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二公主正躺在摇篮里,睡得十分香甜,粉色的小嘴微微撅起,五官已经隐约看得出十分秀美,集合了父母亲所有的有点,长大了必定也是个美人。
但是坐在床边看着她的人,脸上却并不见喜色,反而透露出一丝阴霾。
“皇上几天没来了?”于淑妃问道。
“禀娘娘,三天。”簪星道。
“那些贱人,他去看了几次?”
簪星一愣,小声道:“皇上只去看了刘修仪和姜才人。”
独独漏了于淑妃和刘昭媛,明眼人都知道,这是在警告上次她们设局陷害刘海月的事情。
于淑妃轻轻咬住下唇,半晌不语。
梳云轻声劝道:“娘娘,上次的事情,陛下并没有计较,这说明陛下心中是有您的,现在又有了小公主,想必再过阵子陛下也就消气了,您要赶紧养好身体,再生个小皇子才是。”
这话说到于淑妃心坎上去了,一想到四个嫔妃怀孕,却唯独她自己生下的是女孩,其他人生的都是男孩,她就觉得一股酸气汩汩地往外冒。
“若不是刘海珠挑的人,紫苏那个小贱人事到临头畏畏缩缩露出破绽,本宫也不至于功亏一篑!”于淑妃恨恨道,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却忘了自己命人找来的周墩才是关键。
但于淑妃也唯有这么说,自己心里才能舒服一些,她原本只是看刘海月不顺眼,希望借此除掉一个日后可能出现的大敌,谁知道功败垂成不说,还让皇帝惦记上了,要知道她在皇帝心目中的印象向来不错,这下子可算是把多年苦心经营的形象都付诸东流了。
“这小公主,在我睡觉之时,太后可曾来看过?”于淑妃问。
簪星和梳云对望一眼,后者道:“没有。”
于淑妃攥紧帕子:“那其他人呢?”
“……”
“照实说就是了,我会吃了你们不成?”于淑妃瞪了两人一眼。
簪星道:“太后娘娘亲自去看过了……”
“我就知道!”于淑妃恨恨道,在心里问候了张太后不少遍,深吸了口气,缓缓冷静下来。
“陛下给小公主赐名了没有?”
簪星道:“还没有,陛下说要等满月的时候,给公主和皇子们一块赐名。”
于淑妃不止一次暗恨自己没能生下一个皇子,可是再恨也无济于事,更让她介意的是,以古代女子的年龄来算,她其实不年轻了,作为皇帝的嫔妃之一,她很担心随着后宫的充塞,自己年华老去,诞育子嗣的机会也会越来越小,一个公主,如果这个公主能健康长大的话,倒也不失为一种保障,但是于淑妃要的从来就不止这些!
作为四妃之一,深受皇帝喜爱,曾经距离那把椅子是无比的近,结果平空多了一个卫贵妃,偏偏人家生的还是儿子,这让于淑妃如何甘心。
“好,满月礼……”半晌,于淑妃长出口气,调整自己有些暴躁的心情,开始思忖要如何在满月礼上让皇帝重新关注自己。
簪星和梳云面面相觑,皆从对方眼里看见一缕忧虑。
她们都不敢对自己的主子说,小公主出生的日子……
由于几个皇子和公主出生的时间比较接近,而且像姜才人这样的低阶嫔妃并没有资格让皇家单独为她的孩子举办一个满月礼,所以张太后决定将几个满月礼合并为一个,再举办得盛大一些,对此皇帝并没有意见。
于淑妃注意到,当她带着襁褓里的小公主出现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有点古怪,一开始她并没有去注意,但是当这种古怪的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的时候,她不可能还无动于衷。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于淑妃把簪星喊到一边,低声喝问。
不远处,张太后正与其他受邀而来的皇室宗亲谈笑风生,小皇子和小公主被抱在嬷嬷怀里接受众人的称赞,刘海珠看上去恢复得不错,气色红润,就在不久前,她还跟于淑妃联合起来陷害自己的堂妹,结果现在,她居然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与刘海月低声谈笑,而刘海月也淡淡笑着,维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于淑妃瞥了一眼,随即转过头,继续盯着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不肯作答的簪星,眼神严厉。“是不是她们做了什么,你还瞒着我?”
“不是她们……”簪星很小声,知道终于还是瞒不下去。“小公主,小公主是六月初七生的……”
“那又怎么了?”于淑妃不明白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奴婢出去的时候,听见她们在说……在说那一天是三破日,不吉利,所以小公主……”簪星脸上的表情快要哭了,幸好她站在帷幕之后,并没有人注意到。
于淑妃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民间有习俗,将农历七月十五成为盂兰节,鬼节,也就是说在这一天午夜,鬼门关会打开,百鬼夜行,所以在这一天出生的孩子会被视为很不吉利的象征。
但是三破*鬼节还要令人忌讳,因为从历法上来说,这是每六十年才会有的一次轮回,这一天天地之间阴气极盛,怨气冲天,民间百姓夜晚也不会轻易出门,皇家虽然自恃有皇气庇佑,不讲究这个,但是在这一天出生的孩子,说不忌讳是不可能的。
所以张太后才对这个孩子热情缺缺,甚至一次也没有来看过,所以栖霞宫上下的神色都那么古怪却又不敢说,因为她们自己一旦说了,那于淑妃的反应可想而知。
于淑妃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原本精心准备的妆容也掩不住她此刻的震惊。
她原本就对自己生产之后娘家人一次也没来看她有点奇怪,按理说,就算自己生的是女孩,娘家也不应该如此冷淡,但是现在,她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了!
“三破日……”于淑妃喃喃道。
怎么会如此,她的女儿竟然会是三破日出生的妖星!
“娘娘息怒!”簪星小声哀求,“奴婢们之前不说,是怕娘娘还在坐月子,知道此事也无益于身体,反而会影响心情,今儿个是小公主的满月礼,您心里不痛快,等回去了怎么惩罚奴婢们都行,可千万不要气坏了身体!”
趁着给太后行完礼的空隙,刘海月耳朵里听着皇后与其他人谈笑,一边往于淑妃那里看了一眼。
后者正侧着身子坐在座位上,好像在跟宫女说话,侧面被金步摇垂下来的流苏挡住了,看不大清楚。
小公主是三破日出生,如今这个消息早已传遍宫中上下,连宫外都听到了风声,这下子于淑妃的日子一定很难过了吧,被人人厌弃和忌讳,小公主以后的命运注定坎坷,郭德妃这一击可真狠,直接就打击到对方的软肋上去了——她暗中隐忍不发,却原来是等到现在才出手。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件事情跟郭德妃有关,但是刘海月的直觉向来很准,毕竟催人早产的手段多得很,这比让人堕胎来得更隐蔽,更不容易被发现。
想及此,她不由朝郭德妃望去。
后者坐在一旁,听着太后说话,显得安静娴雅,她似乎注意到刘海月的视线,微微侧首,朝她含笑点头。
刘海月回了个微笑,收回视线。
满月礼上的重头戏是抓周,不过这要等众人用完膳之后才会开始,皇帝也会在那个时候到来,女眷用膳的时间不会有别人来打扰,太后一声令下,众人在自己的席位上落座,美味佳肴如流水般呈上来。
这是一场愉悦的宴会,女人聚在一起的话题总是很多,在场的几位公主和郡主都是已经嫁了人的,聊聊家庭琐事,聊聊时下流行的妆容,时间一瞬而逝。
等到众人快用完膳,皇帝才过来,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在场的除了皇后嫔妃们就是公主郡主或王妃,说白了都是赵家人,特地前来参加满月礼的,也无须避讳。
皇上看上去心情很不错,随着他的到来,宫人们很快将抓周需要的东西统统摆在由厚厚毯子铺就的地面,然后严平海宣读了圣旨,给几位皇子和公主都赐了名。
姜佳儿所出的三皇子叫赵与荣。
刘海珠所出的四皇子叫赵与畅。
刘海月所出的五皇子叫赵与嘉。
于淑妃所出的二公主则叫赵持盈。
公主和皇子是各自排行的,并不彼此重叠序齿,赵与荣排行第三是因为郭德妃所出的皇长子虽然早殇,但他的序齿就此保留下来,并没有被取消,而卫贵妃所出的赵与雍排行第二,依次算下来,赵与荣自然是第三位了。
圣旨里又给几位公主和皇子的生母丰厚的赏赐,但并没有例行的晋封,很多人暗地里猜测这样做的原因可能是由于刘海珠和刘海月都生了儿子,但她们如今都已是二品嫔妃,再往上封就只有四妃了,之前穆贤妃身死,四妃只空了一个贤妃的缺,人选却有两个,皇帝举棋不定,索性就一并搁下了。
不少人还听说了前阵子姐姐陷害妹妹偷情的事情,揣测刘氏姐妹会因此分道扬镳,但现在看来,皇帝起码更偏爱姐姐一些,起码并没有因此而惩戒刘海珠,她也没有因此失宠。
“妹妹看上去殊无悦色,是因为我吗?”刘海珠就坐在刘海月旁边,趁着抓周礼准备的空档,她的头微微偏着,低声道。
“姐姐想多了。”刘海月淡淡一笑。
“那天的事情,都是因为那个叛主的紫苏被淑妃娘娘收买了,也是我识人不明,才累得妹妹有那一场无妄之灾,若是妹妹还不相信我,我愿主动向皇上陈情让出妃位,这样一来,皇上就不会左右为难了。”
“我方才就说了,姐姐想多了,还是专心看抓周礼罢。”刘海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嘴皮微微阖动,若没有仔细观察,根本看不出她在说话。
刘海珠见对方油盐不进,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说。
☆、玉印风波
此时,抓周礼已经布置完毕,在厚而柔软的白色羊绒毯上,摆满了抓周用的物品,玉制的算盘,上好的高丽纸,绫罗绸缎,奇珍异宝,不一而足,正因为是在皇家,无论从质量和规模上,与民间老百姓的抓周都不可同日而语。
几个娃娃窝在乳母的怀里,正*手指好奇地东张西望,只有五皇子赵与嘉呼呼大睡,现场的喧嚣和说笑声一点也没能吵醒他,连太后都忍不住取笑:“真是个小猪!”
皇帝也凑过来看热闹,太后对他道:“你小时候也和嘉儿一样,嗜睡,谁来也吵不醒!”
皇帝闻言来了兴趣,手指轻轻戳了戳那柔嫩的脸蛋,赵与嘉吐了个泡泡,睫毛都没颤动一下,继续睡。
刘海月满目温柔地看着乳母怀抱里的孩子,将他接了过来,这个动作也没能让赵与嘉醒过来,小猪依旧睡得很香甜,母亲的气息仿佛让他觉得更加亲近,脑袋不由自主在刘海月身上蹭了蹭,胎毛柔软而凌乱,让人的心也跟着柔软成一团。
“给他起乳名了吗?”张太后问。
“本来没有,刚刚得太后娘娘赐名了。”刘海月含笑道。
“哀家赐什么名了?”张太后奇道。
“太后不是赐了小猪这个名字么,对嘉儿来说是名符其实了。”刘海月笑道。
太后一愣,乐了:“好好,就叫小猪!”看着赵与嘉的眼神越发柔和了。
其他嫔妃看着被皇帝和太后关注着的五皇子,都有些嫉妒,但幸好抓周礼很快就开始,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按照长幼次序,乳母先将最年长的二公主赵持盈抱到正中的软毯上,小公主生性活泼,手还没碰上毛毯的时候就已经咿呀咿呀地叫,等乳母一将她放下,便吭哧吭哧爬向那些她感兴趣已久的,五颜六色的小玩意。
她先是拿起小巧的玉算盘,摇了两下就丢掉,随后又爬向色泽艳丽的胭脂水粉。
胭脂的香气吸引了她,小公主一把抓起来就要往嘴里塞,旁人吓了一跳,幸好乳母眼明手快地拦下来。
但小公主没有哭闹,她随即就不感兴趣了,手一甩,把胭脂甩了一地,黑色的眼珠好奇地看着这一切,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东西转移。
她很快爬到那东西面前,换成坐姿,然后身体往前倾,双手抓住那东西,捧起来抱在怀里,咯咯直笑,不松手了。
与小公主的高兴相比,所有人的脸色都有点微妙。
那个原本等着小公主抓到东西就说吉祥话的女官尴尬地站在那里,嘴巴张张阖阖,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太后素来和善的脸色也微微一沉,看了旁边的皇帝一眼,想说点什么,终究还是没开口。
皇帝轻咳一声,几步上前,要拿走小公主手里的玉印,谁知小娃娃抓得死死的,见有人要来“夺”,嘴巴一扁就开哭了。
于淑妃连忙请罪,乳母也赶紧把小公主抱起来哄,小娃娃盯着皇帝手里的玉印眼睛眨也不眨,黝黑的眼珠子哭得湿漉漉的,声音一抽一抽。
皇帝无奈,只得把玉印重新递给她,小娃娃这才破涕为笑。
然而张太后却更为不快了,沉默半晌,终于忍不住轻轻埋怨皇帝:“这东西意义非凡,岂可轻易拿到抓周礼上给孩子玩耍!”
皇帝摸摸鼻子,乖乖听训。
刘海月看着这略显滑稽的一幕,心里只是幸灾乐祸地浮现出两个字:活该。
只因方才皇帝不知道抽了哪根筋,居然心血来潮把自己的私印也放到了毛毯上,私印跟玉玺不同,但是同样也是皇帝的象征,拥有皇帝的私印也就意味着拥有皇帝的权威,说白了就跟尚方宝剑代表天子的意义一样,这私印如果被小皇子拿到了也就罢了,众人充其量只会暗地里议论他有天子气象,但现在一个小公主抓到算什么,总不能大梁的未来统治者是个女皇吧?更何况二公主还是三破日出生的“妖星”——这才是太后不喜,众人尴尬的真正原因。
那些有心的人甚至难免多想一点,胡乱揣测这难道是大梁将来要倾覆在“妖星”手里的征兆,如此一来对于二公主就更不利了。
所以刘海月觉得皇帝活该,完全是没事找事,幸好第一个抓周的不是自个儿子,不然现在成为众矢之的的就要换人了。
小女孩当然不知道大人们的心思,她只是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玉印,不时想要塞到嘴里去,而乳母不得不时时看着她,有点手忙脚乱。
谕示女官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干巴巴道:“二公主龙章凤姿,实乃真龙天女,可喜可贺!”
谁也没有把她这句话听进去,张太后咳了一声:“该轮到三皇子了。”
乳母连忙将三皇子赵与荣抱上去。
于淑妃攒紧了帕子,不着痕迹地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那眼神蕴含了不忍,愤懑,埋怨,十分复杂。
没了那块惹是生非的玉印,几位小皇子挑的东西倒都正常得很,三皇子赵与荣要了颜色艳丽的高丽纸笺,被称赞文采斐然,四皇子赵与畅要了剑穗,被赞将来必定通晓兵法扬名沙场,五皇子赵与嘉抓了一本《周易》不肯松手,则被赞为学究天人。
这样的结果皆大欢喜,也冲淡了刚才二公主那一幕的小小尴尬,太后看着三个孙子喜不自禁,却瞧也不瞧二公主一样,拿了玉印的二公主玩累了,兀自在乳母怀中酣睡,玉印则被人拿走送呈皇帝。
回到建章宫,有了新乳名的“小猪”赵与嘉精神奕奕,在乳母怀里翻来覆去地闹腾,咿咿呀呀乱叫,谁也听不懂他在嚷什么。
刘海月笑吟吟地让乳母将他放在软榻上,任他在上面翻身,自己则拿了个拨浪鼓逗弄他,一边与杜鹃等人说起抓周礼上的事情。
杜鹃方才是全程随侍了的,但是席上的情形却有些不明白,便问道:“三娘,依您看,那小公主抓到玉印,可是有人在作祟?”
☆、公主之殇
刘海月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没有,放玉印不过是皇上临时起意,这谁也左右不了,再者,”她顿了顿,意有所指,“二公主的出身已经是那样了,也没有必要去做这个手脚。”
杜鹃道:“那于淑妃……”
“她啊,”刘海月漫不经心地*着小猪的小胖脚丫,“现在看上去局势确实对她很不利,但是谁又能说得准,指不定顷刻间又把劣势翻转过来了。”
杜鹃她们不明其意,可也没有再多问,刘海月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一语成谶,几天后的一个夜里,刘海月睡得正熟的时候,就被杜鹃摇醒,随后传来一个消息,二公主殁了。
刘海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就赶到隔壁侧殿去看赵与嘉,见他在摇篮里睡得香,又给他掖了掖被子,这才放下心来。
“小猪这两天睡得好吗?”她问道。
刘海月现在怎么说也是一宫主位了,不虞人手,侧殿安排了三个宫女和一个乳母在照顾,其中杜鹃翠雀白鹭三人轮流负责,严格把关,宫女和乳母也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刘海月知道这宫里的肮脏手段防不胜防,所以一直提着十二万分的小心,赵与嘉是她千辛万苦才生下来的宝贝,她不容许他遭遇任何危险。
“回娘娘,小殿下睡得很香,这几天也没什么事。”回话的是乳母。
刘海月看了她一眼,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