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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太子,还会是谁?
向来精明的荀贵妃,一时之间也觉得脑子有点晕起来。
她摈除凌乱纷杂的思绪重拾话题,向楚王妃冷冷说道:“这阵子天气不错,挑个好日子在王府设宴,把永安侯夫人一并请去。记住了,任何人都可以同她翻脸,这个时候唯独你不可以!除非,你不想要脸面了!”
“母妃!”楚王妃顿时不甘叫了起来,咬牙道:“儿媳恨不得杀了她方泄心头之恨,您却反而让儿媳请她过府赴宴,儿媳做不到!”
荀贵妃冷笑:“做不到?做不到也得做到!她招你惹你了?你何来的心头之恨!”
楚王妃又委屈起来,怎么没招、怎么没惹?贵妃婆婆根本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荀贵妃淡淡道:“她不就是长得跟流霜那贱人一样吗?人有相似,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没脑子的传出那些谣言,你堂堂楚王妃,也叫谣言蒙住了心智?这当口只有你与她亲亲热热的出现在众人面前,才能令那些谣言不攻自破,怎么,莫非你还想火上浇油?本宫可警告你,做决定之前,你最好给本宫想清楚了!”
荀贵妃眸光一凛,浑身徒然爆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慑,令楚王妃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垂首不敢再言语。
“好了,你下去吧!”荀贵妃瞅了她一眼懒得再多言,只有意无意淡淡加了一句:“回头我定会让你们王爷给你一个交代!”
楚王妃心中一喜,忙躬身应“是”,慢慢退了出去。
楚王府这边暗潮汹涌,闹得不可开交,年府同样如此。
春霞满腔心思都在年东南身上,偏偏又不肯主动去找他,敬一堂中的气氛一时低迷到了极点,娇红、绿袖等行动说话都小心翼翼的。
她没了心思,府中各处一下子又活络了起来,大夫人、蔡氏、廖氏各有所动,府内府外的流言交叉汇聚,相互流淌,一时间,闹得更是沸沸扬扬。
方嬷嬷纵然再能干,也不过是个下人,面对大夫人等指使人明里暗里的作为,她又能如何?
春霞是真的被这件事给搅得灰了心了,若年东南都对她生了二心,什么流言不流言的,她根本不在乎,也不想去管!
或者说,她根本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直到这日,老太君那边来了人叫她过去,她才惊觉府中成了什么样。
春霞带着方嬷嬷、娇红等匆匆来到老太君那儿,才发现阖府上下的主子以及有头脸的管事们几乎都在了。
老太君端坐在上,大夫人、二老爷、三老爷两口子以及二房三房主子们坐在下首各自的位置上,管事们则垂着手侍立一旁。
有的还没到,也在陆陆续续的往这儿来。
见礼之后,春霞亦来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去。一抬头,她不觉一怔,原来年东南也过来了。
她的手下意识紧了紧,想要上前打招呼,终究忍住了。
大夫人端庄的坐在老太君下首,淡然的目光不动声色在春霞和年东南之间转了转,挑眉勾唇,露出讥诮一笑,心下暗道:男人就是男人,这天底下有几个男人没有点子脾气?有几个男人能够容忍这种事情?这乡下来的侯夫人,好日子也该到头了!
原本低低交谈的众人一下子都没了声响,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年东南的身上,包括春霞自己。
众人都在等着,等着看他会怎么做。
年东南神色淡然,一袭暗紫勾边的玄色软袍更衬出几分沉冷气质。他上前给老太君见过礼,又一一与大夫人等打了招呼,便自然而然的在春霞身旁的空位上落座,与往常并无异样。
春霞飞快瞥了他一眼,心中一酸差点儿要落下泪来。他总算,还顾及着他们夫妻之间的情分,没有在众人面前给她没脸。否则,这个年府,她不想再住下去了!倒不如一拍两散的好!
等着看戏的一众人却无不暗暗失望,蔡氏无声的扯了扯嘴角。
再过了片刻,眼看着人差不多了,高高在上一直假寐的老太君这才睁开眼睛,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说道:“人都到齐了吧?到齐了就跟我来!”
老太君说着起身,许嬷嬷、山红连忙一左一右的扶着。
“老太君,您慢着点!”大夫人忙上前,欲从山红手中接过。
“今儿不用你们伺候!你们跟着来就行!论孝顺,也不在这上头!”老太君却是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
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大夫人不觉一怔,讪讪的笑了笑,低声应“是”。
春霞原本也打算上前搀扶老太君的,见状只好作罢。
老太君领着众人往广藤院后院走去,众人面面相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她老人家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直到进了后院,看到后院天井中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躺在地上的四五个丫鬟婆子,众人才“啊!”的低呼一声回过神来,惊讶的望向老太君。
那几个丫鬟婆子狼狈不堪、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见主子们进来了,哀哀哭求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不凄惨。
大夫人、蔡氏、廖氏三人面色格外不好看,微微的有些发白,因为这地上躺着的几个奴才,几乎都是她们三人手中得用的。
“老太君,这,李嫂子究竟犯了什么错惹恼了老太君,老太君您差人跟儿媳说一声,儿媳自会惩处了给老太君一个交代,何须您老人家亲自下令?这真是儿媳的不孝了!”蔡氏第一个忍不住,陪笑着说道。
大夫人和廖氏也连忙出声附和。
这地上躺着的都是她们的得用之人,蔡氏既然已经开口,若她们默不作声的话,岂不是叫其他那些正在用的人心中生寒。尽管两人心里都在暗骂蔡氏急脚鬼,却不得不跟着她一块儿急。
“哦?”老太君低哼一声,似笑非笑瞅了瞅蔡氏,笑道:“怎么?你的人,我老婆子便罚不得吗?”
“儿媳不是这个意思!儿媳是、是生怕累着老太君了……”蔡氏吓了一跳慌忙说道。
“那倒不用你担心,我老婆子心里有数!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儿,累不着!”老太君语气淡淡,蓦地眸光一凛,盯着地上那几人语气森冷的说道:“这个府上,还没有我老婆子不能罚、罚不了的人!既然你们都不管,我老婆子来管!这几个长舌妇胡言乱语,偏巧叫我亲耳听见了,有辱门风之言,我岂能轻易放过?今日把你们都叫来,让你们正好也看看,往后再有胆子大的,尽管犯来!“
老太君说毕喝道:“给我打,狠狠的打!每人三十大板,一下也不能少,明儿连带全家,统统撵到庄子上做苦力去!谁要是敢求情,别怪我老婆子给他一顿孤拐!动手!”
老太君这边显然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得了她老人家这一句话,那些守在四面的粗壮仆妇一个个脚步沉稳、威风凛凛的大步上来,面无表情的将天井里那些哭爹喊娘还在求饶的丫鬟婆子们拉着趴在地上,宽近半尺的油亮木板子“啪啪”的打下去。
从那沉闷中透着响亮的声音听来,分量绝对是足足的。
被打的丫鬟婆子们都是平日里主子的得用心腹,也算是副主子,平日里耀武扬威、养尊处优,养得一身好皮肉,何尝受过这种苦楚,一个个杀猪般的哭号起来,惨叫连连,叫人听得心惊肉跳。
大夫人和蔡氏、廖氏心中既气且急且无奈,这一下下的板子狠劲下去,打在奴才们的屁股上、大腿上,同时也是狠狠的打着她们的脸面,听得她们如坐针毡。
大夫人忍不住悄悄瞥了老太君一眼,见老太君面无表情一脸冷酷,只得咬牙挺住,忍住了想要求情的冲动。
老太君就这么冷冷的瞅着,任那些丫鬟婆子们鬼哭狼嚎并不喝止,更没说叫人拿布团把嘴堵上。她就是要她们痛得叫出来,叫得越凄惨越好!
围观众人鸦雀无声,无不面色大变,背后冷汗直流。尤其那些也参与过议论流言之人,更觉心惊肉跳,生怕下一个倒霉的就轮到自己。
任谁也没有想到,老太君发起火来,竟是如此不动声色。
“回老太君,三十板子,一下不少!”
随着一个个行刑的粗壮妇人上前躬身回话、一一退下,众人看那半死不活躺在地上呻吟的丫鬟婆子们,以及地上那触目心惊的一滩滩血渍,无不心跳狂加速。
“拖下去,明儿一早速速押送离府!你们也都散了吧!”老太君一挥手,无事人一般淡淡说道,说完,也不要儿孙们搀扶,带着许嬷嬷和山红离去。
大夫人等面上神情还没有回过来,咬牙冷声道:“没听见老太君的话吗?都散了吧!”
众人这才告退,一个个腿脚发软。
第293章 重归于好
看着老太君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处,春霞有些发怔,等她回过神来,院子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瞙苤璨午
包括年东南。
春霞心中忍不住生出一抹淡淡的失望:他到底,还是没有原谅她。
“咱们也走罢!”春霞苦笑着道钡。
方嬷嬷等簇拥着她出了广藤院,见四下无人,方嬷嬷便上前扶住她的胳膊,低声劝道:“夫人,老太君这回可真是生气了!这府中的流言着实闹得不像样,您可不能再放任不管了!”
老夫人这回,是连她也恼在里头了,怪她放任流言一言不发。
春霞轻轻一叹,虽说有些伤心,可对于老太君,仍旧是有愧疚的。老人家已经一大把年纪了,却还要为了她的事情不惜做了一回大恶人,她还有什么理由缩在敬一堂里不作为?
“我知道了!”春霞点了点头,便道:“你吩咐下去,若有那嚼舌根的,尽管拿了来我发落!铩”
有了老太君的例子在先,若再有人犯,照着原样处罚,料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是,夫人!”方嬷嬷精神一振,有了她这句话,那就好办了。
晚饭的时候,年东南照例没有过来。春霞自己用过之后,换了一套藕荷色绣折枝菊花的窄袖褙子、象牙白立领中衣,系着紫罗兰绣白梅的细鳞百褶裙,斜斜的梳着堕倭鬓,随意插戴了两支碧玉玲珑钗,只唤了银杏跟着,便往外书房的方向去。
众人见这架势,知晓她定是去找侯爷的,无不精神一振,暗暗的紧张期盼起来。侯爷和夫人不声不响的冷战,生活在低压气氛中的众人,这日子也着实难熬!
书房院子外头守门的侍卫见春霞主仆前来,愣了愣,慌忙上前行礼,春霞只微微点了点头命起,脚下不停的往里走着,一边随口问道:“侯爷可在?”
“在、在。”侍卫没有想到她会来,措手不及得有点结巴。
春霞轻轻“嗯”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俩侍卫虽然知道他俩吵架,可侯爷并没有说过不许夫人进入,因此谁也没敢阻拦。
银杏侯在走廊上,春霞上前,轻轻推开门进去。
书房极大,年东南的书桌在另一边,恰好与门的位置错开,春霞进去时,一抬头就看见他挺直伟岸的身形坐在巨大的黄花梨书桌后,低头看着书桌上的卷册,对她进来浑然不觉。
春霞咬了咬唇,轻轻绕至他身后,伸手圈住了他的肩脖,轻轻的伏在他的背后,一言不发。
年东南身子一抖,随即僵住,一动不动。
她的气息,他如何不熟悉?就算隔得再久,他也同样熟悉。
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仿佛遥远的熟悉气息一下子窜入她的鼻中,窜入五脏六腑,春霞眼窝一热,差点儿掉下泪来。她揽着他的手臂紧了紧,柔嫩的脸颊在他背后蹭了蹭,然后整个小脸贴在他的背后,很快,便有他炙热的气息透过不薄不厚的衣衫传了过来。
年东南还是有点僵,挑了挑眉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还在生我的气?还怪我吗?”春霞极力忍着鼻腔,故作轻松的轻轻问道。
随着她说话,温热的气息一下一下的触在他的背后,一下凉一下热,麻麻的,痒痒的。
他动了动唇,好像却没有发出声音。
春霞心中涩然,她都主动来找他了,他还不肯释怀吗?那他想怎样?要她低三下四的将自己摆得卑微来求他,她做不到!永远都做不到!
“你要是生气,我不打扰你便是!”道歉服软的话,她终究说不出来!尽管……
春霞忽然放开他起身,抬脚便走。
“别走,”男人的声音低哑暗沉,却透着心焦,他想也没想便拉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捏了捏,片刻说道:“我没有生你的气……”
没有生气?春霞不信,不觉抬眸,看向他。
烛光下,她肌肤水泽光滑如玉,一双眸子水汪汪的,眉上、睫上淡淡的剪影落在脸上,显得有几分楚楚可怜。
年东南的心一下子柔软起来,轻叹道:“一开始是有点生气——不过我没怪你!后来也不气了,只是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解决此事,又怕你见了我心烦,所以——”
春霞眼眶一下子红了,眼眸中那汪汪的水意一下子汇聚成了泪水,盈满了眼眶,滚落下来。
“你骗人!”她夺回手,偏过头去拭泪低低说道:“那天你就那样扔下我走了,这么多天都不理会我,反说是为我着想,你,你分明强词夺理。”
“别哭,别哭呀!我没有!”年东南本就疼她,见自己三两句话居然就把她给弄哭了,顿时慌了手脚,忙站起来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手忙脚乱替她拭泪低声安慰。
春霞这几日过的憋屈,受了他这般温柔相待,哪里还忍得住?当即呜呜咽咽的声音越来越大,伏在他怀中,纤弱的肩膀抖个不停。
年东南轻叹,一下一下拍抚着她的背后,好不容易才将她哄住了。
“我真的没有生气,这几天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冷静。”年东南最后说道,拉着她坐在自己怀中揽抱着。
“你,你不怪我?”春霞仍旧红着眼眶。
“我怎么舍得!”年东南抬手,拇指指腹轻轻抚着她的眼窝,轻叹道:“你是我媳妇,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春霞忍不住又愧疚起来,轻轻说道:“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怕你知道了心里头不痛快,所以便一直瞒着你。我想着,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我也不是可任由人掌控支配的弱小女子,只要我远着他,等咱们生了孩子,过个几年,这件事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了,没有想到……”
春霞忍不住又暗恨,咬牙道:“他就是个疯子!”
年东南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温言道:“现在这样也好,事情闹开了,他也不好再做什么了!你说的没错,他就是个疯子!”
年东南的话中不觉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语气也蓦地从温柔变得森然,听得春霞心头发颤。光是他知晓的那些事,就已经让他恼怒成这样,还有那不知晓的——
她犹豫片刻,终究决定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比较好。
因为先头她隐瞒他,两人之间已经闹得很不愉快了,如果自己再有所隐瞒,万一哪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她可没脸再求他听她解释了。
“东南,还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你,你答应我,听了别生气,好不好?”春霞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从他怀中抬起头来怯怯说道。
她少有在他面前展现出这副模样,年东南只觉心口一热,颇有些意动神驰起来,不由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点点头道:“好,你说,我不生气。”
“嗯!”春霞勉强笑了笑点点头,虽然得了他的保证,可她仍然有种没着没落的不安感。
果然不出她所料,当她将事情起的时候,中间不知道被年东南恼怒的打断了多少回,他气得面沉如铁,大骂楚王混蛋。
“这种事你早就该告诉我!那个混蛋,我年东南跟他势不两立!”好不容易等她见缝插针的说完,年东南忍不住又大骂了起来。
春霞理亏,气短心虚的道:“我,我就是怕你生气……”
“我不该气吗!”年东南怒气冲冲道:“他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我凭什么不能生气!哼,皇室又如何,天之骄子又如何,我年东南未必就把他放在眼里!这种事情,是个男人都不能忍!”
春霞从来没有见过他气成这样,想要劝,又发觉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可劝。难道要她说,“你别生气了,没事的”,那无疑就是火上浇油!
她想了想,便做出一脸的愧疚和难过,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臂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因为我,事情才会弄成这样,连累了你……”
“怨不了你,”年东南轻轻掩住她的嘴,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京城就这么大点地方,你身为命妇,进宫请安是免不了的,或者出现在各个府邸宴会上也免不了,迟早总会和他碰面!”
他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