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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一色-杜公子系列-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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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我整天想这些呀?那多没意思。”
  “那什么有意思?”
  “想一些别的呀。其实,最有趣的课题是名字呢。外国人起名字,都是已经造好了,本来就有意义的词,可是中国人是先有姓,再往上凑字,所以经常和固定词撞车,产生歧义。”声音变小,“不瞒你说,我偷偷地把这里的人都想过一遍呢。”
  “是吗?”同样小声,“说来听听。”
  “先说谁?”
  “嗯……就我那位医生朋友吧。”让你乱猜我们的关系,先拿你开刀。
  “他嘛,名字取得很合适,只是有点女性化。”
  女性化?是了,“方擎岳”这名字从字面看,确实有些“力拔山兮”的豪迈,但读音却和“晴月”相同。“晴月”可是彻底的女名呀!这么一想,不禁窃笑。
  “我提醒你啊,你也就跟我说,千万别和别人说。他正仰慕着一位姑娘呢,你不能破坏人家形象啊。”
  “你担这个心呢?我也就能跟你说,其他人我谁都不认识,想说还说不出去呢。不过,听你的意思,这姑娘就在这儿?”
  “你猜是谁?”我刹那间觉得我和刘湘非常熟稔,已经到了可以论人是非的程度。
  “还用猜?其他都有家有口,再除去咱们俩,还剩下谁呀?”
  “那……她的名字你想过吗?”
  “怎么会没有?她的名字很好,有气质。”
  “和我感觉一样。”
  还以为她会说这名字最有得分析,它的谐音,比如作地名的“天津”(读白了的话),运动项目的“田径”,或者建筑用语的“天井”。没想到轻易放过了,大概还是对女同胞宽容一些。
  “嗯,”她满意地点头,“我觉得田静和擎岳这一对不错呢。”
  “擎岳?”她一定是故意的,怕我领悟不了这个名字的“妙处”,“别叫这么亲热呀。人家可心有所属了。”
  她笑起来:
  “有什么关系呀?”
  我叹口气:
  “好,他们两个就说到这里,还有其他人呢?三口之家?”
  “就像那老太太说的,父子的名字像兄弟,一定是指他们。”
  江源?江汨?还真是……擅于瞎想的人就是有优势,能理解人家话里真正的意思。齐老太太说的时候,我和她同时听,我就没反应过来。
  “还有,那孩子的名字,和一种食物材料很相近。”
  糨米?我笑!
  “不管是音,还是字,都让人想起屈原,是吗?”粽子和“汨”罗江,还能想什么?
  刘湘点头:
  “至于那位母亲的名字,本身没什么。不过现在这种姓加叠字的结构,很多人用。我有个高中同学就是,叫‘李婷婷’。她是个比较自我又西化的人,喜欢在自己的东西上注明缩写‘LTT’。我看见之后就说‘这是什么意思呀?老太太(缩写也是LTT)?’同学听了之后都乐得爬不起来,说我怎么反应这么快,还这么逗。其实我早在知道她名字的第一天,就已经变换缩写,故意往歪了想。实在不是思维敏捷,我说出来前已经在心里笑了一个学期了。”
  “这种事我们也干过。过去有个哥们叫‘吴聪’,我们净在他本上写‘WC’了。还有,现在网上,把‘漂亮’简写成‘PL’,其实想想,‘破烂’就不是‘PL’了?”
  “举一反三,人材呀!在这方面你也很有天赋嘛。”
  “多谢师傅夸奖!至于最后老两口的名字有什么典故,还请您赐教。”
  “没有什么特别的。不过,从名字倒是能知道他们是那个时代的人,而且看取名咬文嚼字的程度,他们以前的家庭,很可能是书香门第。”
  “我也这么想,尤其是那个老头,和他的名字一起留在了过去。”
  我把从老板那里听来的齐老头轶事说给她听,她理解地笑了:
  “可以想象。他年轻,给人当儿孙时,是大家长制,家里的爷爷说一句话,一个家族的人都得奉为圣旨;现在终于轮到他当爷爷了,不但没了权威,还赶上社会老龄化,多余了起来。老人嘛,真的很像孩子。这两个年龄段的人,制造事端,不过因为他们是弱者,没有存在感,需要用这种方法告诉别人他们的重要性。这么一想,其实蛮可怜的。”
  “这理论正确归正确,你也别逮谁往谁身上套。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呀。”不耐烦的口气。
  “对了,我来之前,那孩子在你身边,他和你说什么没有?”
  “没什么。他那么小,不知道事情轻重,乱说而已,随他去。”
  “不管他说什么,你一定别信。那孩子嘴里没实话。”
  “哎呀,你放心呀。我都多大了,还跟他一般见识?”口气严厉了些。
  她是不是在讽刺我这么大年纪还和孩子斗气?
  “你别不当回事。是什么人,就是什么人,不管他多小。‘三岁看大,七岁看老’,这话我信。还有他们家的人,你也留个心眼。从孩子身上能看到父母的影子,这话我也信。”直接导致我对江氏夫妻的评价大跌。
  她缓慢点着头,像刚明白一条真理,“哦”了半天,忽然奸诈地笑道:
  “这么说,小琳什么样子,和你脱不了关系?”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块石头还正经不轻。
  “是!都是我惯出来的。呀?已经这么晚了呀,我吃饭去了啊。”
  这话题不谈,绝对不谈。
  晚饭后,我坐在自己屋里进退维谷。因为想去大厅呆着,却又不太想去。直到终于不能容忍继续陪伴地板墙壁天花板,才走下楼梯,这时候开始希望厅里有很多人,又希望一人都没有。
  大厅里如果突然冒出一件东西,可能会引起围观。但出现一个我,几乎没有激起任何关注。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眼前展现的是一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图景,看来死人事件的威力只持续了一天。
  老板不用说,坐在柜台后,忙他忙不完的事情。
  刘湘也一如既往地坐在原地,手指拨弄着沙发上的遥控器,看来百无聊赖。右边的沙发并排坐着两位老人家,老太太扯着一张报纸,眼神一路经过眼皮下方、老花镜上沿和报纸边缘,落在我身上。身边的老头膝上也摊着报纸,手里拿着柄放大镜,对着灯光看了看,拎起衣角擦着。老太太瞪他一眼,拍上他的手,把眼睛布递过去。
  电视前沙发上的三个人,却没有一个在看电视。屏幕上只有图像在滚动,声音已经关掉,大概怕影响其他人。
  刘湘头后的那张小桌子上,江汨正在写字,精益求精的样子。我说那桌子怎么感觉不对,可能是为了他才新添的。从光线讲,这里是比屋子里好,但是,难道就没有卖弄的意思?
  桌子边放着的折叠椅上,坐着尽忠职守的看护田静。她侧对着看护对象,低着头,捧着一本厚书,但似乎没有在看。因为她背挺得很直,坐姿十分规范,完美得不像在看书。
  再往远看,在最那边的角落里,我找到了导致她这种表现的原因。那张转角沙发和玻璃茶几,被方擎岳一人霸占,凌乱地铺陈着书本和一张张纸。这种赶论文的人,通常非常忘我,看看,脸上挂着条圆珠笔道,都没察觉。不过还好,没到焦头烂额的地步,反而有些陶醉地抬头,盯视着一个方向。
  田静显然知道有人在看她,但她不想让他察觉她已经发现了,可是她又很高兴,所以右边的嘴角勾起轻微的笑。对于只能看到她左侧脸的方擎岳来说,依然是一成不变的端庄。
  这种“阴阳脸”的景象让我叹为观止。唉,女人真是可以创造奇迹的动物!
  方擎岳又痴迷了一会儿,终于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到论文上,信手写了几个字,不满意地皱眉,大刀阔斧地划掉好几行。照这种写法,岂不是越写越少?
  我踱到桌子边,想看看江汨在写什么。普通的钢笔字帖,看上一面的,不得不承认,以他的年纪,能把字写得这么漂亮,实在不多见;可是正在写的这篇就差多了,间架零散不说,颜色也是忽深忽浅,显然是写两笔耗一会儿,断断续续出来的效果。
  可是现在,偏一副聚精会神的模样。笔尖划着纸的声音,压迫着我的耳膜,令我用力深呼吸,好像想用呼吸声打破这里的沉静。
  我看到他手边的墨水瓶,忽然想起如果我的笔有水,就不必呆在这里,可以回去写日记了,可是管他借……免谈!
  齐老头打个哈欠站起来,走过我旁边时,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嗯,写得真好”,然后上楼去了。老年人习惯早睡,可以理解。
  田静也离开座位,轻盈地走到柜台前,还没开口,老板抢先:
  “又是可乐,是吧?”
  田静点头。
  老板递出一听,取笑:
  “姑娘,一天一罐,不怕胖呀?”
  她笑咪咪地,语气不无骄傲:
  “我怎么都不会胖的。”
  说着瞥了江汨一眼,昂首挺胸,用事实说明她是窈窕淑女,而不是被侮蔑的“丑女”。然后走过我身边,冲我点头后拉开拉环,喝了一口就顺手放在桌子上,再次落座捧起书。
  方擎岳凑近柜台,对老板说:
  “我也口渴。”
  “怎么?也要可乐?”
  “不不不。”他连忙摇头,“我一直不习惯它,颜色看着像墨汁,喝起来和中药汤一个味儿……”向田静看一眼,发现人家正在瞪他,马上回到正题,“矿泉水,矿泉水就好。”
  我又把目光投向字帖,过了会儿,听到身后轻声呼唤“哎……”,直觉是在叫我。回头看见方擎岳已经回到座位,勾着没拿矿泉水的那只手,有求于人的样子。
  我过去站在他旁边:
  “怎么了?”
  “问你个字呀,我觉得你懂得比较多。‘病入膏肓’……‘膏肓’俩字怎么写?”
  “‘膏……肓’?呃……你换个词吧。”
  “要是能不用,我也不想用。可是写着写着堵在这儿了,非它不可。”
  “这么生僻,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呀。”
  我抱歉地点个头,正转身要走,他拉住我:
  “等等,我还有字不会,我找找,上哪儿去了?”翻动纸张的声音。
  “没关系,你慢慢找。”
  我这么说着,却没有看他。我在看刘湘。她怎么了?
  她向右扭着头,我正好可以看到她完整的侧脸。即使只有半张脸,也能看出她拧着眉,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好像在努力揣摩什么。可是她视线的尽头只有……齐老太太?人家干什么了,值得这么盯着?
  我诧异地再看其他人。田静表情安恬地在看书,或者说假装看书;江汨似乎不愿意写了,磨磨蹭蹭地摆弄他的笔。一切都没有异常呀,她是怎么了?
  “来,你看这个……”
  我低头往方擎岳手指的方向看去,却听到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声音:
  “噢,写得真不错呢。”
  刘湘?她居然主动和人说话?
  我不敢相信地瞟去一眼,只见她胳膊挎在沙发背上,表情很温和地对着那张习字专用桌,手里还随意捉着雪白的桌布角把玩。
  随着一声“哎呀,对了”,她猛然转身,只听得“哗啦啦”。等我楞过回神,地上已是一片狼藉。墨水瓶破了,一地碎玻璃,一大滩墨水,字帖也黑了,易拉罐打着滚,还在“汩汩”地往出冒可乐。桌布大部分搭在沙发背,余下的缠在刘湘身上,她正手忙脚乱地在领口处摆弄,终于把它成功解下来,露出她衣服上别致的扣子。看到那星星尖锐的角,我立刻明白:桌布挂在那上面,偏她转身太急,这么一扯……
  这是个意外,但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原谅。江汨站在那里,用近乎愤恨的眼神瞪刘湘,自己的东西也不要了,还把手里的钢笔一摔,跑上楼去。
  田静早躲到一边,惋惜地看着裤子上的污渍,放下手里的书,苦笑着蹲下捡起字帖,甩着上面滴答的墨水,然后又摸向钢笔。
  方擎岳见状也跳过去,要归拢起地上的玻璃渣。
  “你们别管了,明天我让他们收拾吧。”老板忙制止,而后望着刘湘,叹了口气。
  齐老太太捏着报纸驻足一会儿,嘟囔着“毛毛躁躁”回屋去了。
  田静捏着江汨扔下的东西,胳膊从桌上夹起爱书,免得一起污染了,也跟着上楼。
  我看看剩下的方擎岳,他耸耸肩,站起身来,过去敛起一堆论文,抱着逃离事故现场。
  刘湘双手抓着那条桌布,很无措的样子,让我很想和她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在注视她良久后走向楼梯。
  我醒了!是被吵醒的!
  谁呀?大夜里的,尖叫什么呀?听着不远,但应该不在旅馆里。
  翻个身,接着睡。旁边工地又把探照灯打开了,正照我的脸,隔着眼皮都看到一片白茫茫。
  我咒骂着坐起来。
  现在几点?天!这么早!可是有种强烈的预感,就是我躺到天亮都睡不着了。
  我干什么去呀?在这里实在呆烦了,不太可能找到什么新鲜事做。那……出去逛逛?一个人,半夜徜徉在陌生城市的感觉,好像很诱人。而且这里临海,也许能看到日出?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日出呢。
  或许是稀奇的想法,可是我觉得不错!这就是我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有作家的气质。而妹妹说我“没有人家的才能,先学会人家的怪癖”。
  出去站在楼道里,为我刚做的决定在心里欢呼雀跃。但看到刘湘的房门时,忽然想到今天她抱怨我不和她打招呼,害她当时没注意我出去,找我一上午。明天,她万一又要穿什么给我看(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而我凭空消失……
  回屋子写个条,交待我的情况,“我出去了,可能探完病再回来”云云。留在哪里呢?一定得是她能收到的地方。对,塞在她门缝里,她起床一开门就看见了。
  夹好留言条,兴高采烈地下楼,不幸撞锁。看着从里面锁得牢固至极的门,我自责居然忘了这里的规矩。不愿意吵醒老板,又坚决抵制回去躺着,就走到一楼楼道尽头,还好,果然有窗户!拔开插销……
  上过大学,住过男生宿舍,翻墙上树跳窗户,可是基本素质呢!
  经过那该死的工地,意外发现街边停着辆救护车。
  我不以为意地继续走。
  这城市的夜景,美则美矣,感觉却总是沉甸甸,心情的起评分就很低。这种寥落是什么原因?身处异乡?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可以蜷腿坐在海边。
  夜里的海,自然不会是蓝的。深黑色?大概吧。一眼望不到尽头,怎么了?但并没有感觉多伟大,只是觉得,如果有人在那边溺水,恐怕他游不上岸就淹死了。也没有多汹涌澎湃的的浪潮,顶多是重复不断的催人如眠的“哗啦”声。
  把脸收在膝盖里,闭上眼,心里还想:不枉小琳对我大发雷霆,我确实缺乏浪漫细胞。
  ……
  什么时候睡着的?
  我一睁眼就已经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看日出的时间。因为太阳已经挂在空中了。
  我望着那一轮红日,觉得很荒谬,我干什么来了?放着床不睡在这里睡……
  看看表。唉,看不见日出,去看杜公子吧!
  从医院出来,我还想着他说的话。
  开始见到他时,不可避免地闲扯了一会儿,主要是我和刘湘昨天聊的内容,调侃大家的名字,我觉得挺逗,就说给他听。他也听得笑逐颜开,还说出院后一定要见见这位有趣的女孩。虽然我有点担心这个决定,会导致他多一个我妹妹那样疯狂仰慕者,但事情毕竟没有临头,所以先说眼前。
  本来我是来向他汇报昨天的新消息--“常客”的定义问题。他几乎没有插嘴,只在我停顿时加两句过渡,耐心地听我说完。我还以为他会有长篇大论的分析,谁知他一张嘴居然说“难得来渡假,何必搞得这么沉重”。
  “渡假?”我看看四下无人,“我们是来查案的。”
  他说:
  “我知道,可是生活中不只有谋杀呀。”
  “你还是不希望我调查吗?”他一定是以为我查不出任何东西。
  我的脸一定把这种想法带出来了。他抿着嘴好一会儿,抬眼直视着我,一开口吓我一跳。
  杜公子平时说话,每句结尾时的语调,都带有很奇特的转折,就像他总是弯起的嘴角一样,隐隐蕴着笑音,让你觉得不回敬他一个笑容简直罪大恶极。用这种标准衡量,他这句说得算是义正辞严。
  “我希望给许琳带个健康的哥哥回去!”
  狡猾呀!居然拿我妹妹压我,算是捏住我的脉门,只好屈服了。
  他见我妥协,语气又回复正常,表情也是,笑着说:
  “而且,我觉得你比案子更有得研究。”
  “我?我怎么了?”
  “你自己都没注意吗?刚才你和我说了那么多,好几次需要自称时,用的都不是‘我’。你用了两次‘鄙人’,三次‘在下’,再多说一点恐怕连‘小生’也搬出来了。你的样子很严肃,不像在幽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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