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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嫌疑人-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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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绻陀8分钟,也即是在11点52分后吃下胶囊,那么许蕾在毒发前肯定离开面馆,坐进车里了。”

“这个‘12点前不久’,还真是个大问题!”陆浩翻出记事本查看了一下,“当事人李静是这样说的:许蕾吃药后不久,我才听到的钟声,所以肯定是在12点前。”

我耸耸肩:“看来,你有必要去找当事人调查清楚。”

“嗯!我现在就派人去调查。”说着,他掏出手机走出实验室。

几分钟后,陆浩返回来。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沉默了片刻后说:“我现在姑且认为,镇脑灵胶囊掺毒的假说成立,但还是存在很多疑点。”

我很清楚他心里的疑惑,微笑着问:“说说看,你有哪些疑点?”

陆浩在椅子上挺直背脊,仰视着我问:“如果苏可曼在胶囊里提前下毒,她怎么敢保证许蕾一定会吃这瓶胶囊?而不是其他的同类药?”

“很简单,她知道【‘文,】许蕾最【‘人,】近犯了【‘书,】周期性【‘屋,】偏头痛,一直在吃这瓶胶囊。”我答道。

“可是,这瓶胶囊一直在许蕾身边,她怎么会轻易把毒药掺进去,而许蕾为什么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个也很好解释。假如我是苏可曼,我就事先买瓶一模一样的胶囊,把毒药掺进其中一粒里,然后趁许蕾不在办公室的空当,偷偷潜入,将这粒胶囊放进药瓶里。”

“万一许蕾带在身上,那她岂不是计划落空?”陆浩质疑道。

我摇摇头,语气坚决地说:“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嗯?为什么不会?”他大声质疑道,“我们就是在许蕾身上发现的这瓶药!”

“也许,许蕾只是偶尔带在身上呢。”

“偶尔?那也太巧了吧?刚好被害时带在身边?”陆浩对我的解释很不满意。

我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坐在他旁边的实验桌上,慢条斯理地解释说:“以苏可曼做事一向缜密的特点,必然早就观察过这瓶药放在什么地方。如果出现你说的那种状况,她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许蕾和那瓶药分开一段时间,然后投毒。话又说回来,许蕾也不会想到她要用毒胶囊谋杀自己,也就不可能把这瓶胶囊藏起来。所以我认为,投毒并不是一件难事。”

他似乎觉得我这番解释不无道理,没再开口反驳。他想了想,又问:“苏可曼投毒的时间,应该是在案发前不久吧?也就是‘公园袭击案’发生前不久,对吧?”

“当然!”我反问道,“如果‘公园袭击案’还没发生,许蕾就中毒死了,她布下的诡局岂不是失去意义?”

陆浩点点头,说:“镇脑灵一天服用三次,那么,她肯定是在许蕾当日第三次服药后,才去投的毒。”

“嗯!算起来,大概是在下午放学前后。”

“许蕾离开办公室应该会锁门,那她有钥匙吗?”陆浩问。

“按理说不应该有。但你也知道,苏可曼从很久前就开始策划整盘计划,估计她早想了到这一步,找机会配好了钥匙。”

“学校有监控吗?”陆浩追问。

我双手撑着桌面,摇摇头:“要是有监控,苏可曼就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投毒了。”

“是啊!”陆浩叹了口气,“她能布下缜密的诡局,又怎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呢。”说完,他垂下头,不再发问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着他说:“其实,你应该还有一个疑点。”

“嗯?”他扬起头,迷惑地看着我。

我伸手拍了拍他手腕戴着的腕表,提示说:“对许蕾死亡时间的控制。”

“死亡时间?”他仍一脸迷惑。

我只好进一步解释道:“如果‘公园袭击案’发生后很久,比如一周,或者更长时间之后,许蕾才中毒身亡,就容易暴露很多问题,对苏可曼极为不利。”

陆浩恍然大悟,接话道:“难怪药瓶里只有七粒胶囊!原来苏可曼早就设定好,许蕾最迟的死亡时间。”

“对。所以我刚才说,苏可曼早就盯上这瓶镇脑灵胶囊了。当药瓶里的胶囊足够少时,她开始实施诡计。”我叹了口气,换做沉重的语气说,“细算一下,她让许蕾最多能活到翌日晚上。”

“等一等!”陆浩似乎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说,“有个地方不对劲儿啊?”

“哦?”我心里一紧,看向他问,“哪里不对劲儿?”

“如果那天中午许蕾没中毒身亡,我就能顺利见到她。”陆浩说,“那时,我虽不知苏可曼布下的诡局,也不会去调查她们之间的恩怨,但我那天去见许蕾,是要核实一件事。”

我松了一口气,问道:“你要核实——许蕾是不是因试卷出错,将苏可曼深夜叫去学校,对吗?”

“对!”陆浩停顿了一下,说,“我第一次向许蕾了解情况时,她并没提及试卷出错,这让我起了疑心。而我之后在电话里询问,她承认确有其事。所以我打算见面后,深入调查这件事。”

我不以为然地看着他,反问道:“你以为只要深入调查,许蕾就会告诉你试卷没出错吗?”

“怎么?没这种可能吗?”

“绝不存在这种可能!”我语气坚定地说,“就算那天中午你顺利见到许蕾,她也绝不会告诉你试卷没出错。你忘了吗?我曾说过,许蕾有一个把柄被苏可曼握在手中,她那时所做的一切,都是完全听命于对方的。当然,许蕾本身并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对了,许蕾还把试卷锁在柜子里,有这件事吧?”

“嗯……”陆浩想起那天去办公室的情形,许蕾确实把试卷藏在柜子里。当时还误以为她在隐藏犯罪证据,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按苏可曼的指令行事。

我从实验桌上跳下来,继续说:“我之前分析过,苏可曼握着的把柄的有效期不会太长。所以,这也是她为什么让许蕾活不过两天的另一个原因!”

听到这里,陆浩点点头,对胶囊掺毒再没任何疑惑了。他不时低头去看腕表,脸上露出焦急的神情。

我很清楚,以陆浩一贯的处事方式,不等到时间证词,他不会完全相信提前下毒。但在我心里早已盖棺定论,因为提前下毒是唯一不留痕迹的谋杀方法,即便警方猜到,也没证据可查。

大概沉默了两分钟后,我再次开口道:“说起来,苏可曼也够不走运的。”

“嗯?”陆浩抬起头,“你指的是,许蕾毒发前,刚好给校长打了那个电话。”

“对,你们警方不正是因此排除了许蕾自杀的可能性吗?然后,又因谋杀许蕾的所有嫌疑人都被排除,才不得不相信我的推理,才会把侦查方向对准苏可曼。”

“现在想来,还多亏了那个电话啊!不然我们警方永远都被蒙在鼓里,成为被她利用的工具。”说到最后,陆浩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靠在桌上,神情凝重地说:“许蕾会在何时吃下毒药,她无法控制——这是布局中唯一的漏洞。但即便出现纰漏,她也无须担心,因为毒胶囊已溶解在尸体里,警方是绝无可能找到犯罪证据的。”

“是啊,只要是胶囊掺毒,就永远查不到犯罪证据。”他沮丧地叹了口气,“我们警方总不能单凭推理,就实施抓捕吧?”

“直接的犯罪证据肯定找不到了。”我扫了一眼刚才做实验的玻璃器皿,目光移回到他脸上,“但是,间接犯罪证据肯定还存在,只是隐藏在某个看不到的地方。只要我们拨开迷雾,就一定能找出那个证据!”

“拨开迷雾?”陆浩不解地看着我,“只要确定是提前下毒,苏可曼的诡局就全部解开了,哪里还有什么迷雾啊?”

“犯罪动机。”我顿了顿,抬高声音说,“查清她的真正犯罪动机,就能梳理出隐藏在犯罪动机背后的证据。”

陆浩认同地点点头,双手抱在胸前说:“嗯,要从她们的大学时代查……”话未说完,手机忽然响了。他赶紧掏出来,接起电话。

在他接电话的过程中,我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苏可曼用来操控许蕾的把柄或重要秘密,或许就是间接的犯罪证据,至少会和犯罪证据相关。但那个把柄究竟是什么呢?”

这时,陆浩放下电话,满脸激动地对我说:“李静……就是和许蕾在一起的当事人,她证实案发当日,许蕾是在12点钟声响起前很短的时间内,吃下的镇脑灵。”

“很短的时间是多短?”我追问。

“哦,她说许蕾吃完药,刚放下水杯钟声就响了。”陆浩补充一句,“她证实,应该不超过半分钟。”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攥了攥拳头,也露出激动的笑容。

陆浩走近我,正要说什么,抓在手里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接起来举到耳边,脸上慢慢露出异常复杂的神情。

我虽听不到手机里的声音,但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当他放下手机,我赶紧问道:“怎么了?”

陆浩也不回答,转身就向实验室外跑。我不甘心地追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询问。

“有群众举报,在虎石镇发现疑似连环奸杀案的凶手,我现在就赶过去。”他边跑下楼梯边回道。

我跑到楼梯口,虽已看不到他的身影,还是大声叮嘱了句:“堂兄,注意安全!”

楼下,传来开关门的响声。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看了眼腕表,快到上班时间了。我不打算去上课,因为我已请好了假,准备去一趟师范大学。

或许,还要去更多的地方。走出实验楼,我想。

04

同一时刻,百里之外的虎石镇。

苏可曼站在一座公园的入口前,环望着给自己的童年带来无数快乐与悲伤的小公园。与十几年前相比,这座公园更加破旧,大门早已不知去向,生满锈迹的铁栅栏倒了一大片,但里面的树木更加茂盛、葱郁。

她的目光落在公园门旁的那棵老榆树上,犹豫了一下,走过去。老榆树树干粗了一圈,某些局部的树皮脱了,或许是被哪个淘气的孩子抠掉的。她绕着老榆树走了几圈,伸手轻轻按在灰色的树皮上。熟悉的触感从掌心传遍全身,仿佛一股奇妙的电流,瞬间就激活了死去的记忆。

她战栗着身体,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直盯着老榆树,却仿佛看到粗壮的树干后面,慢慢露出一张乖巧可爱的脸。

那张乖巧可爱的脸,挂着美好单纯的笑容,但在她看来,却像是爬满了肥硕恶心的虫子。那些虫子迅速长大、拉长,幻化成一张无比巨大的网,兜头罩了下来。

一刹那,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你永远休想逃出去!

“不!不……”

她吓得脸色惨白,颤抖着双手捂住耳朵,冲着老榆树大吼了几声,转过身,快速逃开。

穿过马路时,她险些被疾驰而过的汽车撞到,跌跌撞撞地跑到了马路对面。她弯下腰,拄着膝盖大口喘粗气。过了好一阵,她才站起身,怯怯地望着对面的小公园,想:“我还是没勇气走进那座公园。”

苏可曼把散乱的头发整理好,调匀呼吸,准备拦辆出租车离开。

在等车的过程中,她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望了望。与公园一街之隔的马路这边,立着十几个脚手架和几排建起来楼房框架。不远处是一大片低矮破旧的民房,某些房屋的墙上写着大大的“拆”字,想必早已没人居住了。

她家的老房子就在那里面,是一座砖砌的四合院。她升入高中以后,父母就搬到了现在的住所,算起来,至少有12年没来过老房子了。

“回老房子看看?”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想法,索性向低矮破旧的民房走去。这一大片破旧的民房,有多条小巷,每条小巷之间互相连通。她在这里生活了16年,对每一条小巷都很熟悉,于是就近找了一条走进去。

狭长的小巷里光线幽暗,脚下疯长的荒草没过了小腿。她蹚着荒草走了半天,也没看到一个人影,显然这里确实没人居住了。不过,她发现有踩踏的痕迹,荒草断裂处很新鲜,似乎刚刚有人来过。她没多想,一边四下打量,一边小心前行。

转过几个弯,她终于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四合院,忙加快脚步走过去。长着青苔的砖墙开裂出多条裂痕,生满锈迹的铁皮门虚掩着,仿佛正等待她归来。

“欢迎回家!”

耳边,仿佛响起似曾相识的声音。她晃了晃头,深呼吸一口气,走到门前,双手用力一推。伴随着一连串“嘎吱”的响声,铁皮门被推开了。

苏可曼走进去,环望着荒草丛生的四合院,那些封存在大脑深处的记忆,无比真实地浮现在眼前。

19年前的夏天,苏可曼9岁。晚上放学后,她像往常一样趴在桌上做功课。在老师、父母和邻居的眼里,她是个非常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不仅学习成绩优异,各方面的能力也比同龄孩子突出。

就在童年时的苏可曼快要做完功课时,身后忽然响起“啪啪”的响声,她连忙回头去看。一个留着荷叶头的小女孩站在窗外,正用手敲着玻璃窗。

原来是刚搬进四合院不久的许蕾,和她同在一个班。自打许蕾搬进四合院,她们每天都一起上下学,晚上做完功课后,会结伴找周围的小伙伴一起玩耍。在家长看来,她们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

苏可曼放下铅笔,走过去推开窗:“你做完作业了?”

“嗯,刚做完。”许蕾跷起脚,向房间里张望,“你还在做作业吗?今天怎么这么慢呀?”

“老师留的作业我早做完了,”她趴在窗台上说,“过几天不是要参加数学竞赛吗,我让妈妈买了几本竞赛题,我正做题呢。”

“真是用功呀!”

“你不也要参加竞赛吗?进来和我一块做题吧。”

“不了,不了。”许蕾使劲摇了摇小脑瓜儿,然后伸手指向大门外,“那你一会儿还去跳皮筋儿吗?”

“去呀!等我做完题就去找你们玩。”

许蕾噘了噘嘴,点点头:“好吧,那我们等着你,你要快点呀。”说完,她跑向了大门外。

半个月后的数学竞赛,苏可曼考了全镇第一名。许蕾考的也不错,和苏可曼只差三分,但那次竞赛异常激烈,没能拿到名次。获奖成绩公布的那天,老师的表扬,同学的祝贺,家长的赞赏,不绝于耳。好朋友许蕾一直陪在她身边,也说了很多祝贺的话。

但当天下午放学后,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苏可曼做完功课,像往常一样去找许蕾玩耍。她走到门前,正要伸手敲门,却听里面传出哭泣声。

是许蕾的哭泣声!她怎么了?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呀?苏可曼很担心,赶紧凑到门前,贴着门缝去听。

“你天天就知道玩,也不好好做功课!”许蕾妈妈的斥责声传出来,“你看人家苏可曼,这次竞赛得了第一名!而你呢?连个名次都没拿到,还好意思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玩?”

“我……我们只差了三分。”许蕾抽泣着说。

“三分?三分还少吗!”

许蕾的妈妈是镇上一所中学的老师,对她学习要求非常严格,有时甚至会为一个错别字,严厉地教训她一顿。妈妈好像在什么东西上拍了几下,屋里响起一阵“啪啪”的响声,与此同时,许蕾的哭声更大了。

“别哭了!”妈妈又严厉地教训了几句,然后说,“今天不许去玩了,赶紧去做作业!”

第二天一起上学时,许蕾非但没提起昨晚发生的事,反而谎称身体不舒服,所以才没找她玩。从那天以后,她发现许蕾学习加倍努力,放学后很少出来玩了。

大概一个多月后,班长突然转学走了。班主任老师打算从班上最优秀的两名学生——苏可曼和许蕾之间选出一个,于是采取了民主选票的方法。班主任认为,她们的选票应该不相上下,但结果却令她大为惊讶。

许蕾只得了两票!

许蕾也没想到票数会这么低,况且,她还投给了自己一票。也就是说,班上40名学生,只有一人把票投给她。然而,她却不知唯一把票投给自己的那个人,正是苏可曼。

苏可曼当上班长之后,组织能力得到充分体现。每当有各种活动时,她都能把所有学生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拔河比赛、运动会、环城赛等学校活动,都取得了第一名。用班主任老师的话说,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凝聚力,能最大限度地把所有同学凝聚在一起。

虽然在组织班级活动上耗费了不少精力,但苏可曼在年底的期末考试中,仍考取了全校第一名。许蕾位列第二名,总成绩差了三分。

又是差了三分!

那年寒假,下了一场大雪,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四合院里的积雪,几乎没过了腰际。不过,这场天灾般的大雪,却给孩子们带来无穷的乐趣。

住在附近的孩子们,都跑来四合院玩。她们用一整天的时间,在院子里堆起了一尊巨大的雪人,并用树枝勾勒出脸部轮廓,用菜叶点缀出五官,还给它起了一个可爱的名字——雪宝宝。

就在孩子们堆起雪人的第二天清晨,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苏可曼那天清晨起床,就听院子里有人在喊:“天呐!雪人的脑袋怎么不见了?”

她赶紧穿上衣服,跑出去一看,雪人的大脑袋被砍掉了,脖颈上突兀地插着一把铁锹。周围的孩子闻讯跑来了,看到这一幕,都感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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