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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也不推辞,来到变异螳螂身边,先将它的两只巨螯和其他四条细长的,上面带有尖刺的腿给卸了下来。然后娴熟地划开螳螂坚硬的外壳,将里面细嫩的螳螂肉扒出来。
很幸运,这是一只母螳螂。当安儿用锋利的匕首划开螳螂的腹部的时候,一抹金黄色在火光中透出来。安儿欢呼一声:“螳螂卵!好多螳螂卵!!”
基地也曾经猎杀过变异螳螂,身为基地领导人之一的若叔叔,分到了几颗鹅蛋大小的螳螂卵,烹制出来比蟹黄还要香。而且螳螂卵有很高的营养价值,对于伤口愈合和体弱之人有很大的帮助。
泰雅部落所有的人,都围在巨螳螂的周围,好奇地观看纳鲁塔塔莎分解螳螂肉。虽然没有人品尝过螳螂卵的味道,从安儿兴奋的语调中,已经猜到了这卵估计是好东西。所有部落成员的脸上,都露出了兴高采烈的表情。
这只巨螳螂最终解剖出来一百多颗螳螂卵,三百多斤螳螂肉。这样一来,按照人头分的话,每个部落成员能够分到差不多十斤肉和三四颗螳螂卵。当猎物拿到手后,整个泰雅部落高兴疯了,他们围着火堆唱起了原始的歌谣,跳起了粗犷的舞蹈,庆祝难得的大丰收。
要知道,平时大多数时候,他们分配到手的肉类根本不够吃半饱的。在这种情况下,一般先紧着族里七八个女人和孩子们吃,然后才能轮到狩猎勇士们。如果猎物少了,男人们就吃不到肉类,至于那些老弱的和有残疾不能参加狩猎的成年族人,则经常靠着采集来的草籽野果子果腹。
像这样,每个人都能分到这么一大块,敞开肚子吃上两顿都未必能吃得完的肉,即使是秋天猎物增多的时候也是想也不敢想的。
在大家都欢天喜地围火堆旁烤肉的时候,安儿却提醒阿桑道:“那些变异螳螂的壳,不要随便扔了,明天帮你们磨制一些称手的武器。”
安儿早就注意到,这些原始人手中的武器尽是些石斧石矛,简陋异常且杀伤力不高。变异螳螂的外壳,尤其是前面两只螯,如果磨薄了,比刀剑这样的冷兵器还要锋利,堪称神兵利器。她在剥螳螂肉的时候,刻意小心地保留了外壳的完整度,就是存了这么个心思。
“变异螳螂?哦,安儿说的是巨螳螂吧!对,对!巨螳螂的壳可硬了,如果真能做出武器的话,一定比石斧更厉害!”阿桑也不是蠢的,想了想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他也看见了,巨螳螂前面的巨螯,一下子能把一根五人合抱的树轻松砍断。如果他们狩猎队的手上,人人能配备这么一把武器的话,遇到大型野兽也不怕!
阿桑兴奋过后,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安儿,能不能做成你杀死巨螳螂时候用的武器?那个好厉害,远远地就能杀死猎物,比我们的长矛厉害多了!”
安儿想了想,依稀记得笔记本中有弓弩的制作过程,如果狩猎队配备了弓箭和弩箭的话,打到的猎物绝对会翻倍。她既然打算在泰雅部落住下来,就要为改善将来的生活出一份力。她点了点头,道:“如果材料允许的话,我会想办法帮你们做一些弓弩的。”
阿桑心满意足,继续窝在自己女人面前献殷勤去了。三个男人,用自己的方式,暗中较着劲儿……
安儿笑了笑,眼角扫到小黑鬼达儿,将他烤得半生不熟的螳螂肉,送到依然躺在担架上,看着大家狂欢的阿布族长的嘴边,忙大叫一声:“住手!!”
全场瞬间安静,大家动作定格在上一秒,眼睛全都朝着林安儿的方向望过来。
安儿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对大家道:“没事,没事!大家继续……”
然后快速来到阿布身边,从他嘴巴里抠出被达儿塞进去的烤肉,低声解释道:“他才刚刚做完手术……呃,就是刚刚缝完伤口,这两日只能吃流质食物,降低肠道的压力……”
见达儿和铭两对相似的眼睛,同样迷茫地望着她,安儿知道自己所说的一些专有名词,这俩大小原始人根本听不懂,便简而言之地道:“达儿,你拔拔现在只能吃煮的肉汤,不能吃大块的肉,一定要记住!”
“拔拔不能吃肉?拔拔好可怜!是不是吃了肉拔拔会死?那……拔拔你就忍几天,只喝肉汤吧。”达儿赶忙收回了手中的烤肉块,心中默默地记下,以后几天一定要监督拔拔,不能让他偷吃肉。
安儿笑了笑,摸着小家伙的脑袋问道:“你们平时都是用什么煮汤?还有,你手上的肉没烤熟,吃了容易生病的。铭,你帮帮他!”
吃这样的肉容易生病?平时他就是这样吃的呀?达儿虽然有些不舍,却很乖地将手中的肉递给了铭,自己跑回山洞,吃力地搬出一个石锅。
安儿看到那笨重的石锅,头上垂下一根根黑线。这么厚的锅,什么时候能煮熟一锅食物?她无比怀念铁锅、铝锅和不锈钢锅子了……
对了,若娅送给她的变形头盔,不但戴在头上轻便,保护性能极佳,而且关键时候能当锅子使用,还能变形成平底的式样,且不粘锅!这若娅知道自己喜欢煮东西,特地让技术部给设计制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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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石锅肉粥大米饭,给个神仙都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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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你怎么不吃肉啊!这么一大块肉,足够吃两顿的。”阿土一边大口大口地享用着香喷喷的烤肉,一边奇怪地问身边那个头发花白,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老族人。
刚刚罗起身回山洞,拿出一小包草籽,那是傍晚时候,娜娜带领大家采集归来,迟迟不见狩猎队的踪影,怕饿到孩子,先主持分配的。
大部分留在部落的族人,早就饿得消灭掉了,没想到部落里年纪最大的罗,却还留着。在大家大口大口吃着美味烤肉的时候,他却拿出草籽来吃,够另类的!
罗在众人的目光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草籽,轻声道:“以前被饿怕了,所以每次分到食物,总会想着存一些……搭配着草籽,能够少吃一点肉,明天猎物如果不充足的话,也不会没有肉吃了。”
“罗,年纪大了,不能参加狩猎,被别的部落赶出来。他被族长捡回来的时候,已经独自在外面生活了一个多月了,靠吃草籽和野果为生。听他说,那时候两三天找不到吃的,被饿怕了……”铭用一个缺了口子的陶罐,从不远处的一个小河打来水,倒进石锅中,又帮安儿在锅下生了一把火。
林安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老罗手中的那把草籽,心中怦怦地跳着。稻米?那个原始人手中拿着的,好像是没有脱壳的稻米欸!太好了!有稻米种子,这世界有的是没有污染的土地,明年开始大量种植的话,还愁吃不到大米饭?
“罗?我能看看你手中的……呃,草籽吗?”安儿凑过去,盯着人家手中的稻米不放。
经过阿桑的介绍,再加上阿土夸张的渲染,安儿在泰雅部落所有人的眼中,成了神灵的化身,心中充满了敬畏。老罗激动得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颤抖着把草籽双手奉上。
真是稻米,她果然没看错!安儿兴奋得差点蹦起来,她眼睛亮亮地看着老罗,道:“我用螳螂肉,交换你的草籽,行吗?”
围过来的泰雅人,不理解地看着她。这草籽硬硬的,吞咽起来很困难,味道也不怎么样,傻子才会用肉去交换它。不过……纳鲁塔塔莎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老罗手忙脚乱地摆着手,连连道:“拿去吧!安儿想吃草籽,尽管拿去!我们今天能够敞开着,吃一顿肉,还是纳鲁塔塔莎您的恩赐呢。”
(原始人怎么会说诸如“恩赐”这样的词?呃……就当是语言转换器的“副作用”吧,嘿嘿嘿嘿……)
老罗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尝过肉味了。狩猎队最近收获都不太好,即使是狩猎队的勇士们,也要搭配着草籽和野果,才能填饱肚子,更别说不能替部落创造什么价值的老罗了。泰雅部落没把他赶走,给他提供一个容身之所,他已经很感谢了。
安儿摇了摇头,笑着道:“我食量小,分到的肉多。天这么热,吃不完,坏掉了岂不更浪费?”
说着,从自己分配到了两只螯肉,切下有两斤左右,不容分说地塞进老罗的手中。接受了十几年尊老爱幼教育的她,实在没那个脸从一个瘦的可怜的老人手中抢东西。
娜娜从阿桑手中接过女儿,对安儿道:“安儿,你喜欢吃这个?我家男人们分到的还没吃,你全都拿去吧!阿桑,还不赶快去拿!”
闻言,安儿更高兴了,大声道:“谁那儿还有这种草籽,都拿来,我用肉交换!”
“换什么换?罗说的对,我们能饱饱地吃上一顿肉,全是纳鲁塔塔莎的恩赐。这点草籽算什么!”娜娜很豪气地,将大树叶裹着的大约两斤重的稻米,全都塞进了安儿的手中。看来男人多了,还是占优势!
在娜娜起头下,狩猎队的男人们分到的稻米,全都送给了安儿。她要给他们肉,男人们好像受到了严重的侮辱,脸红脖子粗地推辞着。
泰雅部落人的淳朴善良,坚定了安儿留下的来念头。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些可爱的原始人们,过上比现在好一百倍的生活!
安儿用匕首挖凿了一个石臼,又找到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削成了舂米棍。自己示范了几下,拜托力气大的大胡子阿桑,帮她把收集到的有壳稻米舂出来。阿土和其他几个少年看着有趣,也凑上去轮流捣了一回,很快将米和稻壳分开了。
安儿准备用去了壳的米,掺着螳螂肉切成的肉糜,给受伤不能吃硬东西的阿布,煮一锅肉粥。
“有盐吗?”安儿问一直蹲在她身边,好奇地看着她忙碌的达儿。
达儿咬了一口烤肉,含糊不清地问道:“什么是盐?”
“盐……就是白白的,透明的,烤肉或煮肉的时候,放里面,咸咸的,好吃……”安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小原始人解释,连比划带说明,也不知道对方懂了自己的意思不。
达儿将手中最后一块肉塞进嘴巴里,撑得鼓鼓的,手朝屁股上的兽皮抹了抹,撒开脚丫子跑回了山洞,拿出一块黄不拉几,半透明的结晶递到安儿手中:“是这个石头吗?这个原来叫‘盐’啊!”
天哪!这是什么盐?里面的杂质这么多,也不怕吃出毛病来。不过,她随身带的调味品,前几天已经告罄,煮肉粥不放盐,再没有葱姜这样的调味,能入口吗?
她捡着透明度高的地方,用匕首敲下一小块,碾碎了放进肉粥中。又很有私心地,用自己的头盔闷了一锅大米饭——她已经一个月没吃到香喷喷的大米饭了,想想都嘴馋!
肉粥,在石锅里炖得软软烂烂的,一股让人流口水的鲜香,把烤肉浓郁的香味,都给比下去了。几个小家伙闻到了香味,围着石锅,不停地吞着口水。
“安说了,这是给拔拔准备的,没有你们的份儿!”达儿这个护食的小崽子,用身子挡住他们的视线。
安儿笑着给他一个脑瓜崩,道:“你拔拔哪能吃的完那么多?他们中有的人的拔拔,也贡献出草籽了,分他们点儿又有什么?达儿,别人大方,我们也不能小气,是不是?”
我们?达儿一听安儿把他看成自己人,马上挺起小胸膛,生怕自己给安儿丢脸,解释道:“我不是拔拔不够吃嘛!”
安儿摸摸他的小脑袋,道:“这么一大锅,你拔拔不能多吃,一碗就足够了,族里不过七八个小朋友,每人分一点尝尝还是够的。”
娜娜的另一个男人吉,在自己儿子孔孔后脑勺上拍了一下,笑骂道:“肉还堵不上你的嘴?你们都吃了不少肉,族长不能吃,煮了点草籽你们也眼巴眼望着,不嫌丢人!一群馋鬼!”
“没事!稻米还剩一些,明天我再帮阿布煮就是了。小家伙们,还不赶紧回家拿碗?”安儿笑着看从两三岁到**岁不等的小原始人,欢呼一声飞奔回山洞,拿出了竹筒做的竹碗。
她先帮阿布盛了满满一碗,还特地帮他削了个木勺子。原始人们吃饭,向来是下五爪龙(手)的,根本没筷子和勺子的存在。把喂饭的任务交给了铭,她才帮着小家伙们,把肉羹瓜分了。
螳螂肉丁香嫩爽滑,稻米煮得入口即化,虽然没有其他的调料,原始的米香掺杂着肉香,更让这些小原始人们欲罢不能。
看着小崽子们吃得欢实的样子,安儿欣慰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心酸。厨艺是她的爱好,整个地下基地,都知道若首长家的养女,厨艺堪比五星级酒店的特级厨师。虽然条件有限,她一定会尽量改善泰雅部落的饮食。
烤肉,现代但凡有些常识的,都知道是一种不健康的食物,大人吃多了都不好,何况是孩子们?原始社会孩子夭折率这么高,环境是一方面,更大一部分,是因为饮食不健康吧。
“好饱哦!”呼噜呼噜一碗肉粥下去,达儿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撑得躺在地上起不来。他扭头满足地冲安儿笑着:“安,你好厉害,草籽都能做这么好吃!明天,我要采好多好多的草籽,你也这样做给我们吃,好不好?”
娜娜拿阿布用过的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女儿童童吃肉粥。小家伙好像一头小饿狼崽子,大口大口地咽着肉粥,一只小手抓住麻麻端竹碗的手,另一只跟麻麻抢勺子。如果她嘴里空了,娜娜下一勺没喂到嘴里,她还会大声叫着抗议。
“达儿说的对,我从来没想到草籽可以这么吃,吃起来可以这么香。我们家童童和孔孔,都喜欢吃呢!”娜娜一边喂着孩子,一边跟安儿说着话。
其他族人已经吃饱了,陆陆续续回到山洞中。空气中依然飘着肉粥诱人的香味。
这时候,安儿煮的白米饭已经好了,她打开木盖,伸头过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娜娜和伸头过来的达儿,道:“稻米——那种草籽叫稻米,还可以煮成这样的米饭,也可以放进竹筒,做成竹筒饭吃。你尝尝,很香的!”
尝过肉粥魅力的娜娜和达儿,再加上前面烤肉已经塞饱了肚子,显然米饭对他们的吸引力没有肉粥来得震撼。
真没眼光,没口福!安儿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搭配着喷香的烤肉,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变异螳螂的肉质,跟肥美的大闸蟹差不多,口感更佳。这一个月来,她终于吃了顿饱饭,而且吃得如此合她心意……如果再来碗蛋花汤,那就更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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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做我麻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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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你在做什么?”达儿看着拔拔被安顿在山洞中,又踢踢踏踏地跑出来,蹲在林安儿的身边,好奇地问着。
今日经历了许多,林安儿虽然很累,头脑很乱,却没有忘记对阿桑的承诺。她将变异螳螂巨螯坚硬的外壳,用匕首切割成她印象中大刀的形状,寻了一块砂石,细细地打磨着。
扭头看了眼可爱的小家伙,她笑着回答道:“这螳螂的外壳打磨出来,比狩猎队用的狩猎武器锋利多了。有了螳螂壳做的武器,明天咱们的狩猎勇士们,保证能多猎一些食物。这样,我们的达儿,天天有肉吃了!”
阿桑和阿土也从山洞中出来,听见安儿的话,忙表示要帮忙。安儿也不客气,她只管把壳切割成需要的形状,打磨这种力气活,就交给这些浑身有使不完劲儿的原始人类。其间,还不忘指点一两句。
当两柄长刀,和九根骨矛磨制完成的时候,淡淡血色的月亮,已经偏西。安儿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拉着达儿的小手,进入了山洞。阿桑和阿土这两个疯子,挥着刚完成的长刀,拿大树做实验。三两下便砍倒了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树,乐得他们手舞足蹈,差点酿成了误伤对方的惨祸……
一进山洞,一股凉爽的空气扑来。原来,在山洞的深处,有处冷泉涌出,形成一条小溪,挨着山洞一侧的山壁,向山洞外流着,最后汇入了洞外的小河中。
因此,即使是炎夏,洞内的温度,比外面要低上许多。泰雅部落如果打到多的猎物时,就会储藏在冷泉边,能有效防止食物变质。当达儿牵着林安儿的手,带她参观冷泉的时候,她发现冷泉旁的石头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螳螂肉。这是族里人今天分到没吃完的。
林安儿尝了口冷泉的水,清冽甘甜,一股凉气直达肺腑。能饮用,又能帮助储藏食物,还能达到空调的效果,泰雅部落挺幸运,寻到了这么一处好住处。不过,这仅限于夏天吧,冬天岂不是会冷到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