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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咨不甘心地喊:“爸爸?”
“柴火房进门左边第五块砖下,有指挥纵队的令牌。”先奴先生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清,“见牌如见人!”
是夜,一只翠鸟扑楞着从护窗飞进先奴先生的狱室。先奴先生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咬破中指写下五个血字:“持我牌者 杀”。
第二天,值夜班的狱卒对换班的同事说:“先奴不屈一直站在护窗下看星星,看了一宿。”
“这个疯老头!”
17。
要不是5号教官一再保证红21以前确实是圆脸,吉极早就卷干粮走人了。如果走人了,也就不用忍受现在的变态武器训练了。
“黑38,你又慢了半拍。重来!”
神啊,第50还是60遍重来了?
今天的武器训练是掷石头,据教官介绍,实战时要用圆形飞弹,掷出飞弹前点燃引线,引线燃尽后飞弹即炸开,炸开的碎片都能伤人,这是杀伤面积最大的单兵武器,甚至会误伤到自己,所以飞弹一脱手就要马上隐蔽。
吉极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炸开”是什么样子,碎片伤人的威力会有多大?怕误中站远点扔不行啊?以前看擂台赛,他和克罗布吴天笳总是远远地站着,避免烂番茄汁和臭鸡蛋黄溅到自己身上。
正因为有这些联想,他的隐蔽动作老出问题。在他的带动下,一营人错误不断。“红21扔晚了,重来!”“黑13引线点早了,重来!”“黑38又慢半拍,重来!”……
教官挥鞭子挥得手软,干脆站在一边只动嘴。
右手拿石头,左手做一个点火的动作,然后把石头丢出去,抱着脑袋向后卧倒。
右手拿石头,左手做一个点火的动作,然后把石头丢出去,抱着脑袋向后卧倒。
右手拿石头,左手做一个点火的动作……
所有人机械地重复着。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白痴!”
谁这么没有贵族气质?吉极循着声音找过去,红14手叉腰理所当然地瞪着他。
“你,说我?”吉极迟疑地问。
“白痴!”红14口齿清晰又说一遍,眼里满是挑衅。
歪头思考一下,再歪一下。
吉极跳起来扑向红14。红14措手不及被扑在地,两人扭打起来。教官气冲冲走过来,举起鞭子加入战斗。等其他教官闻讯赶来时,三人已经筋疲力尽,或蹲或躺张着大嘴喘气。
“红14,黑38,各关禁闭半天,不准吃午饭和晚饭。请8号教官把红14带走,黑38跟我来。其他人继续练习。”5号教官板着脸宣布完,瞪了吉极一眼转身离开。吉极撑着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为什么打架?”禁闭室里,5号教官看着瘫在椅子上的吉极,努力想问得威严一些。
“早就想打了,看他那副拽样不顺眼。”
“真不知道捷那是怎么调教你的。红14是黄栝公国的储君,12岁就开始游历各国。近两年开始处理国事,在皇崞大陆有‘天才储君’之称。这次试炼我们都没想到他会亲自来参加。”
5号教官的话有很多奇怪的名词,吉极懒得听,心思全在“试炼”上打转:“我今天打这一架,是不是可以被开除了?”
“猜你就有这种白痴想法。”5号教官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在试炼营,打架斗殴是常事,所以营规里不做开除处理。”
“什么破营规?”吉极气得大骂,“当储君就了不起哦?我看他在营里说一不二的,连教官们有时候都要看他脸色,就想找他打架准没错,搞了半天,白打了。”
5号教官苦笑不得:“捷那就这么教你?”
吉极神秘地勾勾手指,低声说:“他教我:不要相信任何人!”
看吉极一脸皮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窝椅子里睡觉,5号教官不禁莞尔。
按元帅的命令,试炼营得把三个月的教程在一个月里强化完成,晚上还要进行战术演练。所有人都超负荷运转,连教官也抱怨支持不住了,只有这个奴隶,好像不受影响还越长越好。其实5号教官完全高估了吉极的“奴隶体质”,他之所以生龙活虎鲜少疲态,是因为他有相当充足的睡眠。
一开始听说战术演练,他以为是小时候的打架游戏,一帮小孩分成好人坏人,在巷道里穿来穿去。后来开始演练了,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原先的黑营房被改成了“战术演练室”,室中间用手掌高的木板围起来,木板内堆满了沙子,战术教官管这叫沙盘。今天把这边的沙推高些:“攻打这座山头要怎样怎样。”明天把那边的沙挖个窝:“攻打这个城镇要怎样怎样。”一帮人就坐在木板外七嘴八舌地讨论要这样这样,真是无聊透顶!于是吉极很本能地学会了睁着眼睡觉且不打呼噜,一堂课下来,做三、四个梦是没问题的。
这天晚上的战术演练,吉极破天荒睡不着。虽然是因为关禁闭时睡饱了,但更重要的原因是肚子饿得呱呱叫,睡意全无。抬起眼,对面的红14正低头看着沙盘,皱眉思考。“他好像肚子不饿,难道8号教官偷偷给他拿吃的?”吉极正想些有的没的,就见红14抬头看过来,他忙抖擞精神瞪回去,对方却眨眨眼,又低头研究沙盘。
肚子越来越饿,得找点事情来分分心。他决定研究一下沙盘。只是这些沙堆这放一坨那放一坨的实在没有美感,再往细处看,一根蓝色带子摆在沙盘中央,蓝带子在一个城镇摸样的地方一分为二,绕过城以后又合而为一。
吉极心头一跳。这不是伊网城吗?虽然北边大了些,南边小了些,东边窄了些,西边宽了些,但那架势,是伊网城没错。这帮人,想干什么?
“此城虽处平原,但以天然河流为界,易守难攻。所以攻打时,应该从河流入手。”红14边看边说。
教官微微颔首:“依你之见,该如何下手?”
“我们可以考虑在上游拦截——”
“不可以!”吉极大叫一声。
所有人都看向他。
“为什么?”教官也很稀奇,这个黑38每次上课都没声没息,今天居然会发表意见?
“因为,那个,”吉极努力找词,“如果河流湍急,拦截的难度就相当大,且河道在城西分开,放水后水流自然跟着河道走,守城只要高筑堤坝就行。”
“有道理,”教官点头,“红14你看呢?”
“那我们可以这样这样。”
“如果我那样那样呢?”
两人越“战”越激烈,旁人也纷纷给红14献计献策,吉极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填,大有“吉极在此,谁人敢闯?”之势。那晚的战术演练气氛空前,战术教官下课后还一直念叨:“真是经典战例,经典战例!”
吉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原本以为试炼营是给一帮纨绔子弟强身健体的,没想到却是为攻打布由提大陆培养将官。那么捷那去布由提就是为了探地形?真傻啊,“不要相信任何人”,为什么还要相信捷那?
他悄悄起身,站到窗边。月光如水,在沙地上静静地流。自己该怎么办?赶回去报告爷爷皇崞大陆的阴谋?还是继续留下来打探他们的行动计划?
身后有人爬起来,吉极车头看去,是红14。红14轻轻笑着:“饿了吧?这是他们给我留的,我没吃完。”
吉极看着他手里的雪馍,心里暗想:“这是一个劲敌,我得盯紧他。”又想起这些天所学的武器,都是自己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厉害东西,也要全学会了才好。
红14看他盯着雪馍不动,偷笑:“这小子还真多疑!”于是掰了块雪馍放进嘴里:“看,可以吃。我吃了一个,还剩一个。”
吉极想通了自己的去留问题,心情大好,肚子又饿起来,抓过雪馍就塞进嘴里。一下子塞得太猛,梗住了咽不下去吐不出来,急得红14又是拍背又是端水。好不容易才把雪馍吞下去,两人都觉得好笑,看看一屋子熟睡的人,互相做个鬼脸,悄悄爬回大通铺上。
18。
自从那天被关了禁闭后,黑38简直是脱胎换骨。
白天训练一改往日疲沓敷衍的德行。虽然他底子薄见识少,连流星锤、三节棍的使法都不知道,却肯用心勇于提问,领悟力是差了些,但专注的神情让人感动。教官们都说,成绩好坏还在次要,关键是态度要端正,每次上课一看到黑38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就觉得有一种责任感,不上心教就对不起他。
晚上的战术演练,他更是积极发言,常常自愿扮演守方来帮助同学们体会各种战术要领。战术教官欢喜异常,以前的战术演练只注重攻方思维,黑38同学这一反串,开创了战术演练的新纪元。
教官们都对5号教官佩服得五体投地,关禁闭饿两顿比鞭子打断了还有效,看来,对于红21等小错不断的同学,也要找个机会关他一关。5号教官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黑38在禁闭室的样子他又不是没见到,那简直是找到个地方补眠,只是他怀疑的泡沫才冒起来,就被教官们欣喜的海洋给淹没了。
吉极自己也感觉最近状态空前好,白天精神抖擞,晚上舌战群雄。虽然有点遗憾夜里酸菜鱼酸菜鸭不再入梦,但经常梦到自己金戈铁马英雄无敌,怎一个爽字了得'自由自在'!
这晚,他正迷迷糊糊,悠悠想着在梦里该练练飞刀了,忽觉被子簌簌响动,一只手伸了进来。他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发现红14淫笑着……被子下的手开始放肆,四处游走。
天啊!神啊!蓝兹啊!
他裹着被子滚了一圈,警惕地盯着那个午夜色狼。色狼立马蹭过来,靠到他的枕头上,舔着他的耳朵说:“我要你!”
吉极愣了两秒,把被子松开,色狼大喜,欺身而进。他曲起膝盖猛然一撞,正中目标。
红14捂着下体龇牙咧嘴,动弹不得。吉极轻轻坐起,挥着手刀在他下身比划了两下,耳语道:“你再敢来,我阉了你。”说完抱起被子,爬到红21旁边裹紧身子继续睡。
明天还有训练呢,睡觉要紧。
今夜,伊网城大雪纷飞,一个白衣人在屋檐下疾行,身影轻飘一闪而过,不注意看,你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他穿过几个街区,又在小胡同里东弯西拐,确定尾巴已被甩掉后,才跳进一个院落,轻轻走到某扇窗外,“咕咕”叫了两声。屋里人早有默契,利落地打开窗子,白衣人跃入屋内。
壁炉前已坐了三个人,看见来客纷纷让座。白衣人脱下帽子和外套,露出我们所熟悉的清俊容颜。正是蓝兹。
主人又在窗边听了一会儿才聚过来,火光映红了他的脸,原来是青年军官克赛。
“旁观者,果然如你所料,先奴先生给秘密纵队发了消息,这是扑立司送出来的布条。”
蓝兹接过布条,对着火光展开,暗红色五个血字让人目眩。
“什么时候送出来的?”
“十天前,我们的人一直没有换岗,今天天才把布条带回来。”
“这么说,我第一次到监狱看他后,他就把命令传过去了。”蓝兹沉吟着,把布条还给克赛,“扑立司怎么说?”
“他把这事压着,还没有采取行动。”
蓝兹点头:“看来扑立司也察觉秘密纵队里有问题,我们正好清查一下。”看众人一脸困惑,他解释说:“前天例会时,我把令牌拿出来,情报部长和总司令只是敷衍地假装了一下吃惊,显然是知道我这几次去监狱的目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我第一次去就已经拿到了令牌。他们对令牌的关注程度远远大于对秘密纵队的关心,这只有一个解释——他们知道有这个纵队,并对纵队装备和现状相当了解。那么,是谁泄的密?”
克赛眼一亮:“我们把这个布条送回去,让扑立司当众宣读,泄密者自然要有所行动,然后我们再拦截从纵队出来的消息,顺藤摸瓜找到泄密人。”
蓝兹赞赏地点头:“就这么办。”
克赛欣喜地收好布条,随口问:“今天下午总司令抽兵去伊网——拂吕边境,要干什么?”
蓝兹一惊:“我不知道这事。例会上没提。”
克赛更吃惊:“他有执政官的调兵令。”
众人面面相觑。
“执政官这个老狐狸。”一个卷发青年低声骂,“以为他是中立派,原来全在演戏,居然骗了我们这么久!”
“还好我们原本就防着他。”蓝兹微微笑道,“英佛,情报部最近有什么动向?”
“昨天下午皇崞那边传来消息,黄栝公国发生政变,其他公国似乎也摩拳擦掌。部长接到这个情报后脸色大变。”
蓝兹轻轻抚掌:“好消息!让他们去焦头烂额。”
看大家不解,他低声把格绿迪、皇崞和布由提的恩怨拉了一遍,众人都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情报部长等人努力拖改革的后腿,原来是包藏了出卖布由提的祸心;喜的是现下皇崞一乱,自己这方有了更多时间做准备。
魔鬼的诅咒原来是真的!
“克赛,上次我画的那些武器用起来如何?”
“已按图纸去做了,根据使用情况,有些细节还需要改动,只是那个火药一直配不出来。”
蓝兹敲着脑袋,很是懊悔:“难道是我记错了配方?当初应该把书誊抄一遍的。”
“旁观者能记下那么多已经不错了,谁也料不到图书馆会起火。” 英佛安慰他。
“是啊,原料应该是大致不差,估计是用量问题,我们多试几遍。古人能找到的方法,我们也一定能找到。”克赛豪气十足。
众人皆乐。
蓝兹摇头:“我怀疑不是古人找到的方法,而是阳光使留下来的。”
“你也相信有阳光使?”暗处一人开口,竟然是司克老大。
卷发反问:“连五英雄、月光使都有,为什么没有阳光使?”
“现在好像是应该信了。”司克老大自嘲地笑着,“以前还骂吉极那个小鬼神神叨叨,这下看来,他才是先知啊!”
蓝兹只觉得心口一痛。克赛见他黯然,轻声说:“克罗布信上说,在西普过没找到吉极,他和吴天笳约到商队后就去拂吕国看看。”
蓝兹感激地点点头,见卷发从兜里摸出一摞纸,忙坐直身子,掏出纸笔。
“旁观者,你上次提出的商业体系改革草案,我觉得还可以再全面一些……”
当这些年轻人围坐在壁炉前专心讨论国事的时候,伊网城南一座豪宅里,执政官等人也在壁炉旁闲散地坐着。
“真没想到会毫不费力地拿到令牌。”总司令哈哈笑着,抿了口酒。
情报部长面有疑色:“旁观者来来回回跑了多次,辛苦拿到令牌却轻易交出来,是不是有点奇怪?”
“不奇怪。”执政官连连摇头,“现在国民只信任他,我们又给他那么多任务,他已经分身无术了。这次去探监,他的本意是追查赃款,没想到追出个令牌,这么大块饼,他可吞不下。”
“不错!”总司令也赞同,“军队最讲究出身和资历,秘密纵队是先奴老儿毕生的心血,纵队官兵怎么会轻易听一个黄口小儿的调遣?更何况这人是害先奴入狱的改革派。旁观者虽是个孩子,到还知道点天高地厚。”
“皇崞那边怎么样?”执政官觉得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问出今晚聚会的主题。
“照情形看,要拖些时日。元帅的意思是,伊网现在国力正慢慢恢复,如果皇崞那边局势继续恶化,我们就自己行动,占领拂吕后把海路打通……”
雪花一直飘着,白茫茫一色的天地间隐藏着多少激情?酝酿着多少阴谋?
第二天,执政官召开紧急会议,传达了皇崞大陆的局势,然后称,在拂吕——伊网边境发现大规模的贩奴活动,国民军已在边境增加兵力,加大对进出商队的盘查力度。蓝兹提议讨论一下商业体系改革的草案,执政官摆摆手:“旁观者做事,我放心。你跟财政部长和商业部长商定后再报上来吧。”
蓝兹回到兼做卧室的办公室,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一摞摞文件发呆。贩奴活动,贩奴活动?他惊跳了一下,拉开抽屉拿出叮当,轻轻抚摸着。
吉极,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都快把叮当亲烂了。那棵庭树的叶子已全部落光,朵发还在躲着我,奶奶做的酸菜鸭真的很好吃,前两天,她还给我送来一罐。我把你的家重新修葺了,顶梁柱们都站出来,只除了朵发。他们竭尽所能撑起伊网,伊网变化好大,再也不怕诡计和诅咒。你不想回来看看吗?还是在等我去接你,告诉我你在哪里?!
蓝兹辗转吻着叮当的唇眼,喃喃说:“叮当,吉极那么聪明,一定不会上贩奴人的当,对不对?”
19。
自从那晚被骚扰后,吉极尽量避开红14。白天训练时绝不与他站一起,晚上“打仗”也是专心盯着沙盘免得与他对视。如此冷处理,指望着能让红14死心,但显然成效不大。
清早,吉极挺着肚子往厕所跑,却被红14挡住了去路。
“让开!”他勾着头闯。
“我有话跟你说。”
“让开,否则我打人了。”虽然肚子胀得难受,但不妨碍摆个威吓的姿势。
“我今天——”
“你们俩怎么挡在厕所门口?”5号教官匆匆赶来。红14只好侧身让过,吉极忙跟着冲进去。
“黑38!”红14大喊。
吉极本能回头。
“我叫欧来亚。欧,来,亚!”
莫名其妙!吉极转身走进厕所,刻意忽略掉那两道灼得脊梁发烫的目光。
这天晚上的战术演练厅安静异常,吉极等了半天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