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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气急败坏,却又舍不得瞪安儿一眼,脸上挂满无奈:“安儿,你在干什么?”
安儿笑得一脸得意:“鸟都飞走了,这下你该跟我回去了吧!再说了,咱们只做出一把弓箭来,狩猎队回来,谁拿的是?赶紧回去,我教你们做弓和羽箭,争取明天狩猎队出发的时候,人手一个弓箭……”
阿布一听,正是这个道理,便不舍地收起手中的弓箭,弯腰拾起地上那只被射下来的鸟,默默地往不远处的山洞走去。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浑身的肌肉贲起,好像被侵犯了领地的猛兽一般,进入了备战状态。他缓缓举起手中的弓箭,对准了一丛灌木。仔细看的话,那灌木在不自然地摇晃着。
“谁?”安儿突然冲着灌木大喊了一嗓子。阿布很无奈,幸好当初有人提议,让安儿跟着狩猎队出去打猎的时候,大多数人没同意呢。如果遇到猎物她都是这种反应的话,再多的猎物,也被这傻乎乎的女人给吓跑的。
灌木丛晃动得更剧烈了,阿布皱了皱眉,手中的弓箭并没有放松,他语气严峻地喊道:“出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陌生少年,从灌木中探出个脑袋。看到那能够把高高树上的飞鸟刺下来的尖利武器,对准自己,他又缩了缩脖子,小声地道:“别杀我!我没有武器……”
那个瘦弱少年,像只受惊的小兽,哆哆嗦嗦地从藏身的灌木丛中,走出来,目光躲闪地不敢看人。
“你是那个部落的?你可知道随便闯进别的部落,是会被当成探子杀死的!”见少年不像有什么杀伤力,阿布慢慢放下手中的弓箭,却依然戒备地看着他。
“我是……大鹰部落的……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吧!她……病得快死了。”少年突然跪在了安儿的面前,或许他认为阿布和阿土,太过年轻,这个女人在三人中,应该是能够做决定的人吧。
“大鹰部落?那不是我们泰雅部落的死敌吗?哼,我听拔拔说了,如果不是大鹰部落,我们不会被赶进森林,不会过着现在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族长,这家伙肯定是探子,杀死他!!”阿土怒气冲冲地指着少年,咬牙切齿地等着族长的命令。
族长?少年猛地扑在阿布的脚下,抖着声音道:“我不是探子,我真不是!我妹妹生病了,被扔进了森林里,我是从部落里逃出来找妹妹的……我拔拔麻麻都死了,我就妹妹一个亲人了……是我不好,没有能力让妹妹吃饱,她太饿了,想去河里抓鱼吃,才会掉进水里生病的……”
抓鱼吃?不是说原始人不敢吃鱼的吗?小丫头是有多饿,连被认为致命的鱼都敢吃。掉进水里生病,估计是小姑娘身体太弱,这样的天气,还受凉感冒了……应该不会太难治,为什么会被赶出来呢?
“族长,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吧,你叫我做什么都行!”少年的脑袋,在坚硬的地面上,磕得砰砰响。
安儿有些不忍心地悄声对阿布说:“如果不远的话,不如我跟着去看看吧。如果是小病的话,带回来我帮她治疗。你也知道,我们部落的人口太少,尤其是女人……”
阿布看看一脸期盼看着他的少年,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跟铭相依为命的日子,口气放松下来:“我陪你一块儿去……”
“不行!你还带着伤呢!让阿土陪我走一趟吧……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阿土也是狩猎队的勇士,我也不是吃素的!”安儿挥了挥手自己的右手,把光感弩露给阿布看。
阿布最终还是松口了,他把手中的弓箭,递到阿土的手中,叮嘱道:“保护好安儿……”
哈!弓箭终于到自己手中了,阿土激动得差点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他一挺胸膛,大声道:“是!我不会让安儿掉一根毛的!”
毛……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不知道的还当咱是猿人呢,还长毛!安儿心中吐槽无限!
少年的妹妹,被扔在距离泰雅部落大概十五六里远的山谷里,等走到的时候,安儿腿软得差点没趴下。猫了个咪的!那个家伙说,距离不远的?真想咬死他!!
“就在这山谷里……”见安儿脸色不好,少年鹰嘘弱弱地道。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一般被扔出来的原始人,都是部落里的巫医不能治愈的。有的不过是重感冒等小毛病而已,有的却不一定了,说不定有什么传染病呢!咱是经过了各大疾病防疫注射的,不怕那些病毒,可是阿土和这个少年,却未必有那样的抵抗力。若是被传染上了,还要浪费咱为数不多的药品。
“不行!我答应族长要保护你的,万一里面有危险怎么办?”阿土一脸倔强,拒绝接受安儿的安排。
安儿把自己的顾虑说给这位一脸稚气的少年,阿土有些迟疑了,可是依然坚持要跟她进去,保护她!最后,安儿霸气地一棍子敲晕了他,让鹰嘘照顾着,自己姗姗地进入了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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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麻疹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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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外,绿树葱茏,鲜花遍地,鸟语莺啼……山谷内,却是一派截然的场景:光裸的山岩,在火辣辣的太阳下,现出狰狞的面目。谷内没有一丝生机,明艳的色彩,到了谷口便戛然而止,留给谷内的只是青黑昏黄。安儿心中压抑极了,强忍住想要逃走的**。
她踩着没过脚背的枯叶腐土,一步一步地挪向谷内。她本以为,谷口处,已经是荒凉之极,哪曾想山谷的深处,简直就是一片炼狱——
腐臭的气息,飘荡在闷热的山风中,呛得林安儿几欲呕吐,不得不从医药箱中取出纱布,裹着生姜片,捂住口鼻之上。越往里走,腐尸的气味就越浓,即使口中含着生姜,鼻子闻着姜味,也抵不住那冲天的臭味。
“哗啦——”安儿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枯枝,绊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她秀眉倒竖,扭头去找罪魁祸首,却变了脸色。那哪里是什么枯枝,而是一截人的腿骨。
林安儿苍白着脸,四处看了看,没发现其他的骨骸,猜想着这截腿骨或许是哪只野兽,从山谷深处叼来的。她暗暗地吸了一口气,为自己打气:加油!林安儿,那些尸体啊骨骼啊,你在实验室又不是没见过,就是更恶心的丧尸身体,你也不知道摸了多少次了。就当这里是野外实验室了,别怕!
她为自己鼓足了勇气,才又迈开步子,向山谷深处行去。果然不出她所料,越往里走,枯骨越多。更多的是整具骸骨,以各种姿势,散落在地上。有的年底久远,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有的却是刚死没多久,身上的肉已开始腐烂,腐肉中翻滚着白白的蛆虫……那气味,可想而知。
安儿干呕了一下,又赶紧用包着姜片的纱布,捂住口鼻。她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已经腐烂的尸体上,寻找着线索。她带上了手套,捡了根树枝,翻看着已经变了颜色的皮肤。
“呕——”一声干呕传来,安儿扭头一看,却又皱起了眉头。
“你们两个跟来干什么?要是被病菌传染了怎么办?快点回去!!”她声色俱厉地朝着阿土和鹰嘘吼道。阿土这家伙的脑袋挺硬的,居然这么快就醒过来了。
阿土倔强地梗着脖子:“族长让我保护你的,我是一定得跟着你的!”
嘶——他摸了摸后脑勺上的大包,怨念地看着安儿。你也真能下得去手!
安儿抱歉地朝他笑笑,耐下性子跟他解释:“我不是替你着想吗?你想想,被赶到这儿来的,都是生病的,有的病还是会人传人的。要是你被传上了,可就不能回部落了昂……”
“可是……”
“没有可是!还有你!鹰嘘,你妹妹我能救的话,一定会救的,你跟着去了也没有用。你们往后退远点,看到这具尸体了没?他就是染上麻疹,没有及时治疗,死掉的。麻疹是会传染人的,你们不要再跟来了,我自己进去就行!”安儿从那尸体的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色脓包,已经判断出他的死因,更加坚定地阻止两个少年跟过来。
鹰嘘脸色变了又变,终于一咬牙,道:“他是我们大鹰部落有名的勇士,他很疼他的女儿,因为女儿生病哭闹,晚上总是抱着女儿不撒手。他半个月前被扔的时候,他舍不得偷偷的跟来了,没想到……安……安儿!你一定要救救我妹妹,她……她身上也起了许多红点,还发烧……我们部落里好多人都是这样,已经死了十几个了!”
阿土一听,脸色跟他的名字一样,蜡黄蜡黄的:“安儿,咱们还是回去吧!别人没救回来,你却被传染上了。走,赶紧走……”
阿土捂住自己的口鼻,觉得这空气里都飘着随时能让人生病的东西。他伸出一只手来,要去拉安儿的手臂。
鹰嘘急了,连声哀求着,如果不是安儿怕地上有病菌拦住了他,他说不定又跪在地上做磕头虫了。
“阿土,你和鹰嘘在这里等着!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放心,我绝对不会被传染上的!!鹰嘘,你放心,只要你妹妹还活着,我就一定能够将她救回来!!”安儿甩开阿土的拉扯,迈开大步朝里面走去。
阿土想去追,可看到地上尸体的惨状,又收回了步子。可是,看到安儿远去的背影,他什么都做不了,急得直跺脚。然后用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瞪着那个该死的鹰嘘,要不是他,安儿怎么会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救人?
且说安儿,越往山谷里走,看到的尸体越多,她渐渐对那些恶心巴拉的尸骸免疫了,面不改色地从尸体上跨过。
“呜呜呜呜……”突然,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哭声响起,吓得安儿头发都竖起来了。难道?莫非?可能是……传说中的鬼哭?不对啊,这正午的太阳,火辣辣地照射着呢?不会原始社会的鬼,也那么强悍,大白天的顶着太阳出来吧?
林安儿用力地吞了口唾沫,站在没有任何遮蔽的大太阳下,却依然感到阵阵寒意……
“呜呜呜呜……哥哥,哥哥……我要哥哥……”微弱的哭声,夹杂着略带沙哑的呼唤声,让安儿大大地松了口气。原来是小孩子的哭声啊,差点吓尿了!
“雪,别哭了!咱们都是被丢弃的,只有在这儿等死了,没有人回来救我们的!”一个虚弱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呜呜呜呜……哥哥会来救我的,他一定会的!他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咳咳……”小女孩依然固执地重复着,一边哭,一边剧烈地咳着。
“哭,哭,哭!就知道哭!再哭,我就把你杀了,烤着吃!!”一个男声,同样虚弱,凶巴巴地口气中,充满了不耐烦。
女孩的哭声戛然而止,只是偶尔抽噎一下。
“你吓唬她干什么?咱们都是要死的人了……”先前的那个声音,轻轻地叹了口气。
那绝望的无奈,让安儿听得一阵鼻酸。正要迈开脚步,去解救这些可怜人,突然——
“哈哈哈哈!找到你们啦!以后几天不用担心饿肚子了!!先从谁吃起呢?……哈!小黑妞,肉一定挺嫩的,就跟我上次吃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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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想吃老娘?见鬼去吧!
狰狞的笑声,疯狂的话语,听得林安儿阵阵心惊。怎么这山谷中,还有食人部落族人存在?挺那家伙中气十足的声音,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这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啊——放开我!哥哥……呜呜呜……哥哥快来救我,小雪好怕!放开——放开——”小女孩声,把安儿从猜疑中惊醒,她三步并作两步两步,转过一个弯,便看到两躺一站,还有一个被拎在手中的四个人。
站着的那个人影,浑身赤条条的不着一物,面目狰狞,眼中没有一丝人气儿,仿佛是一只只知道觅食的野兽,而他面前手上的两大一小,都是他未来的食物。
那个被他拎在手中的小女孩,七八岁的模样,浑身起满了红色的点点,脸被烧得通红。她无力地在那野人手中挣扎着,哭叫着,却无论如何,也挣不脱那人的禁锢。
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女的眼中含着绝望的泪光和怜悯。男的病得更重一些,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脸色呈现出死灰一片,那对深陷的大眼睛里,蒙上了浓浓的死气。他趴在地上,努力地寻找着什么,终于捡起一块石头,朝着那个疯狂的野人扔了过去!
“鹰叶!你以为你还是部落里最厉害的勇士?看谁不顺眼就把人狠揍一顿?以前我鹰火比不上你,可现在——我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你来了也四五天了吧?够能熬的,病这么厉害,每天吃烂叶子,居然还活着!!鹰叶,你现在就是一坨烂叶子!!”自称鹰火的原始人,拎着小雪走过来,拿臭烘烘的大脚丫子,踩在鹰叶的脸上,露出狰狞又癫狂的笑。
以前在大鹰部落的时候,鹰叶什么都比他强,事事都压他一头。鹰火本来就是一个偷懒爱占小便宜的,鹰叶看不惯他老是欺负族里的弱者,很是胖揍了他几次。而鹰叶又恰恰是族里数一数二的勇士,他打不过,只好夹着尾巴做人。
现在,那个老是跟他过不去的鹰叶,死狗一样躺在他脚下。这让他变态的心理,得到了空前的满足:“鹰叶,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自己都保不住了,我看你怎么救别人!我就要当着你的面,把这小女娃子烤了吃!鹰叶,你饿了这么久了,给我磕几个头,我分你一条腿,怎么样?”
“不!不要烤我!鹰叶,救救我……哥,哥!呜呜呜……”小女娃挣扎了半天,没有了力气,只能无力地在那原始人手中哭泣。
鹰火一手拎着小女娃,一手搜集着枯枝,不一会儿就升起火来。他的眼眸猩红一片,闪烁着凶残的野兽光芒,看着小女娃,舌头舔了舔嘴唇边上的口水。
“啊——啊——啊——”小女娃儿吓得尖叫几声,突然没了声息。
林安儿唬了一跳!不会被吓死了吧?山谷中就这么几个人,唯一能够跟鹰嘘口中的妹妹对上号的,只有这个被架上了火堆待烤的小女娃子了。要是在她施救之前,被吓死了,那可就白跑一趟了!!
安儿手中的光波弩,瞄准了那个脸上带着狂乱色彩的原始人,“嗖”地射出了一根弩箭!
“啊!”鹰火痛叫了一声,手中的“猎物”掉落地上,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胳膊上,闪着银光的“武器?”这是什么武器,没见过这种颜色的木头或石块的?
等等,他怎么还有闲心去研究伤了他的武器?鹰火带着血腥之气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让他受伤的罪魁祸首。
女人?他鹰火居然被女人给伤了,说出去太丢脸了!这个穿着奇怪兽皮,脸上帮着白色兽皮(纱布)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她手上是空着的,难道自己胳膊上的“短矛”是她扔过来的?不管这怪女人是从哪来的,伤了他就得死!
鹰火怒气冲冲地拔出弩箭,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他朝着那个该死的女人大踏步,冲了过去。
好快!该死的!这原始人的速度,也太快了点吧?安儿扭头想要躲避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卡着脖子,拎在了那原始人的手中。
“女人!嗯……又白又嫩,肉比那女伢子还要细,吸溜——吃起来一定不错!”鹰火捏了捏安儿的脸蛋儿,不停地咽着口水。别误会,他可不是被安儿的“美色”所诱惑,而是被“肉质”引得流口水了。
好臭!这家伙都不漱口的吗?嘴里的腐臭味,居然比刚刚的腐烂尸体还要臭。安儿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该死的,你说话的时候,脸能不能离咱别那么近?熏死人了!!
忍无可忍的安儿,右手抵在了对方脏得看不出颜色的左胸上,心念一动,又一根波光弩箭,穿透了鹰火的胸膛,从背后透了出来,在不远处的山石上,撞击出一阵火星。
鹰火只觉得胸口一凉,低头看去,心脏处已经破了个小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圈圈叉叉的!这到底是什么武器,这么近他都没看到危险是从哪儿来的。就这么……就这么……
他不甘地倒在了地上,一对眼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空,至死都没闹清楚,那“短矛”是怎么出来的。
地上的一男一女原始人,在安儿出现后,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动向。尤其是看到安儿伤了鹰火后,俩人的眼中迸射出希望的光彩。可当安儿又被鹰火捏在手中的时候,他们脸上的绝望更重了。
情势逆转得太快了,女原始人根本没搞清状况,鹰火已经倒下了。那个叫鹰叶的原始人,眼睛却怔怔地盯着掉落在地上的弩箭,一脸的敬畏。
安儿捡起地上的两只弩箭,一抬头跟鹰叶的视线对了个正着,她很自然地冲他礼貌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