那金花茶还有这种奇效!”蓝玉公主一副既惊讶又不可思议的神情,忍不住说道:“那不过是生长在荒郊野岭的一种花而已,虽然,那花朵开起来挺好看的,可是,并不是什么宝贝呀!”
“你懂什么呀!”长公主嗔了蓝玉公主一眼,笑道:“难道人参不是生长在荒郊野岭的?珍稀的药材大多还不都是这样?只是人识不识得罢了,不识得的,进了宝山也只好空手而归。这还算是好的,有的拿了宝贝当废物,只能白白糟蹋了!”
“大皇姐说的也有道理啊!”蓝玉公主挠挠头又笑了,看了春霞一眼笑道:“左姐姐说它是宝贝,必定就是宝贝!大皇姐,这东西虽然珍稀,并非不能得到,不如你这就捎信回去叫他们找吧!”
“别着急,先听听左妹妹怎么说。”长公主不由叹道:“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说风就是雨。”
春霞便笑道:“长公主说的不错,此事要急也急不来,金花茶的花期在八月至十月期间,料想最早也不过七月,如今说来还早呢!等回去我详细的写一份资料,找到了这金花茶应该如何管理保护、如何处理储藏,到时候交给公
主,公主按着吩咐下去便是了!”
春霞略微犹豫片刻,又笑道:“这东西是个宝贝,实在难得,据我所知,这天底下真正纯正的金花茶也就只生长在兰山山脉那一带,其余地方虽然也有金色的茶花,但其实并非相同。到时候我想叫几个人前往南方与长公主手下一同寻找,若能找到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够进行人工栽培,若成了,可是一件大好事。”
长公主一听就明白了,很干脆的点头笑道:“这有何不可!你尽管派人跟去就是!我会吩咐下去,到时候找到了,我叫人把那一片山头全都拨给你,任凭你处置就是!”
这就算是将那些金花茶全都送给她了!
春霞不由暗喜,这花茶好处极多,而且有养颜之功效,若真能得到一片原生林子,不说怎样栽培,就在那原生态的环境中进行野生扩植,产生的经济价值也是无可估量的。
第221章 荀贵妃过寿
桑昆和札木合只求此行能一击而中,几乎将所有的主力兵力尽数调动了起来,在营外集结,除了外圈寻岗的哨兵之外,就只留下些散兵妇孺看守牲口珠宝,程灵素他们又在营中的偏僻之处,因此倒也没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
清澈的斡难河,是所有蒙古人血脉的源头。深不见底的河水清冽如冰,大草原绵延起伏,在高头骏马的铁蹄下,腾起团团碎雪般的绿影,几乎和青天练成一线,仿佛只要纵马一直沿着草原跑,就能冲破层层白云,跑到天的那一头。
斡难河源上,勇敢豪迈的蒙古将士,能歌善舞的热情姑娘,人声鼎沸,王罕远逃,桑昆殒命,札木合就擒,人人都为威震大漠的铁木真举起欢庆的酒杯。
所有人都去了斡难河源,铁木真的大营里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不闻丝毫人声。
某一座营帐外,一只小小的木鼎立在帐幕的一角,通体深黄,几乎与暗黄的帐幕融为一体。若非细看,就算是仍然像平日里那般人来人往,也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这个精致似玉却只有一只手掌大小之物。
一个瘦弱的年轻人仿佛凭空出现一般,站在离那木鼎半丈之处,一动不动。一件普普通通的蒙古袍子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大出许多,随着风呼啦啦地翻转。
“你要走了?”他忽然抬起头,一张绝不该在他这个年纪出现的异常枯槁的脸仰了起来,说得是汉语,声音嘶哑,好像年久失修的木质窗棂,在寒风中吱吱嘎嘎地作响。
帐幕忽而一动,程灵素从帐中走出来,肩上负了一个小包,手里捧着一小盆花。见了这奇怪的年轻人,她却微微一笑,好像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熟人:“还以为你赶不及回来,这趟要白跑了。这才点了这鼎想碰碰运气,没想到,到底总算还来得及见上一面。”
一边说,她一边换过一只手捧着花,走到帐幕下,将那木鼎拿起来,托在手中。
那年轻人似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见他像躲避洪水猛兽似的样子,程灵素叹了口气。将手上的花盆放在地上,寻了块巾帕出来,将那木鼎细细包裹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东西既然卖给你了,就别再叫我看到。”那年轻人惨白的脸色虽然有所好转,话音中却还是听得出几分颤意。他摸索着从袍子里拿了个布囊出来,扔给程灵素,“这是你上次要的东西,先看看罢。”
程灵素接过来,将那包好的木鼎系在腰间,这才打开那个布囊。只见里面包裹着一柄仅有手指长短的小刀,刀刃极薄,锋利异常,还有四根长短不一的金针。
“如何?”那年轻人仿佛不愿错过她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紧紧盯着她的脸色。
“没错,就是这样。”程灵素用食指和拇指拈起那柄小刀,又放了回去,和金针一起包好,放入怀中,“谢谢你啦。”
“那我要的报酬呢?”年轻人明显松了口气,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程灵素捧起花盆,送到他面前:“这盆花,都给你罢。摆一瓶酒在花盆边上,每隔三个月采下一朵蓝花,埋在土里,莫说蛇蝎之类的毒物,周围十步之内可保寸草不生,虫蚁绝迹。”
那年轻人眼睛一亮,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这么说……以后再也不会有毒虫爬到我身上了?”
程灵素点头:“这蓝白两色的花,相生相克,只要中间那株‘醍醐香’还在,蓝花你自己也可以种。”
年轻人心里激动,接过花盆的手有些不稳,干脆紧紧地将盆抱在怀里。
“我真的要走啦。”
那年轻人一听这话,立刻转身就走。
程灵素提高声音,在他背后说道:“这些年多亏了你四处替我寻这寻那,虽说是交易,我却是真的获益不少,这花种本就是你寻来给我的,只是叫我给养活了而已。所以,这次……算我还欠你一份帐,你若以后有事,只管来寻我。”
而那年轻人却一直低着头,眼里只管低头盯着那盆花,也不知听没听到她这番话。
程灵素又叹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斡难河源的方向,那里的喧闹声一波一波地划破草原的上空。她牵了帐前的青骢马,翻身上马,辨明了方向,策马往南而去。
“华筝!华筝!”才走出十余里,只听头顶几声雕鸣,划破长空,身后马蹄翻飞,马鞭声啪啪的犹如一个紧接着一个的爆栗,越来越近。
程灵素拉住马,回头看着原本应该还在斡难河源大会上的拖雷单人匹马,一骑飞驰而来。两头才学会飞翔的小白雕在空中打了漂亮的盘旋,双翼展开,侧身从她马前掠过。
拖雷奔到她马前半丈之处猛地勒住缰绳。飞奔的马匹陡然收住脚步,一声长嘶,前足提起,人立起来。
“华筝,”拖雷满头大汗,七手八脚地从马鞍旁解下个皮囊,驱马靠到程灵素马旁,系到她的马鞍边上,“爹爹虽然会生气,但你总是他的女儿。什么时候玩厌了,想回来了,不要怕,只管回来。”
“拖雷哥哥……”程灵素原以为他是来阻拦她的,心里正盘算着要如何解释,却没想到平日里看似大大咧咧的拖雷却忽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拖雷从马上探过身去,伸臂轻轻的在她肩头一拢:“你往南行,便是金国,金人喜欢用诡计,这次王罕突然发兵攻打爹爹,就是受了金国王爷完颜洪烈的挑拨。他们和我们草原上的儿女不一样,说了话常常不算的,你可得小心,别被人骗了去。”
程灵素扑哧一笑,点点头,抬头打了个呼哨,两头白雕长鸣一声,分别落在两人肩头。
程灵素伸手逗弄了一下雕爪,白雕低头将利喙在她掌心里反复蹭了蹭,又复扑腾了下翅膀。
“快走罢,爹爹要是发现了你我都不在,该派人来寻了。”拖雷挥挥手,要将停在程灵素肩上的白雕赶开。哪知白雕极具灵性,反而抬头往他手背上啄了一口。
雕性凶猛,纵然还没长大,这一口也着实啄得不轻。看着拖雷抱着手背上的一个红印目瞪口呆的样子,程灵素忍不住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和草原上呼呼作响的轻风交织在一起,碧绿的草尖翻起层层碧色的波浪,如同也在应和着这最美的乐曲翩翩起舞。
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如此大声地笑过了,方才缠绕心头的一点离愁别绪好像也随着这笑声中远远飘了出去。药王庄也好,蒙古大漠也罢,程灵素本就是说走就走的性子,此时心中畅快,拍了拍拖雷的肩膀,道了声“保重”,便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策马往南而去。
两头白雕蓦地展翅,好像两朵缀在马后的白云,悠悠然在空中划过两道优美的弧线,随即一个错身,一左一右,远远望去,四蹄翻飞的青骢马犹如肋生双翼。马背上的少女长发飞扬,恍若身在天外。
头顶上层层叠叠的白云,轻缓优雅地慢慢飘动,时不时露出一线碧蓝清澈到了极致的天色。放眼远眺,绵延的草原大漠,接天连地,仿佛永无尽头。
程灵素放马跑了一阵,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响,眼前一片开阔的景致,只觉得心里满满的甚是畅快。
这莽莽黄沙,青青草原,方向辨识不易,即使是行惯了这条路的行商脚客也要小心翼翼地行个十数里便停下来确认一番,然而程灵素却没这顾虑。两头白雕直冲长空,雕视极远,远远就能看到那些行商线路上的歇脚客店,青骢马紧紧跟着雕影,从未错过任何一处宿头。
这么走了几日,过了草原大漠,便到了黑水河边,白雕一声长鸣,率先飞到了大道旁的客店上空打了个回旋。
程灵素深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