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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都放在身边的。
难道是梦游症?
据说梦游症中的人心智全无,但是行动却与日常无异。贺丹妍的剑术在一众弟子中本就是出类拔萃的,尤其又是趁他们入睡时候偷袭,以有心算无心,能杀掉他们并不稀奇。
……
正想得入神,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黎玥,稍等一下。”
转头一看,叫住她的竟然是谢东仪。
黎玥停下身影,谢东仪加快步子,不一会儿就站到了她面前。
他想要询问的并没有出乎她预料之外——正是昨天她们与几个男孩起冲突的经过。在谢东仪的盘问提点之下,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他对细微之处的敏锐关注力让黎玥禁不住惊奇,实在想不到他是这么细心的人。
说到几个男孩在背后议论他的话语时,黎玥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谢东仪却神情平淡,仿佛被众人所嫉妒、所诋毁的那个人并不是他一般。
“你是说最后出现的人是岳执教?”听完所有经过后,他问道,神情郑重。
黎玥点点头,想到岳冉出现的那一幕,她忽然想起他最后落在贺丹妍身上的视线,那时他是在看……沧溟剑,而且那种神情……
“你认为丹妍会是凶手吗?”见到她若有所思,谢东仪忽然开口问道。
“怎么可能?以她的个性,绝不会这么心狠手辣的。”黎玥否认道。
谢东仪嘴角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你前一阵子还和她起冲突不断,真想不到现在反而成了朋友?”
“不过是小矛盾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仇。就像我和你不也争执过吗?”黎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听他说的,好像自己是个多么记仇的人一样。
只是这话题转变地也太快了些吧。“贺丹妍这么危险,你不替她着急吗?”黎玥问道。
“着急又有何用,心静才能够寻找到真凶,还她清白。”谢东仪坦然道。
黎玥略一犹豫,迟疑着问道:“你和贺丹妍从小就认识,她……以前有没有什么……呃,比如经常做梦,然后……”
“你是说梦游之症吧?”明白黎玥在怀疑什么,谢东仪道,“梦游之症我也看过典籍记载,发此症者在梦中行动,神智全无,所以不可能说话的。”
“啊!”黎玥立刻想起,虚影镜所投射的幻象中,贺丹妍绝对是清醒的。
“若不是被人控制了心神,便是有人易容假扮成她了。”谢东仪沉声道。
黎玥心里悚然一惊,若是被人假冒,那惟妙惟肖的模仿,不仅声音容貌体态剑法,甚至连她收剑之前那一挥一颤的细节动作都一模一样,必然是与她很熟悉的人才能做到。而若是被人控制……必须是冲突发生之后的事,可采完月见草之后,她们很快下山了,贺丹妍整晚都未离开过寝舍,中间接触过的人除了她们三个,只有陈垣、岳冉……
两人一路同行,很快到了寝舍门口,谢东仪告辞而去。黎玥回了房间,心中依然忐忑不安。
“喂,到底发生什么了?”五寸钉问道,大清早地他就被孤零零扔在屋里,它早已经好奇地抓耳挠心。
黎玥将事情讲述了一遍,一边走进桌旁整理起昨天采集到的月见草。
“琨兽内丹啊?那么稀罕的东西竟然也能够找到,这个魏振很厉害嘛!”五寸钉对凶杀案没多少兴趣,反而爱好关注奇珍异宝。
“是啊,已经被炼成虚影镜了。”一边将药草整理完毕,送上柜子,黎玥心不在焉地说道。
她的视线扫过,无意中落到柜子一角上,那是一只玉匣,里面放着的是被她捡回来的那只断成两截的冰心草。
她一愣,一个突如其来的想法钻进脑海,心脏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第九章 抽丝剥茧
虚影镜有借助亡者扭曲时空,重现过去场景的能力,冰心草不同于普通的小草,是有灵识的,是不是也可以归属于亡者一类呢?
这颗小草究竟是怎么死的,身上残留的蛇毒与那天出现在瀑布边的岳冉到底有没有关系?
越想越纠结,就像是一根挠心的刺,种进了心里头,就怎么也拔不出去了。
要不干脆借虚影镜来试试吧,反正失败了也没有害处。黎玥暗暗想着,可是虚影镜是器部首座的法宝,自己与魏振根本毫无瓜葛,怎么开口相借?她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一个小小的初入门弟子就能随便向首座要东西。甚至别说借了,魏振平时在山内清修,同时还要主持一部事务,根本不是她这种初级弟子能够随便见到的。
对了,谢东仪!可以通过他找到谢婉。由谢婉出面,相信魏振会给这个面子吧。
黎玥抱着玉匣,欢欣地想着,可转念又有些迟疑,真的需要试一试吗?会不会是自己太小题大做了,若是借来之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岂不太丢脸了?
但若岳冉他真是妖怪,贺丹妍如今正由他看守……想到匣子里那棵断成两截的冰心草,黎玥生生安了个寒颤。人命关天啊!她不再犹豫,连忙出门往男生寝舍那边走去。
黎玥来到谢东仪院门前,刚抬起手,尚未触及大门,院内就传来熟悉清朗的声音:“请进吧。”
推开虚掩的房门,黎玥看到一抹璀璨银光敛入墨鞘。
谢东仪正站在窗前,夕阳的余晖为他修长俊逸的身影镀上一层薄金,如芝兰玉树般美好,他手里拿着的是……
“沧溟剑?”黎玥好奇地看着那柄贺丹妍爱若性命的宝剑,怎么会到他手里?
“我刚刚去了谢执教那里一趟,向她借来这柄剑,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别的线索。”谢东仪收剑入鞘,解释道。
黎玥点点头,却又忽然注意到,他每每提起谢婉,似乎总是称呼执教居多,而不是像贺丹妍一般,直接叫她姑姑。是刻意恪守礼节,不想强调自己的特殊,还是习惯问题?
看到黎玥一直凝视自己,谢东仪微一挑眉,走近她,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只是在想你怎么知道我来到外面的。”黎玥笑了笑,换过话题问道。
“脚步声啊,你的脚步声和任何人的都不同,对我来说是唯一特别的。”谢东仪低声说道,沉和的语调中隐含着意料之外的认真。
黎玥望着他,那墨玉般漆黑幽深的的瞳孔恍如一泓看不见底的深水,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被这样一双眼眸所凝视,真有一种普天之下,当世之中,只有你一人入他眸中的错觉。
真是的,直接说全天源山自己的脚步声最废柴,最沉滞得了,何必用这么委婉到暧昧的语调?黎玥无奈地按住额头。
她的视线落到放在桌上的沧溟剑上,继续问道:“你从剑上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谢东仪收回视线,摇摇头,一边说着,顺手将宝剑拿起,递向黎玥。
黎玥接过来,握住剑柄向外一拔。
一股清冷的寒气扑面而来,让她刹那间如入寒冬,定神细看,整个剑身如水晶银霜,如冰雪凝结,氤氲起淡淡的萤光,弥散流转。
“好美的剑啊!”黎玥忍不住赞叹道。
低低“嗯”了一声,视线沿着光华流韵的宝剑向上,落到她因惊叹欣喜而微红的俏丽脸庞上,谢东仪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异色。
“只是这光……”仔细端详片刻,黎玥皱起眉头,她虽然没有拿过沧溟剑,但是也见贺丹妍使过好几次,总觉得眼前的沧溟剑和以前有了一些不同,光华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
“沧溟剑是至纯之剑,因为经过沧溟之渊的淬炼,它除了锋锐无双、剑气通神之外,还有另一项奇异的功能。就是它天生能够感应一切魔气,让任何魔物都无所遁形,只可惜这项能力有一个极严苛的限制……”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秀气的侧脸,谢东仪缓缓讲述道。
“什么限制?”黎玥将宝剑收入鞘内,好奇地抬头问道。
“就是不可沾染无辜之人的性命,”谢东仪自然而然地避开视线,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若是用此剑杀戮无辜,便玷污了它至纯之气。之后虽依然是天下难得的绝世神兵,但天生感应魔气的能力却没有了。所以现在你手中的沧溟剑已经不是以前的沧溟剑了。”
黎玥心神一动,立刻明白了谢东仪说这番话的目的,她睁大了眼睛:“你是在怀疑……可是等等,你刚才说过它天生能够感应一切魔气……”她立刻想到,如果岳冉真是妖怪的话,岂不是早就和贺丹妍接触过很多次了。
“这项能力还有一个限制,就是只有它的主人修为在练气期以上时,才能催动。”谢东仪继续说道。
“这么说来……”黎玥脑筋转的飞快,岳冉的嫌疑更大了。
谢东仪继续道:“所以我怀疑,动手的是妖魔,而且是潜伏在我们之中的妖魔。否则实在难以解释她为什么要杀害那三名无辜弟子,嫁祸丹妍。毕竟,丹妍她虽骄纵任性,但也没有惹人恨到这种地步。而那三人我也探查过了,平日人缘还不错,家世也清白,并无与人结仇的事迹……所以……”
黎玥点点头,正在思索着,却忽然感觉光线一暗,抬头看去,却是谢东仪走近了她身边。
他凝视着她,认真地继续说道,“所以我很担心你……”
第十章 幻境重现
“啊?”黎玥吃惊地看着他,她没有听错吧,此时他应该担心沉冤难雪的贺丹妍才对吧。
“丹妍的身手我很清楚,能够潜入到她房中偷取沧溟剑或者下摄魂妖术,尚且不被她察觉的,必然是心计过人武功高明之辈。我怕这个人就潜伏在你们身边,否则他何必这么急着破沧溟剑呢?”谢东仪低声说道。
“嗯,”黎玥点点头,这么一分析,岳冉的嫌疑好像又深了一层。
“所以我担心你的安危啊。”谢东仪沉声道,语调格外郑重,“这几天你不要单独行动,若有什么事情发生,别忘了叫上我。”
“没关系的。”黎玥笑了笑,心中虽然微感诧异,却并未多想。只要这几天自己小心些别遇到岳冉那家伙,应该不会有事。
“你啊……”看到黎玥明显没有把他的话当真,谢东仪不知所谓地轻叹了一声,语气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
黎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眼前的谢东仪似乎很熟悉,却又很陌生,想起自己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日常总是有贺丹妍她们陪伴在旁边,并未感觉有什么特殊。自己和他只是普通的朋友交情吧?可为什么刚才说话的语气那么……
是错觉吗?如果这些关切的话语由楚泓口中说出,倒是很正常,那个人对谁都是这般彬彬有礼,温柔体贴的,可是由向来冷漠的他说出,只让人觉得有种奇异的违和感。
气氛正有些微妙,房间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黎玥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一时间嘴角有些抽搐。
好像是谢东仪的床上呢,隆起的被褥正絮絮抖动着,难道是……
没等黎玥开动脑筋向歪处想,被褥已经被拱开了,一只圆滚滚、白嫩嫩的小东西慢慢蹭出来。
果然是预备粮!
黎玥额头上挂下几道黑线,难怪今天在寝舍里没见到它。这些日子它经常不打招呼地跑出去,而往谢东仪这边跑几乎已经形成惯性了,她都懒得询问原因了。
谢东仪轻笑一声,转身来到床边,将预备粮抱出来。
你这只不守妇道的小猪……黎玥满是怨念地瞪着爬到别人床上的自家宠物。
团子瑟缩了一下。
“你这次来是来是专门为了它?”谢东仪轻轻拍了拍团子脑袋,安抚它平静下来,笑着问道。
“不是,我是想借……”提到自己的来意,黎玥话语一滞,犹豫片刻,才低声道:“我来是想借虚影镜一用的。”
“你借这个东西干什么?”谢东仪好奇地问道,以他的聪慧,立刻便明白黎玥是想通过他拜托谢婉,只是想不通黎玥为何要用到这东西。
“这个……”黎玥犹豫起来,事情尚未明了,岳冉未必是妖怪,自己贸然说出,岂不凭空污蔑他人名誉?
她斟酌着言语,片刻才含糊其辞地说道:“是我有些线索,却不知道是真是假,需要借助虚影镜一试。”
“好。”谢东仪点点头。
“啊!”这回轮到黎玥吃惊了,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连自己发现了什么线索都不问?
“我相信你。”明白黎玥在惊异什么,谢东仪含笑望着她,缓声道,“等今晚我去见过谢执教,归还沧溟剑的时候就请她帮忙相借。”
“多谢你了。”反应过来,黎玥由衷地说道。
“是我该谢你才对,毕竟这本是与你无关的事情,反而害得你被牵扯进来。”谢东仪道。
“怎么可能无关?我们是朋友啊。”黎玥笑起来。
听到这句话,谢东仪神色微动,随即掩去,笑道,“是我客套了。”
时间已经不早了,黎玥不便久留,很快告辞离开。谢东仪送她到门口,一直目送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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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仪的办事效率高得出奇,当天晚上,他便将一只木匣交到了黎玥的手上。
黎玥惊喜地接过木匣,匣子是用桃木雕成,样式简洁大方,花纹细腻柔和。她知道桃木匣有隔绝神力的作用,尤其适于放置内含魔气的法宝。
“虚影镜虽然经过魏首座炼制,但琨兽天性凶残至极,此镜内含煞气极重,并不是什么纯良的法器。对生灵影响极大,被照射的话轻则吐血内伤,重则元神心智受损,所以你使用时千万小心,别被它光芒所射中……”谢东仪仔细地再三叮嘱道,然后又将虚影镜的使用方法教授给她。
法器的催动方法很简单,听过两遍就记下来了。黎玥抱着木匣,兴奋地回到自己房间里。
将木匣放在桌上,关好门窗,又拉上窗帘,黎玥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
熠熠光华从匣中散发出来,流转弥散,如积年的蚌壳乍然张开,纯净的夜明珠冉冉现世。
“这就是虚影镜啊,果然是好宝贝!”五寸钉在旁边也满是赞叹。
黎玥从柜子上拿下白玉匣,将里面断成两截的冰心草取出,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摊开的手绢上。
然后她取出虚影镜,催动法宝,向着冰心草照射下去。
宝镜的光华刹那间笼罩住小草。
旋转镜面角度,黎玥房内顿时影影绰绰,光华万千,很快以桌面为中心形成一个虚幻的空间。
宛如轮回重生,曾经发生过的情景在黎玥面前缓缓展开。
第十一章 好事多磨
她看见笼罩在阴影下的冰心草正在瑟瑟发抖,然后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岩石上,纯银般的发色在幽暗的夜幕中格外冰冷……
蓝影闪过,冰心果凌空袭击,快逾闪电,却被他轻而易举地躲过,然后一道诡异的绳索从他口中吐出,在冰心草腰间绕了一圈,将其拉到面前。
定神细看,黎玥禁不住惊呼出声,那一瞬间,岳冉的双眼竟然变成了竖瞳,脸颊上更是浮现出若有若无的银色光斑,那是鳞片!而那条绳索……是舌头,是他的舌头!
绝对不属于人类的狰狞脸孔映入眼中,黎玥惊慌地掩住口,生生打了个寒颤,真的是蛇,岳冉是个蛇妖!
猩红色的舌头一用力,冰心草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叫声,随即被夹断成两截,无力地跌落到地上。
幻境已近终结,随着那一声凄厉的尖叫,黎玥持着虚影镜的双手忍不住一抖,镜中的光线随之晃动,堪堪扫过窗台。
视线的尽头,窗上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黎玥心神一颤,那是什么?有人?!
她赶紧将虚影镜收起来,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视线所及之处空无一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吗?
也许是虚影镜光线投射所产生的错觉吧,黎玥叹了一口气,将窗子重新关上。在使用镜子前,她专门探查过了,白郁和安小惠都不在寝舍里。
忽略小插曲的干扰,黎玥思绪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么说来,岳冉真的是妖怪了,他害怕被沧溟剑发觉身份,所以暗中下手,借着贺丹妍与几个男孩争执的机会,破坏了沧溟剑的至纯之体,然后嫁祸给她。
现在只要将冰心草交给谢执教他们,用虚影镜照过,很快就可以真相大白了,贺丹妍也不必遭受冤屈了,顺便还可以铲除岳冉这个在天源宗潜伏几十年的妖魔。
黎玥兴奋地想着,回到桌前,想要把冰心草收起来就去寻找执教。
可是来到桌前,视线落到冰心草上的那一瞬间,她当场傻眼了。
绢帕上哪里还有冰心草的身影,留在那里的只有两堆小小的黑灰。
“对了,我想起来了,虚影镜是用琨兽内丹制成,魔气极重,不仅生灵,对被它照射到的死物也有很大的灼伤效果。若是人类的尸身,也许尚且能够承受,但冰心草不过是一颗细微的小草,而且又死了这么久,恐怕经受不起这种光线的……”侃侃而谈的正是向来喜欢充当马后炮角色的五寸钉。
黎玥只觉头脑嗡地一声,险些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