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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消息?”众人来了精神,也顾不得口角。这些日子的相处,大家都已知晓,这少年的族叔是术部的嫡传弟子,消息确实比常人灵通不少。
“听说这次宗主他老人家出关,不仅要讲道,还很有可能收亲传弟子呢。”
“什么,宗主要亲自收徒弟?”周围几人都张大了嘴巴。这个消息确实够震撼。
“不会吧,宗主这些年来都是闭关居多,连几位首座都不再指点术法了,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收亲传弟子呢?”一人不信道。
天源宗如今的宗主娄玄尘修行已有六百余年,早年共收过三名弟子,一个是现任的器部首座,一个是术部长者之一,还有一个最小的关门弟子据说早年死在了魔界之人手里。这名弟子之死让娄玄尘痛彻心扉,之后闭关隐忧,潜心参悟天道,已有百余年未曾收过弟子了。此时忽然要出关收徒,也难怪众人听着意外。
“若真要收徒弟,那多半是谢师兄了。”一人叹道。
“肯定是。”开口赞成的是秦蓉,她素来冷静的脸上浮现一层红潮,声音也大了不少,难得有这样激动的时候。再看看周围,不独她一人,众人皆是一脸崇拜之色。这个谢师兄好大的魅力啊,我暗暗想着。
“宗主的上一位弟子不就是谢家的谢青菱前辈吗?据说仙姿无双,修为绝顶,可惜命丧妖邪之手,我们不能目睹其风采。”一个女孩子向往地说道,“也许宗主是念及谢前辈,才却了再次收徒之念吧。”
谢青菱与前代玄王之事我已经知道了内幕,听这话不免漠然,若是你们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会这样一脸崇拜地谈起她吗?忽然又想到,那位天源宗主,知道自己亲传弟子死亡的真相吗?
“就算没有谢青菱前辈,远殊师兄那般天赋,也只有宗主配将其收入门下了。”另一个女孩子补充道。这话说得其实有几分不妥,但众人却无一反对,反而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众人又嘁嘁喳喳议论起来,透漏消息的少年不得不咳了一声,补充道:“好了,也许只是个谣言,谁知道宗主会不会收徒弟呢。”似乎有点儿后悔说出这个消息。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谈论了一会儿,众人渐渐散去了。我和秦蓉结伴走在回去的路上,谈起今天的话题,我装作不经意地问起:“如今天源宗内有不少谢家子弟吧?”
秦蓉道:“那是自然,谢家可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名门世家。宗内直系旁系族人,在天源宗的少说也有一百多人吧。不过若要论天分,还是谢远殊师兄最高。”
“可听说谢远殊是旁系子弟,并非谢家嫡系呢。”我漫不经心地说道。
“那又如何,这一代的谢家嫡系子弟,论资质,论天赋,论为人,可没有一个及得上他的。”秦蓉笑道,“要知道,谢师兄可不是一年的功夫就通过了五部考核,晋升为正式弟子了,这在我们天源宗是从未有过的。其实他入门至今不过三年而已,已经是元灵大成了。”
我挑了挑眉梢,入门三年就能有些修为,确实出众。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回想起前些日子在藏书阁偷听到的谈话,只怕那些“资质平凡”的谢家嫡系,不会甘心被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旁系子弟抢了风头吧。
本以为所谓的论道盛会与我们遥遥无关 ,但几天后,一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到了。筹备这次论道盛会,有太多的杂务要忙,上面人手不够,所以特意寻了我们应天阁弟子前去帮忙。
众人大喜过望,虽然只是干些杂活儿,帮忙布置会场。也是一个机会,说不定到时候就能够蹭到前面,亲耳听到宗主讲道呢。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论道大会的日期就在明天了。今晚我和秦蓉以及另外几名女弟子领到了采集芜仙草的任务。
芜仙草此时正当花期,会开出银白色的六瓣花,其香气有驱除魔念,醒神明目之效,可防走火入魔。用以布置会场最为合适。只是此花天性特殊,只有在夜间采集,白日里一旦摘下,立刻灵气尽散,光华不复。
天源宗有大片的芜仙草花田,就分布在往藏书阁去的路上,我们十几个女孩子合力,很快采集够了明天需要的分量。秦蓉褪下指环,往地上一扔,圆圆的指环立刻化为一叶扁舟,我们跃上去,不需驾驶,扁舟便自动飞行起来,这是宗内为我们干活儿专门配备的法器。
璇玑阁建在玉青峰和易生山交界的峡谷口上,延伸开去是一片广阔的谷底,一眼望不到头。清澈的河流沿山流淌,蜿蜒汇聚成一泓月牙湖,围绕着璇玑阁,一派山水秀丽。也难怪选择此地,天源宗弟子无数,也只有在这片广阔的峡谷平地上,方能容得下全部。
璇玑阁前是一处高台,此番论道盛会,不仅能亲耳聆听宗主讲道,还有五部杰出弟子的比武。
赶到的时候夜色正深,驾着扁舟,秦蓉带着两个女孩取出乾坤袋,向下方高高扬起,无数星辰从落下,散落向整个峡谷,芫仙草闪烁着萤光,随风飘落卷飞,像是无数的星辰浮动在空中。
“真是美啊。”几个女孩子惊叹道。
我也被这一幕景象吸引了视线,目不转睛地看着,而就在这时,视线的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在峡谷的角落倐然莫过,若不是居高临下,也看不到这一幕。
我神色微动,转头看旁边的女孩,都被美景吸引了视线,并无一人注意。再看向那个方向,已经沉寂如初,仿佛刚才的影子只是错觉。
完成了任务,我们驾着法器回返。走了不久,扁舟忽然一阵颤抖,上下乱晃了起来。几个坐在边上的女孩子一个不慎,险些摔下去。众人心惊胆颤地,扳住边沿,“怎么了?”
扁舟震动越发剧烈,几乎要翻过去,几个女孩子面如土色,秦蓉惊道:“只怕是法器坏了!”
“先降落吧,不然摔下去可妥了。”一个沉稳的女孩建议道。
秦蓉无奈,只得操纵法器降落。四周是漆黑的森林,众人心下惴惴,本来以为任务很简单,很快就能返回睡觉,所以也没有带联络的法器。而扁舟也不知出了什么故障,已经无法使用。
去四周看看,也许能找到哪位前辈帮忙呢。我建议道。
“也好,我们就以这里为中心,去看看周围的地势。一个时辰后还在这里集合。”众人也没有别的法子,只得如此行事。
分散开来,我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走在返回的路上,我的速度飞快,夜幕中的森林为我提供了遮掩,很快回到了璇玑阁附近。有了上次在藏书阁的经验,我已经深知自己的修为还远不到在天源宗任意妄为的地步。
隐身在暗处,打量着周围的地形,并未见到任何踪迹,我攀上了左侧的山壁。刚好附近有一处狭窄的山洞缝隙,简直是天然设置的监视场所。我凑近了猫着腰钻进去,居高临下,会场和璇玑阁都一览无遗,耐心等了片刻,下方果然又有人影闪动,从这里看得清楚,是两个人,只可惜天色太黑,看不清容貌。两人相对而立,小声说着什么,这么遥远的距离,自然不可能听清。一开始我还能强按着使用术法偷听的冲动,毕竟不知道是什么人,万一被察觉就得不偿失了。但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两人有特别的行动,我终于心痒难耐,偷偷用了一个顺风术。夜风无形地加大了几分,将断断续续的对话送入我耳中。
“谁知道他这么大胆……竟然敢……这次一定让他原形毕露……魔界……”
我听得一惊,难道有什么事情与魔界有关?不自觉又将风力催动,忽然,正在说话的两人中的一人抬起头,锐利的视线直射过来,我立刻向后一缩。
遭了,被发现了!赶紧转移。我正要溜走,忽然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一切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觉一股恰到好处的力道从背后抢过来。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一下子冲出去,凌空向悬崖下摔落。
摔出的同时回头望了一眼,黑影中仿佛有只手招了招。却随着身体的下坠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及时使出浮空术,总算稳住身形,但形迹已经彻底败露了。而更让我胆颤心惊的是,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推,我的身后竟然有人,而我却一直没有发觉!
来不及思考这些,真正头疼的问题到了。
看着我从空中缓缓落下,那两人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紧盯着。
这两人,我心里一怔,真是有缘啊,竟然就是上次在藏书阁看到的那两位。此时他们正全神戒备地盯着我,眼眸中隐有冷意。
我心里一寒,脸上却迅速推起惊喜的笑容,“是两位师兄吗?太好了!我们可有救了。”
我从空中跃下,欢欣地跑向他们,在三四步的距离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弯下腰。
见了我的举动,两人眉头一皱,一人冷冷问道:“你是何人?在这里做什么?”
“我是应天阁的弟子白露,今晚本来布置会场的,但回去的时候我们的浮空舟也不知怎么,出了故障,从天上摔了下来。我们没办法,只好返回,想看看璇玑阁这边有没有哪位前辈师兄可以帮忙……”我伶俐地解释着,一边含笑道,“幸好遇到了两位师兄,请一定要帮帮忙啊。”
“你们是今晚过来布置芜仙草的人?”
“是啊,”我忙不迭地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几位同修都还在那里等着我呢,就拜托几位师兄了。”知道还有同伴在,想必不会什么杀人灭口的心思吧。
也不知是否相信了我的说辞,年纪稍长的那位神色放缓,温声道:“既然是同门,自当援助。”吩咐同伴道,“孝恒,你先回去吧,我去送几位师妹一趟。”
“多谢师兄了,不知师兄是哪一部的弟子。”我欢喜地问道,一边同他一起往回走。
“剑部,谢静声。”他淡淡地回答。
我笑道,“原来是剑部的师兄啊……”
一边闲聊着,我眼神无意的扫了悬崖一眼,嶙峋的山壁上已经无丝毫异状。究竟是谁呢?
第三十三章 梁上君子
这一日,璇玑阁前热闹非凡,整个山谷中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万里碧空之上,无数光点疾若流星。据说有很多闭关多年,久不现世的老前辈都闻声而动,前来赴会了。
“好多前辈呢,也不知宗主是何等仙风道骨,要是能亲眼见见就好了。”
“想得美吧,能让我们在这里听听已经是法外开恩了,想要见宗主,至少得入璇玑阁才行呢。”另一人笑道。我们这些应天阁弟子虽不能正式列席,但念在帮忙干活儿的份上,总算占据了谷中一处偏僻的角落,静候开场。
正等着,数道光点接二连三落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随即掀起一阵喧哗。
随着来人走近,当先一人风姿秀雅,玉树临风,正是昨晚刚见过的谢静志,他与旁边一人相谈甚欢,向这个方向走来。
走到近前,见了我们,他神色一怔,秦蓉和几个女孩子已经上前行礼招呼道:“静声师兄,远殊师兄……”
这人就是谢远殊!凝神望去,果然形貌清俊,秀逸非凡,更有一种沉稳内敛的气度,一群人中,连原本最出众的谢静声都被比了下去。不过在我身边,见过的俊男美女多了,也不觉多么稀罕。
他转过头来,含笑看着众人,目光湿润如春水,被他看一眼,竟是说不出的舒心。
我眉梢一挑,这眼神……实在太熟悉了,每次墨澈心那家伙见外人的时候,都是这般儒雅温和的姿态。而此时出现在陌生的人身上,真是别扭。
感受到我的视线,他注视过来,我立刻偏过头,望向秦蓉。
“昨晚多亏谢师兄援手了,否则我们还不知何时才能返回寝舍呢。”
“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谢眺声笑道,见同行师兄弟们疑惑,又将昨晚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静声果然细心。那么晚了还在璇玑阁内忙碌。”一个剑部弟子笑道。
“师弟谬赞了。首座将阁内布置的任务交付下来,我岂能不尽心竭力。”谢静声笑道。
“是啊,此次论道可是我们天源宗百年难得一见的盛事,不容出丝毫差错。说起来,这几天我可是连觉都没睡好了。”又一个赞成道。
“不过也幸好静声认真负责,否则几位师妹那一晚岂不是要在林子里过夜了。”谢远殊开口道,又笑着叮嘱道:“天黑雾寒,以后几位师妹夜晚还是小心出行为好。”
“远殊师兄的教诲我们记下了。”几个女孩子笑道。我心里一动,向谢远殊望去。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正望着我,面上却只是一片温和,完全是关心师妹的兄长模样。
“时间也不早了,不打扰几位师兄,先在这里预祝几位师兄今次论道会上大放异彩,修为精进了。”秦蓉笑道。话语虽说的客气,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谢远殊。
谢静声注意到她的视线,嘴角挑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若要论比武,必定是远殊技压群雄了。”论道盛会不仅包括比武术法,还有道法辩论等。
“师兄谬赞了,我初来乍道,才疏学浅,而宗内人才济济,哪里有我技压群雄的机会。”谢远殊笑道,“更何况本次论道盛会我已决定不参加了。”
周围顿时响起一波喧哗,众人都难以置信地望向谢远殊,包括谢静声。
谢远殊从容解释道,“此次盛会,我们剑部责任重大,上下奔波辛劳,而前些日子我却一直在独自清修,未能出一份力,实在深感惭愧,所以今早便已向首座禀明,今次盛会并不参加,与众位外门师兄弟一起担任警戒之责。”一番话说的谦和谨慎,入情入理,却依然压不住众人的震惊。
真是为了这个吗?我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又看向谢静声。回想起昨晚听到的只言片语,意味深长。
这时,一名剑部弟子御剑飞至,看到众人便匆匆招呼:“几位师兄,首座急事传召!”
众人闻讯,不再停留,立刻御剑往璇玑阁飞去,只留下满地的议论。
身边的应天阁众人议论纷纷,有赞叹的,有惋惜的,有百思不得其解 的,在这一片喧嚣中,论道盛会正式开始了。
论道盛会先是各部弟子间的比试较量,不仅包括比武术法,还有道法辩论等,我看得索然无味。好在应天阁弟子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静心听道,不时有各种差事落到头上,四处奔波忙碌。而谢远殊也确实没有参加,带着一众剑部弟子,轮流巡查会场,几天下来,彼此又碰面数次。
数日后,各部弟子间的比试终于完结,马上就是宗主讲道了,我们应天阁弟子的任务也多了起来。
绕过璇玑阁,我们匆匆往谷外走去,此番是巡查谷地周围的隔音结界,以免有些山野精怪前来偷听。
出了山谷,众人四面散开,我一个人往树木深处走去,绕过一处山崖,却听到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疏忽,忘了恭喜师兄,此次比武技压全场,得此桂冠。”说话的是谢远殊。我脚步慢下来,屏息静气。
随即一声冷哼传来:“别以为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果然是谢静直抒己见,此次论道盛会,他以剑术称冠。
“哎,师兄多心了,日前师兄为了此次盛会,通宵达旦,彻夜不眠,布置会场尤为尽心,这般辛苦,实在让师弟我深感惭愧啊。正是受些启发,我才禀明首座,愿意与外门众位师兄弟一起承担杂务,不入盛会的。”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听在我耳中,却别有一番深意,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却一直怀疑谢远殊就是当夜埋伏在我身后的那只黄雀。若真是如此,他放弃机会,不参加此次盛会,就是刻意避开陷阱了。只是他既然察觉了谢静声有心陷害,为何要这么退让呢,干脆利用这个机会反过来害谢静声一次不更好吗?他这般退让示弱,白白丧失了宗主面前扬名的机会不说,甚至可能让人以为他软弱可欺,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师弟可真是用心良苦啊。”谢静声笑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还是多亏师兄的教导。”谢远殊淡然道。
似乎不想继续着毫无意义的对话,谢静声话锋一转:“只是师弟退出比试,真是因为顾全大局吗?还是因为你内心有愧,唯恐出风头变成出丑。”
“恕我愚昧,不知师兄所言何事?”谢远殊缓缓道,“我与师兄不仅是同门,更是血脉相通的同族子弟,今次师兄夺冠,也是扬我谢家名声,我自然衷心高兴。只希望师兄的修为百尺竿头更地一步,师弟我也与有荣焉。”
“哈哈,同族,我们谢家可没有你这样来历不明的天才,更没有妄修污秽禁术的族人。”谢静声冷然道,“等我禀明父亲,迟早要将人逐出谢家。”
我听得震惊莫名。谢远殊却依然冷静自持:“师兄言重了,远殊是否是谢家子弟,自然由伯父决定,有些话,还是等日后师兄继承旅长之位再说吧。”
谢静声还想说什么,谢远殊又含笑提醒道:“宗主讲道即将开始,师兄再不走,只怕要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