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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颖郡主倒是开怀大笑，“难得瑶公主一片孝心，陛下真是有福气。”说着上前施了一礼。“陛下，若是北边战事吃紧，不如等祭祀结束之后，让晟瑞……”
“不必。”碧幽主没等她说完，便打断道：“晟瑞的水师，是我碧幽国东方的屏障，若是调了晟瑞过去，东方空虚，于我碧幽更是危险。况且，晟瑞擅长的是水战，让他去守城攻城，反倒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是，是属下思虑不周，莽撞了。”颖郡主低头说着，退回原位。
“你也是一时心急，卿家放心，北方的形势还没那么严峻，大家还是专心把这次祭祀办好吧。”碧幽主一直微笑着，任谁也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
“是，属下告退。”
“儿臣告退。”
碧幽主点了点头，几个人全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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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我是洪水猛兽吗！”萧晟瑞和他母亲颖郡主在宫中暂住的怡香殿外，蓝瑶总算找到机会，和萧晟瑞单独说话了。
萧晟瑞挑了挑眉，口气仍是淡淡的，没有一丝情绪：“你不是也知道自己是洪水猛兽，我当然避之唯恐不及了。”萧晟瑞不怕得罪她，甚至巴不得得罪到她再也不理他才最好。
“你……”蓝瑶没想到他一点面子都不给，这么直白的讽刺她。不过转瞬，她脸上的怒气便不见了。
“你不用总是这样激我，我不会放弃的。”她就不信，以她的美貌和背景，有哪个男人不会心动。蓝瑶的容貌虽然不及蓝灵，可总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即使没有倾国倾城，也总算小家碧玉。从十五岁开始，提亲的人就络绎不绝，可是她全都不要。碧幽主心里也明白，她的心一直在萧晟瑞身上，也一直没有催她出阁。几年了，蓝瑶都不记得她的目光跟随了这个让她一见钟情的男子身上几年了。她不信，她的坚持，她的努力换不回他的回应。
萧晟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总是有一丝无奈，或者，还有一点歉疚吧。他不是看不到这么多年她做的事情，不是不明白她对他的一片心意。可是，他回应不了，只能摆出一副冷面孔来拒绝。因为，他的心里，也有那么一个人，虽然他从未表现出来过，虽然，他从来没有真正为她做过什么……
“难为瑶公主这几年对你的芳心暗许，你还真是铁石心肠。”一个带着讥讽的声音从萧晟瑞身后传来，萧晟瑞顿了顿，却没回头。萧晟谨转到他的身前，叹着气，一脸的惋惜。“这么多年，也没见瑶公主对哪个那么好过。你心里想的那个，都是心知肚明得不到的了，何苦还强求呢。娶了瑶公主，大家做了一家人不是也挺好的。”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这几年只在宫里混，功名利禄全都不要，不也是为了她吗。何必又来说我，大家彼此彼此而已。”萧晟瑞的脸上倒全然看不出一丝不快，只是一脸的淡然。这个弟弟，并不是他母亲颖郡主的孩子，从小也不在一起，自是没什么深厚的兄弟情意。萧晟谨的母亲死了之后，他虽然跟着颖郡主，可那是萧晟瑞已经离家学艺去了。等到萧晟瑞回来，掌管萧家的时候，萧晟谨也已经进宫做了侍卫。颖郡主毕竟不是萧晟谨的亲娘，他做什么，颖郡主虽会提点几句，总是不好深说的。一直以来，也全由了萧晟谨自己。
“哼，是啊，大家彼此彼此而已。她的心里，可是一个都没有啊，一个都没有……”萧晟谨的声音淡了下去，低沉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是嘲弄还是惆怅。
两兄弟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却居然没有战争。不是因为兄弟之间的情谊有多深厚，反倒是因为这个女人对两个人全都不上心。能让萧家的两兄弟都倾心的女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这个女人全然不知道有人在为自己怅然心伤，她现在正在自己的听雨轩里逗猫。
三、神秘的皇子
蓝灵已经换回她平时常穿的衣服，一袭悠然的白色，显出她超凡脱俗的气质，若立于那百花盛开的庭院之中，倒似仙子一般让人有一种就这样随风而去的错觉。
只是现在，她在逗猫，跟着那只胖的圆圆滚滚的，却只有大老鼠一样体积的猫一起窜上跳下，不食人间烟火的超凡脱俗的气质没了，不过更让人觉得精灵可爱，美得真实。
“跳跳，你给我过来！”蓝灵正在抓她的灵宠，一只胖乎乎的白猫，胖得全身像一个球，一个长着尾巴和四肢的球。对于猫来说，它确实是胖了点，可是却一点都不影响它的灵活。蓝灵只跟在它后面一步之遥，但一直抓不到它。它从一棵树上跳下，蓝灵也从树上飘下来。眼看就要碰到已经落地的跳跳，那只肥猫居然看起来像是从地上弹起来的一样，一跃又窜到另一个树上。蓝灵见它动了，脚没沾地，身子已经起来了，悠然的又飘向跳跳要去的方向。
东门秀雪在后面笑道：“难怪公主当初要给这只肥猫起名叫跳跳，果然名副其实啊。”
“哼，当初是看它那么胖，圆圆的身子，像颗球一样，看起来掉在地上也会弹起来的样子，才给它起名叫跳跳的。这只肥猫还真是争气，那么胖还那么灵活，跳跳这个名字没起错！”蓝灵绕了几棵树还是没抓到那只肥猫，索性不抓了，坐下来边喝茶边道。声音听起来没有失败的沮丧，反倒带着一丝得意。
跳跳见蓝灵不再追它，也不跑了，反倒自己蹭了过来，跳到蓝灵的腿上撒娇。原本就是圆圆的身子，再缩在一起，更像个毛团一样，看起来可爱极了。灵宠其实就是宠物，只不过这些宠物拥有一定的灵力，更通人性，也会帮主人办事。灵宠的体积通常都很小，并不多见，也不容易收服。而且灵宠只认给它取了名字的人为主人，一旦认定，它便一辈子跟随，忠心耿耿。
蓝灵现在有两只灵宠，一只就是这个圆圆的白猫跳跳。另外一只更好笑，是一只猪，一只只有普通的兔子那么大的猪。它全身都不胖，只有肚子特别突出，蓝灵叫它嘟嘟。
蓝灵平心静气匀了匀呼吸，她是做不得太激烈的活动的，因为她的心肺实在很弱。不过蓝灵倒也不太在意，只是不要剧烈运动就是了，也不会影响什么。上天对一切都是公平的，她拥有世间最强的灵力，拥有绝世无双的容貌，只不过心脏弱了一点而已，她还划算得很呢。应该说也恰是因为她比较弱的心脏吧，她为人的性子也平淡如水，宠辱不惊，似乎什么事情也不会激起她太大的情绪来。
“那个皇子的来历查清楚了吗。”蓝灵的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声音里却不再有笑意。
东门傲雪上前答道：“找到的资料并不多，绯羽国对这个皇子的来历藏得十分隐秘。只知道他叫凤麟天，是绯羽国王的第三个儿子，大妃亲生的，目前看来，应该是绯羽国众多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个。据说从小就被送走学艺，却没人知道是在哪学的艺，跟谁学的艺。他手段高明，武功又好，领兵战略更是出神入化，让我军节节败退，毫无反击之力。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回来都说，他这个人完全没有破绽，没有弱点，是个冷血魔王。”
“冷血魔王……”蓝灵嘴里重复着这句话，手里握着的茶杯一直没有放下，也没有送到嘴边，她陷入沉思。
“绯羽国为什么对他的来历这么保密呢，既然没有破绽，没道理啊……”蓝灵似乎在自言自语，半晌之后，转头对东门傲雪说：“你再去绯羽国查一次，这次你亲自去，把他的来历给我弄清楚。找一些宫中旧人，问问当年他出生时的情形，总会有线索的。”东门傲雪和东门秀雪虽是双生儿，长得奇像，性子却全然不同。傲雪是姐姐，是个冷人，话不多，遇事镇定，向来理性。秀雪却是个热心人，感情丰富，话也不少。秀雪的热加上傲雪的冷，却刚好被蓝灵平淡不惊的性子中和了，三个人在一起还真是绝配。
“是。”东门傲雪低头答着。
蓝灵想了一下，道：“明天就去吧，祭祀期间的事情让秀雪来就行了，你最好在祭祀结束之前，把那个人的来历给我弄清楚了。不知道北边儿，还能拖多久……”蓝灵的眉头似乎微微的皱了一下，脸上淡淡的已经没有了表情，只有深邃的眼睛能让人看出她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其实，蓝灵平日也不参政，碧幽国的传统，圣女是不继位的，但是有监国之权。不过，蓝灵并不喜欢参与这些政事，她宁愿做个清静闲人。而且碧幽主将这天下管理得井井有条，百姓都安居乐业，蓝灵更是没必要过多干预，反而乐得轻闲。若不是这次战事紧急，连碧幽主也有些头疼，她也不会主动来管这件事。到目前为之，她一直是在私下里调查，还没有亲自出面，因为，她觉得，这场仗，打得蹊跷。两国和谈还没过多久，就又气势汹汹的杀过来了，连个开战的理由都没有，又拒绝和解，实在让人搞不清楚绯羽国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据蓝灵的认知，绯羽国的国主并不是这样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所以她才要查清楚开战的原因。与其牺牲前方战士的鲜血，不如从根本入手，釜底抽薪才是最好的解决之道。
不过这种严肃的表情并没有在蓝灵脸上停留太久，转眼她又笑了，“好了，今天大家也都累了，没什么事情就都回去休息吧。明天就要开始斋戒了，祭祀的一个月可有的忙呢。”她看着跳跳在身上蹭着，那可爱的样子，喜欢极了，抱在手里忍不住又逗起它来。跳跳不甘心被她这样逗，一窜又跑了。结果一人一猫又上演了一场追逐大战，银铃般的笑声在听雨轩里回荡着，渲染了每个人的心。
“真是羡慕公主，快乐，怎么就那么容易……”东门秀雪喃喃的说着，傲雪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睛里却也有了一丝笑意。
四、祭祀大典
碧幽国的大祭祀三年一次，通常都在九月份，历时一个月，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隆重的部分就是祭祀大典。
大典的地点不在皇城，而是皇城外东边的天源山。天源山的峰顶是一处峭壁，峭壁外面就是东海。祭天的地方，就在天源山峰顶，也就是在那峭壁的顶端，建了一处轩辕台。这是一处当年集齐了碧幽国三十八位祭司推算，最集天福的地方，不论是祭祀大典，还是每年的皇家祭祀，都在这里举行。当然，峭壁处已经用栏杆封住了，尽管轻易不会有人过去，还是要避免发生意外。
蓝灵今天是一袭素衣，素的不能再素的一件白色长衫，脸上也完全不施粉黛，现出清丽佳人的本色，甚至，头发都是披散的。她也没有穿鞋，尽管长长的衣衫盖住了她的脚，衣裙飘动之间，偶尔仍能看见那嫩白的一闪，小巧玲珑的一双秀足。这是她作为祭天圣女的打扮，清清白白没有一丝累赘。
蓝灵是坐在步撵上面来的，她盘坐在上面，微闭双目，手中一朵莲花，一动不动。东门秀雪跟在旁边，仍是一身宫人的打扮，只是衣服素净了一些。百姓早已让开，从圣女出现开始，竟然没有一个人再嘈杂一声。大家的脸上都充满着虔诚和膜拜的神情，甚至没人敢直视圣女的脸。蓝灵也一直闭着双目，直到步撵到了轩辕台的下面停住，她也没有睁开，而是直接飘身到了轩辕台的祭天台前，从步撵上面，到飘落至轩辕台，姿势竟然一直都没有变过。
颖郡主，或者应该说大神司，还有萧晟瑞比蓝灵来得早一些，现在已经准备就绪，都立在轩辕台旁，只等着时辰一到，便开始了。大神司主要是主持大典的举行，而萧晟瑞，作为萧家的家主，则是要和蓝灵一起祭天的。毕竟，萧家历来是最接近神的家族，虽然地位上没有圣女高，但代神言训却也是不可少的。另外轩辕台的四角还站着四位祭司，是辅助圣女的，至于皇亲，比如这次来的蓝瑶公主还有碧幽主唯一的儿子蓝鹏皇子，则在轩辕台下一阶的祭台上。
三声钟响，大典正式开始。大神司先上前祷告，蓝瑶和蓝鹏也跪立在黄色的蒲团上祷告，这段祷告是大典开始的一个程序，主要就是碧幽国国运昌盛之类，是以大神司及皇家子弟为首的。百姓则是要等到祈福的时候，才开始祷告，所以都只是看着，倒也鸦雀无声。蓝灵的姿势一直没变，一动不动，甚至感觉不到她的呼吸。一直到大神司宣布接神训，她的身体慢慢的飘了起来。
蓝灵的身体随着她升得越来越高，全身绽放出蓝色的柔光，笼罩着她，也笼罩着大地。笼罩着轩辕台，笼罩着天源山的每一个角落。即便是站得最远的百姓，也感受到，那缕蓝色的柔和光芒，是笼罩到他的身上了的。所有的人都开始跪拜了，无比的虔诚，无比的凝心静气，甚至连峭壁下的大海，似乎都安静了。萧晟瑞也升到了半空中，比蓝灵低半个身体的高度，双手合十，闭着双目，不过他一直是站着的姿势。半晌之后，突然他心里一动，闭着的双目也颤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了原状。大神司却忍不住微皱了一下眉，角落里的四位祭司则差一点想抬头看向蓝灵。只有他们这些伺神的灵者，才感觉得到蓝灵在做什么，百姓们则是一如既往的虔诚跪拜，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变化。所以他们都没有看到，在某一个瞬间，蓝灵的长发飞扬而起，周围蓝光大盛，不过很快，一切又恢复了原来的柔和。
在那蓝光褪去之后，萧晟瑞开口说：“天佑碧幽，国泰民安！”只是淡淡的开口，声音却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于是百姓也跟着欢呼，“天佑碧幽，国泰民安！”北边战争的消息丝毫没有给百姓带来什么困扰，因为他们相信，碧幽国有英明的碧幽主，更有萧家，有圣女，碧幽国是最强的。
蓝灵和萧晟瑞缓缓的落下，大神司宣布祈福开始。这次的祈福是给百姓的，蓝灵和皇子们很快便全都离开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轩辕台为百姓开放，变成百姓祈福的殿台，任何人都可以来祷告。萧晟瑞作为萧家的家主，则坐镇轩辕台，意思自然是代神化解百姓疾苦。而蓝灵则下到民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到天源山，此次祭祀既是为了百姓，自然也要到百姓当中去。一个月的祭祀里，有大半个月的时间，蓝灵要到皇城附近的各个寺庙中去，代百姓祷告。剩下的时间，则在民间私访，有代天巡游之意。这一点上，不论是碧幽主还是蓝灵，都是很注重的，不想让为百姓祭祀只变成一个名不副实的招牌。
蓝瑶，蓝鹏，还有蓝灵另一个妹妹蓝绣也跟着她祈福祷告，甚至跟着她踏访民间。其实他们都是可以不去的，只是碧幽主希望他们能够了解民间疾苦，于是要他们这一个月内都跟着蓝灵。结果各个寺庙大张旗鼓的祈福结束之后，蓝灵的原意是私访，却因为他们的随行而变成了皇家游行。
这种游行，常常是看不到真正的民间的，蓝灵心里也清楚，却没办法。毕竟四个皇子一起出来，她自己倒是没关系，可她那两个柔弱的姐妹，还有那个毛躁的弟弟，没有侍卫保护，别说在宫中的碧幽主，就是她跟在旁边，也是不放心的。
可是，这种阵势，百姓看见就都躲得远远的了，就算是太平盛世，也没有人愿意平白惹上麻烦的。蓝灵心里盘算着怎么样能摆脱这种局面，既能保证安全，又不必动用这么多侍卫。正在想着，远处传来阵阵哭声，似乎是孩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疼。
“去看看。”蓝灵说了一句，朝哭声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其他人也只好跟着。没走多远，就见到一个落魄的妇人抱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蹲在一个角落里。那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哭得厉害，妇人只是无助的哄着，全没注意到蓝灵已经走到她的近前。
五、边城疫症
蓝灵走到那妇人身前，伸手柔声说道：“怎么了，让我看看好吗？”
那妇人抬头看见蓝灵以及蓝灵身后的阵仗，明显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的把孩子递了过去。那妇人看起来不像是贫苦人家出来的，从衣服样式来看，也是极讲究的。可是明显在外流落了很久，衣服上早已脏旧不堪，脸上也满是污泥。怀中的孩子更是眼泪鼻涕流得满脸，脏兮兮的小手四处抓着，一脸的痛苦之相。
蓝瑶在后面看着，皱了皱眉，说道：“这么脏兮兮的，不要弄脏了妹妹的衣服。”
那妇人听到这话，才一下子醒悟过来，递孩子的手也明显一滞。蓝灵心里叹气，这个姐姐，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捣乱的。手里却没停，伸手将那孩子抱了过来，笑道：“无妨，这孩子哭得厉害，到底是怎么了？”孩子到了蓝灵的手里，居然就不哭了，连那妇人都一脸惊奇的看着蓝灵，忘了行礼。
蓝灵在接过孩子的时候，手里就运上了一丝灵力，探察着孩子的状况。她感觉得到，这孩子似乎病着，而且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